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無聊喔~~」江清芙上班已快半個月,每天都做著千篇一律的制式化工作,簡直無趣透頂。
    雖然每天有帥哥可以看,有帥哥陪在她身旁,但他忙他的,她卻只能對著他乾瞪眼,這樣有什麼樂趣?
    再說,他一到下班就放她回家,根本就沒像他所說的,要跟她以結婚為前提交住,這……她是不是被騙了啊!
    瞄他一眼,發現他仍然在講公事講不停,她只能看著窗外的雲彩輕歎。「唉~~好想出去玩喔!」
    而他聽到了,也注意到她的無精打采。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今天就能解決掉老妹那個心腹大患,免得在他下手染指江清芙這隻小綿羊時,會被干擾到,這讓他的心情變得異常的好說。
    賈霸結束了從一大早開始就講不停的電話,在近中午時分,突然對著猛咬指甲的江清芙交代道:「清芙,妳先到我家幫忙收拾一下東西,喏,這清單。」
    遞給她字條的同時,偷偷在她的手心劃過,看著一片紅霞倏地飛上她的兩頰。
    而他很確定,自己在跟她肌膚相接觸的剎那,果然有著遭雷極的感覺。
    「你……」卻說不出討厭,因為她實在很歡喜。「為什麼要收拾東西?」而且是隨身衣物?
    「我要去出差。」他簡潔的交代。「而妳,要跟我去。」
    哦~~耶!終於能跟他一起離開辦公室,到外面去走走、吹吹風,說不定能跟他談談戀愛囉!
    「我馬上就去。」她立刻跳著奔出辦公室。
    「傻女孩!」賈霸看著她歡欣的背影,不禁寵溺的笑著,久久移不開目光,之後才抓起電話。「老古,行動。」
    跳下出租車,江清芙腳步輕快的往賈家的方向走去。
    咦?卻剛巧看到賈明珠要出門。
    明明她可以直接衝上前,要求賈明珠幫她一起整理,但江清芙也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反正……她就是不想被賈明珠知道她要跟她哥一起外宿的事。
    所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在電線桿後面,下想被賈明珠發現。
    快點走、快點走,她用念力期盼著,還偷偷探出頌偷看,卻被眼前的突發狀況,嚇得腿都軟了,因為──
    「吱」的一長聲煞車聲響,讓正踏出家門的賈明珠頓時止住腳步。
    而賈明珠一向自恃人高馬大,什麼都不怕,所以,她想都沒想便破口大罵。「喂!搞什麼鬼?會不會開車啊?沒事踩什麼煞車……」
    吵得她的耳朵都痛了說,這是賈明珠還沒說完的話語。
    但卻沒想到真的碰上惡人了!
    只見從那車上走下兩名彪形大漢,惡狠狠的朝賈明珠的方向走過去。
    一旁的江清芙看得滿身都在冒汗。「快逃啊~~」這是她心底唯一的想法。
    但因眼前的情況實在太可怕,以致她發不出聲來。
    賈明珠一看那兩個壞人直朝自己而來,心下隱然有股不祥的預感,於是,她立刻擺出FIGHTING的妾勢,想嚇退眼前不懷好意的惡人。
    「別來喔!我可是會功夫……」
    但她都還沒擺好正確的姿勢,那兩名長得虎背熊腰,面容看起來很猙獰的壞人已一左一右的架住她,讓她只能踢著兩隻長腿掙扎。
    「救……」賈明珠直到這時候才想到要喊救命,卻慢了一步。
    其中一名彪形大漢手中不知拿了什麼往賈明珠的口鼻一覆,緊接著她就軟下身子,再不掙扎,乖乖的任他們架上車。
    「不~~」江清芙嚇得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停……」她衝出電線桿後方,朝那輛擄人的車子追上去。
    「老大,有麻煩。」車上的人發現了異狀。
    正輕撫著賈明珠的俏臉、戴著墨鏡的男人聞言,手上的動作稍微頓住,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
    「停車。」他簡言交代。
    江清芙當然沒有勇氣追逐惡人,她只是小跑步的跟在車後,想記下車號,卻沒想到跑沒兩步,那輛車突然停了下來。
    嚇!該不是想連她一起擄走吧?!
    這樣的念頭如同一道雷般擊中她的腦門,讓她整個人一呆,緊接著回身一轉,直往賈明珠家的方向狂奔,速度之快比跑百米的世界選手還快。
    戴墨鏡的男人看著江清芙奔跑的背影,不解的直搖頭。「怎麼這樣的也愛?」
    但他並未趕盡殺絕,看著江清芙奔進賈家,臨關門前瞄了他一眼,他對著江清芙比了個手槍的姿勢,暗示她最好別隨便亂說話。
    看著賈家大門在他的眼前「砰」的一聲關上,男子才冷冷的笑出聲。「果然我的眼光勝過他。」
    再次坐回車內,男子動作輕柔的將昏迷不醒的賈明珠輕放在腿上,再拿起手機撥號。「喂!搞定。」
    卻又半諷剌的加了一句。「被你的小女人看到了,你自己去安撫她。」
    說完,指示手下踩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怎麼辦、怎麼辦?」江清芙一進到賈家,關緊大門,腿便軟了,再也站不住,只能沿著門扳滑坐在地上。
    她雙手撫胸,無法止住抨跳不停的心。
    該告訴賈霸的!
    這是每個人都該有的反應,但……她卻有點遲疑啊!
    因為……好不容易能跟賈霸一起出差,如今發生賈明珠遭綁架的事,怎麼還可能成行?
    但她好不容易等到這個能跟賈霸單獨相處的機貪,她好捨不得放棄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想著想著,她的一張清麗小臉已變成苦瓜臉。
    而接到通知的賈霸,則是心情異常愉悅的回家了。
    他早就想好萬一江清芙焦急的詢問他有關自己妹妹遭綁架的事時,他該如何響應,他絕對會大事仁小、小事忙無──因為,這可是他處心憤慮算計的,不容許任何人搞破壞。
    他以鑰匙開門,門鎖雖已打開,門卻始終推不開,彷彿有重物擋在門後。
    奇怪?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賈霸使出吃奶之力,用力的一推──
    「嚇!」江清芙誤以為是歹徒去而復返,妄想也將她擄走,以致在門被推開之際,哇啦哇啦的大嚷起來。「你們別以為我只有一個人,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有靠山的,你們休想抓我去……」
    卻乍然見到一臉狐疑的賈霸。
    「妳在說什麼?!」不知為何他就是想裝傻。
    「是你……」江清芙一見是他,立刻將滿心的驚恐全都喊出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嗚嗚……」
    「怎麼了?」賈霸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乘機偷吃一點嫩豆腐。
    「嗚嗚……」說,還是不說?真是天人交戰啊!
    賈霸眼見她哭得一發不可收拾,趕緊轉移話題。「妳幫我整理好衣物了嗎?」
    感到她的身子一震,他繼續引她說出剛才看到的畫面,以便他能把自己自編自導的故事告訴她。「咦?沒看到明珠嗎?我還想要她也幫幫忙的。」
    江清芙的小身子又一震,他……發現明珠不在家的事了嗎?
    「她……」看來還是說實話,就讓這趟出差之旅化為流水吧!
    「她又跑出去玩了是吧?我就知道!」賈霸故意這麼說。「她老是跟她那群狐朋狗友胡搞瞎搞,真拿她沒轍。」
    咦?他以為明珠出去鬼混了嗎?
    那她……能不能稍微緩點再跟他說她剛才目睹的大條事情?!
    「妳快去幫我收拾。」賈霸看江清芙壓恨沒想說的樣子,便想晚點再引導她說實話。「我在趕時間。」
    「哦~~」江清芙真的是因為帥哥下令,所以一時什麼都沒多想,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奔。
    邊跑她邊問:「你住哪間?」
    賈明珠的房間她常去,剩下的幾間房間,除了左手邊第二間她視為「鬼屋」,四年來再沒踏進一步外,其餘的她也沒記住哪間是賈家哪個人的。
    「妳左手邊第二間就是。」賈霸的聲音傳到樓上的她耳裡,讓她為之一驚。
    不、不會吧?
    不、不要吧!
    但她又沒有借口不幫他,果不其然,她才一走進這問房裡,滿心的感觸又莫名的竄起──
    四年前某一晚,她就是在這張床上這壞人那個……
    頓時,她覺得自己好壞,竟然坐視明珠被壞人擄走,卻連半點補救的事都不做,那萬一、萬一……明珠也遭到像她這樣……
    突然,她飛奔下樓,直衝進賈霸的懷裡,語無倫次的說:「那個……明、明珠她……一輛車……」
    不能怪她,她實在是太害怕,也太驚詫,以致沒將整件事完整說清楚、講明白。
    「沒事!」賈霸放下手裡的電話。「她朋友剛才來電,說他們要出去玩個幾天。」
    咦?是嗎?江清芙的小臉上滿是懷疑,她明明看到賈明珠被人架上車,可現在的重點是……她因為太害怕,剛才拚命記下的車號竟然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下怎麼辦?
    看到她驚慌失措的小臉,賈霸忍不住安慰她。「沒事,明珠向來就是這樣人來瘋,一有朋友找,她就控制不住的想跟去玩個夠。」
    是、是嗎?可今天擄走她的是兩個彪形大漢,更可怕的是,後來還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看起來滿陰沉,有點像黑道分子的男人耶!
    「那……打電話來的是男的還是女的?」她急於證實明珠的安全。
    「當然是男的,是她的男朋友老古啊!」賈霸笑得有點壞壞的,因為老古確實會是自己妹妹未來的男朋友。
    「那他是不是長得高高的,比明珠還高上許多;他的臉方方的,看起來很陰森,還留著一把落腮鬍,感覺髒髒的;頭髮很長,好像綁著馬尾,跟那種醜醜的女生一樣?」江清芙很認真的搜尋記憶庫,將那個以眼神威脅她的壞人的模樣形容了一番。
    當下,賈霸差點笑不出來。
    天!她還真把老古給形容得見不得人呢!但他也只能附和。「對,沒錯,就是他。」
    「他是明珠的男朋友?」不會吧?
    「沒錯。」雖然現在不是,但絕對會在未來成為明珠的男友的。
    「明珠的眼光怎麼變得這麼差?」江清芙不怕死的批評。
    賈霸不想讓她繼續浪費大好的時光。「妳快去幫我收拾行李。」
    「哦~~」但一想到要再次走進那間「失身現場」,江清芙還是有點餘悸猶存。「你要不要自己整理?」她討好的看著他。「我、我……也要回家拿換洗的衣服啊!」
    「也對,」賈霸本來想一路替她添購衣物,讓她只能穿他的,但經她這麼一說,他又無法反駁。「好吧!那我十分鐘後去接妳。」
    這是因為他們兩家住得相當近的關係。
    一聽到她不用再踏進那間房,江清芙立刻欣喜的直奔回家,火速收拾自己的衣物。
    耶~~她要去跟帥哥共度兩天一夜囉!
    開車的途中,江清芙始終沒提及賈明珠的事,讓賈霸忍不住狐疑思忖,這小妮子還真的不喜歡跟他一起分享她的心事是嗎?
    但,他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她?
    他要的是能完完整整的掌握住她的一切啊!
    於是,他盡量將話題轉到他想要的方向。「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出來,我們可是要跟情侶一樣,做做愛做的事。」
    咦?做、做……愛?!
    不會吧?她的小臉頓時紅得不像話。「那個……你在說什麼啊?」
    賈霸很滿意她的涉世未深,一聽到曖昧的話語就羞怯到不行。「我們得像情侶一樣,喝喝咖啡、看看電影、牽牽小手……」說話就說話,還騰出一隻手抓起她柔嫩無骨的小手玩撫著。
    「你……」她只覺得很害羞。
    他卻故意糗她。「不然妳以為我在說什麼?」
    她……當然是想到有顏色的那種咩!但殺了她,她也不肯說出口的。
    開到休息站,賈霸體貼的買了飲料回到車上。「妳真的不下車走走?」邊將冰得沁心涼的飲料送到她的手中,目的只是要偷吃她的嫩豆腐而已。
    「不──」但她沒說出口的是,她沒什麼方向感,又很不會認路,萬一下車去上完洗手間,卻找不到他的車……那多丟臉?
    所以,她會忍,她要一路忍到目的地。
    「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她得估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喝欣料。
    「再一個鐘頭左右。」他隨口回道,在看到她喝了一小口飲料後,接過便灌了一口。
    啊~~他這樣……不就喝到她的口水,算是間接接吻?
    想到在讀大學時,好不容易知道有男生偷偷喜歡她,她好開心,一心想著等兩人在花前月下時,一定能偷偷接接吻,讓她嘗嘗接吻的滋味說。
    卻沒料到,那男生就在她閉上眼,準備跟她親吻的剎那突然改變心意,說他不想親她了!
    她只記得自己當時很受傷,什麼也來不及問就拔腿狂奔,再也不理那個臭男生了……
    嗯~~那件事至今已有兩年多,她還是不解接吻的滋味究竟如何,不知他……能不能親親她讓她體驗一下……
    或許是看他的眼光太直接,又或者是她看他的目光裡真有什麼情愫存在,賈霸只覺得她臉上寫著兩個字──吻我!
    而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心願,如今既然她想要,他當然要讓她如願以償囉!
    於是,他放下手裡的飲料,單手支在她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抬起她的小下巴,直接將唇瓣覆上。
    好軟、好香的感覺……
    賈霸正想好好的享受一番,品嚐一下朝思暮想N年的她的滋味,卻沒想到她瞪大的雙眼裡,盛載著探險的神采,那讓他一時有點彆扭。
    「呃~~」他輕吟。「閉上眼。」
    「哦~~」她受教的應了一聲,聽話的合上靈巧晶亮的雙眼。
    「唔──」他溫柔的親吻她柔嫩的軟唇,覺得比蜜糖還好吃。
    江清芙本來是放下心,準備好好的品味一下所謂的接吻滋味,卻被他的毛手吸引了注意力。「那個……」
    在意識有點模糊之際,她努力問出心底的疑惑。「你、你的手……在幹什麼?!」
    光是吻,其實她滿能接受的,覺得跟一個大帥哥肌膚相親的感覺還滿好的。
    但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胸……莫名的,四年前被侵擾的感覺又襲上心頭,讓她有點小怕怕的。
    「摸摸妳。」賈霸意猶未盡的看著被自己吻得七葷八素的江清芙,沒有避諱的實話實說。「因為我是以結婚為前提跟妳交往,所以,我有點情不自禁……」但還是將魔掌移開她高聳的胸。
    啊~~他在跟她訴情話,她好喜歡喔!
    江清芙沒忘記回給他一記含情脈脈的害羞目光。
    賈霸覺得很滿足,決定速速抵達目的地,以便盡快跟她展開所謂情侶該做的每件事。
    但邊開車,他邊不忘提點她,要她做個他心目中理想的女人。「清芙啊!妳記得我跟妳說過喜歡乖女孩嗎?」
    「記得。」所以她雖然已經夠乖,卻愛他面前做出更乖巧的模樣。
    「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不喜歡被人欺騙。」他邊說邊以眼角餘光瞄她,想看看她能否對他誠實。「如果被我發現有人騙我,我絕不輕饒。」
    嘿嘿!她知道要怕,該將心中的秘密都跟他分享了吧?
    呃──完了!
    這是江清芙腦中唯一的想法,他的這番話讓她更加堅定要守住自己已失身的秘密,更讓她決定日後要謹言慎行,以免被他發現她是個有秘密的女人。
    唉!真希望賈明珠就在她的身邊,這樣她就有人能商量了。
    不能怪她,從小到大,她身邊一直充斥著賈明珠的身影,且管她東、管她西的,以致她壓根沒機會交到第二個能談心的好朋友。
    看來,她只能期待賈明珠能快快回家了。
    「妳……」賈霸看她仍然沒反應,不禁頓了頓,再轉頭看著她的側臉。「妳沒話要跟我說嗎?」
    咦?他在懷疑她嗎?江清芙當下心焦的連看都不敢看他。「我、我……要說什麼?!」
    打死她,她都不會跟他交心談的。笑話,她都還沒嘗到談戀愛的滋味,她才不肯就這樣被他三振出局呢!
    她非要好好談場戀愛……萬一被他發現她的秘密,嗯~~到時再說,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她就是不會說真話的。
    好!算她狠。
    「沒有嗎?」他問,卻突然很不悅,他百般給她機會,讓她對著他掏心挖肺,她卻一點都不珍惜,硬是不肯跟他開誠佈公?
    好,給他記住。
    他非把她調教成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不可,他絕不容許她隨意逃出他的手掌心,哼!

《啼笑皆非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