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早,蕭曄便前往後山練功,江瑋凌卻因為一夜無眠直到現在才睡著,倒是睡飽的婉兒精力十足。
    她一下床就請小丫鬟香兒為她梳洗、換裝,接著便打算溜出房。
    香兒及時拉住她,「小姐,今兒個不能亂跑,晌午會有夫子來上課。」
    「夫子?!」她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眨呀眨的。
    「就是教你唸書寫字的夫子。」香兒搔搔腦袋說。
    「哦,你是說老師?」婉兒對她笑笑,「我一定會快點回來,我只是去馬廄看我的小牝馬。」
    說完,她立刻朝後面跑了去,連香兒都追下上她,「唉!小姐的兩條腿跑得還真快,連我都追不上了。」
    婉兒一到馬廄,立刻喊著,「將子、將子……」
    「小姐,來看你的小馬是吧?」將子一見是她,立刻將小牝馬牽到她面前。
    「將子,它叫什麼名字?」婉兒開心地問。
    「她是小姐的馬,當然讓小姐自己取名囉!」將子笑著說。
    「我可以替它取名字?哇……好棒。」她跳著直拍手,「那我們先騎馬,名字我晚點再想。」
    「好,那麼去後山騎馬好了。」將子將婉兒抱上馬背,然後牽著馬往後門出去,就在後山空曠的地方繞了一圈。
    「將子,我什麼時候才能自己騎馬呢?」馬兒被拉著的感覺總是少了點什麼。
    「小姐,凡事得慢慢來,過幾天等你習慣馬性,就可以試著騎了。」將子才剛說完,就聽見遠方有著霍霍練拳聲。
    「那是什麼聲音?」婉兒側耳聽著。
    「我想是將軍練功的聲音。」將子記得以前每天早晨都可聽見這聲音,但當將軍將自己關進石屋後,便再也聽不到了。如今這聲音聽在耳裡,還真懷念。
    「我爹?」婉兒立刻跳下馬背,直朝那兒走去。
    「小姐,別過去,惹惱將軍可不好。」將子拉住她。
    「你怕我爹嗎?他是醜了些,可娘說不能嫌他醜,他是好爹爹。將子,你牽小馬回去,我去找我爹。」
    婉兒才說完,就直接朝發聲處走去,將子追了幾步只好作罷,最後只能牽著馬兒回府去。
    婉兒則是偷偷躲在樹後看著爹的功夫和利落的身手,眼底也浮現欽佩、景仰的光芒。
    爹爹好厲害,他會飛耶!雖然才一隻手,可隨便一畫樹葉就落了一地!她也好想學哦!
    婉兒朝他走了過去。遠遠就聽見有可疑腳步聲的蕭曄立刻放緩速度,一回頭居然看見婉兒小小的身影站在前面,還直對著他笑。
    「爹……」她甜甜地笑望著他。
    蕭曄頓覺疑惑,大家看見他都會害怕,孩子見了他這張臉甚至會嚇哭,為什麼婉兒卻能開心的面對他?
    「婉兒。」他深吸口氣,蓄意接近她一些,好讓她看清楚點,他已不想一輩子逃避自己的女兒。
    「爹爹,教我飛好不好?」沒想到婉兒不但不怕,還直朝他撒嬌,軟了他的心。
    「你不怕爹?」他直接以左臉向著她。
    「你是說你的臉嗎?」婉兒怯怯地伸出小手,摸上他的半邊疤臉,感覺上面凹凸不平的,「婉兒剛看會怕,可摸過後就不怕了。」
    「為什麼?」他不懂。
    她吸吸鼻子,居然哭了,「爹爹一定很痛,如果是婉兒,一定痛到死掉。」
    蕭曄沒想到她竟然會哭出來,而她哭不是因為他醜,而是因為他會痛!
    「婉兒!」他笑著搖搖頭,「爹不疼。」
    「真的嗎?那婉兒幫你呼呼,每次我摔跤,媽咪……不,是娘都會幫我呼呼,呼了以後就不疼囉!」說著,她便在他的傷處輕輕吹著。
    「爹真的不疼了,有婉兒在,爹再怎麼都不疼了。」蕭曄心悸不已,感動得都快掉淚了,但他強忍鼻酸地抱起她,「婉兒剛剛說想學飛嗎?」
    「對,爹爹好厲害,就跟大老鷹一樣。」婉兒嘻嘻笑著。
    「婉兒年紀還小,學飛還嫌早,爹抱著婉兒飛好嗎?」蕭曄確定婉兒不怕他,也願意接近他之後,他內心的大石倏然落下,緊鎖的心扉也願意敞開些。
    「好呀好呀!我要飛。」她開心地直拍著手。
    「那你要抱緊爹。」蕭曄鎖住她小小的身子,猛一提氣便倏然高飛,一大一小身影在樹林間跳躍著。
    一醒來得知婉兒跑來後山的江瑋凌也快步找來這裡,當她看見這幅畫面時,心中五味雜陳。
    這對父女居然這麼開心的玩在一塊兒?她應該感到欣慰,但為何心口還是夾雜著濃濃的感傷?
    他已經接受婉兒,那她呢?他何時才會對她展開笑顏?
    「哇……好高喔!」
    婉兒用手蒙住臉,從指縫往外偷瞧,這副既害怕又好奇的可愛模樣,讓蕭曄發自內心的笑了。
    「爹,是娘,娘在那兒。」婉兒眼尖地看見江瑋凌在底下望著他們。
    蕭曄也發現了,於是立刻回到地面。
    江瑋凌上前抱回婉兒,「婉兒,你爹是個大忙人,怎麼可以纏著他呢?我們走。」
    「可是……」婉兒回頭看看蕭曄,「我還要跟爹爹玩。」
    「你爹連跟娘說話的時間都沒,哪有時間陪你玩,想玩什麼娘陪你。」江瑋凌仍堅持要將婉兒抱走。
    「瑋凌,我們好好說。」蕭曄喊住她,「一塊兒回去吧!」
    昨夜他想了好久好久,她已對他表白得這麼清楚,為何他還要鑽牛角尖呢?況且……他並沒讓人去找元分,那些話不過是情急之下說來騙她的。難道真要她就這樣身份不明的住下?
    他愛她、想她,昨晚好幾次都在她窗外徘徊,多想衝進屋裡抱緊她,問她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問她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她不嫌他、不怨他、還深愛著他?
    只是先撂下狠話的他,怎好意思再說出口呢?
    不過今兒個看見婉兒這麼愛他、需要他,他相信瑋凌也是一樣的。表現愛意需要勇氣,他已少了一條胳臂,不能連勇氣也喪失呀!
    江瑋凌睨他一眼,而他卻抱走她手裡的婉兒,率先朝前走。
    「就說你有問題。」她扁著嘴,跟在他們後頭。
    「娘,爹有什麼問題?」婉兒回頭看著她,睜著雙崇拜的眼說:「爹好厲害耶!他好會飛也很會打喔!」
    「是呀!爹很厲害,但是娘卻很笨,什麼都不會,所以才讓你爹這麼……」討厭!
    「娘才不笨呢!娘和爹都厲害。」婉兒的嘴巴還真甜。
    江瑋凌聽了忍不住笑出來,「你這小丫頭,難怪誰見了你都愛。」
    「爹,那你愛婉兒嗎?」她開心地問著蕭曄。
    蕭曄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些,雖然不發一語,但是那力道卻已表達得非常明白,他愛女兒……更愛她娘……
    婉兒被他扣得喘不過氣來,「爹,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啦!」
    這時蕭曄已步進府邸,將她交給一直等在後院的香兒,「該帶小姐去讀書了。」
    「是。」香兒立即帶著婉兒離開。
    「等等。」蕭曄走到婉兒面前,蹲下身說;「什麼是心肝寶貝,知道嗎?」
    「嗯,知道。」她重重點點頭。
    「你就是爹的心肝寶貝,你說爹愛不愛你?」他拍拍她的小臉,「好好上課,爹以後會教你更多東西。」
    「好,我一定會乖乖上課。」她立刻開心的跟著香兒離開了。
    「現在換我們好好談談了。」蕭曄回過頭,握住江瑋凌的手腕,直接往寢居的方向而去。
    「你要幹嘛?昨天我要跟你談你不要,很抱歉本姑娘現在不想談了。」她心底好嘔、好氣、好委屈。
    「瑋凌,你冷靜一點。」他強勢地說。
    「我已經夠冷靜了,就因為冷靜,我才願意跟你溝通,我才願意喚回你的愛,可是你不能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她要的是他溫柔的對待,而不是這樣頤指氣使的態度。
    他將她用力拉進房間,再也忍不住摟住她的纖腰,「我承認我激動,但這些是你逼我的,你逼我不得不激動,見了你我激動、看你離開我激動,對你說狠話我更是激動的想殺了自己。」說完,他重重複上她的柔唇,強肆的吸吮她甜美的滋味。
    他愛她。他是真的好愛她,此刻他再也不想隱藏,只想將所有的愛藉由這個吻傳遞給她。
    「唔……」她繃緊的神經慢慢鬆緩下來,隨著他強悍的需素,她對他情愛的渴求再也隱藏不住了。
    「你愛我……你還愛著我是吧?」她淚眼望著他那雙熟悉又深邃的眸子。
    「不是我還愛著你,是我根本不能不愛你。」他瞇起眸,「你要我說的我都說了,這樣你是不是可以不再鬧脾氣了?」
    「為什麼要等到現在才說?」她眼中閃著淚光。
    「因為……因為我不確定你能否接受這樣的我。」他瞇起一雙幽深的眼。雖然他左臉被毀,但那張眼依舊有神精銳,邪魅逼人。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她抿緊雙唇。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蕭曄輕撫她的面容,「知道嗎?你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騙人,我在那邊過了七年,你不過才兩年多,沒變的人是你吧?」事實上該鬧彆扭的應該是她才是。
    「真的沒變,不信可以叫別人來問問,看看我們兩人哪一個老,別人不要說我是鐘樓怪人就行了。」他深鎖眉心。
    「你也知道鐘樓怪人?」她瞠大一雙靈燦大眼。
    「以前你晚上去上家教時,我因為無聊去書店逛逛,那時曾拿起一本《鐘樓怪人》。」他逸出一陣苦笑,「當時我內心還直感慨著那個人的遭遇,也感歎他與女主角之間無緣的愛情,沒想到多年後自己也變成這副可怕的長相。」
    「這根本不一樣,你是你,我更不是那個吉普賽女郎愛絲梅拉達,他們無緣是因為有壞人從中作梗,但是現在橫亙於我們之問的是你自己的心魔。」她盯著他,含著淚說出這段話。
    「你!」他鉗住她的下顎,「你真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江瑋凌瞬也不瞬地望著他,舉起纖纖柔荑輕拂他的臉,「我只為你感到心疼。」
    「你……就跟婉兒一樣。」他沙啞地說。
    「一樣?」
    「一樣善良,讓我的心……天!」他的眸心一熱,將她順勢推向床炕上,用整個身軀的重量縛鎖住她。
    「蕭曄……」她看見他眼底的火焰。
    「對不起,我為這陣子對你的惡言惡語道歉……那些全不是我的真心話。」他將對她的歉意與愛戀轉化在這熱情的動作中。
    「唔……」發現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游移,她忍不住低吟了聲。
    他迅速扯開她的衣襟,讓裡頭那件薄如蟬翼的粉色肚兜呈現他眼底。
    天……好誘人!
    「我不太會穿這個,花蘭說這是漢女的東西,最近契丹女子才學著穿……」她害羞的說。
    「你穿來好看極了。」他勾唇一笑,見她像極了一隻羞怯的小貓,一反剛才「教訓」他的姿態,還真可愛。
    「你笑什麼?是不是我沒穿好?」她看看自己,該系的繩她都繫上了呀!
    「現在有沒有穿好已經無所謂了。」
    說時遲那時快,蕭曄已在她錯愕的眼神下將肚兜給挑了開,剎那間她雪白的嫩乳彈出,上頭兩顆瑰瓣隱隱顫抖著,著實媚人呀!
    「啊!你這是……」
    她害羞的抱緊自己,但是他卻拿開她的手,直勾勾的望著那豐滿的圓潤。
    「……放開我。」江瑋凌羞得想逃。
    七年了,她從沒讓哪個男人再碰過,如今他的碰觸挑起她敏感的神經,令她的身子都泛紅丫,嬌胴變得更加迷人。
    他靠近她的臉,「你今天跑不掉了……」
    低首,他意亂情迷地在她柔軟的身子落下細碎的吻,當他的唇來到她嫩白的凝乳時,瞬間變得狂肆……
    他的狂舌直在她的粉紅瑰辦旁繞圈,引來她一陣酥麻,難耐的蠕動起來。
    「啊……」她情不自禁地逸出聲,體內的狂熱幾乎讓她按捺不住。
    瞧她那副嬌軟的嗓音,水媚姿態,更刺激著他深藏體內的慾望,飢渴的舔洗她頸、唇、耳垂各個敏感部位。
    她就像顆甜美的蜜果,如此的可口,讓人嘗過之後欲罷不能。
    「啊……你要做什麼?」他的吻愈來愈激狂,撫觸她的動作也滿是火力,幾乎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
    「啊!」她難受得低啞嘶吟。
    「你身上的香氣我從沒忘記……」蕭曄瞇起眸,直瞅著她的銷魂杏眼,「就算身在敵窟遭受火焚、斷臂之苦時,我也不曾忘記。」
    「你……」她倒吸口氣,傻傻地看著他。
    他的大手繼續往下,褪下她身上最後一道阻礙,當她曼妙的身子完全袒露在他眼前時,他忍不住倒吸口氣。
    「你根本不像生過孩子。」
    他沉聲說著,粗糙的手指輕拂她平坦的小腹……那種搔弄的感覺讓江瑋凌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呃……」她深吸口氣,小手緊緊握成拳,腿間頓時燃起熱火,而他居然舉起她的一條腿,吻上她的腳趾……
    「別……」江瑋凌就算想要他,可是這麼大膽的動作還是令她無法招架,尤其他現在的施為此七年前更孟浪,令她一時承受不起。
    「噓……別吵!」他瞇起熾焰般的眸,「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他的唇吻過她細嫩柔滑的趾頭,又順著小腿肚慢慢移向她的大腿,而後竟然轉過她的身子,湊近她圓翹的臀……
    「啊……」她的身子緊繃。
    「喜歡這種感覺嗎?」儘管受了傷,但蕭曄渾身仍散發出霸氣與威儀。
    江瑋凌終於承認,讓他回來是對了……在這裡的蕭曄才像蕭曄,在這裡他才能發揮所長……
    只是她好擔心這火熱的纏綿會讓她昏死在這份狂喜中!
    這男人果真是調情高手,在他的挑弄下,她已身陷這股熱欲之中無法自拔。
    「曄……我愛你,我好愛你。」江瑋凌仰首低喊,全身酥軟不已。
    「我也愛你!」
    耳聞他訴愛的話語,身子飽受熱情的吞噬,瞬間,她體內像是有道百萬伏特的電流竄過,腦中爆出許多星星,情難自禁地吶喊出歡愉的低吟。

《夫君給我負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