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都到齊了吧!」趁季梅去叫人時,白居易把濃湯、意大利面、沙拉及餐具都放好。
季梅待長髮男坐定後,才挑了個和他距離最遠的位置坐下來,她只是想好好用個餐,不想一邊吃,一邊抖。
「大家可以開動了!」白居易笑著揮揮手,示意大家開始用餐。
但,沒人回應他,大夥兒只是沉默地吃著。
再一次嘗到他的廚藝,季梅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一雙下廚的巧手,怪
不得他兼職的餐廳老闆,一而再、再而三的遊說他轉為全職。
上次是中餐,這次是西餐,東西方都難不倒他,像這種男人,這個念頭已經很難找到了。
嫁耛他,應該很幸福吧……
等一下!她在想些什麼啊?
赫然發現自己的腦袋再度脫離正常軌道,季梅第一個反映是睜圓眸子,第二個反映是——差點給還冒著煙的濃湯嗆死!
「咳咳咳……」她臉蛋因猛烈的咳嗽,變得通紅一片。
「你還好吧?」白居易第一時間熱切詢問,語調中浮是真誠的關心,沒有一絲虛假。
她搖頭,但咳嗽聲更大了。
這時,一杯清水靜悄悄遞到她跟前,原以為是手腳有時挺快的白居易遞過來的,她一抬頭,卻發現遞水者,竟是步速超慢的長髮男。
這個事實讓她太愕然,一瞬間連咳嗽也忘了。
十三並沒因季梅沒接過水杯而把它放在桌上,反倒一直握住,靜候她伸手拿過。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白居易假咳一聲,才讓她從震驚中回過神。
「謝謝……」她終於拿過水杯。
相信在這一刻,沒人會比她更瞭解感動的味道!
雖說她是新房東,但她很明白,這裡沒有哪個人當她是握有重權的房東,而根據那不平等的豪宅繼承條件,這半年裡,她簡直就是他們這些房客的奴隸,換言之,在這六個月裡,他們沒必要討好她。
當然,他們也可能是想為半年後的無憂生活設想,費盡心思想讓她留下好印象,希冀半年後她不要賣掉豪宅,好讓他們能再住下來白吃白喝。
雖然這裡的人都怪怪的,然而,她打從心底覺得,他們心裡沒有諂媚這兩個字,長髮男不會是例外。
喝水的當兒,季梅的目光不自覺橫掃過對座的冰山美男子,發現他一直盯著她,縱然他沒說任何話,但他眸中的關心,卻是無法隱藏。
這裡的人雖然不正常,雖然全都是怪胎,雖然都沒一個肯付合理的房租,但這一刻,她還是覺得他們不錯,至少,比起那些名義上和她有著血緣關係的冷淡親戚們,他們是打從心底去關懷她。
一瞬間,她的鼻頭有點酸。
許是她太久沒給人真正關係過,致使別人才付出一丁點溫暖,就能催出她感動的淚水來。
「你不會是咳到想哭吧?」白居易的聲音靠近。「要不要面紙?」說的同時,面紙已經送到她面前。
「謝……」她也無意解釋,就當她是因為咳嗽而咳出淚來吧!
接過面紙,她拭去眼角的淚花。
「不用客氣,咱們是一家人了嘛!」白居易用無比溫柔的聲音說。
一家人……好溫暖的名詞哦!
熱淚因白居易這句話,重新湧了出來。
「你怎麼越哭越厲害?」白居易禁不住有點無措,「沒事吧!」
「醫生?」冰山美男子終於開金口,吐出一貫的兩字真言。
「該不會是我的濃湯出了問題吧?」白居易開始質疑自己是罪魁禍首。「讓我喝一口。」說著,他拿過她那碗濃湯,但卻喝不出什麼問題。
季梅搖頭,表示不關濃湯的事。
這裡的人果然是她天生的煞星!不但要她日夜擔心開支的問題,還要惹她流淚才甘心……真是……
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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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季梅午飯沒吃到多少,淚倒是流了不少。
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她覺得再待在這裡,實在有點難為情。
「嗯……我不太舒服,想要上去休息。你們慢用吧!」
說完,她便跑上樓去,沒注意到白居易一直緊緊盯著她看,直至他的視
線範圍裡,再沒有她的影子為止。
本以為經過一個下午的調適心情,應該可以再次面對眾房客,可季梅就是還覺得難為情,於是,便用內線電話撥給白居易。
「喂,是我。」
「你沒事了吧?」他在電話另一頭說。
「還有點不太舒服,所以,今天的晚餐請你們自行用廚房的食物解決,好嗎?」
「這個不是問題,我來搞定,你別操心,好好休息吧!」
「謝謝,拜託你了。」
如果有人問她,為什麼會選擇撥電話給白居易,她會說,拿起聽筒時,她腦海只浮現出白居易的俊美摸樣。
時間悄悄流逝,當季梅由書桌的稿子裡抬起頭時,天色已暗。
肚子發出一陣鳴響,她只好把從舊公寓帶過來,不知道過了食用期限沒有的餅乾拿出來果腹。
正在吃的當兒,敲門聲傳來。
「是誰啊?」她低聲呢喃,伴隨疑惑心情而來的,是無法掩飾的期待。
敲門的人,會不會是白居易那傢伙?
一思及門外的人,有可能是她心湖裡的俊逸身影,季梅便起緊吞下口中的餅乾,然後匆匆跑去開門。
這一刻,季梅沒發現,自己竟這麼期待白居易來找她。
快速打開門,上天沒讓她期望落空,門外的人,正是白居易!
「沒打擾你休息吧?」他手裡拿著一碟熱騰騰的炒麵,笑容可掬。
美食當前,雖然讓她食指大勤,可視線仍舊緊緊鎖在白居易臉上。
「沒有、沒有!」她猛搖頭。
能夠見到他,再多的打擾,她也不介意。
好香的炒麵,真想大口大口的吃,不過,相比於炒得金黃的炒麵,她眼前這個美男子顯得更秀色可餐!
嗯……她會不會太沒儀態、太像色女了?算了!反正她在心裡想,他不
會知道!
「煮晚餐的時候,我煮太多了,大家沒吃完,你要吃嗎?」
「要、要!」她一古腦地點頭。
吃這盤炒麵,比吃那些和化石沒什麼兩樣的餅乾,好上太多太多了。再說,他煮的東西,她怎能錯遇呢!
「但你人不舒服,吃炒麵可以嗎?還是,要我煮點容易消化的稀飯給你吃?」他道。
「不用了。」感受到他的關心,心房倏然染上一片暖烘烘的色彩,「炒麵就行了,我的身體也沒有什麼不舒服。」
「那就好。」親耳聽到她說沒事,他這才安下心來,臉上笑意益發加大。「喏!拿去。」
她接過炒麵,輕聲道:「謝謝。」
「別跟我客氣了。」輕敲她頭殼一記,「吃完就去睡,別熬夜了。」
「嗯。」不易馴服的季梅,難得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因為對象是白居易。
他凝視她,柔聲道:「晚安。」
「晚安。」跟他道晚安的同時,她竟會有兩個關係很親密的錯覺,繼而驅使她漾出最甜美的笑容。
不過,說「晚安」,代表她要關門,代表她的實現範圍裡,將會沒有他,思及此,她的心便隱隱揪痛。
喀嚓一聲,門關上,甜蜜的小臉上,飄出一絲苦澀。
照道理,她和他認識的日子尚短,不可能這麼快便陷入情網:再說,他對老伯伯去世一事態度淡然,這事讓她非常感冒——她應該不會被他吸引才對!
愈想搞清楚:心裡的紊亂就愈是變本加厲,季梅只好放棄。
「算了!不想了!」
搖搖頭,她決定不再去想,開始大快朵頤,品嚐白居易做的美味炒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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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過得算是風平浪靜,倒霉房東季梅,每一天都在盡力做好奴隸房東繼承豪宅孩做的事。
那些條件,有時候很讓她吃不消,通常這個時候,她都會念萬忍咒——天將降「橫財」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
橫財——就是那兩億。
必先勞其筋骨——五天一小掃,十天一大掃,筋骨還不夠勞嗎?
餓其體膚——有時遇著那些男人肚子餓,她這個房東為了完成繼承豪宅的條件,通常都得半含著淚,奉獻自己那份食物。
苦其心志——這個季梅有最深的感受!其餘三名房客還好,唯獨那個姓白名居易的人最會苦她心志!每天至少怒髮衝冠三次:心志還不夠苦嗎?
若遇上萬忍咒也不能平復心情的超級衰事,她就會不住念「一一一一一一一」
白居易覺得奇怪,有天便在她打掃時,問道:
「這七個『一』字有什麼特別含義嗎?難不成你生活、工作壓力太大,一時想不開,聽了帥哥魔鬼傅教士的軟言誘惑,誤入歧途,加入了哪個邪教組織,剛才那個是邪惡教文?」
聽罷,季梅只差沒當場昏厥。
「我什麼時候加入邪教了?」她忍不住大吼一聲。
若真有其事,那也會是因為她有時候太想殺他,希望加入邪教後,能運用邪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
「不是邪教咒文,那是什麼?」
「那是我用來壓抑自己海扁你、殺死你、生葬你、凌遲你的情緒壓抑咒文,懂嗎?」
「我很想點頭說『我懂』,但我真的不太懂。」他搔搔頭。
其實,那「一一一一一一一」的來源很簡單,就是把這豪宅的市價——兩億,除以一百八十日,亦即半年的時日,最後得出來的數字。
簡單點來說,就是季梅每忍耐一天,她就可得到這些錢,只要她熬過正式繼承豪宅後的半年,兩億到手後,她這半年每天忍耐的報酬,也就全兌現了。
白居易站在一旁看季梅忙進忙出的,那辛勞的摸樣,輕易挑起他的不忍。
若有所思的神色,慢慢染上俊美絕倫的帥哥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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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倒霉主人就沒那麼辛苦了,除了是因為她慢慢習慣了這生活模式外,更重要的,是因為她多出了幫手。
無所事事的白居易,總會在她要打掃時,很「恰巧」的沒事可做。
「嗨!」他走到她身邊。
「嗨什麼?你沒看到我在忙嗎?」一想到堆積如山的打掃工作,她的口氣就好不起來。
「我知道你在忙啊!所以專程來問你需不需要幫手。」
「你要幫忙?為什麼?」
「沒有什麼特別原因,想幫就幫嘍!你到底要不要我幫忙?不要我可走了。」
「當然要!」誰會把幫忙的人趕走?
本以為大男人一個,應該不擅長清潔之類的工作,但他打掃起來,可一點也不輸她。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不但煮得一桌好菜,居然連打掃都有一套。
「說老實話,某程度來說,你也算是個好男人。」季梅拿著雞毛撣子的手稍停。
彷彿聽到天下奇聞,白居易誇張地瞪大眼睛,「你也會稱讚我?我沒聽錯吧!」
「你是陳水嗎?」欠扁啊!
季梅握緊粉拳,裝出要痛毆他一頓的狠辣摸樣。
「我不叫陳水,我的名字有氣質多了。」
「對!你姓混名帳,別名是可惡的混球。」她調侃。
「可惡的人到底是誰?」
白居易佯裝慍怒,一手拋掉手上的掃帚,空出來的一雙大手,迅雷不及掩耳地襲上季梅粉嫩的頸項。
「哇!你做什麼?」知道他在跟她玩,季梅也很合作地裝出很害怕的摸樣,「殺人啊!救人哪!」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他貼近她耳垂,低喃出聲:「禍從口出,知道嗎?」
「不、知、道!」她故意唱反調。
「死不悔改的人,要懲罰!」他鬆開拴住她白皙脖子的鐵臂,在她還沒意識到危險時,抓起她一條玉臂……
「啊——」尖叫聲由季晦口中逸出來。
白居易居然咬她的手!
奮力掙扎,抽回已留有一個清晰牙印的可憐手臂,她瞪著他,「姓白的,你做什麼?」幹嘛突然咬人?
「誰教你不肯悔悟!」他說得振振有詞。
咬她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咬起來的感覺還真不錯耶!
「變態!」她罵一聲。
嘴上雖在罵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顆女兒心,在瞥到手臂上的牙印時,竟萌生出幾絲不搭調的親暱感。
「你罵我?我不幹了!」他作勢走人,不再義務幫她。
「等一下!」她馬上拽住他,「你咬傷了我便想逃?門都沒有!」
「我咬傷了你?」
「當然,看!」她舉高罪證給他看。
「沒血,不算傷。」他故意找碴,跟她吵嘴是生活情趣。
「這是內傷,你懂不懂?」她胡扯。「總之不准走!」
她撿起地上的掃帚,硬塞到他手裡去。
「愛負責任的男人,真慘呵!」根本沒想過要走,白居易裝出一副命運坎坷的樣子,一邊重新握好掃帚,一邊「哀怨」地說。
他倆便這樣打打鬧鬧,你一句我一句的做著清掃豪宅的例行工作。
之後,其他三名房客像是被白居易感染了,也陸續加入清潔的行列,讓季梅好生感動。
「這裡的人都很不錯吧!」這天,白居易一邊打掃,一邊跟身旁的季梅聊天。
季梅坦然地點了點頭,「雖然你們都是怪胎,但相處久了,感覺也挺不賴的!以阿四為例,雖然他外貌、身形是長得嚇人了點,但實際上,他是個十分單純善良的人。
記得有一次,我在整理雜物房時,不小心弄倒了放在櫃子上的箱子,眼看就要被它砸中,阿四這時就像童話中的白馬王子般,火速跑過來,讓我免受皮肉之痛。」那種被徹底保護的安全感,相信是每個女孩夢寐以求的。
「阿四會保護你,我也會啊!」心裡泛出一層輕微的醋意,白居易低聲說。
「你在嘟囔什麼?」她聽不清楚。
「阿六呢?你覺得他怎樣?」白居易故意岔開話題。
「嗯……阿六嘛……」季梅側了側頭,「他這個人雖然是高傲了點、對人冷淡了點、比南極的天氣還冷了點……可是,總括來說,他也是個不錯的人。你說過,他是教琴的,通常玩樂器的人,都會很重視自己那雙手,但阿六卻主動來幫我的忙,這份心意是粉難得的哦!」
為保障他阿六那雙謀生的手,季梅都會把最簡單的工作分給他。
「你覺得阿六不錯,其實最大的原因,是他交了五千元的租金吧!」白居易一針見血地說。
冰山美男子是個很有脾氣的人,不是誰都教,要看他那天的心情及那名學生和他有沒有緣分(即他看不看得順眼),所以綜觀來說,他的收入也不是太多,能交出五千元已經很好了。
「哪有這回事!」宛如心事曝露人前,季梅的雪臉瞬間漲紅。
這姓白的傢伙,眼睛怎麼這麼利?討厭!
盯著她的紅蘋果臉看,白居易漾出一抹笑容。
她臉紅的樣子,真的很可愛耶!讓人想一看再看。
欣賞過她的臉蛋,白居易大方轉移話題:「十三呢?你覺得他怎樣?」
「十三啊……」提到他,季梅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嗉,身體像是突然吹來一陣陰風。「呃……雖然他是幫忙最少的人,但依他那三步不出房門的特性,肯挪出修行的時間來幫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白居易告訴她,長髮男那一身黑又長髮披面的獨特造型,是因為他正在進行占卜的修行。
「幸好你們來幫忙,不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睡覺。」季晦不由自主地感歎起來。
「怎麼這麼說?」白居易追問。
「出版社調低了我的翻譯酬勞。」她嗟歎一聲,「好像是因為不景氣,書賣得不怎麼好的樣子,生活艱難哪!」
「所以,你為了填補回調低了的薪水,多接了幾份稿子回來做嗎?」
「嗯。」
季梅看他一眼,覺得他這人腦筋轉得頗快,她還沒說,他已經憑著一點線索,推敲出事實來。
白居易輕輕抿了抿唇,像在思考什麼。
「對了,從今天開始,我要磨練廚藝!」
「然後?」那和她好像沒什麼關係。
「然後,星期一、三、五依舊由你負責煮飯,至於二、四、六,則由我全權操刀,星期日就雙劍合璧!
季梅直直看著白居易,高材生的腦袋,很快便理解白居易的真正意圖——
他是不想她太操勞,所以,故意巧立名目,分攤她的工作。
雖然沒有證實,但季梅就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
一陣感動漩渦,倏然捲上她的心頭。
雖然,這個現代白居易常常惹她變作古人岳飛,怒髮衝冠,可是,他這個人還是有可取的地方!
這傢伙,其實也很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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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冬天來臨了,不知不覺,季梅已在這豪宅度過了差不多兩個多月。
這段時間裡,對三名房客——肌肉男、冰山美男子和長髮男,她產生了友情。
至於白居易,毋庸置疑,她是有動心,但她疑惑的是,動心是不是就等同喜歡,等同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去愛一個男人?
說真的,對愛情,她有點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李沐的事,多少令她對愛情產生了一陣陰翳。
才被甩掉沒多久,失戀的創傷還沒時間去平復,現在的她,真的可以再次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去愛另一個男人嗎?
季梅不知道。
冬天無聲來到後,季梅整理迷茫思褚的時間驟然減少許多。
因為——
「咳咳咳……」客廳響起惹人注意的咳嗽聲。
「咦?是小梅梅啊!」坐在沙發上,肌肉男邊吃零嘴,邊跟身旁的白居易說,可後者早在季梅踏進客廳那一刻,便飛奔到她身邊去了。
「你起來幹嘛?咳成這副鬼樣子,還不去休息!」攙扶著她有點搖晃的身子,白居易皺著眉質問。
季梅看上去活蹦亂跳,好像十分健康的樣子,其實,她有氣管不好的老
毛病,其他季節還好,只要按時服用少量物物,沒有太大的健康問題,對生活也沒明顯的影響,可一旦入冬,乾燥、冷颼颼的寒風,便會令她不住的咳嗽兼發高燒,而今年冬季病況最是慘烈,可能和她今年的倒霉運勢有關。
「咳咳……要休息……也得……把稿子……交到出……出版社……才……」話還沒說完,一串猛烈的咳嗽聲再度響起。
一雙劊眉皺得老緊,他大吼:「你連站也站不穩,還交稿?我看你連大門也出不了!」
看她臉色發白,白居易便覺得心疼!
他希望她健健康康、快快樂樂,不想她病殃殃的,看她這樣,他寧願病的人是他!
白居易從來沒這麼重視、緊張、看重一個人過,或許,先前的疑問——他對她究竟有怎麼樣的感覺,答案已經浮現出來了。
不過,現在他沒心思去多想那些,現下當務之急,是照顧好眼前這個不聽話的病人。
「我……要……要去……」四周景物有點重疊,但季梅尤自說道。
「去你個頭!」白居易才不許她踏出豪宅一步,她出了什麼事,叫他怎麼受得了?
話畢,他便抱起她,要把她抱回房間休息。
「等……稿……稿子……」她想掙脫他,但沒力氣。
知道她不會死心,為了讓她放下心休息,白居易扭過頭道:「阿四,請你把稿子交到出版社去,拜託了。」
「好!」肌肉男走過來,由季梅手中拿過稿子。
搞定稿子後,白居易便踏上迴旋樓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令懷中的人兒感到不舒服。
而由於工作算是告一段落,季梅也就安心的閉上眼,依偎在他健壯的懷抱裡。
他的臂彎讓眷戀懋、讓她沉淪,更讓她興起一輩子都窩在他懷裡的想法!
病倒期間,她深深的體會到——白居易毫無疑問是個好男人。
為了讓她多些休息,他一手包辦所有煮飯工作,而那個五天一小掃,十天一大掃的繼承條件,他也一聲不吭地搶了過來,並私下和其他房客商討過,四人合力分擔工作量,直至她完全康復為止。
白居易,你別對我這麼好!萬一,我真的愛上你的話,那該怎麼辦?
在儀式陷進黑暗的泥沼前,季梅心底深處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