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敢讓父母知道她在打工,艾晴芢在上課與工作之間不斷喬時間,就這麼忙忙碌碌的過了一學期,眼看只要通過畢業考就可以完全脫離學生生活,她一則開心、一則悲傷,開心的是她終於可以明正言順的出外找工作,不怕再被阻止;悲傷的是,以後要見到秦子寅的機會微乎其微。
自從被拒絕後,雖然在校園偶有遇見他,或許是尷尬和不好意思,她總是點點頭後就匆匆離去,那種失落的心情她又該對誰說?
「嗨,艾晴芢,我在這裡。」林季霖對她揮揮手。
聽聞聲音,她立刻快步走過去,「對不起,我來晚了。」
經過幾所大學的研究所考試,向來成績不錯的林季霖成功考上理想的學校,於是他就在補習衝刺班的地方擔任短期小老師。如果打工的時間相同,他就會刻意約她一起過去。
「不是你晚了,是我早了。」說著他又歎口氣,「不過以後就不能和你同行了。」
「畢業了,你也要為研究所做預習,我也該找個時間正常的工作,今天過後我的打工也該畫下句點。」今天他們兩個就是去補習街完成自己最後一天的工作。
「也是,要不然你也可以直接在美術教室教畫。」他可以看出她這陣子為找工作很煩惱。
「我也想,但是不缺老師,主任說等有缺再通知我。」條條大路通羅馬,這次機會喪失了,不代表以後就找不到專業的路。
「別想太多,你這麼有才能。」
「你又知道了?」她睨著他。
「怎麼不知道,上次經過美術系,我看過表揚最多畫作的就是你了。」說來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這表示他經常注意她。
「那不過是教授喜歡我的畫,到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她微微一笑,「不過我會加油的。」
「那就好。」他又問:「騎機車來的嗎?」
「嗯,在停車場。」
「那我載你過去。」他拍拍單車後座。
「也好。」與他相識也有半年了,再拒絕人家似乎說不過去,再怎麼他們都是朋友。
「上來吧。」見她不再排斥,林季霖可開心了。於是等她坐上他的單車後,他帶著微笑踩著踏板向前行。
「我很重吧?」艾晴芢非常不好意思。
「怎麼會,你太輕了,再重個十公斤都沒問題。」他恣意一笑。
「你還真愛說笑。」她忍不住也笑了。
這一幕卻讓秦子寅遠遠給瞧見,他眉心輕鎖的看著艾晴芢被一個男生載,有說有笑離開的模樣。
和他走在一起的男同學見他突然止步,於是問道:「怎麼不走了?」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男同學立刻笑說:「是他,林季霖。」
「你認識他?」
「資管系第一名畢業的,很優秀。」看著他用單車載著一個女生,「原來就是她,我聽說他最近和一個女同學走得很近,還特地到她打工的補習街擔任補習班的小老師呢。」
「補習街?」他轉首問道。
「他考上研究所了。」
「怎麼這麼巧!」秦子寅逸出一抹笑。
「難道你也去考了,肯定考上了吧?哪所大學,我們學校嗎?」哇……秦子寅的個性就是這樣,什麼都默默進行。
「A大。」秦子寅輕鬆回道。
「天呀,好厲害,也補習嗎?」
「補什麼習,靠的是實力。」帶著自信撇嘴一笑,秦子寅便朝校門口走去。
才走出校門,就見艾晴芢正好騎著機車從他身邊經過,而那位資管系的男生踩著單車尾隨其後。
秦子寅瞇起眸望著,沒察覺自己心中有著失落。
***
辭掉美術教室打工工作返家的艾晴芢,意外看見母親待在家裡。
原以為媽是得到休假,但走近一瞧,卻發現她眉頭深鎖、愁著張臉,好似非常煩惱!
「媽,發生什麼事了?」她趕緊走到母親身邊問道。
「今天工作的時候我暈倒了,司機立刻將我送醫。」
「什麼?」艾晴芢心一提,「您是不是太累了?醫生怎麼說?」
「血壓高,血糖也高,沒想到司機還將這事告訴了身在國外的先生,先生竟然要我回家休息。」艾母難過不已,「當初說好,我只要做滿五年,離開的話就有一筆豐厚的退職金,可我才做四年,不甘心呀!」
「媽,等我後天畢業考結束就畢業了,可以開始去找工作,您早該休息的。」艾晴芢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現在重要的是您的血壓、血糖一定要好好控制,我明天再帶您去趟醫院,做更詳細的檢查。」
「我已經拿了藥回來,改天再去。」艾母有氣無力地說。
「這……好吧,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喔!」
「不過晴芢,媽還是想去工作,早在之前我已經規畫好這筆退職金的用途,明天我再去主人家向少爺請求繼續做事。」家境並不富裕,這筆錢對艾母而言就像是退休金。如今突然病了,退休金跟著沒了,好像這幾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艾晴芢懂得媽的心情,只能安撫道:「這事不急,等你的血壓和血糖控制住了再去想好嗎?」
「這怎行,等到那時候他們肯定另外僱人了。」艾母難過地說:「再說你才剛畢業,工作哪是這麼好找的。」
「媽,您別想太多,先照顧好身體吧!」她摟住母親,「再難找我都會努力找到,您就好好在家休息,嗯?」
「晴芢……」女兒都這麼說了,艾母也只好點點頭,又怕自己剛剛的話給她帶來壓力,於是補了句,「你也別太急,慢慢來知道嗎?」
「我知道,我送你回房躺會兒。」扶著母親進房間,等她睡下後,艾晴芢回到客廳沉思了會兒,決定不要浪費時間,換好衣服後又出門找工作了。
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她就開始投履歷,然而卻沒有任何回應,難道美術系真是個冷門的科系,找工作這麼難?
沒錯,的確很難,一個下午她逛了至少有六間美術教室,全部都說不須增添老師,就連設計公司她也主動登門問了,答案還是一樣。她究竟該怎麼辦?
不知不覺中,艾晴芢又來到補習街,想找還在學畫的佳玲一起吃頓飯,順便問她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可沒想到她今天竟然請假,早知道就該打通電話的。
「艾晴芢。」恍惚中,她好像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抬頭一看竟是秦子寅朝她走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怔怔地看著他。
「到對面的書局買書,這間書局的工具書最齊全。」由於這一帶是補習街,書局裡有大學生所需要的各類書籍。
「哦。」他還真閒逸。
「你呢?」
「本來想找同學吃飯,可她不在。」唉,今天好像做什麼事都不順心。
「跟男朋友?」他不悅的瞇起眸,下意識對她有男友的事有點介意。
「我哪有什麼男友。」他是巴不得她有男友,以後就不會再纏著他嗎?
「那就跟我吃飯吧,我請客。」他不自覺地開口說。
「這……你不是說設計比賽得獎才請我?」還記得他們那次的約定是這樣。
「你這顆石頭腦袋,那次的約定早就結束了,今天是因為難得和你巧遇才想請你,你不要算了。」說完他便走人。
「我要。」她高聲回道。
秦子寅回過頭一看,就見她咧著嘴開心微笑的樣子,於是撇撇唇,「你還真是,剛剛一副頹喪的表情,現在又笑成這樣,你的表情總是可以三秒鐘轉換,這是你的專長嗎?」
「因為開心嘛,開心當然要笑了。」原來今天不是全然的不順利,也會發生這種天大的好事。
望著她直接不造作的笑臉,秦子寅的心窩莫名滑過一道暖流,「那走吧。」
「可是我是騎機車過來的,車子停在補習街外圍。那你呢?開車嗎?」如果是這樣,就不好同行了。
「司機載我來的,那就坐你的機車吧!」從他闐黯的眼底,艾晴芢看不見他的情緒,但就在他轉身時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痕。
「坐我的?好……好吧。」因為意外,害她變得有點結巴。
「怎麼?不願意?」看她一句話說得零零落落,他還以為她有意見。
「不是,因為怕你又說機車不好坐。但我沒錢買大車。」她老實說道。
「扯!」他雙手叉腰,性感的黑瞳亮起一絲光影,「拜託,你這是在逗我哭還是逗我笑?」
「什麼意思?」
「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要你特地買輛車載我!」他彷似幽深不見底的潭水的雙眸鎖住她,「怎麼?對我還有依戀?」
如果還有依戀,怎麼可以和其他男生走得這麼近,他真的很想這麼問。不過為了面子,他還是忍下了。
「才沒……沒有。」怕他知道她還不能對他忘情而刻意疏遠她,所以她怎麼也不敢承認。
「哦……」他的眸光似沉墨般黯下,想說什麼又收回來,心口不一的說:「那是最好的,快走吧。」
來到機車旁,秦子寅便說:「鑰匙給我,我載你。」
艾晴芢於是將車鑰匙交給他,「我這輛車煞車有點怪,你要小心點,不可以騎太快,要不然還是讓我來。」
「放心,上來。」他先跨上車,等她坐上後座後便催油門上路。
行進中,秦子寅發現她好像有點兒怕他,刻意不碰到他的背,坐得很後面,「你不怕掉下去?坐近點。」
「是你要我靠近的哦!別又說我對你有什麼依戀。」噘著小嘴,她這才緩緩挪近。
聽她這麼說,秦子寅心中一悶,旋即加了速。
她以為他吃錯藥了,居然愈騎愈快,害她整個人往後仰。
「你怎麼了?」艾晴芢吃驚地問。
「抓緊了。」他沉聲道。
艾晴芢緊緊的抓著車後扶手,不再多話的忍受他不斷加快的車速,突然前方的綠燈瞬間轉成紅燈,他立刻煞車。可奇怪的是,車子並沒有停下來,這下可糟了。
「煞……煞車要按兩次才會有作用,快點……」後座的艾晴芢緊張的喊道。
「什麼呀?!」秦子寅照做之後雖然車子停了,卻是停在十字路口,頓時四周響起刺耳的喇叭聲,被來往的車輛包圍住。
他深吸了口氣,趕緊從車陣中鑽出去。
「你這是什麼破車,哪有人煞車得這麼麻煩的?你到現在還活著真是奇跡。」他用力爬了下頭髮說。
「你幹嘛這麼凶,我剛剛就說了,是你自己不聽的。」她驚魂未定地瞪著他,嗓音還帶著抖意。他不道歉就算了,竟然還罵人,「算了,你還是坐計程車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艾晴芢把他趕下車,朝他吐吐舌尖,然後從他眼前騎遠,連頭也不回。
「……」她轉了性嗎?竟然這麼對他,莫非她已不再喜歡他,已有新的對象?
「看來女人一點兒也不可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全是個屁。」而他又是在幹嘛?為什麼突然說要請她吃飯?
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好,沒有情人愛的女人,下次別再讓我碰到,否則我肯定裝作不認識你,好好給我記住——」人都不知騎到哪了,秦子寅還忍不住對著前面大喊,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發洩他剛剛所受的「屈辱」。
***
艾晴芢畢業考過後,又找了兩天工作,依然沒有結果,艾母於是說:「讓我過去,再晚他們真的就找別人代替了。」
「媽。」艾晴芢拉住了她,頓了會兒才開口,「乾脆我替您去,等您身體好些了再回去,怎麼樣?」
「什麼?」艾母直搖頭,「不行,我養你這麼大,讓你念到大學畢業,不是要讓你當女傭的。」
「這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您血壓還沒控制到標準,不可以再過度勞累。如果這樣我還讓您去工作,自己待在家裡像話嗎?您要替我想想。」艾晴芢流下眼淚,「往好處想,女傭雖然不是份好聽的工作,但是薪水要比一般上班族還高呀。」
「可是很辛苦。」艾母不捨呀!
「那您不是辛苦這麼多年了?我也可以的。」見母親不再這麼的反對,艾晴芢加把勁兒繼續說:「真的只是暫時,您就答應吧!」
「這……」艾母眉頭深鎖,最後決定道:「好,就這麼辦吧。」
「謝謝媽,我一定會好好做的。」艾晴芢笑了笑,接著看看表,「我看我現在就過去,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人可不妙了。」
「好,你去看看。」艾母真的捨不得放棄這份工作。
「那我去囉。」艾晴芢先回房換件衣服,然後騎著機車前往。
這次是她第三次來到這戶人家,卻是最緊張的一次。顫顫的按下電鈴後,來開門的是司機,艾晴芢記得他,「你好,我是艾嬸的女兒,除夕夜來過,不知你還記得嗎?」
「哦,是你,我記得,那天你冒著寒流來接你母親,真孝順。」司機笑了。
聽司機這麼說,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隨即又問:「我想請問一下,你們可找到新的女傭了?」
「找是有找,不過少爺看過幾個都不滿意……」司機歎口氣,「所以現在家裡一團亂呢。」
「真的?」她漾起微笑,「那麼讓我來好嗎?」
「你?!」司機有點為難,「你可以嗎?」他懷疑她有這分能耐。
「去問問少爺,如果他說不行的話,我再試著去說服他,拜託你了。」艾晴芢懇求道。
「這……」司機見她這麼急切,只好說:「那我進去問問看。」
「好,謝謝你。」望著司機進屋後,艾晴芢焦急地待在原地等待著,數分鐘後終於見他出來,她握著拳等待著結果。
「少爺請你進去。」司機對她笑笑,「加油。」
「謝謝。」艾晴芢於是戰戰兢兢地走過小庭院,然後進入大房子內。
這時,她看見有個背對著門口的男子就坐在沙發上,緊張的深吸口氣才說:「您好,我是艾嬸的女兒,希望能代替她在這裡工作。」
「你認為可能嗎?」他蹙著眉轉過身。
然而,就在這瞬間,他和艾晴芢同時吃了一驚。
艾晴芢指著他的臉,「是你……秦子寅!」
老天,原來媽一直以來照顧的少爺就是他!
「你是艾嬸的女兒?」秦子寅同樣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天,怎麼會這麼巧!
艾晴芢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趕緊從詫異中回神,直接轉入正題,「不管我是誰,我想剛剛司機已經向你提過了,你能答應嗎?」
雖然面對自己愛慕的人做出這種請求很丟臉,但是家裡不能缺少這份收入,她也只好拉下臉。
「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對我的?」秦子寅走近她,逼視著她逃避的雙眼,「我很有誠意的要請你吃飯,你卻把我丟在路上,自己走人?」
「對……對不起,我當時只是生氣。」天,早知道是他,她就不該使性子。
雙手抱胸,他瞇起眸說:「你走吧!」
她難過的皺起眉,「拜託你別這樣,答應我吧?」
「不要。」他還是堅決反對,「記得我說過以後見面我會當作不認識你,你不會忘了吧?」
「別要脾氣嘛,我會盡心盡力的做,雖然我的廚藝不及我媽,但我一定會努力的。」艾晴芢很激動地表示。
「還是不行,我不要你做我家的女傭。」揚起嗓音,他堅決反對,「這跟你有沒有廚藝或會不會做家事無關,而是我——」
秦子寅突然噤了聲,表情顯得非常的難看。其實鬧脾氣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讓他很難啟齒,說了只會讓他更煩鬱。
「你怎麼了?」她想知道原因。
「反正……反正不行就是不行。」這是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他無法說明自己的心情,說穿了他就是不希望她當女傭。
艾晴芢還想說服他,但見他整張臉都快變黑了,她不得不暫時放棄,「那我明天再過來,希望你能改變心意。」
「不用過來了。」秦子寅背對著她。
落寞的垂下臉歎了口氣後,艾晴芢才轉身就見門口站著一名中年男子。他看著她問道:「我聽司機說你是艾嬸的女兒?」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子寅的父親。」他走過去看看她,「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就過來試試吧!」
「真的?好,那我明天過來可以嗎?」失落的心情突然出現了陽光,艾晴芢綻開了燦爛的笑容。
「可以。」他應允。
「謝謝先生。」艾晴芢朝他一鞠躬,又看了秦子寅一眼後,便雀躍地離開了秦家。
待艾晴芢離開後,秦子寅立刻上前對父親說:「爸,您怎麼回來了?」
「劉司機告訴我一連數天,沒有一名上門應徵的女傭可以讓你滿意,家裡已亂得很,剛好我過兩天有個會議要在台北開,所以提前回來看看。」秦陸方解松領帶,坐進沙發中。
「我會找剄人的,但不是她,爸……我不答應讓她過來,開完會您就走,別管我的事。」反正這些年來他都是自己過日子的。
「為什麼那麼反對?」他不希望他母親的事影響他這麼多,「忘了你媽吧。」
「忘了?您怎麼可以說得這麼簡單!您要我怎麼忘了她的無情?」秦子寅緊握雙拳,激動得眼睛都充滿血絲。
「就算忘不了,可你不也接受了艾嬸?」
「艾嬸是例外,姑姑因為我累出病來,臨去國外前要求我一定要接受艾嬸的照顧,我才不得不……」
「那好,剛剛那女孩是艾嬸的女兒,你就當她是艾嬸不就行了?」
「她母親是她母親,她是她,完全不同,我絕對不要她當女傭。」就因為他發現自己愈來愈在乎她,也慢慢喜歡上這個對他一心三思的女孩,他私心不要她做這份差事。
原來他母親曾經是秦陸方所請的女傭,因頗具姿色又嬌媚,秦陸方很快愛上了她,並娶她為妻,但就在她為他生下兒子一年後,因秦陸方忙於工作冷落了她,她也因緣際會的認識了某個男人,背叛秦陸方,帶著大筆錢與情夫躲到不知名的地方。
這對秦陸方而言是他一生最大的打擊與創傷,但對秦子寅而雷又何嘗不是?
秦子寅心底還有個陰影,在他九歲那年,親眼目睹酒醉的父親與家裡的女傭在房間親熱,那女的口口聲聲向他索取金錢,那副貪婪的嘴臉至今仍留在他腦海,而他不禁想著自己的母親是不是也是這副模樣?
因此,從那時候開始,他無法再忍受任何傭人,無論父親僱用了誰,不到三天就被他趕走。疼愛他的姑姑只好搬來隔壁住,好方便照料他的起居。
記得四年前,姑姑身體不太好,便會叫她家的艾嬸來幫忙打掃家裡和做飯,而他見了艾嬸同樣沒好感,但艾嬸廚藝好,姑姑總拿她做的菜騙他說是她做的。
其實這一切他都知道,因為姑姑的廚藝不可能突飛猛進。直到一年前姑姑病倒了,還特地交代艾嬸過來照顧他,他無法拒絕姑姑的好意,這才收留了艾嬸。而艾嬸做的菜真的好吃,尤其是松子粥又香又濃,加上艾嬸的脾氣好,對他的叛逆也不在意,總是百般包容,這才讓他慢慢接受了她。
但不管怎麼說,艾晴芢是艾晴芢,她就是不行當他家的女傭。
「子寅,過去的事就忘了吧!」年紀慢慢大了,他也想了很多,也明白那樣的傷痛是該淡忘。
「爸,那是您,我不可能。」說完這話後,秦子寅便奔上了樓。
「子寅!」秦陸方叫不住他,也只能歎口氣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