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了一個新的女朋友,本來是很習以為常的事,但,這次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以前都是他的女朋友主動問他今天要去哪,或今天要去哪間餐廳吃飯……可是,現在事情卻完全顛倒過來!
    古靈兒非但沒主動跑到他身邊,還老是讓他找不到人!電話怎麼打,她就是怎麼不接,,打給她十次,她有九次是沒接的。
    最後他學乖了,直接打去她家找她,就算她不在,她家人也會告訴他,她的下落——就好比現在。
    「她去道館了。」古爸爸這麼回答他。
    「道館?什麼道館?」心中警鈴大作。
    「跆拳道道館啊!她是那裡的教練,專門教人家跆拳道的。」
    不會吧!手中的手機差點因聽到古爸爸的這番話而滑落,端木奕連忙把手機握得更緊一點。
    古靈兒是跆拳道的教練!?天哪……她怎麼從沒告訴過他這件事!?
    「那……不曉得她都在哪個道館教?」
    古爸爸說了一個地址,端木奕馬上提筆記下。
    「好,我知道了,謝謝伯父。」
    「等一下,你是那個最近常打來我家要找靈兒的男孩子,對不對?」之前的電話都是他老伴接到的。
    「是的,因為靈兒的手機老是打不通。」
    「她沒接電話?」
    「對。」
    「她經常這樣,手機放包包裡,所以電話響時都沒察覺,而常漏接電話。」她身邊的人都曉得她這個習性,叫她改她也改不了,害大家每次要找她時,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打電話問人。
    「這真是要不得的習慣,有時間我會叫她改的。」
    「你是她男朋友?」
    古爸爸這麼開門見山的問,端木奕愣了一下,才回答:「是的,伯父。」
    「小於,你膽子夠大,敢做我女兒的男朋友,算你有勇氣。」
    「什麼!?」原以為古靈兒的爸爸會對他說教,叫他不能欺負他女兒之類的,沒想到出乎他意料的,他居然誇讚他……
    只是聽他言下之意,彷彿古靈兒是個很難搞定的人似的,讓他有點誤上賊船的感覺。
    「靈兒她……」
    聽出端木奕好像有些擔心的口氣,古爸爸笑了下,「放心啦!她也沒你想像的那麼恐怖,除了與眾不同了點、愛搞怪了點外,其他都很優秀。」
    光那兩點就足以讓人招架不住了,更甭論其他。端木奕在心底暗暗嘀咕著。
    「對了,我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開始交往的?」
    「呃!怎麼在一起的?緣嘛!大家有緣就在一起了。」為了顧及古爸爸的面子,端木奕不好意思說是他女兒硬逼他答應的。『
    「小子,你不用客氣,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家靈兒先開口追你的?」
    端木奕嚇了一大跳,「伯父你怎麼知道!?」
    「我就說,知道靈兒真實本性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去追她,一定是她倒追人家,人家才會勉強和她交往看看的。」
    「呃……其實靈兒她還不錯啦!不像伯父你講的那麼糟糕,她還是有她的優點,我想,她只是缺少一個懂得欣賞她的男人而已。」沒經過大腦,安慰古爸爸的話就這麼自然地脫口而出。
    「真動人的話,那小子,我問你,你是那個懂得欣賞她的男人嗎?」
    被古爸爸這麼一問,端木奕瞬間啞口無言。
    事實上,他只打算和古靈兒交往一陣子而已,過後他就打算對她提出分手,另結新歡了,只是……古爸爸這麼問:他總不可能把事情真相說出口吧!因此他只能很婉轉的說一
    「伯父,未來的事沒人可以預料,我只能說,靈兒和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會盡量讓她開心快樂,至於將來大家會不會在一塊,就只能聽天命了。
    可進可退的話,聽得古爸爸滿意得不得了,「好好,你肯對我家靈兒好就好,那沒事了,你不是找靈兒有事嗎?快去找她吧!」
    古爸爸肯放人了!端木奕在電話這頭樂不可支,急忙應聲:「我這就去找她,伯父再見。」
    古爸爸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出聲叫住他。
    正要掛斷電話的端木奕,聽見電話又傳出聲音,連忙把手機又拿了起來。
    「伯父還有事?」
    「看你哪天有空,我叫靈兒她媽媽做一頓豐富的晚餐請你,你會來吧?」
    端木奕翻翻他的行事歷,想看他什麼時候沒安排工作時,古爸爸詢問的聲音又馬上傳來:
    「你應該會來吧?」
    頓了頓,就算他剛好瞥見三個月內行事歷上都註明有事要做,但,古爸爸用半脅迫的口吻「邀請」他前去作客,他能說個「不」字嗎?恐怕是不行的吧!
    很無奈的合上行事歷,歎了口氣,「伯父你放心,我一定會撥出一個晚上的空間,去你們家拜訪的。」
    「太好了,那我就等你消息了,拜拜。」
    「拜。」掛斷電話後,端木奕突然知道古靈兒的個性是像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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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著古爸爸告訴他的地址,端木奕來到一棟大樓前,大樓的二樓有著一個大大的跆拳道道館招牌,他很少看到跆拳道館開那麼大一間的,彷彿二樓一整層全是他們的道館般。
    裡頭到底有多少人在學跆拳道?懷著滿腹的好奇,他從安全梯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安全門才一推開,他馬上看見一群穿著全身白色,腰際繫著白色、黃色腰帶的學員從他面前走過。他朝他們走去的方向望去,是洗手間。這麼多人朝洗手間前進,八成是休息時間,看來,他來的正是時候。
    他往另一頭,也就是道館的門口走去,當他看見道館裡的情形之後,他發現他只猜對了一半。
    道館裡只有某一群人在休息,還有另一群人並未休息,仍在學習當中。
    那群未休息的人,腰際繫著藍、紅、黑三種腰帶,是屬於高級班,由不同教練教導,而方才繫著白、黃腰帶的學員則是初級班的,他們的教練則另外有人。
    只是,古靈兒又在哪裡?
    他左右張望了片刻,終於在還在練習的那群人裡頭,看見了熟悉的情影。
    「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櫃檯人員一看見有陌生人出現,馬上趨上前去關心。
    端木奕習慣性地拉低帽沿,今天他多戴了副沒度數的眼鏡,相信這樣更沒人認得出是他。
    「你好,我找古靈兒。」
    「古教練她還在上課,等下才會休息,你找她有急事嗎?」櫃檯小姐果然沒認出他,但雖然他經過喬裝,但高挑的身材,及時尚的穿著,仍吸引著大家的注意。
    「不是,沒關係,我可以等她下課。」
    「好的,那你請坐。」
    「好的,謝謝。」
    端木奕在櫃檯旁的空椅子坐下,眼睛則好奇地往古靈兒的方向直瞧。
    他看見她把一頭烏黑的秀髮束成馬尾,表情很嚴肅地糾正每一個學員不正確的姿勢。
    他還看見,她為了示範正確動作,做了幾個連續迴旋踢給學員看,那迅速流暢又充滿力道的動作,看得他深深入迷。
    見端木奕一臉著迷的直盯著古靈兒,櫃檯小姐失笑的問道:「先生,你是古教練的男朋友嗎?」
    依依不捨的從古靈兒身上把視線拉回,移到櫃檯小姐臉上,他扯開笑容回答:
    「是啊!她是我新上任的女朋友,我則是她最新的男朋友。」
    櫃檯小姐莞爾一笑,「你也是被她倒追來的嗎?」
    「耶!怎麼大家一猜就中?難不成她之前交過的男朋友,全是她倒追來的?」
    「對呀!不過我們不會因此看不起她,相反的,我們還認為她這麼做是正確的,更鼓勵她必須這麼做,否則她這輩子真的會找不到男人可以嫁。」
    「怎麼?她有那麼差嗎?不然你們怎麼會擔心地嫁不出去?」
    古靈兒長得漂漂亮亮的,身材也蠻魔鬼的,照常理說,應該有許多蒼蠅會粘著她不放才是吧?
    「當然不是,哎呀!你們才剛交往沒多久,我也不好對你說古教練太多的秘密,她的事要靠你自己慢慢去挖掘。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古教練雖然個性古怪了點,但人很好,你要多看她的優點,不要像她前幾任的男朋友那樣,只看到她異於常人的地方,然後沒多久就和她分手,這對古教練可是很嚴重的傷害呢!」
    雖然古靈兒表面上仍笑笑著,說她沒事,但是大家都知道,
    古靈兒的內心一定很難過。
    「哦!」端木奕挑了挑眉,淡淡地應了聲。
    「你怎麼在這?」古靈兒一直到了休息的空檔,才發現端木奕的到來,她頗為訝異。
    「想找我女朋友去走一走呀!」
    「哦!那你可以先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空,這樣你就不會來這空等了。」
    「我打了,是你沒接。」
    「是嗎?」她跑到她的置物櫃拿起她的包包,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有十通未接電話,而且全是端木奕打的。
    看樣子,又是她沒聽見手機鈴聲惹的禍。
    「你幾點下課?」
    「十點。」
    端木奕看了下手錶,「還剩一小時而已,我等你。」
    「哦!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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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強而有力的一腳掃了過來,在對方胸前的護具上撞出好大的響聲,端木奕看得瞠目結舌。
    古靈兒下半段的課裡?,是讓高級班的學員練習對打,初段班的則全部停止練習,圍成一個圈圈,觀摩高級班的練習情況。
    被點名對打的兩個人,在圈圈中間練習,沒點到名的,則和初段班坐在一起。
    看了幾個人對打完,端木奕有點心得了,他看得出來大部分的人其實打得有點生澀,而且反應也沒那麼好,人家打過來時,根本措手不及,只能被打得落荒而逃。
    不過也有幾個人打的不錯,招招都有擊中得分目標,看得他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最後,學員們全拱古靈兒上場,拗不過大家的要求,古靈兒只好穿起護具,準備上場大展身手,而與她對打的,則是另一名教初級班的教練。
    兩人先站在場中間,互敬個禮,表示對對方的尊重,再退後,擺出應戰的三七步步伐。
    對方先攻,一記右腳側踢快速踢了過來,古靈兒則逮住空檔,快速的移到對方的左邊,抬起自己的右腳,往對方的左邊腰際狠狠踢了一下,對方被她的力道震退了數步。
    「哇……」端木奕暗暗咋舌,慶幸剛才被古靈兒那一腳踢到的不是他,否則,恐怕非死即傷。
    接下來是一段精采的對打,大家再也按捺不住高昂的情緒,拚命的喊著加油。
    一記有力的迴旋踢,對手被踢飛了出去,倒地,宣告出這次的勝利者——古靈兒。
    「太厲害了!」端木奕不自覺地鼓掌,引起大家的注意。
    古靈兒看了過去,見他為她高興的不斷拍著手,她有些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和對方互相敬禮退下來後,她又跟她所教的學員們檢討他們對打的優缺點一番,才下課。
    「你等我一下,我全身都是汗臭味,等我沖洗完再出去吧!」
    「你要回家沖洗嗎?」端木奕馬上在腦中推敲時間,現在都十點了,若讓她回個家再洗個澡,恐怕都十一點了,再出去走走,回來時,可能很晚了。
    「不用,後頭有淋浴室,我洗一下就好。」道館裡有附設幾間淋浴室,讓不喜歡滿身汗臭味回家的人,可以洗完澡,再香噴噴的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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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奇,你跆拳道踢得這麼好,你有沒有被選為國手過?」
    「有啊!我還參加過奧運比賽呢!」
    「真的假的!?」
    「真的,騙你做什麼?只是其他人實在是太強了,我只得了一面鋼牌而已。」
    能參加奧運比賽,代表在本國裡,實力已是頂尖。到了奧運會場,面對的則是來自各國的好手,能拿到銅牌已經很不容易了,她還說「而已」!?
    難道她真想抱個金牌回來嗎!?那保證沒有半個男人想娶她
    「對了,你想帶我去哪裡?」她問。
    「海邊。」
    「哦!你怎麼突然想到帶我去啊?」
    「我沒事都會想到處走走。」他聳了聳肩,也不曉得這是為了什麼。
    「我也會耶!偶爾就想到愛河畔走一走,或者去旗津的海邊逛一逛。」
    「嘿!那我遇到同好羅!」有些人很不喜歡沒有目的地閒晃,覺得那是在浪費生命,甚至有人會認為,不如拿那個時間去逛街或在家看電視還實惠些,所以要四處逛逛,也要找對人才行。
    「呵呵!那以後想去走走時,記得約我哦!」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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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海邊,發現因為時間太晚,所以四周只剩月光,以及附近一些零星店家的燈光,勉強照明而已。
    「好多車耶!」看見停車場停了好幾輛汽車,古靈兒的聲音陡地變得有些古怪。
    「怎麼?可能大家都和我們一樣,想來海邊走走的。」
    「或許是,可是……我懷疑裡面有幾輛車,是所謂的車床族哦!」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兩顆眼珠子更閃著詭譎的光芒,端木奕很敏銳的感覺到她可能有所意圖。
    「你該不會想——」
    「嘿嘿嘿。」她的笑容詭異至極。
    端木奕知道,她又要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說清楚,不然我不許你去做。」開玩笑;她父親都交代過了,她生性古怪了點,腦子構造和別人不同,他若不問清楚,到時候遭殃的絕對是他。
    「你放心啦,你讓車繼續發動,然後把大燈熄掉,坐在車裡等,看我的吧!
    端木奕還來不及拉住她,古靈兒一溜煙的就溜下車,沒有辦法,他只好依她的話,把大燈熄掉,引擎繼續讓它發動著。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要變出什麼把戲。
    透過車上的擋風玻璃,端木奕清楚的看見古靈兒像個小偷似的,鬼鬼祟祟地溜到一輛休旅車前,然後偷偷摸摸的趴在車窗旁朝裡頭探視,這台看完又跑到另一台去。總共看了四輛車,她才重新回到車上。
    「你剛才到底在做什麼?」他看了半天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古靈兒撇著小嘴,嘟嚷著:「我要看車床族啊!可是他們的車窗都是不能透視的黑色,我完全看不見裡頭的人在做什麼,真是討厭。」
    「你在告訴我,你剛才是在偷窺人家做愛做的事?」端木奕難以置信地拉高了嗓音。
    「噓!小聲點,你想讓多少人聽見啊?」古靈兒急忙湊上前去,伸手搗住他的嘴巴,避免他再發出高八度的音階,讓她的行為曝光。
    他把嘴巴上的小手扯了下來。
    「你還敢說!」
    「哎喲!好玩嘛!我從沒親眼看過車床族,一直很好奇他們在這麼小小的空間內是怎麼辦事的,所以才想看看咩!」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他真的被她腦袋瓜裡的東西打敗。
    「難道你一點也不好奇嗎?」
    「我好奇什麼啊!」
    當車床族這種事,他以前就幹過了,試問有誰親身經歷過之後,還需要好奇的?
    「你不好奇,但我好奇啊。」
    他真想掐斷她那美麗的脖子。
    「今天沒看著沒關係,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看見的!」
    「看你的頭!你不怕被人家捉到之後,被人打死嗎??聽見她說還有下一次,他心臟差點沒力。
    「人家就是想看嘛!」
    她噘著嘴,表情無辜至極。
    「你——」
    頓了下,為了不讓古靈兒以後獨自冒險,端木奕這次決定豁出去了,「算了,我想辦法幫你吧!」
    「幫我?」
    聞言,古靈兒眼睛陡地一亮,「你要幫我?」
    「對!避免你以後可能被人家打死,我只好現在幫你,不過我先跟你說明,我沒試過這方法,所以有效沒效,我可不敢保證。」
    「沒關係,你肯幫我就很好了!」以前她交往過的男朋友,不是訓誡她,就是嚇得馬上和她說分手,不像端木奕這麼好,居然還說要幫她耶!
    大明星果然不一樣,見過的世面肯定很多,所以對她的所作所為一點也不在意,她這次真的追對人了,呵呵!
    「將來你會發現我更多優點的!」
    「呵!」
    「你剛才相中的那幾輛車,確定裡頭有人嗎?」
    「不確定呀!我又看不見裡面,怎麼確定?」
    「那你怎麼會選中那幾輛車?」他納悶不已。
    「因為那幾輛車的引擎是發動著的,這有可疑震動的跡象,所以我才大膽猜測車裡頭有人。」
    他翻翻白眼。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開始吧!」
    「要開始了!?我需不需要做什麼動作來幫忙你?」古靈兒一臉興奮。
    「不用,你只要把安全帶繫好,雙手捉緊窗戶上的把手,把自己身體固定好就好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邊做邊莫名其妙地問他。
    「等下落跑時,你才不會來不及反應」
    端木奕說的很玄,她一句也聽不懂。
    看她傻愣愣的表情,端木奕莞爾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等下你就知道我說的意思了。」
    「哦!」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似乎照做的份。

《搞怪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