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十話你到底喜歡誰
    心,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悠言愣愣瞪視著眼前與她近得不能再近的男人的臉龐。
    厚重的鏡框再也無法遮斂住他墨般攝人的眸,此刻,這一雙眼睛,正深深的凝著她,彷彿她是他一個人的寶。
    只是他一個人的。
    大手,溫柔的撫過她的眉,她的眼。
    空氣中,似乎傳來男人淡到清淺的歎息。
    他的唇,稍離開了她的唇,她剛才找回自己的心跳,他卻把她的脖頸輕輕拉下,薄唇,重又覆上。
    這一次,不再只是淺嘗輒止。
    流連在她的櫻紅上,輕柔的吸吮,漸漸,他的呼息重了,力道,也加大,舌,撬開她的唇瓣,滑進她的口腔。
    挑上她羞澀的舌,交纏,遍嘗她的甜美。
    以為會在這不知所措和顫慄的喜悅中暈厥,他卻緩緩放開了她。
    似乎,情愛這一課,真的無須任何人去教授。
    自動自覺的蜷伏到他的頸項側。悠言閉上眼睛,一張臉羞紅如燙。
    他的指輕輕摸著她的唇,她的尖尖的下巴。
    唇角一勾,帶著暫時的饜足,放開了她,站起,坐到她的身側。
    一張長椅,二人分坐。
    寂靜的校園,所有人都在上課。悠言突然有種悄悄幹壞事的感覺。
    只是,這壞事,她不討厭。很喜歡。
    風吹鷲尾,香氣瀰漫,陽光情郁,枝葉,鮮嫩欲滴。
    圓圓的眸,死死看著地面,半會,忍不住,偷偷瞟了那人一眼。
    卻,跌進了他深邃的瞳裡。
    只來得及瞥了一眼他唇上淡淡的弧,他長臂一探,已把她整個抱到他的膝上。
    悠言一雙眸大睜,又羞澀的垂下。
    顧夜白卻勾起她的下頜,逼她看他。
    「還疼嗎?」他輕聲問。
    熱燙的掌又撫上她的腿肚,隔著裙子,輕輕撫揉。
    「不疼了……不,……還疼。」腳上,那經他而起的癢癢的酥麻的感覺,悠言又患了結巴。
    「言。」
    他喚她的單字。
    悠言心裡一震,低聲叫了起來。
    一下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埋進了他的懷裡。
    苦笑。吻,忍不住,又落到她的發頂。
    情不自禁。
    怎麼禁。
    從滿心的震撼,吻上她的唇,沾染上她的淚的一刻起。
    他清楚知道,一切都亂了。
    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可以任意揮霍年月的他。
    他的異母哥哥把他的哥哥沉入江中。
    那時,為了替哥哥報仇,一個人挑了顧家安放在那人身邊的多個保鏢,把那人也逼進江中。他能打,卻不是神,也會受傷。
    18歲的少年。自己身上那麼多的創口,他只是冷冷看著,哪怕下一刻,倒在街末那個嚇得慘叫的少年林子晏身上。
    不是沒有壓抑過,不是沒有努力過。
    只是,此恨無關風月。
    明明是小小的她,卻過於強橫,那麼執拗的在他的心上霸佔了一個位置。
    亂了,就亂了吧。
    寂寞太久,他只想一響貪歡。
    將來怎麼,不去想。
    「顧夜白,我心裡的感覺很奇怪,怎麼辦。」臉在男人的風衣上蹭了蹭,悠言低聲道。
    「怎麼?」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們——我們?」
    「我們怎麼了?」男人好整以暇的問。
    「我不知道,我明明喜歡的不是你,為什麼,我喜歡你……吻我?」臉燙,使勁的蹭,快把自己揉進他的骨頭裡。
    如果不是他的耳力極好,她最後那蚊吶的二字,便聽不清了。
    只是,她卻說,明明喜歡的不是他!
    在把一池春水都攪亂了以後,她說,我明明喜歡的不是你。
    大掌圈上她的脖頸,忍住把她掐死的衝動,顧夜白淡淡道:「言,那你喜歡誰?遲濮嗎?」
    「我喜歡遲大哥。」她回答得理所當然。
    喜歡遲濮,卻來招惹他?
    冷冷一笑,顧夜白道:「你知道成媛麼?」
    「知道呀,遲大哥的女朋友。」
    「那你要插足到他們之間嗎?」男人挑眉輕笑。
    悠言一呆,突然意識到男人誤會了。
    「顧夜白,遲大哥是哥哥。」
    「哥哥?」
    腦袋裡恍過遲濮的話,忙小聲糾正,「像哥哥一樣的喜歡。遲大哥的爸爸和我爸爸認識。」
    最後一句,隨口誣的,但不失真實,姨夫和爸爸是認識沒錯。
    若有所思的睨了懷裡的女人一眼。
    「不是遲濮,那麼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第二十一話將就的愛情別給我
    再呆鈍,這個時候的悠言也是識趣的,男人語氣裡的危險聽出幾分。
    得,路悠言,你真是個天才。
    眼珠溜溜轉,琢磨拒答還是招供比較有前途。
    「嗯,想好了麼?」
    被男人一嚇,悠言衝口而出,「我不告訴你。」
    「那好,剛才是顧夜白冒犯了。」把懷裡的女人抱到一旁的位置上,顧夜白站了起來。
    不是第一次聽他說這話,那代表他生氣,嗯,很生氣。悠言慌了。
    抬手便去攥他的衣擺。
    大手反手握上她的小手,扯下。
    執拗的小手繼續動作。
    顧夜白自嘲一笑,狠狠揮開她的手。
    背後的她,便沒有了動靜。
    半晌,靜默。
    「顧夜白,我的腳疼。」好一會,她的聲音靜靜傳來,小小的,淡淡的委屈。
    苦笑。
    她以為他要走,是嗎。
    把她一個扔在這裡,他做不到。
    再生氣,也做不到。
    他以為用三天,便可以把一個月的記憶拔除。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在背後喚住他的時候,他便不會走得如此快。
    像逃離一樣。
    更不會,不顧一切吻了她。
    承認吧。你在嫉妒。
    嫉妒她心裡那個人。
    返身,把她抱起。
    小手立刻環上他的脖子,有著小小的依賴。
    「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我送你回去。」
    「顧夜白,我——」急了容色,有什麼想跟他澄清,到嘴邊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卻知道,她不想他走。
    喜歡他的吻,害怕他生氣,不想他走,一點也不想。可是,她明明喜歡魏子健的不是嗎。
    清澈的眸,盛滿的卻是疑惑。
    鷹般的利眸,審度著她臉上的惑色,她的糾結。
    好一會,把她放下來,伸手捏緊她削薄的雙肩。
    「言,我只說一次,也只等一天。回去好好想清楚,你到底要不要。」
    悠言愣愣望著男子冷漠又灼熱的眉眼,他沒有說要不要什麼。但她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這個男人是驕傲的。
    她突然比任何一個時候更看清了這一點。
    乖巧的點點頭。
    「除了——」男人的手掌按到了她左胸的位置,語氣,淡漠,卻強硬。
    「除了這裡想要,把你其它的情緒全部收起。我不要,一概不要。懂了嗎?」
    又用力的再點頭。
    心裡的糾結,亂成一團的纖維,似乎,有什麼奇異的感覺湧出,在一點點清晰,卻還抓不住。
    螓首忍不住,輕靠進他的懷裡。
    嘴角剔出抹嘲弄的笑意,卻沒有拒絕她柔軟卻微有涼意的身體。
    她愛還是不愛,要還是放手。
    即使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段感情來得突然,50%的概率最大也最小。
    即使是99%與1%,也不過是為顛覆時成就最大的戲劇性。
    也許,明天,他便會被告知,一切不過是他可恥的一廂情願。只是,除了她的真心,施捨的將就的愛他不屑也不要。
    最起碼,這一刻,她如此真實在他的懷裡。
    把她擁得更緊一些。
    「那時,把腿摔壞了,為什麼不找我。你不是有我寢室電話嗎?」聞著她清幽的髮香,責備,忍不住出了口。
    「我手機上沒存,記不清楚。後來打給阿珊,也不敢說太多,怕她傷心,只說我回了老家。」
    「你沒有立刻通知她。」
    悠言一呆,「你怎麼知道?」
    「那晚,蘇珊到放映室找你。」
    有什麼在心頭掠過,卻又抓不住。
    螓首輕抬,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她的唇,那鮮潤粉嫩的色澤,讓他想起那趟日本之旅,開滿公園,布遍寺院的櫻花。
    櫻花之美,在於純。
    櫻花七日,從花開到凋零。從開始到最終。
    也像他們此時的相聚一刻嗎。
    指摩挲著她的唇,重瞳滿意的看著她的臉也燙成緋色火熱。
    唇上不安份的觸感,他的目光似乎要把人也浸溺。
    悠言心頭一跳,突然明白了什麼,低下頭,小聲道:「那晚,你也去了放映室是嗎?」
    不然,他怎麼知道Susan去找過她。
    「嗯。」
    「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沒有,不過一陣子。」他淡淡道。
    「對不起。」小手環上他寬闊的肩背,滿心歉疚,「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知道什麼?」背上微微一顫,他撫上她的發。
    「不會是一陣子。如果是你,不會只等一陣子。」
    第二十二話不敢說我愛你
    她的聲音從他的胸膛上悶悶傳來。
    他一怔,闔上眼睛,唇邊的嘲弄愈加深刻。
    他對她的在意有那麼明顯嗎,以致那麼笨拙的她也看出來了?
    心裡怒氣一生,語氣也惡劣起來。
    「你大可讓蘇珊轉告我一聲,扯上那個該死的謊言,說你回老家了。」
    至少那樣,他不會如此擔心。
    「我不能讓珊知道你——」她吶吶道。
    話一出口,悠言再次想哭,她這是什麼話?!
    前一瞬的溫暖頓時零落成空虛。
    她被狠狠推開。
    「原來,和我看一場電影,是這麼見不得人的事。謝謝你告訴我。」……
    「剛才的話,我收回。你不必再來找我。我現在就送你回去。我們之間的契約,在那晚已經結束。」
    怔怔看著男人冷峻的臉,眉眼諷刺的笑,悠言只覺,心,像一下子被挖空。身子被抱起。
    其實,無需時間去想。她想,她已經知道答案。
    魏子健,不過是以為喜歡,而眼前這個男人,她是真的喜歡上。
    有誰會更喜歡鏡花水月?不如惜取眼前。
    只是,她的病,來自外婆,來自媽媽的先天性心臟病。她們很早便死去。這種成活率不高的病,她可以去喜歡一個人嗎?
    她有資格去給他幸福嗎?
    有嗎?
    寂靜,是二人此刻的言語。
    鷲尾花香幽幽,依然迷人,卻凌亂了這一片天地。
    蹺課的何止那二人,看著男人把女人抱起,那二人的身影遠去,直至在眼前消失,依在樹上的身體緩緩滑下。
    懷安兩手掩上眼睛,一雙美目,儘是苦澀。又苦苦冷冷笑出聲。
    從他自遲濮手中把她抱離,她的腳就也再不聽自己的使喚,該去上課的,硬是穿過人群,跟在他們背後。
    顧夜白是個犀利又深沉的男人,她很清楚這一點,並不敢靠得太近。
    當追到這裡的時候,她只看見他把擁在懷裡,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瓣。
    那之前呢,他們做過什麼?
    他吻了她嗎?他有吻過她嗎?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情人?
    顧夜白,為什麼你要喜歡路悠言。她有哪一點值得你去喜歡?她懂得你藏匿的滿腹才華嗎?她會珍惜嗎?
    坐落在地上,有些記憶便不小心傾灑而出。
    G大圖書館。
    一首十四行詩的翻譯。其中一句,拿捏不準,很久也敲不下來,一氣之下,便把練習本也撕掉。
    紙團滾動到對座那個男生桌上,那人模樣古怪,戴著厚重的眼鏡,黑髮微亂。
    拾起紙團,他輕瞥了她一眼,道:「這垃圾是你的?」
    倒是第一次有人說她的東西是垃圾。很特別的搭訕方法不是嗎?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沒再理會。搭訕的男人,她見得多了去。
    卻見他展開細細看了。
    「你懂什麼?」不由得冷笑出聲。
    未幾,一隻修長的手卻挾著那張紙放到她面前。
    心裡疑惑,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字跡蒼勁有力,卻又隨意潦草。
    她苦惱了一晚的譯文,他不過數分鐘便解決。一語中的,意蘊不失。
    她很肯定,這人,並非外語系的學生。
    一時,震驚之極,文字這玩意,沒有過強的功底,難以達到這樣的準確和極致。
    唇邊勾起清淺的弧,他淡淡道:「可以嗎。」
    除了點頭,她還能說什麼?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他說。
    「什麼?」好半會,她壓低聲音。
    「你什麼時候走?」
    「你只管說。」
    「我的朋友很快就過來,我想幫他拿一個位子。」
    她本在猜度他要她做什麼,一起去喝杯東西還是怎樣,卻原來——,她周懷安並非小氣忸怩的人,一笑,收起課本。
    圖書館門口,與一個男生擦身而過,她心裡突然一動,望去,那人一拍他的肩膀,便笑嘻嘻的坐在她剛才的位子上。
    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他不是幫他女朋友拿位子。
    那是第一次與這個男人見面。
    如果,沒有第二次的相見,那麼她還是她。
    熒山上,他隨風站立,在畫架上描繪著他的畫。臉上沒有任何遮斂,風,打亂了他的發,那一雙眼睛,攝人心魄。
    一抹雲,一叢屋舍,最簡單的景物,卻這樣的流光溢彩。
    紙角落款是夜泠。
    再次的見面,二人之間,沒有一句話,只有他淡淡的一個頷首。
    她卻記住了所有。
    以為,他叫夜泠,打聽之下,卻原來不是。
    後來無意中在父親的好友張教授那裡,翻開一本國內著名的美術雜誌,才有了省悟。
    這個男人,就這樣拱手相讓?不!她不甘心!絕不!
    第二十三話六人午餐
    午休,G大飯堂。
    每個窗前,都是長長的隊列。
    Susan瞪著悠言,氣不打一處。
    「路悠言,你TMD給老娘失蹤了一星期,弄個天殘腳回來,還和美術系一個男的搞了個破緋聞,我沒說你什麼,你這張晚娘臉卻擺足了一星期,還不給我擺正過來!」
    呆呆看著手中餐盤,悠言也不吭聲。
    一拳打在棉花上,皇帝不急,太監犯賤,Susan怒,伸手便去捏她的臉蛋。
    看到那兩團肉在手中變形變紅,Susan才解氣的嘿嘿笑出來。
    早驚咋了鄰近兩個隊列的人。
    其中一隊列,也是末端的位置。
    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推了推前面的男生。
    「顧夜白,那啥,你不心疼?這女人果然是暴力女。」
    顧夜白嘴角一勾,道:「子晏,你那遊戲,今晚還要我幫你講解怎樣通關嗎?」
    林子晏兩眼放光,「要的要的。」
    「我一心疼只怕就忘記了。」
    「……」
    林子晏冷哼,繼續去瞪Susan,末了,道,「路學妹真可憐。Susan這女人美則美已,奈何太野蠻。」
    眸光,輕瞥了那端一眼,掠過那道嬌小的身影,顧夜白淡淡道:「這樣說你的救命恩人似乎有失厚道吧。」
    「切!」……
    「等等!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林子晏愣,攥上好友的領子。
    「就你那點破事,這學校還有不透風的牆嗎?」
    「又不是我要她救。」
    「林子晏,天氣不暖和,你又不會游泳沒事到泳池邊晃什麼?」
    「還運氣很背的掉進泳池子,你笑吧,你管我去那兒做什麼,反正我絕對不是去看MM。」
    某人開始此地無銀。
    顧夜白挑眉輕笑,「她只是救了你上來嗎?我看還有其他貓膩吧。」
    林子晏的臉立刻可疑的紅了。
    「那廝,你這是什麼意思?」
    「碰了吧?」
    一時恍惚中,女子濕漉的長髮垂在他的胸前,水珠濺落他的頸項,一張俏臉急了顏色,若有若無的歎息,覆上他的唇的是她的軟膩和清香。
    凌子晏猛一抬頭,卻是顧夜白促狹的笑。
    悠言瞪著盤子,末了,苦笑,還真是慣性,這一拿,全是那人愛吃的食物。
    不過一瞬,飯堂便人滿為患。一掃悠言的癡呆模樣,Susan知道這位是不能指望的了,自發找位子去。
    眼光一掃,急道:「言,快,那邊還有一張空桌子。」
    不過一瞬,人影閃爍,一張桌子迅速被瓜分。
    「啊,Susan。」有人,似乎吃了一驚。
    「怎麼,旱鴨子,我不能坐這兒啊。」
    悠言端著盤子,有想把Susan扣暈的衝動,她怎麼就找到這邊來了?
    那人,就在她對面。
    他的吻,他的味道似乎還在唇上。可,確實,已過了一個星期。
    她沒有去找他。
    不敢告訴她,其實,她很想和他一起。
    一扯悠言,Susan低斥,「快坐下。」
    咬唇坐下,想像往常一樣,把那人也想成蘿蔔,無果。
    瞬間,又有兩人坐下。悠言望了望,是同系鄰班的方影和懷安。
    悠言又看了一眼,六個人,位置似乎微妙。
    對座,分別是方影,林子晏,顧夜白。
    這一邊,Susan,她,懷安。
    「懷安,這麼巧?」Susan淡淡道。
    目光在顧夜白身上抹過,懷安笑道:「可不是,剛和方影練習完,就一道過來了。」
    和方影一道過來?Susan冷笑,何必把字咬得這麼重?
    Susan意屬方影,早在一年前一次聚餐,Susa酒後吐真言,已是外語系公開的秘密。而那二人似乎也彼此有意,但不知為什麼就是沒在一起。
    悠言一聽不好,忙道:「方影,你們練習什麼?」
    方影瞥了Susan一眼,道:「BEC的口譯考試,我和懷安是搭檔。」
    「什麼是BEC?」似乎嗅到了方,蘇二人之間的一些氣息,林子晏心裡頓時不悅,插口道。
    方影與Susan正目光糾結,緘默。
    怕林子晏尷尬,悠言嘴唇一動,便想答話,一旁的顧夜白已淡淡道:「劍橋商務英語的等級考試。」
    「你的英語很好。」懷安輕笑。
    二人又交談了幾句什麼。
    悠言一黯,悻悻望那人的方向瞟了眼,突然心裡一動,忍了忍,終於還是沒忍住。
    「顧夜白,我的飯菜跟你換好嗎?那些你不愛吃。」
    一下,全桌聲息寂了,所有人都看向她。
    悠言羞愧,明白這話很不失幾分驚世駭俗。

《路從今夜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