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唐萱兒漲紅著臉兒背對著他整理衣裳,「我們是不是該去救小煒了?」
白逸笑睇著她,見她雪白的背部仍帶著抹璀璨紅暈,美得不可方物!「好,時間是差不多了。」
「時間差不多?」她回頭問道:「什麼意思?」
「我之所以不急是因為救人的時間得在戌時才會產生效果,現在時間已到,我們就去林大夫那兒吧!」他也起身著裝。
「等等,我先下去,你再起來。」她不敢再看見他赤裸的結實身軀,那會讓她想起自己剛才的放浪。
再瞅了他一眼後,她便先行退出房間外,到了樓下妹妹們立即上前問道:「你們怎麼了?怎麼談得這麼久?」
「呃……他說要等到戌時才可救人,我們就等了會兒。」她怎敢提及剛剛發生的事呢?
這時候白逸步下樓,唐萱兒隨即問道:「可以走了吧?」
白逸點點頭,接著兩人便一塊兒前往林大夫的藥鋪子。
到了那兒,唐萱兒便急問著林大夫,「不好意思,我這一去這麼久,小煒呢?他……還是老樣子吧?」
「對,一直沒清醒,我剛剛也為他針灸過了,依然無效。」行醫最沮喪的就是無力救人哪!
「林大夫,謝謝你,但我想我們有辦法。」她指著身後的白逸,不得不開口承認,「他……他的確是小煒的爹,剛剛在路上他才告訴我這是他們白家的遺傳。」
「哦!」林大夫望著白逸笑了笑。
「來,讓我來吧!」白逸立刻定過去,先向林大夫要了個瓷杯,倒進半杯水,接著又把他帶來的艾草與芙蓉各摘下七片葉放進裡頭,又從腰問拿出一把小刀在手臂上劃下一刀,同樣滴了七滴血。
「你這是做什麼?」唐萱兒吃驚道。
「我曾經在苗族見過,這算是一種巫術。」林大夫先行解釋。
「沒錯,我祖先曾在苗疆住過很長一段時間。」白逸將手中的瓷杯交給唐萱兒,「把它倒在水盆中為小煒淨身,不一會兒他就會醒了。」
「好,我試試。」唐萱兒抱起小煒,半信半疑地走進後面。
直見她離開後,林大夫才對他說:「當初萱兒懷了孩子,在金梅鎮上可是吃足苦頭。」
「我知道我虧欠了她。」白逸望著唐萱兒消失的方向,眸光轉為深濃。
「那你還會再離開嗎?」林大夫算是看著唐萱兒長大的,當然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不,我不會離開了。」
「那就好。」林大夫笑了,像是為唐萱兒能夠尋回幸福而感到欣慰。
約莫一刻鐘後,唐萱兒抱著小煒走了出來,抿緊唇落下淚來,「沒用、沒用,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小煒還是沒醒。」
「我看看。」林大夫接過孩子,輕放在床楊上。
「是你……是你騙我的對不對?」她氣得衝向白逸,猛捶著他的胸,「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萱兒,-冷靜一下,我沒騙。」白逸緊握住她掄拳的小手,說真的,他也為此而感到疑惑,為什麼會沒效呢?記得小時候,他娘是這麼教他的,還是他當時太小,哪兒弄錯了?
「噓,小煒醒了。」林大夫的嗓音止住了唐萱兒的哭聲,當她回頭看見小煒慢慢張開眼,還露出可愛的酒窩時,她這才破涕而笑。
「小煒!」她立刻過去將他抱了起來,臉碰臉與他親了又親,「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真怕你怎麼了。」
「讓爹抱抱。」白逸朝她伸出手。
唐萱兒睨了他一眼,這才將小煒交進他懷裡,有絲感慨地說:「小煒,這是爹……你從沒見過的爹。」
白逸深吸口氣伸手將他接住,看著他張著雙骨碌碌的大眼直望著他笑,那種為人父的滿足立刻溢滿心間,「或許是天意,讓我在這時候回來了。」
唐萱兒也忍不住感動地落了淚,並轉向林大夫說:「真的很感謝您,那我們先回去了。」
「別這麼說,我可什麼都沒做,能見小煒沒事,你們夫妻又和好,我可比什麼都開心。」林大夫笑說。
「夫妻?!」唐萱兒望著白逸一眼,微噘著小嘴兒說:「誰跟他是夫妻,林大夫您可別誤會。我們先走了,您有空可要來『唐巾』讓我好好招待。」
「會的,有空我一定過去。」
在林大夫的目送下,白逸與唐萱兒離開了藥鋪,這時他才問:「難道我們不算是夫妻嗎?」
「當然不算。」她抱著小煒,忙著檢查他還有哪兒不適。
「那麼我算是小煒的爹嗎?」他又問。
「嗯……看在你救他的份上,這點就算吧!」她定住身子,想了一想才說。
「-的意思是只接受我是孩子的爹,卻不承認我是-的丈夫?」白逸繃起身軀,語氣發沉。
「沒錯。」為了保護自己那顆殘缺的心,她不得不這麼說
「可剛剛……剛剛在客棧房間,-是這麼熱情……」
「白逸,這件事你就別再提了,我從頭到尾可是被……被迫的。」她睨了他一眼,眼著加快腳步往前走。
「被迫的?!-說是被迫的?!」他擰起眉,加快腳步追了過去,「雖然我曾對不起-,但-怎能這麼說?」
「這樣吧!我可以讓你住在客棧,等你找到地方再搬出去。」唐萱兒回頭睨了他一眼,「這樣夠寬容了吧?」
「-……」白逸仍不退讓地說:「我要和-在金梅鎮正式成一次親,給-個名分。」
「名分?!這麼多個日子我沒名分不也過得好好的?我一點兒也不希罕,更何況要給我名分的人多得是呢!」
「-說什麼?」他激動地抓住她的肩,將她壓向一旁石牆,「這麼說,-是真的要嫁人?」
「對,我要嫁人了,他過陣子會來找我,我希望你……能保持風度。」見他雙臂仍不肯放開,她故意拍著小煒說:「小煒,這個大壞蛋嚇壞娘了,好可怕、好可怕……」
白逸深吸口氣,沒轍的放開手。
唐萱兒抬起下巴對他輕哼了聲,又抱著小煒快步走向「唐巾客棧」。
白逸無奈極了,卻只能無語問蒼天,他該怎麼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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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初春時節,小煒也開始牙牙學語喊著爹娘了。
雖然唐萱兒並沒有接納白逸,但也沒趕他離開,平日他總是會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面前,或者在背後偷偷為她趕蒼蠅,這些她都知道,卻只是抿唇一笑地放在心底,什麼話也不說。
可是今天……
一位長相俊挺、器宇不凡的男人進入店內,當唐萱兒一見他,竟立即開心地奔到他面前大喊道:「勁哥,你終於來了?」
就連她的妹妹們也不例外地直接奔向他,配合著唐萱兒演戲,「我大姊可想死你了,怎麼現在才到呢?」
這位何東勁是唐家本在開店之餘所收的私塾弟子,可謂是允文允武。也因為如此,他過去曾在「唐巾客棧」住了好一段日子。
這次他會再回來主要是因為一封捎給他的信,看來「唐巾客棧」定是出了什麼事,需要他的幫忙。
「想死我?」何東勁皺起眉,不解地望著唐萱兒奇怪的熱絡。
唐萱兒趕緊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說去做生意幾個月就回來嗎?我這一等就等了半年呢!」
「-……」何東勁已經被弄得一頭霧水。
「我們上樓去再慢慢聊吧!」她故作親暱地對他眨眨眼,要他別說話。
何東勁也只好靜默地隨著她上樓,進入一間上房。
這一切全部看在白逸眼裡,難道這男人就是唐萱兒要嫁的人?他立刻站起身想要衝上樓卻被三姊妹擋下。
「白逸,你不要破壞我姊的婚事,想想你過去做的那些事吧!」唐茜兒仰起下巴睨他。
「是啊!白逸哥,雖然我很喜歡你做我姊夫,但已經太遲了。」可愛的唐容兒也是有話直說。
「-們……」白逸只好又默默坐了下來。
而這時樓上的兩個人,正在把酒言歡……
「萱兒,老師呢?」何東勁問起唐家本。
「我爹……我爹已經去世兩年了。」唐萱兒垂下原本興奮的小臉。
「什麼時候的事?為何沒人告訴我。」他緊皺雙眉,也是一臉哀傷。
「爹那時說了,你剛新婚正忙著,要我們不要打擾你。」見他滿臉愁容,唐萱兒趕緊解釋道。
「這是什麼話?老師待我如子,我卻沒能送他。」何東勁很自責,「都怪我也辦了私塾學校,學生一多我走不開身,要不我應該經常回來的。」
「真不怪你。」唐萱兒反倒安慰起他,「你看,有我們在,不是一樣將『唐巾』做得好好的?」
「也是。」何東勁看了眼,「我想老師倘若地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
「我也這麼想。」唐萱兒又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對了,剛剛在下面……-為何對我說那些話?」何東勁面露疑惑,「說真的,那幾句話還真把我嚇了跳。」
唐萱兒被他的問話逗笑了,「對不起東勁哥,是這樣的……」她慢慢將自己這些日子的處境道出,「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
「天!-已經有孩子了……那為什麼不接受孩子的爹?」他不明白呀!
「你或許沒有受過最深最重的情傷,才會說得這麼容易。說實在我不知道接受了是好或不好,但我確信的是沒有他我依然會過得很好。」這就是她想讓白逸自動離開的理由。
「女人還是要有個歸宿,-別傻了。」何東勁只想勸她。
「東勁哥,你到底幫不幫忙?」她不想再聽這些話了,她只要他幫忙就好。
「好吧!那-要我怎麼幫?」他不得不答應了,誰要她就跟他的妹妹一般呢!
然而就在這時候,房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白逸,你不能上去……你不要去打擾他們。」
原來是白逸見唐萱兒與那個男人進入房間大半天沒個動靜,他再也壓抑不住怒焰,憤而格開唐甜兒她們的阻攔,打算急衝上樓。
唐萱兒聞言,立刻握住何東勁的手,對他露出懇求的眼神。
何東勁意會地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笑語晏晏地說:「我這次來就是要與-完成大婚之喜,-說好嗎?」
「真的?!我已經等了好久了。」她故意對他綻放出小女兒般羞怯的笑靨。
白逸黑著張臉,看著他們兩人一副恩愛多情的模樣,忍不住地走向何東勁,緊抓住他的衣襟,「看來我們得去外頭比試一番了。」
「白逸,你放開他。」唐萱兒試圖拉下他的手。
然而他非但不放,還控制不了地往對方下巴重重擊上一拳,「你憑什麼娶萱兒,你說你究竟憑什麼?」
何東勁卻只拭了拭唇角的血跡,並沒回拳,「你又憑什麼打我?」
「因為我愛萱兒,這世上沒人能比得上我對萱兒的愛。」白逸渾身肌肉因氣憤而繃緊。
「真是這樣嗎?要嘴皮子的男人,萱兒是不會相信的。」何東勁攬住她的肩,「萱兒,我說的是嗎?」
「白逸,你走吧!我已向東勁提過你,也知道你是小煒的爹,他很慷慨的說了,你若要來看小煒他不會阻止你的。」唐萱兒強忍著心酸,故作輕鬆的說。
「小煒是我兒子,我不需要他的慷慨。」白逸逼視何東勁,「我剛剛打了你,你為何不還手,你是孬種嗎?」
「你怎麼可以對勁哥這麼無禮?」唐萱兒攔住他。
「勁哥!」白逸看著她,「-喊他什麼?」
「我喊他勁哥,我都已經快嫁給他了,我當然要喊他親密一點了。」唐萱兒氣他的無禮,「白逸,你走吧!拜託你走吧!」
白逸深吸口氣,瞧她一副袒護何東勁的模樣,頓時心痛地垂下雙肩,一張臉全然失去了血氣。
「-該知道,我不會走的,我愛-和小煒,我說什麼都不會走。」他冷著嗓,「-以為嫁他很容易?」
唐萱兒心一提,「你……你不要亂來。」
他的五官扭曲了,太陽穴還隱隱跳動著,「那就試試看。」
留給他們這句話後,他便主動退出房間,那副死沉的模樣可嚇壞了在門外的唐容兒,「大姊,該怎麼辦?看樣子他不會走的。」
唐萱兒垂下雙肩,苦澀一笑,「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我會嫁人。」
「那……那該怎麼辦?」唐甜兒也問。
「東勁哥,你說呢?」唐萱兒已沒了主意,腦袋全亂成跟漿糊一樣了。
「讓他走,-真不後悔?」何東勁再問一次。
「我……不後悔。」她一直麻痺自己說自己不需要男人。
「那好,既然如此,就成一次親吧!」既然要演戲,就演逼真點兒,他可不希望唐萱兒繼續受這種苦。
「什麼?這……會不會委屈你?那大嫂那兒……」唐萱兒從沒想到這一招。
「-一位姑娘家都不委屈了,我委屈什麼?」他定定的看著她,「但我要求的只有一樣,那就是我不希望以後看到-後悔的神情。」
唐萱兒被他說得更加心亂如麻,但她仍堅定自己的想法是對的,「我……我不會後悔,一定不會……不會……」
這一句話她說了好幾遍,不像是說給何東勁聽,倒像是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一旁的唐甜兒她們面面相覷,看得出她心中仍割捨不下白逸,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搖頭興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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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巾客棧」終於放出消息,大掌櫃唐萱兒明天就要嫁人了!
可以想見,這消息一出籠有多少男人心碎了,劉公子、吳老闆、王大戶……看來都得捧著抽疼的心過日子,只是大伙都不明白,為何時間趕得如此緊,連讓他們挽救的機會都沒有。
而其中影響最大的莫過於白逸了。
成親,明天就要成親,難道她已迫不及待的想嫁給那個姓何的?
此時此刻,他正在外頭酒肆喝著黃酒,打算等到天色暗下之際,要去做一件大事。
直到更梆子敲了第一下,他便起身往店外走去。
來到了「唐巾客棧」外,他沒注意到根本沒有任何張燈結綵的異樣,立即躍進內廳,潛入唐萱兒的房門口。
就見她一個人坐在圓几旁,雙手支頰地望著火光閃耀的紅影,彷似心事重重。
注意著她每一分動作、每一次的呼吸……白逸的眸底暗藏了抹灼熱,須臾,他破窗而入,如閃電般的來到她身旁箝住她的腰。
唐萱兒吃驚地看著他,「你這是做什麼?」
「我要帶-走。」他泛熱的指觸及她臉頰,熱氣直吹拂在她冰冷的肌膚上,「這輩子-只能屬於我。」
「不……你不能這麼做。」她驚愕地說。
他不在乎她的抗拒,又問:「小煒呢?」
「他不在這裡。」唐萱兒緊蹙秀眉。
「好,那沒關係,我會再回來找他。」說著他不顧她的反抗又點了她的穴道,然後扛上肩將她帶走。
直到金梅鎮外的一間空屋,他才放她下來,解開她的穴道,「對不起,我這樣做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唐萱兒搖搖頭,「你總是這麼自私嗎?」
白逸渾身一繃,面無表情地勾起笑,「無所謂,-罵吧!如果-罵一罵會舒服些,那就盡量罵吧!」
雖然已是春季,但夜晚還是很寒沁,他在屋內升起火取暖。
唐萱兒難過的看著他那張俊魅容顏,一顆心寸寸顫動著,如果可以她寧可保留現在的感覺就好。
「讓我回去,我明兒一早就要成親了。」她啞著嗓對他說。
一聽見她說要成親的字眼,他的身軀便狠狠僵住,冷聲說:「我不信-愛他,也不信-會嫁給他。」
「白逸,我是說真的,你不要阻攔我,現在有個男人願意給我幸福,你不是更該恭喜我?」她坐直身子說。
「幸福?那個姓何的是什麼東西?」
「我不准你這麼說他,他即將是我的相公,是即將與我相處一輩子的人。」唐萱兒咬著唇說著謊。
白逸走向她,近距離對視著她低垂的小臉,「看著我。」
「做什麼?」她緊張地揪著裙。
「我要-看著我。」白逸又說了一遍。
唐萱兒深吸口氣,加強心理準備後,才緩緩抬眼望著他。一望,她這才發現,他眼底沒有玩笑、沒有激狂,有的只是冷靜,一股讓她頭皮發麻的冷靜。
「你老要我看著你,好,我看你了,怎麼樣?」她故作一派輕鬆的口吻。
「看著我然後告訴我-不再愛我,-真的可以把我甩在腦後、成-的親,然後擁有-口中說的一輩子幸福。」
他憂鬱的眸映著她的淚眼,強持鎮定下,他渾身繃得已像石頭一樣。
「我……」唐萱兒張嘴欲言,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不說話了?-說,我等著。」白逸緊握著拳頭,表情中有著不容她否決的堅持。
「如果我說是呢?你就會放我走?」她一顆心抽疼著。
「對,如果-能看著我的眼睛說出口,我就相信-是真的擁有幸福,那麼我會放手……徹底放手……」話雖這麼說,他卻緊張到每一次呼吸都脹痛心肺。
「好,我說。」她勇敢的抬頭看著他,薄唇微啟,「我不……我不……」她咬著牙、落著淚,卻說不出下面的話。
他深蹙眉峰,提高音量,「快說!」
「白逸,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她慌了,她沒想到自己這麼沒用,居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是-不想說,而是-心裡其實還有我,是不是?」白逸沉著嗓說。
一瞬間,她像是被什麼擊中般,表情中淨是難言的痛楚,「不是、不是,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看著我說。」他用力端起她的臉。
一抹抑制不住的心傷讓她熱淚盈眶,她咬著唇,強迫自己一字一字的看著他說:「我不愛你,我只想擁有我自己的幸福。」
白逸緊繃的肩頓時垮了下來,狂亂的眼中已染上許多的陰霾和水氣,「這是-的真心話?」
「沒錯。」她不斷抽噎。
「那我又算什麼?」
「一個我不熟悉的外人。」她別開眼。
「我是小煒的爹。」白逸為自己重申一次。
「那算什麼?一個壓根不知道有他存在的爹嗎?」多月前所受的委屈,似乎還在她心中迴盪,她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他重重閉上眼,再張開眼時,全身神經卻拉得緊緊的,「-一直不肯原諒我當初的錯誤?」
這回換唐萱兒閉上淚眼不說話。
白逸明白,她內心的恨未停歇,要她忘了他的錯非常難,再看向她眼底的那抹不容錯辨的堅定,他只好點點頭,「好,我做我的君子,不再妨礙你們。」
唐萱兒意外地看向他,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放棄了!接著,她竟看見他慢慢俯低身,兩片熱唇貼著她的冰冷,冰與熱的融合,竟是令她如此心酸。
「-走吧!」他抬起頭,轉向火堆。
「白逸!」她遲疑地望著他。
「趁我還沒後悔,快走吧!」他的嗓音深沉如鐵,可以想見他是非常用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
唐萱兒緩緩站起,注視著他的背影,「那……那我走了?」
然而,他卻不再回答她。
捂著嘴,她迅速逃出屋外,直往金梅鎮狂奔而去,最後停在鎮外的石亭邊,不停喘息著。
「老天,我是怎麼了?」唐萱兒撫著胸口,「為何心會這麼疼,還疼的這麼厲害?」
回過身,她望向空屋的方向,淚水更是狂流不止……怎麼辦?怎麼辦?原本堅定要他離開的心為何在聽見他那些話後全然潰決,湧上心問的反而是她一直埋藏在記憶中的愛戀。
她愛他、她愛他……唐萱兒不能欺騙自己,畢竟自己是如此的愛著他!
趴在亭中的石桌上她哭著、想著……不管了,就算再受一次傷那又如何?現在的唐萱兒豈是這麼脆弱的?
再說小煒的確需要一個爹,她不能剝奪他這份權利。
主意一定,她便奔回空屋,可一推門而入,裡頭只剩漆暗一片……人呢?
「白逸、白逸……」她摸黑進去,蹲下身看著那只剩下一些餘燼和稀薄裊裊煙霧的柴堆。
「太遲了嗎?唐萱兒,太遲了嗎?他真的走了,這不是-處心積慮希望的事,為何現在卻又這麼難受?」
她抱著自己,就在這間空屋內,不停悔恨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