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彬同學,你不要太過分了!你把課堂當成什麼地方了?我不管你是什麼新人歌手,這裡是學校!你的身份就是學生!」老師惱羞成怒的話語把佑彬的演唱計劃徹底終結了,「你——現在馬上給我站到樓道裡去!好好反省一下!」
「《天使》的現場版耶!據說夏的演唱會反響最好的就是這首歌了!」
「真的好想聽哦!」
「佑彬少爺如果真的是夏,一聽歌聲就能證明啦!」
「嗚嗚嗚……老師不要啦!我們很想聽佑彬少爺唱歌!」
……
教室裡的同學紛紛向老師投去乞求的目光,可是這一切毫無疑問都是徒勞的。當然我也很想再次聽到那天籟般的聲音,即使佑彬不是為我一個人在演唱,可我還是希望這首歌可以喚起他的記憶。
「老師,你難道沒有聽到大家有多期待我的歌嗎?」佑彬炯炯有神的眼睛散發著撩人的光芒,眼底忽閃過而濃郁的霧氣。像是從妖精的口中吹起出的七彩咒語,那麼輕易的就蠱惑人心。他輕抿著嘴唇,嘴角綻放著好看的梨花。優美的弧線彷彿正在炫耀著他在短短時間裡聚集的人氣。
「出去!馬上給我出去!」可惜的是佑彬的同學們的話語並沒有使老師改變初衷,而佑彬得意的表情更是火上澆油。
「好吧!我可不想被說成是影響老師上課的搗蛋鬼!」佑彬瞇起眼睛,邁著優雅的步子向門外走去。頎長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老師……」
「老師,不要啦!」
……
「誰在囉嗦的話就一起給我站到外面去!」
教室裡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佑彬英俊的身影在教室裡消失。
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不出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失望?可能要更複雜一些。並不是沒有聽到他的歌,而是……那個被大家重視,被大家崇拜的佑彬少爺,現在雖然一樣是焦點人物,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顛覆了。我好想念在月光下,為我演唱《天使》的佑彬。好懷念那晶亮得猶如清泉的眼神啊!
「鈴」的一聲,風波不斷的一堂課終於結束了。
「你要去哪?」我剛想朝教室外面跑,就被沈寒一把拉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從桌子上直起了身子,眼中沒有初醒時的朦朧,反而一臉的嚴肅。
我十分堅定地說:「我要去找佑彬。」
「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嗎?放棄他。」沈寒一字一句的說完,並沒有鬆開抓住我的手。
「不!我不可以放棄!只有我才可以讓他變回以前的樣子!」我咬了咬嘴唇,雖然還沒有找到手鐲,雖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樣使他變回去,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便是我說什麼都不可以放棄!因為他是佑彬,是我喜歡的楚佑彬,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可以放棄他!
「鄭希宜!」沈寒惡狠狠的對我吼道,「你不覺得他已經不是楚佑彬了嗎?」
「是!他就是!」說完我甩開沈寒的手,固執的朝教室外面跑去。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知道他還是佑彬,他的身體裡一定還存在著屬於佑彬的東西。
在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在學校裡東跑西撞,可是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佑彬的影子。「戰」明明還停在原來的地方,如果佑彬離開學校的話,不可能把「戰」放在這的。那麼就證明他還在學校裡。到底在哪?這個惹事鬼到底跑去哪裡了?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再次展開「搜索」行動。找了一大圈,連上課鈴都打響了,我還沒有找到人。算了,反正都已經來不及回教室了,看來我只好逃課了。所有地方幾乎都轉了一遍,現在只剩下那個放舊器械的倉庫了。可是佑彬怎麼會在那種地方呢?儘管覺得不太可能,可我還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決定去看一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暴暴他們就是把我綁來這裡的。離上次的事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記憶猶新。
倉庫本來就遠離教學區,平時幾乎沒什麼人來這裡。周圍的一片空地上零零落落的撲散著一些葉子。倉庫的大門已經褪了顏色,生銹的鐵鎖居然是打開的樣子。不……不……不會吧?難道佑彬真的在這嗎?我悄悄走上前,鎖雖然是打開的,但是門卻關得很緊。我用力推了推,終於在「吱扭」一聲之後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不管你是楚佑彬還是夏,這筆帳我們都要和你好好清算清算!」
一個凶巴巴的聲音從門裡傳出來,帶著些許的得意和囂張,彷彿勝卷在握的樣子。
糟了!佑彬不僅僅是在這,看來他還遇到了麻煩。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喉嚨。⒉
我像一隻墊起腳尖在屋簷上行走的貓咪,小心翼翼的蹲在倉庫門口看著裡面的情況。隔著門縫我隱約看到站在裡面的人似乎是山頂上飆車輸給佑彬的那幾個。不用想也知道,他們一定是因為昨天晚上輸掉了,所以心存恨意故意來學校裡刁難的。真是一群卑鄙的傢伙啊!可是佑彬怎麼真的跟著他們到這麼隱蔽的地方來了?一個人的話擺明了是要吃虧的啊!這點道理他還不懂嗎?
「喂!你小子說句話行不行?別一直捂著腦袋裝死!」站在最前面的傢伙終於按耐不住發起瘋來,粗著嗓子吼道,「我們都還沒碰你一根手指頭呢,你這樣算什麼?」
佑彬到底怎麼了?真是該死!我這邊的角度只能看到說話的幾個人,根本沒辦法看到站在對面的佑彬。可是從他們的話語中我似乎聽出來了,佑彬在捂著頭?難道他的頭又痛了嗎?他頭痛就代表他身體裡的兩股力量又開始衝突起來了。正常的情況下,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更別說是佑彬現在身體不舒服了。不行!我絕對不可以讓這些壞蛋傷害到佑彬。
「趕緊站起來!」說話的人從角落裡揀起一根木棒,在手中揮舞著朝佑彬走去。
「不可以!你們住手!」也沒人規定每次都是英雄救美人對不對?偶爾也會上演相反的情節。當然我這一衝動的舉動,在幾秒鐘之後就得到了驗證。救人?恐怕只能算一個天大的笑話。嗚嗚嗚……面對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我的出現不過是多一個人陷入危險之中而已。
「希宜……」蜷縮在地上,痛苦地捂著頭的佑彬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出現,他勉強支撐起身子,望了我一眼,用僅剩的力氣說道,「你走!」
「我我……我幹嘛要走?就算你變了,我也不會丟下你的!有我在,這群傢伙不會太囂張的,你放心好了!」就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脫口而出這樣的大話。不過此時此刻,我只想拼盡全力保護佑彬。加琳!你在哪?關鍵時刻你是唯一可以解救我的天兵天將!快點出現!快點啦!不然我真的要死翹翹了!
「呦!你這個丫頭口氣還不小嘛!」站在最前面的男生揚起下巴望著我,臉上寫滿了不屑。他額前的頭髮有一小撮染成了白色,身上的校服髒兮兮的,「昨天看你坐在楚佑彬身後,一副不顯眼的樣子,原來你還挺有膽量!讓我會會你!」說完他揮起棒子邁動步伐。
「等等……等一下!」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背後正流淌出汗水,我慌忙伸出雙手做出暫停的手勢,「你們是男生耶!男生怎麼可以對女生出手呢!這……這這……這恐怕不符合你們所謂的道義吧!」
「喂!你腦袋壞掉了是吧?我們不說出去,誰會知道?這裡有第二個人嗎?哈哈!」白髮男生對於自己齷齪的言語十分得意。
他的同伴聽完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大笑起來:「對啊!說得沒錯!只要不說出去,誰會說三道四?」
「我會說出去啊!難道你們要把我打死嗎?只要留我一口氣在,我就會說出去的!」我像是在做垂死掙扎的小螞蟻,仍然抱著最後的一限希望。
「希宜,你是白癡嗎?你……」佑彬緊皺著眉毛,因為疼痛讓他英俊精緻的臉孔有些扭曲。他原本紅潤的嘴唇此刻也變得慘白,「你……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裡沒你的事!」
「佑彬,你是在關心我嗎?」一時間我彷彿從那冰冷的眼底捕捉到了熟悉的影子,那一閃過而的光亮彷彿跳躍在黑暗盡頭的燈火,指引著快要走向絕望的人群。
佑彬的額頭上滿是汗水,他根本無暇回答我的話,只是痛苦地叫了出來:「啊!啊!痛……」然後拚命捂著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頭裡鑽出來似的。
「佑彬!佑彬!」我心疼地跑到他身邊,想要扶起他卻發現他的右手像是冰凍在千年寒潭中一般,沒有一點溫度。怎麼會這樣?我嚇得抽回手,去抓他另一隻手的時候,卻像抓到了一塊剛容火山中噴發出來的岩漿石。天啊!他身體裡的兩股力量真的那麼可怕嗎?我怔怔地呆住了。
「楚佑彬,你到底搞什麼鬼?」就連原本要報仇的幾個男生也被佑彬痛苦的樣子嚇到了,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光當」一聲,白髮男生拿在手中的棒子不自覺掉落在了地上,幾秒鐘之後他才回過神來:「我們……我們要怎麼辦?」說完他看了看四周的同伴。
「他是裝的吧?搞不好是看一個人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故意使出苦肉計!」不知道是誰自作聰明的得出這個結論。
本來已經動搖的一夥人,似乎又重整旗鼓。
「沒錯!一定是裝的!」
「這個小子昨天晚上那麼囂張,現在卻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才行!」
「千萬不能被他的樣子騙了!」
……
有沒有搞錯?才一會功夫他們怎麼就又群情激憤起來了?!我一邊扶著佑彬,一邊試圖說服這些自作聰明的傢伙:「你們……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哦!佑彬真的不舒服,根本就不是裝的!不相信你們過來一個人摸摸他的身體……」
「臭丫頭!你想騙我們過去,然後耍出陰招來,是不是?」白髮男生警惕地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同伴,似乎在炫耀自己少得可憐的智慧。
他的同伴立刻做出回應:「就是啊!我們才不會上當!」
就是因為他們自己是這麼卑鄙的人,所以把我也想成這樣!真是敗了!可是跟他們這群固執又沒大腦的傢伙似乎根本就說不通。佑彬的情況又這麼棘手。我到底該怎麼辦啊?⒊
以白髮男生為首的幾個男生根本不聽我的解釋,仍然一步一步向我和佑彬走過來。看來他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真是想不明白,只不過是一次飆車輸了而已,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嗎?
「楚佑彬,你覺悟吧!」
「啊啊……」被我扶著的佑彬身體猛的向下倒去,他的一隻手臂慘白沒有一點血色,而另外一隻則火紅得像被燒熟了一般。慢慢的連兩面的身體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只見他的一面臉上是猙獰凌厲的表情,另一面雖然痛苦不堪,神情卻溫和熟悉。彷彿是兩個人在同時佔據著同一個身體。
「你們看吧!佑彬真的不舒服,他不是在假裝什麼!」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卻根本想不到什麼方法來幫助佑彬,只能看著他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掙扎著。
幾個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剛堅定下來的信念似乎又有些動搖了。他們站在原地沒有往前再走一步。難道……難道我的規勸起到作用了嗎?我彷彿看到了一點點希望的曙光。於是試探著問:「我可以帶佑彬走嗎?他真的很難過,你們也看到了對不對?我想我要趕快把他送去醫院才行。」
「就這麼讓他們走嗎?」一個男生側頭問白髮男。
白髮男看起來也很為難的樣子,低頭不語了半天。一會看看痛苦掙扎著的佑彬,一會看看滿臉哀求神情的我。最後終於做出了決定:「先把他們帶到山頂上的木屋裡去!」
「等……等等一下!」我第一時間提出異議,「佑彬現在需要去的是醫院,你們這樣亂來的話真的會弄出人命的。到時候想收手都來不及了!」
「少在這嚇我們了!這個臭小子昨天看起來還生龍活虎的,今天就要死了嗎?別把我們當成沒有大腦的笨蛋好不好?」
天啊!他們不是笨蛋還是什麼?此時此刻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字眼來形容這些難纏的傢伙了。不過單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和他們周旋。就在這時一個男生走到我的身邊,不由分說把我從佑彬的身邊拽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我要叫嘍!我真的要……」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後腦處就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隨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和佑彬已經不在先前的倉庫裡了。更確切的說,我們已經被帶出了學校。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方法做到的,可從我腦袋後面腫起的包來看,我被人襲擊卻是不折不扣的事實。這群混蛋傢伙!好痛啊啊啊啊……他們對女孩子下手也這麼狠,就算不憐香惜玉,也不用痛下殺手吧?
我一邊摸著被打過的地方,一邊站起來打量四周。我在暈倒前似乎聽他們說起過,要把我和佑彬關進山頂的木屋,山頂……是昨天晚上他們飆車的終點嗎?可當時天黑黑的,我根本沒注意到有什麼木屋。對了!佑彬!我這才想起和我一起被帶來的佑彬。此刻他已經徹底暈了過去,難道也是被打暈的嗎?我趕緊上前費力的將他扶起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他的身體。呀!怎麼變得這麼冷?不……不會吧?!佑彬他該不會……我顫抖著將手放到他的鼻子前,呼呼!幸好還有呼吸。可是他的身體為什麼這麼冰冷呢?
「佑彬,佑彬……」我輕喚他的名字。
好半天祐彬才緩緩睜開眼睛。那一刻,我竟然有些驚呆了。多麼熟悉的眼神啊!雖然看起來那麼疲憊,可是眼眸中卻異常的清澈和明亮。挺直的鼻樑,小巧的鼻翼,菱角分明的嘴唇,倨傲的下巴。這所有的一切給我唯一的感覺就是:佑彬回來了!以前的那個佑彬回來了!
激動得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四目相對我在那湧起淡淡潮濕的眸子裡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佑彬,你還好吧?頭還痛不痛?你……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看著我,好像分隔了很久很久終於見到面的情侶。恨不得將對方的影子烙印在眼底,一輩子都無法抹去。
「希宜,我睡了很久,是不是?」好半天,佑彬才從嘴裡緩緩道出這幾個字。他似乎根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情,臉上的神情茫然無措。
「佑彬,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嗎?」我試探著問。
佑彬微微瞇起眼睛,像是努力回憶著,隨後還是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身體裡好像還有一個人存在,他總是和我說,讓我睡下去,不要醒過來。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可每次我想醒過來的時候,總覺得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要把我的身體燃燒成灰燼一般。」
就是這樣,一定是那邪惡的分身在作怪。可是我並沒有點亮手鐲上的寶石,我甚至連手鐲在哪裡都不知道,佑彬怎麼會自己就恢復過來了呢?這不是太奇怪了嗎?現在的情況真是叫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想到這我再次摸了摸他的身體,還是冰冷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
「佑彬,你……你……你冷嗎?」我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現在好多了,只是身體有些累。希宜,這是在哪?我們怎麼會在這?」此刻佑彬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身體一直被那麼邪惡的分身佔領的他,根本沒有來過山頂,更別說是這個小屋了,怎麼可能記得呢?可惡的是從醒過來到現在,我也沒有見過那幾個把我們倆綁來的混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啊?只不過在飆車的時候輸了一次而已,該不會想要綁架我們吧?
「綁架」?這兩個字出現在我腦海中的一瞬間,我渾身都打了一個冷戰。開什麼玩笑!就為那樣的理由綁架我們也太離譜了吧?等等……糟糕!佑彬是新人歌手夏,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該不會……⒋
也許情況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啊!冷靜!冷靜!先不管是因為什麼,畢竟佑彬現在已經恢復了過來,總算有一件好事情發生了,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奇跡發生呢。
「佑彬,詳細的情景等我們從這出去之後,我再告訴你好嗎?現在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離開這吧。」我一邊安慰佑彬,一邊看了看屋子裡。不到十平米的小木屋裡,幾乎什麼都沒有。一扇小窗子也被關了起來。我走到門口,用力敲了敲,「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在?!」可惜不管我怎麼喊外面除了偶爾吹過的風聲,再也沒有其他人回應。
這會佑彬也站了起來,他看起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虛弱了。只是身體碰到我的時候還是一樣的冰冷。他試著推了推,窗子似乎也被鎖了起來:「看來我們也沒辦法從這出去了。」佑彬有些失望的說。
這些人想得還真周到呢!看來是鐵了心要把我和佑彬關起來。
就在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小糊塗蟲……」
不會吧?加琳?!加琳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呢?而且她的聲音聽起來好虛弱。最奇怪的是,佑彬還能自由活動,周圍的時間並沒有暫時被凍結住。
「小糊塗蟲,你……你就當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我已經沒有辦法用魔法凍結時間了。所以……」
沒有辦法用魔法凍結時間了?!我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只見加琳果然漂浮在半空中,可是她居然……居然受傷了!白色的魔法袍上沾上了一大片血跡,加琳的頭髮也有些凌亂,臉色慘白。她的嘴角還殘留著湧出的鮮血。在人類社會裡怎麼可能有人會把她傷成這個樣子?加琳不是正在執行帝天爺爺交給她的任務,查出幕後幫助「炙」復活的黑手嗎?怎麼會……
「加琳,你怎麼會受傷?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比起我和佑彬,加琳的情況反而更讓我擔心。但為了不引起佑彬的懷疑,不管我再怎麼驚訝和心急,臉上都不可以帶出任何的表情。我在心裡默默念著,「快點告訴我啊,到底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不光是我,整個天堂都被襲擊了。帝天爺爺……帝天爺爺傷得最嚴重。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加琳像是沒有力氣再揮舞翅膀一樣,從半空中墜落到地上。我真想衝上去扶起她,可是我卻不能那麼做。
「整個天堂都被襲擊了?」我一下子怔住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還在房間裡尋找出口想辦法出去的佑彬察覺出了我的異常,走到我身邊關心地詢問道:「希宜,你怎麼了?」
「沒……沒有。」我趕緊裝出沒事的樣子來,臉上的肌肉卻彷彿在瞬間僵硬起來了一樣,根本沒辦法做出讓他相信的表情來。
「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佑彬可不是那麼好騙的。當然這會他自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可他還在關心我,這才是真正的佑彬。
「我真的沒關係,我只是……只是在擔心要怎麼才能出去。如果被一直關在這裡,家裡找不到我們,會急死的!而且把我們關起來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我們呢,多在這留一分鐘,我們就多一分危險。」
「這我知道。雖然我還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到底是怎麼了。不過我會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的。希宜,相信我。」也許是為了給我打氣,佑彬的語氣格外認真。他說完把我摟進懷裡。那懷抱不像以前充滿溫暖,而是像冰壇一般讓我渾身都猛的一激靈。佑彬自己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體的寒冷。他把我抱得很緊,彷彿一鬆手我就會變成灰塵消失掉一樣。
好久沒有被佑彬這樣擁抱著了……可是我卻無法體會出幸福的感覺。加琳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在我的腦海中。天堂被襲擊了,帝天爺爺傷得最重……為什麼會這樣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明明我已經阻止了「炙」的甦醒,明明我已經點亮了所有的寶石,明明帝天爺爺已經拿著三顆寶石去淨化「炙」的武器了。一切不是都在掌握之中嗎?現在怎麼會變得完全不受控制了一樣。意外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
我呆呆的任由佑彬冰冷的體溫傳遞過來,目光中只有倒在角落裡的加琳。那鮮紅的顏色像一朵刺目的玫瑰任性的綻放著,她微微瞇起的眼睛失去了原來的晶亮,空靈澄澈的眸子中找不到任何的焦距。
「加琳!加琳!你還好吧?」我忍不住在心裡喊著她,「你傷得很重嗎?不要嚇我啊,加琳!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小糊塗蟲,我……我要馬上回去,很多天使都受傷了,我要看看帝天爺爺有沒有醒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用來淨化『炙』武器的寶石突然沒有了顏色,淨化到一半的武器像發狂一樣解除了封印。而且……而且力量大得驚人……」加琳斷斷續續的說到一半便乾咳了起來。
我急著追問:「是『炙』的武器把你們傷成這樣的嗎?可是單是一把武器的話不可能連帝天爺爺都受傷的!」
「我不知道……當時帝天爺爺一個人回去拿封印咒,暫時與解封的武器周旋的天使們支撐了好久都不見他回來。等到我們趕去看的時候,帝天爺爺已經倒在地上了。我們……我們全都沒有看到是誰做的……」
天啊!那麼就是說那個在背後解除過一次「炙」武器的人又出現了嗎?也許就是他偷偷潛入了天堂,對寶石和帝天爺爺動了手腳。可是誰有這樣的能耐呢?這根本不是一般的力量可以辦到的啊?!
vol.5
見我一直不說話,抱住我的佑彬鬆開了懷抱。他看了看我,眼眸中有著熟悉的光芒。細密而溫和。帶著一絲的關心詢問道:「還在擔心?」
「沒……沒有。」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於剛剛恢復的佑彬,我真的感覺到抱歉。因為加琳突然出現,說起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也許讓他覺得有些被忽略了吧?
佑彬把我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希宜,你先坐一會,我看看有什麼東西能把門翹開。」
我點點頭。隨後再次看向加琳:「那麼會不會是那個你一直調查的人在搗鬼?加琳,你調查了這麼久,難道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加琳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被問到這個她似乎現有心不在焉。也許是傷得太重的緣故吧,我也有些後悔自己在這種時候還喋喋不休,不過這件事情來得實在太突然,直到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接受。真像在做夢啊!
「小糊塗蟲,那麼我就先回去了。」加琳勉強站起身來,再次釋放出翅膀。
「那我和佑彬怎麼辦?加琳,你有辦法把我們放出去嗎?」我急著叫住她。
加琳搖了搖頭,一臉抱歉的樣子:「現在的我連揮動翅膀都困難,根本沒有辦法再使用魔法了。我也不可能現身形暴露自己,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那怎麼辦?」
「小糊塗蟲,對不起了。」加琳沒有繼續停留,雖然她這次什麼忙都沒有幫上。但是我一點都不怪她。畢竟現在的加琳情況比我和佑彬還嚴重,自己受了傷還特地跑來告訴我情況。只是……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我越發惆悵起來。到底要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呢?我好想出去!好想把事情調查清楚!到底是誰這麼可惡傷害帝天爺爺?被我知道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他!
「希宜,你有聞到什麼味道嗎?」就在我坐在地上一個人憤憤不平的時候,站在門口的佑彬突然回過頭來問我。
味道嗎?我大力吸了吸,好像……好像有燒焦的味道啊!
我看像佑彬,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驗證了我們倆想的應該是同種情況。起火了!屋外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可……可這是木屋啊!如果燃燒起來的話,我和佑彬的命運可想而知。
「喂!放我們出去!快點放我們出去!」我站起身,發瘋似的捶打著被鎖得緊緊的門。
燒焦的味道夾雜著濃煙漸漸從屋子的縫隙中流竄進來,越來越濃重,越來越嗆。我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屋子裡還有人在呢!你們這樣做會出人命的!快點放我們出去……」我的手在接連不斷的「咚咚」聲中發出刺痛。
可是怎麼看那幾個男生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雖然他們口口聲聲的說佑彬囂張,說要好好教訓他,可是如果真的要他命,也不用費這麼大力氣把我們倆搬到山頂上來了。在佑彬暈倒的時候就能解決他啊。再說只是飆車輸了的話,根本不至於做這麼過分的事。為了這個理由就要我們的命,這根本就說不過去。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屋外放了火?
「希宜,不要敲了。沒用的!既然他們決定放火,又怎麼可能把我們放出去呢?」佑彬看著我紅腫的手有些心疼的阻止道。
是啊!現在根本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管是誰,我和佑彬都要活著從這裡出去,不然就算知道了是誰做的又怎麼樣?我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著:小糊塗蟲,千萬不能在這種時候犯糊塗啦!帝天爺爺和加琳都不能幫你了,以後要靠自己,再也不可以一遇到事情就手忙腳亂了。
現在能做的……現在能做的是……我在腦海中拚命搜索著,對了!
我趕緊提醒佑彬:「佑彬,你身上有電話嗎?也許他們忘記了把你的手機拿走。我們可以聯繫到外面啊!」
聽我這麼一說佑彬趕緊在自己身上翻了又翻,可是讓我們失望的是,根本沒有電話的影子。
煙霧越來越大了,小小的木屋裡頓時變得濃煙滾滾。而且周圍的溫度也急劇升高,我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了。身上也有被烘烤的感覺。可是我拉著佑彬的手,他的體溫卻還是那麼冰冷冰冷的。
「咳!咳咳!」我嗆得喘不過氣來,一直咳嗽著。
佑彬的臉上也滿是痛苦的神情,他緊皺著眉毛,表情異常認真。可是在這種時候除非出現奇跡,不然我們怎麼可能從密封的房間裡出去呢?情急之下佑彬用身體猛烈的撞擊著那道被鎖起來的門。
「佑彬……咳咳……」我痛苦的倒在地上,感覺屋子裡幾乎沒有多餘的氧氣了。
「希宜,堅強點。我一定……咳咳……一定把門撞開,救我們出去……咳咳……」佑彬的眼睛被熏得都睜不開了,可他還是堅持一下比一下猛烈的撞著門。他的身體被硬生生的彈回來,撞得很痛很痛也沒關係,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他怎麼也不願放棄似的堅持到底。可是那道門卻紋絲不動,根本感覺不到我們的絕望。
「佑彬,沒用了……」我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彷彿下一秒鐘就會死去一樣。
「希……希宜……」見我倒在地上,佑彬趕緊跑了過來,他把我抱進懷裡,一直搖著我的身體,「不可以!你這個外星人怎麼能這麼快就回老家?你是從火星上來的嗎?火星的話應該不怕熱,對不對?打起精神來,不要閉上眼睛!聽到沒有!」
火星嗎?熱……真的很熱啊!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點燃了。我真的好想告訴佑彬,我不是外星人,我是天使……是個很沒用的天使……不對!不對!我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炙」的一滴眼淚,可我不想就這樣消失啊……難道一切就都到此為止了嗎?一切就都這樣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