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姐,你去睡吧!我來就好。」巧兒在灶房忙著生柴點火,已在為明兒一早的吉祥飯忙著呢!
    「巧兒,廚房的事我是一竅不通,你教我好不好?」惜惜自幼雖研讀四書五經,學習了不少的才藝,但唯獨廚房內的事是個特種白癡。
    「你是千金之軀,這萬萬不可,要是讓揚公子知道了,那怎麼得了!」巧兒不是不想讓惜惜幫忙,而是怕她愈幫愈忙。
    「有那麼多女人陪著他,他哪還有時間管我,我只不過是個啞巴。」惜惜有些傷懷的表示。
    現在的她真的對男人失望透頂了,想起前些日子他對她的暖語關懷原來都是假的,心就像一葉飄蕩的浮萍一般無所歸依;而且,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摟女人,這算什麼嘛!
    「你快別這麼想,揚公子不是這種人。」巧兒不懂像揚公子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惜惜會誤解他?
    「他是不是這種人怎麼會告訴你?況且,由外表是看不出一個人的好壞。」歷經剛剛那一幕,惜惜死也不會相信他是好人。
    巧兒搖搖頭的說:「瞧你在那兒胡思亂想的,我看還是找些事讓你做的好。」
    「真的!那我能做什麼?」
    「嗯!我想想看。這樣好了,請小姐幫我替後院的小廝們送些點心好嗎?」巧兒有點猶豫的說道。
    「可以,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惜惜以篤定的眼神保證著。
    而後,她端著一盤糕點往後院走去,中途,她路經諸葛揚的房間,聽見裡頭有女人嬌喘悶喊聲,她下意識地放慢腳步想一窺究竟。
    從雕花扇形紙窗縫裡,惜惜看見諸葛揚摟著那珊瑚院中的女子坐在床沿,兩人正耳鬢廝磨、情意纏綿,這讓惜惜深感羞怯不安,一股莫名的氣憤由胸口竄起。
    他們親熱關她什麼事,她憑什麼在這兒生悶氣?不錯,他是吻了她,但,這又能代表什麼?誰知道他一天要吻多少女人!思及此,惜惜只有無奈地瞪了他們一眼。
    不對了!那女的怎麼詭異的由袖口抽出一支匕首?就在她欲往正迷醉在溫柔鄉的諸葛揚胸口襲擊而下時,惜惜忘情的大叫出聲:「小心!」
    那女子一見事跡敗露,連忙將那把匕首往門外那個壞事者的方向投射過去。
    眼見那把暗器正向自己飛射過來,惜惜自認她快死了的時候,那把匕首倏地轉了個方向,刺穿了一旁的柱子。
    就在諸葛揚以其壁上長劍飛射彈開暗器之時,那名女子已趁機逃逸,其蹤跡也隱滅在層層黑幕中。
    諸葛揚倘若想追,憑他的輕功是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只不過,倒在門外的惜惜卻讓他收回了腳步。
    尾隨在惜惜身後的丁亞,連忙代替主子追了過去。
    「惜惜,你沒事吧!」他驚慌的語氣,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沒事,那個人有沒有傷了你?」惜惜吃力的坐起身,檢視著他全身上下。
    「惜惜,你……」諸葛揚難以相信她竟然會說話了。
    惜惜不解的看著他吃驚的眼神,對自己的改變似乎仍未有所覺。
    「剛剛那聲「小心」是你叫的嗎?」諸葛揚以低沉的語音說出。
    「我?」這會兒她終於明白他為何有那迷惑的表情。
    「你是為了我才不經意的喊了出聲,對不對?」他輕拂她的面容,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天知道當他聽見她那輕柔的嗓音時,心中有多興奮。
    「我……我也不知道。」惜惜因他的撫觸變得有些失神。
    她不敢相信她竟能說話了,她真的能說話了!為什麼見了他有危險的剎那,自己會如此的驚心動魄、心寒膽顫?或許正如他說的,他早已擄獲了她的心。
    突然間,他鬆開她,歎了口氣道:「你知道嗎?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剛才他幾乎已快要套出英姑的話來了。
    「是,你有計劃,是玩女人的計劃嗎?可知道你都快玩出命來了!」惜惜憤恨難當的吼了出聲。
    「我……要我怎麼說呢?那女子是銀虎派來的,就差這麼點時間,她就被我拐出銀虎的藏身處了。」他沒好氣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想暗算你-!」惜惜側首問道。
    「那當然。」他順手整理著自己不整的衣衫。
    「難道你為了騙出銀虎的藏身處,就這麼輕易的和她上床?」她不滿的挑釁道,語氣中滿是醋意。
    「你吃醋了?放心,我還不會如此飢不擇食的。」諸葛揚笑道。
    「你這麼有自信?要是她不說呢?你會不會繼續下去?」一說起這事,惜惜就忘了應有的矜持。
    「不會,而且,我諸葛揚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他執起惜惜的柔荑,認真的說。
    「我知道我沒資格管你,可是,我……」惜惜斂了斂眼,委屈的說。
    「有資格。這世上除了我師父,就只有你有資格管我。」他擰了擰她粉嫩的面頰。
    「對了,你怎麼會來我這兒的?是不是不放心呀?」他戲謔的逗著她。
    「才不是呢!我剛才正要送點心到後院時,突然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才過來瞧瞧的。」惜惜因他的話羞紅了雙頰。
    「很奇怪的聲音?」諸葛揚納悶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想不想知道這種聲音是如何來的?」
    他很快地摟緊她,讓她的身子完完全全貼緊在他那僅著一件襯衣的身軀,使自己溫熱的氣息傳至她冰冷的嬌軀,並用大拇指輕輕撫弄她粉嫩的唇,「你很冷嗎?瞧你的唇冰的跟什麼似的。」
    惜惜完全屈服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初嘗情慾滋味的她,已不知她到底受誰主宰,是他,抑是蟄伏在心中已久的慾望。
    諸葛揚的唇適時的印上她嫣紅的處女地,就在她懂得反抗的剎那,他已攻城掠地吸盡她的甘泉蜜液。諸葛揚本想逗弄她,卻想不到自己也迷失於其中,在她的溫柔芬芳的嬌喘中喪失了他應有的理智。
    當他的手順著她的衣襟撫上她小巧的玉峰時,惜惜禁不住顫抖著,雖然隔著肚兜兒,可是,他溫熱的手掌像是能穿越這道障礙一般,帶給她一重又一重的悸動。朦朧中,惜惜因無法承受這份激情而低呼了出來。
    諸葛揚因她的喊聲,拉回了一些殘存的自制力,他強迫自己徐徐離開了她嬌嫩的身軀,眼中泛著謎樣的色彩,專注的凝視了她一會兒,才淡然笑道:「你現在知道什麼是你所謂「奇怪的聲音」了吧!」
    惜惜簡直羞愧到了極點,就在她失措的想拂然而去之際,一陣尖銳的喊叫聲劃破夜空,遠遠傳了過來。
    「啊!救命呀!」
    巧兒!諸葛揚和惜惜同時反應出是巧兒的求救聲,諸葛揚忙不迭的抱起惜惜往來聲處輕輕飛去。
    當他們趕至灶房時,驚見巧兒蜷伏在灶台旁,一動也不動,彷彿已死去般。
    諸葛揚快步向前,探其鼻息,才大大吁了一口氣道:「她沒死,還活著。」
    「我看看!」惜惜拾起巧兒的手仔細的把脈,而後,憂悶的說道:「她被下了劇毒。」
    「什麼?」諸葛揚再次的趨向前,檢視著巧兒的眼瞳,卻並未發覺任何異狀,於是他問道:「你會醫術?可是我卻診斷不出。」
    「你不相信?」這輩子她最氣男人看不起女人的行徑。
    他愕然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認真的眼神,難道他說錯了?他說道:「我並沒說不相信你呀!」
    突地,他瞧見在惜惜身後的灶爐上插著一支短劍,上頭繫著一張紙。
    諸葛揚快步走向那把短劍,抽出那張紙柬,上面寫著:欲得解藥,拿銀戒來換,三天後,我在後山竹林裡等著。
    「銀戒?」諸葛揚倏然轉身向惜惜,一雙疑問的目光直看著她,「是你所謂的秘密嗎?」
    聞聲趕來的下人們,不僅訝異於這位貌美如花的啞巴小姐突然能開口講話,更驚愕於她的醫術竟比他們的主子更為高明。只是,他們不懂揚公子為何要以這種詢問的眼光看著她,巧兒的事和她有關嗎?
    諸葛揚有感於大伙嘈雜的私語聲,於是厲聲叱責道:「這兒沒你們的事,下去!」
    眾人們經過他這一斥喝,均低下頭,面面相覷的迅速逃離這怪異的氣氛。
    是時,諸葛揚亦聽見丁亞的腳步聲漸漸走近。
    果然,不一會工夫,丁亞躍身於諸葛揚面前拱身道:「屬下該死,保護不了惜惜小姐,而剛才那位可疑女子又因我窮追不捨已服毒自盡。請公子發落,屬下在此領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我……」
    「下去!」諸葛揚並不是個暴力的主子,何況,他知道這事也不能怪丁亞,銀虎並不是那麼容易上勾的。
    待丁亞退下後,諸葛揚才一絲不苟的對惜惜說道:「現在我才發覺我對你一無所知,偏偏你又守口如瓶,讓我好生疑惑。」
    「別問那麼多,你放心,我不會讓巧兒代我受死的,我可以先穩住她的傷勢,使她能多熬些時日,而後,我會去赴約換取解藥。」她極其冷靜的回答,對巧兒遇害之事,她實在有愧於心;而對於死,她似乎看得很開了。
    「你去赴約!你怎麼會有如此荒誕的想法?我不會讓你去的。你別忘了,你正在受我的保護,不管你的隱私有多少,但,我只要你平安就夠了。」一想起她若落人銀虎手上,他就心下一驚。
    「那巧兒怎麼辦?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你知道嗎?」雖然,他的一席話讓她感動得想哭,但,她總不能自私的害了巧兒吧!
    看著她悲痛無奈的容顏,讓他揪心不已,只能淡然的說:「我知道銀戒就在你手上,它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既然你視若至寶,我也不好要你割愛,但,你也別想以自身去換解藥。你想想,沒有銀戒,那銀虎會笨的給你解藥嗎?解藥的事就交給我吧!」
    「難道你去他就會給你?」惜惜天真的問道。
    「他不會給我,但,我會去偷過來。」他得意的淺笑道。
    「偷?」惜惜不禁懷疑的問道。
    「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擔心……」
    她尚未說完,諸葛揚已將她摟入懷中,柔聲細語道:「別為我擔心,諸葛四郎在江湖上不是浪得虛名的。」
    「都是為了我。」惜惜滿心愧疚。
    「別這麼說,三天後等我的好消息,別再胡思亂想了。我現在得去籌劃一下,我陪你回房去吧!」
    「不,我想去巧兒房裡看她。」她憂心的說。
    「那好吧!記得早點回房,我會派丁亞保護你的。」語畢,他衣袖飄然的旋身而去。
    ※※※
    惜惜費盡一整天的精力,終於將巧兒那醫藥罔效的毒素有了初步的控制,看著她滿身穴道上所插的針砭,惜惜不由得一陣痛楚。那麼好的女孩,竟要受那麼大的折磨,而罪魁禍首卻是自己。
    眼看只剩下兩天的時間,而諸葛揚卻成天悠悠哉哉的在那兒吟風誦月,只一味地叫她別擔心,這更令惜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就在她心急不已時,這個始作俑者終於出現在她面前,「巧兒的情形現在怎麼樣了?」
    惜惜斜睨了他一眼,嗔怨的說道:「目前的毒素已經控制住了,我很擔心,你真的有法子了嗎?可別騙我呀!」
    「我怎麼會騙你呢?一切都籌備好了。」他依舊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
    「你?我看算了,還是讓我去吧!」惜惜低下聲懇求他。
    諸葛揚的臉色霍然變得深沉危險,「我再重申一次,在我面前別再說「讓你去」之類的話,懂嗎?」
    「你只會叫我不要說,但是,你知不知道只剩兩天了,而你卻仍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諸多情緒在她心頭掠過,使得她的心神一直懸宕不定。
    「因為我信心十足,所以,我才能這麼愜意。惜惜,我們也相處這麼久了,難道你對我還無法信任?」他有些失望的說。
    「對不起!」惜惜慚愧的低聲說著。
    「我明白你壓力大,但,有我為你扛下。別再讓我瞧見你這愁眉不展的樣子了。」他輕撫她的眉間,想將她輕蹙的眉撫平。
    「你要明白,我不僅要解藥,也要你平安。」她由衷說出她心中的企盼。
    諸葛揚陡然緊摟住她,情深卻無語。誰知道昨晚他就是被那一吻,搞得整夜未眠、心如搖旌,今日才故作一派瀟灑狀,以掩飾自己那顆患得患失的心。
    而今,他得到了她的關心、她對他的安危焦慮,怎麼說都值得了。
    「告訴我你是關心我的。」如今的他,急需她口頭上的坦白。
    「事情是由我而起,我當然不希望任何人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惜惜拐彎抹角地說。
    「你就不能說些我愛聽的,或許,我這一去就真的回不來了……」他故作委屈狀。
    「不,你千萬得回來!我寧願拿銀戒去換你。」惜惜掩住他的嘴,不願聽他講這些不吉利的話。
    諸葛揚得意地執起她的手,「為了你,我會回來的。你瞧,你的心思不是一下子就被我拐騙出來了。」
    惜惜嘟起小嘴,一雙美眸直瞪著他,「原來你是故意這麼說的,不理你了。」
    諸葛揚粲然一笑,對惜惜這種嬌嗔的美,更加難以釋懷。
    他啄了一下她翹起的紅唇,「我不逗你了。為了你的事,我將我的兩位好兄弟給召了來,現在也該到了,我這就去前廳瞧瞧。」
    「是四軒園的另兩位主子嗎?」惜惜好奇的問道。
    「什麼時候開始你已經將我們的底細打聽的那麼清楚了?」他開玩笑道。
    「人家只是聽巧兒說的嘛!我才沒那麼大本事呢!」
    「是這樣嗎?我本想找機會帶你去見見他們,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吧!」他無奈地搖搖頭說。
    「你最壞了!你聽清楚,待會兒你請八人大轎抬我去,我都不會去!」惜惜當然知道他在騙她。
    「我不會用八人大轎抬你去,這個我可得保留到娶你的那天,必要時,我倒可以抱著你去。」他邪邪壞壞的說。
    「誰說要嫁給你了!」說完這話,惜惜的臉頰已沾滿了紅雲,迅速逃回了房裡。
    諸葛揚含著笑意欣賞這飛舞的倩影,心想,也該去歡迎他那兩位兄弟了。
    ※※※
    瓊宇軒的大廳裡坐著三名男子,一個是眉飛色舞,而另兩個卻一臉好奇不已的表情。
    「當我看到翠鴿時,可真是訝然不已,但,一看見那紙條中的內容卻讓我笑彎了腰。」諸葛楓一進瓊宇軒就不停的調侃諸葛揚。
    諸葛揚斜睨了他一眼,「你有完沒完,不僅那張臉長得像女人,就連性子也一樣。」惜惜是他一生的摯愛,他絕不容許諸葛楓拿她當玩笑來看。
    「你少損我了,只要讓我一想到你諸葛揚竟會為了一個女子,把我們急急召喚了來,我就忍不住想笑。你這個風流人物幾時變成多情種子了?」諸葛楓仍是意猶未盡的促狹道。
    「阿擎,你怎麼不說話?」百般無奈的諸葛揚只好求助於一旁始終不吭一聲的諸葛擎。
    「我只想會會那個叫「天眼星」的暗器。」諸葛擎有些答非所問的表示道。
    「算了,求你說句話,你也不說點好聽的。」諸葛揚洩氣的說。
    諸葛擎深蹙雙眉,心中暗忖:怎麼樣的話才算是好聽的?
    諸葛楓瞧見他一臉「委屈」的表情,於是訕笑道:「你想叫阿擎幫你說話,小心愈描愈黑喲!」
    「好吧!你想樂就樂個夠吧!可別樂極生悲。」諸葛揚大剌剌的坐回椅上,強迫自己對他的嘲謔充耳不聞。
    「你們兩個抬槓夠了沒?若沒要緊事,我可要回紅雲洞去了。」諸葛擎有鑒於他兩人曾口角大戰三天三夜二十回合,往後只要每碰上這等事,他第一個想法就是回洞睡上三天三夜。
    「你可千萬別溜,我們不閒扯談總成了吧!現在就說說我的計劃。」他淺啜了一口清茶後,即徐徐道來……「什麼?又要我假扮女人!」諸葛楓連連搖頭。
    「反正你一副飄逸優雅的德行,扮起女人向來維妙維肖,何必暴殄天物呢!」這會兒換諸葛揚揶揄他了。
    「好一個「優雅飄逸」,又好一個「維妙維肖」,早知道我就不來了,真是誤入陷阱。」諸葛楓歎息道。
    「你的意思是答應-?我早就說嘛!你向來夠義氣。」諸葛揚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阿揚,阿楓既然答應了,你就少說幾句吧!」不苟言笑的諸葛擎終於看不下去而開口了。
    諸葛揚輕笑了一下,「阿楓,謝啦!坦白說,以我的武功對付那蹩腳銀虎還綽綽有餘,只是擔心他老奸巨猾,在看不到惜惜的情況下將解藥給毀了,這樣即使逮到他,也於事無補呀!」
    「問題是,我與你說的那位惜惜像嗎?那銀虎難道看不破?」諸葛楓說出他心中的顧慮。
    「這點我早已想過了,你和惜惜的側面極為酷似,只需稍做易容即完美無缺,現在就只差這身材,你太過於粗獷了些,只得借用你的「縮骨功」了。」諸葛揚說出了他的計謀。
    「你又不是不知道縮一次骨要耗費多少元氣!」
    「我當然知道,但,我也清楚這元氣只需閉關半日即可補回。」他理直氣壯的說道。
    「既然大計已定,該研究細節了吧!」諸葛擎適時幫他倆喊了煞車。
    惜惜早已打聽好,在前廳裡有三個大男人正在商議著大事,而整個四軒園的每個下人們更是笑逐顏開的歡迎著他們另兩位主子,使得這新春喜洋洋的氣氛更添上一筆。
    當然,這是她溜出去的天賜良機。她思慮了好久,絕不能讓諸葛揚去冒這個險,她根本無法想像失去他會是怎樣的世界。只有她能救巧兒,還能免得諸葛揚遇害,有了這份把握後,她就開始計劃她的「溜」之大計。
    即使這麼做她極有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著他,但,也只有如此,才能了卻她的一份不安。她相信若有緣,他們遲早會在一塊兒的;若無緣,她寧可犧牲的是自己。
    她挑了個大伙都忙的時刻,扮成了廚娘的模樣,趁買菜之際偷溜了出去。
    逃出四軒園的惜惜,大大喘了口氣,然而,卻有件事讓她煩惱了,因為,後天才是與銀虎會面的日子,那麼,今天和明天她該在哪兒落腳呢?
    瞧瞧自己一身女裝,若在外面過夜是很危險的,再數數身上僅存的銀兩,應該夠買一套粗布男裝吧!於是乎,她輾轉來到了市集。由於從小到大,她都是在保護下坐著轎子上街遊玩,這回算是第一次一個人單槍匹馬在街上遊蕩,對於滿街零售批發的店舖,惜惜看的目不暇給、異常興奮,連自己最終的目的都給忘了。
    當她驚覺不對勁時,已是日落西山,月兒也探頭出來了。
    她匆忙的買了件衣裳,急急往後山而去。她心想,那兒來往的人不多,如今天色又已那麼晚,去那兒換衣裳應該是最安全的,只是,她不知道有個人始終緊跟著她。
    ※※※
    自從丁亞回報惜惜溜了出去後,諸葛揚就一直悶著不說話,一張臉又臭又長,連他最愛抬槓的對象諸葛楓也勾不起他一絲說話的慾望。
    「想不到那女子在你心中的份量竟是那麼重,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諸葛楓搖著羽扇,瀟灑不群的說道。
    「我說,女人嘛!還是少惹為妙,這回你不是惹來一身麻煩。」諸葛擎又再灌輸他「女人乃麻煩」的座右銘。
    諸葛揚一雙利眼掃了他倆一遍,「你們好坐,有茶喝茶,有點心吃點心,要是什麼都沒有,就回去睡覺,別在這兒給我閒嗑牙,我去去就回來。」雖然他已吩咐丁亞保護好惜惜,等她玩夠了再把她送回來,但,不知怎地,他一顆心老是紛擾不已,最後決定還是自己走一趟的好。
    瞧著他疾疾躍出的身影,諸葛楓不禁搖著頭道:「喝茶吧!感情的事,不是我們能懂的。」
    諸葛擎也輕撇嘴角,拿起桌上已冷的茶水一飲而盡。

《月光下的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