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東月牙,什麼她?她是你大嫂,不要讓我再聽見你說出一句不尊重人的話。」東日揚斂起笑容,冷峻地說道。
    「可是……」東月牙還想說些什麼,被東母及時制止了。
    「月牙你就少說兩句。」東母低聲對女兒說道:「不要惹你大哥生氣。」
    「沒事的。」水薏米輕扯一下丈夫的衣袖,柔聲低語道。
    「媽,你好好管她,要是再這樣,恐怕以後沒人敢娶她了。」東日揚冷哼一身,然後拉著妻子的手徑直上樓。
    「媽,你看,大哥為了那個女人,竟然這麼說我!」東月牙嬌氣地向母親叫道。
    「好了,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東母勸女兒不要再為難水薏米,兒子剛才的態度就明顯表明承認這個妻子了,她這個做母親的還有什麼好說的。
    「月牙,聽你媽的話,不管你過去與薏米有什麼恩怨,你有多不喜歡她,都一筆勾銷。」東父難得對女兒下命令,「知道嗎?」
    「不!我不知道!」東月牙看到家人全都向著水薏米,不禁更加惱火,「我就是討厭她!」吼完,她氣憤的衝回自己的房間,用力的甩上房門。
    「這孩子怎麼回事?」東父不解地看向妻子,「她到底跟薏米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討厭她?」
    「唉……」東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啊。」
    東父莫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然後認真望向自己的妻子,「老婆,你接受薏米了?」
    「我能反對嗎?」兒子那般強烈地表示,「我不喜歡她,是因為她根本不是理想中的媳婦,但如果以後她能變成我中意的那樣,我想我會試著接受的。」
    「老婆,其實薏米那孩子也沒什麼不好,單純開朗,配我們那個詭計多端的兒子正好。」
    「總之,我短時間內還是很難接受。」東母還是一副難以接受的樣於。
    「你呀,就是要求太多,當初顏如不就是你理想中的媳婦嗎?可到最後,她還不是把日揚給甩了。」東父忍不住提起當年與兒子談戀愛,最後又甩掉兒子的女人。
    提到這個,東母就像吃到了黃連一般,臉色難看極了。
    當初,她那麼看重顏如,沒想到兒子竟被她甩了,還鬧得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兒子被人拋棄,這件事也讓她成為貴夫人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好一段時間都不曾出過門。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提起那個女人?」東母皺著眉,不悅道。
    「我是告訴你,與其找個理想媳婦,還不如找個愛兒子的媳婦來得好。」東父意味深長地對妻子講道理。
    東母沉默不語,心思卻千回百轉,想著丈夫的話。
    「我會試著接受她的。」東母最終開口保證道。
    東父沒再繼續說什麼,他知道這已經是妻子做的最大讓步了。
    而此時回到自己房間的東月牙卻越想越氣憤,拉開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張名片,照著名片上的數字,東月牙試著撥通那一組電話號碼。
    「哈囉?」不一會兒,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女聲。
    東月牙抓緊話筒,正在掙扎著要不要開口。
    「哈囉?」女聲再次傳來。
    「顏如姐,是我,月牙。」東月牙終於開口,輕聲對電話裡的人說道。
    「月牙?」女子聽起來驚訝不已,「真的是你嗎?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顏如姐,你在美國還好嗎?」東月牙客氣地寒暄道。
    「呵,老樣子,上班下班嘍。」
    「顏如姐,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東月牙還是把最想問的話問了出來。
    「妳……怎麼問這個?」電話那端的女子明顯的楞了一下。
    「我哥結婚了。」東月牙把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扔給她,「但是是聯姻。」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聽著。
    「顏如姐,如果你還愛著我哥,那就回來把他搶回來。」東月牙鼓動她,「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甩了我哥,但我相信你還是愛著我哥的。」
    許久,電話那頭的女子才開口:「月牙,你為什麼讓我去破壞你大哥的婚姻?」
    「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我大哥,又胖又會吃。」東月牙忿忿然地說道。
    「呵,聽起來好像是你對她很不滿。」女子語調輕快讓人聽不出她是喜還是怒,「你哥的態度呢?他喜歡她嗎?」
    「當然不喜歡,我哥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會喜歡一個被迫聯姻娶的女人。」東月牙硬著頭皮撒謊。
    「月牙,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女子冷靜地說道。
    「顏如姐,你會回來吧?」東月牙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一定要回來,我支持你把我哥搶回來。」
    「OK,我知道了。」女子輕笑一聲,「我掛了,再見。」
    東月牙掛上電話,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她希望顏如回來,趕走水薏米那個女人,可又害怕被大哥知道這事是她做,那就完蛋了。
    心裡掙扎著、糾結著……剛才一時衝動打電話給顏如到底是對還是錯呢?她撲倒在床上,拉過被子把頭蒙住,企圖隔絕這惱人的問題。
    而同一時間,回到房間中的水薏米不滿地朝丈夫皺了皺眉。
    「你剛才不應該那樣對月牙說話,多傷人啊!」
    「她那樣說你就不傷人了?」東日揚拉著她一起落坐在躺椅上,「只有你這個小笨蛋,還在傻傻地幫那丫頭說話。」
    「再怎麼說她是你妹妹,又是我同學,不用這樣對她說重話。」水薏米善良的本性再次發揮得淋漓盡致。
    「妳呀,真是小傻瓜一枚。」輕輕捏住她的俏鼻,「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後她乖乖尊重你這個大嫂的話,我就不斥責她了。」
    「日揚,你真好。」水薏米傻兮兮地對他嬌嗔道,「現在這樣子,一點都不像丹青說的笑面虎。」
    「哦?」東日揚微笑地看向她,「丹青是你朋友?她說我是笑面虎?」
    「對啊。」傻女人乖乖地點頭,「丹青是我的好朋友,又漂亮又能幹,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就請了她,她說你是一個外表溫馴可親,實際是非常難相處的狡猾狐狸。」
    看來她笨笨的,交的朋友卻不傻,東日揚一點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除了她。
    「那你認為我是嗎?」
    「呵呵。」水薏米心虛對他乾笑兩聲,然後老實地回答他:「我也認為你是個難相處的危險男人耶。」
    東日揚沒有生氣,手指玩弄著她的發尾,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餐廳,你記得嗎?」正玩得高興的男人點了一下頭。
    水薏米繼續往下說:「你雖然臉上掛著笑容,可你的眼睛裡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有些冷冷的。」
    她單純直白的把對他的第一印象說出來:「那時候,我覺得你一定是個危險的人,要離你遠一點才好。」
    驀地,東日揚把她抱緊在懷裡,沉厚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永遠都不准遠離我,知道嗎?」
    「哎呀,我是說當時,又不是現在。」靠在他的胸膛上,她嬌聲說道。
    「現在真的不想遠離我了?」他低頭含住她圓潤的耳垂,曖昧地問道。
    「你……不要亂來。」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用手按住胸口以防心跳過快而窒息。
    「哈哈……」瞧見她羞赧的可愛模樣,東日揚忍不住放肆地大笑出來,這個女人總是能出其不意地取悅他。
    「你取笑我。」氣惱地水薏米往他胸口一捶,別過頭,「不理你了。」
    「老婆,我錯了。」東日揚摟住她,佯裝可憐地向她認錯,「別不理我哦。」
    他這樣要無賴,水薏米還是第一次看到。
    「哼,以後不准再取笑我。」氣鼓鼓地鼓起雙頰,朝他哼氣道。
    「遵命,老婆大人,」東日揚向她行了個禮,然後把她抱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嚇了一大跳的水薏米急忙摟住他的脖子。
    「老婆,一起洗個鴛鴦浴吧。」他曖昧地朝她拋了一個媚眼,挑逗她。
    「啊……」水薏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進浴室。
    關上門,阻隔裡面熱情四溢的喊叫聲……
    正在埋頭打評論的水薏米,突然被同事拍了一下肩膀。
    「什麼事?」她從電腦前抬頭問前面的同事,最好她有重要的事。
    「外面有人找妳。」女同事雙肩無奈一聳,指了指門外。
    水薏米納悶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往外走,來到走廊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
    「妳就是水薏米?」她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水薏米轉過身子,看到面前站著一個長裙飄飄,美得像個仙女的女人。
    「妳是?」
    「我叫顏如,不知你是否有時間和我喝杯咖啡?」美女含眸一笑。
    「哦……好。」水薏米傻傻地點頭,然後不知不覺地跟著人家來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廳。
    「我……好像不認識你?」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未免晚了點。
    「呵,你很可愛。」顏如笑著打量對面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女孩。
    「謝謝。」水薏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好漂亮哦。」
    她以為丹青已經夠美了,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比丹青還要美上一分。
    「謝謝,可惜日揚卻不愛我這個美人。」顏如笑得十分的優雅,並沒有嘲弄在裡面,像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你認識日揚?」聽到她們共同認識一個人,水薏米的心有一點怪怪的,「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沒跟你提過我嗎?」顏如美麗的臉龐倏然暗淡無光,「是啊,他怎麼會跟別人提起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妳……沒事吧?」不知為何,水薏米聽出她話裡含有一絲的哀愁與傷心。
    「想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嗎?」顏如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充滿了她的口腔。
    水薏米乖乖坐正,像是個學生般認真的聽她娓娓道來。
    「我跟日揚是大學同學,從大學開始,我就一直追著他,久而久之,在外人眼裡,我們就是一對了,可我知道,日揚對我一直很客氣,始終保持一定距離,與他人並無不同。可能為了我的面子,他並沒有否認外面的流言,而我則抓住這一點,在外人面前努力扮演著東日揚女朋友的角色,一直到大學畢業,我以為還有機會,主動向他表白。」顏如停下來,「想知道他怎麼回答我的嗎?」
    水薏米猶豫地點了點頭。
    顏如苦笑一下,繼續說:「他直接拒絕我了,他說他對我沒有任何感覺。」
    「顏小姐……」水薏米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你真幸福,他娶了你,想必他是愛你的。」顏如深深地看她一眼,羨慕地說道。
    「你不要難過。」她伸出手握住顏如的手,「東日揚不喜歡你,說明他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啊。」
    「呵,你真是單純善良。」顏如對她的好感不由得增加,「通常有一個女人跑來對自己說喜歡自己丈夫,正常人都會惡聲惡氣罵回去的,可你竟然還反過來安慰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水薏米就事論事。
    「我可能知道日揚為什麼會愛上你了。」顏如淡笑道,優雅地端起咖啡啜飲。

《他的老婆是吃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