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哇!好高的圍牆,諾威兒抬頭往上看,心裡低罵著牆內的人浪費,築那麼高的圍牆是怕別人翻牆而入呢!還是想關住自己的心牆。
  「姊姊,你在看什麼?」一個過路的小小娃兒,也學諾威兒抬頭向上仰,看得不亦樂乎。
  「沒事。對了,小朋友,要不要玩按門鈴的遊戲?」
  幾個娃兒都乖巧的上學去,剩下她一個人很無聊,所以她就來察探敵情。
  「好呀!好呀!」小娃兒高興地點頭。
  眼見四下無人,她使了個法術把小娃兒托高,好接到門鈴。
  「喂?」對講機傳來低啞的聲音。
  「我找康老先生。」
  「老爺不見客,你找他有何事。」老管家冷淡地拒絕和詢問著,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我想和他聊聊你家大少爺的事。」
  「我家老爺沒子嗣。」老管家不客氣的切斷通話,不想和來人多說。
  自從十年前康家少爺違逆了父親的意思,堅持要和未婚妻退婚,改娶自己心儀的女子時,康家老爺就以斷絕父子關係為要挾,逼迫他和世交之女結婚。
  可是當時正沉醉在愛河裡的康少爺,根本顧不得那麼多,只好偕其妻私奔離家,再也沒有回去過,氣得康老爺子血壓升高送進加護病房急救。
  之後,康老爺子一改平時的作風,脾氣變得暴躁不堪,而且不准任何人提起他那不孝子的名字,他就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諾威兒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便將孩子送回她母親那,無趣地走開,現在她開始埋怨老天的不公平,這根本是強人所難的任務嘛!該死的艾爾斐。
  此時在天堂無塵雲居的艾爾斐突然打了個噴嚏,弄翻了手邊的花茶,濺濕了檔案,心裡頭有一絲不安的感覺在竄動。
  而後諾威兒試了幾次,企圖闖進康家,可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偏偏狗又有陰陽眼,就算她把自己隱身起來掛在半空,它們也能吠得教她受不了。
  她心想,唯一的辦法是透過白迪爾的關係,以受邀者的身份進入。
  諾威兒站在這幢高樓面前,隱去了身影,直接飛上去,一層一層慢慢地找,因為她怕樓下警衛的詢問,還有那些曖昧的眼光,她在心中嘀咕著,真不知他們是來上班還是閒磕牙?
  很快的,她找到自己的目標,她把身上的東西收起來,譬如翅膀和光圈,並且把身形顯露出來。
  另一面,白迪爾正在辦公室裡,不耐煩的面對一位不速之客。
  「你還來幹什麼?」
  「上次是我失言,請原諒我好嗎?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請你相信我。」
  鈴木雅子不死心的從叔叔的監管下溜出去,她不想放棄這段癡戀,甚至刻意打扮成藍天舞最愛的裝扮,期望能得到他一點注意力。
  白迪爾頭也不抬地說:「你說完了吧,請恕我公務繁忙,無空招待,請回。」他執筆直揮的批閱著公文。
  「我想過了,我不求名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幫你照顧藍天舞。」鈴木雅子委屈地絞著手指說道,心思轉的是只要自己能和他住在一起,遲早他會忘了藍天舞而愛上自己,到時她就把藍天舞送往安養院,不會阻礙她的情路。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以我的能力還請得起一名看護。」白迪爾心想,憑你那雙嬌貴的手,有可能看護別人嗎?
  「這個我知道,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一片癡心給我個機會,你會發現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貪心,只要在你身旁就好。」鈴木雅子佯裝很傷心,努力要扮演好藍天舞的角色,只是她再怎麼裝,那份屬於藍天舞自信開朗的靈活眼神、永遠也是她學不來的。
  「人沒有不貪心的,而我也不相信你是個不貪心的女人。」白迪爾在心中想著眼前這女人,她現在想要一口水,明天就會想要一杯水,而他給不起任何一口水,因為他心中的那個茶杯是乾涸的。
  「你不給我機會試試看,又豈知我是何種人?」鈴木雅子是貪心的,但她心中也只貪他的心而已。
  「雅子,一個人只有一顆心,而我的那顆心已經給了別人,你該知道是誰。」上次白迪爾出手打女人,心裡難免有些歉意,而她只不過說出自己不敢接受的事實而已,是自己太過衝動而失了理智,所以現在他不想太傷人。
  「可是你忘了自己是一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嗎?我可以提供你發洩的身軀,只要你點個頭。」
  她真是個固執的女人。「如果只想要一個性伴侶,我身邊都是女人,而且她們比你更乾脆,她們什麼都不要。」看她蒼白的臉色,白迪爾有些厭煩,不知道她到底要糾纏到何時才肯罷手。
  「可是我愛你,而她們只要你的錢。」鈴木雅子有些傷心,他竟把她和那些拜金的淫蕩女子相比。
  白迪爾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她。「何必強求一份不屬於你的感情,你要自傷傷人到幾時。」
  「只要藍天舞一天不醒來,我就不放棄希望,你可以守候她一生,我就可以等候你一世。」鈴木雅子非常固執這份信念,她相信只要藍天舞不醒過來,她就有一份希望,而且她的心也裝不下其他人,除了白迪爾。
  「你這是在作繭自縛,何苦來哉!」白迪爾頭開始感到疼了,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又何嘗不是如此。」鈴木雅子以他現在的情況反駁他。
  「你……」白迪爾真的被她逼到死角,然而在此時,他突然很想那名自稱天使的女孩。
  鈴木雅子心中正在為自己小勝一籌而暗自竊喜時,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踢開了,白迪爾惱怒地想罵程昱那個渾小子,不要每次都弄壞他的門。
  「啊——對不起,我不曉得你有客人,待會我再來好了。」諾威兒正試著努力要關上門,可是它太脆弱了,被她一踢就壞了。
  「藍天舞?!」鈴木雅子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藍天舞不是被醫生宣判終身植物人了嗎?為什麼此刻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容貌絲毫不減,仿若十九歲時的容顏,身上竟還多了股靈氣清雅。
  再一次她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而且是完全的絕望,在藍天舞失去意識時自己贏不了她,現在更……
  鈴木雅子已分不清東南西北,連淚也流不出來,像行屍走肉般離開這個碎心地。
  「喂!小姐,你怎麼了?」
  諾威兒慈悲的善心發作,伸手想去安撫她,背後一雙巨掌快速地將她摟入懷中,害她只能眼睜睜失去一次記功的機會,只能氣得干跺腳。
  「你好可惡,看見別人傷心不去安慰也就算了,連我想發揮一下愛心的機會也不給,小心下輩子投胎當豬。」
  諾威兒氣呼呼地撥開白迪爾的手掌,要不是怕在宴會上又發生認錯人的窘況,她才不屑讓他吃天使豆腐,只為弄張請柬混進去即可。
  「你好可愛。」
  白迪爾著迷的看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他似乎可以一輩子像這樣不厭煩的只看著她。在白迪爾的眼裡,諾威兒就是他所深愛的藍天舞,所以他習慣性的低下頭,擷取她小巧紅艷的唇瓣。
  諾威兒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連忙伸出手推他反而造成他誤解,白迪爾以為她在愛撫他的胸口,更加深了這個吻,他渴求七年的甘泉地。
  好不容易偷個空隙喘息一下,諾威兒可以感受到他吻中所飽含的深情,她開始有些害怕,怕自己這顆天使心會失落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凡人身上。
  「你……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吻我?」她有些氣紅臉頰,粗魯的揍他一拳。
  白迪爾接住她這有點力道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著,他看她臉上的表情和藍天舞一模一樣,此刻他明瞭了一件事,她不是天使也不是藍天舞,只是他所深愛的女子。
  「我的安琪兒寶貝。」
  諾威兒打了個寒顫。「不要叫我寶貝。」
  諾威兒不禁心想,艾爾斐想設計她的時候就叫她寶貝,西達玩陰險的把戲想陷害她時也叫她寶貝,連魔界那塊大冰山有事相求時總是喚她寶貝,「寶貝」似乎代表麻煩,所以她恨透寶貝這兩個字。
  白迪爾聳聳肩不予置評,反正他覺得天使寶貝這個稱呼很適合,他已認定她是他的私人天使。
  「寶貝,你來找我有何事?」他的手就是喜歡摟她柔若無骨的小蠻腰。
  諾威兒掙扎不開,又怕濫用法力讓上面那些無聊分子嚼舌根,只好隨他去,何況他的胸膛很溫暖,比天上的雲枕更舒服,至於他愛叫她寶貝,由她以前的實例證明——糾正無效。
  「要不是有事求你幫忙,我才不要到這裡,車多人多、空氣又髒又熱。」她自己天使的靈氣上都蒙上一層灰塵。
  「有什麼事儘管說,我一定會幫你。」白迪爾笑得很灑脫,把她對自己的要求當成一種榮幸。
  白迪爾因為之前看她幹練的把一群小孩子調教得非常出色有禮貌,連他這個大男人也不由得佩服,如今她有需要幫助來找他,這多少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週末有一個生日宴會,我希望你能帶我出席。」
  諾威兒用著可憐的小狗般的眼神懇求著。
  白迪爾翻翻記事本,在夾頁中找到一張燙金的邀請函,但上面邀請的名字讓他蹩眉。她說的該不是這個宴會吧?
  康氏集團這些年的風評不是很好,而且子侄輩的作風太過虛華無實,常用不法的手段營利,引起不少反彈的風浪。
  「你確定是這張邀請函嗎?」白迪爾把邀請函拿到她面前,心中希望她給的回答是不。
  「如果邀請函上寫著,宴會的主人是康萬年,而邀請人是他的一堆遠親的話,那就是了。」諾威兒心想那可是很遠的血親。
  「你認識康萬年?」他懷疑地問,這些年康萬年很少外出,她不可能見過他。
  「不認識。」她搖頭,誰會去認識那個頑固的老頭。
  「不認識,那你為何還要去參加他的壽宴?」白迪爾真的不解,他印象中的小舞是最討厭人群擁擠的場所。
  「就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才要去認識一番。」順便去敲敲他灌滿水泥的石頭腦袋。她在心中補上這一句。
  啥?這是什麼回答?白迪爾被她莫名的答案打敗,她的小腦袋瓜子到底裝了些什麼?他很想知道。
  「你不覺得這樣貿貿然的前去,有些不妥?」白迪爾希望她能打消原意。
  「要不要帶我去快點決定,我還可以留點時間去拜託別人。」雖然程昱也可以,不過擋人法沒白迪爾厲害。
  白迪爾遲疑了,他很少涉足這種宴會,不過看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莫非她心中另有人選?
  「你在想什麼?不許你心裡想別人。」他霸道地想佔據她的思路。
  諾威兒很沒有風度的捏了他一下。「你管我,現在你只要給我一個答案。」囉囉嗦嗦的男人。
  「好吧!」白迪爾揉揉瘀青的手臂,這個小女人出手可真狠。
  「目的達成了,我也該走了。」她實在討厭人類的環境,教人沒辦法輕鬆。
  「等一下,要不要參觀我的公司?」其實他是捨不得她離開。
  「你的公司有什麼好參觀?還不是一堆像工蟻般辛苦工作的人類。」做到死還向人說聲謝謝。
  「胡說,我可從不苛待員工。」白迪爾寵溺地拉拉她的長髮,發中有淡淡的茉莉香。
  「難講,這句話應該由你的員工來說才對。」
  「你哦,渴不渴,我教人送杯飲料進來。」白迪爾想盡辦法要留住她。
  諾威兒想想,她倒是有些渴了。「好吧!不過我要喝汽水。」她這個天使偏愛碳酸飲料。
  按下鍵,白迪爾特別囑咐藍天蝶,他愈來愈相信她是上天送給他的禮物,以慰他多年深情的付出,因為藍天舞也是最愛喝那些小孩飲料。
  藍天蝶納悶總裁為何要她買罐汽水,但反正販賣機就在她座位轉角處,費不了多少時間,於是沒再多想的買了一罐汽水要拿進白迪爾的辦公室。等她開門一看,立刻明瞭他的意思。
  「姊,你怎麼來了?」藍天蝶改不了稱呼,一脫口還是那句姊姊。
  「我看起來會比你老嗎?不要動不動叫我姊姊。」
  諾威兒不耐煩的重複。
  她看起來比自己還成熟幾分,要是讓她老是人前人後的喊自己姊姊長、姊姊短的,自己可能很快會老得可以當媽。
  「抱歉,叫習慣了。」藍天蝶嘴裡這麼說,可是她心裡是一點歉意也沒有。
  「算了,我要回家了。」諾威兒一邊喝著飲料,心裡正在想著如何找個無人的地方隱身飛回去。
  「我送你。」白迪爾自告奮勇地搶當司機。
  「這……好吧!」諾威兒心想反正自己有些懶得飛,有人自願當司機也不錯,至少她可以節省一些體力。
  白迪爾一聽到諾威兒說好之後,連忙收拾東西,放下那成堆的公文,交代藍天蝶一些事情之後,便帶著諾威兒到停車場取車,準備送她回去。
  坐在鐵包皮的車子裡,諾威兒有些想睡覺,白迪爾脫下西裝外套為她披上,她只是揉揉鼻子,毫不設防的墜入夢鄉裡,看在白迪爾眼中,是一種滿足的幸福感。
  由於林子內沒有汽車專用道,所以「人力車」就派上用場了,白迪爾抱著熟睡中的諾威兒走進傳說中的「鬼屋」,正想抱她上樓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
  白迪爾將電話夾在頸邊聽。「喂!你找誰,是……我知道了,嗯!我們馬上去。」
  「什麼事呀?」諾威兒被嘈雜的聲音吵醒。
  白迪爾放下話筒,皺著眉頭說:「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燕兒和小七在警察局裡。」
  「啥?他們在警察局幹什麼?」諾威兒立刻清醒,緊張地從白迪爾懷中跳了下來。
  「不知道,他沒說清楚,只要家長快點過……呀——別急嘛!」他好笑地看她要急奔出門,連忙跟著。
  由於有白迪爾在身邊,所以諾威兒無法隱身飛過去,只好再坐上令她感到沉悶的鐵皮車。
  ☆☆☆
  警察局裡是鬧哄哄的一片,幾個青少年當著警察的面依舊互相叫囂著,還有人哭哭啼啼的在報案,來來往往是忙碌的警察和父母。
  在警局的角落裡,有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身邊還有位抬高下巴冷笑的少女,氣勢洶洶地指著兩個低頭的青少年猛罵,好像他們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天理不容的大罪似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諾威兒趕到警局之後馬上關心地問。
  燕兒和小七抬頭一望,立刻撲進她的懷抱,「天使姊姊。」
  諾威兒心疼的摟著他們,光看那位貴婦盛氣凌人的姿態,就知道燕兒和小七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她不免火氣上升,「這位太太,他們兩人做了什麼惹你生氣的事?」
  貴婦人冷哼了一聲。不屑地把頭扭開,因為她瞧諾威兒的衣著不是名牌,打從心底就有些瞧不起諾威兒。殊不知諾威兒身上的衣料,在人間可是找不到的。
  「小姐,你和這兩位是什麼關係?」一位和藹的老警官溫和的問著諾威兒。
  「我是他們的監護人。」諾威兒話一說完立即從懷裡變出一些文件,證明自己是合法的監護人,她心想還好白迪爾正巧去停車,錯過了這一幕,不然他一定會有所懷疑,因為他曾和自己緊密的貼近過,只有他知道她懷中沒有任何文件,而且她回家的時間也短得令她來不及準備。
  老警官看了一眼那些文件後隨即還給她,以他在警界多年的閱歷,他信得過諾威兒,因為她眉宇間有一股靈氣,全身散發著金色光芒,好像落塵的天使。
  「事情是這樣的……」老警官大致將貴婦人所講的描述出來,有些片段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太合理,所以才通知她來。
  諾威兒沉吟了一下,她絕對相信自己守護的兩個小寶貝不會使壞,因為她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風格。
  「你們說,是不是真的?」她是有氣,但不是針對他們。
  燕兒低頭不語,倔強地不為自己辯解,因為她認為自己出身不好,再怎麼說也沒用,況且天使姊姊第一次和他們相識,也是在這種情況下。
  「不是的,我們沒有偷拿她的錢包。」小七極力地否認,他不想讓天使姊姊誤會、傷心。
  「小偷都會說自己是無辜的。」在貴婦人身邊那位和燕兒年歲相若的女孩,用著不屑的口吻說著。
  「小妹妹,在法官沒有判罪之前,人人都是無罪的,你未免太沖了些。」諾威兒瞪了那女孩一眼,不喜歡小女孩說話的語氣,覺得她太目中無人了,顯然被寵壞。
  「誰教她要偷我媽咪的東西。」女孩雖然被諾威兒瞪了一眼馬上跑去躲在母親身後,但她還是氣焰囂張地仰著鼻子說出這番話來。
  「除非罪證確實,否則誰也不能說他們偷東西。」
  諾威兒說著,要不是礙於自己是天使的身份,她實在很想海扁這小女孩一頓。
  「你說的是什麼話?人贓俱獲,難不成是我污蔑他們不成,說不定他們是你指使的。」貴婦人袒護女孩,指著諾威兒大罵。
  諾威兒當她是瘋狗亂喊不理她。「小七,你把一切經過,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她轉過身命令著小七說出事情的經過,想找出盲點。
  「下午我考完試出來,就跑去燕兒姊姊的教室等她,因為出門時,心心說她想要一個米奇娃娃。」
  「嗯!這個我知道,因為我正打算買米奇娃娃給她呢!」諾威兒說完話後,不免感到這些孩子真是有心,讓她很窩心。
  「我和燕兒姊姊湊了一些錢去打折區買,不小心碰了她們一下,等到要付錢時,她們突然說我們是小偷。」小七將原由說了出來,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莫名其妙的被指稱是小偷,令他覺得很無辜。
  「那後來呢?」諾威兒急著想知道整個過程,但她心中不免懷疑,有人會隨便指別人是小偷嗎?除非那人親眼看到,可是為何當時不立即舉發呢?
  「後來我們書包的東西被倒出來,燕兒姊姊的書包多了一個很厚的錢包,然後他們就把我們捉到這裡來。」小七繼續他未說完的話。
  諾威兒心中感到有些怪怪的,又查不出是哪裡怪,她轉向倔強的燕兒,用她那溫暖的雙手包緊燕兒冰冷的小手。「你說,天使姊姊一定相信你。」她的語氣中有著一絲堅定。
  燕兒心中流過一道暖流,她以為……沒想到天使姊姊竟肯相信她。「不是我,我沒有偷。」她將事實坦誠的說出來,並且勇敢地抬起頭,迎向諾威兒信任的眼神。
  「不是你偷的,難道媽咪的錢包會自己長腳跑到你的書包裡。」那女孩一口咬定是燕兒偷的。
  「我沒有,你少誣賴我。」燕兒不甘示弱地反駁,因為她知道現在有人信任她。
  「哎呀,你這個沒人要的野種,敢對我女兒大聲。」貴婦人早已從女兒口中得知他們的身世。
  「你……你們說話太惡毒了吧!」諾威兒見燕兒和小七眼中閃著傷痛和淚光,心中心疼萬分,雖然自己給了他們個安身之所,但父母與子女之間的親情,她卻無能為力,只能陪著他們一起痛心。
  「孤兒就是孤兒,還怕別人說不成。」
  白迪爾走了進來,正巧聽到後面這些話,為諾威兒的心痛而心痛,他雙手一攬,把三人全攪在翼下。
  「沒有人願意成為孤兒,他們也想有父母疼愛,你不可污辱他們。」
  那女孩被白迪爾的氣勢和高大的身軀嚇到,眼底快速閃過一絲害怕和心虛,然而這一幕正巧落在諾威兒的眼裡,她心裡有一些懷疑,莫非那女孩……
  貴婦人一見白迪爾那凌厲的氣勢,知道他絕不是泛泛之輩,口氣也緩和了起來,「先生,你貴姓呀!」
  「白迪爾。」白迪爾相信她一定聽過。
  「原來是白總裁呀!真是太失敬了,我先生的公司和貴公司一向有生意的往來。」貴婦人說話時心中還盤算著,原來這兩個小鬼有靠山。
  「哪裡,只希望你能留點口德。」回去他要好好查一下,避免和這些粗俗無禮的人扯上關係。
  「嘿……」貴婦人臉黑了一下。「今天看在白總裁的面子上,我就放過這兩個小偷好了。」她不情願地讓一步。
  「他們不是小偷。」諾威兒討厭那個字眼,好像他們真的是……真教人生氣!
  「哎唷!這位漂亮的小姐,我們都已經決定不計較了,你又何必再維護他們?!」貴婦人臉色不耐地巧笑著,要不是看在白總裁似乎和她交情不錯,自己早就一巴掌賞過去,還容得她如此跋扈。
  「你們不計較,我們要計較,我不許任何人在他們身上貼上小偷的標籤,我們需要一個公道。」
  白迪爾有意插手管一下,但在諾威兒眼神的示意下噤言,他知道她心裡必然有一番打算,他可不想貿然出言,搞壞了她的好情緒。
  「公道?!難不成要我這個受害者向你們道歉不成?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貴婦人尖銳地拉高聲量。
  諾威兒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她可是天界最滑溜的天使,豈會輸給你這個凡人。「警察先生,可否請你調閱一下百貨公司的監看錄影帶,我相信答案在裡面。」
  諾威兒說著,一邊觀察貴婦人身邊的女孩,見她臉上有著驚慌的表情,她猜想得一點也沒錯,果然是這個女孩搞的鬼,可是為什麼?
  就在警方要撥電話時,女孩緊張地切斷他的通訊,大家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她。白迪爾看向諾威兒,知道情況大概是怎麼回事,朝她鼓勵性的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燕兒書包裡的錢包是怎麼掉進去的,小妹妹,栽贓誣告也是有罪的。」她輕輕鬆鬆的把頭倚在白迪爾胸口,等著女孩自剖罪行。
  「不要亂講,我女兒一向很單純,才不會做這種事。」貴婦人替女兒辯解著,但她從女兒低頭不敢開口的情況,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那女孩身上,這種氣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最後她受不了的全盤托出,「錢包是我偷放在她的書包裡的。」
  「為什麼?!」貴婦人驚訝地問著,她不敢置信乖巧的女兒會做出這等羞人的事。
  「因為她搶了我的男朋友。」那女孩解釋著,絲毫沒有一絲羞愧。
  「誰搶了你的男朋友?他又是哪根蔥哪根蒜?我又不認識他。」燕兒覺得冤枉,莫名被指稱搶人家男朋友。
  「還說沒有,本來石學長都會來接我上下學,可是你一轉進來,他就不理我,整天跟在你身後打轉如果讓他知道你是扒手,石學長一定會摒棄你回到我身邊。「女孩天真地認為。
  「天呀!你說那個石騷包?!你的眼光也太爛了吧!那種沒斷奶的小毛頭,本姑娘才沒興趣,真不曉得你用哪只眼睛看上他,快去眼科掛急診吧!」燕兒在社會上打混過一陣子,對年輕小伙子沒多大興趣,何況還是那種變聲期的半小孩呢!
  「不許你侮辱石學長,他是我的偶像!」
  燕兒拉過一旁在看小女孩爭風吃醋的白迪爾。
  「這才叫偶像,你的石學長拿什麼跟人家比,下次我介紹程大哥給你認識,連四大天王都沒他帥。」她得意的說著。
  白迪爾好笑地看著女孩崇拜的眼神,幾時他和程昱成了小女孩眼中的偶像。
  一下子警察局變成八卦街,兩個女孩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聊了起來,直到被可敬的警察伯伯請出來,她們才互留電話道再見,令在場的人傻了眼,這算什麼嘛!
  「天使姊姊,你好厲害哦!怎麼看得出她陷害燕兒姊姊?」小七說這些話時臉上寫著「偶像」。
  諾威兒笑笑的揉揉燕兒的頭,露出小小的笑容。
  「她作賊心虛嘍!而且不相識的人怎會知道你們是誰?」說完這番話後,她轉頭看向白迪爾,「今天,謝了。」
  白迪爾有些受之有愧地說:「一點忙也沒幫上,真是慚愧。」但是他心裡卻有一份驕傲,為了他的天使寶貝。
  「誰說沒有幫上忙,至少替我們省下一趟車資,還多了個偶像的封號。」諾威兒慧黠地朝他眨眨眼,意思是他是個盡職的司機。
  白迪爾沉淪在她的淘氣笑顏中,竟無法控制自己,在警察局大門口擁著她熱吻,四周霎時傳來響亮的口哨聲。
《蹺殼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