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
早是離愁添瑩擊。
更哪蝶景物狼借。
愁心驚一聲鳥啼。
薄命趁一春事已。
香魂逐一片花飛。
——鄭光祖·迷青饋倩女離魂
「夫君、相公、良人,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嘛?」井萱死纏住司徒光宇,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再待下去,她只覺得這裡的每個人都生得面目可憎,連夫君的爹都是一樣。
「萱兒,再忍耐一下,你多少讓我跟自己的爹敘敘舊吧!」司徒光宇壓根不瞭解井萱的想法,對他來說,他只想釐清一些心底的疑惑。
「敘個屁舊啦!」井萱終於忍不住出口成髒,「你爹連你小時候生下來的醜樣子都嘛沒見過,你跟他敘什麼鬼舊啊!」
她說得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實,但聽在司徒光宇的耳裡,卻不怎麼中聽。
「萱兒,你是皮在癢,還是哪裡欠扁?是我太久沒替你試藥,你的膽子長大了嗎?」他真的只是想嚇唬她一下,讓她別老是吵著要離開就好。
可沒想到,他的威脅竟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我聽你在放屁啦!討厭!你自己找到家人,就不想管我這個家人了對不對?」他怎麼可以這樣?
她難過得忍不住跳到他懷裡,「我就偏不要乖乖聽話怎樣?難不成你敢把小娃娃裝進我的肚子裡嗎?鬼話!我看你根本沒這種本領!」
先說好,她真的只是氣得口不擇言,一點兒輕視他的意思郡沒有喔!
但她這般挑釁的話語聽在司徒光宇的耳裡,簡直如同火上加油,他對這充滿神秘的家已經感到很心煩了,她竟然還直在他耳朵旁邊叫囂說他不夠強,可惡!那他就如她所願,在她的小肚子裡裝進個種子給她瞧瞧!
「這是你自找的,日後可別怪我!」她本來就是他已拜過堂的妻,就算他要對她胡搞瞎搞也沒啥問題,只不過,她的那張小嘴太吵,他得先封住她的嘴才行。
眼看他又從衣襟裡掏出他裝銀針的小布包,她一時怒向膽邊生,氣鼓鼓的朝他吼道:「不准你老用針刺人家!」每次都用這招,他煩不煩啊?
她什麼也沒想的胡亂伸手想搶,卻沒想到正好給了他一個天賜良機。
他單手操銀針,一手制住她亂動的小身子,直朝她的啞穴紮了下去。
「啊——」她才想大呼救郎喔!卻沒來得及喊出聲,已喚出的嗓音也一下子便消音了。
「嘿嘿嘿!我們出來太久了,久到你好像都忘了誰是老大了嘛!」他很不爽的拿鼻孔鳥她。
是你是你!井萱這時才感到害怕,她連忙舉起手,不斷的比手畫腳,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他才是老大咩!而她只是他的小嘍囉!
「啥?你還不怕死?竟敢用手指著我的鼻子罵人?好!算你膽子大,那我就不客氣羅!」他故意扭曲她的手語。
不是啦!她趕快用小手指著自己,意思是她才是小角色,他不必對她動怒。
「哦——瞭解,你是要我有種就扁你是嗎?」他壞心的壓倒她嬌小的身軀,「我還不得不誇獎你,你真的挺有膽識的。」
救郎啊——她哪敢懷有他說的想法?人家她從來都嘛只有被他欺負的份,她哪敢作怪啊?
所以,她拚命的搖頭。
「可惡!我明明告訴你凡事我說了算,你竟敢駁斥我的意見?大膽!」他惡人先告狀的再次故意曲解她的善良本意。
哪是他說的這樣!井萱突然好懷念有口能言的時光。
「幹嘛?敢瞪我?好!那就先修理你這有眼無珠的小女子!」他惡言嚇唬她。
井萱趕緊緊緊的閉上眼睛,深怕他使出什麼嚇人的招數。
司徒光宇壓在她柔軟的身軀上,嗅聞著自她身上傳來的處於馨香,他的心竟一時失神了。
眼看著她緊閉雙眼,小嘴因懼怕而微微張開,他居然心旌蕩漾的想一親芳澤。
罷了,就當他是在和她舉行洞房花燭夜吧!反正這是她欠他的。
他悄悄地將唇覆上她的,再將靈舌探進她溫暖的小嘴裡。
嗯——好甜!害他現下什麼別的雜念全都不翼而飛了。
他在做什麼?!井萱以為他又使出什麼她從沒見識過的新招數,嚇得連忙睜大眼睛,卻沒想到他的臉竟緊貼在她的眼前。
她好想問他他想做什麼,可地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能渾身拚命寸扭動著,想讓他離她遠一點兒。
「萱兒——」他從口中吐出溫柔無比的喃語,「別亂動!」
不然,他恐怕馬上就要變成一隻野獸了!
可井萱哪聽得進他的話,她的唇瓣被他含著,還用舌頭發叩的舔她的小舌,如果她再乖乖的聽話,難保他不會把她大卸八塊!
她用力的搖頭、搖小小的身子、搖渾圓的屁股。
「你真的是自找的!」他低咒一聲,「好!我就裝個娃娃到你的肚子裡去,看你當了娘後,會不會乖一點?」不要啊,不要在她的小肚子裡裝娃娃嘛!
井萱一聽到他威脅的話語,更是嚇得拚命的扭動,好希望能立刻逃出他的魔掌。
井萱終於決定拿出看家本領,她兩腳用力的踢蹬。想一舉踢傷他,然後,以她的腳力,她應該可以逃出去很久後才會被他抓到。
可他竟很沒品的以強硬的身軀壓住她不斷踢動的雙腳,「不可愛喔!乖一點。」
又不是拿她來試藥,她幹嘛抗拒得那麼激烈啊?
井萱知道自己的力氣輸他,只好投降似的軟下抵抗的舉動。
「要乖了嗎?」以往每次他拿她試藥,而且,事先告訴她過程可能會有點痛苦時,她一定會和他演出一場「肉搏戰」,只是,以往配和著她的拔尖嗓音,他早就被她的魔音穿腦弄得蝦米感覺都沒有了。
不像現在,她乖乖的、靜靜的,只以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著他瞧,瞧得他心底的小鹿都胡亂撞了起來。
天哪!他好想一口吃了她。
她乖乖的點頭,好希望他會良心發現,不再跟她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看她這種百依百順的模樣,他心底更是彷彿有一把莫名的火焰在燃燒,他嗓音暗啞的說:「萱兒,反正你是我的妻,我放娃娃在你的肚裡乃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就乖乖的認命好嗎?」
他說話的嗓音幹嘛這麼低沉?害她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躺好!」他替她放倒身子,再將她身上的底衣褪去,只剩下粉色肚兜與同色的底褲。「夫君要真的要你,你可願意?」
先徵求一下她的意見,才能證明他是個疼老婆的好夫君。
她死命的猛搖頭。
「你敢違抗你夫君我的命令?」他稍稍提高嗓音,用他的惡勢力嚇唬她,「你不怕夫君拿這兩天研製出的新藥來試嗎?」
以往,只要一用這招,她馬上就會溫馴、聽話得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
但是今兒個,她居然是更用力的猛搖頭。
屁——她會怕才怪咧!一來是她知道從離開井家後,他根本沒時間研製新藥;二來是她若點頭,他鐵定會名正言順的欺負她。
不!她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好!是你先不乖的,夫君只好盡責的來處罰你羅!」他給自己找到一個好借口後,便不客氣的拉下床帳,將一室的春光全都遮掩住。
只是,床帳內除了嗯嗯啊啁的響聲及急切的喘氣聲之外,還三不五時傳出司徒光宇各種曖昧的叫聲!
「哦——你別亂踢!小心以後你夫君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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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嘛!你是我的妻,本來就是要這樣的。」司徒光宇粉沒力的不斷勸著止不住淚水的井萱。
她拚命的比畫著,可他卻完全有看沒有懂。
「你別比了啦!夫君全都看不懂。」他累得只想趕快補個小眠,可她的淚幾乎讓這間房裡鬧水災了,果然,女人真是水做的!
井萱氣炸了,她拚命的比手畫腳,表示她要拿回她說話的權力,可他卻裝看不懂。
「哦——懂了!」糟糕!他怎麼忘了替她拔下銀針,讓她開口說話?她是只吱吱喳喳的小麻雀耶!足足一個多時辰沒說話。她鐵定悶壞了。
他順手拔下啞穴的銀針,「對不起!夫君一時忘了。」
「屁——」太久沒出聲,剛開口說話,好像還會漏風呢!「你——夫君,你怎麼可以……」
她都還沒把她的想法說完,司徒光宇便很愧疚的先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得你那麼痛,可是……每個女孩都會痛一次……」
「誰理你啊?」她猛地跳到他的身上,全然不管他倆是否是赤身裸體的。「我問你,你是不是把小娃娃裝到我的肚子裡了?你說你說!嗚嗚……我不管啦!我不要在肚子裡裝小娃娃咩!人家會怕啦——」她的眼淚有如潰堤般直洩而下。
天哪!她果然是孩子心性,全然跟他想的不一樣。
「沒有沒有!我還來不及放。」他沒好氣的說。
「真的嗎?」她不放心的用小手摸摸扁扁的肚皮,「你不要再亂騙人,夫君,不然我會……討厭你的。」
不知為何,司徒光宇竟受不了聽到她說討厭他,「怎麼?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我從來不說謊話的,你不記得了嗎?」
也對喔!她這才破涕為笑,「夫君、相公、良人,人家一時著急忘了咩!」
「不管!」他突然不爽起來,再加上她軟軟的小身子抱在懷裡的觸感好到了極點,他竟忍不住孩子氣十足的抗議,「你污辱了你的夫君,該罰!」
「不要啦!」她才不理會他,光著小身子跳到地上,「剛剛你好像有把什麼鬼東東塞到人家的肚子裡,好痛喔!」
司徒光宇俊臉微紅,他的確是把她弄得好痛,光看她當時皺緊俏臉,他就知道她快受不了那種劇痛了。
「人家要趕快跳一跳!」對咩!只有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才能想到這麼棒的解決方法,「如果你剛才有偷偷把藥放在人家的肚子裡,我這樣用力的跳就會掉出來了!」
所以,她很使勁兒的拚命上下跳動著。
司徒光宇看著她誘人的身軀,心底的那股火花又冒了出來,「快點滾上來,你夫君我說沒放就沒放!」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嘛!」井萱小小聲的嘟嚎。
可司徒光宇都還來不及再對她動手,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小少爺,老爺準備了豐盛的晚宴,想請您和——夫人一起去享用。」
「知道了!」司徒光宇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今天晚上你要倒大楣了。」他慾求不滿的威脅井萱。
可她還開心的沉浸在他想把娃娃裝進她肚裡的好計未得逞的快樂中,完全沒理會司徒光宇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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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宇,爹敬你。」
「光宇,大娘敬你。」
「光宇,二娘敬你。」
「小弟,二哥敬你。」
筵席上,司徒一家人中,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分尊卑身份,全都輪流對司徒光宇舉杯,讓他終於醉倒在桌案上。
「夏兒,扶少爺回房。」司徒老爺交代一名姿色美艷絕倫的女婢。
「不用啊!我扶夫君就好。」井萱趕快舉手發言。
她都快悶死了,她真不懂,這家人的禮貌是怎麼學的,明明看起來各個氣質出眾,可在吃飯的當兒,大伙卻全當她是透明人一般,沒半個人對她多說一句話。
害她只好大口吃肉、大口吃菜、大口喝湯,所以,雖然沒辦法插上話,但至少她吃得很滿意。
「呃——萱兒,爹這麼喊你可以嗎?」司徒老爺總算在今晚以正眼瞧她了。
「隨你便,反正,我跟你也沒多大的關係。」她老實說。
可她的話卻讓司徒老爺不爽到了極點,他悄悄使了個眼色,「萱兒,你不累嗎?」
「咦?你的眼睛是扭到了嗎?」幹嘛一直眨啊眨的?但是,井萱才提出一個問題,頸後就突然挨了一記手刀,她生氣的轉過頭,竟看到司徒光宇的大哥正站在她身後。
「是你嗎?你幹嘛打人家?」司徒克儉嚇得只能瞪著自己的手掌猛瞧。不可能啊!他至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難不成她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怎麼——還沒倒下來?
井萱莫名的想之下,「哦——你想跟我玩對不對?太好了,人家都快無聊死了。」就說在吃飽喝足後,應該會有餘興節目才對嘛!
「先說好喔!我是不會打人的,可我很會躲,也很禁打喔!那些都嘛是夫君幫人家訓練的,快點!快點來玩啦!」
司徒老爺只得假裝哈哈大笑道:「就玩一下盡興好了。」
於是,每個司徒家的人都掄起拳頭,開始往井萱的小身子招呼去。
「打不到、打不到!」她快樂的在筵席間穿梭著。
終於,二娘掄起一根木棒,趁井萱一個不注意時,狠狠的打在她的後腦勺。
「砰!」的一聲,並萱先如丈二釜剛,摸不著頭緒的站立三鐘,之後,才意識模糊的說:「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好用手嗎?賴皮鬼……」接著便倒地不起。
「吁——上司徒府中的每個人都不禁長喘之口氣,」她怎麼這麼難搞啊?「
「快!照計畫行事,每個人各就各位。」司徒老爺認真的交代。
只一會兒,司徒光宇就被帶到自己的房裡,而夏兒當然也跟進去,並關上門。
井萱也被帶到另一間房,司徒克儉正想跟著踏進房,卻被司徒老爺講的話嚇得站住不動。
「你不怕死的話,就盡量去招惹她沒關係,不過,出事時我可不會救你。」
司徒克儉收住腳步,「那……那我明早再進去演戲好了。」說完,他就恨恨的轉頭叫道:「冬兒,來陪本少爺睡覺。」
於是,眾人便各人去做各人的事,一切又歸於平靜,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