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子畫小心的置之榻上蓋上薄褥至從中毒以來她見過太多次他這樣沒有防備。沉沉安睡的樣子。而從高高在上的雲端墜下來都是為了她。她再也不要看到他這樣脆弱又易碎的模樣了。花千骨心疼的理了理他散開的只要能夠做的她都會為他做。只要他好好的依舊是那個冠絕六界的上仙白子畫。
「師傅等著小骨我一定會拿著女媧石回來的。」花千骨跪在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帶著糖寶從密道御劍飛出了長留山。
不遠處的海上朔風正在等著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倆私奔卻不如說是赴死。
一路上二人誰都沒說話花千骨回望海天之間巍峨秀奇的長留仙山心頭一陣酸楚。長留山還是跟她當初來時一樣千年萬年不曾更改。只是她這一走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一直到了千里之外二人找了僻靜荒涼之處下落花千骨從墟鼎中取出了崑崙鏡。
天山、長白山與長留山相隔甚遠以她的御劍度要將所有的神器找到還不知要何年何月去了。而以師傅的力量雖然被施了法術頂多昏睡上個三日也就醒了。
但是這三日隨便一個地方神器丟失的消息傳出就已經足夠鬧得整個仙界翻天覆地。所以她選擇先取師傅那的崑崙鏡解開封印之後想去哪裡都容易再盜神器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你能解麼?」朔風和糖寶擔心的看著她。
「恩我試試。」花千骨照著禁書上所言開始解神器的封印頓時整個天暗了下來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之所以選離長留山這麼遠的地方解封印也是因為響動太大怕被覺察。
花千骨雙手結印嘴裡唸唸有詞崑崙鏡上下旋轉著鏡面從一片漆黑開始逐漸反光。
又過了兩個多時辰封印總算解開了另外還解開了催淚鈴的封印。這時天已經全黑。
「好了可以出了。」花千骨伸出手想從朔風手裡接過糖寶。朔風卻合攏掌心不肯給她。糖寶莫名其妙使勁想往他指縫裡探出頭來。
「你幹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機靈我把糖寶給你你帶著它一眨眼就不見了我上哪找你們去?」
花千骨無可奈何的笑笑看著平時總是假裝冷傲的他原來也會像個孩子一樣耍賴皮。
「好好好我保證不扔下你單獨行動時間緊迫我們出吧。」花千骨抓住他的袖子眨眼間兩人便消失了。
身體微微有被撕裂的感覺頭腦中一片光亮但是很快便恢復正常四週一片漆黑。
「這是哪?」
「噓……」花千骨貓著身子飛快的在一個溶洞裡穿行。周圍沒有一點光亮但是二人都已過知微境界所以看得十分清楚。四周有滴滴答答的水聲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鐘乳石。七萬八繞好一會兒才走出去。花千骨似是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
「不可用法術。」花千骨低聲叮囑道二人出了溶洞足尖輕點過了一座架在兩座山峰間的吊橋。
「這兒是長白山前面這是太皇峰掌門溫豐予正在閉關下手會方便一些。」
「你以前來過這兒?」
「沒有不過仔細研究過附近的地形。」
崑崙鏡只可以去到自己腦海中有印象的地方她沒有到過長白山還有天山所以至從下定決心要盜神器以來都在研究通過糖寶從東方彧卿那取得的資料和圖片對這兩個門派的位置路線還有周圍布下的陣法全都摸了個透記得滾瓜爛熟怕是比他們本門弟子還要清楚。
「原來你都計劃好了的我還以為……」
花千骨看著他笑:「你以為我一時衝動奮不顧身怕我為了奪取神器太不冷靜遇到危險所以才想跟著我保護我是吧?」
朔風轉過頭假裝抬頭望天原來是自己瞎操心了。
「放心吧事關師傅生死我不會亂來的。就算死也會死的有價值所以這次絕不會失手。」
二人飛快的來到溫豐予閉關的地方糖寶趴在花千骨耳朵裡時刻提醒她四周圍的動靜。
突然一陣風刮過花千骨打了個寒戰前面細得不能再細的一根樹枝上站了個人。一身青衣在空中鼓動飄飛瘦得彷彿沒有身子只剩下了衣裳。
「溫掌門?!」花千骨心頭一驚群仙宴上曾經有見過他兩次。於是恭敬的對他行了個禮突然又想起自己這次來是做賊的這又唱的哪出戲。
「是你?」溫豐予凝眉看著她「茅山掌門花千骨對吧?敢問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抱歉了溫掌門為的是那東皇鐘。」
「東皇鍾?現在很安全啊!是不是你師傅叫你前來?」
「不是我師傅是我自己……溫掌門得罪了。」
花千骨掏出了催淚鈴。攝魂術和催淚鈴相結合效果是最好的幾乎意志再堅強的人的心防也能輕易擊破。
溫豐予起先還迅反應的全身形成強光的防護可是逐漸那光芒隨著鈴聲還有花千骨的婉轉輕歌弱了下去。
他開始在空中猶如無頭蒼蠅一樣到處飛舞著似乎在追趕著什麼又似乎再和什麼人爭吵。
「惜蕊……惜蕊……惜蕊……」溫豐予一聲一聲的喊著表情痛苦又迷茫。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仙人竟然也會露出那樣脆弱的一面來。朔風呆呆的愣在原地。
「東皇鍾在哪裡?」花千骨柔聲問。
「在我墟鼎之中。」
「取出來給我。」
溫豐予輕輕搖了搖頭眉頭緊縮似乎是在用力抵抗著什麼催淚鈴響的更急促了。
「把東皇鍾取出來給我。」花千骨循循善誘。
溫豐予終於從墟鼎中將那團光霧取了出來花千骨連忙接過放入自己墟鼎之中。
未料溫豐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惜蕊惜蕊……不要離開我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沒有你成了仙做了掌門又有什麼用!我錯了不要再離開我兩百年了整整兩百年了這百年的孤寂你知不知道我好難受我好想你……惜蕊不要再離開我!!。」
花千骨任由他拉扯著嚇得一動不動那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面上分明是斑斑的淚水。
朔風飛快上前點了他的睡穴。搖了搖旁邊傻傻的花千骨:「動作快點我們時間不多了。」
花千骨這才反應過來給他施了攝魂術放在樹下然後又施了障眼法。
「你在哪裡學到這些的?」朔風看著她那些攝魂一類的分明就是禁術。
花千骨輕歎一口氣:「不然光憑我們怎麼可能從這些這麼厲害的人手裡拿到神器。」
「你讓他看到了他最心愛的人?」
「人最容易被內心最薄弱的地方所迷惑也最容易被內心對自己最重要的人所打倒。」花千骨內疚的低下頭去她為了拿到神器翻看了兩派掌門最重要也最隱私的秘密。否則想要輕而易舉的擊潰他們的心房讓他們主動拿出神器是不可能的。而她又絕不可能掏了他們的心肺毀了他們的墟鼎。
兩百年啊百年的孤寂百年的心碎……溫豐予滿是淚痕的臉不停的浮現在她的眼前叫她無緣由的酸楚起來。
「走吧咱們得趕快。」朔風知道她心裡難受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她的肩。
花千骨點了點頭只是下一個神器天山崆峒印就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