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他的大門居然反鎖住了!
就在李可欣拚了命想拉開大門,門板卻不為所動的時候,林慕奇已走近她,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想跑?」
「我本……本就該走了。」她的聲音有著控制不住的顫抖。
「你居然打我?」林慕奇瞇起眸。
「我……我……」她看著自己的手,硬起心腸說:「打你又如何?是你先限制我的行動,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挾持,我可以告你!」
「你為了他要告我?」他冷冷一哼,目光冷然地睨著她。「說,他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
「這不用你管。」李可欣別開臉。
「我猜……他該不會在床上讓你銷魂蝕骨吧?」撇撇嘴,他露出一抹嗤笑。那笑就像把刀,鋒利的刺進她心坎。
「你胡說什麼!」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被我說中了吧,嗯?」林慕奇握著她肩膀的手緩緩加重力道,語氣中滿是鄙夷。
「你再亂說我真會告你譭謗!」她氣得用力一頂。
「哦?如果不是那個原因,那就是因為錢-?是他拿錢讓你揮霍?讓你去做皮膚改造的嗎?」他最後這句話就像一顆炸藥,狠狠炸傷了她的心、撕裂她的傷口!
他不會知道她離開學校後的那幾年吃了多少苦,媽媽改嫁,繼父是個貪婪的人,也幸好她有張滿是痘痘的臉,這才逃過被他賣掉的噩運!
可是,她依然永遠記得林慕奇是怎麼看待她這張臉,永遠也忘不了他是怎麼污辱她的,所以,她立誓一定要拾回一張和過去一樣完美無瑕的臉蛋,因此她開始打工存錢,就算不吃飯也要將錢省下。
經過五年的努力,她才將換膚的錢存足,可當她以一張清秀容顏出現在繼父面前時,他大為震驚,卻也開始動起歪腦筋。
兩年後,也就在年初時,她母親去世了,繼父的惡劣計劃就此付諸行動。
第一步,他便是將她介紹給朱德洋認識,沒想到朱德洋一眼就看上她,將她收為身邊人,而繼父自然被他所重用,利用關係進入「威林」,成為監控林慕奇的眼線。
他以為她跟著朱德洋好過嗎?還不是……還不是為了他!
當她知道朱德洋將林慕奇視為頭號敵人時,她便守在朱德洋身邊以掌握第一手消息,以便必要時能助林慕奇一臂之力。
她知道她傻,傻到無可救藥,可她就無法控制自己那顆深愛他的心呀!
所以,她不能不回到朱德洋身邊,否則將會功虧一簣;她更不想讓他知道她的想法,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知道了又能表示什麼?她不願意為難他啊!
「隨便你怎麼想,你就當我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吧,就這樣。」反正自己早已是遍體鱗傷,她不在乎受更多的傷!
「好,你真愛慕虛榮嗎?那我就給你你要的。」說著,他低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
「嗯……」她使盡全力推擠著他,然而他的身軀堅硬似鐵,一點也沒辦法逼退他一絲一毫。
這時候,林慕奇的長舌用力探進她口中,狂肆地搔弄她香甜的內壁與她的舌纏繞著。
她愈是想逃,他就纏得更緊,根本不給她喘息的餘地。
接著,他將她緊貼在牆……
「不,」她紅了眼眶。
「不要惺惺作態了,你不是要錢嗎?那我給你錢,你也陪我睡一晚,怎麼樣?」他放開她的唇,冷謔地說著。
「你齷齪!放開我!」李可欣再也待不下去了,耳裡聽著他無情的話語,可知她的心有多疼?
「我齷齪?!那朱德洋呢?他就溫柔似水、狂野如火?」林慕奇的嗓音中帶著隱隱雷聲。「那我可以告訴你,他肯定是吃了威而剛!而我可是拿出真本事,讓你瞧瞧到底是誰能讓你欲死欲仙。」
林慕奇蠻橫地褪下她的上衣,讓她的身子按捺不住地回應。「嗯……」
不,她該抗拒,該抵死不從,但為何在他的挑逗下,她身子會背叛自己的意念,發出這麼羞人的抖動。
林慕奇撇開嘴角笑了,眼底更迸射出一道玩味的銳利。「瞧,都還沒開始呢,你就已經如癡如醉了。」
他的話,像一道悶雷將她打回地獄,她落下了淚水,提起所有的勁掙扎著。
「怎麼了?想玩更激烈一點的?」他瞇起眸,抓住她的小手。
「林慕奇,你有種就放開我!」她強硬地說。
「就是有種,我才要給你更多,讓你知道我比他強多了。」
李可欣小臉微仰,呼吸跟著急促起來,身體也控制不住地發起強烈的戰慄。「別……別這樣……我不是你玩弄的對象。」
「沒錯,你的確不是我玩弄的對象,卻是讓男人花錢洩慾的女人。」說出這句狠話後,他便脫下她的及地禮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長裙已經落了地!
她赤紅了小臉,因為她全身上下僅剩一件底褲了。
「你要做什麼?」她緊緊抱住自己。
「笑話,朱德洋的情婦每晚都在床上跟他做什麼呢?」他瞇起了眸,眼底流泛的是深深的、連他也不知道的妒意。
李可欣拚命搖著腦袋,往後退著。「不要……不要……」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他不能這麼對她呀!
「為何不行?在我眼裡你就是這麼一個女人。」一個跨步,他技巧性地將她困在角落,讓她進退兩難。
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已是六神無主,可所有的力道都被他的唇給吞沒、他的雙手給制住,她根本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林慕奇以更煽情的方式挑逗她,他相信憑他的技巧,她一定會迷眩在他的愛撫下。
李可欣的氣息愈來愈重,最後身子倏然軟下,小手只好扶住他的肩,好撐住自己已漸漸虛軟的身子。
「朱德洋沒給你這種感覺吧?」他抬起頭,肆笑了聲。
李可欣緊張得全身繃緊,雖說她是朱德洋的情婦,可唯有她知道其實朱德洋早在十年前的一場車禍就喪失了性能力!
他之所以要她做他的情婦,一方面是真的看上她,另方面是想給旁人一種錯覺,認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林慕奇這種孟浪的手法對尚是處子的她而言就像火焰、就像浪潮,快要擊潰她的理智、她的冷靜,彷似撒旦的雙手,要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時候,他赫然抓開她雙腿,在她一知半解的瞬間──
「啊──」她身子一彈,眼角已畫出淚水。
痛……怎麼會這麼痛!
「不要,你走,放開我……」李可欣疼得大喊,舉起拳頭直捶著他結實的胸肌。
林慕奇卻沒有阻止她的捶打,因為他也愣住了!
因為他怎麼也料不到她……竟然還是個處女!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吧?」激情後,林慕奇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一角整理衣服的李可欣。
然而,她自始至終都不肯說半句話,穿好衣服就打算離開。
「別忘了,大門被我反鎖了。」林慕奇板著張臉,沉悶地說。
李可欣愣在門前,強忍已久的淚水赫然衝出眼眶。
她轉過身瞅睇著他。「林慕奇,你究竟要怎麼樣?」
「我說過,你不能走,從此以後跟著我。」既知道她跟在朱德洋身邊並不幸福,他又怎能讓她再回到他身邊?
「我並沒有答應你。」她轉著門把,發現真上鎖了,眉頭不禁高高挑起。「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為何還不放我走?」
「瞧你,把我說得好像大野狼,就為了吃你這個小紅帽?」林慕奇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
「林慕奇,讓我走吧,我已經好累了。」她已沒有力氣再與他辯駁。如今她不但將心給了他,連人也給了,他還要求什麼呢?
他站了起來,徐步走向她,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我現在又是什麼樣子?林慕奇,你從來都不瞭解我,又憑什麼對我說這種話?」她淚眼汪汪地說。
「是嗎?但是我知道你愛我……到現在還愛著我。」他非常堅定地對她吼出來。
「不愛了……你說的對,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我花錢到美容院換膚,還我一張可以誘拐朱德洋的面皮,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愛你呢?」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卻充滿苦澀。
「我──」林慕奇的俊臉一皺。「可欣,我向你道歉,剛剛我說的只是氣話,你別放心上好嗎?」
「你從七年前就只會說氣話,氣我蓄意陷害你,氣我老愛跟著你,如今你又氣我什麼呢?如果我一直讓你討厭的話,你就放我走吧。」
李可欣緩緩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我該給你的已經全部給你了,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你真以為我是一個隨隨便便就抓女人上床,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男人?」林慕奇氣不過地說。
「你對別的女人或許不是這樣,但對我就不用惺惺作態了。」她僵著張臉,聲音同樣硬邦邦地從口中吐出。
看她那張無表情的面容,林慕奇的心又一次隱隱泛疼!
這感覺是過去七年來無時無刻不在他心間作怪的妖精,如今他終於知道這妖精就是她,是她一直纏繞在他心中。
不曾稍離……
「你錯了!」他這句話重重震住了她的心。
「你是什麼意思?」李可欣膽戰地問。
「我沒忘記……七年了,更沒忘記七年前曾發生過的事。從你消失的那天起,我就拚了命的找你,你知道嗎?」林慕奇也不想隱瞞了,她既然什麼都給了他,他為何還要為了一點面子將她推得更遠?
「你說什麼?」果不其然,她似乎並不相信。
「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誤解了你,但是……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向你道歉的機會,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臉沉下,用嘶啞的嗓音說著。
「不可能,我在你心底永遠都只是一個不起眼、讓你厭煩的女孩,我知道……我心裡一直都非常明白,但那時我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沒辦法一天不看見你,我──」
「那你現在就可以離開我?可以不看見我?」他的眉頭緊緊一蹙,心頭漸漸發出酸澀的滋味。
李可欣看著他,搖搖頭。「現在我成熟了,知道一直懷抱那遙不可及的夢想,只會讓自己更痛苦而已。」
她讓開身,指著大門。「開門吧。」
「你──」看著她決絕的態度,林慕奇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驚慌,忍不住急切想挽回她的衝動,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吻上她的唇。
她錯愕地對注他的眼,發現他瞳底泛著一抹凝窒般濃黑的沉重陰影,那代表著什麼?
「我說不出肉麻的話……你肯留下嗎?我會用心……愛你,我說的是真的。」林慕奇的雙臂緊摟住她,在她耳邊淺吐淡淡柔情。
李可欣閉上眼,心在顫抖,無論此刻他對她的愛是來自愧疚還是真情意,她都不該再挑剔了。
在從不敢有這種奢望開始,她對人生就不再帶有會變彩色的期待。
這樣的彩色會像彩虹一般瞬間消逸嗎?
一定會的,因為在她決定跟著朱德洋開始,她就沒有未來了。
「謝謝,我會永遠記住你這些話。」她輕輕推開他,又看了眼門把。「開門好不好?」
「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去?」他真不懂。
「朱德洋雖然已喪失性能力,可是對我很好,我……我不能說走就走呀,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咬咬下唇,說著安撫他的話。
「好,我就給你幾天的時間,你快跟他做個了斷,要不然我就去朱家把你抓出來。」他可是說到做到。
「嗯。」她點點頭。
林慕奇這才拿出鑰匙為她打開門,李可欣緩步走了出去,在他炯利的注視下朝前走了幾步,又驀然回首……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用馬上告訴我,可以好好思考過後再回答我。」她含著淚卻帶著笑問。
「好,你問。」他點點頭。
「如果……現在的我仍是滿臉痘子、膿皰,你還會吻我、要我、說……說愛我嗎?」定定地看著他,當她從他眼底看見片刻猶疑時,那含在眼眶的淚落下了。
「不用回答我,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丟下這句話後,李可欣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林慕奇怔忡在原地,看著她孤寂的背影愈走愈遠,他整顆心像被一條無形的繩索緊緊捆綁住,已是難以喘息了。
該死,為什麼他不能回答得爽快一點,為什麼他要遲疑、要猶豫?
老天……該不會他又重重傷害了她一回?
猛一拳捶在門框上,他竟然不覺得疼,因為心裡的悔恨已遠遠超過肉體上的疼痛了……
李可欣回到柯家時,熱鬧的壽宴已經結束,望著裡頭還有微影閃動,她知道朱德洋一定在等著她。
她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他?
又要找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他相信她遣幾個小時的失蹤是有原因的。
雙手輕揉了下太陽穴,深吸了口氣後,李可欣鼓起勇氣走進去。
「德洋,我……我回來了。」她垂著腦袋,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
「你究竟是去哪兒了?不是去幫我倒水,怎麼跑得不見人影?」朱德洋瞇起一雙眼,白花的濃眉一蹙。
「對不起……我……」該怎麼說呢?實在是有口難言。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朱德洋搖搖頭。
「你該知道,我一向都很信任你,因為你無論做什麼事都很細心、令我滿意,但是,今天你在大庭廣眾下就這麼不見了,不是存心要讓我出饃嗎?」
「我知道……」
「知道就快說啊!」他的枴杖重重點了下地面。
眼看事情是瞞不住了,倘若隨便編個理由,老謀深算的朱德洋肯定不會相信,與其欺瞞他,不如實話實說,當然……實話只有一部分了。
「是林慕奇硬把我帶走的。」她僵著聲調。
「什麼?」朱德洋抬起頭,瞇起一雙老眼。
「他把我帶到外面的一間餐廳,問了我一堆問題。」她沒說他是將她帶往他的公司。
「他問了你什麼?」朱德洋極為激動地問。
「他問……問我為何跟著你,還說……還說希望我能聽他的,將你的一些消息透露給他知道。」她表現得很坦然。
「那你說了?」
「德洋,你該知道我的個性,我怎麼可能告訴他呢?再說……我除了你是不會對其他男人好的。」她的心揪緊著,就怕會自亂陣腳。
「嗯,這點我倒相信你,你繼父就曾說過,你從不對其他男人示好,是個很奇特的女孩子。」
說起這個,朱德洋倒是不疑有他,自從她跟了他之後,他曾派人偷偷觀察、跟蹤她,發現她的男人緣頗佳,不少男人對她表現出追求之意,但她卻連正眼也不看對方一眼。
因此,他對她的忠心還真是無可挑剔。
可朱德洋卻不知道,她之所以拒絕所有異性的示好,是因為心裡早已佔據著一個人。
這男人從很久以前就深鐫在她骨骸、心版上,是她這輩子永生難忘的愛人!
「如果你懷疑我,那我可以離開。」為了博得他的信任,她只好賭一賭,希望他別真的要她離開。
「我沒要你離開的意思。」朱德洋站了起來,突然心想:可欣這麼美,林慕奇會放過她嗎?於是又問:「你這一去那麼久,他……就只問你這些,沒對你──」
「德洋,你還是不信任我!沒關係,我可以去醫院作檢查。」她凜起了臉,表現出自己的不高興。
「我怎會要你去檢查呢,你別氣了。」他笑了,然後往門外走。
李可欣見狀立刻上前攙扶他。「我之所以去這麼久,是因為他問不到結果就跑了,我穿著一身禮服又沒帶錢,只好用走的回來。」
實際上是她離開「威林」後,林慕奇又追了出來,本想親自送她回來被她拒絕,於是借了她車錢。
「什麼?!那傢伙居然這麼對你,太過分了!」走到門外,朱德洋一咬牙。「看來我的計劃該提早進行了。」他的拳頭緊緊一握。
計劃?!李可欣頓住腳步,跟在他身邊近一年,為的不就是這個計劃嗎?可究竟是什麼她又不能問,這該如何是好?
「可欣,你想知道我要怎麼對付他嗎?」他隱隱一笑。
「這是您的公事,我不想知道。」她溫柔一笑,攙扶著他的動作也萬分小心。
「呵,你就是這麼懂事。」朱德洋的目光流露出對她的讚賞。
這時,柯沙緊急跑了過來。「朱先生,您要走了?」
「對,我的女人回來了。」朱德洋笑了笑。
「剛剛她是──」
「她幫我去家庭醫師那兒拿藥,順便詳盡問了我的身體狀況,又怕讓我知道說她小題大作,這才沒事先告訴我。」朱德洋好意替她隱瞞了。
「原來如此,那您慢走。」柯沙理解地點點頭。
當司機將車開來,朱德洋上車後,又對柯沙說:「對了,明天來我那兒一趟,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好的。」
在柯沙的目送下,車子慢慢駛遠,然而,坐在朱德洋身邊的李可欣,腦海裡卻不時旋繞著他與柯沙明日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