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娘子長得真漂亮。」
喜娘和媒婆一見盛裝的新娘子,讚不絕口地連連誇獎,直歎龍霞比沙漠裡的玫瑰還嬌艷,簡直是白蓮化身,更像脫去世俗塵氣的瑤池水仙。
但是她們在讚歎之餘又深感同情,這麼美麗脫俗的絕色女子,居然要嫁給噬血如麻的赤鷹之魔,實在太糟蹋了,一定是被他逼迫的苦命紅顏。
再加上一身紅艷的嫁裳令龍霞煩躁,不自覺地鎖緊眉頭,擺出一張厭惡不屑的表情,更支持她們的信念。
「我家小姐……夫人本來就是大美女,隨便上點妝都可媲美天上仙子。」多蘭兒驕傲地揚起下巴附和。
她在赤鷹堡這麼多年,就數今天最風光,堡主不僅命令裁縫為她裁了好多應景的新衣,以前瞧不起她常常欺負她的丫環們現在都得巴結她,教她好不快樂,而且她還有一位全天下最美的主子。
「是呀、是呀!人是美得沒話說,就是命不好。」喜娘有感而發。
多蘭兒連忙反駁,「什麼命不好,你少亂編派,難不成你會看相?」胡說八道,她家霞姊姊福壽綿長,一生富貴命。
「這種事不看面相也知道,嫁了個魔鬼丈夫能好命到哪裡,夭壽哦!」一朵仙花被玷污了,喜娘小聲地接頭交耳,生怕被薩非鷹給聽到。
「你好大膽,敢批評堡主。」多蘭兒倒抽了口氣,為喜娘的大膽言辭捏了把汗,若被堡主聽聞這一番話,明天世上一定會少掉一名能言善道的喜娘。
以前堡主是壞了些,雖然現在還是有點壞,不過有稍微改進了一些,而且他陰沉殘酷的性子一碰上霞姊姊就沒轍,好像太陽一出來,雪就溶化了。
「我哪有批評,這是眾所皆知的實情,只看那嬌滴滴的美人能忍受到幾時。」新娘子那纖細的骨架子哪堪他壯碩的身軀一壓,他們老鷹捉小雞似的體型差異,令喜娘擔心新娘子熬不過洞房花燭夜,搞不好大鷹一復上去,小新娘就喘不過氣,當場斷了氣,那可太缺德了。
「賽兒,你少說兩句,快幫新娘子戴好鳳冠,時辰快到了。」塗滿胭脂的媒婆怕喜娘言多必失,趕緊找件事讓她分心。
光聽這些年的傳聞,她就知道不能開罪赤鷹堡的主人,以免惹禍上身,所謂多做事少說話,慎行謹言才不會死於非命。
要不是媒人禮是沉甸甸的一袋黃金,說什麼她也不接這件「生意」,不過那袋黃金夠她吃上十年了。
忍著想打哈欠的龍霞,靜靜地任由人擺弄,心想,反正一生只有一次,她就當自己在唱大戲好了,順便聽聽「閒話」。
「小……夫人……你不舒服是不是?」多蘭兒不忘分神注意主子。
「我舒不舒服你看得出?你不如改行去當神醫算了。」她不是不舒服,而是不習慣繁瑣的細節,在古代成個親就得把自己扮成花臉戲子,實在很怪異,要是在二十世紀,只要三百六十元新台幣,在法院蓋個章就了事,但是比起雲、霧的婚禮,她倒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不是啦!人家是看你半天不說話,一直皺著眉才這麼問。」她又不是神,哪看得出,多蘭兒扁著嘴委屈地想。
「如果有人不停地在你臉上塗塗抹抹,我不認為你會以為自己還擁有一張嘴。」
「你是新娘子,說什麼都有道理,我一個小丫環只能點頭,不敢搖頭。」多蘭兒心想,霞姊姊最愛說些似是而非、艱澀難懂的怪句子,把人搞得滿頭霧水,迷得摸不著畹,只好瞎點頭說對,等到一點頭才發現上當,只是為時已晚。
「瞧你說得真委屈,幫我把頭巾復上去吧!」龍霞有些縱容她的放任。
「時辰到,新娘子準備行禮嘍——」媒婆拉高嗓門,準備帶新娘子上正廳。
☆☆☆
日陽熾熱,黃沙狂嘯,惡天惡水的北方梟雄今日迎親,浩大的聲威震響四方,江湖上掀起一片浪潮,紛紛像蝗蟲過境一般湧向赤鷹堡,而其中只有稍具名望的人士才有幸進入赤鷹堡,一觀鷹王娶妻的盛況,其餘市井小民皆被拒於堡外。
流言盛傳赤鷹堡新任夫人是天上謫仙下凡,特來點化狂霸嗜血的赤鷹之魔,以護北方生民。
另有一則傳說,新娘子是逆江河的水神,有感北方大漠的荒涼,心生慈悲化身為凡人,以體生靈疾苦。還有一則傳說是比較接近現實,附近居民傳言是赤鷹之魔掠奪一旅商隊,殘酷地殺光所有的旅人,只留下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強娶為妻。
許許多多類似的傳言,正如星火燎原般傳開,每個有心人赴宴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赤鷹之魔是用什麼方法攫獲佳人,而佳人是否如傳言中美麗?
「看來抱持著看熱鬧心態的江湖人士不少。」久鷹站在高處,冷眼看著各有所思的賓客。
都滿臉一沉,不太滿意地說道:「有些人未持宴帖也想混進來,當咱們赤鷹堡是大廟口不成。」
「所謂來者是客,忍耐一下,堡中難得有喜事。」待會得交代廚房,宴席要多開幾桌,久鷹心中盤算著。
正如都滿所抱怨,開放的正庭已擠滿人士,有些甚至是從未打過照面的陌生人,只因好奇而入堡觀禮,基於今日堡中大喜,是故他們盡量不惹事,只作壁上觀。
「要不是為了堡主的婚禮,我老早把這些多餘的閒雜人等給『請』出去。」娶個親嘛!又不是演野台戲,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可以藉機一覷。都滿不屑地想。
「好了,少吐苦水了,堡主出來了。」久鷹立即迎上前去。
英姿煥發的薩非鷹一身錦服,並未穿上大紅蟒袍,因為他嫌紅色俗氣,不稱他的威嚴,所以銀錦上身,襯托他鷹揚的雄姿。
「嗯!場面頗大,你們待會要擔待些。」薩非鷹一望竄動的人潮,得意浮在臉上,忍了這些時日,他今晚終於可以得償宿願,身、心都將獲得解脫。
「是,堡主。」兩人同聲齊答。
媒婆和喜娘攙扶著龍霞走近,薩非鷹拒絕媒婆手中的紅帶,直接握住龍霞的手,一路牽著她走向赤鷹堡的大廳。
觀禮賓客皆自動讓出一條路,退居兩側,等候正式的婚禮儀式。
由於新人雙方皆無長輩在位,他們只簡單地拜了天地就算儀式完成,正準備將龍霞送入洞房時,她毫無預警地扯下頭巾,露出令人為之一窒的嬌顏。
「霞仙,你又在胡鬧了。」薩非鷹笑謔的語氣中帶著寵溺的縱容。
「我是在替你洗刷污名。」她隨即眼神一正,面向賓客,「小女子龍霞,乃杭州人士,相信在場各位都聽過斜劍山莊的四冰美人,小女子不才,正是其中之一,今日各位的盛情令小女子汗顏,堡中備有薄酒淡菜,請勿嫌棄。」
她先是以一張絕美超然的容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再來以沉穩冷靜的口氣獲得眾人的激賞,令眾人不由得羨慕起薩堡主的好運,得此才貌雙全的嬌妻。
在座不少人曾和斜劍山莊有生意往來,對龍霞有過數面之緣,因此一一上前道賀,瓦解眾多流言傳說。
但擁上嬌妻身前的賀客著實令薩非鷹不滿,他一古腦火氣上揚,今日是他娶妻,怎麼新娘子的行情比他好,眾人皆笑語以對?妻子是他的,美麗也只屬於他,他不允許他人分享。
「各位,美酒佳餚盡情享用,至於『我』的妻子我要先行帶走。」
就在眾人訝異聲中,他攔腰抱起龍霞,直往他們的新房藏仙閣而去。
☆☆☆
紅燭一對才剛點燃,一進房,薩非鷹就迫不及待地踢上門,將新娘子往喜床上一放,信步拿了兩杯酒過來,親暱地摟著她坐在床沿,「喝交杯酒吧!」他將其中一杯放在她手上。
「我不喜歡酒的味道,可不可以不要喝?」聞了一下,龍霞噁心地鼻頭一縮。
「不行,至少要喝一點,剩下的我再幫你喝掉。」酒未喝,他已有醉意。
「好吧!」龍霞孩子氣地捏緊鼻孔,嫌惡地沾了一口,引起薩非鷹大笑。
「酒是甘泉玉液,你看你像是在吞毒藥似的。」他手一換,兩杯酒順入肚,「餓不餓?」
「廢話,當然餓了,不過你先幫我把頭上的鳳冠取下,快重死我了。」她抱怨道,古式婚禮就這一點折騰人。
薩非鷹動作輕柔地替她取下鳳冠,抱著她走向擺滿美食的桌前,直接將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一口一口餵著她。
「以後不准擅自做些教人措手不及的事,不然我絕不饒恕你。」他佯裝非常生氣地警告她。
「是,我的相公。」
相公兩個字惹得他心花怒放,「不要老是敷衍我,你總是用好聽話打發我,背地裡卻常不聽話。」他心想,娶妻如此,不也有一番樂趣,只要不常常惹他發火就好。
「抱歉,以後改進。」龍霞裝作很溫婉地低頭。
她小鳥依人似的嬌媚令薩非鷹胯下一緊,嗓音略微低沉地問道,「你吃飽了嗎?」
她偏著頭一笑,「差不多了,你要不要也吃一點?」她拿起一塊糕點想餵他。
「我餓了,好餓好餓。」他略過糕點,直接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眼底有明顯的慾望。
已經分不清楚是誰主動,他們倒臥在喜床上,身上的束縛被丟棄在一角,全身赤裸地激情纏綿……
這次沒有任何阻礙,他輕易往上一挺,再次沉淪在無盡的欲潮之中,隨著星辰一直攀升,一直攀升,直到星辰開出一朵炫爛的火花。
「我的小妖女。」他在兩人齊攀高潮時,愛溺地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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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陰暗的水牢裡,一道窈窕的女性身影正趁守牢人不注意之際,悄然潛入昏黃的水牢裡,有意搭救自己的主人。
她是春薇,杜秋娘身邊四位侍女之一,因為母喪所以回家奔喪,沒有服侍在主子身側。
春薇守完百日之孝後,打算回赤鷹堡途中,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她循聲而至,看到一位衣著襤褸在地上爬行的女乞丐。
她定眼一瞧,竟是同為服侍杜秋娘的姊妹秋香,在聽完秋香的描述後,她先找個地方安頓秋香,然後再伺機潛回堡內救杜秋娘,而今日正是薩非鷹大喜之日,她喬裝某位賓客的家奴混進堡中。
混濁的空氣,令人生嘔的氣味,搖擺不定的燈火照出牢裡一處人形,她隔著牢門輕喚,「夫人,是你嗎?我是春薇。」
人形輕顫了一下抬起頭,雙手環抱著身子直哆嗦,「春薇?」她的聲音明顯地缺乏力氣。
「是的,夫人,我是春薇,你好不好?」一聽到杜秋娘的回答,春薇趕緊想辦法撬開門鎖。
「我、我不好,你快救……救我出去。」杜秋娘跌跌撞撞來到牢門,扶著牆站立,她怕極了,四週一片陰濕幽暗,沒有半點人聲,除了水滴落的聲音,以及數不清的跳蚤蚊蟲,她不要待在這裡,她要出去。
「夫人,你等一下,我快撬開了。」春薇再用力一扳,門鎖應聲而落,「夫人,鎖開了。」
春薇立即扶杜秋娘出來,在火把下喘一口氣,「夫人,你瘦了。」而且憔悴不堪,完全失去昔日光彩。
瘦?整整六天未進半粒米,她能不瘦嗎?杜秋娘虛弱地說:「那……那個邪鷹准許你入堡?」
「我是利用他成親之際,宴請賓客時偷溜進堡。」
「成親?你說他……今日成親?」不可原諒,兩簇火燒紅了杜秋娘的眼。
「是的,夫人。」杜秋娘雖然落魄,但春薇一樣視她為主子。
「很好,該死的好!」杜秋娘脫落的指甲因激動地緊握而泛出血絲。
水牢畢竟不是久留之所,春薇打算趁賓客出堡時,順便把自己和夫人偷運出去,「夫人,咱們快走吧。」
走?是要走,可不是咱們,杜秋娘露出詭邪的凶光,「春薇,你留下。」
「什麼?夫人,你要我留下來幹什麼?」舉目四望,春薇被週遭的陰森駭住。
「當我的替身。」
「不行啦!夫人,我不要。」春薇害怕得一直搖頭。
「由不得你說不。」杜秋娘心一狠,殺機立起。
眼一瞠,來不及回答的春薇低頭一看,一把銀釵正插入自己的心窩,在她嚥氣前,她後悔來此一遭,可惜她沒機會開口說。
「當我的替身是你的福氣。」
水牢裡什麼都沒有,就是老鼠最多,剛開始她不相信薩非鷹會這麼狠心地對待她,所以寧願餓個幾天,沒想到三天下來,她真的滴水未沾,到了第四天因捺不住飢餓,她只好生啃老鼠的血肉來裹腹。
這些天她發誓,只要活著出去,一定要那對賤男女付出代價,如今機會來了,杜秋娘換上春薇的衣服,再將春薇的臉劃花,反正兩人體形差不多,不可能被認出來。
「春薇,你不要怨我心狠手辣,只怪你命不好,怨不得我。」一說完,杜秋娘把鎖重新弄好,躲過守衛的注意,離開陰暗的水牢。
☆☆☆
一雙紅燭燃盡,蠟油早已冰冷,帶著笑容祝福著床上相擁而眠的有情人,而此時清晨的朝陽少了灼人的熱氣,多了一份貼心的涼意。
一截春藕細指先行甦醒,無意識地動了兩下,輕盈如柳絮的羽睫慢慢地如花綻放,焦距漸漸清晰。
才想一翻身,頭皮一痛,龍霞徹底被痛醒了,她定神瞧去,只見她的一束髮絲被握在厚實的大掌中,昨夜的旖旎繾綣讓她甜在心坎,微笑頓時浮上臉龐。
看著心愛男子的睡容,她笑意更濃了,沉睡的他像個饜足的大孩子,緊捉著玩具不肯放,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
他放鬆的臉部表情完全沒有清醒時的霸氣,此刻的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被他女人所愛的男人。
龍霞舉起手撫上薩非鷹的臉,驀然地另一手復上,「你裝睡。」
薩非鷹眼未睜,吻上她的手指,「娘子,你在冤枉相公我,我還在作夢沒清醒。」
「什麼時候醒的?」龍霞笑謔地擰擰他的鼻子,不聽信他的「瞎話」。
「唉!你懷疑為夫的誠實度,該罰。」手一拐,他反壓她在下,張開的眼睛中有著藍綠色火焰。
其實他早就清醒了,只因這份新萌芽的快樂使他不敢睜眼,害怕眼一睜卻發現是夢一場。
他不曾深切地去愛過一個人,以前他可以目空一切無所畏懼,一旦擁有自己深愛的伴侶,他開始懂得如何去愛。
因為有愛,所以他害怕,害怕捉不住她,甚至失去自己的心,那比不曾擁有過更令人無法忍受,他想都不敢想沒有她的日子。
「哦——不要吧!你是大胃王嗎?」昨晚她幾乎沒有睡,只因嫁了個重欲的丈夫。
常聽說有人能一夜數次而不疲憊,她以前只當笑話聽,因為根據醫學臨床報告,男人在做完那檔子事後,需要休息一定的時間才有精力再戰。
而他卻比聽說的更猛,幾乎不需要休息,有時她才喘過氣,他又性致勃發地開始蠢動,絲毫不顧慮她跟不跟得上他的律動。
「小鬼。」薩非鷹輕吻她的鼻尖和眼睫,「你被我累壞了。」看著她身上數不盡的吻痕,他的心似絢麗的彩虹,掩不住滿心喜悅。
「哼!一個有良知的男人不會在新婚之夜累壞他的妻子。」她暗自撇嘴,想一次要個夠本不成!
「不能要求一個禁慾的男人有良知,如果他的妻子有我的仙子一半美。」他總是要不夠,要不是看她一邊敦倫一邊打哈欠,他非要實現自己曾說過的誓言,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狡辯,呀——好疼。」想起身,但扯動下體的痛楚令她不自覺地輕呼。
他重重地啄了她一下,「我不會道歉,你是我的女人。」薩非鷹語氣中飽含著身為男人的得意。
不過,他還是捨不得她難受,拉開遮蔽兩人身體的錦被,起身抱著龍霞走向改建的浴池。
這間浴池原本是多蘭兒的侍女房,就在龍霞房側,方便多蘭兒隨侍在旁,如今新婚燕爾,當然不需要有人在一旁殺風景,早早把多蘭兒打發掉,免得一天到晚被那小女孩的尖叫聲嚇得心臟無力。
「咱們來泡個熱湯。」一呼,他搖動上方垂下的紅穗繩,冒著氣的熱水便由外面的竹管灌入,很快地注滿半個人高的浴池。
他抱著嬌妻撲通一聲跳入,濺起無數水花,「哈……哈……真靈巧的設計,霞仙,你腦袋裡裝的小玩意真不賴,我喜歡。」他手臂一敞,讓兩人雙雙躺在半斜的浴池。
龍霞翻了個白眼,什麼小玩意,沒見識的大笨蛋,「這叫蒸氣浴池,是我們『那裡』的新享受。」
本來想做按摩式的漩渦浴池,可惜少了電力,只好引進熱水做蒸氣浴池,但……唉!還是失敗了,只能做個普通熱浴池。
「你們那裡真幸福,你怎麼捨得家人和便捷的生活來這裡?」他很難相信懷中的佳人居然來自未來世界,但是仔細想想,她的言行舉止不下於男人的豪氣,事事有條不紊地處理妥當,思想怪異得教人想捉狂,的確不像時下的女子。
「打從我們出生開始,就注定一生的命運,沒有什麼捨不捨得的,隨遇而安嘛!」
聽她這麼說,薩非鷹非常緊張地摟緊她,「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只能跟著我,不許你捨下我。」
「傻瓜,聽過姻緣天定這句話嗎?我們生來小指上就繫著同條紅線,可不容易扯斷的哦!」她輕笑地點點他的額頭。
「如果……」他還是很憂心地將頭枕在她的頸窩。
龍霞伸出食指彈彈他的上唇,「不要想太多,我還在你身邊不是嗎?一切順應天命,太操心容易老哦!」
「我不管天不天命,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是我的,誰敢跟我搶,我就會殺了誰。」薩非鷹傲慢地勾著眉。
尤其是那個寧南世子李暘,明明傷好了大半,還賴在赤鷹堡不肯走,分明還想打他老婆的主意。
「是,在北方你最神勇,你是北方之鷹嘛!誰敢與你爭鋒。」咦!龍霞心想,這句話好熟,好像應該是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才是,自己真是電視寶寶,都來了三年多,還沒忘「倚天屠龍記」裡的對白,真是太不長進了。
「你哦!」他無奈的手滑上她的細腰,「你沒誠意。」他扁嘴說話的口氣有點撒嬌的意味。
「我……咦!好像有人敲門。」龍霞正要取笑他時,門上傳來輕敲聲。
薩非鷹不高興地朝外大吼,「什麼事?」
「堡主,久鷹有要事稟報。」久鷹硬著頭皮答,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敢打擾堡主的新婚,又不是找死。
「有屁快放。」
「剛才水牢的守衛來報,杜秋娘突然暴斃,她的臉……」久鷹正要說臉被劃花一事,就被不耐煩聲打斷。
「死就死,扔到荒野喂豺狼吧!」薩非鷹心想,死人要張臉幹什麼,搞不清狀況。
因為薩非鷹不耐煩的一句,使他們錯失了警覺心,以致造成幾乎不可挽救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