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傷很厲害,暫時無法動彈,外面形式不知道怎麼樣,但我想雷應該已經脫險了。不過既然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追擊我們,想必計劃不只一步,所以我不能貿然出去,就蟄伏在了這個女孩的家裡。
這雖然是個地下室,卻被她佈置的舒適整潔,我從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間是這個樣子的。雷的臥室只有兩種顏色-黑和白,很大氣,卻總讓我覺得冷。而她似乎很喜歡暖色的東西,從檯燈到牆上的壁紙,還有床單枕套,不是淺橘色就是淡粉色,搭配的恰到好處,不俗氣,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很溫暖
這個女孩依然讓我很困惑,據她自己說是從北方一個小城市來的,她說她的家鄉很美,特別是冬天,銀妝素裹,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她說最喜歡家鄉的雪,下雪的時候真的像岑參詩裡說的那樣,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個城市從沒下過雪,我對雪的認識僅限於電視上,從沒見過真實的。我也不知道誰是岑參,我,只會殺人。但我卻產生了一種慾望,有機會一定要去她的家鄉看看。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她那麼喜歡自己的家鄉,大學畢業放棄留校的機會也要回去,又有那麼一份她喜歡的工作,她為什麼要來這裡?孤身一人,舉目無親,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每日為生計奔波,卻只能住在房租便宜的地下室,她到底圖什麼呢?
對於我的疑問,她只是淡淡一笑,眼中卻有著難以言語的哀傷。她不願說,我也不再問,畢竟我們仍形同陌路。
她每日都很忙碌,沒有本地的身份證,她找不到穩定的工作,所以她白天在超市上班,晚上還要去酒吧做侍應,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難怪她那麼瘦。
生活雖然辛苦,她卻依然很樂觀,很愛笑。每天下了班,她就忙著幫我換藥,小嘴卻一直說個不停,都是她一天的見聞趣事,有時說到高興地方,自己就會哈哈大笑,亂沒氣質的,惹得我直翻白眼。我,什麼時候也染上了她的習慣?
剛開始覺得她真是聒噪,但慢慢的,聽不到她的聲音我會不適應,那感覺好像是寂寞.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我的腿傷好多了,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一下。看她那麼辛苦,我想幫她做一些家務。於是選了一個我自認為會比較勝任的工作-殺魚。只是,沒想到那條該死的魚竟然那麼難搞,明明奄奄一息了還在活奔亂跳,弄得我咬牙切齒,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我擼胳膊綰袖子,我就不信制不了它。
飛煙正站在凳子上換壞掉的燈泡,看到我這個樣子,竟然笑得前仰後合,然後一個重心不穩就栽了下來。我再也顧不了那條魚,立刻過去抱住了她。」還好我身手了得,不然你就摔成白癡了「我和她開著玩笑,沒想到她卻立刻推開我,臉色刷白,我感到她在發抖。
我直覺她不是怕高,而是在怕我。為什麼?她為了救我的命可以把我扶回家裡,細心照顧,卻害怕我的碰觸?還是她根本就抗拒男人的碰觸?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這女孩身上還是有很多未解的迷。
在那之後的第二天就有人找到了我,還好,是雷的人,這說明他已經控制了局面,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
飛煙不在家裡,我卻要離開。我竟然有些不捨,我的生活從未這麼平靜過,像做夢一樣,可是夢終究要醒的。
「身上有錢嗎?」我問一個手下
「啊,是,帶了」他略微一楞,然後恭恭敬敬的將一疊鈔票遞給我
我把錢放在桌上,最近她為我花費了不少,我想這個對她會有些幫助。考慮了再三,我還是給她留下了一個手機號碼。我知道她不屬於我的世界,但是我卻不願就這樣在她面前消失。
面對滿桌子的美味佳餚,我卻一點食慾都沒有。
「怎麼了?剛才的事情讓你食不下嚥?不會吧,你的膽子什麼時候變小了?」雷正優雅的品著紅酒。
我笑著搖搖頭,剛才的畫面固然震驚,卻不會讓我倒胃口,血腥的場面看得太多,早就麻木了。正如早就習慣了雷的冷酷一樣,殘忍是他的本能,而麻木是我的本能。
所以,看到自己的親叔叔被砍掉四肢,掛在樹上三天三夜,卻還在喘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他依然可以優雅的喝著血紅色的酒,而我依然可以和他談笑風聲,沒錯,這是本能。
我不是為這,我只是在懷念飛煙做的飯菜,她很會做菜,她說那是因為她很喜歡吃東西,但是我卻知道她吃得不多,那是因為她的胃做過手術,所以她經常會吃一些甜食來補充體能,她吃冰淇凌的樣子就像一隻小花貓
\"景笙?」我突然回神,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正皺著好看的眉毛看著我。
「你最近經常會一個人出神,有時還會傻傻的笑,在想什麼人嗎?」他帶笑不笑的問我
我愕然,最近我經常這樣?「沒有,少爺你多慮了」雷的表情讓我覺得危險
「景笙,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那個人讓我嫉妒」他吻上了我的唇,我下意識往後躲,卻被他扣住了後腦,吻得更深。
我在心中苦笑,雷在性方面男女通吃這我早就知道,十年前,我也是他的床伴之一。那時,我只有十七歲,而雷只有十五歲。但是成年後,雷再沒碰過我,他更喜歡讓我替他殺人。他說比較喜歡看我殺人的樣子,比在床上漂亮。
但我知道,他更不喜歡被人忽略。此刻,他要我,無關乎愛與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