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方轆所言,白亦星果然很快便趕到歐陽府。
當他一瞧見方轆便頤指氣使地說:「你如果想活命,就把歐陽敏兒給我帶出來,否則你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哦!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呢!」方轆勾起冷笑,「倒是,我清楚的明白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放肆!」白亦星指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朝宰相的外甥、皇上的乾兒子,我說的沒錯吧?」方轆瞇起眸,再看看圍在他身旁的一群人,「你們全是自願跟著他,還是被他的惡勢力所脅迫?」
這一問,幾乎所有人都垂著腦袋不說話,這幕場景看在白亦星眼底,忍不住破口大罵,「養你們這些飯桶做什麼?怎麼不說話呢?還不快進去把歐陽敏兒給我抓出來。」
「是。」眾人一拱手,便倏然朝屋裡衝去。
「等等。」方轆長劍一比,「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等於強搶民女?」
「呵……我強搶民女又如何?本大爺要怎麼做都行,我那皇上乾爹給了我這種權力。」白亦星跋扈激狂地說。
「也就是說,你仗著自己是皇上乾兒子的身份,便擁有為所欲為的權勢羅?」方轆冷冷一哼,「但就我所知,皇上為人仁慈、德高望重,做事向來剛正不阿,他能容許你這樣的做法嗎?」
「哈……天高皇帝遠,他管得著?」白亦星氣得叫囂。
「你這番話已觸犯大不敬之罪,你不會不瞭解吧?」方轆重重喝止。
「天呀!你這是以下犯上吧!就算我詛咒我皇上乾爹死,也沒人敢拿我怎麼樣。」但當白亦星此話一出,外頭赫然衝進一些士兵,已將他們一夥人團團圍住。
就在白亦星錯愕的當口,就見江南提督楊世風走了進來,他先是冷眼瞥了白亦星一眼,接著對方轆拱手道:「方大俠,多虧有你,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拿這個姓白的怎麼辦?現在有了呈堂證供,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他拿下,送京由皇上親自治罪。」
「楊世風,你瘋了!居然敢這麼對本爺。」白亦星撫著胸,氣喘吁吁地說。
「白少爺,你可以稍安勿躁嗎?倘若病發了,本官可是醫不好你。」楊世風出言恫嚇,「你知道這位方大俠是誰?」
「方轆?呵,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沒錯,他目前的身份是下人,但那是因為他不屑高官厚錄。三年前皇上在一次巡視黃河大汛中下車被水沖走,就是這位方大俠將皇上救起。當時皇上想拉拔他進宮為官,方大俠卻不願意,皇上只好贈他一隻尚方寶劍,可以斬貪官、殺污吏,但我說白亦星,你連貪官污吏都不如呢!」楊世風這些年也是受夠了他的氣,只是一直無力辦他,現在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可是沒有歐陽敏兒我會死……我會死呀!」白亦星這才領悟到整件事對他很不利。
「那你就認命吧!」楊世風對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便把白亦星與一干下人全帶離了歐陽府。
眼看壞人成擒,楊世風笑著對方轆說:「方大俠,在下先行告辭,記得來我那兒坐坐,咱們可以喝點小酒敘一敘。」
「在下一定前往。」方轆頷首,目送著楊大人離去。
這時歐陽敏兒從裡頭溜了出來,拿起他手中的寶劍問:「這……這把破劍就是尚方寶劍?」
「這怎麼會是破劍?你真是太不識貨了。」他將它拿了回來,「它可以削鐵如泥,拿著它得小心點。」
「你還真能忍,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歐陽敏兒噘起唇,不滿地說。
「什麼大事兒?」方轆居然聽不懂。
「你救過皇上的大事兒呀!不過你還真笨呢!皇上賜官你不要,竟還留在麒麟宮干護衛,被我表哥使喚著玩兒。」倒不如讓上官狩下跪還比較有意思呢!
「並不是人人都適合當官,再說朝廷的爾虞我詐不是我想應付的。」摟住她的肩,他帶著她往屋後走去。
「那我可以當官夫人,有啥不好?」她甜膩一笑。
「官夫人?!你不像。」他搖搖頭,依舊不太給她面子。
「什麼?」她不悅地看看自己,「我哪裡不像了?人家都說我愈來愈漂亮,你不覺得我比兩年前還美嗎?」
來到歐陽府的後花園,歐陽敏兒開心地跳上花亭,坐在欄杆上擺動著兩隻小腿,一副等著他回答的模樣。
「嗯……的確是美多了。」他雙手抱胸,悠哉地看著她。
「那就對了,既然我美多了,又怎會沒資格當官夫人呢?」她對著他巧笑倩兮。
「因為官夫人坐有坐相,不會像你椅子不坐跑去爬欄杆,兩隻小腳還甩動個不停。你知不知道,若讓人看了你這模樣,流言可不好聽。」方轆斜靠在欄杆旁,開心地與她鬥起嘴來。
「會有什麼流言?」她滑下欄杆,直睇著他。
「像是……這位夫人一點兒也配不上穩重的大人,或許有哪家千金比較適合,大人或許可以納個偏房……」
「喂,方轆,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連正式的親都還沒結耶,你就已經打算納偏房!」她雙手技腰,氣到不行。
「不,你誤會了,這不是我說的,是我模擬下人們可能會脫口的流言。」他趕緊退後一步。
「模擬……模擬個頭,那應該是你心底所想的吧!既然這樣,那我乾脆帶著肚子裡的孩子離開好了。」她對他吐了吐舌尖,打算快步離開花亭。
方轆用力將她拉進懷裡,緊捆住她的腰,「官夫人也不能說走就走,那多沒氣度?你該有這份雅量才是。」
「讓你納妾的雅量嗎?」打死她,她也不依。
「所以我才說我不適合當官,你也不適合當官夫人,我們只適合過著那些山野生活,和一群雞、幾頭豬為伍。」他的熱唇貼近她的頸窩。
「那你的意思是,剛剛說的那些全是唬我的?」
「你認為有了你之後,我還有精力應付其他女人嗎?」他抿唇一笑。
「誰知道呢?現在我有了身孕,或許就不能滿足你了。」歐陽敏兒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的表情漾滿偷悅。
「你可以用其他方式滿足我。」
他的話充滿暖昧的挑勾,惹得她小臉瞬間燒得火紅,「我表哥和柳清一定不相信外表一板一眼的你,骨子裡居然這麼邪惡。」
「所以我才說我是正常男人。」方轆半瞇起眸,撫著她的發,看著她美麗的面容,他的口氣突轉嚴肅,「敏兒,你是真希望我當官嗎?」
他怕現在的日子會虧待了她,想她從小便過著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卻在成親後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這對她而言到底是幸福或不幸?
沒想到她卻掩唇一笑,「剛剛是逗你的,誰要當官夫人?」
「我是問真的,而且我絕不會納偏房……那麼你想不想?願不願意呢?」他以為她是顧及剛剛他所開的玩笑才否認到底。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像你這種木頭,哪會有其他女人喜歡你呀!」
她在他面前翩然地轉了一圈,「老實告訴你吧!我才不希罕當官夫人。我喜歡雞仔、喜歡肥肥,對了,我還沒替朱大叔家的小豬起名字呢!」
「難道你不喜歡有人伺候、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憑他現在,最多只能讓她衣食無虞,但絕對請不起僕人。
「你當我是肥肥啊?我那天只是說著好玩的。」歐陽敏兒走近他,瞅著他那對擔心的眸,「我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為你冼物做羹湯,將來我還要學習怎麼縫製小衣裳,等待娃兒的出生。」
「敏兒……」
「你不用痛哭流涕,如果不是我真心喜歡,就算你逼我我也不做的。」她璀璨的大眼帶有一絲慧黯。
方轆撇嘴一笑,心中有千萬句愛語想告訴她,可又不擅表達,能做的只是牽起她的手,往另一邊的花廊邁進。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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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星被囚車送走之後,臨近的百姓無不高聲喝采,甚至整夜不睡地遊街慶祝,還把方轆供成了活菩薩,連連來歐陽府道謝。
鬧出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就是歐陽敏兒的大哥歐陽泰卻極為不好意思面對他們。還好歐陽敏兒俏皮,幾次像小時候一樣對大哥撒嬌糾纏,終於讓歐陽泰笑了出來,也有勇氣面對大家。
今日,正好是方轆與歐陽敏兒補辦婚宴的日子,由於時間急促,他們沒將上官狩和柳清請來,打算日後再登泰山峰頂補請他們。
今晚歐陽敏兒合該是待在洞房安靜地等著新郎,可是她並不想這麼委屈,堅持要在酒宴上飽餐一頓,這樣才不會虧待她腹中娃兒。
如今,只要她一搬上腹中小生命,就沒人能拒絕她。她本來就是歐陽府最霸氣的女人,現在更是不得了了!
「我說妹婿,還真委屈你。」歐陽敏兒的大哥歐陽泰看著一副平靜模樣喝酒的方轆,忍不住開起玩笑,「若不是我豪賭賭輸家業,我想你也不會陰錯陽差地娶了敏兒。」
「這麼說來,是我該謝謝你了。」方轆笑意盎然地回應。
「謝我倒是不必,我只是覺得你現在一定身受其『害』了。」歐陽泰的眼神又看向跑到另一桌偷吃的妹妹,「瞧,我們這桌快被她吃光了不夠,還跑去偷吃別桌的……老天!」
方轆溫柔的眼神同時也瞟向愛妻,「她現在有孕在身,愛吃是應該的。」
「妹婿呀!你還真是妻管嚴,她做什麼都對。」歐陽府中二少爺歐陽俊搖頭輕歎了聲。
然而方轆依舊抿唇不語,專心吃著今晚屬於他和歐陽敏兒的喜宴。
「方轆,你不覺得現在的你已失去男子氣概?可惜以前我還挺欣賞你的。」老三歐陽義也說。
「寵愛自己的妻子與男子氣概無關,不是嗎?」方轆仍是那一派靜默樣,回答的很淡很淡。
「這……是無關啦!可是倘若要我一輩子被個女人壓著,我寧可終生不娶。」老四歐陽光也道。
方轆僅是抿唇一勾,心想他們的生活又哪是他們局外人清楚的?
老五歐陽焰搖搖頭,「我看得出來他是在強顏歡笑。」雖然唯一的妹妹終於有人要是件值得慶幸的事,但同為男人,他們很難不對方轆遞上同情的目光。
「方轆,那盤炸魚好好吃喔!以前吃的魚都有腥味兒,可是這道不會耶!」這時候,歐陽敏兒又突然從一旁冒出頭來。
「那就多吃點,嗯?」方轆溫柔地揉揉她的腦袋。
她笑了笑,突然聞到一股酒香,「這酒好香醇,我好想喝,只要一口就好。」
只見她才把酒杯端起,方轆立刻搶了過來,厲聲道:「不准喝。」
這一幕倒讓歐陽家兄弟看得張口結舌。
「為什麼你能喝,我就不能喝?」她不依地鼓著腮。
「別忘了,你肚裡有娃兒,大夫不是說了,酒和刺激性的東西都別吃也別喝嗎?」方轆又放軟聲調安撫著她。
「對呀!我怎麼給忘了呢?」她甜沁地拉住方轆的手,「謝謝你方轆,多虧有你,否則我就會不小心傷了娃兒。」
說完,她還抬頭輕啄了下他滿是鬍髭的下巴。每每兩人濃情蜜意時,眼底就只有彼此,永遠沒瞧見前面有好幾個大男人正用一雙犀利大眼瞪著他們。
「那吃飽了嗎?」他攬住她的腰,輕聲問道。
「嗯,吃飽了。」她摸摸肚子,「好撐喔!」
「那麼想不想去消化一下?」方轆魅惑地看著她。
「怎麼消化呢?」她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去做運動了。」將筷子一擺,方轆立刻將歐陽敏兒抱了起來,直接邁向後翼新房。
眼看他們離開後,老六歐陽晉直眨著眸子問:「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那個百依百順的人是敏兒嗎?」
「沒錯,是咱們家敏兒沒錯。」老七歐陽岳搖搖頭,「看來方轆是一點兒也不委屈,他說一句,敏兒就跟著附和一句。」
老八歐陽愷看著大哥,「我看不是敏兒馴服了方轆,而是方轆馴服了敏兒。」
「明兒個我得向他討教討教馭妻術該怎麼練才成。」老九歐陽澤真想朝方轆豎起佩服的大拇指。
「你們說,他們給人的感覺太幸福了,討不討厭?」歐陽俊突然問。
「嗯……的確討厭,所以我很想去鬧洞房。」歐陽澤立刻站起,率先尾隨而去。
「我們跟去瞧瞧吧!」歐陽泰也站了起來。
「那是當然了。」歐陽府眾兄弟一一站起,準備執行「鬧洞房」的使命。
可當他們才一靠近新房,遠遠就聽見歐陽敏兒呀呀叫的聲音,「方轆,就是這兒,再對準一點,插進去就對了。」
「怎麼歪了呢?你太用力了啦!要軟硬適中、恰到好處才成。」歐陽敏兒正在指派方位。
「你別吵,這樣動來動去,我哪瞄得準。」他沉著嗓說。
「好,我不動,看你羅!」歐陽敏兒的聲音一時充滿急促。
隔了好一會兒聽不到聲音,九個男子又往前靠近一步,耳朵貼著門板。這時又冒出歐陽敏兒的聲音,「瞧,我都沒動耶!你還是插不進去,是不是太粗了?」
這話一出口,九男子全往自己胯間一望,互覷了眼……有點兒汗顏的搖搖頭。
「你真笨,還是我來好了。」她停頓了下又說:「瞧,就是要這樣輕輕的、不偏不倚的,慢慢往洞口一穿……」
砰——就在歐陽敏兒手中線正好穿進針孔同時問,房門也被推了開來,頓時滾進一堆男人。
「哥……」她匆地站起,「你們在幹嘛?」
「那你們又在做什麼?」瞧他們這對新人的衣裳完好如初,可是剛剛的對話為何這麼暖昧?
「我們在穿針引線呀!現在我要學做娃娃出生後穿的小衣裳,哪知針孔太小,才叫方轆幫我忙呀!」她一臉無辜地瞧著他們,「你們來這兒……有事嗎?」
「沒、沒事,既然你們忙的是這種事,那我們就告辭了。」老大歐陽泰笑得尷尬,趕緊領著弟弟們離開了。
「他們好奇怪喔!」歐陽敏兒皺起眉,「我很少見他們這麼莽撞的。」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真的『穿針引線』了?」原來方轆早料到會出現這種情形,這才故意讓歐陽敏兒縫製衣裳給他看。
「什麼意思?」她仍一副不解狀。
「小笨蛋,就是這樣!」方轆拿過她手中的針線往圓幾上一擱,而後便將她推倒在床,「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你那幾位大哥鬼鬼祟祟的想做什麼?」
「原來你早知道他們會來搗亂,才故意要我穿針引線?沒想到你這根大木頭也會耍計謀。」就因為他平常表現得太老實,歐陽敏兒才沒想到他會來這一著棋!
「我的聰明與機智是在該用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他勾唇一笑。
「那我聰明的相公……我們搬回原來住的地方好嗎?我真的很喜歡那裡。」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裡漾滿柔情。
「好,你說什麼就什麼,不過只能再住一陣子,因為我們終究還是得回麒麟宮。」他將她掩在額心的一繒細發往後一撥。
「我們還是得回去呀?」她整起細眉,有些為難地說:「可是阿清他喜歡欺負我,你要護著我呢!」
「既然知道他喜歡欺負你,你又為什麼老愛招惹他?莫非……你真的對他……」說起這個方轆才猛然憶及,每每歐陽敏兒上麒麟宮,找柳清的機會總是居多!
她甜甜一笑,「怎麼樣?吃醋了?」
「是有點。」他瞇起眸,語氣難得帶著急躁,「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偏不告訴你。」她別開臉兒,偷笑。
「敏兒……」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我喜歡看你吃味兒的模樣,好帥呢!」
這丫頭居然還在他的問題外圍兜圈子,方轆立即俯下身,近距離盯著小臉問:「到底怎麼樣?你說是不說?」
「好嘛!我說就是……」他邪魅情狂的眼神讓她看得心跳不已,如果再不說,他不知道會怎麼治她了。
「那快說。」他雙眼一湛。
「因為找我表哥的話,他成天得和宮裡的師兄弟們會議,正事一堆,根本沒有我插嘴兒的份;你呢?又活像塊冰、要不就呆得像根木頭、悶得像只葫蘆,找你說話,說不定我嘴碎一整天,你還應不上一句話,所以我只好找上阿清……」她直勾勾盯著他那兩道專注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真是這樣?」他半瞇著眼問。
「要不然你還以為我真喜歡那個討厭鬼?不過……這回我倒想親他一下。」她看準他很在意她,故意把話說得容易讓人誤解。
「歐陽敏兒,你到底是?」他渾身肌肉緊繃,被她搞得哭笑不得。
歐陽敏兒伸手彈彈他發亮的肩頭,慢慢褪下他的內衫,微笑地說:「我當然是說真的,因為有他和蓮兒姊姊出的鬼點子,才把我們撮合在一塊兒,難道我不該親他一下表達謝意?」
「你可以親他老婆,但他的臉你連動都別想動,否則我就撕爛他。」
他口氣發狠,一點也不像是說假的。
「那我這次上山,得要柳清顧好臉皮羅!」她沒告訴他到底是親不親柳清,索性一口氣將他和自己的衣裳全褪了……
激情迴盪在溫暖的洞房內,一時讓方轆暫時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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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暫時」還真是「暫時」,第二天清醒,方轆立即想起這事。
為了快刀斬亂麻,他決定立即啟程回麒麟宮去。在馬車上晃蕩了好幾天後,歐陽敏兒才問道:「你那天不是說要回山上住一陣子?怎麼又改變了主意,先回麒麟宮呢?」
「都已經快到了你才問,是不是早就想去了?」沒想到方轆的聲音充滿了酸氣,但歐陽敏兒卻一點兒也不以為意,誰不知道她是故意到現在才提的。
「我有這麼說嗎?上頭住的是你的好弟兄又不是我的好姊妹。」她咬著下唇睨著他,還真是鬼靈精怪——傴。
方轆自認辯不過她,也就不再廢話。直到山腳下他們步下馬車,遣車伕回歐陽府,只留下一匹快馬騎乘。
由於山路崎嶇,馬車上行不順,所以方轆決定自行載著歐陽敏兒策馬上山。
沿路上方轆一個字也不說,好幾次歐陽敏兒回頭看他,都會被他下巴上的鬍髭刺痛臉頰,「方轆,你都不修胡的嗎?」
「男人不能嘴上無毛。」
「可是無毛比較好親耶!」說著,她便挺直身子,硬在他頰上印上一吻。
方轆一震,「別搗蛋,山路危險。」
「我信任你的技術!」她索性就倚在他胸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聲。嘿嘿,這個臭男人不知道在緊張什麼,心跳得還真快。
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抵達麒麟宮,才進宮門,就聽見四面八方熱烈的掌聲,「恭喜方護衛……賀喜方護衛……」
方轆朝四面八方的麒麟宮弟子點頭道謝,倒是歐陽敏兒開心不已地朝他們猛揮手。而坐在上位的上官狩則是帶著抹驚奇的笑容,「方轆呀!你怎麼老樣子都沒變,我真懷疑你是怎麼把敏兒騙到手的。」
「說的也是,敏兒呀!你是哪根筋不對,竟會挑上他這根大木頭?」柳清從屋後出來,故意這麼說。
「是嗎?這還不是你當初計劃的,難道我順著你的意思走還不好嗎?何況我挑上的這根大木頭,可是天下絕無僅有的如意郎君。」歐陽敏兒勾住方轆的手臂,嬌嗲地說:「轆,你說是不是?」
方轆微笑地拍拍她的小臉,「希望我能讓你滿意。」
上官狩狠狠的皺起眉,「天呀!這是什麼戲碼,怎麼讓人看了直反胃?」
方轆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因為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得確定,「你不是說要好好親柳清一下嗎?是親或不親?」
他希望她能告訴他,這一切只是開玩笑。可沒想到她居然說:「當然,一定要親的啦!咦,蓮兒姊姊不在嗎?那真可惜了。」
看著歐陽敏兒掛著一張可怕的笑臉朝自己走過來,柳清已經知道她準備要哪一招了。
「阿清,你好像很怕耶!我還欠你一個親親,你該記得吧?」
直到他面前,她才定了步,「可惜我家相公要我珍惜自己,不能亂親其他男人的臉,那我親你的手好了。」
說完,她便拿起他的手重重在上頭咬了口,留下兩排齒印,「嘿,這算是報仇吧!誰教你居然算計我跟方轆。」
「天呀!」柳清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手背,「你還真殘忍,若不是我,你和方轆會有這樣的好結局嗎?」
「所以羅!我剛剛那個親親代表了很多含義,有感謝、有報仇,很不賴吧!」她這才笑嘻嘻地奔回方轆身旁,而方轆也釋然一笑,原來她指的「親親」,會是這、麼、痛!
「好男不跟女鬥,歐陽敏兒,待會兒補請喜宴我可要大吃一頓。」幸好裘蓮剛剛好回「飛燕門」看師父去了,否則讓她看見他這副樣子,一定心疼死了。
「誰說我們要補請喜宴來著?」這不是方轆開的口,為了這小子他可擔了好幾天的心呢!
「別這麼小器,這樣吧!由我作東,替你們辦幾桌,也可讓宮裡弟兄沾沾喜氣。」上官狩大方的表示。
想當然,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弟兄們熱烈的鼓掌聲——
「我說方轆,你老婆尖牙利嘴,接吻時沒被她傷著吧?」柳清還不知道節制地回擊。
「方轆,你會被我傷著嗎?」歐陽敏兒眨著大眼望著他。
「那我們何不表演給他瞧瞧?」木頭方轆居然會對柳清和上官狩眨眨眼,而後精準無誤地吃了歐陽敏兒的唇。
在眾多弟兄面前熱烈纏吻……這下不知羨煞了多少王老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