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景笙;困惑

  為了飛煙的一句,〞我喜歡這裡的夜景〞,雷就為她買了整座大廈.雷從來沒對誰這麼用心過,他對她的好幾乎到了寵溺的地步.
  然而,就在當天夜裡,他卻再次對她施暴
  看了她身上的傷,連醫生都直搖頭,一再的對我說,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還有很嚴重的抑鬱症,再這樣下去會心力衰竭,還可能導致其他的併發症,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些我當然知道,但是這跟我說沒用,得跟雷說才行,不過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不敢
  還是要我說給雷聽,雷聽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這次,她昏迷了三天,雷讓我找來了小楚的妹妹來照顧飛煙.我想他可能是記起了小楚在時,飛煙曾對她展露過笑容.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飛煙現在是對任何人都不會再那麼暖暖的笑了,她現在的笑容很冷,冷淡之中透著淒涼,讓人看了比哭還難受
  她把自己的心封了起來,是不想再受傷.她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女孩,現在卻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自己.
  雷,是你一步一步把她逼到了這裡--地獄的最地層,現在妄想補救,是不是太晚了?
  在得知飛煙醒來後,雷馬上去看她,結果兩人不到幾句話就又弄翻了.我只好拉著嚇傻了的小小楚出了房間.在外面提著一顆心等待著
  雷從小就接受嚴酷的訓練,為了在這個家族中生存下去,他早就養成了喜怒無形於色的本事,我時常會懷疑他是否真是個人?然而一碰到飛煙的事他就會反反覆覆,喜怒無常,相當情緒化.
  唉,這兩個人真是孽緣
  這次雷很快就出來了,一臉的憤怒,看到我說〞進去看看她〞,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很擔心出了什麼事,急忙推開房門一看,還好,飛煙坐在那裡應該沒什麼大事.可等她轉過身來,我卻在她臉上看到了五個鮮明的指印.雷竟然打了她,雷從來不會動手打她,看來的確是氣得不輕,不然他不會有這麼情緒化的表現.
  雷在追尋著一樣東西,一樣飛煙藏的很深的東西.我知道雷從小對人對事都沒什麼耐性,他比較喜歡用搶的.頭一次看到他對某種事物這麼熱衷,如果他一再索求而得不到,那麼無疑是天覆地滅般的危險
  雖然無力,但是我還是要勸她,別再激怒雷了,那憤怒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的.可是飛煙聽後卻冷笑著對我說〞他要我的心,可是把心給他之後呢,下場會比現在好嗎?〞
  我無言以對,雷的深沉與無常恐怕在這世上無人能及.他的感情能狂狷的讓人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沒人能確定這是不是又是他的另一場遊戲.
  但是,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會比現在好嗎?現在的飛煙如斷羽的鳥兒,折翼的天使,飛不越長空,也回不了天堂,只是殘存著一口氣遊蕩在地獄.然而我們都知道,這口氣不是為雷
  又看到了她的那種淒涼而又悲哀的笑,這一次,我真的哭了
  飛煙的眼神迷離了,走了過來吻干了我的淚,她從未對我這樣過,我也迷惑了,內心卻忍不住的激動著,然而她隨後說出的兩個字卻讓我從頭涼到底
  〞靜影?〞
  是的,飛煙說過,我們的眼睛很像.唉,我在內心重重的歎息著,那個人已經死了快半年了,早就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飛煙,你卻仍在思念著他.如果這是一場愛情的角逐,那麼雷不會嬴,沒人能贏得了死人
  從飛煙的房間出來就有一個手下告訴我,雷在書房等我
  我走了進去,看見雷坐在那裡,手上正把玩著那把武士刀,那刀光冷寒依舊.
  〞很奇怪,景笙,你知道麼?最初我想得到她,其實是因為你.你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認為我們是同一種人,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背棄我.然而,你卻因為她而忽略我,我在你臉上看到了異樣的光彩,也許你們把他稱之為幸福,但我卻覺得很討厭,討厭的讓我想破壞殆盡.〞
  我靜靜的聽著,雷的這種個性我早就知道,並不稀奇
  〞可是,得到她之後,卻欲罷不能了,她的個性讓人激賞,就是身為男人也沒有幾個有她那種勇氣.她的身體,呵,更是銷魂,那種滋味會讓人永生難忘〞雷曖昧的笑著
  我卻直覺這些都不是重點,他到底要說什麼?
  〞景笙,我嫉妒你.你哭,她會傷心〞雷把刀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那冰涼的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心裡一緊,雷是不是知道什麼?難道他在飛煙的臥室裡裝了針孔射像頭,不會吧?
  〞你猜,你死了,她會不會流淚?好久沒看到她的淚水了〞雷已經把刀抵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心裡暗叫冤枉,她傷心不是為我,而是為韓靜影
  雷看看我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看她那麼拚命去保護她所愛的人,我突然有一個念頭,如果被她愛上,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種感覺會不會比得到她的身體更加的美妙?〞雷盯著我,彷彿想在我這裡找到答案
  〞少爺,我不知道,她沒愛過我〞我只知道不被她愛是一種什麼滋味,心像被人剜掉一般的痛
  〞呵,可是她會為你流淚,會為你而動容.對我卻絕對不會,就算我再擺出多麼深情款款的樣子,她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就算我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雷說得咬牙切齒,我聽得心驚肉跳.心想,沒人會愛上一個殺了自己的人吧
  〞景笙,我知道她想要什麼,但是,我不會給.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不會給她〞
  〞那得到之後呢,少爺,你會怎麼做?〞我的心揪著
  〞不知道,也許會視若珍寶,也有可能會棄若敝履,這要等得到後才知道.〞
  我驚訝萬分,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東西是一定的,飛煙,你又一次說對了,你竟然比我清醒.
  雷,難道這又是你的一場遊戲,一場交易嗎?只不過這次是被你帶上了愛情的光環
  可你是否想過,如果她真的愛上了你,你是否還會願意放開她?

《飛煙(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