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問我剛剛明明看我被海浪捲走,為什麼沒事嗎?」
散步過後,陳子桐便帶著蘇葵到海邊附設的漢堡店內用餐,當聽見她提出這樣的疑問時,立即笑了出來。
「是呀!那浪好大。」到現在她還不太敢回想。
陳子桐吸了口可樂,笑看她那驚疑的表情,「那點浪根本不算什麼,過去我還在美國玩過衝浪,那高度可是我們人類高度的三倍以上呢!」
「真的?」從蘇葵愕然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似乎不相信。
「騙你幹嘛?過陣子我找出以前玩衝浪的相片給你看。」他瞇起眸,望著她那對眨巴的好奇眼神。
「好,我很想看,別忘-!」她很難得會對某樣東西新鮮過,陳子桐當然不忍讓她失望。
「那是當然。」他試著握住她的小手,定定的望著她,「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怕海,這麼不喜歡海?」
她揚起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夢著一種非常駭人的景象。」
「什麼景象?」
「是滾滾浪潮……好大好大,依稀有人被水沖走,而那人像是我的親人,我完全不記得的親人……」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雖然我看不太懂你的意思,可千萬別哭。」他坐到她身邊,抱住她顫抖的身子。
蘇葵閉上眼,倚在他懷裡,可以感受到他給予的關心和安全感,身體的抖意也慢慢消退不少。
「我猜那只是夢,或許你上輩子忘了喝孟婆湯,所以不屬於這輩子的記憶就一直糾纏著你,想想,你也太調皮了,怎麼可以違背孟婆呢?」陳子桐笑著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忘了喝孟婆湯,真是這樣?」她抬頭,張著雙懵懂的大眼。
「對,一定是這樣。」他給她一抹安慰的笑容。
「那我終於瞭解我為什麼老作著同樣的噩夢。」聽他這麼說,蘇葵當真輕鬆不少,內心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安定,「那我就不用害怕了對不對,因為那只是個夢,真的只是個夢?」
「沒錯,不用害怕,至少在我身邊,你就不用害怕。」陳子桐對她眨眨眼,「我會成天逗你笑、逗你開心,讓你連害怕的時間都沒有。」
「你說什麼?」她意外地看著他。
「你要我再說一遍?可以,我剛剛的意思是,今後我會陪著你——」他還想再說下去,就見她抓住他的手。
「怎麼了?」他疑惑地看著她。
「你的意思是……永遠嗎?」她抬起那對霧般的大眼。
「當然是永遠……forever。」輕輕抬起她的下巴,陳子桐緩緩將自己的唇印上她的絳唇,柔柔地說。
她的胸口發熱了,心跳也跟著加速,他吻了她……他真的吻了她!
「吻了你,我們的關係不一樣-!」陳子桐撇嘴一笑。
「什麼不一樣?」她裝傻。
「現在我們已不只是朋友,關係應該更親密點。」他凝視著蘇葵的一雙大眼,不讓她閃躲。
可偏偏青澀的她靦-地避開他的鎖目,心慌地比著,「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怎麼算快呢?我們前前後後認識也好些日子了,只是沒有深入的瞭解。」他就是有本事化解她心底的心結。
她對他柔柔一笑,跟著點點頭,「我相信你是個不錯的情人。」
「OH!謝謝你這番話,讓我聽得心情霍然開朗。這樣吧!現在我想請我的女友去看場電影,賞不賞臉?」他站了起來,紳士般的朝她行禮邀請。
她掩嘴一笑,跟著點點頭。
「謝謝你的陪伴,那走吧!」他俏皮地勾起手臂,蘇葵主動勾起他,與他一塊兒離開。
如今,她心底多了份牽掛、多了份喜悅,有人陪伴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她也一定會用相等的心回報他。
一場電影看完後,陳子桐與蘇葵捧腹大笑地走了出來,因為他們選擇了一出最沒營養的爆笑片,為的就是給他們這段感情有個開心的開始。
之後,陳子桐將蘇葵送回家中,連玉琳特地邀他進屋裡喝杯茶。而他就趁蘇葵先行上樓換衣梳洗的空檔,對連玉琳說:「小葵說話了。」
「什麼?」連玉琳吃了一驚。
「她說話了。」陳子桐看著連玉琳,將今天在海邊所發生的事告訴了她,「我不想惹小葵傷心,因為憶及過往她好像會特別痛苦,所以我希望由您來告訴我關於她的一切,可以嗎?」
連玉琳看了看樓上,似乎還聽見蘇葵洗澡的沖水聲,這才說:「我不是她的親生母親,我是在孤兒院認養了蘇葵,當時她才七歲,已經不會說話,也想不起過去的事,不過醫生告訴我,她不是天生的失聲,而是受了不明的刺激,導致失憶加上失語。」
「跟她的噩夢有關?」陳子桐問。
「她跟你說了?」連玉琳倒很意外,這種事除非是親近的人,否則蘇葵向來絕口不提,因為那是她心中的痛。
「對,我想……她今後不會再作噩夢了,我告訴她那是因為她前世忘了喝孟婆湯,才會不停的憶及過往。」陳子桐幽幽一笑,「我不想再讓她繼續痛苦下去,即便想起了,又如何?」
「嗯!你說的也對,謝謝你。」連玉琳發現這男人是很優秀的,本來還對蘇葵與他交往有點小擔心,現在她全部釋然了。
「不用謝我,我是真心關心她。對了,我還要跟伯母說一聲,我和小葵已經正式交往了,還請您給予祝福。」陳子桐站起看看樓上,「那我先回去了,就讓她早點休息吧!」
「那有空常來。」吾家有女初長成,交了男友,她這個做媽的竟有點兒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會的。」陳子桐微微頷首,這才步出蘇家,騎上機車揚長而去。
連玉琳站在門口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嘴角不禁彎起一抹笑意,但願他的出現對小葵而言是幸運的。
蘇葵利用閒暇時依舊到花店幫忙,剛好小修不在,就見花店小妹心蘭一見到她就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讓她不甚瞭解。
「心蘭,怎麼了?不開心嗎?」蘇葵好心地上前問道。
「你不用對我比手畫腳,我看不懂。」心蘭噘著唇說。
蘇葵隱隱一笑,走向她拿出寫字板,「你喜歡小修是嗎?」
「咦!你怎麼知道?」她好訝異。
「雖然我不會說話,可我有眼睛。」蘇葵X媚一笑,跟著又寫,「我只當他是大哥哥,絕不帶男女感情,所以你放心。」
「真的只是這樣?」心蘭這才偷偷笑出來,「算了,既然你來了,就幫忙看一下店,我得送花去。」
蘇葵對她比個「OK」的手勢。
就在心蘭離開不久,店裡突然走進一位高挑美麗的女人。蘇葵直對她笑著,並指指四周圍的花,表現出該有的禮貌。
但這女人似乎沒有看花的慾望,而是直接走向蘇葵,「你就是蘇葵?」
蘇葵點點頭,不解地看著她。
看出她一臉疑惑,黃玫瑰笑著解釋,「不知道我是誰?哦!是這樣子,我是子桐的好朋友,他告訴我他戀愛了,所以我特地來看看你。」
聽她這麼一說,蘇葵的小臉兒不禁紅了,她淡淡笑了笑,朝她點點頭。
「聽說你不會說話?」她居然惡劣的挑開她的傷處。
蘇葵一震,先是尷尬一笑,接著點點頭。
「天!那真糟,談起戀愛不是很不方便嗎?連『你愛他』都說不出口,這可是最重要、最能夠撼動人心的愛語。」黃玫瑰撫額一歎。
「我可以用比的。」她一慌,便對她比手畫腳起來。
「你比什麼我看不懂。」黃玫瑰聳聳肩。
「可是他看得懂,他願意為我而學。」不知為什麼,在這陌生女子的逼問下,蘇葵會變得這麼激動。
「那他的親人呢?父親呢?朋友呢?也要他們每個人都學手語嗎?」黃玫瑰的話更深更重的刺傷了她。
蘇葵緊咬著下唇,說不出此刻蕩漾在心底的感覺究竟是什麼,為何她會這麼難受,而且是好痛苦。
「還有,你瞭解他這個人嗎?你一定不知道他交過的女友有多少,老實告訴你吧!三位數。」黃玫瑰見她傻了眼,這才悶笑出來,「哈,騙你的,不過少說也不會低於三十個。」
蘇葵屏住氣,只能任她信口開河,她相信子桐不是這樣的男人,就算曾經是,對她也是真心的。
「好了,我來這裡的目的不為別的,只是不希望你已經這麼苦了,還要再一次受到傷害。」黃玫瑰說完,便轉身離去。
然而,她可以來去瀟灑,卻帶給蘇葵難以承受的傷害。
她呆愕地坐在那兒,就連小修回來了都不知情。
「小葵、小葵,你怎麼了?」他驚訝地發現她眼角竟掛著淚霧。
蘇葵霍然轉醒,趕緊抹去淚,對他牽強一笑地搖搖頭。
「是不是他來找你,惹你生氣了?」小修聯想到的就是陳子桐。
「沒有,你想太多了。」蘇葵收好寫字板,「既然你回來了,那我也該回去了,晚上還得去PUB呢!」
「等等。」小修走向她,看著她那對空洞的眼神,「你真的沒事嗎?」
她搖搖頭,兀自朝前繼續走,這樣子的她讓小修更不安了。他再次追上,扶住她的肩,「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小修,我是不是很沒用,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麻煩?」她看著他,忍不住問他。
「怎麼會,跟你在一起讓我覺得很快樂。」他很認真地說。
蘇葵望著他,慢慢笑了,「謝謝你這句話,現在我已經好多了。那我走了,別丟著店不管。」
「嗯!」小修見她笑了,這才放了心。
「對了,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擺在花店還有我身上,記得多關心一下心蘭喔!別忘了,她才是你的得力助手。」對他笑了笑,蘇葵便點頭離開。
但一回頭,她臉上的笑容也隨之一斂,衝擊心間的全是黃玫瑰之前那番話,她開始懷疑她和子桐到底適合嗎?
掛了電話後,陳立德立刻奔上樓,急敲著陳子桐的房門,「開門……開門呀子桐……」
昨晚因為作曲,弄到好晚才睡下的陳子桐,經老爸這石破天驚的一吼,立刻坐了起來,太陽穴隱隱抽痛著。他仰頭喊道:「爸,您又要我幹嘛?」
「快把門打開,我有話對你說。」陳立德緊張地直在門外嚷著。
陳子桐無奈地翻開被子,將門拉開,一臉睡眼惺忪地問:「爸,您要說什麼呢?非得把我挖起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都已經日上三竿了,還睡?」他氣呼呼地看著他一臉睡意,又瞧了一眼放在床邊的吉它,「昨晚又熬夜到幾點了?知不知道你半夜彈琴很吵耶!鄰居都上門抗議好幾次了。」
「那我搬出去好了。」他的一句話就堵住了陳立德的咆哮。
就見他立即變了臉色,急著問:「你要搬出去?搬哪去,搬到樂團裡嗎?為什麼你就這麼沒出息。」
「爸,什麼叫作出息?一定要當醫生嗎?」陳子桐用力爬了爬頭髮,真不懂為什麼老爸就這麼不瞭解他。再怎麼說他也曾是個音樂人,不是嗎?
「當醫生雖然不是最有出息的,但至少可以保你衣食無憂。」陳立德語重心長的說,「為什麼你就這麼不瞭解我的用心良苦?」
「那您以前曾經努力過嗎?」他眉頭緊緊蹙起,「你努力的為那凱西的音樂奮鬥過嗎?或是只是拿它當作一種工具,賺錢的工具?」
「該死的,老子還需要你來教訓呀!」陳立德頓覺無措,只好拿出作父親的架子頂回他。
「您明明就是無話好說。」陳子桐撇嘴一笑。
「隨便你了,不過你明天就得給我去醫院上班。」陳立德坐在床上,氣呼呼地對他頤指氣使的。
「明天?!」陳子桐被他這一鬧,瞌睡蟲全跑了。
「對,就是明天,我已經跟你的教授說好了。」陳立德一副「由不得你」的模樣。
「教授,哪個教授?」
「就是當初提拔你的李教授。」陳立德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尖說:「我告訴你,這機會可是你老爸對人家卑躬屈膝,千拜託、萬拜託給請求來的,你可別給我弄砸了!」
「爸,您幹嘛要苦苦相逼呢?我當真對當醫生沒興趣。」陳子桐好無奈。
「沒興趣還念到醫學院畢業做什麼?你早該在高中畢業就工作去。」陳立德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如果你這次再落跑,我就殺到你的樂團去把你給揪回來,要是再不依我,乾脆咱們斷了父子關係。」
當真沒辦法了,他只好拿出「威脅」的手段,可一看見兒子那雙怨懣的眼神時,他又不禁後悔了。可話既已出口,他就不能收回,只希望這孩子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呀!
「爸,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也寧可只念到高中就行了,才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光在自己沒興趣的事情上。」說著,他又倒頭就睡,還拿起被子蒙住臉。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是故意要氣死我嗎?」陳立德還不放棄地對著陳子桐咆哮,但是陳子桐仍是一動也不動的,像是對他做出無聲的抗議。
陳立德瞪著他良久,最後只好歎口氣,忿而離開這房間。
直到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陳子桐才像洩了氣的皮球垮了下來。他不懂,他只是想要堅持自己的理想,為什麼就這麼難呢?
起身抓起吉他走到陽台,他坐在欄杆上,只能藉由歌聲一次又一次唱出自己的無奈。
在PUB上班的蘇葵,正專心地為客人調酒。
她雖不能開口說話,可是笑容可掬,即便心事纏繞也從不表露,因此客人很喜歡看著她跟她聊天,即便她不回答也沒關係。
「給我一杯『冰火相融』吧!」突然一道沉悶的嗓音在她身旁揚起,差點兒讓她滑手,摔掉手中的調酒瓶。
一杯黃中帶橘的「夕陽之歌」遞給點它的客人後,她才轉首望著陳子桐那張困惑的臉龐,但她並沒多問,不久,「冰火相融」已呈現在他面前。
「等你下班後我們一塊兒去聊聊好嗎?」他刻意找了她即將下班的時間前來。
蘇葵斂下眼,心想,自己也有話對他說,於是朝他點頭。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已雙雙走在路旁。
陳子桐先對她說:「這兩天比較忙,所以沒來找你,下星期有我們的第二場表演,我很重視它。」
她微微一笑,卻不語。
「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這樣而不開心吧!」陳子桐見她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甚至不比他輕。
「不是的,你怎會這麼想,我知道你忙。」蘇葵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我只是在想,我們適合嗎?」
陳子桐臉色一變,快步上前盯著她的眼,「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只是個啞巴,根本不適合你。」她幽幽苦笑。
「你胡說什麼?再說你根本不是啞巴,何苦這麼認為。」他的眉頭狠狠一皺,轉首正視她的眼。
「但我不會說話是真的,發不出聲音也絕非騙人,啞巴就是啞巴,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非常激動地對他比著。
陳子桐看得眼都花了,但多少能意會出她的意思,「你根本不敢面對現實,我就不信你當真不能開口,來,跟我開口說話。」
她直搖著小腦袋,用力推開陳子桐便拚命朝前跑……
「你這麼做只是逃避,你懂不懂?」他就是不讓她就這樣離開,張臂橫擋在她面前。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你知不知道,我一向很陽光、一向很開心、很快樂,從沒這麼自卑、傷心、難堪過,也不覺得不會說話有什麼不好,但是就在認識你以後,我變了,變得不再開朗、不再無憂,變得會埋怨天、埋怨地,恨丟下我不管的父母,恨自己為什麼就是想不起從前……」
將自己的情緒全部發洩出來之後,她無力虛脫地扶著一旁路燈,淚水盈滿眼眶、佈滿雙腮……
「為什麼?」他直盯著她瞧,「為什麼遇到我之後你會有這種現象產生?」
蘇葵一愣,淚水朦朧的她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因為愛上我了?」他凝起眉又問。
「所以才會產生患得患失的心情?」陳子桐又問。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她咬著下唇,捂著耳朵。
「小葵,你聽我說,我愛你,我是真心愛你的。」他撇嘴一笑,「或許你認為我是個不可靠的男人,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說出這樣的話。」
她神情微愕地看著他,眼底依舊閃爍著晶光。
「你愛我嗎?我真的好想聽聽你也說這句y我愛你』。」握住她的手,他深情款款地說。
她直搖頭,這對她而言或許是一輩子都達不到的事。
「能不能告訴我,你曾經交過幾個女朋友?」蘇葵突然想起黃玫瑰曾說過的那些話。
「怎麼?跟其他女孩一樣,開始學會吃醋了?」陳子桐瞇起眸,微微勾起唇角,笑出一抹興味。
她皺起眉,「你說是不說?」
「好,我說,因為我不想騙你,說了之後你也許會不開心,但答應我,千萬別生氣,可以嗎?」
蘇葵朝他點點頭,「我不生氣。」
陳子桐深吸口氣,跟著點點頭說:「以前我很放蕩,只要是稍有姿色的女人我都會追求,但那不是愛,只是好玩。」
她瞇起雙眼,一雙柳眉也皺得好緊。
「所以真要說交往過的,保守估計二、三十個應該有吧!」他雙手插在褲袋裡,緊張的凝睇著她深蹙的雙眉。
蘇葵面露詫異,沒想到這是真的……他的戀愛史還真輝煌!
這樣的話,他說愛她還可以相信嗎?該不會純粹只是想安慰她?
「怎麼了?說好不生氣的。」他慌張地看著她。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敢相信。」自始至終她的眉頭始終都沒有鬆開過。
「不相信我曾交過這麼多女友?」他輕扯笑痕,伸手撫觸她緊皺在眉間的皺褶,「不相信也好,你就當我是大放厥詞。」
「不是,不是不信,我相信你這句話,而是不相信你會對我動了真感情。」她比著比著,漸漸自卑的垮下雙肩,下一秒便猛地轉身,繼續朝前走。
「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呢?」他急追而上,跟在她身邊,「我是真的喜歡你,甚至愛你,這話一點都不假,否則我何不用學手語的時間去約其他女人,你用腦袋想想嘛!」
蘇葵停下腳步,回眸又問:「你真的愛我?」
「百分之百。」他點點頭。
「絕對認真?」
「絕絕對對認真。」
「不離不棄?」
「拿掃把也趕不走。」他雙手抱胸,笑出屬於他的那份灑脫與帥勁兒。
她微微開啟雙唇,以唇型慢慢說著,「子……桐……」
「嗯?」他瞪大眼,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的小嘴,「再一次。」
「子……桐……」雖然無聲也無音,可那纖薄的唇型清清楚楚顯示著「子桐」兩個字。
他的眼眶熱了、紅了,他用顫抖且粗糙的手指拂過她粉嫩的紅唇,看著它形成一個個令他感動的形狀。
「你喊我?」他啞著嗓問。
蘇葵笑著點點頭,「我很想很想用自己的聲音喊出你的名字,可是我沒辦法,對不起。」
「別這麼說,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他很激動地抱緊她,「我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開口說話,不要替自己設限,好不好?」
窩在他懷裡的蘇葵笑著點點頭。對,她不該為自己設限,更不能因為旁人的幾句話而對他產生不信任。即便那一切都是真的,至少他沒隱瞞她,沒將她當成下一個玩物,她該珍惜他的。
「明天早上有空嗎?」他笑意盎然地看著她,「我們樂團為了下星期的表演,明天會做完整的預演,我希望你來看看,順便給我一點意見。」
她點點頭,能夠打入他的生活圈是她所希望的,但願她也能夠讓他的家人喜愛,而她也一定會盡一切努力讓所有的人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