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呂佩亭坐在沙發的一角,托腮看著趙赫修坐在角落辦公的樣子,是這麼的認真又專注。如果爸能看見這一幕,肯定會對他改觀,雖然她的力量微薄,可是只要能幫他一點兒忙,她都會盡力的。
見他午餐後連休息都沒有便忙著公事,她去廚房切了盤水果出來,放在他面前,「吃點兒水果再做吧!」
「謝謝。」他抬頭一笑,「這份企劃書很重要,如果案子被對手搶了去可就不妙了。」
「就算是這樣,連吃水果的時間都沒有嗎?」她嘟著嘴兒說。
「好,我吃就是。」他拿起一片水果吃下。
「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去泡。」仔細看著他,發現他眉宇間有著皺痕,應該是最近為了這個案子熬夜所致。
「也好。」他伸了下懶腰,還真是有點兒累了,喝杯咖啡應該會比較有精神。
呂佩亭笑著點點頭,前往廚房為他泡了杯香濃的熱咖啡,再端出來時忍不住說:「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睡一會兒?」
他一面操作電腦,一面說道。「不了,這份企劃書下個月初就要遞交,我得加緊趕工。」
「好吧!那我就不吵你了,你慢慢做。」
就這樣,呂佩亭一直待在旁邊看書陪伴他,不知不覺中反而是她睡著了。
當趙赫修發現她睡著時,已經快要一點半,見她睡得這麼香甜,他走進臥房拿了條薄毯出來,蓋在她身上。
接著,他留下一張字條後便拿起外套與筆記型電腦,直接回公司了。
不一會兒,呂佩亭轉醒,當發現身上的薄毯時,她的嘴角彎起一抹笑弧,心想他並不是真的沒有感情的人,他心中還是有著溫暖。
看著桌上的空咖啡杯,她正要收拾時瞥見上面的字條。
這個週末帶你去走走,看你要去哪兒都行。
她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他也會說這種話。」
就在她將東西都收拾好的時候,接到堂哥呂奐青打來的電話。
「堂哥,你最近在幹嘛,怎麼都不到家裡坐坐?」呂佩亭接到他的電話,立刻問起。
「我在忙大事業呢!」呂奐青自得一笑。「什麼大事業?」她眉頭一蹙。
「這事你不用管,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趙赫修是不是又在一起了?」他打聽到這個小道消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她垂下眼說。
「你何必這麼沖,是不是還在怪我上次說的那些話?」呂奐青聽出她話語裡的淡漠。.
「不是,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問我與趙赫修的事,這讓我很不愉快。」好幾次堂哥都說要鬥垮趙赫修,這是擱在她心上的一個疙瘩。
「好好,你不希望我問,我就不問,咱們以後就別再提他好不好?」侶奐青表面上依順她,骨子裡卻不懷好意。
「那好,晚上你到我們家,我做幾道菜,和我爸一起吃飯吧!」前兩天爸還提到他,直說好久沒見到他了。
「行,我晚上一定到。」他想想文問:「你現在不在家嗎?」
「不在。」
「那你是……」呂奐青眸子一轉,「難道你是在趙赫修安排給你的房子?」
「堂哥,你又想套話是嗎?」她皺著眉頭。
「你何必隱瞞呢?我又不是外人。」他似乎聽出一些端倪,「我猜的沒錯吧?你現在就在那裡?」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爸這件事,如果他因為此事而病情加重,我絕不會饒過你。」她不得不提出警告,想她堂哥向來口沒遮攔,就怕他會說溜嘴。
「放心,我不會拿伯父的身體開玩笑的。」
「那好,晚上我等你來。」聽他這麼說,她也稍稍感到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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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呂奐青從呂漢泉家中離開後,就到一間高級餐廳與另一人秘密會面。
「秦先生,我已經確定了,我堂妹現在確實和趙赫修在一起。」呂奐青坐在伯爵前任總經理秦德凱身邊,降低音量道。
秦德凱蜷起嘴角笑了笑,「這麼說你可以借由她接近趙赫修了?」
「這個倒是有點困難,趙赫修這個人做事一向非常謹慎,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讓我接近他?」呂奐青趕緊解釋。
「那你到底有什麼辦法?」秦德凱不耐地催促,「要說什麼就快點兒,不要再賣關子了。」
「是這樣的,剛剛我和我堂妹吃飯,她在送我出來的時候無意中提到趙赫修最近中午都和她一起用餐,然後留在那裡辦公,如果他有留下一點資料在那裡……」
他邪惡一笑。
秦德凱在外自組公司,和伯爵處於競爭的地位,最近有個大案子同業都想要爭取,以他的瞭解,趙赫修一定會親自寫企劃書,而他的企劃能力幾乎沒有人可以與之匹敵,如果……
「秦先生,您一定要取得這案子呀!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您的。」呂奐青極有自信地說。
「你打算怎麼做?」秦德凱問。
「我自有辦法。」呂奐青腦海裡已有了鬼主意。
「你也別太過自信,趙赫修向來小心,除了他身邊的秘書嚴正外,他極少將重要的事交代給別人。」
「是沒錯,可是人總是有疏忽的時候呀!」呂奐青想的淨是旁門左道。
「別忘了,這個企劃最遲在下月初就得遞交出去,是沒辦法再等待的。」秦德凱提醒他。
「這……」呂奐青仔細盤算著,「是,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如果可以達到目的,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報酬。」據他所知,趙赫修為了取得這筆生意不惜砸下重金做準備,如果失敗的話,伯爵一定會元氣大傷,也是他打敗他的太好時機。
「您放心,我一定會鞠躬盡瘁的。」呂奐青嘴角掛上一絲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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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忙嗎?其實不用陪我逛街啦!」
週六一早,呂佩亭就接到趙赫修約她去逛街的電話,猛然想起他那日留下的字條,「企劃做的怎麼樣了?你不是說很急,在做好前就別出去了。」
「已經在收尾的階段了,這時候出去散散心應該也不錯.說不定可以激發更棒的點子。」由於星期六不必上班,如果不出去他就見不著她,如今已習慣天天見她一面,他只想把握住每個機會。
「你呀!就會找理由。反正我說不過你。」她看看表,「好,我們就去逛逛,我爸最近的身體還不錯,是走得開。」
「好,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說完,她便打算回房換衣化妝,這時候呂漢泉推著輪椅從房間出來。
「佩亭,是誰打來的電話?」
「以……以前的同事。」她只好扯謊,「他約我出去逛街,我出去一下,不會太晚回來。」
「好,你也該好好放鬆一下,為了照顧我不能做正職,只能四處打工或接一些工作回家做,爸看了好心疼。」呂漢泉愧疚的說。
「爸,只要您健康平安,我做什麼都值得,您千萬別想太多了。」隱瞞著父親與趙赫修見面,讓她覺得很內疚呀!
呂漢泉點點頭,「對了,趙赫修最近可曾來煩過你?」
呂佩亭搖搖頭,心虛一笑,「爸,您放心,我已經是大人了,絕不會被欺負的。」她又看看表,「那我去換衣服了。」
回到房間後,她深深吐了口氣,回頭望向房間外父親的背影,她突然有股衝動想告訴他關於趙赫修的身世。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樣做,連趙赫修都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如果說了只會讓他對她產生誤會。
迅速換上衣服之後她出了家門,發現趙赫修已經等在巷口。
「你怎麼這麼早到?」她笑容滿面的跑了過去。
「我剛剛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已經出發了。」趙赫修靠在車邊,那頑長的身形、俊魅的笑容,打從老遠就勾攝著她的心。
「你這麼有自信我會出來?」她抬著下巴,微笑回應。
「當然,我可是第一次約女孩子逛街,你拒絕我就太過分了。」他說著笑,眸底燃著柔魅的火焰。
「呵!那麼該說是我的榮幸羅!」她自行坐進車中,從車窗內朝他勾勾手指,「上車吧!司機。」
「你這丫頭!」他笑了笑,隨即坐進車中,「想去哪兒逛?」
「是你約我的,就讓你作主。」
「還是你說吧!」要他處理公事或者想企劃案不成問題,但是要他想約會地點可就難倒他了。
「你還真是。」她靠在椅背上想了想,「那去你成長的地方,可以嗎?」
她的話讓他放緩車速,皺著眉問:「為什麼要去那裡?」
「你上次不是說你還有一位養父,還說他如果還在世一定會喜歡我,所以我想去看看你們一塊兒生活的地方。」她發自內心說道。
「這……我看還是算了。」他斂下眸子,「我養父已經不在,房子也已易主。」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去了。」這個要求好像會喚起他內心的傷痛,雖然她非常希望他能向她坦白過去,而不是光從嚴正鄖裡知道他的一切,但就怕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轉過臉看著她失望的表情,他於是拉開笑容,「我想帶你去逛街,你就直接告訴我平常你都去哪兒,這樣就行了。」
「好。」她回復愉快的心情,指著前面的路,「往這裡直走就會到百貨商圈,我們就去那裡逛吧。」
「沒問題。」他握緊方向盤往前開去。
途中她轉首看著他,很想告訴他其實她不喜歡逛街,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而已,即便像以前那樣,他忙得沒空理她,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都覺得好幸福。
然而,到了百貨商圈,呂佩亭發現只要是她關注過的東西。
無論是衣服鞋子還是飾品,他都會吩咐店員包起來!
幾次之後,她突覺壓力好大,只好對他坦言,「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喜歡的,你不用破費。」
「那不算什麼,只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他從不曾對女人示好過,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寵女人,買東西送她是他唯一想得到的方式。
聰明的呂佩亭怎麼會不明白他心底所想,她笑著握住他的手,「我說實話好了,我真的不喜歡這些,如果真要讓我開心,就照我的方式去做。」
「你的方式?」
「跟我來就是了。」她回頭又問:「你真的很想為我花錢是嗎?」。
「對,只要是為你。」他並不是個揮霍之人,但是為了她他似乎每件事都破了例。·。
「那就把你買給我的這些拿去退掉,再買我真正需要的。」呂佩亭甜甜一笑,然後拉著他一處處的退費。
這一路下來,趙赫修可是尷尬不已,怎麼說他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舉動豈不讓他丟臉嗎?好不容易退掉所有的東西,呂佩亭領著他去買一些日用品。
他不禁覺得好奇,「你買這些做什麼2這些都是男人穿的內衣呀!是你爸要穿的?」
千萬別說是買給他的,他才不穿這種阿公穿的毛內衣、內褲呢!·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就是了。」
採購好一些東西,她又訂了暖被與外套,總共不下數十件,並交給店員一個地址,要他們送過去。
「這到底是?」
「我想將這些日用品捐給老人院,在市郊有個老人院是我大學時經常去的。」
她眼珠子轉了轉,「就用伯爵集團趙赫修的名義捐出去好了。」
「千萬別……我才不做這種沽名釣譽的事。」他又不是陸恆和何麗麗。
「做好事幹嘛怕人知道?」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只要你是真心的,怎是沽名釣譽呢?」
「還是不必了。」他臉上有著堅持。
她理解的點點頭,「好吧!那就用無名氏的名義好了。」
「等等。」趙赫修握住她的手,微笑的望著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希望讓大家對我改觀,但我會用自己的方法。晚點兒我會派人帶一張支票過去。」
呂佩亭回以一笑,就在這瞬間,她發現他肩上的壓力真的好大,連做好事都得閃閃躲躲的。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從旁照顧他而已,希望能帶給他一些支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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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後,趙赫修又忙著將企劃書做最後的修正。
呂佩亭則像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一邊勾織著毛衣,一邊陪著他。
突然,她身上的手機響了,是家中的護士打來的,「呂小姐嗎?」
「對,劉護士,發生什麼事了嗎?」呂佩亭坐直身子,聽著護士驚慌的語調,她打從心底泛起一片涼意。
「是這樣的,呂先生突然心悸,直冒冷汗……已有點兒半昏迷了。」
呂佩亭立刻跳了起來,「趕緊叫救護車,我立刻趕回去,我們路上保持連絡。」
趙赫修抬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護士說我爸半昏迷了,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得趕緊回去。」心急如焚的她一下找不到鑰匙,一下又找不到皮包,心慌意亂下眼眶都紅了,甚至因為緊張而全身發起抖來。
「我送你回去吧!」看她現在這副樣子,他怎麼放心讓她一人離開。
「可是你不是——」
「沒問題,快走吧!」他正想設密關了電腦,但看著呂佩亭焦慮又顫抖的樣子,他索性省略這道程序,直接穿上外套,迅速摟著她一起下樓。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這間房子的大門被打開,隨即一個戴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他先到窗邊往外頭看了看,直見他們的車子離開後才安心。
接著他一對鼠目往屋內瞧了瞧,最後目光放在桌上的那台筆記型電腦上,嘴角弔詭的彎了起來。
意想不到的收穫啊!
他興奮的打開電腦,找到趙赫修最近修改的文件,打開一看,猛地跟睛一亮……
隨即,他將隨身碟插入電腦,存入所要的檔案後,立刻關上電腦回復原樣,然後從大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回到車上,他拿出自己的電腦,把剛剛竊取的資料存入電腦做了些處理,然後趕往附近的啤酒吧與秦德凱見面。
才入內,他就發現秦德凱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
「得手了?」秦德凱壓低嗓問。
「對。」拿下帽子,最露出來的那張臉就是呂奐青。
「沒人發現嗎?」如果被發現就糟了,不但偷了企劃書沒用,反而被告,以後他也別想在商界混了。
「放心,我這人向來謹慎,不會被發現的。」呂奐青打開口袋,一將他要的東西交給他。
「你是怎麼進去的?」對於呂奐青這個人,還真是讓人好奇。
「不瞞您說,這世上少有鎖頭可以難得倒我。」難怪連他的伯父呂漢泉都說他不務正業,做正事的時候不用心,但是對旁門左道卻很在行。
「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呂漢泉那老傢伙會突然病發?」
「有錢能使鬼推磨,花點錢買通孤個護士動點手腳不就成了?」呂奐青奸險地說。.
老實說,他也沒料到一切會這麼順利。
「老天,我看這種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秦德凱搖頭一笑,「他可是你的親伯父,不是嗎?」
「反正也不會要他的命,安啦!」
「那好,事不宣遲,我也得回去準備了。」秦德凱拿出一張支票,「這是五十萬的即期支票,你拿去。」
「五十萬!」呂奐青不滿的瞇起眸。
「我知道這不算什麼,但依我現在的能力也只能給你這樣。」
「是,我等著您成功的消息。」呂奐青看著這張支票,心底不屑的想:五十萬就想打發我?
「那我走了。」
秦德凱離開後,呂奐青勾起嘴角奸佞的笑,「幸好我留了一手,否則真被他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