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孟凱真不可思議的瞅望著站在她眼前的帥男人!
    呃~~很帥、很性感、很有男性魅力,如果她心底沒有那樣的忌諱的話,她可能會控制不住的奔向他……
    白少胤根本就是故意的!
    因為房間就在她的隔壁,所以她的一舉一動他約略聽得到--呃~~是故意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偷聽的啦!
    是以趁她進浴室盥洗之際,白少胤也火速沖了個戰鬥澡,然後光著上身,下身則是套上一條亞曼尼休閒長褲,踩著室內拖鞋,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
    當孟凱真跨出房門看到他時,他那頭凌亂且淌著水珠的濕發就這樣迎風吹拂……
    「嗨,」白少胤回頭望著她,「我們出門吧!」邊說邊拎起披掛在衣架上的黑色絲質襯衫。
    「走……去哪?」
    「去做情侶間該做的事。」他順口說,卻在乍見她聞言後變臉的驚嚇模樣後,好整以暇的解釋,「當然是約會囉!不然妳以為是去做什麼?」
    呃~~孟凱真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是乖乖的跟著他往屋外走。
    就這樣,一整天下來,他帶著她東奔西走--
    先是帶著她來到擁有全台最高摩天輪的遊樂場,靠著他的私人關係,專為他倆而開放。
    當摩天輪緩緩升起,孟凱真看著四周的美景,心中百感交集--還沒認識他之前,她的生活除了上課、打工,再無休閒活動;可現在,她卻能偷得浮生一日閒!
    「謝謝你。」她由衷的說。
    他卻似笑非笑的說:「這不是我想聽的三個字喔~~」
    啊~~對,他正在極盡所能的追她,所以才會帶她來做盡這些浪漫情事。「我……」
    他大笑,摟著她纖細的肩,「別想太多,就放心的讓我追求妳吧!」
    緊接著,他帶她去五星級飯店享用大餐。
    再接著,他們和其它情侶一樣,排隊等著看電影,捧著飲料及玉米花邊聊……
    傍晚,他帶她來到淡水的漁人碼頭,看著被夜燈點亮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直到夜已深、人已靜。
    他牽著她的手往停車的方向走去,「今天玩得愉快嗎?」
    「嗯~~」她點頭。
    「那就好。」他將車往郊區別墅的方向開,「明天我再帶妳到處走走,妳最想去哪?」
    「呃~~隨便。」其實是她根本不知台北到底有哪些觀光勝地可去,在過去,她根本不需要,也沒留意過這方面的信息。
    「那就由我來安排。」他言簡意賅的說:「下周再帶妳到中部去玩。」
    「哦~~」因為不知該如何表示自己的意見,她只能完全聽命行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也確實依照白少胤的計劃如此度過--
    但在週一到週五的上班時間,孟凱真除了學校有課之外,留在診所裡的時間除了寫作業、唸書外,就只能閱讀各種有關整型的資料。
    而她也如白少胤所期望的,提出了一些疑問,「Miss陳,剛才那位病患……」
    「妳說愛愛嗎?」
    孟凱真疑惑的問:「她已經夠完美了,為何還是三不五時跑來診所看診呢?」
    Miss陳大驚小怪的驚叫著,「咦?妳難道不知道好還要更好的道理嗎?美當然還得更美,尤其現代科技精進,原本以某物料整過的部位,要是有新材質上市,換過後效果會更好,這時就得再換過。」這也是整型生意好的主因之一。
    「耶!」孟凱真驚詫的問:「已經整過,還要再更換?」
    「當然,」Miss陳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解說,「就像以前隆乳是用硅膠,可那種物料不穩定,搞不好還會亂跑,所以後來有新材質問市,就得拿出來再……」
    才講到這裡,孟凱真已雙手摀住耳朵,「別再說了、別再說了!」
    Miss陳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而每天的午休時分,雖然通常是在診所裡吃便當,但白少胤還是會盡量找機會帶她出去共進午餐,藉以培養彼此的感情。
    卻是常常吃到一半,就見他被手機喚回診所。
    今天是這個月第五次他帶她出來做午餐的約會,卻也是第五次臨時接到診所的奪命連環call。
    「對不起,」他邊吃邊接手機。「喂,Miss劉,怎樣?連夫人找我?什麼事?很急?」他看著已經自動要求飯店侍者替他們打包餐點的孟凱真一眼,「好,我立刻趕回來。」
    孟凱真知道他一定會在回診所的路上對她說明的,「走吧!」
    白少胤邊開車邊解釋著,「連夫人因為臉上的抬頭紋過於明顯,屢次要求我替她做拉皮手術,可她已經拉過太多次,有些困難……」
    他之所以解釋,就是希望她能認同他的工作,進而對他產生更大的好感,而他也覺得自己成功了。
    從她這陣子看他的眼光,他可以感受到除了崇拜之外,該是還有點喜歡的成分在。
    聽著他侃侃而談著他的專業,孟凱真不禁興起一個念頭--認真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她看到他對病患的耐心及溫柔對待、看到他對專業知識的汲取、看到他對診所經營的用心……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沒有一點壞習慣!
    他不抽煙,因為他的診所裡是禁煙的;他不喝酒,她從沒見他沾一滴酒;他不泡妞--雖然診所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女客,但他卻總是表現得如同謙謙君子,從不跟女病患有不必要的接觸。
    才短短不到一個月,她已經很確定,白少胤真的是個很值得讚揚的新好男人。
    被這樣條件優的男人捧在手心裡疼寵著,不能否認,她是小有一點驕傲的。
    可她心底的忌諱……她不知該如何克服啊!
    下班後,孟凱真原本有意充當白少胤家裡的煮飯婆,藉以區隔她與他的關係,但從她第一次與梁嫂交手,這個想法就破滅了。
    第一回見到梁嫂,孟凱真很謹慎的伸出友誼之手,「梁嫂,您好,我是目前暫住在這裡的孟凱真。我……」
    可白少胤卻搶著說:「她是我認定的女朋友。」
    立刻的,梁嫂便視她為白家的少奶奶了,「真的嗎?太好了,我一定要回去跟老夫人報告這個好消息。」
    「最好不要,」白少胤吐槽道:「我雖然認定她,她卻看不上我。」
    「咦?」當下讓梁嫂大驚失色,「怎麼會?少爺很優秀呢!」
    立刻將孟凱真拉到一旁去做woman'stalk,足足兩個小時過去,孟凱真已能將白少胤從前的事跡倒背如流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哪還能提出想住傭人房、想當煮飯婆的願望呢!
    所以,只要梁嫂在的那兩天,孟凱真只能當個少奶奶任人伺候;而其餘的日子,白少胤多半會被邀請去做演講,或是帶著她出門應酬……
    好不容易今晚沒有活動,孟凱真一回到屋裡,就打算洗手做羹湯。
    才剛從冰箱裡取出食材,就被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給打斷,她急奔過去接電話,「喂,哪位?」
    白少胤則是端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今天動了兩個手術,身心都很疲累。
    「少胤!」孟凱真聽到話筒另一端所傳來的訊息,情緒一下變得激動起來,「出、出事了!」
    白少胤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哪會隨便被嚇到?
    但當他發現孟凱真嚇到腳軟,只能先安慰她,「開玩笑,我這個神醫哪會怕出事!」
    接過電話,聽完對方的說明後,他當機立斷的交代,「有出血狀況嗎?病人的意識還清楚嗎?很好,先記錄下病人的血壓、心跳,我立刻趕到。」
    掛斷電話的同時,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雷,讓屋裡的兩人都嚇了一跳!
    白少胤微皺眉頭,看著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凱真,妳別擔心,只是今天動抽脂手術的病患有點狀況,我去看看。」
    要是在平時,他一定會帶她一同前往,但今晚,外頭莫名不起大雨,再加上她又緊張萬分,「妳在家裡休息,我自己去診所。」
    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吵著跟去,可今晚,突來的大雨勾起她的記憶,再加上……她好怕萬一他手術出問題!
    「嗯~~」她點頭同意。
    「不管狀況如何,我都會打電話告訴妳結果,」臨出門前,他忍不住揉揉她的發,「要對神醫有信心,知道嗎?」
    「嗯~~」她再次點頭。
    看著白少胤離開家門,第一次她竟莫名的想衝出去抱緊他,告訴他她對他有信心!
    不知為何,她覺得剛才他臨出門時的面容有點疲憊,「一定要沒事、一定要沒事……」
    她只能在屋裡不斷的祈禱,希望白少胤真是個神醫,能讓病患安然度過危險。
    「少胤--」她低喃著他的名,突然發覺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竟沒那樣排斥他的職業,她竟然開始在意他的一切……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在她的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我……難道已經有點喜歡他了?!」她驚疑的問自己。
    半夜十二點才過,孟凱真就接到白少胤報平安的電話。
    「病患真的沒事了嗎?」她好開心的問,而令她如此開心的原因其實應該是:他沒在醫術上出狀況!
    「當然沒事!」雖然聲音透出疲累,白少胤還是不改自信滿滿的驕傲樣,「妳要明白我可是神醫,神醫哪會出狀況?」
    「是喔~~」她總算有了跟他開玩笑的心情,「真是辛苦神醫了。」
    「還好啦~~對了,能幫神醫準備點食物嗎?神醫忙壞了,肚子好餓。」他半開玩笑的說,「外面風大雨大,不方便買東西。」
    「嗯--」她立刻跳起來,「我現在就去準備。」
    掛斷電話後,孟凱真總覺得自己忘了件事,可她始終想不起來,直到她將一碗熱騰騰的海鮮面端上桌時,才詫然的驚呼,「啊~~忘了提醒他小心開車!」
    可距離掛斷電話已經過了二十分鐘,「現在再打去多奇怪!」而且,如果這樣做的話,豈不是會被他發現她對他已然動了心?
    「他應該快到家了,還是別打了。」這樣告訴自己後,孟凱真就一直眼巴巴的守在落地窗前,看著傾盆的大雨。
    等著等著,面都涼了,人卻依然沒回來!
    她終於忍不住撥打他的手機,卻只聽到相同的訊息--
    「您所撥打的號碼沒有響應,請稍候再試。」
    她急得有如熱鍋裡的螞蟻,「到底怎麼了?!」她不斷的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腳下的地毯都快被她給踏出洞來。
    「少胤,你在哪裡?」三更半夜的,她根本不知該去哪找人?
    「少胤,你別嚇我!」她下停的喃喃自語著,「你快回來啊!」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心底的愛意早已萌芽。
    「少胤……」時間緩緩流逝,焦急的淚水堆滿眼眶,眼見她就要因過度擔心而情緒崩潰了!
    就在此時,她聽到煞車聲。
    顧不得屋外的雨勢驚人,她急奔而出,發現白少胤的車似乎受到外力的撞擊,車頭有些凹損,她急得驚呼,「少胤……」
    車門砰的一聲彈開,白少胤踉蹌下車,他渾身濕透,狀甚狼狽,「凱真,我沒事--」
    嘴裡說沒事,腳卻突然一軟,差點跌倒。
    孟凱真努力的扶起他,「我們先回家。」
    回家,這個說法莫名的讓受傷的白少胤心裡一暖,他牙一咬,勉強站好,「嗯~~就回家。」
    她真的做了!
    看著終於在床上躺好的白少胤,她直到這時才開始覺得害羞。
    紅著臉,她甚至沒敢多看他一眼,只是假裝忙碌的收拾醫藥箱裡的急救用品。
    「辛苦妳了。」白少胤當然知道她是在羞怯什麼,但他選擇不點破,「妳快去把濕衣服換掉。」
    孟凱真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渾身濕淋淋的,難怪她一直覺得好冷!
    她剛才一心掛念他的安危,以致什麼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了。
    「先擦藥……」她就像溺水者想找浮木般,急切的尋找急救箱。
    「急救箱放在電視櫃下方,左邊數來第二個抽屜。」倒是那個受傷時人冷靜多了,不慌不忙的告知。
    「不!先換下濕衣物……」才想替滿身擦傷的白少胤上藥,這才猛然想起他渾身都濕透,還沾了些髒污,得先清洗過。
    「那就先幫我放洗澡水。」他言簡意賅的交代,勉強從沙發上爬起,腳步踉蹌的想往房間裡的浴室走去。
    「我幫你!」什麼都沒多想、什麼都沒多考慮,她邊替他放洗澡水,邊替他寬衣解帶。
    「我……自己來。」雖然讓她代勞是滿好的,但……
    「我幫你。」將話說得斬釘截鐵,她一心只想將他安置好,他要沒事才行--這是她心底唯一的念頭。
    「傷口能碰水嗎?」邊幫他淨身,她邊小心翼翼的問。
    他這時哪還管傷口能否碰水?她如此盡心盡力的照顧他,他哪能辜負她的心意?
    「無所謂,得先清洗乾淨。」他故意誤導她。
    於是,她很認真的替他洗澡,心中全無遐思,且動作極盡溫柔之能事,直到--
    「呃~~」當某個部位突然在她的無心碰觸下,倏地脹大之際,她才彷如誤闖叢林的小白兔般,赫然往後坐跌在地上。
    「呃--」他也詫異的警覺到自己竟然想入非非,趕緊指示道:「毛巾呢?我洗好了!」
    扶著他上床,幫他蓋好被子,她紅著一張俏臉,邊發著抖邊替他在每一處擦傷消毒上藥。
    「怎、怎麼了?」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心底異常的激盪,她試圖找個安全的話題。
    白少胤也覺得房裡的氛圍有點緊室,再加上她渾身都濕透了,濕衣將她的身體曲線展現無遺,讓他很難專心,「呃~~我累了,又急著趕回來,再加上雨勢過大……一個不小心撞到路旁的護欄……
    「我下車檢查了一下,本想打110求救,可手機又恰巧沒電……」
    她替他將傷口包紮好,「明早如果還是不舒服,我們就去醫院檢查。」
    「嗯~~」他點頭。
    她開始收拾起急救箱裡的藥品,白少胤則是忍不住提醒她趕快去更換衣物,免得著涼--其實,他是怕自己會心猿意馬。
    將自己泡在浴缸裡,孟凱真心中的小鹿胡亂撞擊著,「我怎麼這麼不害臊?!」她責怪著自己。
    是因為他曾宣言非追到她不可,還是因為她已經對他動了心,所以,她剛才才會什麼都不顧的替他做出那樣親密的事?
    「怎麼辦?」她無助的躺在浴缸裡問自己。
    「假裝沒發生過吧!」最後她做出決定,「不然……會很尷尬的!」
    這時,她隱隱聽到從白少胤房裡傳來乒乓作響的聲音,像是有東西被打破了似的!
    因為太過擔心,以致她什麼都來不及想,急匆匆抓起浴袍披在身上便奔向白少胤的房間。
    而這該算是白少胤的詭計得逞吧!
    「怎麼了?」她急切的問。
    白少胤半坐在床上,絲被只遮蓋住下腹部,看起來十足的性感。
    「沒事,」他有些虛弱的說:「只是想喝點熱水,沒想到手一軟,沒拿好杯子。」他指著她剛才替他倒好的水杯的玻璃碎片。
    「我幫你。」她奔到他的床邊。
    「小心!」
    他才發出警告,卻被她接連打了三個噴嚏嚇到,「妳……凱真,妳受涼了。」
    「我沒……」她只是剛才濕衣服穿太久,她只是剛泡完熱水,還沒來得及穿上保暖的衣物,她只是……
    她還沒說完,他已朝她伸出手,「過來。」
    孟凱真可以發誓,她絕對沒有色心,純粹只是因為太過關心他,才會乖乖聽他的話,走向他的床。
    而他則是在她一靠近,便施力一扯,將她抱上了床。
    但他也可以發誓,就在這一剎那、這一瞬間,他並無淫心,只是想以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他不希望她因照顧他而感冒了。
    可問題是--
    絲被下的他,是赤裸的;而浴袍下的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所謂的天雷勾動地火、乾柴碰到烈火……大概就是形容他倆現在這種既尷尬又曖昧的情況吧?!
    「少、少胤……」
    「凱真--」
    若說在之前,孟凱真還沒確認自己對他的感覺,她該是會拒絕的;可現在,她卻無力……也沒很積極的推拒。
    若說這是天意,白少胤絕對相信,因為在今晚之前,他都沒有很大的把握孟凱真對他有好感;但剛才當她替他洗澡時,雖然她是那樣的心無雜念,可當她的小手觸碰到他的剎那,他知道那該是兩情相悅。
    「凱真……」他說話的嗓音變得有點沙啞、有點低沉,「妳可以……拒絕--可我實在太喜歡妳,我恐怕不太肯放開妳。」
    但他知道,若她不願意,他絕不會強逼她,誰教他是這麼的喜歡她呢!
    「我……」被他抱著的感覺怎麼會這麼好?好到她竟捨不得離開,「好溫暖--」
    「我還可以讓妳更溫暖……」不,他是可以讓她燃燒起來。
    但--「妳現在再不說不--就會來不及了!」他試著保持最後一絲理智,他不要她事後氣他、怨他。
    「好溫暖,」可她卻更將軀體依偎著他,「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少胤。」
    要他?不要他?
    孟凱真的心底正在做著天人交戰,可剛才擔心他、關心他的心境,讓她明白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你真的喜歡我嗎?」
    「好喜歡。」他老實說。
    只是,他除了想讓她喜歡上他的人,更想讓她喜歡上他的技巧,這一點他還沒機會跟她明說。
    但那應該不很重要,留待以後再說吧!
    至於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於是,才一會兒工夫,房裡就被熱情所燃燒,而這份熱情也溫暖了床上兩個人的心……

《愛你修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