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們全部該死,競然連人什麼時候逃走的都不知道,我養你們這些飯捅幹什麼?全去死吧!」
    當靡波一發現好不容易送上門的序廷竟無聲無息的逃走了,氣的鼻孔生煙,兩眼冒火,惱怒的不得了。
    「國師,您別生氣……」
    「我能不生氣嗎?我才剛捎信回去給大王與公主,沾沾自喜地告訴他們,我已囚禁大唐元帥邵序廷,沒想到,才沒一會兒工夫他竟然逃了,你們說,待大王知道了,我還有什麼顏面繼續當國師!」靡波憤懣地駁斥手下。
    好下容易到手的鴨子飛了,尤其是像序廷這麼一隻有著三頭六臂的仙鴨,誰能不氣呢?
    「可是國師,咱們真的沒放他走呀!」幾位手下戰戰兢兢地辯解著;說實在話,這三天他們聽從靡波之令,不給序廷任何吃喝的東西,在這種三天來粒米未進,滴水不沾的情況下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脫,還真如傳說中所說的英勇神武!
    「這麼說,他是會法術羅?」靡波不耐地反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名手下怯生生道,突然他靈光乍現——
    「國師,您想會不會是瓦赤凱的人動的手腳,畢竟這地牢是他們的,看守者也是他們的,我們雖有加派人手在這附近監防,但終究無法全面顧及呀!您想想看是不是?」
    「哼,推諉之詞人人會說,還沒一個人能說的像你一樣天花亂墜的。」
    語氣中雖有駁斥,但在靡波心裡已多多少少產生了些影響,他也開始懷疑起玉喬-的配合程度。
    「屬下絕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據理告之,國師可採納,也可不聽。」
    「你別緊張,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玉喬-並非真正打從心底降服咱們天竺,現在表面上的服從只不過是暫時性的,所以這事極有可能是他做的。」靡波沉吟了一會兒,邪惡的眼波不停流轉著。
    「那屬下這就去找玉喬-問個清楚。」這小子還真是將「拍馬屁」的藝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其實手下心裡每個都清楚,只要巴結上靡波,無疑是攀上一座可達光明境界的橋樑,前途無可限量,因此巴結逢迎已成為每個人都擅長的手段。
    靡波當然是心知肚明,下過他將別人對他的諂媚奉承視為一種享受,他樂在其中,也為此自得不已。
    「別急,這事找自會處理。好,你們都退下吧!」
    他-一揮手,喝止住他們的行動,並打定主意要好好的盤問一下玉喬。
    直至屬下們全退下後,他隨即邁開步伐住玉喬-的玉陵殿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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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殿堂中央的玉喬-,一瞧見怒氣勃勃直往內沖的靡波時:心中已瞭然。
    他準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知是誰惹惱了你,瞧國師怒容滿面的?」玉喬-佯裝不解道,依然悠哉地輕啜著下午茶。
    「你心知肚明!」他惡狠狠的瞪了玉王一眼,表面上有數不盡的苛責與氣憤,更有等著看他如何狡辯的得意。
    「你這話就說的太突兀了,我不懂。來,喝口茶消消氣吧!」
    玉喬-端了杯茶到他面前,卻被他粗魯的揮了開:「不用,少在那兒假惺惺了,我問你,邵序廷是你放走的嗎?」
    「邵序廷?他跑了?」玉喬-驀地瞪大眼,那副驚訝詫異的愕然表情裝的還真像,靡波差點兒就被他的演技給唬住了。
    但,身為國師的他,耍人,算計人是他的專長,若要他被人耍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你別在我面前演戲,快承認吧!否則我定要你們瓦赤凱毀於一旦!」見來軟的不行,他便用威脅的。
    「我沒做的事又要如何承認呢?國師難道是想挾天竺威勢來逼迫我?」喬玉-亦非泛泛之輩,他是顧慮較多,但可不是軟弱。
    他心裡明白,對付靡波這種人就要以強制強,絕不能軟弱以對,否則他會被壓迫得喘不過氣為止。
    「這我倒不會,只是你的嫌疑最大,我的人我心裡清楚,他們絕下會做出違背我的事。」靡波信心十足的說,那口氣彷彿已認定是他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既然這麼說,還有我解釋的餘地嗎?」
    好個靡波,競騙不了他!反正他當時這麼做已打定豁出去的心理,即使死也無所謂。
    「我靡波雖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但我也絕下會冤枉好人,我會找出證據,你走著瞧吧!」他斜唇一笑,輕哼了聲。
    「隨你意。」玉喬-不屑的說道。
    「那你等著我找出證據吧!」
    靡波輕甩衣袖,邁步走了出去,卻與剛入殿的蔻兒碰個正著,他笑臉盈盈的說道:「公主,早啊!」
    「哼,你時間過的可真慢,都已經晌午了,還早!」蔻兒不理會他,逕自走向玉喬。
    「玉王,公主的性子還真辣呀!」靡波回首,以其驕傲的高姿態淡淡笑說,繼而轉身離開了殿室。
    「父王,他來做什麼?是不是……」待靡波走遠後,蔻兒立即提出疑問。
    「沒錯,他懷疑是咱們把封遠侯給放了。」王喬打輕輕逸出一聲歎息聲。
    「您沒承認吧?」
    「你說爹有那麼笨嗎?」他看向蔻兒,心疼的拍著她的手背:玉喬-心裡十分明白,是該到分離的時候了,她不能再留下來。
    「那就好,反正他也逮不到證據,看他能奈我何?」蔻兒輕蔑的表情一再說明她壓根不怕那個只會仗勢欺人的傢伙。
    「蔻兒,你太小看他了,他既已懷疑咱們就不會善罷甘休的。」玉喬-的臉上不再漾出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憂心。
    「父王的意思是?」
    蔻兒由玉喬-眼中看到了沉痛,突然心中警鐘大響,該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吧!父王愛他、溺地,所以不敢告訴她。
    玉喬-拾階而上,坐上金鑾椅,平淡的黑眸突然掠過一道凌厲的堅毅光芒,「你走吧!去中原躲上一陣子。」
    蔻兒聞言,霍然一驚,立即攀上階梯跪在他面前,「我不走,為什麼您要趕我走?我要留下與您承擔一切!求求您,父王。」
    如今整個瓦赤凱國已臻攸關存亡的重要時刻,她怎能在這個節骨眼棄國人而逃,她雖不會武功,但多一個人至少多一份力量啊!
    況且她自有記憶力開始,便和父王相依為命,就算碰到再壞的境遇她也不能捨棄父王,她絕不!
    「蔻兒聽話,我就你一個女兒,不要讓我為難。」
    玉喬-眼角噙著老淚,身體激動的緊如弓弦,他又怎放得下這個他從小寵到大的女兒。
    「但求父王也不要為難蔻兒。」
    她緊緊攀住父王的大腿,親情怎能拆得散呀!
    「你當真執意不走?」玉喬-卻已下定決心,就算讓她恨一輩子,他也不要冒著失去她的危險留下她。
    「那就別怪父王狠心了。」
    在蔻兒毫無預警的情況下,王喬-冷不防的在她肩頸處重重的擊下一掌,瞬間,蔻兒宛如失去了支撐般,直直地墜入了玉喬-的懷中。
    玉喬這心神俱碎,心口猶如刀剜般地看著蔻兒那緊閉雙眸、細如玉瓷的面容,句句心酸的低吟著,「原諒我,我不得不這麼做,父王也捨不得你呀!」
    抱著已無知覺的蔻兒,他恍然驚覺現在已不是感-的時刻,該把握時間送她走了,心下一轉,他唯一想列的人選即是察尼魯,他與蔻兒從小玩到大,友情深厚,是值得托付的。
    打定主意後,他下再猶豫的走出玉陵殿,得先找到察尼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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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尼魯義不容辭的答應了玉王的請求,自幼年起他就對蔻兒仰慕下已,然而她貴為公主的身份直讓他卻步不前,他心裡頭比誰都明白,他只能做她的朋友、知己,卻無法成為情人,因為兩人相處了十五年,他若真能踏進她的感情生活,何必等到十五年後呢?
    再說,蔻兒天真無邪,尚不識情滋味,與她談情倒不如對牛彈琴來的有意思。這絕對不是句玩笑話!記得有一回,夕陽西下,晚霞殘照,多美的景致啊!當時他就約蔻兒一塊坐在蘆尾叢邊賞晚霞、看日落,如情況允許,他會說出心中對她的愛意。
    怎奈這小妮子,完全沒有陷入這種羅曼蒂克的情境中,一心想著家中那只病了的老狗,還直嚷著:這下了山的太陽有啥美的,天天都有,一點兒都不稀奇。
    天,有了這麼一次經驗後,察尼魯發誓,再也不敢找她出外談心了。
    思及此,他忍不住的笑了笑;低下頭,看著竹筏上斜倚的嬌柔身影,他想,這輩子他或許只有關心她的份了。
    再次抬首,遠望葫蘆島已在眼前,既然蔻兒曾救過邵序廷,依他人格應當不會不肋以一臂之力吧!
    這念頭才剛這麼掠過腦際,察尼魯立即發現已有不少葫蘆島的偵防船向他逼近,其來勢洶洶,似乎已將他當成天竺敵軍。
    「我要見封遠侯。」
    當他瞧見為首的一艘頗大的戰船漸漸靠近他時,他立即放話道。
    序廷眼眸微瞇,細細端詳著眼前這位番外打扮的男子,赫然,他竟看見了那襲柔軟的身影——一直在他心中盤旋不去的人兒!
    他不答反問,「她怎麼了?」
    察尼魯由他的視線望去,「你是指公主?她暫時昏過去,沒事的。」
    「公主?那你們是?」原來她是位公主!序廷心中的疑慮總算解除了大半。
    「我們乃瓦赤凱國入,她是我們玉王的獨生女蔻兒。她因為救了你,遭天竺人懷疑,因此玉王怕她身受其害,命我暗地帶她來中土托付予你,希望你能念在她曾救過你的份上,奸好善待她。」察尼魯萬分恭謹道。
    序廷心神微凝,眉宇深鎖的望向倒臥在船裡的蔻兒,她雙眸緊閉,面容慘白,顰眉蹙額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忍。
    「她怎會昏過去?」
    「她不肯離開玉王,玉王沒辦法,只好先擊昏她。」察尼魯據實以告。
    序廷聞言,深吸了口氣,好個情深義重的父女!
    「把她交給我吧!」衝著她曾救過自己的份上,他怎好拒絕?再說,即使他與她素不相識,他也一樣會收留她的。
    「那好,我就把公主交給你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否則會引來靡波的疑心。」
    「你還要回去?不怕危險?」序廷喚住他已半旋的身軀。
    「我不能丟下玉王不管,況且我回去後還可以瞞上靡波一陣子,倘若不走,他則會立即發現有異。」察尼魯微微頷首,轉身駕船離去。
    序廷點點頭,打從心匠佩服這個義薄雲天、盡忠職守的男人。
    再度望向蔻兒,他彎身抱起她,滿懷的軟玉溫香,徐徐觸動著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禁錮已久的纖維神經。
    他微歎了口氣,是否他向來平靜的思緒從此將會掀起無法抑制的波濤呢?他不想,但心裡有數。
    他單手一舉,大聲叱令:「回程!」
    浩浩蕩蕩的,船隻又折回頭駛向葫蘆島,序廷站在船艄上,高高在上,眺望遠方的碧海,他的心情也隨之蕩漾,在回航途中他不曾放下手上佳人,回憶也如潮水般漸漸席捲向他——
    就從那天……那天在暗無天日,臭氣熏天的牢房裡,她像個精靈天使般,赫然出現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地為他解除枷鎖……
    他的心就在那時候被她套住了吧!他想——
    直至岸邊,他跳下船隻,急往軍帳的方向而去,自始至終均放不下懷中人兒,為了她,在眾士兵面前一向傲然冶峻的他,恍然間變成了多情種子,但他並不在意,隨他們怎麼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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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好暈,好疼!
    蔻兒頻頻搖晃著腦袋,想甩掉這份眩惑感,她好像走在雲端,不知何時會墜入地獄似的,卻也無助極了,但又找不到可攀扶的依靠,只是茫然的隨風飄搖,漸入雲深不知處的境界中。
    「玉蔻公主!玉蔻公主!」
    序廷輕拍她的面頰,拭著她額上的汗珠兒,她每一蹙眉,每一喘息均揪疼了他的心;她白如絹紙的面容一反那日所見的紅潤,雖當時處於月隱之夜,但他就是清楚,或許應該說,他曾偷偷注意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吧!
    想不到玉王下手還真很!序廷想像的到,在那種難捨的情況下,玉王的心有多痛,之所以下手重乃是怕自己後悔,離不開她。
    「父王……」她淺促的嚶嚀聲,喚回了他的冥思,序廷再次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輕喊著她的名。
    「蔻兒……蔻兒……」
    未曾注意中,那聲聲的玉蔻公主競已變成了「蔻兒」!
    蔻兒猛然睜開眼,望進序廷的瞳仁中,良久,地才完全清醒般的大喊了聲:「你是誰?」
    序廷桀驚不馴的臉上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救你的人。」
    他突然想起那晚他倆間的對話,只是此刻角色對調罷了。
    焦距一對上他那盛滿星斗般的雙眸,蔻兒似乎憶起了什麼。「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你究竟是誰?」
    也難怪她無法辨視,那晚無星無月,她只記得序廷那頭散亂的發、和著血水的破長衫,怎麼也無法與面前這位偉岸不凡的男人相比擬!
    「那麼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他並非有意試探她的真誠度,而是由她嘴裡說出她的名,一定是非常悅耳的。
    「我是玉蔻,我……」她想起來了,她想起了自己怎麼會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父王的決定,父王的悲傷,還有他那痛心疾首的一掌,全都竄過了蔻兒的腦際,倏然間,她眼中盈滿了淚,翦水秋瞳泛著星光蕩漾著,「我是瓦赤凱國的玉蔻公主,這裡是葫蘆島嗎?」
    序廷滿意一笑,她沒騙他。
    「沒錯,這裡正是葫蘆島,你安全了。」
    「送找回去好嗎?我不能丟下父王,求求你讓找回去。」她淚盈於睫,衷心祈求著,畢竟她這一走,父王定會受到靡波的報復,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瓦赤凱國的人民步入絕境!
    「你別激動,你爹沒事的。」
    序廷粗擴的體格逼近她,雙手錮緊她的,不讓她有傷害自己的機會。
    「我不相信,我非要回去不可!嗯……」序廷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俯下頭含住了她似玫瑰花瓣的唇片,嚥下她無理取鬧的抗議聲。
    他漸遞的熱情由薄轉熾,溫熱的唇瓣輕輕劃過她吹彈可破,滑若凝脂的瞼龐;那燒灼的氣息,宛如輕風吹拂,而那風,早已攪亂了她的心!
    蔻兒直覺胸口燥熱,一種陌生卻又美好的感覺流竄全身,使她微顫並呻吟出聲。
    這反應莫不激勵了序廷,在忘情的情況下,他加重了力道也加深了吻,把蔻兒緊緊桎梏在胸膛裡,滿載的柔情幾乎淹沒了她!
    「聽清楚沒?你爹不會有事的。」
    他微抽離,語音粗嘎瘖啞道。
    蔻兒似乎沒聽清楚他的話,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這氣味好熟,好似在哪兒聞過,這是一股粗獷豪邁,屬於男人的強悍味。
    如此獨特的氣息,她不應該會忘記才是。
    對了!是在瓦赤凱的地牢內,她一直無法忘懷這味道,那抹清新的香草夾雜著麝香的奇妙感覺。
    「你是封遠侯?」她想起來了。
    當時他蓬頭垢面,滿身傷痕,如今的他英俊挺拔、俊逸出眾,難怪她一時沒認出他來!
    「怎麼想起的?」他有點高興的撇開唇角。
    「你的味道。」
    蔻兒笑了笑,因為她猜對了。更令她開心的是她終於再度遇見他了,謝謝老天爺成全了她的心願。
    「味道?」序廷微皺眉,這味道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憂,風城五傑的另四位就常拿這話題來取笑他,笑他一個大男人還撲香粉。
    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呀!
    「沒錯,是一種和你很搭的味道,粗擴、灑脫、率性融於一體的味道。」蔻兒倒說得很順。
    「哦?」序廷大感意外,她可是第-個沒說他是撲香粉的!
    蔻兒大大的點點頭,「你不覺得嗎?那是一股男人味,你是與生俱來的嗎?一定嫉妒死不少男人吧!」
    「是呀!」序廷暗笑,那麼他該將風城四傑的心態視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羅!
    她真是不一樣的女孩兒!
    執起她的纖纖素手,眼瞳中散發出的炙熱氣息足以將寒窯中的千年冰雪給融化了,一隻手勾住她的下巴,輕輕摩擦著它。
    他的眸光彷彿有迷醉的作用,蔻兒凝住了笑意,看進他的瞳仁中宛似墜如雲裡霧中,初嘗情滋味的她,對於情愛感到生澀、懵懂,但這種感覺她並不討厭,酥酥麻
    麻、顫顫動動,卻有著仿如春陽拂面的感受,亦有挑動人心的顫悸。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喜歡你觸碰我的感覺。」
    北方佳麗不善偽裝,她非常坦然的說出自己心裡真正的感受。
    「為什麼?」他渴求的問道,因它清純的話語更激起他體內狂野的需求!
    理智和情慾幾乎背道而馳了,再多的自製也將隨之遠-!
    俯下身,他再次攫住她的唇,舌尖侵入她的口中,吸取所有屬於她的甜美滋味,並顛覆兩人整個思緒,狩獵住她溫柔善解的心。
    他猛烈不休的吻,再一次暈眩了蔻兒,他問她什麼,她全忘了!
    「你剛才問我什麼?」找到空隙,她說出心裡的話。
    他聞言輕噫了聲,使她不容閃躲的又覆上她的檀口,以一股深情如熾、剽悍雄偉的魅力蠱惑著她的心。
    「為什麼喜歡我這麼對你?」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際淡淡揚起;粗糙有力的掌心仍離不開她細緻纖柔的腰枝。
    「不……不知道,但我喜歡你的味道……不,不可以!逾炬了。」
    她的話如一聲轟雷,倏然炸醒了序廷的腦子,他亦頓時清醒了!他怎能這麼對她,她是如此的青澀羞怯,而他這個粗魯莽夫怎能嚇壞了她!
    「很抱歉,但我情不自禁。」
    他雙眼微黯,窗外斜照的月光擄住他的臉,那是一張含帶悔恨與懊惱的臉色,卻也映入蔻兒的眼中。
    「到今天找才知道你長得真好看。」她清麗脫俗的臉上帶有靦腆的笑意,發自內心說出她的感覺。
    序廷失笑了,她真是個天真稚氣的女子。
    「從沒人說過我好看,你是頭一個。」他微蒙的唇角,讓他狂狷的面容中泛起柔軟的笑意。
    「是嗎?那麼他們太沒眼光了!」
    「不,他們都說我英俊瀟灑、帥氣出眾。」他笑的更狂野了,「好看」二字常針對女子來形容,而他一個大男人怎能用那兩字呢?
    蔻兒這才清楚自己原來是被耍了。
    「你逗我?」她不服地噘起紅唇。
    「只是愛看你嬌嗔的模樣。」他執起她的小臉,輕拂過她微翹的唇。
    「討厭!」他的寵溺驀然又讓她思及了父親,蔻兒頓時斂起笑意,一瞼愁容,「我好想父王……」
    「別緊張,我會派人去打聽他的消息。」序廷盡可能安撫她,實在不忍看見她的嬌容籠罩上愁緒。再說,玉王對他也有救命之恩,他怎能坐視不管?
    「真的!」
    蔻兒眼瞼在顧盼之間,泛起點點喜悅的秋波,「你不能騙我。」
    他搖搖頭,在他熾烈如火的眼眸中閃著溫柔的光芒,一股渾然忘我的迷失迅速在心中擴散,令他愈加有股一親芳澤的衝動!
    序廷迅速撇開頭,想留住最後一絲自持,他輕聲開口道:「再休息會兒,我還有事要忙。」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蔻兒急急喚住他,神情中帶著祈求。
    「放心。」
    序廷欺下身將吻印在她的眼睫上,強迫她安心的閉上眼;直到她真正安心的沉睡後,他這才負手踱步至窗欞邊,眉宇間頓時凝結住了,有個決定漸漸在他心中形成,是到了該對天竺軍還手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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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赤凱國的玉王已堂而皇之的將他的寶貝公主送上門來,侯爺這飛來艷福可不淺呀!」崔棋忍俊不住調笑著。
    「崔棋!你以前不是那麼多話的。」序廷眉頭微擰,對崔棋那幾句似有若無的調侃有些許不耐!
    他也明白,這件事在整個軍隊裡已引起不小的騷動,況且他曾在那兒被囚禁三天,於是大夥無不揣測著這三天裡他與蔻兒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他一向我行我素,不畏蜚言,但蔻兒卻不行,她那麼純真且善良,這些說來難聽的話一定會帶給她莫大的影響!
    因此,他絕不能再讓這些猜測繼續流傳下去,然最好的方法就是叫他們閉嘴!
    「是,是,我可以不說,但整個部隊裡的弟兄哪個不談呢?」
    崔棋那嘻皮笑臉的摸樣可是氣壞了序廷,好似他在瓦赤凱國那段時間裡,曾對蔻兒做出什麼難以啟齒的事,玉王才故意的將她送來葫蘆島似的!
    「傳令下去,若哪個人再提這檔事,一律處死。」
    他是氣瘋了,才會下達這種鬼命令。
    「天呀!你是不是矯枉過正了?」崔棋直搖頭。
    「是你們喜歡繪聲繪影,一丁點兒小事也被你們說的那麼難堪,也不想想人家一位姑娘家……」
    「哦,我懂了,又是為了她。」
    別說崔棋那表情,就連那語調也曖昧的可以,眼神更是饒富興味地瞅著封遠侯邵序廷那張氣紅的臉色。
    「崔棋!」他隱忍已久的怒氣已臻爆破邊緣了。
    聰明的崔棋立即發現自己那張管不住的嘴,已不小心點燃了萬噸炮火的引信,連忙改弦易轍道:「侯爺,你今天三番兩次喊著我的名字,到底有何吩咐?」
    聞言,序廷立即挑高一眉,輕撇唇角,含著邪氣的笑意說:「是有點兒事想麻煩你去做。」
    「侯爺……」當崔棋發現不對勁時,已來下及了!
    「麻煩你去將後面幾間茅房清洗一下,昨晚我發現那兒髒了些。」他一本正經道,好似這是件大事。
    「這自有工兵會去做。」崔棋的臉色已帶點兒慘白了,但依然振振有辭道。
    「工兵平日也辛苦了,你這副將是下是該體恤一下,該不會是要我去吧!」他向前走了兩步,眼瞳中閃爍著趣意。
    「屬……屬下怎麼敢?」
    崔棋暗自吐吐舌頭,有些後侮自己的多嘴叨念,沒辦法,他只好遵命了,「我這
    就去。」
    「向來!」序廷喚回他。
    「侯爺,我就知道你是跟我開玩笑的。」一聽見「回來」這兩個宇,崔棋饒舌的本性又露了出來,見他又是-臉事不關己的愜意模樣。
    想不列序廷競說:「清茅房的事不急,明兒個再做吧!我現在要你來是商議軍事大計的。」
    「什麼?」崔棋輕噯了聲,想不到他的美夢又瞬間破滅了。
    就在這當口,遲到成性的曾天霸也趕了來,囁囁嚅嚅的說:「侯爺,副將,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又貪杯了?」序廷猛搖頭,這曾天霸最近壞毛病改了不少,就是改不了喝兩杯的習慣。
    「伙夫房的小郭請我喝兩盅,我不好拒絕,所以……」曾天霸搔搔腦門,顯然是難為情極了。
    序廷本想訓他兩句,繼而一想,他這幾天已改了許多了,算了吧!就別對他太苛求了,「別解釋了,快來坐,我有重要的事想找你們商議。」
    「是不是準備攻打天竺軍了,好,我立即去吩咐弟兄們戰備。」心浮氣躁的曾天霸老毛病又犯了。
    「等等,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嗎?」序廷無奈地搖著頭,猛一聲把曾天霸給叫了回來。
    「你別急,聽侯爺慢慢說吧!」崔棋綻出無奈的笑意。
    「那侯爺就快說吧!天霸已經等不及了。」他倏地旋身過來,正襟危坐的等著序廷的結論。
    「那好,現在你們都在場,那我就說了,瓦赤凱國現今正被天竺軍隊佔領,百姓過著民不聊生的生活,所以我想進軍瓦赤凱,把天竺軍給趕出去。」他娓娓道出心中的打算。
    「又是為了玉蔻公主?」崔棋問道:語調中暗藏玄機。
    「你懷疑我是假公濟私?」他利如梟鷹的視線轉向崔棋,身為十萬大軍的首領,他怎能讓人誤會呢?
    沒錯,他這麼做多少有些原因是為了蔻兒,然這樣的決定早在他認識她以前就已計劃好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說出,而今他只下過是履行自己的決定罷了!
    「崔棋不敢。」他垂下眼瞼,懾於序廷那股駭人氣勢。
    「這絕對無關於私人情感,你應該知道這早就在我的計劃之內。」他單刀直入,說進崔棋心坎裡。
    「我……?」
    「管他是為了誰?那麼侯爺,咱們何時進攻?」曾天霸猴急地截斷了崔棋尚未出口的話語。
    「叫弟兄們這兩天養精蓄銳一番,咱們後天進攻。」這句話曾天霸可是等了好久,一聽他說出口,他再也留不住的想衝出去。
    「天霸這就去準備。」
    「這傢伙就是性子急,一說到進攻,就興奮的不得了!」崔棋直搖頭道。
    「那你呢?是高興還是依舊懷疑我?」細心沉穩的序廷看得出崔棋眼裡的疑慮。
    「恕崔棋直言,我本是有點兒懷疑與不滿,但現在不會了,你說的對,將天竺軍趕出瓦赤凱國是早就計劃好的步驟,方才是我多心了。」
    崔棋促挾豪爽的一笑,特意營造起一股開朗的氣氛;適才他的確是衝動了些,說話不經大腦,看來他就快被曾天霸給同化了!
    序廷趨上前,拍著他的肩,不諱言的,現今他最需要的就是大夥的信任。能聽見崔棋這麼說,莫不是一種安慰。

《難得有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