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他媽的,我就不信那個男的功夫真有那麼好。」
    燕亞萍拍著檀木椅把,忽而踱步、忽而啐罵。連「黃山五煞」他都可以拿來當球踢,這樣像話嗎?
    「黃山五煞」名為江湖中人,實乃「燕王府」所豢養的走狗,目的在於調查探尋黑白兩道中誰是敵?誰是友?又是哪些人靠向景祥王府那邊?
    「萍妹,別拿椅子出氣了,或許我們該親自動手才行。」燕亞-五隻手指輪流敲打著桌面,像是正思謀著法子。
    「你不是已經跟他對過招了?」燕亞萍的表情有些嗤笑。
    「隨你怎麼說,但我輸得服氣,接下來就得見識見識你的長鞭了,『鬼手鞭』的門下愛將應該名不虛傳才是。」
    怎麼搞的,一向感情和睦的兩兄妹竟彼此互揭瘡疤,挑釁挖苦了起來!
    「哥,你以為我不敢嗎?事實上我正有此打算。」她不會拿師父「鬼手鞭」的名號開玩笑,她對自己的鞭功自信極了。
    「那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哥哥我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他在你鞭下求饒的模樣。」燕亞-巴不得立刻就讓方默嘗嘗被他踩在腳底下的滋味。
    他的自信並非沒有原因,而是他太瞭解自己的妹妹,那股得不到手絕不罷休的狠勁兒。
    「希望老哥不是明捧暗損,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她嬌媚的一笑,又說:「我看選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從今天起跟著他,等待最佳時機下手。」
    在燕亞萍濃密的睫毛底下,閃了下刺眼的光芒,雖一閃而逝,但可以明白的顯示出她那勢在必得的決心。
    「那我就拭目以待羅!」燕亞-微微勾起唇角,正大發奇想該如何從方默身上討回他失去的顏面。
    ***
    在經過南北棧道的中途,方默與紫若即在一處茶棚歇歇腿,順便喝盅香片解解渴,品嚐茶香。
    愈接近江南,氣溫也變得炎熱不少。
    所幸紫若自幼在江南長大,對於這樣的氣候溫差並無明顯的不適;而方默向來在大江南北穿梭,其氣候環境的適應力更是好的不得了。
    這反倒是苦了一直躲在王府內養尊處優的燕家兄妹了。
    「天呀!這是什麼鬼天氣,簡直快熱死人了,什麼江南春光無限好,原來全是狗屁!」本是興致勃勃抱著希望前往江南的,誰知道江南還沒到,她已被這樣的氣候給嚇壤了!
    「行了,別再埋怨了!多喝點茶,好培養體力——單挑。」燕亞-打斷了燕亞萍喋喋不休的抱怨聲。
    燕亞萍挑眉望向數桌之遙的方默,興致也隨之而來,想必這一定是場非常好玩的遊戲!只不過他身邊那個女的,她愈看是愈不順眼,老是對他頻送秋波,巧笑倩兮的,真讓人心煩!
    由於方默背對她而坐,燕亞萍無法看出他的表情,但她敢篤定的是,那男人一定是受不了,否則他為何不吭半句話呢?得到這樣的結論,燕亞萍便開心的扯開唇角,露出一抹極為滿意的笑意。
    方默沉靜不語,表面上是專心喝著茶,其實他是將每一分每一毫的注意力都放在後桌那兩個人。
    他記得他們!
    「我發覺你的話似乎愈來愈少了。」紫若睜大氤氳迷離的雙眸,清麗脫俗的臉蛋寫著關心。雖說他向來倨傲、冷漠、喜怒不形於色,但像今日大半天都過去了,他都未發一言,倒是有點兒不尋常。
    曾幹過殺手的他,擁有異於常人的機警,他抬起眼瞼,露出那時而冷峻時而多情的黑眸,壓低嗓音說:「我們被人盯上了。別害怕,他們的對象應該是我。」
    不管是他或是她,紫若絕無法因為他的話而安心。
    「究竟是誰不想放過『我們』?不管他們針對誰而來,我都要和你在一塊兒。」她特別用「我們」二字,表示她自願與他同生共死、患難與共。
    方默闋暗有神的眸光掠過一絲悸動,因為她多情濃烈的言語而牽引他心底每一根纖維,他撼動了下,頭一次以溫柔粗獷的語氣說道:「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跟緊我。」
    「方默……」紫若情不自禁淌下感動的淚,那淚水像濃濃的熱焰,燙在方默的心坎上。
    紫若的泫然欲泣,讓遠遠盯著她的燕亞萍為之不屑,「幹嘛?她想用淚水攻勢啊!真不要臉。」
    「亞萍!」燕亞-喝道。
    「怎麼?連哥哥也上了她的當?」
    「你這是什麼口氣?咱們的目標是那個男的,目的是奪回他身上的部署圖,別把眼光老放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燕亞-搖著頭,臉一沉,不耐的說。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動手了?」說起那男人,亞萍已等不及的摩拳擦掌,準備試試身手。「去吧!祝你好運。」
    「謝了,老哥。」
    她微笑地站起身,將長鞭往腰際一塞,挪著玲瓏妖嬌的步子,向目標邁進。
    「嗨,大酷哥,聽我的手下說,它們拜訪了你好幾回,只是要跟你討個稱呼,你都不屑一給啊?」燕亞萍伸出手企圖摸摸他那像冰雕的臉。
    方默俐落的一閃,心中的怒氣並未顯現在臉上,一貫冷漠的表情實在讀不出任何訊息,「姑娘,請自重。」
    「果然不同凡響,難怪我那些手下遇上了你都成了癟三。」
    近距離一瞧,燕亞萍驚訝於這男人冷做不凡、偉岸不拘的氣度,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說得上柔的線條,但其剛毅的下巴與突顯在外的卻是那帥氣十足的酷樣。
    嗯,這不就是她心底男人中的男人嗎?
    有趣!她決定挑上他了!
    她抽出長鞭,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揮動了兩下,「聽說過『鬼手鞭』這名號嗎?他是我師父,傳言中,只要他想讓他死的東西,都逃不過成為他鞭下亡魂的命運,而我已得了他的真傳。」
    「一樣的冷酷。」他深沉寒冷的說,這抹氣勢不是她能抗衡的。
    「你——」亞萍抬高握有長鞭的右手。
    「方默……」紫若驚呼;倘若這女子說的是真的,那麼方默不是很危險嗎?她不要這樣的結果!
    燕亞萍倏然收起揮鞭的手,勾起一抹邪魅冷笑,「原來你叫方默啊!真所謂得來全不費功夫。」
    「紫若,我們該上路了。」他面無表情的說,不理會這無聊女子的糾纏,卻未察覺自己竟然喚出紫若的名字。
    然紫若卻聽得很清楚,她開心的點點頭起身。
    「等等!」燕亞萍不服氣自己吃了一記閉門羹,不懷好意的向紫若走了過去,「喂,你是他的什麼人?妻子嗎?」
    「我……我不是……」她錯愕的看向方默尋求幫忙,此女來者不善,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是?你不是他什麼人,憑什麼跟著他?」燕亞萍語出咄咄,逼得紫若直往後退,一不小心差點跌倒。
    方默趕緊趨向前,將她嬌弱的身子摟在懷中;天知道,他多想伸手撫觸她那令人愛憐的臉龐。
    他本不想對這個跋扈女子解釋什麼,但他就是不忍見紫若被此女子調笑,「她是我未婚妻,這樣的答案你滿意了嗎?」並拉著紫若閃過她的糾纏。
    燕亞萍受不了這種侮辱,她拉起長鞭猛力而揮,其著地點正好落在紫若腳旁不及盈寸的地方。
    「如果你敢站出來與我單打獨鬥,我不會為難她。」她擺明了意圖,倘若他不從,她則會專找紫若下手,「即使你武功再了不起,又要救人又要躲我的長鞭,可不是件易事;鞭不長眼,如果好死不死地正巧在那位姑娘潔白無瑕的臉蛋上留下痕跡,你說這可怎麼辦呀!」
    為了達到目的,她不惜將狠話說在前頭。
    「方某不懂,我與你們……」他瞟了眼仍坐在遠處桌旁的燕亞-,「可以說是素不相識,你們沒理由與我比武,勝我如何,敗我又如何?」接著,他一臉肅穆森然,等著他要的答案。
    「我找你比武沒什麼目的,管它結果是贏是輸?但我高興呀!能和你這位冷漠公子對上幾招,我也不虛此行了。」
    方默半瞇起眸子,彷彿對她這種如同水蛭般的黏性感到不耐,「方某沒興趣跟你玩這種家家酒的遊戲。」
    「你說什麼?家家酒!看招!」
    燕亞萍不可一世的面子再也掛不住了!剎那間,她奮力甩出凌厲無情的長鞭,招招勢如破竹,鞭影如刀光的直向前揮甩。
    然她的對象不是他,而是絲毫不懂武功的丘紫若。
    方默隨著她的鞭影一躍而起,赤手空拳的揪住長鞭,冷喝道:「不是要跟我比試嗎?好,我答應。」
    此時燕亞萍臉上終於扯出得意的笑容,「請。」
    「躲到一邊,千萬別出來。」
    方默將紫若拉到安全範圍以外後,一躍沖天,炯亮的雙眸黑如子夜般的死瞅著燕亞萍的長鞭,並與它糾結在一塊兒。
    江湖傳聞,「鬼手鞭」善於用狠,往往手下不留情,對付這樣的陣仗,他只好用軟的了。瞬時,他化成一條鰻似的,柔若無骨的身軀皆能躲過長鞭的攻擊。然他出招雖柔,但招招均能將燕亞萍疾如風的長鞭半路轉為軟繩,將她使出的內力瞬間化為烏有。
    「你——你這是什麼鬼招?」燕亞萍眼看就快招架不住了,天真的以為用談話就可分散他的注意力。
    「專門對付你的絕招。」
    方默瞬間身形一展,將身子骨轉柔為硬,在她以為他還是用軟招的錯誤判斷下,奪下她的長鞭一折為二。
    「好!是你逼我的。」燕亞萍將身子一轉,在方默無法預料的情況下使出掌風,擊向站在一旁擔心不已的紫若。
    「萍妹,住手!」想不到的是,燕亞-竟然在此千鈞一髮的剎那出現在紫若面前,替她擋下這道掌風;方默亦及時趕到紫若身邊。
    「哥,難道你……」燕亞萍難以置信地看向燕亞。
    方默眼神深沉難測的望向自己身邊的男子,憑男人的直覺,他看得出此人對紫若有心;潛意識下,他撫在紫若腰際的手臂縮攏了些,語調喑痖的問:「你沒事吧?」
    得到紫若的搖頭回答後,他繼而旋向燕亞-,「謝謝這位公子搭救我的『未婚妻』,至於令妹請你也順便帶回管教。我們有事先告辭了。」
    「方大俠請留步。」燕亞-伸手擋住他倆的去路。
    方默拉緊紫若的手腕,靜默不語,隨機應變。
    「是這樣的,我有樣東西非常不巧的就在你身上,希望閣下能交還。」事到如今,燕亞-只好碰碰運氣了。
    「什麼東西?」方默微揚眉,一股英氣逼人的傲骨俠風展露無遺,亦令燕亞-霎時不知如何接口。
    「嗯……一封信函。」
    「信函?」方默與紫若相覷了眼,幾乎是同時想起那晚他們由歹人身上所搜出的東西。
    「你就是那賊人的主子!」她伸出玉指,指著燕亞-的鼻子責問道。雖已事隔多日,但那一幕刺骨寒慄的情景卻永遠讓紫若忘不掉。
    「我的手下有冒犯姑娘之處,我向你陪不是。」他微垂首。
    「你知道!原來你這個做主子的什麼都知道,還縱容手下為所欲為,簡直是個衣冠禽獸!方默,我不想再待在這兒,我們走。」她以祈求的眼神看向方默,希望他能盡快帶她離開。
    方默收到了她的訊息,又看了眼燕亞-,出其不意的擊出一記狼拳,正中燕亞-下顎,「這是我替她雪的恨,但願今後咱們別再碰面了。」
    話語一落,他攀住紫若肩上的手一使勁兒,兩人倏然像箭矢般疾飛而起,沒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人影。
    「哥,你放他走?」燕亞萍最遜的就是輕功,想追上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燕亞-以衣袖用力拭了下嘴角的血跡,眼露殺意,「我不會就此罷手的!」
    燕亞萍亦附和的點點頭。
    ***
    「方默,他們為什麼要那封信函,我們把它打開看看好了。」半路上,紫若終究拗不過心底的好奇。
    「這樣做好嗎?畢竟那不是我們所有。」
    一向對旁事漠不關心的方默,並不想介入此事。
    「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嗎?否則那些人何必窮追不捨?」瞧他們一個個陸續登場,想必這東西一定很重要。
    「你若真想看就看吧!」
    方默由前襟中掏出這封罪魁禍首,交到紫若手中。
    她接過手,瞄了下方默的表情,「那我要看了喔!」她隨即快速打開它,在瀏覽的同時,差點兒失控叫出聲。
    方默敏銳察覺她的異樣,將它奪過手,迅速看了一遍,「這是軍機,為何會在那個人的手上?」
    「該不會是他們有不軌的意圖?」紫若雖常守閨中,但她有個當知府的爹,朝中政事她多少間接有所涉獵。
    方默瞇起眼,冷靜的說:「據我所知,景祥王為人清廉、品高德重,深得民心,他與長沙將軍的軍事機密不可能無故落入那些人手上,我猜那些人必定是居心叵測,欲找景祥王的麻煩。」「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坐視不管嗎?」
    他沉吟了一會兒,「如果你同意多耽擱點兒時間,我想走一趟景祥王府,把這東西交給他們。」
    「什麼同不同意,此乃有關社稷、百姓的安危,就算你不去,我也要自己走一趟景祥王府。」她不喜歡他說話老是這麼硬邦邦的,一點兒也不會轉彎,不知溫柔。忽然,她靈光乍現、福至心靈,「我認為剛才那些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我見過朝中之人,他們說話與表情都有一定的模式,我懷疑那些人或許就是官場中人。剛剛那個男的不是喚那女的叫亞萍嗎?或許由這線索,我們可以查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方默望向她的眼神掠過一絲驚訝,原來她並不是他心目中那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隱藏在她內心深處或許還有許多他看不到的珍寶。
    「既是如此,那就走吧!」他的話一樣的簡潔。
    她欣喜地勾住他的手,往景祥王府所在的荊門而行,幸運的是荊門離他們目前落腳地並不是很遠,腳程快一些,或許一兩天就可到達。
    然,更令紫若興奮高興的是,方默已不再像從前一般明顯的拒絕自己,對於攻破他心防的這項大難題,她也愈來愈有信心予以挑戰!
    「方默……」她突然停下腳步,辭窮意拙地不知怎麼說出心裡的話。
    「怎麼?」方默隨她的動作頓了下。
    「剛剛……剛剛你告訴那些人的話是打從心底說的嗎?」她終於支支吾吾地問完了疑問。
    「話!什麼話?」他微蹙額頭,眉宇之間說明了他真的不懂。
    「你說!嗯……難道你不記得了?」不尋常的氣流在他倆之間迴盪;紫若心亂如麻、思緒紛飛,這教她怎麼說嘛!
    他盯著她的眼,眼眸中有深邃有迷離,唯獨少了「了悟」這樣東西。紫若真想衝上前去敲敲他的腦袋。
    「未婚妻……你忘了嗎?」她羞中帶怯,螓首低垂道。
    「我!」方默時愕然了,剛才他是為了避開燕亞萍的挑釁之語,更是為了杜絕燕亞-那道對紫若的遐想眼神才胡謅的,當時他壓根沒想到紫若會記得,而且還會信以為真!
    不錯,他曾經非常期盼過這樣的結果,但是現在……他想都不敢想。
    紫若見他臉部線條瞬間流轉得變化多端,想必正在找理由怎麼說服她,想告訴她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意義的稱謂。
    紫若揣在胸口的心,彷若由半空中墜到了谷底,心靈深處有一抹強烈的失望在肆虐著她,一會兒充滿了希望,一會兒又粉碎了夢幻,一時之間竟見不知如何自處,「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在說此話的同時,她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的臉蛋巳浸淫在淚海之中,心亂如麻、淚影斑斑……
    「不——我……天,該死!」方默使勁捶了記身旁的大榕樹,他的心是昭然若揭,然而他卻偽裝的好辛苦!
    紫若的淚頓時凝結在眼睫上,形成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幕;她神情詫異不解的望向臉色表情頗為痛苦的方默,更不懂他那一連串的單字是什麼意思?
    「別這樣,我說過不想逼你回答,你不願說也就算了,是我天真愛幻想,是我異想天開的以為……反正從頭到尾全是我不對,求你不要……」
    猛然的,毫無預警的,她已被方默深深的嵌入懷中,被緊緊桎梏住的她,剎那間變得動彈不得、進退兩難。
    「方……」再也提不出任何疑慮,方默那如火如荼的吻已開始肆虐她的唇,勃發的情潮一發不可收拾,彷若永無饜足的一刻;他的舌像個海棉體不斷汲取紫若齒間的芬芳,終至在迷惘中從喉頭逸出一聲吟歎,似氣力用罄一般……
    紫若宛如他所掌控的一盞燈,心緒思維隨著他的吻忽明忽暗,在腹部糾結的強烈激流恍如將在她體內炸開,而她將隨之溶化、癱軟在他懷中。
    就在與她劃開距離的同時,方默沉靜的臉上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感受;攀在她肩頭的大手徐徐往下滑落,他只是將眸光轉向天際的橘紅霞光,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你可以怪我、恨我,甚至殺了我。」
    「我不懂……」紫若尚沉溺在他所賜予的激情中,大腦無法思索。
    他激動的搖晃著她的細肩,粗魯的吼著,「你怎麼可以不懂,我侵犯了你啊!」
    「我並不覺得那是侵犯。」她甚至感到甜蜜。
    「那你要我怎麼對你,才會認為那是『侵犯』?」他邪魅的表情閃著暴戾之氣,希望能嚇退她。
    「知道嗎?如果要我老實告訴你,我可以說你從不會侵犯我,即使有那麼一點點,我也會將那視為『愛』。」
    「我不愛你!」他反應的有點過火且牽強。
    紫若輕扯了下唇角,淡然笑之,「我懂了。」
    「你……」他對她突如其來的改變感到不解,難不成他又再度掉進了她所設計的言詞遊戲的陷阱中?
    「我!我太瞭解你了。」她回眸巧笑倩兮,把方默的錯愕看在眼底。「快走吧!否則不能及時趕到景祥王府,可別怪我喲!」
    方默無解,只能木訥的跟著她走。
    忽然,她又飛舞著衣裙回身,對他下了記猛藥,「不管你愛不愛我,但我愛你,也愛你的吻。」頓時紅霞罩上臉龐,她雙手害羞的掩臉飛奔而去。
    而方默呢?他原本就波濤洶湧的心,彷彿遇上巨浪翻攪般,幾乎淹沒他的思緒,他已無法思考……

《護花酷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