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4章

  六十三、你想讓我愛上你……可能嗎?
  可是,她卻不怕死地偏要說下去。
  「你甚至比陸壬晞更可怕,更高桿。你連死人都不放過,都可以拿來利用,你讓我痛得說不出來。我真的很想知道,像我這種本來就一無所有的人,如果有一天,我連我媽媽的骨灰都不在乎了,你還有什麼資本?」
  他的大拇指卡住她的喉嚨,手指咯咯作響。他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至於揚手扇她一個耳光,忍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卻無法阻止手上吃人的力氣。
  她的喉嚨幾乎要被他碾碎,可是,她還能說話。
  「你不會知道……這些日子……我只做一個夢……夢裡都是你……都是那個巧取豪奪的你……我做夢都會嚇醒……你想讓我愛上你……可能嗎?」
  致命的一擊!
  砰!他猛地將她摔在地板上,身上的血管幾乎要炸開,額頭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他像一隻失去理智的野獸,將她揪起來,又狠狠地撞在地上,幾乎撞出了她胸腔裡的所有空氣。她眼前一黑,倒不過氣來,只是疼,疼得那麼可怕,像被千斤墜壓斷了肋骨,又像鳥兒被人掰斷了翅膀,扔進了無底深淵。
  他似乎對她說了什麼,可是那聲音太遙遠,她聽不真切。他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動作蠻暴得好像要將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五臟六腑一塊揪出來。她劇烈地掙扎,可是他的力氣那麼大,凶殘狠戾得如同要將她大卸八塊、抽筋扒皮。
  單薄的衣料禁不起強烈的扯拉,裂帛的聲音那麼刺耳。破布下面的她不著寸縷,彷彿羊脂白玉碾就而成的美麗胴體,勾起男人原始的野性。他近乎凶殘地掰開她的大腿,拉開自己浴袍的帶子,暴烈的凶器如同一把尖銳利劍,似乎要活活刺穿她的頑固,她的倔強,她柔嫩的身體。
  驚亂之中,她隨手摸到了那個酒瓶。她一把抓住,可是他的動作更快,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啪!酒瓶爆裂。
  有東西從她手上流出來,鮮艷的紅色,一滴接著一滴。
  十指連心,她不知道有多少碎片扎進了手裡,眼前一黑,疼得幾乎昏死過去。冷汗冒出來,瞬間浸透了全身。她又冷又疼,羸弱的身體早已不堪承受,像只折翼的蝴蝶被他死死釘在冰冷的地板上,彷彿只為了等待那最後的破碎,最後的絕望。
  她側過臉,看著自己被他按在血水中發抖的手,已經無力再去反抗什麼。目之所及皆是紅色,只有他的氣息,冰冷而霸道地覆蓋了她整個身體。
  他扯開她最後的遮擋,挺身進來,一下一下重重夯進她體內,投入那溫暖細緻的所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口中的粗喘好像進食的野獸,冰冷的牙齒啃噬著她光滑的皮膚,如同唐卡上勇厲的神魔,陰狠強大,悍壯無比。
  未晞的眼前一片模糊,失神地看著自己流血的手,看著地板上那灘可怕的殷紅,耳邊聽到他狂亂的心跳,野獸般的低喘,還有肌肉和骨骼發力的聲音。
  她的冷汗冒了出來,他狠狠地貫穿了她,幾乎要把她嵌在自己身體裡。可就這樣他還不滿足,將她拉起來,強摟在懷裡。狂亂地吻著她微張的嘴唇,失神的眼睛,她的身子被他高高頂起,再重重地落下去。她渾身發抖,背上汗水涔涔,整個人好似被利斧劈成兩半,疼得無法呼吸。
  她聽到有人在笑,那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淒艷絕望,好像某種妖精,好像出自她自己的身體。
  她喘息著,看著他暴怒的眼睛,用輕而顫抖的聲音對他說:「阮先生……等你做完了,請告訴我,看著我在你身下流血發抖,你有多快樂?等你做完了,請你告訴我,這樣作踐我,你有多快樂?」
  所有的風暴瞬間息止,屋子裡安靜得能聽到兩個人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
  整個世界都消失了,所有的感情瞬間傾塌了,只餘下那可怕的、冰冷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在她耳邊狠狠地,壓低了聲調,帶著可以席捲一切的恨意:「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六十四、他已經走了,可是她還站在這裡
  那天晚上,是汪東陽趕過來,將這兩個人送進醫院的。阮劭南的手也受了傷,自己沒法開車,又不能任憑血一直流下去,就把他叫了過來。
  未晞的左手扎進了不少玻璃碎片,好在都比較淺,沒有傷及神經。醫生只讓未晞住院觀察了一天,就允許她回家了。臨走的時候囑咐她要記得按時回來換藥,傷口不要沾水,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不然以後疤痕很難消下去。
  未晞出院的時候,雪停了,可以看到太陽,天氣晴好。
  如非去辦出院手續,未晞站在大廳裡等她。說來也巧,恰好看到阮劭南和汪東陽,一前一後正往這邊走過來。
  未晞一下愣住,他傷得其實比她重,她以為他會多住兩天,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狹路相逢。
  阮劭南也看到了她,冷冷地,沒有任何表情,也不避諱她的目光,那樣疏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越走越近,周圍環境嘈雜,於她卻彷彿一出默劇,瞬間摒除了所有的雜音,整個大廳只剩了他的腳步聲,空洞的迴響。她的心越跳越急,定定地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竟然手足無措。
  然後,他從她身邊經過了,整個世界靜止了。
  這種感覺,應該怎麼形容?就像生命,就像輪迴,電光火石間嘗遍了一生的酸甜苦辣,讓人承受不住。
  她一個人,站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裡,如同站在時光的洪流裡。穿梭不斷的人群,好像魚缸裡游弋的金魚,只剩了她一個人,獨自站在玻璃缸外面,看著自己的荒涼,看著這個華麗的世界。
  他已經走了,可是她還站在這裡。
  那天之後,如非曾經問過她:「就這樣擦肩而過,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
  當時她們正坐在樓頂的平台上看日落,四周是棋盤般的高層住宅,所謂日落,不過是樓宇間的一點餘暉而已。
  未晞正在補畫教授留的作業,聽到如非的話,自己也驀地一怔,手下一時失了準頭。她用刀將多餘的部分刮掉,可怎麼也回不到最初的效果,於是歎了口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覺得答案還重要嗎?」然後將畫紙揉成一團,扔掉,又換了一張。
  如非點燃一根香煙,沒有說話。

《絕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