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順著她的視線一瞧,儘是衣香鬢影的知名人士、與會賓客,並無特別有趣的事,不知她為何看得出神,連連叫喚也聽若未聞?
而眉頭一皺的關潔兒則一臉凝肅,明媚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情緒,心口微緊地看向星光黯淡的窗外,兩道若隱若現的人影似乎靠得太近了,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之下有幾分曖昧。
她直覺的感到不放心,她很清楚男友並不熱中這種交際應酬,正確來說應是視如畏途,能閃就閃。
可是今天這個藥界大老的壽宴非常重要,他們醫院和蕭氏藥廠配合多年,關係密切,她若不親自來拜壽顯得失禮,合作也有可能因此生變。
父親年歲也到了差不多快退休的時候,他慢慢地將醫院的事務移交到她手上,她知道他對自己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將自家的醫院經營得有聲有色。
父親是看好縱天的醫學才華,卻也擔心他不愛與人往來的孤僻,雖然他口中說要將醫院交給兩人打理,等他們結了婚後就宣佈她的丈夫是繼任的下屆院長,可是他真正信賴的還是她。
因此她必須更加用心,和藥商打好關係,讓他們一如往常樂與醫院合作,提供所需的藥品和減價優惠,別因她是女子、資歷甚淺而處處刁難。
嗯,等等,他們在幹什麼?
關潔兒的眉頭高高隆起,從她的角度看去,兩人似在接吻……
「關小姐、關小姐,你在發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找個醫生瞧瞧?」
在場的客人,醫師不在少數,一聽見有人要找醫師,馬上有十幾個人圍靠。
她年輕貌美,又是仁心醫院院長的獨生女,不論已婚或未婚,她都是男人趨之若騖的目標,一來想一親芳澤,二來想減少三十年奮鬥。
即使是名花有主,追求者仍不見少過,只要她一日不踏入禮堂,每個人都有機會,誰敢保證她最後一定情歸杭縱天呢?凡是總有萬一。
「啊!什麼……呃,我沒事,只是心悸的老毛病又犯了。」手臂被輕推了一下,關潔兒才回過神回應眾人的憂心。
「真的沒事嗎?你臉色有些蒼白。」慇勤的男士湊上前,做勢要一撫額頭。
退了一步,她揚起禮貌的笑臉,「陳醫師,多謝你的關心,我很好。」
「不用跟我客套,都是朋友嘛!真的有不舒服一定要開口,別硬撐著不提。」人美,連笑起來都嫵媚。
「是呀!關小姐,我們這裡各科別的醫生都有,任你差遣。」另一位發線後退的男人擠到前頭,不失誠懇地遞上名片。
大家爭著要獲得她青睞,卻不知她此時的心情異常混亂,百折千回地掛著一個人。
「夠了、夠了,你們全圍在她身側做什麼?人家可是有男友的人,容不得這票王八羔子染指。」
一道宏亮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倏地一轉。
「蕭老……」
「老爺子。」
聲音宏亮的蕭萬里一點也看不出老態,健壯的體格有如四十壯年,除了髮色有些花白,健朗得不輸年輕人,而且健談,沒架子。
「呵呵……我當你們美色當前就忘了我這老頭子呢!今天可是我六十大壽。」一甲子。
「哪會忘了您,蕭老真是愛說笑。」
「沒錯、沒錯,您老當益壯,越來越年輕了,迷人的風采足以迷倒一堆小女生。」
奉承的話不嫌少,馬屁人人搶著拍,爭先恐後的吹捧逗得他哈哈大笑。
「好、好,我魅力不減當年,多娶幾個小老婆添福添壽,你們再來沾沾喜氣。」
現場一陣哄笑,為他的幽默掌聲連連。
「你來,小丫頭,你是關家的女兒吧!長得真標緻。」果真秀外慧中,難怪引來一群愛慕者。
一個招手,關潔兒優雅地走上前。「生日快樂,蕭伯伯,祝您年年有今日,歲歲都平安。」
「呵……乖,你爸爸有你這個女兒真是福氣,以後就輕鬆了。」有清福好享。
「蕭伯伯過獎了,小侄女的能力有限,還望您多提攜、栽培。」醫、藥關係若良好,對日後的經營大有助益。
「你這小嘴真會說話,我們都老了,要靠你們這些後輩嘍。」他可不想到老還要賣命,沒個清閒。
「哪裡、哪裡,沒有前輩的扶持,小輩們走不穩。」
顯然她的一番話哄得蕭老開心,他仰起頭哈哈大笑。
「對了,你那個老闆著臉的男友哪去了,他就不怕如花似玉的女友被拐走嗎?」他半是消遣、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他……」
「啊!我看到他了,還是一臉酷樣……咦?等等,他怎麼跟一隻兔子在一起……」
一說兔子,大家又笑了。
「蕭爸,你有看過比我更可愛的兔子嗎?」
這聲音、這聲音……「哎呀!你不是小晞?!」
蕭萬里瞇起老眼,瞧著一蹦一跳的兔子,直到跳到面前才看清楚是誰。
唐迎晞一笑,俏皮的彎起唇。「蕭爸是龜,龜鶴長壽,蕭爸有病,病上如來,小晞給你送福來,福壽綿長一生彌勒,笑開懷。」
「你呀你!跟冰喻那丫頭一樣壞,兩個壞孩子。」一張漂亮的臉蛋都塗黑了,也不怕醜。
「是呀!我很壞,我認罪。」她一臉懺悔的樣子,從口袋取出壽禮。「蕭爸,姑姑說叫你多活幾年,別急著去見老祖宗。」
「呿!一張髒嘴,老說不中聽的話……啊!是象牙印章,晶瑩剔透,還透光呢!她打哪弄來的?」極品,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呀!
肩一聳。「誰曉得,姑姑一向卑鄙。」
話不用多,點到為止,熟知她姑姑的人都知其為人,不要知道太多會比較安心。
「對了,蕭爸,待會若有什麼看不順眼的畫面請包涵,小晞向你保證絕不是故意來鬧場的。」她只是見不得日子太平靜。
蕭萬里一聽,立即攏起雙眉,「丫頭,我一年才過一次生日。」
「我明白。」但明年還有生日。
「我最近身體狀況不是很好,血壓也有一點高。」年紀一大,什麼毛病都來了。
「沒問題,我姑姑那兒有塊上古的羊脂白玉,改天我偷給你。」反正擺著好看罷了,管他市價是七百還是九百萬。
他頓了頓,撫著下巴。「跟你後頭的小伙子沒關係吧?」
「蕭爸精明呀,一眼就看穿。」薑是老的辣。
「你……」他看了看表情不對勁的關潔兒,有些不忍心。「我胸口悶去躺一躺,你們就吃點點心,自個聊聊。」未了他不放心地添了一句。「別鬧出人命。」
壽星躊躇再三地走開了,身穿兔子服的唐迎晞不改笑臉,轉身面對關潔兒。
「你好,我叫唐迎晞。」
「嗯,你好。」關潔兒客套的回應,眼神越過她,看向面無表情的男友。
「不,我不好。」她是「壞」女孩。
「你不好?」她一怔,不解其意。
「因為我要搶你的男朋友。」她在笑著,但黑白分明的大眼卻十分狂妄。
關潔兒也想笑,發出的聲音卻是乾澀的。「今天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
「我知道,所以你也別太難過,悲歡離合是人生必經過程,痛過就不會再痛了。」她的男人根本不愛她,這樣的愛情對女人來說才是毒瘤。
「這是兔子的幽默嗎?」她隨興的態度像是一場玩笑,毫不認真。
「錯了,這是心碎的開始。」
唐迎稀目光輕狂的迎向她,讓她忽生一陣心驚。
「縱天,你不會和她一同尋我開心吧?我不認為好笑。」關潔兒的語氣中多了一絲嚴厲,對他聯合外人捉弄她的舉動感到不甚舒坦。
「我……」
杭縱天才要開口解釋並無此意,一切都是唐迎晞自說自話,可是他沒辦法拿捏她的古怪行徑,「我」字一出口,帶著自然清香的氣息忽地靠近,拉下他的頭重重一吻,無視眾人驟起的抽氣聲。
一隻灰白色的兔子和一個很酷的男人,畫面著實詭譎,而他們的擁吻反常得令人有種……唯美的感覺?
「你不跟我走,我就下藥迷姦你。」
聽聽,這是一個二十一歲女孩該說的話嗎?而且理直氣壯,毫無羞愧,彷彿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
杭縱天不知道得了什麼失心瘋,居然任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他出會場,拋下他瞠大雙眼、震驚不已的女友。
說是強拉是牽強了些,若他無意誰又奈何得了他,單憑一個女孩子的力量要拉動他是十分困難的事,必須要他的配合才行。
一時的放縱。唐迎晞說的。
其實他體內有個不成熟的自己,幼稚又任性,他早就不想待在沉悶枯燥的宴會上,而他很清楚潔兒還沒離開的打算。
唐迎晞只不過是個出口,讓他有機會擺脫束縛,不為別人而活只做自己,瀟灑地投入朦朧夜色中。
說實在的,這種感覺很痛快,像是惡作劇的小孩擺了大人一道,叫人氣呼呼地直跳腳,拿哈哈大笑的他們沒轍,只能咒罵幾句。
他從沒有這般的心情,整個心胸為之放開懷,做壞事的快樂遠超過救了一百條人命,他血管裡流動的血液是興奮的,帶著些許解放後的快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雖然很吵雜,卻給人一種鬧中取靜的悠然。
「PUB。」
「我看得出是一間PUB,但我們來做什麼?」他看到唐迎晞拒絕酒保送上的調酒,往吧檯後的小房間走去。
「放縱。」她回道。
「放縱?」
「挑戰自我的極限。」人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
他更迷惑了,一頭霧水。
一跳舞啦!別說你沒看過人家汗水淋漓的飆舞。」那是飛揚的自由,讓靈魂瘋狂。
唐迎晞無所顧忌地將他拉進數坪大的休息室,當著他的面脫下引人注目的兔子裝,一身柔媚有致的玲瓏身段展露無遺。
對男人而言,身材不算高姚的她卻擁有絕對致命的吸引力,胸線高挺,臀部渾圓,大掌盈握的小蠻腰纖細有型,完美的比例曲線似上帝精心打造的極品,肌理細緻,白裡透著嫩紅。
她不是全然不著寸縷,兔子裝底下是貼身的嫩桃色七分褲,以及少扣了兩顆鈕扣,下擺在腰部打了個結的米色襯衫,曼妙而撩人的體態令人下腹一緊。
「等一下,你又要做什麼?」她不先擦掉臉上的兔子妝嗎?
唐迎晞好笑地側過身,嘲弄地撇嘴。「換衣服呀!」
「在我面前?」他挑眉。
「你愛上我了嗎?」她答非所問,解開綁緊的結,彈掉一顆扣子。
「用身體誘惑我?」他不回不避的盯著她凝脂般胴體,喉口頓時有些燒灼感。
「很不理智是吧!卻是男人最大的弱點。」她走向他,貼著他胸口左右舞動。
他很想笑,卻氣岔得口乾舌燥。「你要不要先洗掉臉上的妝,很可笑。」
「呵……」她頭後仰,咯咯地笑著,「驚喜呀!要有拆禮物的期待。」
「禮物?」一隻兔子?!
「你愛上我了嗎?」她又問。
「沒有。」但心動了。
「但是你對我的身體感興趣。」挑逗的眼往下一瞄,她十分滿意所見的成果。
「……」他保持沉默,不做回應。
很少有女人能立即挑動他的生理慾望,除非他想要。
杭縱天很難想像自己的身體居然會對她起了反應,而且極其快速地燎原,一股熱氣凝結在腹部,一點一滴流向最敏感的鼠蹊。
她不過貼著他扭了兩下而已,輕輕地碰觸貼著肌膚的衣物,十指張開滑過他的喉結,竟會引發他一連串的輕顫,腹中火燒得更旺。
「杭醫師,你完了,當男人對女人的身體感到亢奮時,你的心已經丟了一半。」唐迎晞像戲鼠的貓兒,以指挑開最上層的扣子。
「唐小晞,你充其量不過是個女孩……噢!你咬我。」可惡,她真要玩火。
「這樣還是女孩嗎?」她得意地舔舔舌,兩手反握置於他頸後,卻完全沒碰到他地扭動細腰。
「你……」要命,他想要她。
看著眼前如西班牙舞孃扭腰的女孩,他唯一的念頭是佔有她,讓她只為他跳舞。
他伸手想捉住無骨似的細腰,她卻像蛇般的滑開,俏臀一扭踢掉足下的平底鞋,纖足抬高做了個回舞的動作,在他一接近時便下腰,回個身擦背而過,再將裡足套入酒紅色的三吋高跟鞋中。
她在挑逗,姿態惑人流露小女人的嬌媚,羅衣輕解披上薄紗,遮不住春光的方衫隱約可見黑色的內衣,滾邊的蕾絲包住豐盈的雪峰,若隱若現引人遐思。
惡魔不會因為他的喘息聲而停止使壞,唐迎晞故意俯下身,兩球包不住的嬌物呼之欲出,幾乎要彈出邪惡的布料外,晃呀晃地讓他兩眼通紅。
「你愛上我了嗎?」
「沒有。」
「你想親吻我嗎?」她引誘著。
「你……是的,我想吻你。」杭縱天瘖啞的說道,捉住她雙腕往牆上一壓。
她輕笑著,宛如湖中女妖。「不愛我,不給吻。」
「由不得你。」唇一覆,他恣意地吮吸玫瑰花瓣般的柔唇。
那是一種令人滿足的感覺,欲罷不能,吻上癮的他將手探入輕薄的胸衣內,揉搓著軟膩的溫暖,忘我地深吻。
他從未失控至此,理智飄浮在虛無縹緲間,漸漸地抽空,彷彿身體內住了一個他所陌生的自己。
很想停下來卻停不下來,自有主張的慾望只催促著他品嚐眼前的美食,自制力蕩然無存。
要她、要她、要她……這是腦海中唯一的聲音。
他就像沙漠中飢渴的旅人,見著飽滿的果實,心裡想的只有吃掉它,讓它滿滿的甜汁充斥口內,飽足了飢餓也解了渴。
杭縱天彷彿化身一頭餓了千年的野獸,對著纖搦的唐迎晞不斷需索,抬高她的腳往腰上一環……
「Angel,該你上場了。」
休息室的門突然由外而內被推開,一顆耳上掛滿誇張飾品的頭顱探了進來。
「滾──」
一把乾枯的薰衣草快速砸向門板,差點打到門口的年輕男孩。
「嘖!嘖!Angel,你打算失身了呀,我可以收門費發點小財嗎?」手頭緊,要開發一點賺外快的機會。
杭縱天正要發火,將壞事的小子捉來狠揍一頓,懷中的女孩先一步笑開,纖臂滑過他臂膀繞向肩膀,足下一旋舞向掛著舞衣的衣桿。
就像才一眨眼,畫著兔臉的女孩已蛻變成一隻美麗的彩蝶,身著火焰一般的連身短裙,下擺呈不規則的波浪狀,長短不一,上身則似燃燒的烈火,胸部以上鏤空,只靠兩條細細的紅繩系結於頸後,輕輕一扯便整件滑落。
「慾求不滿的男人通常有暴力傾向,小心嘍!小B『姊妹』。」
唐迎晞如同花間飛舞的蝴蝶送出個熱情飛吻,身形翩然地繞過杭縱天,以十分輕盈的姿態穿越倚靠門廊的男孩,飛入喧嚷的吵雜人群中。
驀地,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燈光暗,螢光閃爍,水晶玻璃的音樂聲悠揚響起,清脆的雨聲和蛙鳴聲隨後加入。
春雷一響驚墊起。
當杭縱天平息體內慾火後走出休息室,他雙目凝視的焦點停在一尺高舞台上的一抹紅,腰似軟棉垂放在伸直的左腳上,右腳呈弓狀置於後,蟄伏如化蝶的春蛹。
京粵大鼓一起,紅影動了一下,又一鼓擊,身子再度搖擺了一下,鼓聲連連,搖晃的速度也加快,蠕動的紅身似要掙開什麼,朝上撥弄。
轟隆的非洲大鼓一落下,他可以感覺有顆頭從無形的皮囊中鑽出,好奇,卻又極其喜悅地呼吸四周的空氣,初生的幼蝶張開色彩斑斕的羽翼,迎向朝升的破曉。
說不上是何種感動,只覺得心的最深處被狠狠揪住,迎接新生的歡喜,對生命重新有了感覺,繼而享受陽光無私的洗禮。
在這一刻是溫馨的,安詳又寧靜,彷彿春天悄悄地輕擁大地,花草鳥獸和樂融融,人間是淨土,不受打擾。
就在他以為這是春的舞曲時,鼓聲驟變,日本小鼓熱鬧登場,舞台上的人兒扯散胸前裝飾的火焰,舞衣一變竟成了低胸中空的勁舞裝。
同樣的一個人卻給人回異的感受,若說先前的舞姿是滑順細流的小溪,此時便是江濤洶湧的洪流,熱力十足向外擴散,讓人感受到她渾身散發的光和熱,熾狂地將人融化成泥。
旋轉又旋轉,長髮飄散,汗水浸濕了狂野的背,也洗去舞者臉上的炭妝,一滴一滴滴落的汗顯出清麗面容,撼動了台下的杭縱天。
「你愛上我了嗎?」
這一句話隨著激越的鼓聲敲進心湖,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我愛上你了,你讓我著迷。」
但是,隨著舞步更加狂放,他忽然察覺不對勁,為什麼她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幾乎衣不蔽體只能勉強遮點。
倏地,他一把揪住正在送飲料的小B。
「她跳的是什麼舞?」
「四季。」見慣了大場面,他不卑不亢的回道。
「四季嗎?」杭縱天冷然地揪住他脖子,高高舉起。
呼吸困難的小B漲紅了臉,吶吶地一嚅,「是……是脫衣舞。」
「全部脫光?」
「呃,寸縷不著……」咳!咳!哪來的土包子,脫衣舞當然是脫光光,一絲不掛。
「該死的唐迎晞,她居然給我跳這種艷舞!」手一鬆,他低咒地將小B甩在一旁。
舞得忘情的唐迎晞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正當她要解開胸衣的扣子時,眼前突然一片黑,一件足夠穿下兩個她的藍灰色西裝當頭蓋下。
沒來得及撥開,兩條精鋼一般的鐵臂勒緊西裝下的她,連人帶衣離地三尺,直接被抱下舞台,鼓聲驟歇,一聲烏鴉啼叫的電音差點刺破眾人的耳膜。
「你搞什麼鬼,我還沒跳完……唔……唔……」他居然也會使下流手段。
睜大眼的唐迎晞瞪著落在唇上的吻,掙扎的身子漸平靜,捶打的雙手改環著他的背,慢慢地、慢慢地……閉上眼睛。
她心想,是她掠奪了他的心,還是他征服了她?
空白的腦子什麼也不想,她溫馴得像只小貓,乖巧地投入他的懷抱,靜靜地竊取短暫的激情,將世界的雜音留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