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傭人們一向只聽主人和管家的吩咐,既然兩者都未下命令,所以他們也就視若無睹的來來去去,將不請自來的客人晾在客廳中央不去招呼。
並非故意無禮,有些人的禮儀真的必須改進,囂張跋扈不把傭人當人看,一不高興就摔東西出氣,再有度量的人也會發脾氣。
尤其摔的是城堡內的東西,一些傢俱便是因此喪命,所以,卡娜亞被禁止進入古堡,以免傢俱們聯合起來將她分成七塊肉塊。
不過她一向我行我素,根本不理會別人下的禁令,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她早把自己當成城堡的女主人,一時興起要來便來沒人攔得住。
最近城堡對外開放觀光、住宿,一直以來深鎖的大門因此敞開,致使禁令形同虛設,更方便目空一切的她進出,連人帶行李地闖進客廳。
只是她的惡行罄竹難書,來了大半天沒人理會,刁蠻的個性順勢發作。
「堡裡的人全死光了不成,沒瞧見我在這裡嗎?還不把行李搬上樓。」
雷恩背向她擦拭一塊小污漬,聾了似地哈一口氣抹去玻璃上的霧花。
傭人繼續走動。
「雷亞,你敢漠視我試試,我叫約書亞開除你。」可惡的老傢伙不想幹了是吧,她會好心的成全他。
「是雷恩。」糾正了她的錯誤,雷恩轉向茶几旁的花瓶,非常有愛心的擦拭著。
卡娜亞惱怒的將杯子一丟,「管你是雷亞還是雷恩,快過來服侍我。」
「很抱歉,你是敞堡主人的拒絕往來戶,沒資格接受款待。」他狀若無事的拿起掃帚清理碎杯子,心裡已有準備要損失不少「朋友」。
這些傢俱對他而言如同朋友,為了保護大多數傢俱的安危,他只好忍痛犧牲少部份傢俱。
「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說一遍,你不知道我是誰嗎?」下等的賤民。
「你是生性驕縱,蠻橫無禮的卡娜亞小姐,我記得你尚欠十九萬八千二十一鎊毀損傢俱的錢,另外十八先令的零錢就不跟你算了。」雷恩把似乎是隨身攜帶的估價單遞給她過目。
「該死的狗奴才,居然開收款單給我,你活膩了不成!」她一把撕了薄紙往後一拋。
他像是變魔術地又取出一疊,「請付帳,卡娜亞小姐。」
「你……你快氣死我了,約書亞在哪裡,我要找他評評理。」非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大少爺在睡覺,不方便見客。」而且非常忙,忙得沒時間下樓。
「我上去見他,不相信他連我都敢趕。」卡娜亞怒氣沖沖地直往樓上闖。
攔不住的雷恩在後面追趕,高聲地要她別上去,並要上頭的人攔住她。
可是有點身手的卡娜亞輕易推開攔阻的人,加上曾在城堡住過一段時間,自然知曉愛人的房間在哪裡。
從小在黑社會耳濡目染的情況下,其心性不似一般女子溫良,對於想要的人、事、物一定極力去爭奪,她不允許有第二種可能性發生。
當她到達約書亞的房門口前,刻意地拉低衣服,露出引人遐思的乳構和香肩,存心以男人無法反抗的性感姿態推開門。
氣喘如牛的雷恩只來得及喊出一個不字,然後……
「親愛的約書亞,人家知道錯了,你就別再生我的氣……啊!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敢勾引我的男人,我要殺了你……」
冷不防被一聲尖叫吵醒,裸著身體的藍巧晶忽覺一陣寒意,尚未睜開眼就感覺臉上傳來麻痛感,反射性的曲腿一踢。
要論潑辣她可不輸人,在對方再度衝上來要撕裂她美麗臉孔前,她隨手拿起鏤空的水晶石紙鎮攻擊,改寫局面地佔了上風。
在浴室中沖洗的約書亞一聽到女子尖叫聲,連忙拉了一條毛巾裹住下半身衝出,緊張萬分的跳上床檢視剛與他纏綿完的情人。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哪裡受傷了,還是不小心撞到床角?
「約書亞,你盡顧著她,難道我不如那賤人嗎?」白砒額頭,卡娜亞的心痛大過於傷口疼痛。
「誰在說話?」一回頭,他瞧見滿臉是血的女子正怒視他……懷中的藍巧晶。
卡娜亞!
她忿恨無比的剩視顯然在床上風流過的藍巧晶,「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誰准你上樓,我說過你不能再踏進霍華古堡半步,你違背了。」他的口氣嚴厲,指責她的擅入。
「我為什麼不能來,你是我的男人,我來找你是天經地義的事。」卡娜亞理直氣壯的說道。
「她的男人?」藍巧晶抬起頭一看,原本被長髮遮住的臉上五爪印鮮明微透血絲。
果然是波大腰細,一副擅於伺候男人需求的模樣。
心口猛然揪疼,他怒目橫掃,「該死,你敢傷了她!」
不曾見識過他為文人發怒的卡娜亞退了一步,微微一驚的放開沾滿血的手,任由傷口不斷沁出鮮紅來抗議他的偏心。
「我也受傷了,而且傷得比她還嚴重,你為什麼不過來看看我。」她面容猙獰的看著兩人。
不滿點燃她的嫉妒心,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刀刺向約書亞身邊的婊子,奪回她要的男人。
「自做自受,從一開始我就表示不歡迎你的到來,你還敢明知故犯。」語氣冷淡,約書亞取來藥膏細心的為情人塗抹。
倘若打人的她不是麥納克的女兒,此時他會扭斷她的頸骨埋在花園裡滋養玫瑰,沒人可以當他的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而且還在他的地盤上。
英國之虎可非浪得虛名,守在城堡四周的手下竟然怠忽職守住她進出,失職之責他必嚴懲,絕不寬貸。
卡娜亞的眼和鮮血一般紅,「把她趕出去,你是我的。」
「該離開的人是你,你打擾了我們的休息。」鷙冷的眸光透著寒意。
「哈……我打擾了你們……」她狂笑不已,像瘋了似咬牙切齒的宣告,「我才是你的女人,你休想甩開我和這個賤女人雙宿雙飛。」
她也要他的溫柔撫觸和關心眼神,這些原本該是她一人獨得,誰都不可以來搶。
「你……」約書亞狠厲的威脅尚未出口,身邊的藍巧晶倒先不高興的一喝。
「說話客氣點,誰是賤女人,我可沒有登門入室去找你老公,你最好別胡亂罵人。」她才是受害者。
平白讓人佔了便宜不說,晚上的夜探虛實也受制於人,不曉得約書亞哪根筋忽然開竅,居然看得出她先前偽裝的害怕全是假,和她大吼了一陣就亙接將她扔上床。
不用說她被他吃了,邪魅魔性的他根本勝之不武,受迷惑的她連反抗部省了,三兩下送上處子之身供他蹂躪。
好了,這下糗大了,原則沒把持住遠失去追查秘密的大好機會,像是被人抓奸在床般百口莫辯,她真不知該怪自已定性差還是該痛毆他一頓。
失身事小,反正一層薄薄的膜不代表女人的一生,真正的幸福還是抓在自己的手中,要收要放全由自己做主不需要依靠男人。
但是失了身還遭到誣蔑她可受不了,以她的個性是容不得吃虧,斤斤計較也要討回公道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呀!所以深知這道理的藍巧晶告誡自己要比別人凶、比別人狠,絕對不讓死去的父母為她擔心,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讓環境擊倒她。
「你……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我是他未婚妻。」卡娜亞氣忿的自導一出慘不忍睹的鬧劇。
「卡娜亞——」
約書亞冷眸一沉,要她收回出口的謊言,他的容忍是有限度,即使她跟了他三年,但在無愛的男歡女愛下他已經對她諸多縱容了。
若她肯好聚好散,他絕對不會惡言相向給她難堪,可她實在太不知足,一味的強求他無法給予的東西,要他不得不強行推開她。
那一刀的劃下算還清他欠她的情債,他當時已表明兩人再無未來,她不該再來糾纏不清,而且還無恥的闖入他臥室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與麥納克相交多年純屬私人交情,他的面子雖大卻不足影響自己的情感走向,不愛就是不愛,三年前和三年後亦然。
「結了婚都能搞外遇呢!何況你們尚未結婚,他愛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大英律法可管不著。」什麼嘛!想向她炫耀嗎?
同樣積了一肚子氣的藍巧晶一個拐子朝罪魁禍首尚未痊癒的傷口撞去,他眉頭一皺卻笑在心裡。
她在吃醋。
「好刁的嘴,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麥納克之女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藍巧晶輕哼地包著棉被找衣服穿。「英國之虎我都不放在眼裡了,你算哪根小蒜苗。」
到目前為止,她還是不知道英國之虎有多大的勢力,只認識身邊這個被她打不還手但罵會還口的下流男人。
因為每一個人都以為別人會說,就不再重複一次,所以當所有人認為她已知道英國之虎的權勢時,她仍是一頭霧水,不曉得英國之虎有多厲害。
不過有一點很好用,她只要提到英國之虎四個字,想對她不軌的人會立刻臉色慘白的跌坐在地,話也說不清。
「你不怕他……」語氣一顫的卡娜亞指著散發寒肅之氣的男子。
藍巧晶看了一眼約書亞,「我幹麼要怕他,他又不是真的老虎。」
真虎她還會裝死避一避,他就免了,紙糊的老虎不禁燒。
「他比老虎更可怕。」稍微一瞪,卡娜亞腿軟地走不動。「你簡直天真得可笑,完全配不上他。」
「配不配得上是我的問題,反正我又不打算跟他天長地久。」等撈夠錢她要上台灣找叔叔,然後一塊送父母的遺骸回大陸安葬。
門檻不夠高她不敢高攀,也從不妄想有人會推她上枝頭被鳳凰羽衣,人要有自知之明。
「晶兒,你想再見識一次我打人的狠勁嗎?」都已經是他的人還想著離開,她太膽大妄為了。
藍巧晶笑了笑拍拍他臉頰,「用不奢嚇我,黛安奶奶說你不打女人。」
「奶奶的話做不得準,我拿你開先例。」約書亞的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她嚇了一跳,後來有點生氣他嚇她。「去你的約書亞,你要敢碰我一下就跟你沒完沒了。」
「小潑辣貨,我又沒有真打你。」沒志氣,不過和她有過幾次關係就捨不得惹她不快。
男人的懦弱呀!
「哈!真打了還得了,我是細皮嫩肉的小黃瓜禁不起一丁點破皮,哪像你是苦瓜凹凹凸凸,削不削皮都一樣苦不堪言。」藍巧晶囂張的仰起鼻孔睨人。
「你喔!真是--」笑語未竟,一道白光陡生讓他警覺地抱著她一翻落地。
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叫人多痛恨,他們毫不在乎的表現著實刺傷了卡娜亞的自尊,她簡直無法忍受兩人恩愛的模樣,即使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吵架。
血液裡的嗜殺慾望被喚醒,那天她求歡被拒的影像深深刻印在腦海中,七寸長的小刀一直帶在身上,她知道要得到約書亞必須有人血祭。
沒有一絲考慮,一手抹去眼皮上的血,一手悄悄的探向小刀的位署,卡娜亞飛快地向目標衝去。
一次不中再來一次,她連連揮刀查到被擊落。
「你叫我不能饒恕你。」不打女人不代表他仁慈寬厚,而是女人不配他動手。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卡娜亞忿忿然的喊出心中的悲忿。
用了全部的心去愛他,為何他感受不到,為什麼、為拭瘁他竟能殘忍的剝奪她愛他的權利,他是最沒有資格的人呀!
愛就是愛了,怎能一句不愛就要離棄她,她付出的一切難道還不夠換他一絲絲的憐惜嗎?
她不甘心。
「呃!你和她好好聊聊,我去找雙胞胎玩。」什麼都不怕的藍巧晶最怕瘋子,她剛發現的事實。
「你要將我留給她?」他的意思是她準備退讓,所以打算避開?
藍巧晶聞言誤以為他也會怕瘋子。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你一定能贏。」阿門。
「晶兒你……藍巧品你給我回來。」她竟然敢當他的面走人。
剛踏出門外的藍巧晶一聽見他的狂吼聲拔腿就跑,直到聽不到他的聲音才停步,兩道清淚黯然潸落,濕了她自以為堅強的面具。
原來,她也會心痛。
※※※
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滋味,現在藍巧晶是徹底的體會到,由心底邊向麻木的四肢,慢慢地沁入苦和酸,融合成一股五味雜陳的感覺。
她是什麼身份她清楚得很,除了凶悍和自尊她什麼也沒有,可笑的是還不自量力的愛上古堡主人。
約書亞說她是可以任性、可以耍潑的情人,但是情人的使用期能有多長,如果連那麼美艷嫵媚的女人都留不住他,身為情人的她豈不是更短暫。
一開始就警惕自己別去愛他,偏偏不爭氣地在爭爭吵吵中,不自覺愛上他的狂妄。
沒資格要求他的愛卻愛上他,女人的悲哀在於無能為力,她逃避著不想看他對付前任情人的絕情手段,因為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他絕情的對象。
愛他不敢愛,不想愛卻又無法控制不愛,矛盾的心情快撕裂她。
當初不該和他有交集,平行的兩條線就該讓它平行,那她今天也不會這麼痛,帶團探古堡尋訪歷史多輕鬆,她只需煩惱家裡的狗餵了沒有。
人的一生有多長,她要為無知的付出痛多久,如果能不愛該有多好,她情願取一滴忘川的水忘卻前塵往事,還諸原來平凡的藍巧晶。
晶瑩的淚珠是懊悔的凝結,今天好好的哭一場,明天她又是活力十足的潑辣女,美好的未來還在等著她,何必喪志的自怨自艾,她還有自己。
可是淚流不止,她好久不曾落淚了,連父母的葬禮她都忍住不哭,怕他們走得不安。
好想念爸爸的湘菜,以及媽媽那軟甜的上海話,記憶不會淡去只是沉澱,永遠留在她心的角落裡,一落單便會跑出來和她做伴。
「笨蛋,哭什麼哭,被留下來的我才該哭給你看。」這個小傻瓜,約書亞心疼的擁住淚人兒。
落入溫暖的懷抱中,無聲的哭泣轉為放肆大哭,她就是忍不住嘛!他要是敢笑話她,她一定找他拚命。
「好了啦!別再哭了,小心眼睛腫成核桃大。」他笨拙地拍拍她的背,她的眼淚像一根根細針,扎得他心疼不已。
真是的,剛才的威風哪去了,不服輸的凶悍不是使得正神氣,怎麼一轉身佔上風的人哭得淅瀝嘩啦,毫無美感可言。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一會兒是風,一會兒是雨,變化莫測,他實在無法理解。
約書亞的盛怒融化在藍巧晶滴滴清淚中,化為寸寸柔情的擁抱她,希望她能永遠無助的依靠他,像是糾葛的籐蔓纏著他不放。
風情的笑、性感的怒、哀戚的淚,她總是叫人不放心,每一面的她都帶著迷惑人心的力量,在無形中抓住他的注意力,繼而產生眷戀。
他的小母老虎是真正愛裝樣做樣的小女人,前一刻悍得像煞星,此時卻是需要呵護的小白菊。
多樣的她難以捉摸,可是令他愛不釋手。
一抹淡淡的笑洗亮了他瞼上神情,他終於能肯定自己是愛上這個任性的小潑辣女,甘認她成為自己曾最不屑的愛情俘虜,只因愛她。
「你到底在哭什麼,我又不會打你,一個人偷偷的躲起來哭想讓我焦急嗎?」約書亞的語氣輕得像春天的風,柔柔地。
「你……你別管啦!我高興哭不行嗎?」偎在寬厚的胸膛,藍巧晶依然凶悍的低喊。
還是一樣不講理。「不行,我的女人不准哭,你只有我能管。」
「不要臉的臭男人,滾遠點,你的女人可不只我一人。」她洩忿似把眼淚鼻涕往他胸口抹。
「有人打翻醋缸了,難怪我老覺得有一股怪味道。」這女人……他無奈的一笑。
總算像個女人懂得爭風吃醋,不枉費他砍了數十座森林獨鍾於她。
「怪你的頭,是你身上的浪騷味在發臭,誰會為你吃醋。」狗鼻子亂聞。
約書亞深情地親吻她的發,「你呀!」
「去你的,我要切八段。」再也不理他了,下半身活躍的大混蛋。
「就愛撂狠話,我身上的浪騷味可是和你打滾一夜留下的證據,你休想抵賴。」他故意鬧她,玩起她泛紅的耳朵。
雙頰倏地染霞,藍巧晶嗔惱的捏他腰肉,「你是世界上最可惡的男人,下流、卑鄙、無恥、齷齪,沒有一根不爛的骨頭。」
全身上下都壞透了,只剩某一處還活著,他作惡多端的禍根。
「不可惡怎能拐到你,瞧我、心機多重。」他自我調侃地一啄她嘟起的唇瓣。
「那她怎麼辦,你想享受眾星拱月嗎?」她兩手像水蛇般掐住他脖子。
「別把安德烈的蠢話塞入你容量不大的腦子裡,你那麼凶我哪敢三心二意。」不被她分屍才怪。
「誰曉得我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卡娜亞被你拋棄。」一想到此,她心情大為低落。
神色略微生氣的約書亞捧起她的小瞼,「你不會成為她,你是我所愛的人。」
「她不也是你愛過的人?」瞧著他認真的藍眸,她的心為之鬆動。
「不,我從來沒愛過她。」不愛,才是引發她動手殺他的原因。
「真的?!」一點小小的信任之火悄悄燃起。
「我只說一遍,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只有你,你給我聽清楚了嗎?」他的示愛像海盜,強迫她非接受不可。
「你不要搖我嘛,頭會暈呢!」眼角含喔,她撒嬌地推推他。
飛揚的心漲滿甜蜜,掩不住的笑意漾在嘴邊,她很想大聲歡呼又怕人家笑,偷偷的掐他表示不是在作夢,反正痛的是他。
「晶兒,你在幹什麼?」橫睇的約書亞抓起她逞兇的小手。
藍巧晶俏皮的吐吐舌頭,「我在試試你肌肉的彈性好不好唄。」
他笑得一臉邪氣地將她平放在草地上,「用行動證明不是更有用。」
「不行啦!大色狼。」她趁機滾向一邊,酡紅粉臉,「我才不與你野地苟合。」
「你說什麼?」她真是被他寵壞了,膽子越來越大。
「瞪我又不會讓你更有男性魅力,你把她……呃,怎麼了?」她還有一點點不安心。
「我不知道,我把她丟給手下處理就追著愛哭的小文鳥來了。」他不關心卡娜亞會有什麼下場,謀殺英國之虎可是大不敬。
他的手下輕饒她不得。
「什麼小文鳥,我才不是……啊!你沒穿鞋……」難言的感動濕潤了藍巧晶的眼眶。
「喂!小潑婦,你可別又哭了,方纔那樣我哪記得要穿鞋。」慢了一步她就哭得沒天沒地了,要是再拖延她豈不是哭死。
「約書亞你……」她笑得像傻瓜的撲進他懷中,「你是大笨蛋。」
雙手一收攏,他滿心歡欣,「而你是小笨蛋,什麼都不問只會哭。」
「討厭啦!我……」愛你。
一句愛語尚未出口,黏她黏得緊的雙胞胎亞瑟和萊恩突然一臉笑容的奔向兩人,不顧大哥鐵青的面容和勃發的慾望,一人一手的拉起藍巧晶。
「藍姊、藍姊,我們又發明很有趣的東西,你快來看看……」
遠去的背影像在嘲笑約書亞的挫折,連拂過的風都帶著取笑聲,吹散他的咒罵。
在初春的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