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和她,竟然真的「做了」!
阮阮紅撲撲的臉兒很沒勇氣地埋在薄被下,掙扎許久後,只見她悄悄探出一雙水眸,左看右看,呀!果真瞧見了身旁猶在沉睡的男人!
「懷德……」以氣音小小聲、小小聲地呼喚著男人的名,見他睡得深沉,她這才放鬆地呼了口氣,蠕動著身子從薄被下鑽了出來。
「睡得真熟呀!一定是累壞了吧?」
伸出纖纖玉指輕輕搔刮著他冒出新生胡碴的下巴,她自言自語的呢喃才說出口,就忽地爆紅了雙頰。
唔……他昨晚之所以會「累壞」,她好像也應該負起一部分責任喔?
僵住了身子,她將自己熱燙的臉兒埋入香軟枕頭中,無聲地發出一連串羞赧哀鳴。
她這樣是不是太不知羞了?
才縱情了一夜,現在竟又滿腦子都是昨晚兩人纏綿的畫面……噢,不行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忍不住偷吻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
誰讓他的睡相這般無防又迷人呢?她實在好想偷偷親一下……
在心底為自己受誘惑的心努力找借口,阮阮躡手躡腳地靠近熟睡中的他,輕輕地、淺淺地在他頰畔落下一個吻。
「唔……」
睡眠遭受小小的騷擾,沈懷德無意識地側了個身,懷中抱著一顆大枕頭蹭了蹭,繼續沉睡。
「好可愛……好像小狗……」悄悄掩唇,她笑彎了一雙圓眼兒。
熟睡中的沈懷德,少了平日的精悍,多了些柔和的味道,略長的劉海覆蓋住他光潔飽滿的額,更為他增添些許孩子氣。
「啊,時間不早,該起來了!」
貪看著身旁的男色,待阮阮回過神來望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這才發現時候不早,她得進主宅準備早餐才行。
望著遍地凌亂的衣物,想起昨夜的激情,她羞紅了臉兒努力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失物」,並順便為他整理衣服,這才發現,昨晚懷德穿的全都是價格不菲的名牌西裝。
只因為她昨晚真的被嚇壞了,才會沒有注意到,她現在仔細一看,他所的衣服、搭配的領帶,甚至是皮鞋,全都是星琳三天兩頭瘋狂刷卡膜拜的國際知名品牌。
「只是『管理員』嗎?」阮阮側了側首,唇畔的笑意漸漸消失。
回頭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再望望自己手中折迭整齊的衣物,她環顧這間初次踏入的小木屋,典雅的裝潢與擺飾品,精緻程度絕對不亞於主宅,如果說,這裡真如沈懷德所言,只是老闆提供給員工的宿舍,那麼她只能說,那位老闆也未免太大方了吧?
縱然身體上有了親密的關係,是不是也能代表心靈上的接近呢?望著沉睡的他,她感覺自己心頭空空的,好像……好像少了些什麼!
戀愛不是會使人滿足嗎?
可為什麼她現在卻覺得整個人空蕩蕩的,彷彿心底有一個破洞,怎麼也填補不起來,像這種情況,她又該怎麼辦呢?
「算了,不能想太多!這樣會惹人生厭的!」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阮阮不斷提醒著自己。
也許在懷德的心中,真如妮吉所說,是想追求一段好聚好散、輕鬆沒有負擔的成人戀情,那麼,昨夜主動勾引他的自己,更應該謹守遊戲規則,不該有多餘的奢望,否則只會造成他的困擾而已。
而她,並不希望他困擾!
她希望自己留給他的一切回憶,都能夠是甜蜜而美好的,一如他在她心底的形象般完美無瑕。
「只剩一個星期了……」再過一周,她和他也許就再不會見面了。
「就算你真有什麼秘密,也不重要了吧。」伸手輕撫著他一頭濃密的黑髮,阮阮露出一抹帶有淡淡苦澀的笑。
是啊!她只要好好把握這剩下來的短暫時間,多收藏一些屬於他的美好回憶,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她應該要學會知足才對!
至於昨夜情濃之際,他曾說過的一輩子,她會將這些專屬於他的珍貴回憶,藏在心深處,一輩子牢牢記住的。
默默打理好了一切,阮阮再次望了眼床上熟睡的男人,這才緩緩步出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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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到哪兒去了?我找-找好久呢!」
才離開沈懷德的小屋,阮阮就在花園內見到焦急朝她跑來的妮吉。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看著她氣喘吁吁的模樣,阮阮一邊拍撫著她的背,一邊疑惑地問。
「-還不知道嗎?忠哥昨晚向總公司報告安東尼的事,結果高層十分震怒,認為寫真集男主角的醜事萬一牽扯到星琳會影響聲譽,所以下令要求全員今天就得回台灣,現在機票都已訂好,大家都在打包收拾東西了。」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
自己竟然今天就要離開紐約了嗎?
意外的消息來得太快太突然,讓阮阮有些無措,原以為至少還有一周的時間,能讓她盡量製造和懷德在一起的美好回憶,怎知事與願違……
「啊,阮阮,-昨晚該不會是和他在一起吧?」妮吉望著她的眼神有些曖昧,一手悄悄指向了她的頸項,「有『證物』喔!」
「呀!」羞紅了臉兒,阮阮一手-住自己的頸項,回想起昨晚他不斷輕-著她的肩、她的頸……
天,羞死人了!
一定是在那時候留下了吻痕吧?
「嘿嘿嘿,好樣兒的!沒想到-手腳也滿快的嘛,這麼一來就了無遺憾,可以帶著美好的回憶離開嘍!來,快走吧!」一手拉過阮阮,妮吉帶著她朝主宅方向前進。
了無遺憾……
是嗎?真是這樣嗎?
只擁有了他一夜的情愛,自己真的就能幸福滿足、帶著毫無眷戀的心情離去,回到沒有他在的台灣?
「不,我沒有辦法!」頻頻搖首,阮阮低道。
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妮吉說的那種灑脫,更不是陪人家玩成熟戀愛遊戲的那塊料,可是現在後悔似乎已來不及,因為她早已墜入了那張纏著誘人甜絲的情網,陷在其中無法動彈了!
離開了懷德的身旁,她沒有辦法不想他、沒有辦法不去惦念著他,她甚至連自己的思緒都沒有辦法控制。
「阮阮,-還好吧?臉色有點糟喔!上機前最好吃顆暈機藥,免得不舒服就難熬了。」瞥了眼她蒼白的神色,妮吉說道。
「咦?可是……」聽見要搭機返台,阮阮望著另一頭的小木屋,縱有滿心不捨也怯懦得開不了口。
「沒什麼可是了啦!大家都在等-,再不快點忠哥會發飆的!」妮吉急道,可當她一回頭,看見阮阮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她沒辦法視而不見。「吼,真拿-沒辦法,捨不得的話,給-五分鐘快去和他道別吧!」
撫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她對小孩和愛哭的女人最沒抵抗力了,可瞪著眼前遲遲沒有動作的阮阮,妮吉不覺好奇,「怎麼,-不快點把握時間去和情郎話別,還在這兒磨磨蹭蹭做啥?」
「我……」
看著明顯不耐的妮吉,再望向遠處的小木屋,阮阮有些遲疑了。
也許,這場突來的意外,就是她和他離別的最好時機!
與其面對分手時的尷尬,還不如就這樣默默的離去,讓愛在最完美的時候結束,對彼此都好吧?
「不必了,我們走吧。」拉著一旁的妮吉,阮阮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頭也不回地說道。
「咦?真的嗎?這樣好嗎?-真的不去和他說一聲?」
一連串的問話自身後傳來,阮阮都只是無言的搖頭再搖頭,生怕一回首就會克制不住地想朝有他的小木屋飛奔而去,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她不想讓他厭煩,更不希望在他心底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這樣吧!
在心底這麼說服自己,最後,她連一聲再見都沒有留給他。
就這樣安靜無息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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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阮阮竟然不見了!
今早,當沈懷德莫名自夢中驚醒,發覺身旁早已空蕩無人的那一刻,心情就像是從雲端急速墜落一般。
「該死!」摸著身旁已然冷卻的被褥,他倏地翻身下床,懊惱著自己竟會睡得如此深沉,連她什麼時候離去的都不知道。
找遍了小屋裡裡外外,都沒見著佳人芳蹤,他有些焦躁地爬梳著頭髮,眼角餘光驀地瞄向衣櫃旁整整齊齊收妥的衣物。
那是他昨夜穿著的西裝……
既然阮阮臨走前還願意為他收拾衣物,那是不是代表,她並非因為後悔昨夜和他發生了親密關係才離開,而是……在害羞?
「這的確像她會做的事。」唇畔緩緩揚起一抹笑,沈懷德腦中浮現阮阮因羞赧而雙頰酡紅的嬌俏模樣,胸口又是一陣怦然心動。「這時候,她應該回主宅去了吧?」
早已摸清阮阮每天的工作行程,通常這個時間她應該會在伺候艾星琳那個難纏的大小姐用早餐,一想到這兒,他微蹙起眉,這些日子將阮阮的辛苦看在眼底,他實在不能忍受再見她被欺負。
艾星琳那個女人、還有她的經紀人都一樣,吃定了阮阮溫和好說話的個性,總愛派給她一堆額外的工作或雜事,不但讓她成天忙得團團轉,也害他沒機會和心上人好好談情說愛。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滿他「個人專屬」的阮阮時間被人搶了去,心底對那些閒雜人等的不滿指數顯然有愈來愈飆升的趨勢。
「我得好好想個辦法才行……」他滿腹心機地沉吟。
疾步走在連接主宅的石板路上,沈懷德支手摩挲著下顎,那一臉的算計若讓人瞧見,恐怕會嚇得對方退避三舍。
只是這一路走來,別說是人影了,就連半點人聲都沒有,這反常的情況讓他有些疑惑地皺超眉頭。
「怎麼會這麼安靜?」他心底暗忖,只覺得頗不習慣。
環顧四周,久違了的鳥叫蟲鳴取代前幾日吵雜的人聲,卻讓他心頭隱隱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自覺加快了步伐,到最後,他幾乎是用跑的直奔主宅,就怕心底的擔憂成真--
「該死!這是怎麼一回事?」
用力推開主宅大門,瞪著空蕩蕩的屋內,良久良久,他才爆出一聲不雅的低咒。
不只是阮阮,就連整個主宅都人去樓空,靜悄悄得彷彿昨夜發生的一切,甚至是與阮阮的相見,都只是他的美夢一場;玄關的矮几上靜靜躺著一封信函,是忠哥屬名要留給屋主白先生,感謝他這些日子友情贊助出借豪宅,和一些官腔的客套話。
「可惡!我要這做什麼!」
用力揉爛了手中的信函,沈懷德不死心地上上下下找了一回,甚至仔細翻遍了阮阮的房間,最後,只能滿心氣懣地承認--
是的,阮阮走了。
連一句再見、一個解釋都沒留給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和他上了床的隔天。
心底,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人玩弄後拋棄的可笑丑角,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被阮阮那個負心小女人給拋下!
而且還是狠狠地,不告而別的那種!
「這個世界變了嗎?」
無言地站在空蕩蕩的大宅,他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原以為單純可愛的小女人,現在居然成了吃干抹淨不負責任的落跑情人,他實在不明白,阮阮那小女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是後悔和他發生關係嗎?還是發現她根本不愛他,只是寂寞想找人來陪?又或者她是被嚇著了,所以才會不告而別?還是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讓她匆忙離去時忘了和他說再見?
無數個理由、無數的借口在心底反覆出現,沈懷德煩躁地甩了甩腦袋,驀地雙手握拳下定決心--
「可惡!管她有什麼天大的理由,我都要親自把那小女人抓來問個清楚!」
與其在這裡胡亂猜測,還不如將當事人逮來好好拷問一番!
追緝逃愛情人的第一步,他拿起手機撥了幾通電話,一方面聯絡艾略特,交代行蹤順道分配工作;另一方面則是動用了些私人關係,買到最近一班直飛台灣中正機場的機票,草草收拾了幾件衣物和工作要用的筆記型電腦,接著立即驅車直奔機場。
抱著誓在必得的決心,沈懷德揚起一抹狩獵的笑,他要親自飛去台灣,捉回那只膽敢拋下他落跑的小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