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直接停在SNG車旁。
醫院門口擠滿了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媒體,SNG車比警車還多。
「請問銀鷹幫的幫主遇襲,是跟鬼道盟的勢力擴張有關嗎?」
「能否說明一下,警方目前有沒有鎖定可疑的嫌犯?」
「請所長回答,警方是不是正派人保護幫派份子就醫?」
「有民眾聽到好幾聲槍響,雙方到底一共開了幾槍?」
位不高權不重的派出所所長,被迫站在記者面前接受詢問,陳述著他一點也不清楚的案情,表情越來越難看。
一張漠然的臉孔從記者此起彼落的鎂光燈後穿過,穩定地走向電梯。
加護病房外站了兩排剃了平頭的黑衣人,個個面色凝重,袖口別了銀鷹圖針。
沒有一個醫生護士敢對他們的大陣仗有什麼意見。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連警察都懶得上來管一管這種狀況,光是應付媒體就忙翻了天。
加護病房裡依舊忙著輸血,一袋接著一袋從血庫緊急調動。
如果那些捐血人知道,幾天前他們挽起袖子捐助的血液將用來延續一位黑道頭目的生命,不知會作何感想。
「登。」
電梯門打開。
加護病房外走廊盡頭,一塊生冷的鐵鏗鏘走了過來。
沒有鬼鬼祟祟的偽裝,沒有驚險的攀牆走壁,甚至沒有節省時間的快跑。
因為在這醫院,來者有絕佳的戰鬥優勢。
他根本不需要多餘的動作,就來到兩排黑衣人之間。
「你誰啊?」一個平頭黑衣人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鐵塊。
另一個黑衣人頗不耐煩:「留下名字就好,大哥現在還沒醒。」
「……」鐵塊。
此時,一個站在後面的黑衣人瞧見了鐵塊黑色外套上,那燒灼開的破洞。
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就在開口警戒的那一瞬間,鐵塊已經舉起拳頭。
「!」
幾乎不可能發生在此時此地的——猛襲!!
所有黑衣人只能在凍結的時間裡看著這一拳發生,然後以天花板的巨大撞擊聲結束。
按住鐵塊肩膀的那人高高摔下,這輩子脖子再也別想回復正常的角度。
同一時間,至少有七、八人的手同時往外衣深處急掏。
沒槍!
所有人表情凍結的瞬間,一個最壯碩的黑衣人從鐵塊後方猛力揮拳。
鐵塊沒花時間躲開,只是用更快的速度、更長的拳擊響應。
那種聲音,絕對不正常。
低沉,鬱悶,直達腦髓深處的共鳴。
運氣極差的壯漢上身往後傾斜,以奇怪的姿勢倒摔在地。
不再立體的臉孔上,汩汩冒出鮮艷的血泡。
「站好。」
鐵塊只說了這兩個字,卻沒再動手。
剛剛那兩拳,已經說得很明白。
所有黑衣人全都停止呼吸,不由自主往後退退退,直到背脊碰上冰冷的牆。
一個剛剛擺好揮拳姿勢的黑衣人僵在鐵塊面前,一動也不敢動。
鐵塊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按下加護病房旁的開門紅鈕。
走了進去,做好他今天做到一半的事。
當鐵塊走出來的時候,那兩排黑衣人還是維持剛剛的姿勢。
沒有人叫,沒有人逃跑。
直到他們眼睜睜看著鐵塊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時,全都軟倒在地上。
一股濃郁的煙硝味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