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無意義地晃了兩天,再回公司上班真是件很累人的事。但是江子-告訴自己,她一定要將鞏孟勳給徹底忘了,忘得一乾二淨。或許她真的應該選擇嫁人,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不可諱言的是,嚴尚家真的是個百分百好男人,嫁給他的女人必定會得到幸福。俗話說得好,找個愛你的男人比找個你愛的男人有智慧,現在她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她回過神接起電話,竟聽見對方劈頭就說:「聽說尚家向你求婚了是不?「」鞏孟勳?!」她沒想到會是他打電話來。「你答應了嗎?」他的嗓音帶著股濃濃的醺然醉意。「你喝酒了?」江子-聽出來他的恍惚,「我可不希望你一喝醉酒就來找我麻煩,我現在很忙的。」「等等,別掛我電話……」他瞇起眸子,看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要不要來陪我喝一杯?」「拜託,你不用上班嗎?」看來他醉得不輕呢!現在還在作春秋大夢。「上班?!今天星期幾了?」昨天和嚴尚家喝完酒後,嚴尚家先回去了,他則四處又去找酒喝,最後終於找到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PUB,在裡頭與酒為伍了一整個晚上。「星期一。你到底醉成什麼樣子,現在人在哪兒?」氣他歸氣他,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擔心。「你要來找我嗎?」他抿唇一笑。「我……我才不去。」江子-強壓下心底的憂急,她知道為這男人著急根本沒好處,除了得到一堆冷嘲熱諷之外,什麼也沒有。」你還沒回答我,你答應要嫁給他了嗎?「他輕逸出一絲笑影,接著又追問著他一開始所問的問題。江子-深吸了口氣,垂下臉模稜兩可的說:「嫁給他其實也不錯,應該會是個很好的選擇。」「那我呢?」」你?!」她苦澀地回答,「你依舊是你,可以瀟灑自若、可以遊戲人生、可以盡情享受生活,與我無關。」「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當你偷走我的心、讓我忽略單身的恣意、讓我開始害怕自己竟會開始重視女人之後,你居然告訴我你要嫁人了?!」醉了方能吐露真言,鞏孟勳竟然在這時候對她說了平常根本不會說的話。想當然,這句話也激烈衝擊著江子-的耳膜,她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話,只見她執話筒的手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你……你說什麼?「她急促地再次問道。」我說……我不要你嫁人,別嫁給他好嗎?「他仰首在沙發上,苦澀地對她說道:「千萬不要在這時候嫁人……」鞏孟勳又倒滿一杯酒,霸氣地將手中烈酒再次一飲而盡。似乎聽見他倒酒的聲音,江子-趕緊說:「別喝了,你別再喝了,要不你告訴我你人在哪兒,我馬上去見你。」」你真要過來?「他逸出一絲苦笑,「我就……就知道你不會棄我於不顧。」」但是你不告訴我你在哪兒,我怎麼去找你呢?「她一邊說,一邊穿上外套,「你在哪間店,或是在你住的地方?」「我……我在外面……」他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倒在桌上,嘴裡醺醉地喃喃念著,「外面的……」」的什麼?「她提高音調。但接下來卻沒再聽見他的任何回答,老天!該不會是他真的醉倒了吧?江子-無力地坐回椅子上,支額回想著他剛剛所說的話……他說他在意她、她偷走他的心……這是真的嗎?一抹微笑偷偷綻放在唇角,她決定到外頭四處找找,說不定她真會找到他,到時候她就要讓他在酒醒後復誦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然而,就在這時候,她辦公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她以為是鞏孟勳打來的,便又匆忙接起,但當接起來才知道是林雅玲打來的。她笑問:「你今天還起得真早,有事嗎?」「當然有事啦!喂,為什麼每次我問你和鞏孟勳之間的進展,你總是說沒進展呢?」林雅玲劈頭就給她來了這麼一句。「怎麼了?」她心下一驚。「還怎麼了?昨天……不,應該說星期六晚上你在幹嘛?」林雅玲這番問話還真是把她給嚇出一身冷汗。「我……我在幹嘛?」她慌張的心跳持續加速,卻無法回答她的問題。「你和鞏孟勳在一塊兒是不是?」林雅玲難得用這麼嚴肅的口氣對她說話,頓了一會兒,又說:「快回答我呀!「天!她居然知道這件事……這怎麼可能?江子-已有些驚慌失措了。」對,我是和他在一起,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江子-試問。」你問我怎麼知道?該死!「林雅玲撫額一歎,「杉林溪可是遊覽勝地,你就算要和鞏孟勳約會,能不能也挑個隱密點的地方?」「什麼?你那晚也在那裡?」江子-為之一震。「不是我,而是我一位記者朋友。她曾聽我提過你,所以當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就打了通電話給我求證。」林雅玲沒好氣地說。」那又怎麼樣?約會又不犯法。」就算知道又如何?「問題是你們在那裡接吻的鏡頭被她用夜視相機給拍了下來啦……」看樣子這個傻子還沒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啊?!你說什麼?「這下子江子-才徹底反應過來。老天!他們可不只有接吻而已,該不會那些不該出現的鏡頭全被人家暗中給捕捉了?這下可好,她或許只有逃到北極才能躲過那些即將而來的紛擾。」我有她拍下的照片,你自己看,我已經寄到你信箱裡了。」林雅玲又說。「你等一下。」江子-趕緊按下接收信件的按鍵,不一會兒信件陸續傳送進來,當她點了林雅玲的mail後,看著裡頭雖然朦朧陰暗,卻可以明顯顯示出她和鞏孟勳臉孔的照片……」就這些?「她啞著嗓問,因為裡頭最大的尺度也只有接吻,因為太暗了,她又特寫在臉部,以至於其他地方只是一片灰蒙。」對,就這些,難道你還嫌不夠嗎?「」我可沒這麼說。」江子-生氣地又問:「你那位朋友是誰?替我約她出來。」「不用麻煩,該求的、該說的我都替你說了,但她就是不肯放手,還說這新聞一定搶手,甚至……甚至還說要以你朋友的身份公開,表示是你授權。」」她怎麼可以這樣?我會告她!「」現在人誰怕挨告呀?再說很多事情死的都可以硬掰成活的,你如果再去找她,不就中了她的計?「林雅玲在電話那頭苦勸她不要將事情鬧大。」那我該怎麼辦?「江子-心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也不知道,而且她心意已決,雖然熬了兩天,但我看今天晚報就有得你瞧的了。」林雅玲其實也為她感到難過,「對不起,有這樣的朋友害你受罪了。」江子-已說不出任何話來,就不知道當鞏孟勳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做?「我盡可能幫你再阻止看看,打給你只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就這樣……唉!」林雅玲歎了口氣後便掛了電話。但接下來的時間,江子-已完全沒心思上班,就怕到了報紙一刊出,對她而言又會是一個嚴重的打擊!果真,消息毫無意外的迅速曝光,江子-也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第一時間看到報紙的嚴尚家立刻打了電話給鞏孟勳,而現在的鞏孟勳酒早已醒,自上午被人給送回家後,就一直睡到剛剛。「尚家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鞏孟勳聽出他的口氣與以往不太一樣。」你和子-到底是什麼關係?「他這話一出口,可是將鞏孟勳給完全震醒了。」你說什麼?「他揉揉眉心,一邊思考著不曉得嚴尚家知道了什麼。」原來那天晚上你一直和她在一起,而我卻像個傻瓜、笨蛋!「嚴尚家難過的語帶羞憤,「為什麼你們要騙我?!」直到剛剛,他才從網路上得知日前他們在「縱情俱樂部」裡所發生的事情,而他卻像個傻子,完全一無所知。「對不起,因為我……我不知道要怎樣對你開口。」鞏孟勳又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但我不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已無力再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電話去質問子-,你自己看看今天的晚報吧!」說著,他便頹敗地掛上電話。「尚家……尚家……」該死!雖然他已決定把全部事實都告訴他,也會將他愛江子-的心情向他坦白,但絕不應該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他知道呀!想起嚴尚家提起的晚報,他立刻起身梳洗,之後就衝到樓下附近買了份晚報,然而標題的幾個大宇,卻完全震白了他的臉!縱情週年慶上,鞏孟勳的女伴江子-再度驚爆內幕,她與鞏孟勳藕斷絲連,情纏浪漫杉林溪。還真是活見鬼了!這女人到底在做什麼?難道還玩不夠,打算把他給玩爛嗎?而且她可曾想過,真正會毀了名聲的可是她自己。一氣之下,他立刻回家開車打算前往她的住處,更順利的找到了還不到下班時間就先逃回家的江子。」是你!「可想而知他一定會找上門,但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清楚這件事。」對,是我。」他緊瞇起眸,指著報上的相片和內容,「這是怎麼回事?你自曝內幕……老天,你還知不知羞?「」那不是我做的。」事到如今,不管他信不信,她還是得照實對他說,「那記者我根本不認識。」「不認識!那她又怎麼知道我們的事?」鞏孟勳眼底帶著質疑,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自圓其說。「我想是她剛好也去那裡,所以被撞見了。」她回身到沙發上窩著,緊張的直盯視著他。鞏孟勳搖搖頭,帶著譏諷地說:「江子-,說真的,我已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了,幾次、幾次,你的表現、你的反應都不一樣……原本那個冶艷的伴遊女郎,事後在『縱情』那個自傲大膽的女人,以及在杉林溪一頭直髮的清純女子,還有報上形容的那個自私可恨的惡女,及現在一副無辜自憐的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江子-,我真的已經不確定了。」江子-愕然地望著他,「你真以為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如果不是你,我已想不出這麼做對誰才有好處。」他苦笑地搖搖頭,同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你……你難道忘了嗎?「她瞠大一雙眼,直勾勾地與他對視。「我忘了什麼?」他半瞇起眸。」你……你早上打電話來……對我說的話?「江子-的嗓音繃緊,直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我早上打過電話給你?「他苦澀的笑了笑,「別鬼扯了。」」你真的忘了?!「她輕咬著下唇,難以忍受他這樣的回答。老天,他當她是誰?醉了就打電話來調戲的女人嗎?現在當他酒醒了,所有的一切卻都可以不認帳。」我到底說了什麼?「鞏孟勳瞅著她的眼,「你就說出來吧!」「你說你……」江子-突然止住話語,沒再說下去。她就怕自己說了他不但不承認,還會取笑她又往自己臉上貼金。「嗯?」」沒有,沒什麼。」她難過的直落淚,將小臉埋在腿間,一句話也不肯再說了。「你這是做什麼?」他瞇起眸,瞧著她的淚眸,「不要以為哭就可以天下太平了,為什麼女人一做錯事,就只會耍哭招?「」鞏孟勳,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來問我?「她嗓音嘶啞地問。」因為我想弄清楚,你到底在想什麼。是想把我鬥垮,讓我成為眾人的笑柄,這樣你的報復才算成功嗎?「他恨得猛爬了下頭髮,「告訴你,我沒這麼軟弱,也沒這麼在意輿論,所以你的計畫在於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倒是對你自己的傷害很深,看著這些照片……你就像……」」像什麼?「她冷著心問。」像個供人褻玩的交際花,只為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生氣可以蒙蔽一個人的理智,鞏孟勳開始口不擇言了。聽他這麼說,江子-應該要氣憤,但她卻氣不起來,因為她可以想像這情況對彼此都有很嚴重的影響,只是他嘴硬不肯承認而已。「你怎麼不反詰了?」鞏孟勳希望她能與他爭吵,就跟以前一樣為自己的權益、清白,理直氣壯的與他辯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委屈的像個小媳婦,好像他是壓搾她的大惡人!「你已經為我安了罪名,我還能說什麼?」她輕逸出一絲苦笑。「老天,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就像你說的,我很可惡,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現在你認清楚了吧?」她抬起一雙紅紅的眼,微笑地反問他。「你……」看著她這抹勉強的笑,他突然覺得好心痛。」你走吧!「她無力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冷冷丟出一句。」你吃過晚餐了嗎?「瞧她那副委靡的模樣,他忍不住又關心起她來。突然間,他竟想不起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渾話,怎麼把她搞成這副樣子。」我吃不下。」她閉上眼。聞言,鞏孟勳根本不理她的立刻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找出一個碗麵,為她泡好後端到外頭茶几上,「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東西還是得吃,即便想出氣也要適可而止,否則就算老天也救不了你。」最後,他只撂下這句話,便大步往外走去。瞪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江子-又低頭看著桌上這碗麵,只能逸出一絲無奈的苦笑。不,她不能倒下,她還有好長的路要走。現在第一件事就是要告那個胡言亂語的記者,就算全天下沒人相信自己,她也要討回公道。只是現在她最最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嚴尚家……拿起電話,她鼓起勇氣按了嚴尚家的手機號碼,不一會兒電話接起,久久才聽見他說:「是子-嗎?「」對,是我。我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她苦澀一笑。「算了,感情的事本來就勉強不來。」他歎了口氣又問:「報上的事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會是你……」一聽他這麼說,她忍不住掩住臉,輕泣出聲。」怎麼了?「儘管她愛的人並不是他,但一聽見她的哭聲,他仍會為她感到憂心。」謝謝,真的謝謝你。」她拭去淚水苦笑著,「你是唯一一個不清楚真相,卻仍相信我的人,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怎麼?連鞏孟勳也以為是你……該死!我剛剛真不該打電話向他抱怨,這下該怎麼辦?」「沒關係,真的沒關係,那都已經都過去了。選擇信與不信,真的不重要了。」她輕泣出聲,「尚家,若不是我先認識他,我一定會選擇你,你對我真的很好。」」難道我沒有任何機會了?「他好不甘心呀!」對不起……這輩子,我想我只能這樣了。除非我能徹底忘了他……但這似乎不太可能。」倚向沙發,她擰著心說。「如果我願意等呢?等你徹底忘了他?」「傻瓜,那時說不定你已經七老八十了。你還是快去找一個真正愛你、喜歡你,也可以給你快樂的女孩吧!關於這些我知道我做得非常失敗。」她難過的斂下眼。嚴尚家苦笑著,「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氣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面對你,我心裡一堆氣卻全消了。那……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嗎?」「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嫌棄的話。」江子-感動得又哭了起來。」我怎麼會嫌棄你,你別胡思亂想了。對了,你吃晚飯了沒?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他本來就想打電話給她,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而延宕下來,如今她主動打了電話來,他不親眼看看她還真不安心。」我正在吃。」她看著桌上的泡麵,直覺就拒絕了他的邀約。「那就好,有什麼事都可打電話給我,別一個人悶著。」嚴尚家知道現在不適合多說什麼,該讓她靜靜才是。」嗯,謝謝。」直等他掛上電話,江子-才捧起桌上的碗麵吃著,沒想到每一口都是那麼的令人心酸。事到如今,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解決這件事,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那個恨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打起精神後,江子-便開始找律師對刊登出這項消息的記者提出控告,無論如何,她絕對要禁止這類事情再發生。雖然法律這東西,不是三兩天就可以解決,但再怎麼說,她也不會放棄的。隔日來到公司,又看見員工們對她探究的眼神。像是已經習慣了,江子-不再覺得尷尬,反而更能打起精神來與主管會議,討論業務的進度。一整天下來她都絕口不提這陣子發生的事,就連小倩也找不到機會問她,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最初,她還不曾與鞏孟勳重逢那般。下午,突然有人外訪,原來是林雅玲擔心她,而來看看她的狀況。因此兩個女人就躲在辦公室的一角小小聲談論著。只見林雅玲皺著眉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嗯,我不想再背負著這種責任,既然是我鬧出來的事,當然就得由我來解決。」當初若不是她在「縱情」說出那番話,他們也不會被緊迫盯人的記者給追蹤——「可是這樣對你……真的不太好。」林雅玲握住她的手,「那位記者朋友,我已痛罵她一頓,她在真的收到法院傳票時也嚇個半死,剛剛想找她都找不到人,要不然我一定會逼她出來跟大眾說清楚。」江子-搖搖頭,輕輕一笑,「不麻煩你了,如果真要解決事情還是靠自己得好,靠別人什麼都不是。」」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這麼做了,那場地和聯絡方面我都可以幫你。」林雅玲眼看無法勸阻她,只好瞠這混水,幫了!「謝謝,我希望能在這個週末舉行。因為當天記者會一結束,我就會前往美國和我父母見面,他們在那裡也聽到許多風聲,都快急壞了。」江子-難過的垂下臉,「說來我還真不孝,不但沒有讓他們安心,反而讓他們操心了。」」既然你已決定,那就這麼辦了,放心,那天我會全程陪著你。」林雅玲給予她一抹鼓勵的微笑。江子-也對她回以一笑,她相信只要那天一過去,所有事情都將結束,當然,這也包括她的愛情。週末是很適合舉辦各式活動的日子,包括週年慶、晚會、喜宴,當然還有記者會。沒錯!江子-拜託林雅玲的事情就是她打算舉辦一場記者會,一場要把所有事情說清楚、講明白,即便不會有幾個人相信的記者會。記者會即將開始,此時她緊張地坐在椅子上,不停深呼吸。雖然有林雅玲陪伴在側,但是被記者包圍的感覺還是讓她慌得無法冷靜下來。「你怎麼抖的這麼厲害?」林雅玲對她擠著眉,打著暗號。「沒辦法,本來我真的不緊張的,可是一看見這麼多人,就忍不住直冒冷汗。」江子-難過的牽強一笑,「看來我還不算真的對外界全無感覺,我原以為自己不會再對任何場面感到害怕。」」少來了,誰碰到這個場合,會是沒感覺的?「林雅玲看見眼熟的朋友,立刻向對方招招手,「阿維你來了,記者都來了嗎?」「都到了,五分鐘後就可以開始了。」阿維也是林雅玲的朋友,在媒體界甚為活躍,這次記者會就是靠他將消息散播出去的。」好。」林雅玲轉回頭對江子-說:「可以做好心理準備了,記者會五分鐘後開始。」「嗯,我可以的,放心吧!」在剩下的幾分鐘裡,她閉上眼,盡可能把心情放輕鬆,好迎接等會兒那段非常難熬的時間。然而,同時間裡,鞏家也發生了一場騷動……正在書房整理文件的鞏孟勳突聞有人闖進的聲音,不用猜他便知道是毛躁的老四,「克樺,你又有什麼事了?「」我找了你好久,沒想到你竟然躲在書房裡。」鞏克樺撫額呻吟。「什麼叫作躲在書房?我本來就一直待在這裡。」他說的沒錯,自從發生了杉林溪照片曝光事件之後,他便將全副精神都放在公事上,刻意不去想、不去看任何事情,讓自己的腦袋淨空。」是,我怎麼不知道鞏孟勳也會有逃避的時候?「鞏克樺搖頭冷嗤。」你是什麼意思,我哪時候逃避了?「他壓根不打算理會老四,繼續整理桌上一堆搬回來卻一直沒空整理的檔案,打算明天全部打包回公司去。」說真的,我第一次覺得你比女人還不如。」鞏克樺一手扶著門框,半瞇著眸瞅著那副淡漠模樣的二哥。「鞏克樺,你是想找我打架嗎?」鞏孟勳重重的將抽屜一合,怒火倏起。「二哥,我不想跟你打架,只希望你沒事也看看電視吧!」說完後,鞏克樺便離開他的書房,下樓去了。鞏孟勳深蹙起雙眉,接著扭開電視,轉著每一台……突然,一張熟悉的臉蛋出現在他眼前,讓他重重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他立即正襟危坐了起來,看著江子-坐在一群記者面前緊張的神情,像是等著要發表什麼事情。老天!她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她還玩不夠嗎?就在這時候,記者會已經開始。只見江子-拿起麥克風說道:「不好意思,麻煩各位特地趕來,事實上我要表達的事情很簡單,目的便是要澄清一件事。」「什麼事呢?江小姐。」有記者連忙追問。」上次被某報社記者公佈的相片並不是我所提供的,更不是我自曝什麼內幕。不過我現在完全找不到對方,所以無法立刻向各位證明,但我也無所謂各位信不信。」她垂首輕笑,「因為這不是重點。」「那什麼才是重點呢?」幾乎是同時間大家都問出這句話。「這一切的一切都和鞏孟勳無關,我今天來開記者會他也完全不知情,請大家別再對他窮追不捨了。」記者會前幾天,她開車去他公司想找他,卻遠遠見他從公司出來,但身後卻有許多記者的車子尾隨,那時她更確定,她要為他找回自由。」你上次在『縱情俱樂部』說了許多對他不利的話,我們都還沒忘記呢!可現在又為他說話,這些改變究竟是為了什麼?「有人忍不住提出疑問。」不為什麼,因為之前我和他之間的確是有些過節,所以我故意這麼說,為的只是想報復他。但事後我發現那一切恨意都是多餘的。」「為什麼你現在會覺得多餘?是不是你愛上他了?」一位男記者開起玩笑,經他一說,其他人全笑了開來。江子-也跟著脆弱一笑,她點點頭,「我是愛他,也許就是因為很久很久以前就愛了,這才衍生出恨來,想想我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當她這句話一脫口,所有人都噤了聲,大家都用一種專注的眼神看著她,「那他呢?他愛你嗎?「江子-看看大家,閃著淚眼,掩嘴笑說:「你們說如果他愛我,我還會恨他嗎?」看著帶淚而笑的她,大家反倒是笑不出來了……不久,又有記者問道:「既然如此,那杉林溪那張照片怎麼說?「」那……那是我企圖讓他愛上我,所以我挑勾他的,但是最後還是失敗了,你們說我會把失敗的結果公諸於世嗎?「她看著那位詢問的記者,「所以我拜託大家,放過他也放過我,可以嗎?」現場一片寂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追根究柢是做記者的天職,誰敢隨便答應呢?江子-輕歎地苦笑,反而益發嫵媚,「我知道你們不會答應,所以也只是問著玩的。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這場記者會到此為止,謝謝大家今天的蒞臨。」向大家深深一鞠躬,江子-就跟著林雅玲迅速離開會場,完全不給任何人追問的機會。她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但是她已經無法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