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費森愛的人是我!就算他娶了你,他心裡愛的人還是我,你永遠沒有辦法把他搶走的!」
    翡莉雙手一盤,優雅地和她的情敵對峙。對方兩手叉腰,儘管淚漣漣的,依然堅決的宣告。
    平心而論她的情敵長得還不錯……好吧,是美麗得要命。和她一樣蓬鬆鬈曲的深色長髮,奶油一般白嫩無瑕的肌膚,水光晶瑩的大眼睛,玫瑰花般的臉頰與櫻唇。
    這樣才對嘛,她的情敵怎麼可以是泛泛之輩?
    兩個女人在這裡互不相讓,旁邊那個不中用的男人先棄甲投降了。
    「小公主,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費森蹲下來擁抱他的樂雅小公主。
    九歲的樂雅投進他懷裡傷心的大哭。「嗚……費森不可以娶別人,你說耍娶我的我已經快長大了,嗚……」
    費森吻著她的頭頂心輕哄:「可是等你長大,我已經很老很老了。不然我先結婚,等你長大之後,你再結婚好不好?」
    也可沒講要和她結婚的是誰。「嗚……我不要,我不要,嗚……」
    可憐的小樂雅,她的世界完全崩塌了。她等了好多年的西海哥哥,一出獄身旁就有人,還快有小寶寶了,她唯一的期盼只剩下費森哥哥。
    沒想到費森也突然娶了別人,而且一樣快有小寶寶了。
    嗚!他們都沒有等她長大,嗚……
    咚咚。一根手指點了點費森的危膀。
    費森仰頭一看,他的新婚妻子盤著手站在旁邊,甜蜜地對他笑一笑,然後勾勾手指。
    他站起來,對她疑問地一揚眉。
    翡莉又勾勾手指,他慢慢走到她面前,還是一臉疑問。
    翡莉對她九歲的小情敵微微一笑,然後手圍在她新婚丈夫的頸後,給他一個超級火辣辣的熱吻。
    「嗚!」樂雅大受打擊,捂著瞼哇啦哇啦地跑走。
    費森歎了口氣,對他得逞的妻子道:「她只是個小女孩而已,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他妻子挑了下層。「在女人的眼裡,不管哪個年齡層的情敵都是情敵。」
    他歎氣地再給地一個吻。他這輩子大概拿這個女人都沒有辦法了。
    「真是抱歉,那個小丫頭鬧脾氣了?」一位親切可人的東方美女,身後伴著一臉嚴肅的老公走了進來。
    翡莉知道她是誰。她是那個和丈夫一樣有名的朱菲雨。她和朱菲雨短短相見過一次,好像是在四年前,勒裡西斯頒發獎章給她父親,當時由她出面代領。不過那時她們只是匆匆交會,沒有怎麼談話,現在一近看,翡莉才感歎上帝的不公平。
    東方女人為什麼一輩子不會老啊?算算菲雨夫人今年應該四十出頭了,可是看想來跟二十幾歲沒兩樣,難怪生得出樂雅那樣精雕玉琢的小美人。
    嗯,她不能認輸,她也得當個辣媽才行。
    「阿比塞爾,菲雨,你們回來了。」
    費森先扶小腹微突的妻子坐下,然後上前和阿比塞爾握手。
    總統大選已經結束,阿比塞爾屬意的候選人順利當選,在大選結束後不久,夫妻倆就到鄰國出訪。依照慣例樂雅小公主堅持來住他父母家,十三歲的哥哥思克只好跟著來,今年十六歲的長子諾蘭則在軍校寄宿。
    菲雨輪流在他和翡莉之間看著,越看越有趣。
    「咳,我們剛從美國回來,你們要把孩子接回去了嗎?」費森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奧古斯塔還好吧?」阿比塞爾問。
    他們這次回去就是去安養院看奧古斯塔,順便報告他女兒已經結婚的消息。
    「他的情況依然不適合長途旅行,他也很明白自己的狀況,要大家好好過日子就好,不必擔心他。」翡莉回答。
    阿比塞爾有些感傷。只怕這位革命之父,有生之年都無法再回到他的祖國了。
    「你們這次回去沒有遇上什麼麻煩吧?」菲雨好笑地問。
    她會這麼問是有理由的。費森又重又深地歎了口氣。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翡莉不滿地嬌嗔。
    那個孬種傑瑞活該欠揍,又不是她的錯。
    他們在拍攝現場大打出手的事,隔天立刻爆上美國娛樂圈頭條。所有工作人員因簽了事前協議,不能就片場中的一切擅自對外發言,也就因為如此,各種傳言更多。
    傑瑞放話要告她,她不甘示弱地宣稱,他如果告她攻擊,她就告他騷擾,看誰鬧的版面大。
    最後兩方律師都覺得這樣鬧下去,一邊是軟腳蝦,一邊是潑婦,沒有哪一邊有面子。最後傑瑞同意不提出告訴,不過向法院申請禁制令,以後翡莉不能靠近他一百碼以內,翡莉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整部片子還沒上映就花邊滿天飛,最後甚至變成兩人合作的絕響。票房大受刺激之下,開出紅盤,甚至比他們合作的第一部片賣得更好。
    這次回美國,新婚加懷孕加新聞性特高的翡莉理所當然被一堆媒體包圍,費森費盡全力才讓兩人從一堆禿鷹裡安然脫身。
    他娶了個高調的老婆是壞事,她同意搬回勒裡西斯住是好事,兩相折中之下,他只好認了。
    菲雨只要想到那個一輩子只懂得紀律和訓練的沙漠男兒,突然變成一個好萊塢大明星的老公就覺得好笑。
    「呵……我們先把小傢伙們帶走了,今天晚上我們會辦個小家宴,記得來吃飯。」菲雨發現自己差點笑出來,連忙忍回去,然後拖著丈夫匆匆離開。
    費森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他已經有心理準備自己會被嘲弄很多年——一個既怕麻煩又不想結婚的傢伙,最後卻娶了一個既麻煩又不知溫順為何物的女人。
    他和她的關係,就好像他們這個世代一樣。
    他的前一代過的是守舊傳統的生活,他的下一代過的是戰後自由開放的生活,他們這一代卡在新與舊之間,接受著外來文化的衝擊,背負著傳承的責任。
    他就是那個守舊派,而她則是他的「文化衝擊」。
    費森一點都不意外,他未來的生活絕對是苦樂參半。難說,說不定苦比甜多。
    「你幹嘛那種臉啊?」他老婆頂頂他胸口。
    「沒事。」
    「我這人很好溝通的,有事就說沒關係。」
    他完全不掙扎,只是搖頭。
    「那你愛不愛我?」荷爾蒙氾濫讓她最近很愛問這些問題。
    「愛。」
    「真的愛喔?」
    「真的。」已經被訓練得很好了。
    「呵呵,那就好。」
    她的預感沒錯,馴服這頭猛虎的過程充滿樂趣,而她,每分每秒都樂在其中。
    ——第三卷完,請見《烽火四:情關》

《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