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誰在背後偷罵她,讓她逮著了絕不輕饒,兩個包子配血豆漿,讓他沒臉見人。
「仇家」滿天下的李元修連打三個噴嚏,既沒感冒又沒受寒的她馬上瞧瞧四周,看誰敢背著她唸唸有詞,活得不耐煩自個找死。
帶狗散步……不,是帶兒子散步的劉心蓮沒那個膽,她要敢正眼瞧人就不錯了,哪有熊心豹膽包藏禍心。
好,不是她,再瞧瞧不遠處劈柴的白斬雞,肉沒三兩皮包骨,秘書兼雜工敢怒不敢言,不過他是她老公的學生不敢犯上,暫時列管第一號嫌疑把。
再來是誰呢?
嗯,那個偷偷摸摸的小鬼在幹什麼,放她溫書假居然偷吃西紅柿,扣薪扣薪,她就是二號嫌疑犯。
然後是……哇!絕對嫌疑犯,刑魔魔那張大花臉是鬼見鬼怕,人見吐白沫,她幾時才能學會化張差強人意的美人妝,廟裡的收驚婆都打算到民宿擺攤,光賺客人收驚費就賺翻了。
還有誰……唔,別吵別吵,沒聽過老一輩的人說過孕婦不能拍肩,會流產的。
去去去,去一邊玩去,你們這些鬼安分點,別來煩我,懷孕的女人最大。
「妳懷孕了?」好可怕的訊息,世界末日即將到來。
「我有老公不能懷孕嗎?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不要拍肩……喝!廖婉玲,妳被休了嗎?」果然有報應這回事,懶女人的春天何其短暫。
「呿!妳這人開口沒好話,本人的婚姻美滿又幸福,只羨鴛鴦不羨仙,還有請叫我熏衣草,別提我的菜市場名。」她忌諱。
臉色紅潤,明顯長了些肉的廖婉玲提著她的吃飯傢伙,不打招呼地一口喝光孕婦的蛋蜜汁,惹來貞子般的怒視,
「妳不是去度蜜月了,又來幹什麼?」哼!一杯一百,記帳。
一提到蜜月,她的雙肩為之一垮。「於家老太爺的葬禮辦得轟轟烈烈,我家老爺名列孝子行列,非常不幸地剛升職,被總裁大人於海天先生升格為總經理,百業待興……」
總而言之一句以蔽之,就是很忙。
「夠了,說重點。」她會信她那堆廢話才怪,生平無大志的雲若白根本不會忙得忘記妻子,他是標準妻奴。
重點是……「好吧!我認罪,我家小編說了,要出國可以,先交兩本稿子墊底,所以我就來了。」
這還差不多,像句人話。「那妳老公呢?」
「他在跟於大總裁討價還價,一個說七,一個說三,還在爭執當中。」因此她先行一步。
七是七天,三是三天,事假。
「那妳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指望我幫妳寫稿嗎?」別異想天開了。
李元修端出一張晚娘臉孔,比小編還盡職地催她工作,人一懷孕什麼都變懶了,她無聊到托著下巴發呆,連她最愛的鈔票都懶得數。
廖婉玲指指身後穿黑西裝的幾個男人。「他們要找妳。」
而她不過是帶路的。
「找我?」沒精神地一睨,李元修打了個哈欠不太有反應,找她的人通常都沒什麼好事。
「正確來說他們要找的是聖心育幼院的孩子,一九六七年到一九六九年進去的,現在年紀大約二十二、三歲。」
報告完畢,沒她的事了。
一聽見幾乎從她記憶中消失的院名,神情一肅的李元修像戒備中的花豹,兩眼由渙散到銳利,熠亮地盯著看起來很嚴肅的男人。
只是對方一開口就滿口日文,她當場滿臉豆花地呆給他們看,除了幾句簡單的日語會話後,耳中的聒噪聲她一句也聽不懂。
一回頭,她想找熏臭草當翻譯,沒想到只找到一片不用錢的空氣。
「搞什麼鬼,說不見就不見,不需要的時候杵著不走,有急用時給我搞神秘,我哪聽得懂倭寇的話。」她自言自語地埋怨著。
「他們是說想找一位肩上有櫻花烙紋的女孩子,四歲左右被送進育幼院寄養。」
四歲?那不是明……「哇!老公,你的日語真流利,跟哪個東洋婆子學的?」
李元修一見到她親親老公什麼都忘個精光,無尾熊似的往他身上攀,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地展現熱情,巴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結婚一年多了,他們仍像新婚夫妻一般卿卿我我,感情日深,愛意越濃地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在人前吻得如癡如醉是常有的事。
寵愛妻子的柳桐月笑著輕點她鼻頭。「正經點,遠來是客。」
「討厭日本人。」壞人好事。
「乖,人家是來尋人的,妳若有他們想要的信息就明白告知。」找不找得到人是一回事。
幹麼,哄小貓呀!偏她就吃那一套。「不知道,太久了,沒印象,我有健忘症,你就這麼告訴他們。」
「老婆,妳還是一樣頑皮,助人為快樂之本,妳要知道什麼就幫幫他們。」都快當媽的人還孩子氣重。
柳桐月將手放在妻子腹上,輕輕按摩和未出世的孩子打招呼。
嘟著嘴的李元修在丈夫的安撫下漸消了悶氣。「一出了育幼院就各奔東西了,誰曉得誰在哪裡,除了思思和明光外……」
「等等,你說櫻花形狀的烙紋?!」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是這麼說的。」他用日文再問一遍,確定是否有誤。
她小聲地靠在丈夫耳邊說道:「我以前看過耶!可是忘了是誰。」
柳桐月將妻子的話轉譯給日本朋友,並向他們保證一旦她想起誰肩上有櫻花烙痕,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他們。
寒暄了幾句交換聯絡方式,多禮的日本人深深地鞠九十度禮,腳步沉穩地離開「愛情民宿」。
就在這個時候,李元修忽然靈光一現地想到什麼,表情古怪欲言又止,比踩到狗大便時的神情還複雜,朝日本人離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同時,在另一個城鎮的某人正大肆敗家,毫無節制地搜括戰利品。
「不行,不行,那件太素面了,穿起來死氣沉沉像寡婦。」
「哎呀!看清楚,這件是仿的,沒想百貨公司也賣假貨。」
「嗯,這件LV很搭妳的氣質,不要心疼盡量刷,寵愛自己是女人的天職。」
「還有這雙鞋子去穿著穿著,錢不是問題,才五個零而已,放膽去用。」
提著大包小包的女人痛快地花著別人的錢,毫不手軟一家逛過一家,幾乎大大小小的百貨公司、精品店都不放過,到此一遊地留下記號。
說起對名牌的認識,沒人比得上如數家珍的敗家女,她可以由DE BEERS的鑽石說到VICTORIA'S的內衣,美國的TIFFANY精品店以銀飾品最聞名,法王路易十四之妻瑪利安東尼的「鑽石園」和一系列法國皇室珠寶便是在此購得。
明光對名牌的狂熱是源自小時候什麼都沒有,連善心人士送來的洋娃娃也必須和人分享,因此她在極小的年紀就起過誓,有朝一日她若有能力定要買遍各種名牌,讓自己也能像個公主發光,處處受人注目。
花錢像流水實在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想賺女人錢的商人,每年推陳出新地引誘女人盲從,她要能把持得住就不是女人。
「呃,明光,我們應該是出來選購傢俱、買日常用品,怎麼會逛進服飾店?」她買得好心虛喔!
看著帳單上的數字,杭沁綠覺得自己快暈了,一件內衣的價錢剛好夠她買十件千元左右的平價洋裝,而且布料薄到一隻手就能包住。
「順便嘛!妳哥叫我們盡量刷、盡量買,他負責買單,妳要不刷就是對不起他,妳忍心讓他失望嗎?」女人的衣櫃裡永遠少一件衣服,記住這點就對了。
順便買兩件衣服,他這麼說了,她當然不會客氣地照辦。
「是這樣解讀嗎?他是叫我們買電視,沙發等用具,有剩下的錢再『順便』添購女性物品。」她清清楚楚地記得他說過的話。
對她的死腦筋相當有意見的明光順手買了一組鑲鑽丁字褲,三種不同顏色。「郵購聽過沒有。」
「郵購?」
「就是在一本目錄上訂購所需的物品,一通電話隨叫隨到,專人送貨服務。」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女人真是幸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知道什麼叫郵購,但跟我們今天上街的目的扯不上關係吧!」她的信息還不至於落後五十年。
「賓果。」明光彈彈指頭表示她說到重點。「妳想我們採購單上有什麼東西是型錄上沒有的。」
想了一下的杭沁綠搖搖頭,不解她的用意,
「那就對了,忙碌的現代人什麼都講求效率,何必每件事要親自出馬,等我們逛完街後一回到家,妳會發現家裡煥然一新,連地板都有特力屋幫妳釘好。」省事又省力,價錢公道。
杭沁綠微訝的瞠大眼。「妳是說妳全由郵購辦好了?」
「小事一件,不用太佩服我,我還不想當神。」驕傲地揚起下巴,她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樣。
「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瞧見?」家裡的電話明明摔壞了,而她一直沒出門。
女人是寶,男人是草,被留在家裡頭的杭深青力氣大,體力足,耐性超強,所以他不得有異議地必須處理善後,一人當十人用不能叫屈,這是說話大聲的人所做的決定。
原本他死命地想跟,耍賴地說回來再收拾,但是他不耐煩的女朋友一腳踢開他,要他治好流鼻血的毛病再說,帶個鼻血男出門很丟臉。
其實他們之前先在飯店待了兩天,怕麻煩會再度找上門,但是住慣家裡的杭母沒辦法適應飯店的不便,於是又打道回府。
雖然事前有稍做整頓一番,但是損壞的物品尚未運走,他不管誰管,一家之主總不是幹假的,該負的責任他得一肩扛起。
而受驚嚇的杭母推說身體不適要在家休息,因此兩個小女人就接下採買的工作,趁杭深青在大掃除之際到外頭透透氣。
「就在妳整理相框的時候,我用手機訂貨,三分鐘就解決了。」當時她露出悵然的神情,一臉感傷。
「三……三分鐘?」未免太快了。
「要不是衣服要當場試穿才知不知道合身,我會直接訂個十件、八件,要求對方打折。」買東西要貨比三家,價格一定要算清楚。
「可是郵購的東西若不合用怎麼辦,型錄和實際所需的不盡相同。」處事明快不是錯,但也要親自看過才知好壞。
取笑她呆的明光橫睇一眼。「妳跟我是同一年代的人嗎?試用期七到十四天,不滿意包換,一組沙發有七種顏色,妳可以連著七星期有不同的新沙發好用,妳覺得如何?」
「嗄!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似乎太惡劣了,尋人家開心。
「頂多被叫澳客罷了,廣告上都敢打包票了,我們當然要發揮消費者功用試用新產品,如果有不妥處好方便他們改進。」
說實在的,郵購公司應該付消費者試用費,搬來搬去挪出空位也是很辛苦的,產品不完善是他們的責任。
被她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唬得一楞一楞的,感覺跟下上時代的杭沁綠露出苦笑。「妳幾歲?」
「二十三。」
「我二十五歲。」杭沁綠嘴角有抹苦澀。
「喔!妳的重點在哪裡?」她不是刑魔魔,算不出她問年齡的用意。
面浮淡愁,杭沁綠語氣平順地說道:「妳我相差不過兩歲,而且妳還比我小,可是面對事情的態度就比我成熟,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條理分明,不慌不亂地接手處理我所不擅長的事。」
受了傷她只會躲起來舔傷口,息事寧人,不想把事端鬧大,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讓它過去,身上的傷總有痊癒的一天。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讚譽,覺得自己很沒用的明光反而不好意思。「沒什麼啦!我是受過臨危訓練的空姐,遇到危機的第一處理方式是冷靜,然後再思考該如何解決。」
老是被日本神豬的鹹豬手騷擾,還有層出不窮的旅客問題,要是沒練就一套殺豬法肯定待不下去,不少空姐三個月就離職了,要不就轉地勤,不肯委屈自己伺候豬玀。
「我也能當空姐嗎?」她想訓練出獨當一面的能力,能隨時應變突發狀況。
「當然能,妳目前的工作是什麼?」她看了看她身高,有些懷疑杭深青是不是抱錯的孩子。
杭家的女人都不高,就她目測身長不超過一六五,怎麼會有個近兩百公分的巨人呢?
「鋼琴老師,我在家裡教學生。」一邊照顧年歲已大的母親。
「原來那間上鎖的琴室是妳的,我就想那頭大熊……呃,妳大哥的噸位那麼龐大,叫他搬搬磚頭還差不多,要是彈起鋼琴……」
明光忽地露出驚恐的神色,一副不敢想像的模樣。
「我哥會彈鋼琴,而且還彈得不錯。」只是近幾年過於忙碌,疏於練習。
「真……真的?!」嘴唇一顫,她幾乎驚愕地甩掉手上的精品。
難以置信呀!熊會彈鋼琴。
「明光,妳是怎麼認識我大哥的?」她挺好奇的。
能提嗎?「唉!不要問,一言難盡,總之是遇人不淑,遭朋友出賣。」
「遇人不淑……」哥?
「不是指妳哥啦!那人呆頭呆腦反應遲頓,根本是未開化的野人,妳知道他第一次送我花居然送黃玫瑰耶!」害她差點被人笑死。
「呃!是不太浪漫,不過我很少看哥這麼聽一個女人的話,他以前的女朋友……」察覺失言,杭沁綠臉一訕地乾笑,「我是說他對妳真的很好,沒有別的女人比得上。」
這還是第一次他要她拿他為她辦的附卡給交往不久的女友買單,甚至交代她盡量刷下用替他省錢,出奇大方的舉動著實讓人嚇一大跳。
以往他只會拿現金讓過去的女友花用,但數目不多只夠她們買件衣服或吃頓飯,他對金錢的用度一向有他的一定標準,不會亂用。
「不用替他掩飾了,哪個男人沒風流過,在交往前我已經用力地拷問他,他幾歲發情,有過幾個女朋友我都清清楚楚。」她可以勝任調查局幹員了。
喔了一聲的杭沁綠皺起眉,不解她為何能說得坦然。「妳不吃味嗎?很少女人不在意男人的過去。」
除非她不愛他。
「既然過去了又何必計較,重要的是現在,說說看那個欲斷未斷的女人是誰,不會是妳的大嫂之類的姻親吧!」
「碧珠姊!」
說人人到,說鬼鬼現身,明光不知道有多佩服自己的料事如神,她才探出滋事的甘碧珠是杭深青前任未婚妻,人就在面前出現。
遠遠走來的女人看不出一絲驕氣,就是某個部位發育特別好,左搖右晃造成視覺浪潮,一顆木瓜乳剛好是她小籠包的好幾倍。
人高有個好處,居高臨下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兩團碰撞的肉塊外,還有身側女子驚慌失措的神情,如老鼠見到貓拚命往她身後躲。
有那麼可怕嗎?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她要是見到元修肯定縮成一團肉窟。
「小綠,妳也出來逛街呀!妳大哥回來了嗎?」真好,她才想去找他呢!
「嗯!回……回來了。」一見到她,杭沁綠下意識就是心慌想溜。
兩眼倏地發亮的甘碧珠笑得特別親切。「哎呀!都是一家人幹麼嚇得全身發抖,我就說出手重些他還能不當一回事嗎?他現在在家裡還是公司?」
「呃,家……家……」看了看明光,她不知該不該告訴她。
「家什麼,加減乘除呀!我最不喜歡人家敷衍我了。」她手一伸就想掐人。
「她是說家裡,妳若耳朵不好就趕緊去看醫生,重聽的毛病不根治可是很麻煩的。」嘖!好大的肥蚊子,一巴掌給她死。
啪--
「妳、妳是誰,竟敢動手打我?!」臉一變,艷麗的容貌佈滿訝異與惱意。
有嗎?沒瞧見她兩手提滿東西,哪空得出手打人。「不好意思,看錯了,我以為是非洲巨蚊飛過去了。啊!對了,我叫明光,是她大哥的女朋友,我們都是自己人。」
她用「自己人」呼應她的「一家人」,陣式一擺不輸人。
「什麼?!妳是他的女朋友,那我算什麼?」好呀!他竟然敢背著她玩女人,真不把她放在眼裡。
明光假笑地和她攀交情。「算是一家人嘛!妳剛才不是說過了。」
真是健忘呀!上了年紀的女人難免忘東忘西,記憶不好。
「一家人指的是我跟小綠,關妳什麼事,妳瞎湊什麼熱鬧。」胸那麼小,深青才不會看上她呢!
又是一個自做多情的賤女人,休想搶走她的男人。
「我跟小綠也是自己人呀!瞧我們感情多融洽還一起逛街,刷她大哥的附卡買一些女人家的東西,妳瞧瞧有沒有中意的,我挑兩件送妳,反正都是『一家人』。」
妳要真敢拿我就打爛妳的手。明光的慷慨是假,她哪有可能割愛。
一瞧她說得活靈活現還亮出金卡,微愕的甘碧珠驚慌地看向杭沁綠。「小綠,妳大哥真的把卡給她?」
不是她不信,而是她和杭深青從交往到訂婚期間,她不只一次要求他把錢交給她來管,但他的回答總是不急、沒必要,拒絕她碰觸和錢有關的一切。
別說是金卡了,他連一張額度不高的聯名卡也不肯辦給她,老說和他出去他付錢就好,辦卡會被盜刷。
「呃,是的,碧珠姊,她是我大哥的女朋友,哥很喜歡她。」有人壯膽的杭沁綠鼓起勇氣說道,她想小她兩歲的明光都敢和她對峙,她還不如她嗎?
人要走出第一步,往後的步伐會更順暢,她不怕碧珠姊,一點也不怕。她這麼激勵自己。
「妳說謊,深青怎麼會喜歡骨瘦如柴的女人,妳們又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怕我又上門找你們麻煩。」一定是騙局,她不相信。
是真的,我沒騙妳。看她又要歇斯底里了,心軟的杭沁綠不敢開口,怕刺激她。
但是--
「肉感的女人玩多了沒意思,我家小青青說我大小適中、穠纖合度,他愛死了我的小而挺,他還說乳牛養在牧場最適合,他最近有牛奶恐懼症。」
近朱則赤,近墨則黑,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元修,長了一口要命的毒牙。
「胡說,妳別往臉上貼金,深青是我不是妳的,我們訂過婚。」甘碧珠自認為佔了上風,姿態擺得很高。
惱在心底的明光咒罵某人的濫情。「結婚都能離婚了,何況你們連禮堂都沒進入,訂婚是儀式不受法律約束,他現在跟我在一起,恐怕不記得妳是誰了。」
「妳……妳這個臭女人,我撕爛妳的嘴,看妳敢不敢搶我的未婚夫……」
街頭上演大老婆攻擊狐狸精的戲碼,圍觀的群眾只停留三分鐘不到就離開了,因為沒什麼看頭,就兩個巴掌聲響起而已。
而落敗的一方錯愕不已,不敢相信自己會失手,面子一失嗚嗚地哭了起來。
「妳……居然打人……」
「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妳沒聽過呀!妳手都舉高要讓我難看了,難道要我乖乖地讓妳打不成。」她長得像笨蛋嗎?真是沒大腦的女人。
明光不像好友元修是打架高手,拳頭特別硬到處惹是生非,可是從小被欺負的經驗讓她懂得自保之道,絕不會傻傻地任人打罵而不還擊。
這是長期以來養成的反射動作,當甘碧珠揚手之際她已感受到一股惡意,沒等她有機會摑上臉前,她已經自然反應地掌了她兩下。
怪的是她手中還拎著搜括來的名牌,明明沒辦法出手,但甘碧珠雙頰卻都留下兩道鮮紅的巴掌印,簡直是神乎奇技,叫人費疑。
「妳敢打我,我絕不放過妳,我會要深青替我討回公道,」好痛,她從不知被打會這麼痛。
被寵壞的天之驕女從沒挨過責罰和打罵,所以不知道痛的感受。
「哈!請便,在我打死他前他還有力氣替妳出頭的話,歡迎妳大施媚術去勾引他,我給妳拍拍手鼓鼓掌。」回頭她還有帳跟他算。
哼!未婚妻,他好生福氣。
「妳這人真野蠻,我要跟我爸爸說,叫他去警告深青別被妳這惡婆娘騙。」她太壞了,根本配不上他。
「是呀!我怕得手腳發抖。」哇,沒斷奶。「快回去吃奶呀!小貝比,長大點再來較勁,最好把妳的爸爸媽媽,哥哥姊姊、弟弟妹妹一起帶來,人多才熱鬧。」
孤兒什麼都不怕,因為她什麼也沒有,左手是空,右手也是空。
「妳……」
氣勢高不過人的甘碧珠氣惱地一跺腳,掩面哭著離開,典型的欺善怕惡,沒人撐腰就只是一條兩指一捏的小蟲。
「明光,妳好厲害……」呃!怎麼了,她的表情變得很難看。
「現在不要跟我說話,在我宰了妳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