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慢慢停靠在一棟位於近郊的白色大樓前,蕭伊涵付了車資後便提著一包東西走進大樓廳門。
「蕭小姐,-來了。」裡頭清一色都是穿白色制服的護士,顯而易見,這裡是一家醫院,不過卻不是收容普通病人的醫院。
這兒總共有七樓,除了一到三樓是員工休息室外,其它四層全部住著患有精神疾病或是重度智障的病人。
「伊依還好嗎?」蕭伊涵關切的問。
「還是老樣子,直傻笑,要不就大哭或不言不語,不知道她需要些什麼或想些什麼?」樓下護士無奈歎息道。
「那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看她。」蕭伊涵朝她點點頭,拿了鑰匙直接登上七樓,直到病房門口,她才拿著鑰匙開門。
「伊依,-在看什麼?」
進去後,她看見年僅二十歲的妹妹站在窗口,不發一語地直盯著外頭瞧,「雲……雲……飄飄……」
「伊依,別看了,來這邊坐,姊姊買了件羽毛衣給-,最近天冷,可別凍著了。」說著,蕭伊涵便從手提袋內拿出一件純白色的外套。
可是蕭伊依還是呆愕地看著外頭,不肯離開。蕭伊涵忍不住紅了眼眶,想起一年前她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大學高材生呢!可如今居然成了一個智能不足的小孩,這教她情何以堪?
猶記得一年前的某天,人在南部工作的她,突然接到相依為命的伊依打來的電話--
「姊,告訴-一個好消息。」她興奮的聲音從電話線彼端傳來。
「什麼好消息?說來聽聽。」正在南部一家小公司當人事室職員的蕭伊涵笑問。
「今年暑假我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喔!」蕭伊依笑笑地說。
「-又要打工了?姊不是告訴-不用這麼辛苦,-的學費包在我身上。」雖然她的薪水不多,但是省吃儉用,要負擔妹妹國立大學的學費還算打得平。
「姊,我不想再讓-這麼辛苦了,而且我這次找的工作是我很喜歡的。」妹妹語氣中的雀躍她不是聽不出來。
「是什麼樣的工作?」如果是可以讓她信任的,那就還好。
「是服裝界最有名的『凱特帝集團』。」她很開心地說。
「凱特帝?!」的確是間大公司。
「這下-可以放心了吧?」蕭伊依看看表,「啊!我和同學約好要去買衣服,明天第一天上班,我不想失禮。」
「買衣服?有錢嗎?我再匯個--」
「不用了姊,我平時當家教也有一點收入,-還走多多打扮一下自己吧!老把自己的美貌與青春浪費在工作中,多沒意思。」說完後,蕭伊依便掛了電話。
這也是蕭伊涵在妹妹出事前所接到的最後一通電話,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時,便是在三天後--蕭伊依因想不開而在宿舍燒炭自殺,雖然被室友發現緊急救回一命,卻因為缺氧太久而傷到腦細胞,喪失智力。
得到這個消息後,她當下傻住,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妹妹,蕭伊涵甚至有股衝動想帶她一起走……離開這個令人心碎的人世。可她不甘心,伊依向來開朗,怎會有自殺的念頭?所以她發誓要查出原因。
事後,她在妹妹的宿舍裡找到了一本日記,從近期的日記來看,蕭伊依明白地點出自己愛上公司總裁,而他在一次基層巡視中也看見了她,還跟她多說了幾句話,事後便偷偷約她出去。
就在當晚,他在車上強暴了她,還口出惡語,讓她心痛難抑,越想越痛苦,覺得對不起姊姊的栽培,隔天居然就想一死了之!
該死的人是李慕丞呀!為何他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找出證據!為此,她搬來台北,而為了妹妹的醫藥費,她不得不下海當舞女。可她怎麼也想不透為何李慕丞會知情,難道那天晚上她看見的男人真是他?!
「過來把羽毛衣穿上,讓姊看看合不合身?」蕭伊涵將外套披在妹妹身上,慢慢替她穿好,「嗯!挺好看的。」
蕭伊依對著姊姊傻笑,那模樣足以剌痛蕭伊涵的心,她抱住妹妹,強忍的悲傷終於潰堤,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姊一定會照顧-……照顧-一輩子,放心,-安心地養病。」趕緊抹去自己的淚,她對妹妹牽強一笑,「那姊走了,這陣子我剛找到機會潛進李家,雖然他真的很難纏,但我會找出證據的,一定會!」
她為蕭伊依脫下外套,將它放進衣櫃中,再讓妹妹躺回床上,唱著她最愛聽的搖籃曲,直到她睡著了,蕭伊涵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蕭伊涵回到李家時,正值晚餐時間,張嫂已經煮好了幾樣菜,對她說:「蕭小姐-回來了呀!可以吃飯了,現在就只剩下-會留在家裡吃晚餐,至少讓我好過些。」
「張嫂,-不用這麼客氣,也不用特別為我準備晚餐,這樣讓我很過意不去,想吃什麼我可以自己隨便弄弄。」蕭伊涵因為這位慈藹婦人的存在,緊繃的情緒倒是緩和不少。
「不可以,怎能隨便弄弄?-是客人呢!」張嫂直搖頭。
「張嫂,不要當我是客人,以後喊我小涵就行了。」蕭伊涵笑道,接著看著一桌子的菜,「我吃不下這麼多!」
「沒關係,-儘管吃,剩了也沒關係。」張嫂笑望著她,發自肺腑地說:「小少爺能交到-這麼善解人意的女友,真是幸運。」
蕭伊涵臉色一黯,勉強回以一笑,「那我要開動了,張嫂一塊兒用呀!」
「不了,我還有事忙呢!那-慢用。」張嫂笑了笑,這才走進廚房忙她的事去。
蕭伊涵坐下開始用餐,雖然張嫂有一手好廚藝,可是她不是來享受的,迅速用過餐後,她主動將餐盤清洗乾淨,這才回到樓上。
站在樓梯口,她望向李慕丞房間的方向,不由自主地移動腳步往那走去。她試著握住門把,輕輕一轉,沒想到門居然開了!
她眼底閃過不可置信的光影,沒想到他的房間竟沒上鎖!
太好了,既然他每晚不超過十點不會回來,她何不利用機會試著找找看有沒有她要的證物?
左右張望了一陣,確定無人看見後,她立即閃身進入房間。可當房裡的佈置映人她眼簾,她頓時傻了眼!
天……完全的陽性裝潢,除了白,藍、黑三色外,竟找不到其它顏色,如此剛硬的表現不正彰顯了他的個性,同樣的冷硬無情?
蕭伊涵立刻展開她的搜尋工作,從他房間的桌面開始翻找,可惜這裡只有一些私人物品,該不會他還有別問書房?
才打算到其它房間看看,突然屋內燈光一暗,讓她眼前一片模糊……
「哇塞!今晚竟然有女人在臥房裡等著我。」李慕丞撇嘴一笑,沉定的眼直盯著眼前那襲抖個不停的黯影。
蕭伊涵深吸口氣,「能不能……請你把燈打開?」
「打開就不好玩了,不是嗎?」他笑得詭異,跟著慢慢走向她。
她發顫地等著,終於等到他來到她面前,伸出指尖撫觸著她的臉頰,「-到底有什麼野心,可以說來聽聽嗎?」
她不語,只是一直保持緘默。
「為了錢?」他試問。
她搖搖頭,「我不希罕你的錢。」
「那-是……希罕我的人-?」他節節逼近,蕭伊涵卻節節後退,直到後膝撞上床緣,她一個不平衡坐進床中。
「我……」
「-不用回答我,因為-的表現已經很明白了。」他壓住她的下半身,-眼望著她藏在黑暗中的一雙大眼。
突地,他伸手一按,床頭燈瞬間點亮,讓她清楚地看見他嘴角所展現的可惡笑痕,「你到底想做什麼?」
「成全-的念頭。」他撇嘴一笑,接著用力扯開她的襯衫,望著她穿著米色胸罩的絕美體態。「如果-打算穿成這樣勾引克喬,或許可行,但既然要勾引我,何不穿件性感的內衣,這種未免太保守了吧?」
蕭伊涵臉色瞬變,用力扭動起身子,「放開我。」
「女人總喜歡說反話。」他的大手探進她的胸衣內,目光掠過她驚愕的小臉,眸光轉為熾燙。「-的身子很美。」
「住手!」她緊抓住他的大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幹嘛?難道你真不怕克喬知情後會恨你?」
「恨我?無所謂,因為他日後定會感激我。」他-起眸審視著她那對驚慌的水眸。「順便,我要讓-明白隨便闖進我房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慕丞低啞地笑了,調情般在她耳畔呵著熱氣,「相信我,-絕對會後悔。」
「我已經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別跟我來這套,我再說一次,放開我。」想起妹妹很可能就是被他強暴,蕭伊涵就滿心恨意。
望著她那雙仇視自己的眼,李慕丞忍不住挑起眉,「-好像很恨我?」
「對,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她逸出淚水。
「好,那我就用行動將-的仇恨淡化吧!」說著,他竟掀起她的衣衫。
蕭伊涵別開臉,咬著下唇,強忍住被他欺凌的痛楚,為了報仇,她必須忍辱負重。
「瞧-那副樣子,活像被送上斷頭台,真的那麼痛苦嗎?」李慕丞-起眸,「露娜不該是這樣的表現。」
「別這樣……」他的舉止嚇哭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張嫂的敲門聲,「先生,你回來了嗎?吃過飯了嗎?」
他愣住,動作跟著一滯,「我吃過了,-不用忙了。」
「吃過啦?」張嫂顯然有些失望,「那好,我去幫先生泡杯茶,先生等會兒記得下來喝。」
「嗯!」他的目光緊鎖在蕭伊涵倉皇的小臉上,直到聽見張嫂離去的腳步聲,才對她逸出冷笑,「喝茶,去嗎?」
「我……」她似乎尚未從方纔的失魂中回神,支吾許久才說:「好。」
「不過-我之間還沒結束呢!」他勾起一絲訕笑,跟著起身撫平衣上的皺褶,穿上外套,走出房間。
蕭伊涵見他出去後,也抖著手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扣好,然後慌張地走出他的房間,慢慢下樓。
見他坐在沙發上淺啜著茶,她徐步走過去坐在他面前,矜冷的目光直瞅著他,「我會來喝茶,就是要告訴你,我並不怕你。」
「非但不怕我,而且很恨我?」他揚眉冷睇著她,「現在我更確定-對我是有企圖的。」
「什麼企圖?我並不想要你的錢。」蕭伊涵不喜歡他老是以有錢人自居,當每個親近他的人都一定覬覦他那些身外之物。
「我知道,因為-是以恨為出發點。」他抿唇一笑,漆黑如墨的瞳眸裡寫滿一絲興味。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恨你?」蕭伊涵的身子仍在發抖。
「我知道-遲早會主動開口。」李慕丞為她倒了杯茶,「如果是在商場上,我的仇家很多,但-不像,所以我猜-八成搞錯對象了。」
「不可能搞錯對象!」她深吸口氣,「所以我不會放過你,如果你怕了,可以立刻趕我走。」
「我早趕過了不是嗎?可-死都不肯走。」他蹺起二郎腿,銜著溫柔得幾近可怕的笑容。
她心下一驚,渾身泛起一股疼意,「如果我還是不肯走呢?」
「-會承擔不起後果。」他只撂下這句話,隨即又喝了杯茶。
蕭伊涵跟著森冷地笑了,「我會勇敢面對。」拿起桌上已冷的茶水,她也一飲而盡,「晚安。」
李慕丞-著眸望著她直奔上樓的身影,嘴角不禁扯開一絲神秘笑影。
既然她有膽子面對,那他接受她的挑戰又有何不可呢?
「總裁,這次秋裝的代表作,沒有一個模特兒穿起來合味道的。」李慕丞的好助手余仟敲了敲他辦公室的門後,走了進來。
「連莉薩也不行嗎?」李慕丞連頭也不抬地問。
罷莎可說是「凱特帝」的台柱,以往公司所設計的服裝只要套在她身上,總會有加分效果,只可惜這次發表的服裝卻一反以往的風格,以自然優雅為主,由莉薩來詮釋非但不能加分,嚴格來說,還得扣分。
「莉薩穿著冶艷的服裝是不錯,可是這一季的訴求是典雅的氣質,穿在她身上就是怎麼看都不搭調。」不是余仟要潑他冷水,而是事實明擺在眼前。
「這……」李慕丞這才抬起頭,-起眸望著余仟,「在模特兒界真的找不到人了?」
「是有幾個新秀看來純些,但也蠢些。」人總沒有兩全其美的。
余仟雙手扶在桌邊瞧著他,「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你該知道時問有多麼急迫了,如果是外行人,還得從基本動作的訓練開始呢!」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李慕丞自然聽得出來。放下筆,他挺直背脊往椅背上一靠,「你是在暗示我無論如何都得去找那只花蝴蝶-?」
「就算你現在想通也沒用了。」
「哦!怎麼回事?」李慕丞雙臂抱胸,顯現出他玉樹臨風與霸氣凌人兼具的矛盾氣質。
唉……為什麼世上會有他這麼一個樣樣都無懈可擊的男人?余仟在心底對上天抱怨了起來。
「因為現在已經找不到她的人了。」余仟不得不長歎一聲,「虧我跑遍大街小巷才覓得一個合適人選,就這樣被你給放過了。」
「你覓人覓到酒店、舞廳,還真行呀!」他反諷地撇開嘴角。
「呃,我只是恰巧走進那地方,你該知道的,我……我並不是喜歡去招惹那些女人呀!」天……余仟還真是有口難辯。
或許吧!男人的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偶爾去那種地方放鬆一下,應該罪不及死。
「誰管你的興趣!言歸正傳,你剛剛的意思是,她已經離開了酒店。」他的語氣是肯定而不是詢問。
「沒錯,但我四處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
「你不會找得到的。」他那雙似利劍般冰冷的眼,隨即半-起來。
「你怎麼知道?」
「因為她現在正躲在我家。」李慕丞抬起眼,看見的正是余仟那副瞠目結舌的呆樣。
「怎麼可能?啊!我知道了,是你……你偷偷誘拐了她,把她給金屋藏嬌了?」余仟指著他的鼻尖,猛一擊掌,「沒想到還真有你的!這不可好,得來全不費工夫,就快去請她幫個忙吧!」
「你的想像力還真豐富,是她誘拐了克喬,故意使計住進我家,我還在等著看她下一步會使出什麼花招呢!」
「管她什麼花招,先把她逮進公司惡補、訓練呀!」余仟直在一旁慫恿著。
李慕丞不語,像是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你別悶不吭聲,我知道這次的秋季新裝發表對你很重要,你自己要評估一下利害關係。」余仟真想替他作主算了。
「我有說我不同意嗎?不過你要記得,別對她太好,這女人……不是你惹得起的。」說完,他便低頭繼續原來的工作。
「那她……由誰去說?」本該離開了,但是余仟不問清楚,總覺得不妥。
「明天我會將她帶來,這樣可以了吧?」他偏著頭望著余仟仍杵在這裡的身影,「你還不去忙嗎?是不是嫌工作太少?」
「不不,我忙得很呢!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退下-!」余仟被他這些話嚇得一溜煙地逃出去,反正人選已搞定,他也可以放下心上一塊大石頭。
叩叩--
正在房間裡寫日記的蕭伊涵突然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張嫂有事找她,可將門一拉開,卻看見李慕丞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門外。
「是你!」沒料到是他,她心口一沉,突然想起這裡是她的房間,立刻走出門外與他對視,「有事嗎?」
「這麼怕我進去?」他肆笑道。
「男女授受不親。」蕭伊涵挺起胸,對他這麼說。
「呵呵!這幾個字從一個酒國舞女的口中蹦出來,似乎有些怪異。」李慕丞絲毫不隱晦地掀開她的瘡疤。
蕭伊涵呼吸一窒,無言地望著他眸底那抹刺傷她的笑影,「你想說什麼?請快說,我沒空跟你閒扯淡。」
「哇……就不知道這間屋子是誰的,-倒是挺會爬到主人頭上的。」李慕丞-眼一笑,隨即轉入主題,「-要住在這裡,總得付出一些東西來抵房租吧?」
「什……什麼東西?」她吃驚地僵住背脊。
瞧她那緊張的模樣,李慕丞忍不住發噱一笑,「是這樣的,我想請-來我們公司兼個差,酬勞雖不及-在酒店上班那麼高,但也不會虧待。」
「兼差?!」她眉一蹙,「哪一類?」
「我們凱特帝絕不會要-賣色賣肉,只是要-上伸展台穿著我們的衣服亮個相。記著,如果被熟人認出-是那位露娜,一定得矢口否認到底,就像-之前對我否認一樣,為了公司形象我不得不如此限制。」他-起眸,冷然的嗓音不帶半點溫度。
她從沒承認過自己是露娜,於是別開眼,不理會他的諷刺。
「-到底答不答應?」
「我沒經驗。」她冷冷地說。
「這倒沒關係,我們有專人負責教會-,但重要的還是看-願不願意認真學習。怎麼樣?沒時間給-考慮,要或不要一句話。」這男人就是這樣,連求人都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式。
蕭伊涵想了想,自己成天被關在這兒,要查什麼似乎也不太容易,倒不如就去凱特帝工作,讓她看看那地方到底有多黑暗,竟然可以奪走一位青春少女的性命!亦可以更進一步觀察這男人,或許可以挖出他的犯罪證據。
「好,我答應你。」
他點點頭,「那麼就現在吧!看-要不要換件衣服,我們這就去公司惡補。」
「現在?!」
「對。」他冷然一笑。
「好吧!」看來她不打鴨子上架都不行,看看自己一身牛仔褲、T恤,是最安全不過的打扮,「我不用換衣服了。」
「也好,那走吧!」於是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尾隨他前往車庫,坐進他的車內。
「我先說好,我從來沒做過服裝表演的工作,搞砸了你的工作我可不管。」她轉首睨著他稜角分明的側面。
這時她還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確是帥得過火,難怪在商業雜誌上會大肆報導他的感情生活,這些八卦似乎比他的商業頭腦更吸引人探究。
也因為如此,蕭伊涵有些迷惘了,他真的會是強姦伊依的男人嗎?
憑他的魅力,似乎根本不需要用強的,就可以將任何女人擄獲到手!既是如此,那她之前的判斷是不是錯誤了?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以為他說話?難不成連她也被他的男子氣概給迷惑了?
這一年來,她看過太多太多男人,俊的、醜的、斯文的、下流的……直到現在,只要有男人接近她,就會讓她反胃,原以為她不會再對男人有任何感覺,可為何她會對他有了仇恨以外的感覺?
「天!好煩。」她越想越難受,忍不住抓扯起自己的頭髮。
「我都沒說-搞砸我的工作會讓我煩了,-在煩什麼?」他凝唇一笑。
「我……」蕭伊涵雙手交握,轉過頭去不理會他。
李慕丞慵懶地挑起眉,沉徐地吐出一句話,「別緊張,相信-自己,就一定能辦得到。」
她驚愕地望著他,雖然他的鼓勵多半是為了自身利益,可是聽在耳裡也還算舒服,讓她不再那麼心不甘情不願。
「謝了。」丟下這句話,她便轉向窗外,看著外頭閃爍的燈影與稀疏的星光,不斷從眼前飄過,她的心也漸漸飄遠了……
還記得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每天都得到夜市賣成衣,賺取生活費,回家的途中她和伊依就坐在小發財車後面,看著天上的星星唱起兒歌--
曾幾何時,這已成為她永遠都不可能重現的夢境。想著,她竟忍不住落下淚來,恨自己居然連報仇都辦不到,真是沒用!
李慕丞明顯察覺到她隱約的低泣聲,他眉頭微蹙,對這女人的疑惑也越來越深了,但他現在沒空為了一個女人的想法傷腦筋,就等她主動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