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俟烈搬了一隻大箱子回到家中,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雲憐薇看見那只箱子,好奇地問:-什麼玩意兒?——
    你要的東西-他把箱子搬進房裡,她隨即關掉電視跟進-
    我向你要過什麼東西嗎?-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打開箱子,答案揭曉,白紗。
    停了半晌,美眸才眨了又眨,-這個棗——
    你不是說想要穿白紗?來,試試看-他將設計精緻美麗的白紗攤在床上-
    你真的去叫人做了?-美眸閃著感動的光芒。
    瞥向她,他在她唇角輕啄了一下,溫柔地笑了笑,-為了圓你的夢想,我當然得去做——
    其實你不必的-她顫著手輕觸著白紗,心底漲滿無數的喜悅,從五歲後,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男人寵愛著的幸福感-
    為什麼不必?你是我老婆,我欠你一個婚禮,欠你一件婚紗,而我正在彌補-發現她眼角出現淚光,他疼惜地擁她入懷-
    不過是一場戲,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她意有所指地輕喃-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戲,你二十七歲之前,你的戲裡只有你,不過在你二十七歲之後,你的戲將和我的戲融合在一塊,我們會共同演完這出人生的戲——
    聽你說了這些話我只有一個感覺——
    什麼?——
    花心?-
    花心?黑眸大瞠,他難得說一些甜言蜜語,這個不認好歹的女人居然說他花心?!-
    姓雲的,你太過分了-他咬了她的紅唇一下-
    唔!-她痛皺了小臉,-你又咬我!你很愛咬人你知不知道?——
    我就是喜歡咬人,而且我還打算咬遍你的全身-他邊說還邊真的行動,在她的胸前啃咬了一口,證實他所言不假-
    萬俟烈!-她抗議地將手伸到他背後,然後扯住他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拉,萬俟烈的詛咒聲立即傳來-
    該死的,你想謀殺親夫嗎?-他揉著發疼的頭,惱怒地瞪著她-
    誰叫你咬我-她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活該——
    因為你說我花心,我才會咬你——
    你本來就花心,你不會忘了自己是什麼人吧?殺手耶!你這恍如冰塊的臉只有面對那個叫棠菁的女人才會崩解,結果你卻對我說出那些甜得讓我起了一堆雞皮疙瘩的話,你說,你這不是花心是什麼?——
    你介意棠菁?——
    我介意她做什麼?我又不認識她-她故作不在乎地坐在床沿輕撫著白紗,謊道-
    你不想知道她是什麼人?-他試探地問,想知道他在她心中佔有多少席地-
    她是什麼人和我有關係嗎?-她問。
    他搖頭-
    既然沒關係,那我知道她是誰做什麼?——
    可是她和我有關係-他不死心地又道-
    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她拿起白紗對著鏡子在身上比著,情緒完全不受他話的影響-
    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沒有-她的回答乾淨扼要,簡單明瞭。
    天殺的,沒有。
    湛黑的眸子迸出捉狂的火花,他忽然粗暴地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為什麼沒有?-他憤然的質問。
    他突然的怒氣駭到她,她莫名其妙地盯著他,不明白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才惹的他發大火。
    她不在乎棠菁是誰,代表她不會纏他,這樣他不是該高興嗎?為什麼卻反倒生氣?-
    你在氣什麼?-她愣愣地發問-
    我氣你一點好奇心也沒有-他大吼-
    我為什麼要有好奇心?——
    因為你有,代表你在乎我!-他咬牙切齒地道-
    我為什麼要在乎你?你以為你是誰?-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聞言,俊臉瞬間拂上千年寒霜,-我是誰?你不曉得我是誰嗎?-他的聲音出乎意料的輕柔,輕柔到她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妙。
    她想遠離即將形成的暴風圈,但他卻緊緊地鉗住她不讓她逃掉-
    你先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嘛!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萬俟烈,是大公司的老闆,是一個頂頂有名的殺手-她忙不迭地安撫著他-
    還有呢?-低峭森冷的嗓音像把利刃,彷彿要割掉她身上所有血管-
    還有?-她一愣,-還有嗎?-
    黑眸一瞪,在他下一度捉狂要出現之前她又急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說-他沒耐性地大喝-
    你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這麼捧他,他應該會高興了吧!
    空氣在她說完話的同時凝滯住,四周的溫度也瞬間降到冰點,兩人間的氣氛則低到最極點。
    呃!難道他不是想聽她捧他的話?
    她發現她這顆天才腦袋,自從遇上萬俟烈後,智商就一直呈等比級數退步,她懷疑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變成君少娘第二,成為白癡的一員。
    等一下,她想到了,也許是她捧他捧得不夠力,所以他不高興-
    我更正前面的那句話,你是世界宇宙超級大帥哥-這樣可夠馬屁了吧!
    四下的溫度非旦沒上升,反而呈直線往下降,冷得她開始直發顫。
    難道又錯了?
    他這個人可真難討好。她小聲地嘀咕著。
    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這個動作重覆了將近有十次之多,滿腔亂竄的怒氣才稍微稍微的緩和了一些。
    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吐掉,再吸了一大口,再吐掉,黑眸重新睜開。
    她呆呆的看著他把床上的白紗扯到床下,然後掀開棉被,接著開始動手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完全不曉得他意欲何為-
    上床!-他低喝一聲,她反射性的立即跳上床-
    你要做什麼?-她不曉得她為什麼會那麼聽話,她只知道,她最好不要去惹發火的萬俟烈,除非她不想活了-
    做愛!-他欺上她,粗魯的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等,等一下,你怎麼突然棗-她誓死捉住胸前的衣服,不讓他得逞。
    哪有人前一秒還像要宰人,下一秒就說要做愛的,他有沒有搞錯?-
    因為我要讓你知道我是誰——
    你不就是你,還能是誰?——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什麼叫她等下就知道了?等下又是多久?她又會知道什麼?
    滿腦子塞滿密密麻麻的問題,卻沒一個找到答案的,事實證明,她的確變成了一個白癡。
    一陣男歡女愛之後,萬俟烈低啞地開口問她:-告訴我,我是誰?——
    我老公,我的丈夫-她挫敗的回答-
    那個人又是誰?-他狡黠的笑,終於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是你!萬俟烈,你是我的老公,最有資格和我發生關係的男人!——
    永遠記住,你的身子只能被我給進出,這天底下除了我之外,沒有半個男人可以擁有你,你聽見了沒有?-他在她耳邊沙啞的低喃著。
    她羞赧的應了聲-
    記住我的話,我誰都不是,我只是你的丈夫,一輩子的丈夫-
    丈夫,她的丈夫。
    她的男人,真正只屬於她一個的男人,她的丈夫。
    歡愛過後,雲憐薇像支小貓一樣,慵懶地賴在萬俟烈的懷裡,意識昏沉的幾乎要睡去,但她的嘴角卻始終掛著一抹滿足的笑容。
    在她頭腦一片混沌之際,她感覺到萬俟烈將她更攬向他,然後溫柔的輕撫著她細嫩的粉頰,舒服得讓她不自覺的低歎一聲。
    萬俟烈露出寵溺的笑容,輕吻了她的臉頰一下,擁著她的力道加重了些-
    憐薇,我愛你,你知道嗎?-他輕柔的低語。
    嗯,她好像聽見有誰說愛她的話。
    不管她有沒有聽見,他依舊自顧自的說著,-我曾經以為我不會愛你,但是我發現要愛上你其實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因為你是這麼的惹人憐惜,我想給你快樂,我拂去你所有的不快,只是,這個機會要你肯給我才行-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房裡繚繞,顯得萬分的溫馨-
    讓我的愛來補足你從小就失去的任何一種愛,我的愛絕對足夠-
    是嗎?她胡亂地想著-
    愛你很容易,但愛我呢?你愛我嗎?憐薇,你愛我嗎?-
    這次她終於聽清楚了,那人在問她,她是否愛他。
    愛,她當然愛了,她直覺的想只不過那人是誰?
    奇怪,她不曉得不斷在她耳邊嘮叨個沒完,無法讓她安穩睡覺的人是誰,但當她聽見他問她,她是否愛他時,她的反應卻是肯定的。
    好奇怪,真的是好奇怪。她迷迷糊糊的想著。
    低低的深歎了口氣,他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天花板,湛黑的眸子盛滿百般的無奈。
    他是一個人聞人懼的殺手,他的血該是冷的,他的心也該是硬的,但是他卻為了這麼一個小女人心軟了,血也沸騰了。
    他得到消息,知道現在有人正在通過無數的渠道在尋找她的蹤影,更在黑白兩道放出風聲,只要誰能找到她,並把她奉上,賞金一億美金!
    如此高額的尋人獎金引起大家的側目,因此很多人都級想找出她的行蹤,她的安危實在堪慮。
    要守住她或許不容易,但是他還是會拼了命去保住她,因為她是他的妻子,他愛的女人!

《冷情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