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古靈兒瞪著不斷把她擠到後頭,像瘋了一樣的人們,這會兒,她終於見識到端木奕的厲害,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人為他癡、為他狂。
    偶像真的很稀奇嗎?為什麼大家都搶著要見他一面?
    他不是跟大家一樣,都是一張臉、兩隻手、兩隻腳嗎?又不是三頭六臂,想不通為什麼大家一副「他很罕見」的樣子。
    要是說出她這幾天都和他共枕,豈不讓大家瘋掉?
    大家千萬別想歪了哦,他們只有共枕,其他不該有的事,他們可是一件都沒做哦!認真講起來,端木奕很有紳士風度,她沒點頭答應,他絕對不會對她毛手毛腳,這點令她蠻欣賞的。
    唉!以眼前人山人海的情形來看,端木奕暫時應該是脫不了身了,那她要怎麼辦?
    到處逛,逛到他脫身為止?還是在一旁等,等到他脫身?
    想了下,她覺得這兩種方法都很爛,簡直是浪費時間,所以,她必須得另外想個比較可行的方法,可以讓她和端木奕同時快速離去。
    可是,她要怎麼做才能讓端木奕脫身呢?
    嘖!真是考倒她了!
    她來回踱步沉思著,偶爾跳起來,想讓遠在那一頭的端木奕看看能不能看見她,可惜她跳了好幾次,端木奕依舊沒看見她,所以她放棄了,不跳了。
    左右張望著,驀地,她發現一個好東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擴音器!
    她看見一名要招攬客人的店家,手中拿著一隻擴音器,她馬上跑過去跟店家借了那只擴音器。把音量調到最大聲之後,她湊在嘴邊,朗聲說道:「請讓開!」
    擠在她前面的人群,被她突來的大喊聲給嚇到,以為出了什麼事,紛紛回過頭看她,並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讓她經過。
    「閃閃閃,不要礙著我的路,不然小心我賞你們一記迴旋踢。」見有人不死心地仍擋在她面前,她想也沒想,就把擴音器湊到那些人的耳邊,聲音才一傳出來,馬上刺耳的讓他們受不了,自動逃開。
    端木奕瞠大黑眸,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古靈兒像摩西般,橫越人海來到他面前。
    瞪著瞅著她發呆的端木奕,古靈兒沒好氣地撇著紅唇,「你還發什麼呆啊!我這個公主騎士好不容易突破數以萬計的難關,才能抵達這裡解救你這位尊貴的王子殿下,你不趕快隨我離去就算了,還有時間在這發呆!?你找死啊!」
    端木奕被罵的一愣一愣,當她最後一句用最大的聲音喊出來時,他才如夢初醒的震了一大下。
    「快走啦!」她主動伸手去拉他。
    要是讓大家都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他們想走就走不了了,所以必須趁著大家都還搞不清楚狀況之下,趕快拉著端木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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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的反應真不是普通的爛耶!」終於逃離人群後,古靈兒再也忍不住發難。
    「有嗎?」
    「沒有嗎?」她轉頭瞪他,「你看見我去救你時,就應該要做好準備和我離開了,沒想到你竟然還傻傻的杵在那發呆,你覺得這還不夠爛嗎?」她氣呼呼地踩著沙子,在沙灘上印下一記很深的腳印。
    端木奕看著她忘記鬆開,一直拉著他的手,唇角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
    「我在問你話,你不回答,還在那笑什麼?『』他沒看見她已經氣到頭頂冒煙了嗎?」你在炫耀你牙齒白嗎?「
    「我在笑你很可愛。」
    「你見鬼了嗎!?我哪裡可愛?我現在氣得要死,一張臉肯定極度猙獰,連好看都稱不上了,哪還會可愛!?」他頭殼壞掉了嗎?
    他深笑,「我覺得可愛就夠了。」
    「想太多!」她昂高下巴哼了哼,「別以為誇我一下,我就會放棄追究你剛才耍白癡的行為,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豈會如此輕易就被打發掉。
    「要不然你想怎樣?」
    被他這麼一問、古靈兒突然不曉得該怎麼接下去,她剛才嚷著要討公道,現在人家要給她公道討了,她卻不曉得自己究竟要討什麼公道做報償……想想,她也挺阿呆的嘛!
    「你想不到嗎?」
    「我——不習慣跟人家要東西,只要你肯道歉,那我就可以不再和你計較。」想了半天,她只想到這個最好的方法。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藉機跟我揩油,說你要什麼珠寶首飾,或者要當我老婆之類的,沒想到你只要一個道歉?」
    「拜託!我是那種凡事向錢看的人嗎?你沒看見我剛才狠K那群趁機恐嚇人家的小混混嗎?我最討厭這種人了,怎麼可能讓自己也變成那種人?你太瞧不起我了!」『
    「0KOK,我對我剛才陷你於危機之下,以及現在對你人格的侮辱,鄭重的提出道歉,不知……咱們古靈兒大小姐,是否肯收下我這份真誠的歉意呢?」
    「我沒那麼小氣,收!」
    聞言,端木奕笑開了顏,上前,不著痕跡地把手攬在古靈兒的腰際,親暱地將她摟在懷裡。
    「現在氣消了吧?」
    她抬頭睇了他一眼,「還好。」
    「那我們在這輕鬆的散個步,你覺得如何?」
    「好啊!」她微笑著允准了。
    晚上在沙灘散步,別有一番風情呢!
    而古靈兒直到他們離開海邊時,都沒注意到她和端木奕兩人有多麼親近,也未曾發現到,端木奕的手始終用佔有之姿摟著她。
    她只知道偶爾能悠閒的在晚上來到海邊散步,任由海風微微吹拂的感覺很棒。
    下回她一定還要再找端木奕到海邊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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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靈兒晚上在跆拳道道館當教練,那早上呢?大家猜得到她早上的工作是什麼嗎?保證讓大家跌破眼鏡!
    因為,以她這種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的個性,照理說,她應該會去當警察或軍官才是,結果她卻只是當一個小小小小小小…小到用一百個小字都不足以形容-會計人員而已。
    有沒有跌破眼鏡啊?呵!
    這只能怪她當年不用功讀書,只混到一張國立二專的文憑而已,所以現在只能窩在會計師事務所內當小小的會計,領著少得可憐的薪水,做的卻是多到壓死人的工作。
    做會計的悲哀,只有身為會計人才懂……
    歎了一口長氣,真不適應回到工作崗位上的生活。古靈兒邊算著眼前厚厚的一疊報表,邊這麼想著。
    端木奕真的帶壞她了,害她不能安分的工作,,腦子裡想的全是前幾天在墾丁度假的情景,厲害。
    「我說靈兒,你前幾天是幹什麼去了?臨時請假,而且一請就好幾天,你不曉得我們少了你一個人,工作就加重了多少耶!」古靈兒的同事陳小萍沒好氣地對她提出抗議。
    「有事咩!我不是故意的。」打死都不能說她去度假了,絕對不能說!
    「有什麼事這麼大條,需要請那麼多天假?」不問出答案,陳小萍不罷休,硬纏著古靈兒,執意要問到答案為止。
    「沒什麼事啦!你別問那麼多。」她游移著目光,一副心虛的樣子。
    「少來,沒什麼事你就會講出來了,哪還會像現在這樣,神秘兮兮的,說!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別告訴我,你偷偷跑去約會了哦!」
    聞言,古靈兒暗驚了下,沒想到陳小萍那麼厲害,居然一猜就中。
    陳小萍狐疑地盯著愈來愈心虛、愈來愈可疑的古靈兒,「怎麼,難道真被我猜中了!?」
    「沒啦!你不要亂猜,我是真的有事。」古靈兒飛快地胡亂揮著手,深怕搖的太慢,陳小萍就會認定她猜的事是事實了。
    「真的不說?」
    「不是不說,是真的有事呀!」
    「好啦好啦!你不說就算了,硬強迫你說也不好。」
    見陳小萍終於肯放棄,古靈兒在心底暗鬆了口氣,直呼謝天謝地。
    「嘿!大家看一下這個。」這時同事黃小滋拿著一本八卦雜誌衝了過來。
    「怎麼?」陳小萍好奇的湊了上去。
    黃小滋指著雜誌的某一篇報導上的照片,「你們看,這個女人好像是靈兒!」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人念起,古靈兒心驚了下,連忙從黃小滋手中搶過雜誌,湊到眼前仔細瞧。
    媽呀!真的是她啊!
    第一張是她和端木奕在墾丁街時,她解救端木奕,拉著他的手要離去的那一幕;第二張則是他們兩人相擁在沙灘上散步的照片。
    標題更赫赫寫著——端木奕強悍的新歡登場!
    晴天霹靂!新歡不打緊,還被冠上「強悍」兩字,說的好像她多麼凶神惡煞似的,她的顏面將往哪擺啊!天哪……
    對了,他們什麼時候被偷拍到照片的?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還有,她那天和端木奕在海灘散步時,什麼時候摟那麼緊的?
    合成照?這三個字竄進腦海裡,她重新把雜誌看得更清楚,確定照片裡的人真的是她沒錯,這不是合成照……
    「咦!真的是靈兒耶!」聽到她們討論的聲音,何小惠從另一頭挨了過來,四個人就這麼圍成一圈談八卦。
    「不!不是我,這個人不是我!」手中的雜誌像會燙人般,古靈兒趕快把它丟到垃圾桶裡。
    「喂喂!我出錢買的雜誌,你怎麼可以亂丟?我都還沒看完!」、黃小滋急忙從垃圾桶裡把雜誌拿了回來,拍一拍,再翻回剛剛那一頁,和陳小萍、何小惠三人重新閱讀了起來。
    「你們不要看了啦!八卦雜誌有什麼好看的?演藝人員的排聞有很多都是故意製造,都假的啦!」古靈兒著急的在旁一直喊著,想伸手搶走雜誌,卻被人趕到一旁。
    「靈兒,你很吵耶!閃邊去。」陳小萍把她拉到身後,不讓她阻止她們看雜誌。
    「哇!雜誌寫說端木奕和他新歡兩人一副很恩愛的樣子耶!」何小惠邊看邊發表意見,「要是我能讓端木奕這樣摟著我,死也甘願。」
    「你不要再耍花癡了好不好?」黃小滋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輪不到你的啦!」
    「就是輪不到,所以才作作白日夢、難道這樣也不行嗎?」何小惠反駁回去。
    「無聊。」
    「等一下,我覺得你們吵的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生長得跟靈兒未免太像了吧!」陳小萍提醒大家。
    「對耶!我剛才就是看見那女生實在太像靈兒,所以才拿來給你們看的。」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古靈兒身上,「你前幾天剛好請假,雜誌說端木奕和那女生恰巧也那幾天在墾丁度假,說!那女生是不是就是你!」
    古靈兒頭搖的如波浪鼓,「不是,那人不是我,這一切只是巧合。」
    「那還真巧,時間一樣,連人都快一樣,世上有那麼巧的事嗎?」何小惠第一個不信。
    「呃……」別說別人不信,連她自己也不信。古靈兒心忖著。
    「你自己招供比較好哦!要是被我們逼供,那你會很慘很慘哦!」
    古靈兒乾笑著,「沒的事,你們要我招什麼呢?我說了,這只是巧合,巧合!」
    「你真是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好吧!既然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就別怪咱們姐妹了,大家,上!」
    三個人在同一時間全湧向古靈兒,兩人分別拉住她的兩手,另一個人則在她的腰上展開殘酷的搔癢大法,惹得古靈兒尖叫連連。
    以她的身手,她其實可以把她們推開的,但是她的功夫是用來強身,及偶爾對付?一下壞蛋,可不是要用來對付自己的同事好友的,所以她只能躲,躲不了之後,只能任她們為所欲為了。
    「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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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爛人!壞人!豬頭!混帳!白癡!可惡!氣死我了!?」一連串罵人的話,從古靈兒口中不斷逸出。
    她邊拿著黑筆,邊往她跟黃小滋硬拗來的那本八卦雜誌上的端木奕臉上,洩恨地亂畫一通。
    在他額頭,她寫了一個王字,暗示他是只烏龜,在他兩邊的臉頰,她畫了好大的圓圈圈,然後在他乾淨潔白的下巴,畫了一堆雜七雜八的鬍鬚,頓時一張原本帥到不行的臉,馬上變成可笑到極點的模樣。
    「我要讓你醜到最高點,心中有醜醜!」他害她今天遭受好友無情的搔癢攻擊,笑到她全身無力,這筆帳,非要算在他頭上不可!
    「這樣不好吧?」端木奕不曉得何時來到她身後,看見她幼稚的舉動後,忍不住發笑,「我有那麼醜嗎?我記得我明明是大帥哥一個,而且看得出來你以前讀書時,美術成績一定很差。」
    古靈兒被他突然的出聲嚇了一大跳,捂著心口,訝異地回過頭,「端木奕!?」
    「別弄壞書籍,否則孔子會哭的。」他拿過她手中的雜誌,把她畫的那一篇看了一遍,當他看見他們在海灘散步那張照片時,黑眸瞬間亮了起來,「這張拍的不錯,我看看是哪間雜誌社,待會兒打電話去跟他們要底片。」
    「你瘋了啊!」她瞠大美眸。
    「我是說真的,你不覺得那個記者把我們兩人很恩愛、甜蜜的感覺全拍進去了嗎?這是一張很捧的照片,我要洗一張放大,放在我的床頭,這樣隨時都能看見你了,多好,你說對不對?」
    一想到晚上要睡時,能看著她的模樣睡著,早上醒來時,一睜開眼,又能看見她的那種感覺,他就覺得好幸福。
    「不對!」現在是放在他床頭,搞不好過幾天等他膩了她,又想換新女友時,那張照片接下來的命運就是在垃圾堆裡過一生,她才不要這樣咧!
    「哪不對?我覺得這主意好極了。」
    「我認為是蠢斃了。」
    「嘿!從你身上,我真的找不到一絲一毫女人該有的溫柔與浪漫氣息,你跟其他女人真的好不一樣。」但是,他就是愛她的不一樣,呵!
    「怎麼?」她斜眼睨著他,「這樣是好是壞?」
    他皺著眉宇,「談不上是好吧?女孩子還是多少像女孩子點比較好。」
    古靈兒聽完正要發難,端木奕馬上又緊接著道:
    「不過呢!也稱不上壞呀!這樣才能突顯你個人的特色不是嗎?而我,就是愛你這個特色。」
    聞言,俏臉上抑制不住地直直紅了起來,為掩飾內心莫名其妙湧起的激盪,她陣了聲,佯裝出對他那番話極度的不屑。
    「你少噁心了,我不吃這一套,你省省吧!」
    「那你吃哪一套,快告訴我。」他一臉期待。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態度冷冷地瞅著他。
    「因為我若照做之後,你就會很開心,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常展笑顏。」
    古靈兒深深吸了一口氣,端木奕的話說的一派認真又自然,害她的心再也忍不住怦怦地一直亂跳著,呼吸更是不穩了起來。
    「你……你不要淨說一些不用負責的話。」
    「我哪有!」他馬上為自己辯解,「對你,我是很認真的,從頭到尾都認真,我的這份心,天可明監。」
    「噁心。」真想不通,如此肉麻兮兮的話,端木奕怎能面不改色的就說了出來?敢情他臉皮已經厚到子彈穿不透了嗎?
    「嗟!」多少人想求他這麼說都求不到,只有她一點也不在乎,不過也只有她一直把他當成平常人來對待,不會當他是超級偶像,這種感覺,老實說,好極了!
    「對了,你怎麼突然來我家?」又是誰給他開的門,讓他進來的?
    「想你,所以就來找你羅!」
    「又是一樣的回答,你下次能不能換點新的?我快聽膩了。」
    每次來找她都說是想她,她就不信他那麼忙的人,會有多出來的時間想她。
    「我是說真的,想你時,就能看見你,那是多大的幸福,不說你不懂。」「你說了我也不懂。」
    「可見你從沒想過人。」
    細長的睫毛煽了煽,仔細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
    「看吧!下次你想想我,你就會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了。」
    「沒事我幹嘛想?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何不試著想我看看?」
    她賞了顆大白眼給他,「懶的理你。」
    「喂……」
    「差點忘了問你,是誰開門讓你進來我家的,」
    「你爸啊!」「我爸?」古靈兒兩顆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我爸居然會讓你進門?」「為什麼不會?我是你男朋友,他當然會讓我進來。」端木奕說得很理所當然。
    「誰說的?我之前的男朋友,我爸都擋在門外,要是讓他順眼,或評估可以的,頂多也只能到客廳而已,怎麼可能像你這樣,還可以上樓到我的房間?這是非常反常的現象。」
    「是嗎?」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是怎麼說服我爸的?」她滿腹疑惑。
    「其實也沒什麼,就聊了幾句話,他就放我上來了。」「怎麼可能!?我不信!」要是真有那麼簡單,那她前幾任的男歐洲經濟共同體友怎會辦不到?反而讓端木奕這花心男成功了。
    「事實勝於雄辯,你若不信的話,下樓去問你爸爸不就知道了?」
    「問就問,要是讓我知道你騙我,你就死定了。」古靈兒說著,馬上就起身朝她家樓下走去。
    端木奕跟在她後頭,唇邊的笑意始終高揚著。

《搞怪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