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莉之前沒有機會見到的「家俬」,這下子統統見到了。
他們遷到艾拉卡之後,費森運來全套的監視設備,將整間民宿布得滴水不漏。他的房間變成指揮中心,所有監視及監聽系統都匯整在他房裡進行監控,另外還有一輛卡車提供機動式的指揮台。
翡莉好奇得不得了,一下了戲就跟在他後頭團團轉。「你不是說你不需要這些東西嗎?怎麼現在又眼巴巴地運過來?」
正在調整一路監聽系統的費森回頭瞄她一眼。「那是在旅館裡。旅館裡本身就有監視器,這裡沒有。」
「有監視器也沒用吧,你去監聽的時候,我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來不及救我;你若一直耗在我身邊,監視器錄到什麼你也來不及看,你又不可能在鏡頭前和鏡頭後兩頭跑。」
費森露出好笑的眼神。「你在首都的時候,旅館警衛全是我的人,監聽室是我的人,門僮和客房服務生是我的人,連旅館司機都是我的人。我不需要自己兩頭跑。」
什麼?原來她一早就在他的全面監控下了?翡莉無言好半晌。
「等拍完這裡的戲份,我們還要去東漠一個月,這些東西也要跟著運去嗎?」以前腹誹他是全世界最閒的保鏢,看來罵錯人了。
「到了東漠,我另有計劃。」東漠就是他的地盤了,任何人在他的地盤上撒野,就是找死。
「好吧,」她聳聳肩。「那你最近要小心一點囉,我有預感接下來這陣子會不太平靜。」
「為什麼?」費森一怔,以為她從她自己的情報網聽到了什麼。
「這是定律!」翡莉不耐煩地腳打拍子。「如果這是一部電影,現在差不多演到第一個半個小時過去;如果這是一本十個章節的小說,現在差不多到第四章。正常情況下,編劇或作者都會安排一點事情發生,讓劇情有點張力。所以我敢打賭,接下來一定會出事。」
費森無言。
「你很期待被綁架嗎?」
「當然不是!有哪個腦筋正常的人會希望自己被綁架?你以為我成天吃太飽沒事幹嗎?」她重重地數落他,「我就是不想被綁架才提醒你的!再說……」
費森告訴自己不要接。
「再說什麼?」他接了。
她撇撇嘴。「每部電影都是女王角被壞人挾持,男主角來英雄救美,我對這種劇情早就膩了,所以輪到我自己當女主角的時候,我希望能有點變化。」
費森告訴自己不要問。
「什麼變化?」他問了。
她慨然拍拍他的肩膀。「這次輪到你落難吧!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
叛徒!
腥紅的大字劃開純白的信紙。翡莉手一顫,但是天性的傲氣讓她強迫自己緊緊握住這張信紙,不准它掉下去。
「怎麼了?」剛送郵件過來,順便幫她整理一下雜物的小珍發現她的神色怪怪的,停下來問道。
翡莉深呼吸一下,將信遞給她。
小珍接過一看,臉色蒼白地跌坐進沙發裡。
「噢,我的老天……我不知道……」她渾身顫抖地望著翡莉。「我以為他們會檢查郵件……所以我就沒再拆過……」
翡莉再吐一口氣,把信接回來,終於找到聲音說話。「叫費森。」她只能勉強吐得出這幾個字。
小珍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她本人並不處理郵件,通常在經紀人那一關就被過濾掉了。可是出外景時,常有現場觀眾會送一些影迷信或小禮物,小珍會幫她把關。若她有閒暇,就會抽幾封出來看看。
自從她受到生命威脅之後,負責過濾郵件的人變成費森的手下,她沒料到這種信會遞到她手上,一時沒有防備,竟然被嚇到了。
她不天真,她走的是性感女星的路線,讓自己成為別人性幻想的偶像本來就是這行的一部分。從以前就一直有些變態影迷寄一些變態的信給她,但這些人大多無害,只敢隔著信紙講一些猥褻的話而已,但是這封信……
叛徒!多麼強烈的字眼。
在那群激進分子眼中,賣弄風騷的她無疑是背離了回教女人的傳統。但,該死的,她本人又不信奉回教,再說她做什麼關他們什麼事?
一隻黝黑的大掌突然從她手中抽走信紙。
「我還以為你們的保護工作做得滴水不穿呢!」她嘲諷地道。
「你的所有包裹和信件都會經過X光及儀器檢測,確定沒有金屬或爆裂物等危險物品才會放行。為了尊重個人隱私,我們並不會拆開無害的信函。」費森微蹙著眉,把信紙前後翻看了一下。
「那對方如果寄炭疽熱那些病毒給我怎麼辦?」她的怒氣翻了上來。她每次心情不好,第一個反應都是生氣。
「我沒有得到任何情報對方有管道取得病毒。」費森很認真地盯著她。「你要我的人從現在開始拆你的信件嗎?如果你同意,我會讓他們更進一步過濾。」
「這種事還要等到我同意嗎?那你拆我的行李怎麼不事先經過我同意?」她氣得瞪人。
「這種信只能在心理上造成影響,在肉體上製造不了實質傷害。你依然被保護得很好。」
換言之,他只管她沒被人抓去、沒少根指頭斷條腿的,不負責她心理健康就是了!
她氣呼呼地跳起來。「隨便你們自己愛拆不拆,我一點都不在乎!反正我也沒多愛看這影迷的信!」
砰的一聲,拖車門重重撞在車壁上,又彈了回來,她早已衝出門外。
去他的臭男人!冷血!沒心沒肺!
沒看到她嚇成這樣嗎?說兩句好聽話哄哄會怎樣?……好啦,或許她外表沒有表現出嚇到的樣子,可是她心裡真的有點擔心啊!嘴巴這麼笨的男人,這輩子娶得到老婆才怪!只有神志不清的女人才會想嫁給他!
她惱怒地衝向拖車後面無人的區域,想一個人好好安靜一下。不期然間,一個風涼的嗓音從旁邊響了起來。
「你也會有這種臉色發白的時候?」
傑瑞嘴角叼著一根煙,倚在一株枯木上。
如果換在平時,翡莉會很樂意用毒舌把他釘到死,可惜現在她沒心情。
那血紅的「叛徒」兩字,不知怎的讓她極為困擾,以前那麼多變態新建都沒有這封信讓她如此受影響。
「少來煩我,我沒那個心情!」她厭煩地道。
「怎麼?收到什麼令人不快的影迷信?」傑瑞端著他惡意的笑慢慢走近。
「你的消息還真快,那封信不會就是你寄的吧?」她霎時側目。以這傢伙的無聊性子,他真的有可能做這種事。
「真的被我猜對了?」傑瑞愉快極了。
剛才看見小珍拿著她的信件回去,不久費森走進她的拖車,再不久她衝了出來,看來真的是收到什麼黑函了。
他咋了咋舌頭,「嘖嘖嘖,我就說你這女人沒事愛找麻煩!什麼見鬼的正義感,這麼有正義感,怎麼不去參加紅十字會,到處行善救人?」
翡莉本來只是不大不小的火而已,突然之間被他搧得又烈又猛。「以一個謀殺犯而言,你的心情真不是普通輕鬆。」她譏刺道。
傑瑞臉色一沉。「你說謀殺犯是什麼意思?」
輪到她學他剛才風涼的語氣諷刺回去。「如果我知道,只是因為我個人的信心危機,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因我而慘死,我大概會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著吧!不過那當然只是我而已。」
傑瑞跨前一步,臉色突然陰沉到近乎猙獰。
「那個巴基斯坦的女人之死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殺她的人是她的父親!」
「她父親是一頭謀殺的豬玀沒錯,但是讓她被她父親殺害的原因又是誰呢?」翡莉毫不畏懼地眼著跨前一步,火花四冒地直罵到他鼻子前去,「我一直警告你,別人的國情與我們不同,不要去招惹人家。美國的小報影射你是同性戀,那是你的事,不要在一個回教國家的女性身上找回你的男性自尊,你偏偏要去惹她。」
「她會反抗相親,不就是因為你引誘她,讓她以為你會帶她回美國去嗎?她本來是那樣年輕可愛的一個女孩,替我們劇組送茶水送得好好……」翡莉痛恨地瞪著他,「你和她父親一樣!你們都是害死她的殺人兇手!在我眼裡,你比她父親好不了多少!」
傑瑞雙眸噴火,咬著牙又上前一步,眼看脾氣就要失控了。
她更挺上前一步,「怎樣?你想動手就來啊!」
某處傳來一些人喧笑經過的聲響,傑瑞猛然回神,咬牙切齒地瞪她一眼,「你給我記住!」轉頭大步離去。
翡莉繼續站在原地瞪他,瞪到他背影不見為止。
「喝!」猛然一隻手臂從陰影處探出來抓住她。
「費森……」看清來人,她一口氣鬆下來,隨即又火花四冒地轟他,「你躲在這種地方想嚇誰?」
從她一離開拖車,他就跟出來了。她和傑瑞的衝突,他站在拖車與拖車只見的陰影間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那女孩是在劇組打工的人,她並不是無緣無故的愚勇。
「你說過不要插手跟你工作有關的事。」如果傑瑞敢動她,他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扭斷那人的手,但是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她自己似乎應付得很好,也就繼續站在暗處裡。
「你說得對極了!我一點都不需要你幫忙!」翡莉用力甩開他的手,氣沖沖地又要從他身邊鑽過去。
費森再度拉住她。
小路狹窄,她一個反作用力,整個背心撞到他身上。
費森出手穩住她那一刻突然發現——
他乾脆將她整個人轉過來,細細地打量她。
她很害怕!他倏然醒悟。
她是真的害怕傑瑞會動粗。她並不知道他站在暗處,以為自己是和傑瑞單獨在一起。傑瑞終究是個男人,先天上體力佔優勢,再加上他一直固定健身保持身材,費森這類練家子自然不把他的花拳繡腿放在眼裡,但是女人再怎樣一定會吃虧。
他保護的這個女人不是只小白兔,而是一隻刺蝟。
小白兔受驚之後,會倉皇奔逃讓敵人享盡狩獵的樂趣。但刺媚受驚之後,不但不會退縮,還會把自己全身的甲冑豎起來,挑戰敵人敢不敢動它們一下。這並不表示刺蝟就不會害怕。他覺得自己開始有點瞭解這女人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費森將她拉近,撫慰地輕捏她的雙臂。先是恐嚇信的事,再是與傑瑞對峙,今天真的夠她受的了。
一開始翡莉僵硬地站在他面前,頭頂的髮絲拂過他的下巴。
半晌,她突然軟了下來,似乎終於感覺到自己是安全的,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顫抖起來。
他環臂攬住她,強壯的男性氣息飄進她的鼻端。
「……東西……我……」
「什麼?」他低頭想把她的呢喃聽得更明白一點。
「那傢伙不是好東西,其實我還是很防備他的。」她歎了口氣,額頭靠在他的肩頭。「如果不是因為他,我也不會去學拳了。」可是學歸學,她從來沒有機會實際運用,臨到關頭,她才會那麼緊張。
費森沉默一下。「他做了什麼?」
翡莉歎了口氣,退出他的懷抱,轉身走回拖車上。
費森默默地跟在身後。
進了拖車,她坐在梳妝台前,努力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梳著頭髮,唯有眼底的陰霾瞞不過他。
「我和傑瑞第一次合作的片子是《機密諜對諜》……」頓了一頓,她滿懷期待也問:「你就算沒看過,總該聽過吧?」
他理所當然地搖搖頭,她咕噥了兩句才繼續說下去。「那時候我才剛滿二十歲而已,正在尋找出頭的機會,傑瑞那時已經是一線動作男星了。有一天晚上我們下了戲,他約我一起去吃飯,說男女主角理應對彼此多瞭解一點,對起戲來才有感覺。」
「我當時既天真又無邪,也有點被他英勇瀟灑的形象騙了,傻乎乎地就跟他去吃飯。」她眼底的陰影越來越重。「總之,後來他送我回旅館的房間,然後……就以為他可以得到一點跟電影裡面一樣的甜頭。」
「他想使強?」費森的語氣冰冷。
他歧視強暴犯。在他的想法裡,任何用強硬手段驅使其他人在性方面服從他們的人,連陰溝裡的臭蟲都不如。臭蟲起碼要繁殖時,還會找個心甘情願的另一半。
翡莉把梳子放下來,很認真地和他對視。
「老實說,我不太確定那符不符合『使強』的要件。與其說他想攻擊我,不如說他更沉醉在自己的男性魅力裡,不以為有女性能拒絕得了他。後來發現我真的沒興趣之後,他也撤退了——」她用力揉揉自己的雙臂。「不過當時真的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應該躲不過了。他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力氣大我很多,我甚至想過是不是先順從他,等安全脫身之後再說。」
「可是我越想越生氣,我幹嘛那麼委屈呢?於是我對他大吼,如果他再不放開,我明天第一件事就是去見國家詢問報的記者——國家詢問報是美國出了名的八卦小報。」
「傑瑞那時候也是剛開始大紅,很愛惜羽毛。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是等到我大喊出來,才終於明白我不像他那麼陶醉。自尊心大受打擊之下,撂了一堆難聽話就走了。」
「本來他還想運用影響力讓導演把我換掉,如果不是我們已經拍了快一半,從頭再來會浪費太多錢,我早就被喀嚓掉了。後來那部片推出之後大賣,我也開始紅了起來,傑瑞那個死傢伙就認為我是靠他才紅的。」
雖然她的確是因為那部片才紅的,但演藝圈講究的是機緣。她的機緣到了,就是這樣。她才不欠那王八蛋什麼!
「你差點被那傢伙強暴,卻答應再和他合作?」費森無法置信。
「這就是演藝圈。」她看他一眼。「觀眾不會理會男女主角在戲外是怎樣的人,只要他們在螢幕上夠勇敢夠英俊夠美艷就好。製片和導演也不會理你們有什麼恩怨,你們甚至不必喜歡對方,只要在戲裡愛得死去活來就好。而我——」
她聳了聳肩。「我知道我和他的搭檔一定會賣座,沒必要冒著得罪導演和製片的危險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頂多拍完片我們繼續老死不相往來。」
等了半晌,身後沒有答話,她轉身半真半假地調侃他。「這就是我的生活,一切都是名與利的遊戲。怎麼?嚇到你了?」
費森緩緩搖頭。
他只是在想,她一個人在這樣的環境裡奮鬥多久了?
原以為自己保護的會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被眾人寵壞的大明星。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的堅毅和韌性——當然也包括「任性」——大大地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奧古斯塔知道自己的女兒差點被人強暴嗎?
想到那一段,他體內興起一股暴力的衝動,當然不是對她,是對想傷害她的那個人。
他生活圈裡的女人們都被照顧得很好,因為男人對她們都充滿保護欲,所以他很難理解會對女人動粗的男人是什麼心態。
他坐在那裡。雄壯的身軀幾乎佔滿整個空間,卻只是一言不發地打量她,神色嚴肅到有點凝重。翡莉被他盯得心頭怪怪的。
「你學了什麼拳?」費森靜靜問。
「啊?」
「你說你學了拳,你學了什麼拳?」
「就是一般的拳擊啊!」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笑地舉起雙手,「想試試看嗎?」
「好。你打我一拳試試。」
他還認真的?翡莉不相信地瞄他一眼,費森微微一笑,只是氣定神閒坐在那裡。
體內不服輸的性格被激發,她真的一拳往他臉揮過去。
啪!費森一張手掌,輕輕鬆鬆就接住她的左勾拳。
再啪!右勾拳也淪陷。
「準度還不錯,力道要再多練練。」
她不甘心地用力往後一抽,反而被他隨身一帶,下一秒鐘,整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躺平在沙發上了。
他半壓在她身上,毫不費力就制服了她。
「不要只顧著出拳,就忘了身體其他部位。」
翡莉不甘心,抽回手之後用力推了他一把,被他一掌又輕輕鬆鬆攔了回來。
兩個人啪、啪、啪、啪地連過了四招。他根本沒出什麼力,就把她的拳勢封住。
「打人不要遲疑。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沒有回頭的道理。」還打還邊講評。
她累得氣喘吁吁,額間見汗,他連一根頭髮都沒亂。
「不玩了!」她氣得乾脆推他要他起來。
這次費森倒是真的倒了。不過也不全算是她的功勞。他就勢起身時,龐大的身軀掃落她剛才放在桌上的梳子,反射動作回頭去接,翡莉趁勢勾倒他的腳。
她必須承認,正常情況下費森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勾倒,可能是為了安撫她受創的自尊心吧!他真的就倒在地上了。她趁勢坐到他小腹上,振臂高呼——
「我贏了!耶!」完全小人得志貌。
翡莉笑吟吟地望著他。跨在他身上,猶如騎著一匹上等的野馬,每一絲肌理都結實有力,毫無贅肉。
他的眼眸變深,視線變得迷沉。他盯著她嬌俏的下巴,細緻優雅的頸項,一路下滑到她胸前誘人的溝線。
他的視線猶如一雙有形的手,她敏感地打了個哆嗦,感覺剛才被看過的地方好像也被實際撫摸過一遍。直到某種硬硬的東西抵在她後臀之間,然後她才想起來兩個人敏感的姿勢。
「原來不是木頭人啊……」她俯下身輕笑,氣息勾誘地拂過他的薄唇。
他的眼睛好漂亮。靠這麼近看才發現,那不是深黑色的,而是中心一點黑,周圍包著一圈細細的深巧克力色,跟她眼睛一樣,外圍才又是深黑色。當他興奮的時候,那層深巧克力色變得更加濃郁……
費森伸手將她的後腦按向自己。翡莉輕笑一聲,四唇相接。
她嘗起來好極了,像蜂蜜混著一點點芥末,既甜又辣,風味十足。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而現在距他的上一次已經很久了。當取求不便的時候,他會以意志力強迫自己忽略這種需要。
但她現在在這裡。
香軟誘人,坐在他的小腹上,還很不知死活地磨蹭著。
他的身軀全然興奮,呼吸越來越深遠綿長。這個男人是個控制狂!
吻終於結束時,翡莉氣喘吁吁地想起。在她臀下的堅硬訴說了他的激亢,但是他依然讓自己處在全然的控制之下。這種男人真要不得。
她挑了下眉毛,突然站了起來。「哎,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去趕拍下一場了。」然後走人了。
費森低頭看看自己的亢奮,然後繼續盯著天花板。
好吧,他對這個難搞的女人真的感興趣了。
他終於向自己承認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