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人房的慕容菱眉頭緊蹙著,如擂鼓的心跳聲仍不絕於耳!
天啊!方纔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怎麼可以那麼大膽的頂撞藍昊?若是賈原的利劍落了下來,她復仇的計畫就付諸流水了!
真糟!真蠢啊!
沒想到她竟是一個這麼容易意氣用事的人!
為此,慕容菱不敢再踏出房門,她沒臉面對其他人,怕自己剛剛發生的糗事早已經被傳,只好將自己關在屋裡,就連晚膳也沒去吃。
「唉!這下子我該怎麼辦呢?」她仰首喃喃自語,後悔和遺憾交織在心頭。
「我說小木,什麼怎麼辦?你怎麼連晚膳都沒有出來吃呢?」用過晚膳的王添福一進房裡就聽見慕容菱正在哀聲歎氣。
「我吃不下。」她立刻轉開臉,偷偷拭著頰上的淚水。
「怎麼了?你哭啦?」王添福奇怪地看著她。
「沒……我才沒這麼愛哭呢!」慕容菱趕緊否決。今天她遇到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可不想再惹什麼紛擾。
「好!你說沒哭就沒哭吧!不過,我想你鐵定是想家了對不對?」王添福一副瞭然的眼神瞅著她。
「當然會想家……」她輕蹙起眉頭。
「這就對了!想家就說嘛!何苦擺著張苦瓜臉?還不吃飯呢!」王添福邊說邊從袖袋內掏出一個荷葉包住的東西,遞進她的手心,「這是我為你帶回來的飯團,你快點吃吧!」
「王大哥……」手裡捧著熱呼呼的飯團,慕容菱眼底已經泛出灼熱的淚霧,就連肚子也餓了呢!
「別又哭了,快吃、快吃!」王添福可是最看不得別人掉眼淚的。
慕容菱於是吃了起來,每咬一口,都是對王添福的感激,她沒有想到宮裡也有個如王添福一般熱心的大哥哥照顧著她。
但是,沒用的她又將何時才能達成復仇的目的呢?
「吃飽了沒?」王添福突然問道。
「嗯!吃飽了。」慕容菱笑著拭了拭唇。
「那走吧!」說完,他起身拿了幾件衣服。
「去哪兒呀?」她傻愣地反問。
「洗澡呀!這時間是給我們沐浴的,再不快一點,可得等明天呀!」王添福好心的提醒她。
「不……不用了!我不洗!」她嚇得直搖頭。
「什麼?瞧你白白淨淨的,居然不愛洗澡!」王添福非常意外地望著她,「我說小木啊!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我……嗯……我是不好意思……」情急之下,她只好點頭了。
「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眼睛一閉,快快洗洗的就過去了,你以為我們會跟你比『小兄弟』的大小嗎?」王添福曖昧地對她眨眨眼。
但是,慕容菱根本聽不懂他所說的「小兄弟」是什麼,只是傻愣含糊地回應,「我不是怕什麼小兄弟,我是……我是……」
「別可是了,動作快一點吧!我可告訴你,你若是不愛洗澡,讓總管知道了,可是很快就會被趕出宮的。」王添福邊說邊將她推往門口。
「不要、不要!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她嚇白了臉色,使盡全力推拒著他的拉扯。
「你怎麼說不聽呀!在宮裡幹活就一定要洗澡的……」王添福也對她這種彆扭的態度微微感到氣悶了。
「我會洗的!但我可以等大家都洗完了再去洗……」她緊張急切地為自己解釋著。
「幹嘛這麼麻煩?一起洗吧!」王添福再度拉著她邁步。
「不要嘛!王大哥,你別拉我……我不去──」她赫然大喊,嚇得王添福立刻鬆了手,方抬起頭,又正好與站在門外的藍昊打了照面。
他趕緊衝出去跪在藍昊面前,緊張的說:「小的不知道太子殿下來此,未曾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同一時間,慕容菱完全傻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下人房又一次看見他!
「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是叫小木吧?」藍昊愜意地斜靠在門邊,灼燦的目光越過了王添福,直接落在慕容菱的臉上。
「稟太子殿下,他叫做林榮木,咱們都喊他小木!」見慕容菱不搭腔,王添福趕緊替她說了。
「我問的人是他,不是你!」藍昊冷然的眼神飄掠過一絲冷意,嚇得王添福立刻噤聲,臉色也刷白了。接著他說道:「你出去。」
「是!小的立刻出去!」王添福當然知道太子殿下說的是他,即便他想保護小木,可現下這情況,他也沒轍了,只好快步離開。
「小木,你過來。」藍昊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慕容菱的臉。
眼看王添福已沒辦法為她說話,而且藍昊犀利的目光也明白表示她沒有違抗的餘地,慕容菱只好朝他走了過去。
「怎麼了?進宮兩天了,還是不能適應是嗎?」藍昊悠閒地步入屋裡,瀟灑的坐在其中的一張床榻上。
可巧得很,那張床就是慕容菱所睡的,上頭的乾淨清爽與對面王添福那張雜亂大床有著天壤之別。
「我還習慣啊!太子殿下為何這麼問?」慕容菱雙手緊握著,手指下意識不停絞扭,侷促的模樣可是完全落在藍昊眼裡。
「真能習慣嗎?那就好。」他微瞇的眼中出現一絲探索,隨即拍拍床面,問道:「夜裡睡得可好?」
對於他這種怪異的表態,慕容菱直覺驚愕,尤其是在他那炯炯目光凝視下,她不得不懷疑他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稟太子殿下,小的睡得很好,謝謝您的關心!」強力克制聲音中的澀意,慕容菱勉強將這句話說完。
「這張床是你的吧?」藍昊指著自己坐著的床面。
「是的!」她趕緊垂首,避開他那一雙仿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看樣子你挺愛清爽的,和對面那張床一比,那張還真是慘不忍睹啊!」藍昊皺起了眉,直搖頭歎息。
慕容菱以為他要責怪王添福,連忙為他說項,「王大哥為人爽快,處事行為也比較豪氣,這……這是男人通常都會犯的毛病,請太子殿下別怪罪於他!」
看著她這副緊張的模樣,藍昊不禁撇嘴冷笑,狀似不經意地輕聲問道:「依你的言下之意……你就不是男人-?所以才會這麼整齊?」
慕容菱聞言,全身倏地一繃,傻愣半晌才解釋道:「太子殿下別誤會!小的不會說話……容易引起誤會,還請太子殿下明鑒,小的真的是男人……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哈哈……」藍昊颯爽地笑出狂放音律,「我說小木啊!你還真是禁不起玩笑啊!我不過是說著玩玩,你還當真?」
「太子殿下一開金口便是金言玉律,小的不敢不放在心上!」
「好!沒想到你還真會說話呢!」他遲疑了一會兒,接著又說:「我看這麼吧!從現在起,你就當我的侍寢小廝,怎麼樣?」
「侍寢小廝?」慕容菱不解地問道。
「侍寢小廝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夜裡幫我整整床面,替我寬衣,直到我睡了才離開的奴才。」他瞇起眼,觀察著慕容菱那張小臉。
慕容菱的心兒驀然一跳,她心想,這當真是個大好時機啊!
她盼了多久,就是為了等待這樣的機會,老天爺果真有眼,並沒有放她自生自滅,當真助了她一臂之力!
如果等他睡了,可是沒有任何一個時機比那個時候動手更為恰當呢!
「小的……小的才剛進宮,能夠擔當這麼重要的工作嗎?」即便是非常、非常的願意,但為了不讓他起疑,她還是得客謙一翻。
「當然可以,我就是看在你這種愛乾淨和清爽的份上,相信你一定能將我的寢宮打理得非常舒適。怎麼樣?你還得考慮?」藍昊摸摸鼻翼,嘴角略微地勾起,笑睇她那故作猶豫的表情。
「謝謝太子殿下的愛護,願意……小的當然願意,也一定盡力做好這份工作。」她連忙鞠躬答謝。
「很好,你能夠答應是最好的。雖然我貴為殿下,可是從不喜歡強人所難。」藍昊隨即站起身,一步步地走近她。
低垂著頭的慕容菱望見出現在面前的履尖時,心跳的聲音已是大如擂鼓。他想做什麼?
「走吧!」藍昊磁性優雅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
「去哪兒?」她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回我的寢宮了。」他啞聲肆笑,「還是你又反悔了?」
「不、不、不!小的絕不會反悔,這就隨太子殿下過去!」慕容菱趕緊說道。
「別太緊張,我會好好待你的。」他說得有些曖昧。
「是……」當她抬起頭,幽幽眼神正好落進藍昊那對滿是邪魅的大眼中。就這麼樣的四目交接,竟然讓她呼吸困難了起來。
她趕緊別開眼,垂首道:「太子殿下您先請。」
藍昊撇撇嘴,收回凝視她的目光,揮袂跨出門檻,率先離開下人房。
這個時候,慕容菱才有空檔深吸一口氣,並且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大好機會,她絕不能在緊張和躊躇中錯失!
***
走進藍昊的寢宮,慕容菱立即被觸目所見的堂皇與氣派所懾。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卻大得如同院落一般,想想他們慕容山莊當年在京城裡已經算是富有人家,可與宮廷一比,還真是小巫見大巫,算是寒酸的了。
「怎麼還傻愣愣地站在那兒?快過來吧!」藍昊扯唇笑道。
「是……」她緩步走過去,目光仍不停地瞧著四周各式各樣精緻的擺設。
「怎麼了?從沒瞧過這麼大的寢房是嗎?」藍昊雙手抱胸,笑睇著她那副怔忡的模樣。
慕容菱重重地點點頭,「沒錯,我從沒見過這麼大、這麼豪華的房子……」
「以後這裡便是你工作的地方,久了你就見怪不怪了。」藍昊笑道,接著竟突然走向她,握住她的細腕,「走。」
慕容菱睜大眼看著他,「去哪兒?」
「淨身去!」他扯開嘴角,笑得詭魅。
「淨身?」聞言,慕容菱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她想甩開他,他卻將她的手腕握得死緊,根本不是她能掙脫的。
「剛剛我依稀聽見那個叫什麼福的邀你一塊兒去沐浴,既然如此,和我一塊兒去不也一樣?」藍昊對她露出一絲燦爛笑容。
雖說他的笑意燦爛,看在慕容菱的眼裡卻像是惡魔的笑容。
「我不去……我可以自己洗!」她怎麼可以去呢?這一去豈不是全完了!
「別緊張,跟著我你自有好處。」藍昊發出低沉渾厚的輕笑,並且俯近她的臉龐,「這可是許多人都得不到的好處喔!」
「我不要好處,只求殿下放了我!」慕容菱硬是不肯走,沒辦法之下,只好強勢與他抗衡了。
「咦!沒想到你長得面紅齒白、秀秀氣氣,力氣竟然這麼大啊?」藍昊瞇起眸子,以一種危險的淺笑逼近她的臉。
「我曾在家做過粗活,並不是殿下所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她直往後仰,刻意強調「男人」這兩個字。
「哦!是這樣啊!」他點點頭。
「所以小的是個粗人,怎可以與高貴的太子殿下共浴呢?」她深吸了一口氣,拚命在混沌的腦海裡找著對應的詞句。
她緊握雙拳,但願九泉下的爹娘能夠助她一臂之力,別讓她再被他逼得亂了陣腳!
「說得也是!我看這樣吧!就由你服侍我淨身。」說著,他便往後頭走去,走了幾步,卻見慕容菱還是呆站在原地,他不禁撇嘴笑道:「你這個奴才怎麼做事總要我教呢?快一點行嗎?」
「呃……是的!」沒辦法了,她也只好跟著他走了。
然而一到後頭,情景又給了慕容菱另一次驚奇,不過這回她已經沒有心情去讚歎這裡的舒適與優雅,而是擔心藍昊到底會要她怎麼伺候他。
就在她膽戰心驚之際,他突然轉身張開雙臂,「來!替我寬衣吧!」
「寬衣?」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不會?」他揚眉問道。
「會……我當然會……」慕容菱蹙著眉走到他身後,輕輕為他褪下外衫。她心想,此刻是不是她宰了他的絕佳機會呢?
這個時候的他最為鬆懈,警覺心也降低了,他肯定想不到一個奴才會想要他的命吧?
「快點,還有內。」他背對著她催促道。
「是……」她趕緊回應,漸漸瞇起了眸子,正準備對他出掌時,他竟然轉過身,低頭瞧著自己的衣裳,「小木,這件衣裳得從前面褪才行。」
慕容菱立刻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是的,殿下!」
她伸出顫抖的手為他解開前面的衣帶,可不知為什麼,她竟愈抖愈厲害,最後連身子都在打顫。是因為她太過緊張?抑或是壓力太大?更或者是因為他此刻已幾近全裸,所以她才會產生懼意?
「我說小木,你怎麼膽子愈來愈小了,同樣是男人,你害什麼羞呀?」藍昊低首偷瞧著她。
「我……我哪有臉紅……」她用力吞了口唾沫。
「還說沒呢!就連手都抖成這樣,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下水呀!」他舉起手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不曾為男人褪衣是嗎?」
「呃……沒……是不曾……」她的眼光已不知道該住哪擺了。
「這也難怪了。」他指著自己的長褲,「還有這裡呢!」
「什麼?」慕容菱的小臉燒得更紅了,「這……能不能麻煩太子殿下自己來呢?我……我真的不行……」
「為什麼不行?」他直盯著她,不肯放過她那雙逃避的眼神。
「我……我覺得這只是個很簡單的動作,為什麼一定……一定要……」
「好大的膽子!如果你再不動作,就換我脫你的了!」藍昊斂起笑容,逼著她就範。
她猛抬起眼,偏不巧就看見他裸露的健碩身材,當然也沒漏看那壘壘糾結的肌肉。
慕容菱想逃,可才轉身便被他勾住手臂!「你是想考驗我的耐性是不是?現在有三條路讓你選!」他輕笑道。
「哪三條路……」緊閉著眼睛,她就是不肯再看他一眼。
「第一條,你幫我脫了這一身衣物,我急著淨身呢!第二條……換我幫你脫,算是讓我嘗嘗當下人的滋味;第三……」他突地頓住。
「第三是什麼?」她已經能預料這絕不是條好走的路。
「我立刻往外頭一喊,可是會湧進大批士兵,我可以要他們幫你脫,教你嘗嘗讓人服侍的滋味。」
「不要!」她仔細想了想,最後無奈地說:「還是由我來服侍太子殿下吧!」
「你終於開竅了!」藍昊伸展開四肢,蹙眉不耐地說:「那就快脫吧!再推三阻四的,池裡的水都要涼了!」
慕容菱趕緊蹲在他面前,緩緩地為他解開褲頭、褪下長褲,驀然!他兩腿間的挺傲落入她眼底,她一時好奇地直盯著那兒瞧。
見她出現這種奇怪的表情,藍昊揚唇一笑。「你沒這玩意兒嗎?瞧你直盯著,想親眼目睹一下?」說著,藍昊踢開衣物,好讓她看得更清楚。
這下子,慕容菱終於回過神來,她連忙摀住眼睛轉過身,心想:這該不會就是以前她隨身丫鬟玉兒嘴裡說的……男人用來花心的玩意兒吧?
老天!怎麼讓她瞧見了它呢?
「小木,你怎麼了?」藍昊好整以暇的問道。
「沒……沒事……」她嘗試撫平心緒,仍是背對著他,「太子殿下,既然都已經就緒,小的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他揚起嘴角,「好吧!你出去吧!」
「謝、謝謝太子殿下!」
如擂鼓的心跳這時才得以緩和下來,慕容菱早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出去!
瞧她那急奔而出的身影,藍昊眼中的利光更加炯銳了……
***
慕容菱跑向下人房,紛亂的心跳仍持續著,她緊緊撫著胸口,極力想忘掉剛剛所發生的事。
無奈那情景就像跑馬燈般一幕幕出現在她腦海裡,全部都是藍昊的影子,其中還包含著他的笑容、他的戲謔、他那身讓人不容易遺忘的強健體魄……
老天!她為什麼會想著這些?她該煩惱的是如何找機會動手才是,到那時候她便能安心地追隨爹娘而去,不用再委屈自己任他玩弄。
「小木,你怎麼回來了?是回來看我的嗎?」乍見到人,王添福止住步子,倒覺得訝異,他心想:這小子倒還挺有良心的,如今成為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也沒忘了他啊!
「王大哥,這裡是我的房間,我當然要回來-!」慕容菱可是被他這句話給弄得一頭霧水。
「我說小木呀!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你都已經是專為伺候太子殿下的人了,怎麼可能還住在這種地方呢!」王添福扯著笑說。
「我不住這兒住哪兒?王大哥,該不會是你生氣了,所以不希望我回來?」慕容菱慌張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呢?」這回輪到王添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了。
「因為……因為你在宮裡幹了這麼多年,都沒能到太子殿下身邊,而我剛來沒多久……所以我擔心你會不會……」
「哦!我知道了,你以為我會心裡發悶,不舒坦是不是?」王添福霍然大笑,直搖著頭。「你知道嗎?小木,我可是一直拿你當親兄弟看待,你剛來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文文弱弱的,怎麼吃宮裡的差事呢!如今見你能夠擢升為太子殿下的貼身侍寢,我真的是打從心底為你高興啊!」
聞言,慕容菱眼眶不禁發熱了起來。想想自己能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宮裡認識像王添福這麼一個憨直的朋友,這也算是她的福氣吧!
或許明天,也或許後天,等她殺了藍昊之後,也將命喪於宮裡,但她一定不會忘了王添福對她的照顧和愛護的。
「怎麼?我才說說,你怎麼又掉淚了?」王添福急躁地又說:「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沒有……沒有……」
慕容菱的淚水忍不住的狂溢而出。在她最需要別人幫助和安慰的時候,能聽見這幾句溫暖的話,她能不感動嗎?
「怎麼搞的?我是安慰你啊!你怎麼哭得更凶呢?不是我說,你這樣子還真像個姑娘家,要不得的!」王添福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她。他明白的,在這宮裡勾心鬥角的人可多著,可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這麼好相處,如今小木一下子爬升到那麼高的位置,別人會怎麼想,他可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以後我一定會小心的。」聽完王添福的安慰,慕容菱立刻拭了拭淚,強自振作,「我不會再哭了,也就是因為我這種愛掉眼淚的性子,常常弄得人家以為我是女的呢!」
「對嘛!笑一笑,凡事不要想得太悲觀,我想以後你的路會走得更順遂。」王添福拍拍她的肩,再一次給予他溫暖的微笑。
「謝謝你,王大哥!」慕容菱點點頭,隨即走進屋裡,可當她一瞧見裡面的景象時,又是一驚!「王大哥,我的東西呢?」
「呃……被拿走了。」他有一絲尷尬地說。
「為什麼?難道王大哥真的不願意和我住一塊兒?」她好不容易才有一個熟識的人,現在又要去適應別人,況且她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否像王添福正派,那不是挺冒險的嗎?
「不是、不是!是太子殿下命人來將東西拿走的!」王添福趕緊澄清,就怕她又來一場眼淚攻勢。
慕容菱張大了眸子,吃驚的問:「他拿我的東西做什麼?」
她緊張地拽住王添福的雙臂,眼裡佔滿惶色與不安,由於那些衣服中還塞著她裹胸的布條,倘若被人給發現,那還得了!
「小木,你別緊張,剛剛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是不能再跟我們住在這種下人房的,得換到另一處好的地方了。」王添福笑看著慕容菱那副緊張的模樣。
「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奴才就是奴才,還分什麼身份地位,這是什麼道理?」慕容菱可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唉!你現在在宮裡,就要順著宮裡的制度,而且睡那兒也頂好的,你可是一人一間房,下面也有奴才伺候你呢!」
「我不要別人伺候,不過一人一房……倒也不錯。」至少以後她在行為動作上不用再這麼拘束,可以有放輕鬆的時候。
「所以我說了,太子殿下絕不會虧待你的,你就得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過個幾年等太子殿下一登基,大總管的位子就是你的了!」王添福笑著祝福道。他相信小木長相清秀,人緣自然好。
「好!我要是真當了大總管,一定忘不了王大哥你對我的好!」慕容菱也跟著開著玩笑。其實究竟能在這宮裡住多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麼我可得謝謝小兄弟你了!」王添福大笑出聲,對慕容菱這個人更有好感了。
「對了!王大哥,我想到後面梳洗一下,沒人吧?」從昨天忍到現在,她還是快快洗個澡吧!否則還真是渾身不舒服。
「是沒人……怎麼了?昨天你就跟著太子殿下過去了,沒在那兒沖個水啊?」王添福訝異地問。
「沒……」慕容菱想到沖水的地方鐵定是一大堆的男人,她一個女兒身又怎麼能夠去呢!
「你就是這樣,男人和男人不都長得一樣,你怕什麼呢?從來到這裡開始,你都是一個人偷偷摸摸地洗,這可是會引起許多人的閒話的。」
「我知道,可是……」慕容菱面有難色。
「反正也沒關係了,以後你有了自己的房,就有自己的澡間,要怎麼洗就隨你了!」
「真的嗎?以後我連淨身的地方都有?」慕容菱張大了眼,心喜不已。來到這兒,除了是要殺了藍昊,另一個要求就是能有個隱密的地方可讓她好好地洗個舒適的澡。
「那是當然了!」他笑睇著她,「好了,快到後面去吧!要不等會兒讓別人發現,又要說你閒話了。」
「謝謝王大哥,我馬上就去!」慕容菱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後愉悅地奔向後面。
不料這些情景全都落入了一直站在門外的藍昊眼中,只見他緩緩地瞇起眸子,嘴角勾勒起冷冽的笑意,心中也漸漸形成一個詭譎的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