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在說什麼鬼話,還不把病人的資料整理一下輸入電腦,要我教你怎麼做嗎?」盡說些白癡話。
「我……」我又不是診所的護士,你也太會使喚人了吧!「是,我馬上動手。」
基於對言笑醉的敬重,百般不情願的袁素素拿起一疊編號凌亂的資料卡,重新按編號排列,十指熟稔地在鍵盤上舞動,她開始懷疑他不是人。
自從三天前下了場雪阻斷交通,她心愛的老爺車全被雪給覆蓋了,舉步維艱的她只好放棄下山的念頭,打了電話向醫院和電台請了一星期的假。
本來以為山上清靜可以當是小度個假期,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撥得太早了,還差點被算盤壓死。
那天她見識了名醫救人的功力,以自己的方式當機立斷地進行輸血程序,並在她的輔助下順利地在桌上完成斷骨接合手術,上肢架,固定斷骨使之不移動。
男孩的意識在隔天早晨恢復,臉色紅潤得不像走了一趟鬼門關,直嚷著口渴,彷彿只折斷一根小指頭,一點也看不出他差點蒙主寵召。
不過他有點發燒,在藥性和不斷喝水的控制下,一直維持在三十八度七,直到昨天才降回正常體溫,一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了。
但是其間她並非空閒著不做事,反而比在醫院工作還要忙碌十倍有餘。
先是有位老人家在浴室摔倒陷入昏迷,經醫生搶救後暫時無大礙,但是得臥床休息一陣子不得做激烈運動。
然後是鼻子塞入異物的小女孩、長了痔瘡的中年教師、尿失禁的老阿伯、腸胃不舒服的隔壁大媽、心律不整的老榮民。
更誇張的是還有人求診治禿頭,沒一刻閒著的老有人上門,害她不得不充當護士、藥劑師,以及掛號人員。
幸好她領有藥劑師執照沒胡亂配藥,不然像前陣子配錯藥的風波鬧得滿城風雨,連帶著他們醫護人員的專業也受到質疑。
稍微偷點空時她不禁同情自己,菲傭都沒她勤勞。
不僅要幫他處理診所的事,還得為他料理三餐,整理衣物,連病人家屬送來的禮物都得點收,她真是懷念以前無憂的日子。
「又發什麼呆,資料打完了嗎?」
一臉怨恨的袁素素睨視正大口啃著甘蔗的男人,懷疑自己為什麼要為他做牛做馬,出賣勞力……不,還是免費的,她算是「義工」。
「想吃嗎?我剛沒咬幾口,給你吧!」言笑醉故作大方的將一截紅甘蔗送到她嘴邊。
「不用了,我怕會冷死。」甘蔗屬寒,吃多了對身體無益。
「那是你心虛體弱欠調養,待會我開幾瓶維他命你照三餐服用,保證什麼病痛也沒有。」沒口福的人。
瞧他的表情她就很火,到底是誰害她身體變差的。「言醫生,你看來好像很閒。」
「還好啦!剛和老古宰了一頭羊,晚上吃涮羊肉。」嗯!烤羊排也不錯。
「要不要燉個十至羊肉火鍋,還是魯羊腿切成片?羊腦也挺補的。」羊鞭、羊肝、羊肺全沾芥末生吃更補。
他還煞有其事的點頭,一點也察覺不出她語氣上的變化。「羊血可以泡酒喝,讓你冬天不畏冷。」
「免了吧!我看你擠泡羊尿喝喝,人家說喝尿可以促進新陳代謝。」看他的熊腦能不能也換一換。
發覺不錯的言笑醉撫撫袁素素的額頭。「你發燒了嗎?」
「對,燒到攝氏一百七十度。」整個人都沸騰了。
他不會看人臉色也要懂得善待客人,除了那頓可歌可泣的早餐外,他再也沒有動手做一件令人順眼的事,順理成章地要她包辦一切事宜。
她是人不是機器,就算機器也要上上油才會靈活,何況她不過是個過客,沒義務當他的掌門人。
一些好奇的病人居然叫她「先生娘」,意味著她是他的老婆,而他竟然不否認地直衝著她笑,好像默認了這件事讓她百口莫辯。
她哪裡像結過婚的女人,而且對象是頭熊,她怎麼算都不划算。
「素素,你今天吃錯藥了是不是,臉色不是很好看。」該不會被傳染上流行性感冒。
「請叫我袁小姐,還有我並非你診所的專職護士,你早點找人來接手免得一個人忙不過來。」要是他也一個人當五個人用,相信他的臉色比她還糟。
言笑醉當沒聽見前段話的說道:「我有你呀!幹嗎多事找個人來湊熱鬧。」
兩人世界剛剛好,三個人就太擁擠了,多顆電燈泡殺風景。
「掏乾淨你的熊耳朵聽清楚,我不會一直留在這裡,等天氣好一點我會下山,你休想利用我來當台傭。」
她很想不生氣,可是他散漫的態度太自以為是了,從不問別人要不要自行下決定,一副理所當然的不用再提。
佛都會被他惹惱,何況她只是平凡的護士。
「我哪有利用你,我會付你薪水嘛!」唉,他就是不想談論她的去留問題。
相處時間越久他越被她吸引,不自覺地受她一顰一笑牽引,視線不忍離開太久地只想往視著她,渴望將她收藏在身邊。
其實下山的路一直未受影響,是他故意串通熟病人哄騙她道路崩塌不易通行,硬要下山危險重重,打消她回工作崗位的念頭。
這幾天他有意讓她融入他的生活,使她適應山裡時而忙碌、時而清閒的日子,暫時遺忘城市的一切專心來體會他的存在。
可是他沒料到事情一樁接一樁地全擠在一起,看她疲累的猛揉眉心提神他也很必疼,卻沒法分心地幫她分擔一點事。
山上的歲月真的很寂寞,除了病人再無其他,習慣喧嘩的人很難接受如此安靜的環境,彷彿全世界只有你一個人的孤寂。
或者說全世界都遺棄了你。
「我該感到痛哭流涕嗎?親愛的大熊先生居然有良心了,他要付我薪水。」天哪!多荒謬的一件事。
言笑醉輕笑地將手肘擱在電腦上俯視袁素素。「我喜歡你叫我親愛的。」
「很抱歉,親愛的是一句諷刺話,非常遺憾你聽不懂。」真是的,靠那麼近幹什麼,她的心跳又亂了。
他讓人神經緊繃,以為他又想吻她了。
既期待又怕受傷害……噓!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和大熊是百分之百不適合,熊只適合在山裡覓食,而她將回到大城市。
「素素,我有沒有說過你生氣的時候非常漂亮?」她的唇形很美,勾引入想去品嚐。
忍著氣,袁素素鼓起雙困。「我想熊的審美觀異於常人,你應該找頭母熊來說以上的讚美詞。」
沒有一個女人願在生氣時還接受人家的消遣,她長得好不好看她最清楚,用不著別人畫蛇添足的多添一筆。
「你不行嗎?」她這頭母熊是瘦了點,多養幾年一定壯觀。
「你嘲笑我長得像熊?」很好,她被羞辱了。
袁素素的表情讓言笑醉忍不住發笑。」不,你讓我聯想一種生長在枝啞間的小白花,小小的,微帶清香。」
「丁香。」
「丁香?」那是什麼花?他只聽過紫丁香。
「沒什麼。」她把一疊尚未建檔的資料塞向他胸前。「既然你有空自己動手,別事事依賴人。」
她該功成身退了,找個機會問路通了沒。
醫院的工作可以遲些上班無妨,少她一人沒多大影響,可是電台那方面卻不能拖太久,她存檔的節目並不多,頂多再播一天就得找人代班了。
而她不喜歡自己的節目被別的主持人搞低了水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主持風格,若換個人味道會走失的。
「別急著走,咱們來聊聊。」言笑醉以身體擋著她,讓她進退兩難的困在他和電腦之間。
漏跳了一拍的心微微縮著,袁素素覺得吞嚥困難。「你……你有什麼事?」
「你有男朋友嗎?」
「你問這幹嗎,與你無關吧!」嚇!好大的一張臉,他幾時靠得那麼近。
「回答我。」他專注的眼神熾熱而蠻橫,逼得她後無退路。
「沒……沒有。」她懊惱的暗罵自己的蠢,何必老實的告訴他。
「很好。」盲笑醉滿意的勾起唇微笑。
「很好?」為什麼他的笑容讓人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非常不祥。
「對,好得叫人想吻你以茲慶祝。」他湊近要親吻她。
「停——」袁素素用手推抵他的前進。「你到底在唱哪一齣戲,我們的交情沒好到……呃!接吻的地步。」
她怎會想吻一頭熊呢?難道被下了符。
「我們接過吻了。」他比比自己的嘴。「哦,讓人意猶未盡。」
他做出陶醉的表情,其實心裡慌亂不如表面平靜,就怕示愛被拒。
「你……你胡說,你少造謠生事。」她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輕撫著她的臉,言笑醉笑著把甘蔗和資料全擱下。「我來提醒你,那天夜裡你一把推倒我趴在我身上,很凶狠的吻上我的唇不容我抗拒。」
「我哪有……」她氣弱的不敢看他的眼,像是全身無力的靠著電腦。「你很卑鄙。」
臉一紅,她想起了那天的意外,根本是他站不穩腳拉她一同受害,她才一不小心跌在他身上,兩人的嘴巴不巧的碰在一起罷了。
可是他一說顯得曖昧,好像她是急色鬼急欲佔他便宜,強拉硬弓要他射箭似,她才沒那麼厚臉皮。
「素索,我當你男朋友如何?」惟一的一個,別無分號。
「男朋友?!」袁素素失聲的尖叫,像看見恐龍大軍集體犯境。
震驚。
「看來你也滿欣賞這主意的,給個吻吧!」他等了好久才能再一親芳澤。
大概有一世紀了。
「等等、等等,你以為你在幹什麼,這種事你能說了就算嗎?」她根本沒那個意思。
肩一聳,言笑醉略帶容忍的道:「不然呢?要插香敬告天地?」
他侵略的眼神讓她心慌。
「為什麼是我?」她不可能為他留下來,她喜歡她的鄰居們。
雖然有時候她們很煩,但大部份的相處時間是愉快的,沒人的屬性如她們這般相近,好像前輩子就是相知已久的好朋友,今生再續前世的情誼。
情人固然重要,但她更珍惜友誼,何況他們連情人都談不上。
他緊張的凝神看著她。「因為你是我的母熊。」
「言笑醉,你說什麼?」他死定了,她要通知醉醉來收屍。
「因為我喜歡你。」不給袁素素拒絕的機會,言笑醉俯下身吻住輕訝的雙唇。
一樣的甘醇,一樣的甜美,一樣讓他胸口塞滿心型的氣泡,笑意快破胸而出了。
吻著她,他心無旁騖。
殊不知前後有幾個病人走進診所又走出診所,面露微笑的直說有喜酒喝,逢人便說醫生與護土的美事,如野火般傳開。
先生娘,先生娘,他們有個先生娘。
★★★
唉!好煩。
唉!真煩。
唉!超煩。
唉!煩透了。
唉……
「你夠了吧!光是一頓下午茶你就歎四十八口氣,不想請客可以明說,我的稿子還沒寫完,沒空招呼深閨怨婦。」
要不是衝著有好東西吃,她才不想理會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只會長吁短歎毫無建樹,害她也想跟著唉兩聲發發怨氣。
都怪雷嘯天那傢伙太可惡了,故意養刁她的胃又棄養她,說什麼南下和丈母娘商討婚事,順便孝敬她老人家多待幾日,不打擾她寫稿的情緒。
哼!她信他才有鬼,肯定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才趕緊找靠山,把她的媽搬出來施壓,以免她得知真相會失手宰了他。
好不容易被他養胖的肉又瘦了回去,他的養豬計劃徹底失敗,要是再不回來,她鐵定會像枯萎的茶花慢慢凋謝,最後只剩一根梗。
天呀!她想念他,一個該死用美食引誘她的臭男人。
袁素素扯扯她衣袖,「別走啦!和風,我真的很煩,想找個專家來解解疑。」她有荷包大失血的心理準備。
反正大廈裡的蝗蟲就那麼幾隻,吃不垮她的。
「專家?!」和風懷疑的看看左右,想瞧清楚她口中的專家生何模樣。
三頭六臂?火眼金睛?還是多了一條尾巴?
「你別找了,就是你。」有誰比她更適合榮登這個寶座。
「我?」素素肯定在開玩笑,錯把烏龜當獅子,問錯了。
那這些甜點她該不該退回?
沒有遲疑的和風先切下藍莓蛋糕含入口中,然後怕她後悔的趕緊朝千層派下手,咬過一口大概不能退了吧!吐幾口口水更沒人敢動。
「關於愛情的問題不找你找誰?你可是愛情領域的專家。」袁素素思來想去她最適當。
訕然一笑,她把蘋果派搬到面前護著。「我寫言情小說不代表我談過很多戀愛,我連自己的愛情差點都擺不平了。」
愛情,太深奧,只有高中文憑的她解不開,大家自求多福。
「可是你一定有辦法幫我,你最陰險狡詐了。」她若是第二沒人敢誇言第一。
「唔!你說什麼?」她太久沒吃皮蛋了,忘了她專門讓人臉黑一圈。
哼!小心點,她最會記恨了,她的筆會幫她報仇,給她不完美的結局。
袁素素趕忙改口,「我是說你最慧黠玲瓏了,沒有辦不到的事。」她只能寄望和風的金玉良言。
來不及了,她心胸狹小。「用不著吹捧我,你到底在煩惱什麼?」
「愛情呀!」她又歎了一口氣,無限教吁。
「愛情有什麼難,不過兩個字而已,回去多練寫幾遍就熟了。」專家說的準沒錯。
「和風,麻煩你認真一點,別用敷衍的口氣敷衍我。」愛情人人會寫,卻不一定人人都懂。
那一吻真的讓她花容失色的逃回家,差點心志動搖的受盅惑,以為那幢快倒的診所是她未來的家,嚇得她夜晚噩夢不斷。
但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她回來之後才發現自已居然對大熊有點動心,而且分別一天已經非常想念他彆扭的熊樣,想將他打包帶回大廈當擺設品。
其實她也不是很排斥愛情,看到鄰居們出雙入對還有些羨慕,那塊「男賓止步」的牌子早被改成「愛人請進」,也不知是誰惡作劇擅自塗鴉。
不過她想只有憐憐那頑皮鬼會興起塗改的念頭,全大廈就只剩自個這丁香居的缺少另一半,可見愛情的箭已經射向她,可是她還想掙扎一下。
和風眉一皺,「幹嗎,繞口令呀!」敷衍來敷衍去。「愛情沒什麼大道理,往簡單一點的方向想只有一個宇。」
「一個字?」她不會弄個奇怪的字讓她猜吧!
和風大氣一喝地搶了袁素素的蛋糕收歸已有。「敢。」
「敢?」
「本來愛情就是一件冒險的事,看你敢不敢睹下真心去愛這個人,賭對了,幸福美滿,有個人把你寵上天,賭錯了你自個認栽,誰叫你手氣背沒拿到好牌。」
「不過呢,人生是可以詐糊的,你選擇少付些籌碼就能少輸一些,等待下次機會再賭一回……」
人的感情如隔成十個等份,兩份給家人,兩份給朋友,三份留給自己,三份留給所愛之人,另一份是大愛,隨便選擇要給誰。
人若不自愛是無法去愛別人的,因為失去靈魂的自我已不是一個完整的個體,如何來成就一件愛情的美好。
「你還想等待下一次機會?」含惱的男音在和風頭頂響起,嚇得她差點打翻袁素素的果汁。
因為她又想順手為人效勞,代為喝掉看來鮮艷的柳橙汁。
「呃!嘯天,你終於死回來了,我想死你的手藝了,晚上要煮什麼好料?我趕緊去廁所吐一些好空出胃來享受美食。」
反正吃下去的就不算了,牛能反芻她當然也能吐出來,只要吃飽些讓胃太撐,自然而然就吐了。
「你整天只想著吃沒一點長進,我才幾天不在你就給我瘦了。」看來他還真不該離開她。
「民以食為天嘛!你要不想餵食我請走開,公共場合不適合套交情。」想訓她就免了,她夠大了。
除非她的雞婆媽來,否則她誰的賬也不買。
表情一沉的雷嘯天直接將她撈了起來抱在懷中。「丁香居的是吧,這名頑劣不堪的小說家我帶回茶花居管教,你慢用。」
「呃!好……」袁素素傻呼呼的一應,懾於他的威嚴。
但是等人一離開視線,她忽然回神地訝了一聲,她的愛情顧問跑了,她上哪裡咨詢愛情,難道一個敢字訣就想吃遍三山五嶽?
不行,不行,她要追上前再問個仔細,絕不能像她們一個個迷迷糊糊的陷入情網,起碼她要當個明白鬼,不願隨便失守,死得不清不楚。
心一急匆忙起身,一付完賬的袁素素只注意看他們往哪個方向走去,沒留心剛入門的一對男女冤家路窄的撞了一下。
彼此互望了一眼發出訝聲,她在心裡叫苦。
「袁護土,那麼巧來喝下午茶呀!一起坐坐吧!」真是天賜的好機會,他可以弄假成真讓她當他的女人。
「呃!不用了,劉醫生,不打擾你和女朋友的約會。」她又不像羊,不會往虎口裡栽。
「你誤會了,她是我表姐吳巧眉,女朋友的位置正空著等你。」他不怕肉麻的說道。
袁素素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差點吐在他身上。「嗯?她是院長的女兒?」
聽說院長的女兒今年三十歲,剛由國外回來打算接掌院長的位置,未婚,有一子,擁有醫學博士頭銜,是少見的人才。
不過這些傳言她都由學妹口中聽來,她們年紀輕愛聊八卦,搞得院長女兒人還沒到已打響了名號,無人不知她叫什麼,甚至傳聞她曾被未婚夫退婚。
小道消息總是比醫學常識靈通,愛探人隱私的好奇心人皆有之。
可是院長的女兒看來高雅明艷,非常優雅地讓人找不出一絲瑕疵,為何她也會被人拋棄?難道她的未婚夫眼睛長在頭頂上,想找個仙女來配對?
「沒錯,她是院長的女兒,也是你未來的上司,還不來巴結巴結。」還好她今天穿得不像大樓清潔婦。
巴結個頭,她拿薪水做事又不是靠關係混飯吃。「那未來再打招呼好了,我有事要先走。」
「等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劉志遠,三番兩次的拒絕我的邀約?」他不肯讓路地硬霸著她的時間。
「哪裡的話,是我真的有事才必須得罪於你,我先在這裡向你賠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上瘋子她只好認了。
「想賠罪就得誠心一些,陪我喝杯下午茶吧!」劉志遠趁機想握她的手。
閃身一避的袁素素面色一厲的說道:「我不是阻街女郎,劉醫生要是沒錢召妓我可以借你,用不著糾纏不屑你狼狗行徑的小護士。」
「你……你說什麼……」她居然拐著彎罵他是畜生。
「在工作上我自認為負責、認真,絕不會開小差、拿紅包、吃女病人豆腐,甚至企圖在樓梯口非禮護士,吳醫生若真接下院長的棒子請勿循私,有些狗是不能養的。
「養狗是用來看家而不是咬主人,我謹代表仁心醫院的每一位護士向你提出建議。」
一說完,袁素素有禮的頷首致敬,不理會劉志遠漲成豬肝色的臉有多難看,從容不迫地繞過他走出旋轉門。
眼角不意瞄到兩人身側還有一位四五歲大的男童,似曾相識的五官看來熟悉,有三分大熊的彆扭樣,看來挺可愛的。
不過她不是逢迎拍馬的人,太過實際的以為被山中那頭大熊影響了,因此連看個小孩也覺得眼熟。
「志遠,你的評語不太好喔!」吳巧眉似笑非笑的眼角微微瞇起,揶揄著氣惱至極的表弟。
「是那個女人太不識抬舉了,你要替我整治她。」好替他出一口鳥氣。
她膽敢讓他下不了台,他絕對饒不了她。
「再說吧!聽說她是醫院最受歡迎的護士?」活招牌雖然不好得罪,但不是不能取代。
她的眼中有著護短和自私。
「哼!我看是最愛故作清高,不識時務,連你都不放在眼裡。」高傲得令人想把她弄上手再拋棄。
「算了,以後有得是見面機會,我會好好評估的。」吳巧眉笑了笑,低頭牽起兒子的手。「強尼,你要吃什麼?這間飯店的點心很好吃哦!媽咪全叫上來給你試試味道好不好?」
男孩很酷的點點頭不發一語,眼底的彆扭像是和誰賭著氣,熊般小腿跟隨著大人走向寬敞的座位,始終不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