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花繡苑絕望的將自己關在房裡一天一夜,慶嫂因為不放心,特地來看她。
「慶嫂,對不起,因為不舒服,所以……」花繡苑一見慶嫂來了,立刻從床上爬起來。
「別說了,我知道。」她望著花繡苑不過才一天就顯得消瘦的雙腮,「有沒有讓大夫看看你?」
「我只是有點疲累,不需要請大夫的。」心病就算是華佗再世也難醫吧!
「那就再躺會兒,如果明天還沒好轉,我再替你找大夫過來。」她拍拍花繡苑的肩,為她倒了杯水,「喝點茶水,瞧你唇都干了。」
「謝謝。」花繡苑接過杯子。
慶嫂看她喝下後,想到什麼似的歎了口氣,「為了這水,我們山莊和『何家山莊』可結下不少梁子,這一兩個月他們又有動作了,莊主為了這事可是傷了不少腦筋。」
「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因為水跟人結樑子呢?」
「我們山莊全靠柳運溪的水過活,但是溪上游的何家莊卻把水流攔截住,讓我們無水可用,我們莊主當然要與他們理論了。」慶嫂待在山莊已好些年,對於山莊的事瞭若指掌。
「那後來呢?」
「無論怎麼談,對方就說不願意供水,最後莊主只好和他談條件。」慶嫂說著不禁搖搖頭。
「什麼條件?」
「何家莊那個惡莊主一直覬覦莊主的一樣寶貝,要莊主割愛,那他就肯讓我們用水,可是才不到兩年,他們竟然又無故攔截水流,太過分了。」她義憤填膺的。
「什麼樣的寶貝?」花繡苑有預感,那東西或許是……
「是一支硯台,很難相信吧!居然有人拿硯台當寶貝。」慶嫂說完便站了起來,「不聊了,我得回洗衣房看看。」
「那莊主答應了嗎?」她提著心追問。
「當然答應了,否則現在哪來的水用呀!」慶嫂揚起微笑,颯爽的說:「所以說莊主真是大好人,願意為了咱們而讓出他的收藏。不聊,我走了。」
「好,謝謝你的探望。」花繡苑溫柔一笑。
待慶嫂離開後,她也開始收拾起細軟,決定去一趟何家莊。
慕亨,你還真是個騙子,既然青台硯不在身邊,為何不早說呢?把她囚禁在身邊,欺騙她的感情,這樣很好玩嗎?
抹去眼角的淚,她不得不承認,或許是因為感恩,或許是被他謎樣的氣質所迷惑,不知不覺中,她心中已堆滿他的影子。
但此刻,她只能故意漠視他的存在了。
整理好包袱,已是夕陽西下,她想此刻是她該離去的時候了。
背著包袱走出屋外,為了不暴露行蹤,她轉往後門的方向,避開一些來來去去的下人,好不容易出了山莊,看看愈來愈暗的四周,柳運溪到底在哪兒?
往前走了一段路,遇見幾個孩童在巷子奔跑著,她立刻走向他們,「有誰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這錠碎銀子給他去買糖哦!」
「你是誰?壞人嗎?」孩童停止嬉戲,其中一名較大的孩子護著弟弟妹妹們。
「你看我像壞人嗎?」她微笑,又道:「我只是問一個問題,有沒有願意回答我?有人知道柳運溪在哪嗎?」
「我知道。」其中一名孩童舉手道。
「你可以告訴我在哪兒嗎?」花繡苑認真等待著他的答案。
「從這條巷子直走,再右轉,那裡有一棵大榕樹,榕樹後頭有條小徑,從那裡走過去就到了。」孩童比手畫腳地說著。
「我知道了,謝謝你。」花繡苑笑著將碎銀子放在他手上。
在孩童們的目送下,她挺直腰桿,朝柳運溪的方向前進,希望接下來的路途可以順順利利的。
***
月落星沉,破曉時分,曙光悄悄露了臉。
入秋後,落葉也多了,下人們在山莊的園子裡掃著落葉。
慶嫂端了早膳去花繡苑房裡,可敲了半天門,卻不見花繡苑前來應門,她心裡有著不祥的預感。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該不會病得爬不起來了?」她立刻撞開門,發現裡頭沒有半個人影,「咦?那丫頭去哪兒了?」
在莊內前前後後找了遍,都快正午了仍不見她的蹤影,有人在山莊內消失,她能不稟報莊主嗎?
她立刻前往大廳,見莊主正在品茗,她敲了敲門板,「莊主,我有事要向您稟報。」
「進來吧!」慕亨說道。
慶嫂走進大廳,恭敬地道:「那個……上回那個耍祭神,後來留在洗衣房做事的姑娘,莊主還記得嗎?」
「我記得。」慕亨的眼睫微顫,似乎可以預測有事發生了。
「她……那位姑娘離開了,也不知去了哪兒。」她趕緊說道。
「什麼?她離開了?!」慕亨的表情瞬變。
「對,她一句話也沒交代,還真讓人擔心哪!」慶嫂心急不已。
「她離開之前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慕亨又問。
「之前……」她想了想,「之前她病了,整天待在房裡休息,當晚我還去看過她,和她聊聊。」
「聊了些什麼?」他的目光一湛。
「呃!聊何家莊的事。」她被他這一盯,心開始撲通撲通跳著。
他握緊拳,「還有呢?」
「還有……」慶嫂為難的搖搖頭,「我年紀大了,實在記不起又說了些什麼,反正就是閒聊。」
「提過青台硯嗎?」他的口氣突轉冷。
「啊!」她張著嘴,傻傻地點頭。
「糟。」他赫然站起,「蔣涼,快備馬。」才說完,他便踏出大廳,轉往馬廄。
「莊主,發生什麼事了嗎?」蔣涼跟上,一入馬廄就見莊主矯捷上了馬背,一揮馬鞭出了山莊。
蔣涼不知道他的意圖,只好跳上另一匹馬,迅速跟上。「莊主,您要去哪兒?」
「柳運溪。」慕亨簡單回答。
「為什麼要去柳運溪呢?」他疑惑地問道。
「因為那是前往何家莊唯一的一條路。」他猜花繡苑因為知道了青台硯的下落,於是決定前往,天真的以為她單槍匹馬的去,人家就會將東西奉上。
「又為何要去何家莊?」蔣涼仍解不開謎團。
「因為要把那女人給抓回來。」慕亨猛一咬牙,冷冷說出這段話後,便猛力揮鞭加速往前奔馳。
「那女人到底是誰?剛剛聽慶嫂說是祭神的女人,這是怎麼回事?」蔣涼也加速跟上,但對於這女人的來歷仍是一頭霧水。
「等我把她找回來再告訴你。」他專注望著前方的路。
「好,我會幫忙的。」蔣涼看著另一邊,「我往那裡去,咱們分頭找。」才說完,他便調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慕亨目光火肆的看著前方,約莫兩柱香的時間過去,終於看見前方踽踽獨行的熟悉身影。
「喝!」他猛拉韁繩來到她身邊,「站住。」
正在胡思亂想的花繡苑沒注意到馬蹄聲,被他的出現嚇了跳,「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沒有我的允許,你是沒辦法逃出我的手掌心的。」他長臂一伸,將她拉上馬背,「走吧!」
「啊!」她驚呼了聲,詫異地望著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山莊。」
「不,我要去何家莊,那裡才有我要的東西。」她不停掙扎著,「我不怪你騙我,但請你放開我。」
「你憑什麼認為何承俊會將東西給你?」他的眉心重重一皺。
「何承俊?!」她疑惑地望著他。
「呵!你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去要東西!莫非你想故技重施,再次用身體去交換?」慕亨語帶嘲諷地道。
她深吸口氣,蹙眉望著他,「對……如果有必要的話。」
「你還真是不聽勸。」慕亨加快速度返回青焰山莊,任她怎麼掙扎抗拒都沒用。
「慕亨,你別這樣,我們兩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快放我下來。」花繡苑大聲嚷道:「讓我們各走各的路吧!」
「已經沒辦法了。」他眸光半瞇,直望著前方。
的確已經沒辦法了,當他發現原本平淡的生活起了一絲絲漣漪,而這漣漪就是因為她而生,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放不開手了。
她的堅強令他欣賞,她的美麗令他心動,她那分孝心更讓他動容。她的身影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版上,無法磨滅。
「什麼意思?」她緊抓著他的手臂,淚在眼眶中打轉。
「反正就是如此。」
回到山莊,他便將她抱下來,直接將她帶進他的房間。
「你到底想幹嘛?」她害怕地望著他,背脊緊緊貼著牆。
「我答應你,一個月內將青台硯交給你。」他原本就有這樣的計畫,只是因為她,他要提前完成。
「一個月!」她蹙眉望著他。
「沒錯,這麼一來還有一個半月,足夠你將東西拿回去救你爹娘。」他的表情顯得正經。
「可是……」她非常猶豫。不知道還能信任他嗎?
「不相信我?」他沉下聲,炯亮的眼直望著她。
「你該知道,如果這個月我還是拿不出青台硯,那麼就算再努力也來不及了,我會……我會死在你面前。」她顫抖著說道。
「言下之意就是願意相信我了?」他鬆了口氣。
「對,我再信你一次。」她深吸口氣,好緩和內心緊張的表情,「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他不語的為她將房門打開。
花繡苑又看了他一眼後,才走了出去,往自己的房間慢慢走去。
***
慕亨的書房內,正發出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莊主,您的意思是要用這些東西來制炸藥?這該怎麼做呢?」蔣涼雖然武功高強,卻是個粗漢,要他打鬥可以,可對於製造這種東西就一竅不通了。
慕亨撇嘴一笑,「這個很簡單,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沒問題,只要是莊主的吩咐,我一定完成。」蔣涼這才安了心。
「就這樣……」慕亨將蔣涼從京城買回來的材料拿出來,一個一個步驟告訴他,「最後再上引線就完成了。」
「這我懂了,只是莊主做炸藥的目的是?」
「我要將柳運溪炸開,另開幾條河流,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水源,不必再受制於何家莊。」慕亨瞇起眸。
「哈!太妙了,何承俊定會氣死。」蔣涼勾起唇,「我們山莊終於不用再仰人鼻息。」
「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到時候溪流匯流成湖,就算何家莊要攔截也不成。」慕亨這話說來信心十足。
「沒錯,我們一定會成功的。」蔣涼也笑了,「莊主有任何需要,儘管吩咐我就成。」
「等做好炸藥,我們再來挑日子。」慕亨拍拍他的肩,「這事不急,但是千萬得保密,知道嗎?」
「放心,我雖然是個粗人,但是絕不多嘴。」蔣涼拍拍胸脯道。
「那好,我們就等晚上再做這些炸藥,決不能讓這事暴了光。」慕亨叮囑道。
「是。」他點點頭,「但是這些東西要擺哪兒?」
「我書房後面有間密室,就放在那裡吧!」慕亨將暗門打開,「你一定也不知道吧?」
「屬下當真不知道。」蔣涼一臉意外,「只是這個密室是做什麼用的,弄得這麼隱秘!」
「這是我爹留下的。」慕亨看著裡頭的一切,「是我爹太迷信,又怕冤魂找上他,所以特地弄了這間密室。」
「可是莊主,您已經做了很多,也為老爺還了很多債,每個要祭天神的姑娘你都——」
「噓,別再說了,讓旁人知道就糟了,整個鎮就會大亂。」慕亨叮嚀他。
「我當然明白,我不會不知分寸的。」蔣涼幫忙把東西搬進密室後便說:「我去柳運溪看看,如果要放置炸藥,也得選對地點,才不會傷及無辜。」
「對,是該去看看,這就麻煩你了。」慕亨朝他點點頭,「不過你還沒用膳吧?吃過飯再去。」
「是,那您呢?」莊主也同樣忙到現在呀!
「我過會兒再吃。」
「好,那我先退下了。」
直到他離開後,慕亨便將密室關上,回到案前看書。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慕亨意外瞧見花繡苑,而她手上還端了盅點心,「你怎麼會過來?」
「廚房的大娘說你午膳和晚膳都沒去膳堂用,不知在忙些什麼,所以我特地熬了碗八寶盅過來,先吃點吧!」她也不知道為何在聽見他沒用膳後,會為他的身子擔心,急著送點心過來。
他微微一笑,「被你這麼關心,感覺還不錯,只是不知道你是真的關心我,還是關心你一心想得到的東西?」
她臉色一沉,鼓著腮望著他,「你以為我心裡只有青台硯?如果不是因為那關係到我爹娘的安危,你送我我都不要。既然你不領情,我現在就把點心端走,不打擾你了。」
「等等……」他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將她手裡的八寶盅接了過來,「我餓了,怎麼可以端走?」
「你不是說我並不是關心你,又何必吃我煮的東西?」花繡苑氣自己,幹嘛跑來這兒自取其辱?
「開開玩笑也不行嗎?」他扯開嘴角。
「你也會開玩笑?」花繡苑微擰眉,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我——」慕亨一震,「也對,我很少開玩笑,但不表示我很木訥,是個不懂情趣的男人。」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她搖搖頭,「沒什麼,你慢用,我走了。」
「你不吃嗎?」他又一次攔住她,瞅著她在油燈下更顯迷人的雙眸。
「我吃過了。」
「那就再吃點,一起用吧!」他拉著她坐下,「你先吃兩口。」
「真的不用,我吃過晚膳,不餓。」她坐在他面前,「我看你吃就行。」
「那好吧!」他端起碗吃了口,又抬頭看看她直望著自己的眼神,「怎麼了?覺得我很奇怪嗎?」
「有點。」
「哪裡奇怪了?」他又吃了口,閉上眼仔細品嚐。
「今天莊主的話似乎特別多。」她仔細瞧著他。
「哈……」慕亨笑望著她,「沒錯,我今天的話是多了些,主要是我心底的計畫就快實現,這麼一來你要的東西也很快就會到手了。」
「意思是不需要再等一個月了?」她揚起眉,心裡有著期待。
「如果順利的話,是這樣。」他徐徐逼近她,眸影占如深海,「以後不許你說走就走,否則就算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逮回來。」
「為什麼?」她皺起眉。
「因為我已經訂下你了。」他的嘴角勾起神秘的笑,瞅著她好一會兒,才又繼續品嚐甜點。
花繡苑望著他恣意的吃相幾乎凝了神,好一會兒,他將空碗遞給她,「好了,謝謝。」
花繡苑將東西收拾好,「那我退下了。」
他這回沒有再阻止她,目送她走出去,花繡苑走出書房,輕輕將門闔上,忍不住回頭想透過門縫再看他一眼。
他剛才說訂下她,其中含有什麼意義嗎?可有一點點喜歡或一些些愛?還是只是單純的佔有?
搖搖頭,她不願再探究。
***
今兒個可說是晴空萬里,陽光猛烈,只有幾朵雲低低的浮在空中,偶有幾片黃葉飄過,提醒大伙現在已是秋天。
整個白天,慕亨都在柳運溪畔走動,看似欣賞風景,其實是在判斷埋炸藥的位置。他知道何承俊一定安排了手下在附近監看來往的人,因此他必須表現得泰然自若,不讓對方看出異樣。
待確定好位置後,他便返回莊內,與蔣涼再一次確認所有的細節,直到夜深,兩人又偷偷潛進柳運溪畔埋設炸藥。
「莊主,該埋設的炸藥已經埋好了。」蔣涼來到慕亨身邊稟報。
「好,派人過來看好這地方,在炸藥引爆之前得驅散附近所有的人,千萬不要傷及無辜。」慕亨吩咐,「待一切就緒,半個時辰之後引爆。」
「知道了。」蔣涼想了想,「如果手下問及呢?」
「已走到這一步了,直說無妨。」
「好,我立刻去辦。」待蔣涼離開後,慕亨便待在原地做最後的準備。
待一切準備就緒,蔣涼也回來了。
「我已派人守著溪的上下游,不讓任何人靠近。」他說。
「好,那開始吧!」慕亨隨即點燃引線,火花快速沿著引線竄燒,突然,慕亨看見前方有道小小的黑影閃過。
「老天!」他不做多想,立刻拔腿衝了過去——
蔣涼見狀大喊,「不——」
砰!轟!震天巨響蓋過了他的呼喊聲。
跟著天搖地動,溪水暴漲,所有睡夢中的人都驚醒過來,大伙披上外衣衝出家門往柳運溪的方向張望,頓時整個小鎮沸騰起來。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青焰山莊的人議論紛紛。
「我也不知道,聲音好大呀!真嚇人。」丫鬟全聚在一塊兒談論著,當然也包括花繡苑。
慶嫂匆忙走到花繡苑身邊問道:「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不清楚。」花繡苑也很納悶。
「聽說莊主和蔣護院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真讓人擔心。」慶嫂剛剛已去詢問過管家。
「莊主不在嗎?」花繡苑眉心一蹙,「會不會是聽見聲響,所以出去探探呢?」
「也有可能。」
就在眾人焦躁的等待之下,天色漸漸亮了,這時老裘朝他們走了過來,「各位別心慌,我終於打探到消息了。」
「快說來聽聽,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有人急問道。
「當然是好事。」老裘開心地說:「我問了和莊主一塊兒出去的手下,原來昨晚的巨響是莊主弄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將柳運溪炸出一個大洞。」
「什麼?是真的嗎?」慶嫂驚疑不已,「但是莊主為什麼這麼做呢?」
「還不是因為咱們的水源被何家莊截住了,莊主才會想到這個主意,這麼一來何承俊那傢伙再也攔不了水了。」老裘大笑,「咱們莊主真是英明啊!」
慶嫂也笑說:「是呀!從今以後咱們莊裡缺水的問題就解決了。」
聽著他們之間的談話,花繡苑陷入了思考,原來慕亨心裡還藏著許多她不知道的事!
「為什麼會有山神的傳聞?鎮上的人都很迷信嗎?」花繡苑問了句和此刻的話題完全不相關的話。
就見他們全都怔怔地望著她,好像把她當成怪物似的。
「小丫頭,你不要亂說話,山神可是會生氣的。」老裘警告她。
「沒錯,別以為沒當成祭品就可以胡言亂語,那會遭到報應的。」慶嫂慎重開口。
「是,我知道了。」花繡苑垂下腦袋,心忖自己猜得沒錯,這裡的人全都迷信,難怪會正大光明的將年輕姑娘獻給山神,無視於法律,而官府也坐視不管。
「知道就好。」慶嫂又轉向老裘,繼續剛才的話題。
見人漸漸散了,花繡苑也轉身回房,慶嫂喊住她,「繡苑,等我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慶嫂與老裘點點頭後便走向她,「我待會兒有事要出去,洗衣房的事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我一定會認真做事。」花繡苑笑了笑。
「那就好,你做事我放心呢!」慶嫂拍拍她的手,「對了,莊主那件白色長衫的袖口破了,你也幫忙補一下吧!」
「他穿補綴的衣服?」她很意外。
「當然了,若不是太嚴重的破損,莊主一向都是要我們補一補就好。」慶嫂笑了笑,「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是,我知道。」聞言,花繡苑對慕亨的迷惑又多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