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淡淡的歡愛氣息已叫兩人緩緩的呼吸衝散,空氣中流動著溫馨體味,以及一種無形的改變。
青龍居有了一位名副其實的女主人。
練武的人習慣早起,生理時鐘喚醒了通體舒暢、神清氣爽的男子,在睜開眼的剎那,他有片刻的恍惚,不知是否身在夢中,臂彎中酣睡的赤裸佳人是如此真實,長而卷的睫毛猶帶激情的淚珠。
記憶如大浪湧上他心坎,一抹滿足又懊惱的笑意佔據他剛強的黑眸,瞬間柔化出一抹愛意。
責怪自己不該一時衝動奪走了她的童貞,任由狂嘯的情慾淹沒理智,強摘幼蕊未曾疼惜,一株好花葬送在貧地上,年輕的她值得更好的暖房供養。
可是私心卻說著反話,這個美好、純真的女孩是他的女人,多麼令人驚喜的意外,長久孤寂的心靈獲得平靜,她是他的女人,青龍獨寵的小女人呵!
思及此,揚起的嘴角不自覺地流露出喜悅,憨憨傻傻地凝望無邪睡臉,生怕是夢地悄悄收攏手臂,將如玉的人兒擁在自己的懷抱中,決定為她張起無憂的傘,從此一顆不妥協的心只為她跳動。
只為她呵!睡夢中的精靈女孩。
固執、勇敢、任性、不懂放棄和絕望.堅持直走的道路不轉彎,劈荊斬棘地開闢荒蕪,劃剖他的心,削除一切阻礙,纖手植座花園。
早該瞭解女人的毅力不容忽視,在他週遭的女性同門不也如此,下定決心就勇往前進,絕不讓魑魅魍魎半路攔截,堅強的韌性猶勝男人。
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他們門主。
該感謝她還是掐死她,錯綜的情緒憂喜並存,苦笑自己的失算卻無能為力。
「唉!瞧你讓我做了傻事,這下你可得意非凡了。」如願的失身,在他失控的豪奪之下。
長滿厚繭的指腹捨不得磨傷水嫩細膚,桃頰泛著緋紅珍珠色澤,吹彈可破地隱現細小微血管,性愛洗禮過的她更見美麗,散發迷人的女人味。
他的自私讓她一夜由女孩變成女人,後悔在瞬間蒸發,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寵意,三十七歲的老男人還是敵不過以二十歲為武器的刁鑽女孩。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發出淳厚的笑聲。
「別吵。」
嬌啞的軟音幹幹澀澀,青龍含了一口水哺入她微啟的甜嘴。
等於被吻醒的朱巧巧有幾秒鐘的茫然,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她嬌懶的揉揉眼睛,挪挪身子朝溫暖的抱枕偎近,似醒非醒地打個小小呵欠。
倏地,慢半拍的神經讓全身抽痛,哀鳴地發出貓叫聲並睜大眼,清澈無波的眸中儘是震撼,她……他……他們……做了?!
一幕幕叫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快速倒帶,血管裡的熱液有沸騰之虞,她居然激得他化身為禽獸,一遍又一遍地……
天呀!她不要活了,瞧她做了什麼蠢事,玩火不慎燒上身,把貞操也給玩掉了,傳出去會被人打死,她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不懂防火的重要性。
好羞人,她還能見人嗎?鐵定會被那群沒人性的傢伙大肆消遣一番。
真想把自己變不見,不如裝睡好逃避真實的世界,她可以自我催眠一切都是夢,腰酸背痛是睡姿不良的緣故,下腹不適是月經來潮,沒事的,她在做夢。
「小鴕鳥,你快悶死自己了。」以為他同樣盲目,沒瞧見她偷偷拉被蓋頭的小動作。
「走開,這是夢,你在我夢中,快自動消失。」他好煩人,連夢中都糾纏不清。
青龍低低一笑,「天亮了,小懶蟲,夢也該醒了,別再自欺。」
「噢!我在做夢,閒雜人等速速離去,妖魔鬼怪莫近。」她呻吟了一聲,唸咒似的驅趕夢魘。
人有自欺的權利,不想清醒犯法嗎?她要一直睡到世界末日來臨的那一刻,與天地同葬。
「小女人,你大概缺乏氧氣吧?讓我示範心肺復甦術中的人工呼吸。」他拉下她緊扯的薄被,給她深深一吻。
頃刻,臉色漲紅的朱巧巧捶他一下,猶閉著雙眼逃避。
「好色鬼,你一定不是古板、謙卑的笨青龍,你是妖魔的化身,快快現出原形。」
紅艷的唇色,他輕撫著。「小調皮,不睜開眼睛怎知我是真是假?」
「別當我是三歲孩童好唬,阿信不會調戲女人。」不承認就是夢。
她是造了什麼孽,好好的溫吞青龍點化成邪肆惡龍,大剌剌地反噬她,她能說恭喜發財嗎?拿了紅包回去過年。
嗚!她太可憐了,被扮豬吃老虎的他給拐了,哪知道覺醒的他會那麼邪惡,人家都說不要了他還硬要,一身的酸痛不堪全是他的需索無度,從傍晚一直做到天快亮,一點都不體諒她是第一次。
壞男人、壞男人,欺負純真的小紅帽,她絕對不相信他是青龍。
「巧巧,你要我再愛你一次好驗明正身嗎?」他是樂於擔負菜花擷蜜的重責大任。
渾身疼痛的朱巧巧噘起朱唇,心不甘情不願地睜開眼,「壞心的青龍。」
「小女人,你撒嬌的模樣讓我好想吻你。」心動不如行動。
在她未開口前,他順利的掠奪香吻,之後細啄數下方肯罷休。
「告訴我,你把我家阿信藏到哪去了?」她比較喜歡原來那個任她擺佈的老男人。
他,太危險了,老想把她吞下肚。
「藏在你心裡。」他用感性的磁音附在她耳邊低喃。
耳根發燙的朱巧巧嬌睨了他一眼。「濫用廣告詞,侵權。」
「我只想侵犯你的人身自由,把你揉入我的身體。」他愛煞她嬌羞卻故作世故的俏神采。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有害羞的一面,染紅的腮幫子鼓鼓地,欲瞪乏力的閃爍眼神,似嬌似嗔地好不動人,像朵盛開的花兒。
愛她的口不擇言,憐她的欲語還休,惜她年少多變,不知不覺中寵她已成習慣。
畢竟才二十歲,有屬於她的青春風貌,刻意的成熟裝不久,一點點嬌憨,一點點孩子氣,一點點少女的矜持,這才是他的巧巧。
「色、色……色狼,不要對我說猥褻的話,我還很純潔。」她孩子氣地摀住雙耳,拒絕受污染。
猥褻?「吵著要失身的是誰?你每晚在我身上又蹭又磨,受害者的我都還沒索賠呢!」
瞧她說得多無辜,好像他是辣手催花魔,要不是怕她羞得不敢出門見人,床上的落紅是她不再純潔的明證,抵賴不了。
「你是受害者?」朱巧巧氣憤地直起身戳他胸口,「你有沒有良心,要了一晚還不過癮,你不曉得年少無知有犯錯的權利嗎?」
「巧巧,你確定要討論良心問題嗎?」眼神一黯,據他所知,龍門的人向來鄙棄良心。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不成你想喝了牛奶不付帳,強說母牛吃了你的草皮?」
忍不住爆笑的青龍止不住出口的聲音,多有趣的比喻,哪有人會自稱是母牛,她是氣暈了頭還是缺氧產生錯亂,神智不清地讓人蕪爾。
真該錄下她此刻逗趣的表情,日後她定會悔恨不已,她大概沒注意自己說話的口氣像在逼婚,不然一定會馬上把頭埋入沙中,繼續粉飾太平。
「龍阿信,你再給我笑笑看,我拿你喂血楓刃。」惱怒的朱巧巧兩手掐向他頸項。
「巧巧,你認為一個人身無寸縷有多少威脅性,我會當是福利。」以東方人體型而言,她的上圍算是可觀。
「什麼身無寸縷……啊!大色狼,你佔我便宜。」她後知後覺地連忙鬆手鑽進被子裡。
天哪!他怎麼不曉得她這麼好笑,天真得惹人疼。「還疼不疼?」
這是廢話他很清楚,初夜肯定疼痛不堪,可是不問怕會一再笑出聲,吃都吃得一乾二淨,她身上有哪個部位他沒碰過,多看幾眼不算佔便宜。
何況秀色可餐,她把自己當成食物放在盤中端上桌,他要客氣可就失禮了,對她的慷慨是一種不敬。
「別問會讓優雅淑女難堪的話,你又不能替我痛。」她語帶埋怨,包得密不透風只露出一張紅暈未退的嬌顏。
「說得也是。」他贊同的點點頭。
但是……
「你是什麼意思,認為我痛死活該是不是?一副無關緊要、漫不經心的泰然模樣,反正你又不會痛,死活是別人的事,你涼涼地吃肉喝湯。」
愕然一哂的青龍有些哭笑不得。「丫頭,你要不要數數你留在我身上的戰績。」
她的痛是自然現象,自古以來皆必須由女方去承受,那是造物者的過失,他只是代為受責的間接兇手。
如果能夠,他寧可代她痛。
「你和貓打架的混水與我無關,本人概不受理。」她絕不承認是悍婦。
不過,她賦予最大的悲憫,願主與他同在。
「是喔!好大的牙口子,真該請鑒識科來比照比照齒模,相信人爪與貓爪有絕大不同。」他將有著兩道血牙痕的手臂湊到她面前。
愧疚是一秒,一閃而過。
「我比較吃虧呀!你身經百戰,我卻是生手。」怎麼加加扣扣都不划算。
「我只是年紀虛長了你近一倍,男女關係複雜些。」他已不記得和多少女人發生過關係,但絕無破百。
在現代社會,性是稀鬆平常的事,一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過著無性生活,又不是神父或和尚,像日本的和尚還允許娶妻。
禁慾是不健康的觀念,除非受到道德的約束,心有所屬。
不以為然的朱巧巧輕哼了一聲。「也許我該去學些不同的經驗,單一伴侶無從比較。」
「你敢——」表情一惡,大男人心態展露無遺。
「別忘了你本來還不想動我呢,老用年齡當借口要我少纏你。」她把手包在被子裡拍拍他凶狠的臉。
「不一樣……」他略窘地握住被子手。
「雙重標準,男人最不老實了,老虎尾巴露出來了吧!」裝羊。
「隨你編派,不許去找其他男人累積經驗。」點點她的鼻,青龍的口氣像嚴父訓女。
她眉兒一彎,假癱的朝他一貼。「你一律奉陪到底,甚至搾到干?」
「你確信應付得了?學武之人可聚精凝氣,百戰不洩,先喊救命的肯定是你。」手一攬,他將她整個人抱坐在身上。
「那是我的不幸還是幸運?」哭喪著臉,她開始懷疑是否挑錯了男人。
「你的幸運。」拉下被,他一手貼向她背脊。
功行運體,一股熱氣由他掌心徐徐溢出,順著雪背緩緩往下移,一波波地灌入她氣血凝滯的穴位推淤,減輕因性愛過度的酸疼。
遍佈吻痕吮印的青紫怕是難以消除,沒個三、五天休養是不行。
「阿信,肩膀也幫我捏捏,練血楓刃都變硬了。」她可不想當神力女超人。
「肌肉硬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回頭我吩咐龍門的花藥師幫你配幾帖藥。」軟化她的肩肌。
「呃,那裡也可以嗎?」她囁嚅的問。
那裡……眉頭一舒的笑笑。「我檢查看看,可能要調製特殊涼膏。」
他作勢要掀開被,親自查驗,惹得她著急推拒,嬌羞難當的又躲又問,她緊抓著被單不放,雙腿胡亂的朝他身上踢。
笑聲混著尖叫,窗外的陽光高高,微風飄送著暖意,兩人像孩子一般拉拉扯扯,難得輕鬆的青龍逗弄著她,前所未有的悠然讓他失去了警覺心。
不請自來的客人突然推門而進,他一個翻身拉被覆蓋兩具赤裸身體,左手一把上了膛的連發金槍指向來者,食指扣住扳機。
「別開槍呀!老大,我什麼都沒看見。」
※ ※ ※
他真是神仙打鼓,錯了一拍生靈塗炭,永拘無望之城不得申訴,誅仙台上冤魂一條。
沒敲門不是他的錯,把「敵人」帶進陣營是有難言苦衷,小小分堂主還想做得久遠,至少不領到「退休金」絕不甘休。
自我免疫力一遇上美女便自動減半,三、兩句嬌語軟言就沒了應有的謹慎,自告奮勇要為美女身先士卒,解開青龍居密碼。
誰知美女忘恩負義,沒先打個招呼就直闖,來不及攔阻的結果是一顆子彈劃過臉頰,火熱的的灼燙感過後是一道焦黑,他成了破相男。
本來是不會有幸迎來子彈一顆,全怪他嘴快地多說一句話,讓小氣巴拉的青龍老大以為他欲蓋彌彰,覷見一絲峰峰相連的春光。
他要喊冤呀!可是沒人要聽,一腳踹得他走路有點跛,一高一低引來竊笑聲。
紅顏禍水果真有理,他真的沒看見嘛!頂多是前胸後背和一雙長腿,重點部位他不敢多瞄一眼,誰叫他視力好得沒話說,該看的地方全沒漏過,很自然的接收一室景況不及轉身。
「那個小女孩是誰?」
是嘍!禍首在此。
唐謙雲揉揉足陘,不可一世地投身牛皮沙發中,斜睨一身和服的假日本婆子,他估計那手工加布料至少五百萬日幣,頸上鴿卵大的紅寶石項鏈大約值百來萬吧!
也不怕被搶,單槍匹馬的前來,能平安無事到達青龍堂算是她運氣。
「沒聽見我在問你話嗎?我是川島芳子。」在日本,只要她報上名字必受禮遇。
他掏掏耳朵吹吹指甲。「川島小姐,我好像沒有回答你的義務。」
害他挨了一槍一腳,要他客氣都提不起力氣,人必自重而後人重。
「你不知道我是誰?」一張上了精妝的艷容有著不耐煩,她不想費時間討好次要人物。
「川島芳子,中國有名的賣國賊,誰不認識。」「川島芳子」那部電影他看了好幾遍。
「很有趣的美式幽默,吃漢堡、熱狗長大的香蕉果然有見識,我還以為你們都忘祖背宗了呢。」她口鋒舌利的予以反譏。
表情一變的唐謙雲隨即哈哈大笑。「不好意思,井蛙小姐,你不曉得龍門一向重傳統,我們喝粥配醬瓜,緬懷先人德澤。」
嘖!當她是有料的飼料雞,原來是只母鷹,爪子長又利,見人就抓。
門主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膏藥?昨天去電報告並未知會有這號人物出現,怎麼二十四小時不到就空投個厲害角色來攪局,肯定讓老大恨到叛門。
本來當她是說笑罷了,可是她竟拿出門主的手諭,不讓她進門等於抗命。
反正是欣賞美女嘛!管他動機為何,他負責看戲就好,順便練練嘴皮子,該煩惱的是樓上那位,喝茶、嗑瓜子是他目前的休閒活動。
「龍門的待客之道我領受了,不過爾爾。」川島芳子不卑不亢的冷笑,高雅中透著鄙夷。
「來者是客我們當然招待,可是你的姿態像是客嗎?」反像個主人似的不問而入。
他的腿還隱隱作疼呢!全拜她目中無人所賜。
她笑得恬雅溫順。「奉門主的旨意,要我嫁做青龍妻,我當然不是外人。」
明明是謊言她說得毫不心虛,自信過人地保持優雅舉止,她不明白「他」是如何弄到龍門門主親手所寫的通行手諭,能進青龍堂便是她邁向成功的重要一步。
她不在乎事跡敗露,只求達到目的,在她看來龍門也沒什麼了不起,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滲入。
正當她在策劃誘龍計謀時,一道冷漠的男音由上方傳來。
「不可能。」
喔?那可不成哦!她川島芳子還沒有得不到的男人。
「青龍桑,好久不見,近日可好。」她謙恭有禮地行了個日本禮。
「山口老大掛了嗎?我會命人送奠儀去。」青龍口氣不快的摟著朱巧巧走過她身邊。
媚眼一厲,但她掩飾得十分成功。「乾爹他老人家身體安康,多謝青龍桑關心。」 納澳
「我家小姐給了你什麼好處?」青龍口中的小姐便是門主龍青妮。
嘎?川島芳子怔了一下。「你家小姐?」
「你手中握有她的手諭,難不成你壓根兒沒見過她?」他懷疑手諭的真實性。
打從龍家長女一出生他便跟隨左右,她是愛玩沒錯,而且以整人為第一優先,無時無刻不打著算盤讓身側的人陷於水深火熱,叫苦連天卻反向她說聲謝謝。
但是她有個眾所皆知的毛病,那就是「懶」。
能動口的事她絕對不動手,看別人去拚個你死我活,非必要動手時,眼珠子一轉就有人代筆,根本不需要親自下海。
據他所知,門中不曾有過門主的手諭,除了幾名親近的堂主、護法外,沒人曉得她用腳指頭蓋章,因為懶。
「你是指龍門門主?」看來她是少做了功課,漏了兩人的主僕關係。
「敝門主人以懶聞名,我想她不太有空閒寫什麼手諭。」如果有,他會是第一個額首稱慶的人。
微微一驚的川島芳子強作鎮定。「上位者有她的思想,誰也猜不透。」
「你想我娶你?」腰間忽地一疼,他的小女人在警告他。青龍面上冷淡地反握小小素手給予安撫。
「山口組和龍門的聯姻,你我是棋盤上的棋子,我們是工具。」她聰明地把責任推向兩大組織的頭頭。
青龍嗤之以鼻。「一個山口組我龍門還不放在眼裡,自古以來,龍門還沒有把手下當棋子的例子。」
「你敢違抗貴門主的命令?」雙手氣得發抖,她縮藏至袖中冷靜微笑。
能將所有男人掌控在手中,川島芳子憑借的不只是艷麗姿容,還有過人的機智和深藏不露的精睿,表面她總是順從、溫柔,圓滑地打破心防為其所用。
她不會一次把底牌全翻,留著當餌慢慢釣,深知男人抗拒不了溫婉貼心的賢淑女子,因此她心裡就算有諸多不滿也不形於色,鮮少讓人瞧見怒容。
成就大事業者必須忍人所不能忍,在某些方面,她有龍門女子堅韌的性格,大概是教養她的人出自龍門,所以影響甚大。
「合理的我遵從,不合理的我請示。」他低頭為巧巧理理翻領。
「請示?」敢忽略我,你會後悔。她斂眉低忖,一臉嬌媚地朝他一笑。
「一個川島芳子,一個青龍堂堂主,誰留下?」他說得極為冷酷。
「你……」她驚訝地失了分寸,沒料到他會以堂主之位來抗爭。
不過驚愕是一瞬間,她很快又恢復平靜,刻意把目標轉向青龍身邊的嬌小女孩。
「小妹妹,你還沒成年吧?」紓尊降貴地一眄,川島芳子很滿意女孩姿容不如她。
靠!玩到我頭上。「大嬸,你好老哦!有四十歲了吧!」
嗆氣聲出自被瓜子肉哽到的唐謙雲。
「你叫我大嬸?!」溫順的面具有一點點剝落,川島芳子未出的怒意含在牙縫裡。
「當然嘍!人家才十四歲耶!超過二十歲的人都叫老人家。」她有敬老尊賢哦!氣死他們好投胎。
話一出,青龍忍不住咳了幾聲,她的Baby臉的確「年少」,只是她怎麼有臉說自己十四歲,而龍門上下都是「老人家」?
「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要學聰明,夜渡費記得拿。」川島芳子笑容滿面的扳回一城。
「她不是妓女。」
朱巧巧按住青龍憤怒的拳頭輕輕一笑。「大嬸一夜拿多少呀?人老珠黃還要賺皮肉錢真可憐,一塊錢給你買化妝品。」
當!得一分。
她當真從青龍口袋中掏出一美金,以十分憐憫的眼光硬塞給川島芳子,表情是一派天真,像是做了一件天大地大的善事。
「你真好心——」握著一塊錢,川島芳子的笑容倏然消失。
「不客氣,幫助同行是積陰德,免得我以後和你一樣老得沒人要時,眼巴巴的遠渡重洋求人家要我。」她家阿信可是不給人。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她要立刻命暗殺組送她下修羅地獄。
「朱巧巧。」她仗勢著有青龍這座靠山,巧笑如童地報上名字。
人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新生小鯨不知風浪險。這世上有兩種人不能得罪,一是小人,一是女人。
很好,我記住你了。「青龍桑,麻煩派個人將我的行李送到你房裡。」
「我房裡?」黑眸一冷,他沉聲問。
「既然要成為夫妻,就從同床共寢來培養感情。」她一點兒也不把「十四歲」小孩放在眼裡。
在她先入為主的觀念裡,朱巧巧是街頭出賣身體的小流鶯,因此不當成威脅予以剔除,嘴刁的小鬼休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而男人有他的性需要,相信成熟女體要比青澀果子好入口,駕御男人的感官刺激是件簡單的事,等他嘗到真正極致的女人味,青龍堂就成了她的戰利品。
「大嬸,你要搶飯碗哦?」朱巧巧用疑問的眼神瞄瞄她。「你太老了啦!」
「你……」
「而且他的床,包括他的人目前是我在使用,等我和你一樣老的時候再借你用好了……唔……」
她話裡的粗俗讓唐謙雲忍不住地拍桌子大笑,一臉苦笑的青龍怕她再出驚世之語,一掌摀住她令人瞠目結舌的嘴。
所謂禍從口出,朱巧巧便是一例,無意中得罪了陰狠無比的川島芳子,一雙魔掌正悄然伸出。
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