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徐皓昀振筆疾書那份要與傲世合作的企畫案,偶一抬頭就看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三個人,左邊的是周至誠,右邊那個人他不認識,可是中間的那個人他可是非常的熟,那是他的五表哥,他立刻躲到桌底下。
    「吳先生,你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謝謝。我還有事。」
    「那我就不送了,請慢走。」
    周至誠目送他們離去後回到辦公室內,卻不見徐皓昀的人影,他走進茶水間看也沒有,再回頭就看見有一隻手從桌底下伸出來。「叔叔,救我。」因為徐皓昀答應要娶周蘭芝為妻,所以在輩分上就得矮一截。
    周至誠趕快過去把卡在桌底下的徐皓昀給拉出來。「你在做什麼?」
    「我……我有東西掉到桌底下,我進去撿結果被卡住了。」
    周至誠看見他桌上的那份企畫書,就問:「進行得如何了?」
    「快完成了。」
    「對了,等一下那個楊經理說要過來看一看。」
    徐皓昀聽到那個「老色狼」要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半個小時後,楊天海果然來了,他一進門就用色迷迷的眼神盯著徐皓昀直瞧。
    「楊經理請坐。」周至誠招呼他。
    「好!謝謝。」楊天海在沙發上坐下。「周董,你可否把收集到的資料讓我看一下。」
    他雖然是在跟周至誠說話,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走進茶水間泡茶的徐皓昀。
    「你等一下,我去拿。」周至誠站起來走回他的辦公桌拿資料。
    楊天海趁機走進茶水間,他一進去就看見徐皓昀背對著他正在放茶葉,他走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徐皓昀,一抱之後他立刻鬆手後退一步,徐皓昀也轉過身來看著他。「你……你……怎麼沒有胸部?」
    徐皓昀臉上立刻佈滿了怒氣,手一揚,「啪!」送他一個大大的「五百」。「你這個王八蛋,我是男人,怎麼可能會有胸部?」
    楊天海左手撫著臉頰再後退一步,右手指著他說:「什……什麼?你是男人?」
    「怎麼樣?我不可以是男人嗎?如果我是女人,你就想吃我『豆腐』是不是?你這個男人中的敗類,不可原諒。」徐皓昀狠狠地在他的膝蓋上踹了一腳,他一向最厭惡這種人了。
    楊天海痛得慘叫一聲,用雙手撫著他的膝蓋。
    「怎麼了?」周至誠站在外面問。
    「他對我『性騷擾』。」
    周至誠聽了馬上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正色地對楊天海說:「楊經理,請你放尊重一點,不要隨便侵犯我的員工,你請回吧!我們這邊不歡迎你這種人。」
    楊天海一聽,立刻抬起頭來看著周至誠,這個人實在太不給他面子了,竟敢對他下逐客令。如果是別家公司的主管,他們都是息事寧人讓自己的女職員吃虧,他們絕不敢得罪他,因為他的背後是傲世企業。「哼!你們竟敢如此對我,告訴你們,你們休想得到這個和傲世合作的機會了。」
    「笑話!你以為沒有你,我們就無法取得和傲世合作的機會嗎?你太抬舉你自己了。」徐皓昀反諷回去。
    「你……你給我記住,咱們走著瞧。」
    「瞧什麼瞧?難道我還會瞧輸你嗎?」
    「你?哼!」楊天海氣得轉身就走出去。
    徐皓昀也跟在他的身後走出茶水間。
    楊天海臨走前還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說:「你這個臭小子,你給我記住,我一定要你好看。」
    「威脅我?告訴你,我要不是因為『離家出走』,我一定叫你直的進來,橫的出去。」
    離家出走?跟在徐皓昀身後出來的周至誠,一手拍在他的肩膀笑著問:「皓昀,你剛才說什麼啊?」
    啊!糟了。他太生氣了,一不小心說溜嘴了。「我……我是說要給他好看而已啊!」
    「不是這一句,是前面那一句。我好像聽到你說你是『離家出走』是吧?」周至誠拍拍他的肩膀又說:「等一下回去給我好好地解釋清楚。」說完就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坐下,看著呆站在門口垂著頭的徐皓昀,他早就懷疑他是個「蹺家的小孩」,憑他所表現出來的一流教養和能力,怎麼說都不太像是有個大賭徒的父親,只是不知他是為何原因才「蹺家」的。
    徐皓昀坐回辦公桌,提筆繼續寫那份企畫書,心中卻暗自罵道:可惡的楊天海,害我不小心洩了底,下次再碰到他一定要好好地算這筆帳。
    徐修明坐在傲世企業大樓的董事長室內,副總經理洪俊朗走了進來。
    「董事長,這些資料是從想和我們合作的眾多小公司中經初步審查後,我們覺得可以合作的五家,最後的三家請董事長裁示。」洪俊朗把五本企畫書放在徐修明的面前。
    「你覺得這五家中,哪一家最好?」
    洪俊朗拿起「懋協公司」的那份企畫書。「我覺得這份企畫案最好。」
    「他們的利潤預估率與我們預估的相差多少?」
    「百分之百,零誤差。」
    「有這種事?」徐修明接過那份企畫書,零誤差就是和傲世評估的一模一樣,他不相信一家小公司裡會有這麼厲害的人才。他看過之後笑著說:「好!就決定這一家,其它的四家你再淘汰兩家。」
    「是。」洪俊朗看董事長好像對那份懋協的企畫書很有興趣的樣子。
    「姑丈。」吳亞文推開董事長室的門,看見洪俊朗也在場立刻又說:「你們在談公事啊!那我等一下再來好了。」
    「等一下,亞文,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吳亞文走過來。
    「你也是做利潤分析的高手,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徐修明把一張分析表拿給他。
    吳亞文接過一看。「真厲害!我自信做不到這麼精確。」
    「你再看看這個。」徐修明打開抽屜拿出另一張分析表給他。
    「這應該是同一個人做的。」吳亞文看過之後說。
    徐修明指著他拿出來的那一張表說:「這張是皓昀做的。」
    吳亞文看著他姑丈好一會之後才說:「你是說皓昀就躲在懋協?」
    徐修明點點頭。「八成。」
    「可是我爸和五堂哥他們都會去過這家公司,但是卻都沒發現皓昀的蹤影。」
    「這其中必然有原因,這兩天你再去做個『突襲』檢查,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皓昀也真是的,離家這麼久,姑姑一定很擔心。他有沒有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有。」
    「那他都說些什麼?」
    「『我活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然後掛斷。」
    吳亞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姑丈,在一旁的洪俊朗和林秘書聽了之後也都露齒而笑。
    「好!我會去找出他來,然後再通知你。對了!我是拿喜帖來給你的,堂妹要出閣了。」吳亞文把一張製作精美的喜帖送到他的面前。
    「這麼快啊!你呢?你什麼時候要請喝喜酒呢?」徐修明問他。
    「這個以後再說啦!我先走了。姑丈再見。」
    徐修明搖頭笑著目送他離開,他這個侄子和兒子有點相像,只不過他在其方面比兒子乖多了。
    徐皓昀那天回去以後,就只好把因為被父母「逼婚」而逃家的事說給周至誠他們三個人聽,當然他沒有把如何嚇昏他母親和從三個保鏢手中逃脫的這一段說出,也沒有說出他就是徐修明的兒子。
    周蘭芝聽他說完之後,覺得他好可憐,於是打定主意將來一定要好好愛著他,絕不讓他受到半點委屈。
    周至誠夫婦也覺得他的處境滿值得同情,所以也就不堅持要通知他的父母,決定讓他繼續留下來。
    這一天,有一個人來懋協拜訪周至誠,他就是奉命來「突襲檢查」的吳亞文。
    吳亞文進來之後並沒有看見徐皓昀,不過他想還是先來套套周至誠的口風也沒關係。
    周至誠請他坐下來,然後轉頭對著裡面說:「皓昀,有客人來了,泡茶。」
    「好!」
    剛坐下的吳亞文聽見周至誠叫徐皓昀泡茶,心想:還真讓姑丈給料中了。
    徐皓昀泡了兩杯茶端出來,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時,驚叫了一聲立刻又躲回茶水間,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吳亞文站起來走了過去。「喲!『小寶貝』,原來你真的在這裡呀!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再躲也來不及了。」
    徐皓昀聞言慢慢地走出來,然後說:「對不起!先生,你可能認錯人了。」
    「我認錯人了?要不要打電話叫你老爸來指認,看我有沒有認錯人呢?『寶貝』?」吳亞文看著他說。
    「不用了。請坐,喝茶啦!」徐皓昀把茶端去放在桌上,然後把盤子拿回去放好。
    吳亞文重新坐回沙發上,等著表弟出來。
    不久,徐皓昀就從茶水間出來站在周至誠的背後。周至誠看著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吳亞文端起那杯茶喝了一口說:「哇!這杯茶喝起來真的特別香,我去你家都不見得能喝到你這個大少爺親手泡的茶呢!我真是太幸運了。」
    徐皓昀雙手抱胸冷冷地說:「你少在那邊說這種風涼話,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你老爸叫我來找你回去,你這個臭小子離家這麼久,難道不知道你爸媽會擔心嗎?」接著他從口袋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他。「把你現在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寫在背面,我會通知姑丈和姑姑晚上去接你,不要想再逃了哦!」
    「知道了啦!」
    直至此時,周至誠才有機會向吳亞文請教。「對不起,請問你和皓昀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的七表哥。周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嗎?」
    「他跟我說是因為父母的『逼婚』。」
    吳亞文看著徐皓昀,他就知道這個小子不會說太多真話。「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還有別的原因啦!周董,麻煩你好好地看著他,我先走了。」吳亞文接過徐皓昀寫好的名片起身告辭,臨走前還回過頭來叮嚀徐皓昀說:「『寶貝』,記住,不要再耍花樣了。」
    徐皓昀點點頭,待吳亞文走後,徐皓昀低著頭向周至誠說:「叔叔,對不起。」
    周至誠歎了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關係,你也幫了我很多忙,回去之後要好好的聽話。」
    他這幾天以來也真的把徐皓昀當女婿看待,可是現在他的父母要來接他回去了,不知這個親家是否還能結得成呢!芝芝還那麼小,他的父母一定會反對的。
    周蘭芝聽說徐皓昀的父母要來接他回去,邊做功課邊哭,好像是情人要生離死別一般,當晚餐過後,接到徐皓昀的父母要過來接他回去的電話,她更是抱著他痛哭流涕;
    徐皓昀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可憐,也覺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是在欺騙她的感情似的。
    門鈴聲響起,許淑月過去開門,徐修明夫婦和保鏢張維剛出現在門口。
    周至誠站起看見進來的這三個人,不禁嚇了一大跳。在商業界中沒有人不認識傲世企業的大老闆——徐修明,他怎麼會來這裡呢?一轉眼他看到了徐皓昀,頓時覺悟他所收留的這個「蹺家小孩」,原來是傲世的少東,這真是讓他太感意外了。
    「徐先生、徐夫人,請坐。」
    「謝謝,打擾了。」
    吳雅琴看到兒子不但安然無恙,而且日子好像過得還不錯,也就放下一顆心了。
    「怎樣?玩夠了嗎?該回家了吧?」徐修明問坐在對面的兒子。
    「你怎麼知道我在『懋協』?」
    「托你那份令我很滿意的企畫書的福,尤其是那張分析表。」
    徐皓昀看著他老爸不說話,心想:要不是為了要給楊天海好看,他才不會附上那張表呢!真是百密一疏,竟讓他老爸因此抓到把柄。
    「你們是皓昀的父母嗎?」周蘭芝睜著她那雙哭得微紅的大眼睛問徐修明夫婦。
    「是啊!你有什麼事嗎?」吳雅琴笑著問她,她覺得這個小女孩長得既可愛又漂亮。
    「伯父、伯母,我長大以後要嫁給皓昀,你們會反對嗎?」
    徐修明和吳雅琴互看一眼。
    吳雅琴開口說:「這個……你還這麼小,而且你和皓昀的年齡又相差這麼多……」
    「我已經十二歲了,很快就會長大;至於年齡,也不過才相差十二歲而已,假如等我長大之後,皓昀變老變醜了,我也不會變心愛上別人的。」說完她立刻從口袋中掏出那張她隨身攜帶的保證書,然後送到吳雅琴的面前,繼續說:「你看,這是我寫的保證書。」
    吳雅琴接過那張「保證書」,看完之後遞給徐修明,然後很驚訝地看著周蘭芝,她不知這個小女孩為何會看上自己的兒子,而且如此的堅定以後要嫁給他。徐修明看完那張「保證書」後也是一臉詫異。
    周至誠夫婦,則在一旁苦思女兒若遭徐修明夫婦拒絕後,該如何來安慰她。畢竟以徐皓昀的家世,他的父母應該會為他找個門當戶對的親事才對,這門親事他們自認高攀不起。
    周至誠於是開口說:「徐先生,小女年紀還小不懂事,你可不要當真。」
    周蘭芝聽了她爸爸的話之後,忍住了好久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抬頭看著徐皓昀,雙手緊緊抱著他的右臂。
    徐皓昀看周蘭芝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真的好生憐惜。可是,她的年紀畢竟還很小,他實在無法替她爭取什麼。
    徐氏夫婦再互看一眼,徐修明把「保證書」放在周蘭芝面前的桌上,然後說:「關於這件事,皓昀他已經長大了,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要負責。」他的這一番話,等於是間接答應了這門親事。
    周至誠夫婦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所聽到的話,他們作夢也想不到徐修明會這麼輕易地答應這門親事。
    徐皓昀聽了他老爸的話後,就附耳低聲地對周蘭芝說:「芝芝不要哭了,我爸媽已經答應了。」
    「真的?」周蘭芝趕快擦乾眼淚露出甜美的笑容,轉過頭來對徐修明夫婦說:「謝謝伯父、伯母。」然後把那張保證書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吳雅琴看著這個惹人憐愛的可愛小女孩,相信她長大後一定會是個「大美人」的。
    「你是今天就跟我們回去,還是明天再回去?」徐修明問兒子。
    「我星期天再回去,我答應周叔叔替他當兩個月的臨時秘書,還剩下幾天的時間。」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星期天我會叫阿剛來接你。」徐修明起身向周至誠道謝:「這段時間多謝你對犬子的照顧。」
    「哪裡,哪裡,不客氣。」
    周至誠夫婦、徐皓昀和周蘭芝都起身送徐修明夫婦出門,周至誠一出去才看到還有兩個保鏢站在門外,大老闆果然就是不一樣。
    吳雅琴臨走前還對著她未來的「小小媳婦」說:「你以後要常來伯母家裡玩哦!叫皓昀帶你來。」
    「好!伯母再見。」周蘭芝笑容甜美地說。
    送走他們後,四個人回到客廳。周蘭芝是最高興的了,雖然徐皓昀不能一直住在她家,可是他的父母已經答應她長大以後可以嫁給他。
    「皓昀,其實你可以不用留下來把工作完成的,這樣實在是太委屈你了。」周至誠覺得讓傲世未來的接班人來當他的秘書,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沒關係,反正回去以後還是得從小職員做起,秘書已經很不錯了。」徐皓昀無所謂地說。
    星期天一早,周蘭芝就穿著一件粉紅色的上衣、寶藍色的吊帶褲,長髮紮成兩條辮子垂在胸前,手上拿著一頂有藍色蝴蝶結的草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許淑月一看到女兒打扮得這麼活潑可愛,就笑著問:「芝芝,你穿得這麼漂亮,是要和同學一起出去嗎?」
    「不是。我今天要和皓昀一起去他家玩。媽媽,你要不要一起去呢?」
    「不用了。你去就好了,如果好玩的話,媽媽下次再去。」
    「好!」
    這時門鈴聲響起,周蘭芝趕快去開門。站在門外的張維剛看見她就問:「少爺準備好了嗎?」
    「你等一下哦!我去看看。」
    她還沒走到客房的門口,徐皓昀就開門走出來了,他還是一身的T恤、牛仔褲,手中提著一包行李,裡面的衣服都是來這以後周家人買給他的。許淑月叫他要帶回去,不然留在這裡也是沒有人穿。
    「嬸嬸,我要回去了。下午我會送芝芝回來的。」
    「好!你們慢走。」許淑月送他們到門口。
    「媽媽再見。」
    許淑月站在門外目送女兒坐上那輛豪華的大轎車,心中有無限的感慨,難道「緣分」
    真的是天注定的嗎?
    車子到了徐家,周蘭芝一下車就看得目瞪口呆,徐家有一個好大的庭院和又大又漂亮的房子,還有一個大游泳池和假山,以及一隻朝他們飛奔而來的漂亮大狗。
    剛才坐在門口的波奇,一看到把它撿回來不久就自己逃跑的主人,立刻飛奔而來,想要對主人撒撒嬌。
    「哇!好大的狗,它叫什麼名字。」周蘭芝伸手拍拍波奇的頭,波奇也很溫馴地任她撫摸。
    「它叫波奇,你喜歡它嗎?」徐皓昀很高興她不怕狗。
    「喜歡。它好漂亮哦!」
    「芝芝,你要進屋子裡去,還是要在庭院裡走一走?」
    周蘭芝戴上她的草帽說:「我要到院子裡走一走。波奇,來!我們去那邊。」說完她就往假山的方向跑去,波奇也追隨在她的身後。
    徐皓昀把行李交給阿剛,也跟著周蘭芝走過去。
    阿剛拿著少爺的行李,心想:少爺逃家三個月後,竟然就找到一個「小小的」未婚妻,使他覺得很「鮮」。
    吳雅琴站在二樓書房的窗戶邊,看著在庭院裡追逐的兩人一狗,不禁露出喜悅的笑徐修明開門走進來。「你在看什麼?」
    「皓昀帶他的『小新娘』回來了。」
    「我看看。」徐修明也走到窗邊往下看。
    「我很奇怪,你怎麼會同意皓昀娶一個這麼小的新娘子呢?」
    「只要他喜歡有什麼不可以,況且又不是要他們現在就結婚。小女孩不是說要他等她長大嗎?她也保證不會變心愛上別人;這樣一來,我們不是也很省事嗎?不必再為他的婚事操心。」
    「可是,皓昀沒有說他不會變心啊!」
    「你認為咱們的兒子會是那種人嗎?他既然都敢簽下那紙『賣身契』,你說他還會做出變心的事嗎?」
    「說得也是,我對兒子有信心。還有這門親事也是你親口答應的,我們得幫著「小小媳婦』,多看著兒子才是,你說對嗎?」
    徐修明微笑地看著愛妻,伸手在她的臉頰輕捏一下,這是他們年輕時常做的親匿舉動。吳雅琴靠在他的身上,徐修明伸手摟著她的細腰,一同看著庭院裡嬉戲的周蘭芝和徐皓昀,以及波奇。
    他們在院子裡玩了一會後,就回到屋裡,周蘭芝對於屋內的豪華擺設也大開眼界,他家就像宮殿一樣,有好大的電視、好棒的音響,她喜歡這樣的地方。
    中午吃飯的時候,徐皓昀為她找來一張比較高的椅子,好方便她夾菜。她還是一如在家時,坐在他的身邊拚命地幫他夾菜,同桌的徐氏夫婦見狀相視一笑。
    徐家的傭人、園丁和保鏢們則全部擠在通道口,偷看這個可愛的「小小夫人」。
    「爸,媽,我回來了。」周蘭芝打開門,帶著滿臉的喜悅興奮地走進客廳,她的手中還抱著一個白底繪有綠色花樣的瓷瓶,瓷瓶內還插著幾枝玫瑰花。
    「芝芝,你回來啦!皓昀家好玩嗎?」周至誠坐在沙發上問她。
    她坐到他的對面,把花瓶擺在桌上。「皓昀家很好玩,有很大的房子、花園、游泳池,還有很大的電視和一隻漂亮的大狗。爸爸,下次你們也可以一起去他家玩。」
    周至誠笑笑沒有說話,要他去徐修明家裡玩,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自卑,畢竟兩人的身份和地位相距甚遠,雖然徐修明夫婦看起來是很平易近人。
    「芝芝,你回來啦!哇!好漂亮的花。咦?你怎麼連花瓶都帶回來了?」許淑月從廚房裡出來就看見那瓶花。
    「花是皓昀從他家的院子剪下來給我的,花瓶是伯母送的,她說花沒有水會枯掉。
    媽,皓昀家真好玩,以後我每個星期天都要去他家玩。現在我要把花拿到房間裡了。」
    周蘭芝非常寶貝地捧起那瓶攻瑰花,慢慢地走回她的房間。
    許淑月覺得現在的周蘭芝很幸福,可是時間會改變一切,她不知道幸福真的能一直陪她到長大嗎?

《花癡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