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到底在做什麼?我都搞不懂了。」
亞嫻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看著她近來明顯消瘦的臉蛋,「-不是答應了關立翔的追求,怎麼才一天又吹了?-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我帶-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我好得很。」——邊整理衣物邊說:「只要-答應我,別把這件事告訴官尚臣就行了。」
「我……我才不會說。」她噘起唇。
「-真不會說嗎?」——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麼眼神?」亞嫻畏縮地問。
「-這陣子在做什麼我都知道,簡直就是官尚臣的傳聲筒。」——搖搖頭,「過去的我就不計較,以後可別再出賣朋友了。」
「我沒有出賣-,我只是幫-呀!」
「不用了,謝謝。」扣上行李,她旋身對亞嫻一笑。
「那-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她才不說呢!
「哼,不說就不說。」亞嫻生氣地噘起唇——
走到門口,又回頭望了她一眼。「對不起,我真的沒生-的氣,至於我要去哪兒,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找個地方喘口氣。」
亞嫻這才釋然,「好啦,但是開學前一定要回來喲。」
「放心,我才不會為了私事誤了學業。」對她擺擺手,「我走。」
離開住處,——還真的不知該去哪兒,提著行李,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走了好一段路後,突見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嚇了她一跳。
轉頭一看,竟是那張讓她永遠忘不了、魂縈夢牽的男性臉孔!
可下一秒,她像是清醒似地加快腳步繼續走。
官尚臣見狀,連忙下車追上她,「——,等等!」
「有事嗎?」她垂著腦袋。
「我有話想跟-說,能不能上車再談?」他-起眸,修長的指尖輕滑過她的臉頰——
一震,深吸口氣以舒緩胸間的壓力。
「我們還有什麼好聊的嗎?」她淡淡一笑。
「當然有。」
他瞟了下她手中的行李。「-要去哪兒?」
「嗯……隨意走走。」
「那就搭我的便車,應該無妨吧?」他雙臂環胸,俊美無儔的臉龐凝起一絲笑痕。
看見他的笑容,——居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情緒直在心口流竄著。
「好……那你有話就快說。」
「我會的。」拎過她的行李,將它放進後車廂,然後替她打開車門,「請進。」——
抓了抓長裙,這才坐進去。
官尚臣坐進駕駛座。「才二十幾天不見,-怎麼對我這麼生疏?」
「有嗎?我想……我只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UN……UN……」討厭,為何她今天居然喊不出Uncle這個稱呼。
「-是不是聽了什麼謠言?」他開門見山地問。
「謠言?!」她不懂。
「-是不是聽了張華說我跟她的事?」他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
她勾起嘴角,「其實我早知道你們是一對,是我……是我不知羞恥,硬是要引誘你、糾纏你。」說著,淚水已控制不住地滑落,那淚滴滴惹疼了他的心。
他沒有解釋,只是將車開到一條小徑裡,這才停下。「這裡風景不錯,那裡有個亭子,我們去那兒走走可以嗎?」——
看他一眼,便主動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果真,這裡不但風景好,空氣也好,想不到台北近郊也有這種地方。
隨著他的腳步走進涼亭裡,從這兒可以俯瞰整個台北市,遠方煙霧濛濛,加深了一股氤氳之美。
「我跟張華之間什麼也沒有。」他背對著她,突然說出這句話——
冷笑,「這怎麼可能,當初你跟她走得很近。」
「走得近只是工作上的緣故,不能因為這樣,-就認定我們在一起。」他轉身,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可當時……當時你沒否認她是你女朋友,你還說你欣賞她、喜歡她……」
「那是因為我怕-深陷,所以不得不藉此讓-知難而退。」官尚臣後悔那時沒有勇氣接受。
她笑了。「可我卻鐵了心,笨得不知道什麼是知難而退。」
「-不笨,是我笨!」
他很用力地吼著,雙手緊攀住她的肩,「我該佩服-,是-把我想說的都說了出來。」
「你!」她搖搖頭,「你不能這麼說,你該知道張華是愛你的。」
「張華愛我?哈……」他仰首大笑。
「你到底怎麼了?」——發覺他今天真的好奇怪,忍不住,她上前握住他的手,關心地問道。
「我沒怎麼樣?」官尚臣緊緊抱住她,「——,我好恨她,她差點把-遠遠地推離我身邊。」
「你怎麼可以恨她,你該恨的是我,她有了身孕我還誘你和我上床,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是我不對!」——淚眼婆娑地。
「就因為這樣,-才隨便抓個男人冒充-的男友,好讓我死心?」-起眸,官尚臣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你!你怎麼知道?」——嚇了一跳。
「前陣子我去夏威夷散心,遇見關立翔。」他眸光黯下,「為何-要聽信張華的片面之詞,我從沒跟她上過床,她又怎會有我的孩子?我想,就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的父親是誰。」
看著——難以置信的眸子,官尚臣又道:「為何-不先問問我?」
「我——我想既然她是你的女友,就不可能胡說,這才……」——說不出此刻的心情,畢竟她還沒弄清楚他的心,她該開心嗎?
可千萬別樂極生悲呀!
「現在-知道了,就別再離開我了。」官尚臣怎麼也不放手,「不要走,以後我不准-再隨便找個男人氣我。」
頭一次,他主動抱緊她,——開心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怎麼了?身體那麼僵硬。」他抬起她的下顎,卻看到她的斑斑淚痕,不禁嚇壞了,「——別哭,別哭呀……」
「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笑了,「我知道……從我八歲起,你就用盡全力愛著我、保護著我。」
「-知道就好。」他的目光鎖住她的眼瞳。
「可是你……你愛我嗎?」——揚起眉,定定地望著他。
「我當然愛了。」他輕撫她的發。
「愛?那是什麼樣的愛?」——柔柔地問。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是叔侄之愛還是男女之愛?」她對自己沒信心,雖然她能感受到他的關心、他的照顧,可是愛……好像只有她纏著他的記憶。
「傻瓜,我們都已經……都已經親熱過了,-還問我這種傻話!」官尚臣笑望著她。
「那只是、只是我強迫你的,可你呢?心裡可有我?」她伸手,撫觸他稜角分明的臉孔。
官尚臣笑了,「-說呢?我心裡的愛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沒有把握。」
他不再說話,只是摟緊她,低頭吮住她的唇,以舌細細舔洗著她柔美的唇瓣。
「-說,是什麼樣的愛,讓男人對女人這麼做?」他啄著她的唇,持續往下,一寸寸吻著她。
「臣……」她縮緊脖子,柔柔笑問:「你是真心愛我的?」
「要我再罵-一次傻嗎?」
他笑著抱起她,走出涼亭,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你別這樣抱我,會被看見的。」——害臊地直往他懷裡鑽,現在還是白天呀!
「-瞧這邊哪有人?」他笑道。
「可是——」
「已經到了。」他單手打開車門,將她送進車內——
坐進車內,看著窗外的藍天,直到官尚臣也坐進車裡,她趕緊指著前面,「你看天上。」
朝她指的方向看去,除了碧藍的天空外,還有一朵心型的白雲,很明顯地佔據天空的一角。
「神不神奇?」她開心笑問。
「沒什麼神奇的,因為我知道那是什麼?」他撇撇嘴。
「哦,那是什麼?」——信以為真。
「看不出來嗎?那是我的心。」他雙手在胸前比個心型,緩緩映上天空,將白雲框了起來。
她感動的含淚笑了。
「記得嗎?這樣的心型雲,我們不是第一次看見。」他-起眸,像是深陷在回隱裡。
「我們以前曾經見過?」她怎麼想不起來?
「就在-……就在任大哥和大嫂罹難後,-因為太傷心,我們搬了家,之後我帶-來到一處海邊玩水,還記得那次-玩得很開心。」他坐直身軀,卻看見她眼底有淚光閃現。
「我想起來了。」她吸了吸鼻子,「那次還是我爸媽去世後,我第一次笑呢。」
「對,就是那一次。」他將她攬進懷裡,安撫她的情緒。
「臣,帶我去那個海邊好嗎?我好想再去一次,我好懷念那沙灘,和海浪拍岸的聲音。」她揚起小臉,輕聲懇求。
「OK,我們現在就去。」他發動車子。
「那裡很遠嗎?」她小聲問。
「是有點遠,不過,晚上之前應該可以到。」官尚臣看了看表,笑著對她道。
「真的!哇……那晚上去海邊一定很刺激了。」她露出一抹稚氣的笑容。
官尚臣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果真,到達海邊時還不到六點,天色雖然已經微暗,但透過車燈可瞧見那湛藍海面,還能聞到海的味道。
「好美!」耳聞海浪拍岸聲響、遠處海鳥的輕啼,——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尤其讓她目不轉睛的是那粉橘帶紅的夕陽餘暉,好美……
「臣,我好喜歡這裡,為什麼你之後都沒帶我來過?」她疑問的目光飄向官尚臣。
「難道連這點-也沒印象?」
「什麼印象?」她蹙起眉。
「還記得我第一次帶-來這裡的時候,-很開心,但不是因為這片海、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另一位來這兒玩的小男孩。」他回首疑睇著她。
「小男孩?」
「嗯,-那時候跟他玩得很起勁,我要帶-離開時,-還哭了呢!」
「我哭了!」她噘起小嘴,「我從小就不愛哭,何況為一個男孩哭,你騙我。」
「我才沒騙-,事後-還跟他約好要來這兒見面。」他扶住她的肩膀,定定地望進她的眼瞳裡。
「哦,我懂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就不再帶我來了!」她指著他的鼻尖,笑得好得意。
「哇,被-看穿了。」他大笑。
她抿唇笑了,「我還看穿另外一點。」
「哦?」
「從那時候起,你就愛上我了,所以不允旁人來搶,對不對?」她告訴自己,他果真是愛她的,這種愛是自私、佔有的。
「——!」官尚臣摟住她,「-終於明白我的心了。」
「可後來你為什麼又放棄了?」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別開臉,瞧著海面,「後來-出落的亭亭玉立,見-跟男同學走在一塊兒,我心裡雖不舒服,但也認清了一個事實,我和——」
「別說了。」——
伸手摀住他的嘴,「我只要知道你現在是愛我的就行了。」
「我……愛死-了。」他牢牢摟住她,低首輕吻她的嘴角。
用力抱起她,他將她送進車中,接著拉下車簾,放下椅背,整個人趴在她嬌軟的身上。
「聽見外頭海浪的呼喚嗎?」他邊問邊解著她衣上的鈕扣,
「嗯。」她羞窘地點點頭。
「那就是聲聲『愛-』的音調。」他低沉的嗓音充滿魅惑力,深邃的眸光就像抹照燈般,在這隱密的空間裡要看透她。
接著,他褪下自己的上衣,與她柔滑的肌膚相互磨蹭——感到渾身發熱,亦能感覺到他的火熱。
「臣,我也愛你。」
此時,夕陽漸漸隱身,大地籠上一層黑幕,只有那車燈綿延地照在海的中央,就如同他們的愛情,是這般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