18.六界全書

    花千骨心狂跳一下。隱隱聽出世尊的口氣不光是在指對自己還有責怪白子畫的意思。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太敢開口如果說白子畫給人的感覺已經是讓人無法呼吸的話摩嚴那種威嚴簡直是壓迫。隨便一個眼神掃過來簡直都讓人覺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怪不得長留山上上下下都忌諱他如深。
    笙簫默卻笑道:「大師兄你就別瞎操心了二師兄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然後向桃翁使了使眼色桃翁躬身退了出去。整個空蕩蕩的大殿花千骨一個人在下面面對著三尊心裡緊張更多了幾分。心裡著實在意的卻是白子畫臉上是否有絲毫不滿的神情。
    「聽說是你在群仙宴上傳達的拴天鏈被奪茅山被屠的消息?你叫什麼名字?」笙簫默問聲音溫柔中帶著一股迷死人不償命的甜膩酥得花千骨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花千骨。」
    「恩真是乖巧的好孩子來告訴儒尊你怎麼會知道長留山護守的神器是伏羲琴的啊?」花千骨背上冷汗直流她倒情願他像摩嚴世尊那樣嚴厲的呵斥她如此哄小孩的口氣反倒讓她不知所措了。
    「是清虛道長給弟子的書中所寫。」花千骨老實的回答。
    「什麼書?」摩嚴眉頭緊皺目光犀利似乎能洞穿一切。
    「清虛道長寫的六界全書。」
    「他把這個寫書裡去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看來這臭道士還頗留了幾手。」
    「師兄。」白子畫一開口便是斷玉分金的爾雅古音語氣淡然卻分明在指責他對死者不敬。
    摩嚴冷哼一聲:「書裡都寫了些什麼?」
    花千骨心裡也有微微不悅道:「寫的就是六界的大事記什麼的。」
    「有很詳細的提到神器的事麼?」
    「除了下落不明的幾件其他都有寫。」
    摩嚴瞇起眼睛:「其他幾件在何人何派手裡都有寫?」
    「是。」
    笙簫默和白子畫對望一眼這麼重要的東西要是落到妖人手裡……
    「呈上來。」
    花千骨遲疑了一下沒有動作。
    「我讓你呈上來。」摩嚴話語裡帶了一絲不耐和火藥味似是不信竟有門下弟子不聽號令。
    花千骨看著白子畫心裡斟酌著這書畢竟是茅山派之物裡面還記載了很多茅山本門的機密大事是要傳給茅山派弟子的。若是給他人看了算不算是有負清虛道長所托。而且她聽摩嚴一問這才知道原來上古神器為何派何人所護守原來他們彼此並不知情。卻不知道清虛道長是從何得知並記載在了六界全書上。既然各派都怕神器出意外或者惹來像茅山一樣的被妖魔屠戮不願意本門有神器的事被外人得知的話。那麼這書若是被世尊等人看了神器每一件在哪他們就全部知道了。
    雖然說心裡面絕對沒有任何懷疑三尊的意思但是多一個人知道肯定多一份不安全。況且也有違清虛道長的初衷。
    她一下子進退兩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還望世尊恕罪這六界全書是茅山派之物裡面許多茅山派還有其他各派的機密要事實在不方便為外人看。」
    笙簫默一聽更加興奮了對那本書來了興趣對花千骨更是來了興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不聽大師兄說話的這下有好戲瞧了。
    「笑話說的我好像窺探他什麼道法秘籍似的他十個茅山派加在一起長留山都不放在眼裡。他有膽子寫下自派和別派的這些要事我怎麼就不能看了!給我立馬呈上來!」
    花千骨心裡叫苦不迭卻仍是站直了身子硬著頭皮堅定道:「請世尊恕罪!」完了完了開學第一天不但把桃翁師尊給得罪了連世尊都給得罪了以後日子有得自己受了。
    「你反了是不是!」摩嚴一拍桌子嚇得花千骨在那樣的威嚴下差點沒屈膝跪下去卻依然不為所動的頂著頭上黑雲一樣密佈的巨大壓力。
    笙簫默在一旁咧著嘴巴壞笑完了真的把大師兄惹毛了。
    「師兄師弟你們暫時先退下她也有她的為難之處讓我跟她慢慢說。」白子畫望著花千骨一個勁可憐巴巴望著自己眨啊眨的求救眼神無奈道。
    「哼你自己帶回來的你自己好好管教管教!」摩嚴拂袖而去。
    笙簫默失望的打個哈欠銀簫在指尖跳躍了幾圈形成一圈炫目的銀環然後不情不願的出了去。他本來還等著看好戲呢。每次都這樣二師兄好無聊啊!不過也只有他以掌門之尊能說得動大師兄一點點了。不然殿下站著的這朵努力忍住不抖的小花花可就真要倒霉了。
    突然殿內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二人花千骨求神告奶奶自己心跳的那麼響千萬不要被尊上給聽見。
    「十一已經幫你把一切都辦妥了吧?在這裡感覺如何?可還習慣?」
    花千骨不解的仰頭看著他不懂他為何明明語調溫和卻總讓人感覺不出絲毫的可親和關切。
    「恩都很好。」若是能天天見著你那就更好了花千骨在心裡補上一句。
    「你俗體凡胎命格又是異數和山中許多有仙資的弟子本不能比以前身邊又太多邪物纏身體質外虛內空修煉仙法實屬勉強。所以理應比他人更加努力吃苦才行。」
    花千骨心頭一暖第一次聽他跟自己說那麼多話。天資不足那就以勤補拙無論如何自己定不會負了和他的一年之約的。
    「弟子知道。」
    說著上前幾步走上台階直到他的面前心也隨著自己腳步上下忽悠。舉起雙手低下頭卻把那本六界全書呈到了他的面前。
    白子畫面無表情:「這又是為何?」
    「弟子剛剛在課堂上闖上大禍請尊上責罰。」
    白子畫似是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快很快便把這事想了個通透搖頭道:「你初入長留很多事情並不知情這事不能怪你。」
    「可是長留擁有神器伏羲琴的事可能就此流傳出去或許會像茅山一樣帶來滅頂之災。」
    「以長留之實力護守神器那是必然之事不用流傳妖界魔界也能猜到。只是不知道護守的是何物罷了。如今就算確鑿又能如何若是連長留都保不住神器妖魔敢來硬的那仙界也就無人可守了。這你不必過慮。」
    「弟子明白了請尊上收下這六界全書。」
    白子畫疑惑的看著她不解她出爾反爾是何故。
    「上面很多記載可能會對尊上領仙界除魔衛道守護神器以防妖神出世有很大的幫助。」
    白子畫思慮道:「可是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是茅山派之物。」
    「我相信尊上。再說清虛道長寫這個肯定是希望它能夠派上用場他雖然把這個給了我可是我並沒有多大用處很多東西也看不懂。若是尊上的話就不一樣了若能好好護守住其他神器並且想辦法奪回拴天鏈的話相信清虛道長泉下有知會很開心的。」
    白子畫不說話。
    花千骨又道:「況且經過這麼一鬧這書在我身上已經不安全了。裡面記載著這麼多重要之事若是被其他人強行奪了去後果不堪設想。而千骨現如今還沒有可以守住這書的能力這書放在千骨這裡絕對是禍不是福。如果尊上不介意的話就請先替弟子暫時保管等到千骨需要的時候再歸還這樣可好?」
    白子畫漆黑如墨絲毫沒有反光的眸子裡更添一分深邃。盯著花千骨看了兩秒花千骨猝不及防的連忙低下頭去。
    他倒沒想過她小小年紀看似弱不禁風普通隨意做起事來卻是周全而細緻心地有著幾分過人的敏銳與聰慧。
    「甚好。」白子畫把書接了過來。手指不小心碰到花千骨的指尖驚得花千骨倒抽一口涼氣簡直冷得跟冰雕一樣。
    抬頭看白子畫只覺得他美歸美身上卻沒有半分人氣心上幾分遙遠和失落。也難怪尊上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仙啊
    「若是以後有什麼人在你身上想打聽神器的下落或者其他你就讓十一來向我稟報長留山這麼多弟子總也是混了不少不軌之徒的你以後行事要格外小心留意。」
    「弟子知道。」
    「那退下吧。」
    「是。」
    花千骨快走到門邊突然轉身對白子畫回頭一笑宛若清流:「尊上我是不是以後都很難看見你啊!」語氣不似方才硬著頭皮的故作老成又恢復到平時孩子氣的天真無邪。
    白子畫怔了怔神。
    「你們雖很少能看見我卻要知我總是在絕情殿上俯視凝望著你們的。」
    花千骨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知道了雖然可能今後一年內的日子裡自己很難看見他。可是他卻總在高處望著自己和關注其他弟子的成長一樣關注著自己。她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看著小小的身影退出殿內大門重新又彭的一下合上四周安靜無比。
    白子畫打開六界全書慢慢翻閱起來末了把書合上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花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