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話嘉年華(4)——邀舞
「除非你確定顧夜白認定的那個人不是你,一旦是那人的話,那麼,離了她,便永遠不會幸福。當年一時氣憤和衝動,我有了現在的丈夫,可是,除了遲濮,我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以後,我也許會有我的小孩,也許會死在很多年以後。安然走完這一輩子,可是,我永遠有恨。哪怕我變成了這地上的一顆泥塵。」
「可是,他一旦有了弱點,他便會隨時被他的二叔害死。」
成媛輕笑,「那又如何。如果,遲濮當日一句,不管天堂或地獄,我遲媛一定奉陪。為愛的人而死,比一輩行屍走肉強多了。」
淚水,無聲,墜落在成媛的肩,悠言顫/聲:「姐,我錯了嗎。」
成媛抱緊了她,撫撫她的發。
「我曾想過,替你與他說,但這話,該你來告訴他,所以,我一直沒回來。因為以後所有的事情,要一起面對的,是你和他。」
「妹妹頭,去吧,去邀請他跳一支舞。」成媛低道,放開悠言,退回到鋼琴前位子上。
一曲又起。
悠言閉上眼,又睜開,把所有淚抿掉。轉身,深深看了樓道旁邊的男子一眼,向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聽到了人們的思疑,低語,悠言只當做沒聽到,及至,走到那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
她眼中只有他。低首,緩緩把手伸向他。
纖細的臂,到手掌,在半空中顫抖,空氣,有點冷。
顧夜白看了眼前女子一眼,道:「請恕我愚鈍,不明白路小姐的意思。」
人群中,悶笑聲驀起。
「她還真是不知羞恥。」
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很低,卻足夠所有人聽到。
悠言臉色一白,抬眸看向顧夜白。
他重瞳如晦,難知所思,嘴角卻噙了清淺的笑,微諷,疏落。
就像,有什麼狠狠敲落在身上。悠言眸子睜大,咬咬唇,又道:「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吧?」
「還是第一次看到女生邀舞呢。悠言,真是勇氣可嘉。」懷安微微一笑,又向顧夜白道:「我也傚法一下,白——」
顧夜白一笑,阻止了她,「懷安,這支舞,我不敢與才子爭。」
懷安一愣,卻見周秦正向她走過來。
腳步微動,男人已從她身/旁走過。
經過悠言的身/邊,一笑,輕聲道:「抱歉。」
隨即,與她擦身而過。
悠言怔怔看著他,在意識到以前,已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
不知誰先倒抽了口氣,全場嘩然。
顧夜白住了腳步,側過/身,皺了眉。
「請放開。」
「悠言,你做什麼?」許晴走了過來,按捺不住,出了聲。
看也不看她,悠言滿眼只是顧夜白,低聲道:「除非你答應我。」
許晴心情複雜,微歎,又冷笑道:「你何必這樣?」
悠言不吱聲,只緊緊攥著那人的袖,像孩子最心愛的寶貝。
四周私竊低語文的聲音漸大。
其實,又焉能真不在乎?悠言臉色發白,卻只告訴自己,我臉皮厚。
眼裡淚水在打轉,只是執拗的看著那人。
顧夜白鎖了眉宇,美麗的手覆上昔日情人的小手。
然後,長指輕揚,把她緊屈在他袖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她是用盡了力氣。當她最後一根指也被逼滑落,有東西,也順勢而落,跌在地上。不過是微微的聲響,卻像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夠了。」低沉的嗓音,掩不住怒氣。
深黑禮服,簡單,又冷魅。男人越眾而出,冷笑道:「顧夜白,何必這樣折辱人?」
小二微歎了口氣,這人,似乎很少生氣,真正生氣。
顧夜白嘴角一揚,笑,「那又如何?」
章磊說,「那不如何,只是我想打人,僅此而已。」
眸光,在悠言身/上一落,收起,淺淡又飛快。只是淡淡低笑,顧夜白轉了身。
牙齒,幾乎沒咬碎,忍了許久,只想看他對她辭色稍緩,哪知如此不堪。Susan握緊了拳。腳步還沒動,卻被人緊擁進懷中。
憤怒之極,抬頭狠瞪禁錮住她的人,林子晏道,「Susan,我是男人,自大一句,算是那個人最好的朋友,我敢賭上身家性命,顧夜白絕對捨不下路悠言。」
章磊風眸沉了,腳步一邁,卻教人拉住。
「老闆,不怪他。」聲音很輕,卻堅決,除去那臉色白得像魂。
章磊笑,緊皺了眉,這一刻,他想,他突然明白了傷心的定義。
第一百二十八話嘉年華(4)——假面
狠狠瞥了顧夜白一眼。
章磊微鞠了腰,把手遞給前面的女子,目光炙熱:「如果有人願意把你捧在手心,你呢,願意嗎?」
相交不算很深,但這男人一直以來對她的淡淡的好,她是知道的,到後來,好幾次,好像也隱約明白了一點什麼,有關他對她。
但現在,這算是告白嗎。
悠言心裡紊亂,不自禁又望了那人一眼。琴聲已經消歇。他正站在鋼邊與成媛說著什麼。
成媛望了過來,臉色凝重。那人也望向這邊瞥了一眼,卻神色自若,眼裡的內容,並沒有她。
章磊冷笑,想想,朝空中打了個響指。
廳內的燈光突然變暗,閃爍,有輕柔的樂曲流瀉開來。
有人笑呼了一句「partytime」,廳內壓抑的氣氛便似乎在瞬間解除。不少人已步下廳心舞池。
滑動的舞步,身/影搖曳。
「路小姐,我有榮幸邀請你做我的舞伴嗎?」章磊目光溫柔,語氣裡卻有著隱約的強勢。
這個答應,並不只是一場舞。拒絕,卻生怕落了老闆的面子。這個像哥哥一樣的男子,她不是不在乎的。
目光猶豫四顧,怔仲間,落在Susan身/上,這位姐妹淘的處境似乎不比她好。
林子晏,方影,都向她伸出了手。
這舞,難為了。
二男一女,嬲。
Susan突然目光一亮,快步向她走了過來。
「言,今晚,顧夜白,你絕不能放。」附在悠言耳邊,輕聲而語。
話落,高挑的身/子已擋在她前面,笑道:「章老闆,這支舞讓給我吧。上次沒與你打一架,那就來支舞吧。」
目光沉默的在悠言身/上停留了一下,章磊挑眉,對Susan道:「不可。」
Susan微愣。
「這舞,該由我向蘇小姐作邀才合理。」
Susan一笑,挽了男人的手,下了舞池。
尷尬的的境地是終於解了。悠言,微歎,眼光尾隨著他們,卻見池子中央,宛然又多了二人。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婉約秀美,是他和成媛學姐?!
心裡落寞,往後退了幾步,不防撞上一堵胸膛。
那人扶住了她,淡淡笑道:「悠言,咱們也跳舞去吧。」
悠言轉身道:「學長,晴自己一個在那邊,你去請她跳舞吧。」
「那你呢?」林子晏一愣,倒難為她這時還掂著許晴。
「我等,等這支舞結束,然後……」努力綻了個大大的笑,悠言道:「再邀請他跳舞。」
想起剛才的一幕,林子晏心裡微疼,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發。
「悠言,一切都會好的。」
悠言點點頭,踱到二樓梯側的牆壁角落。方影正在不遠處抽煙,神色暗沉,一雙眸,始終未留Susan。
幾時見過斯文淡定的方影這副模樣。
目光在舞池裡打轉,低徊。那人與成媛姐,老闆與Susan,林子晏與許晴,還有懷安與周秦。
這場舞,無一對成雙。
顧夜白,成媛二人貼得極近,似乎在輕聲交談著什麼。他的手擱放在成媛的腰肢上。此刻確定了心意,雖深知成媛對她是妹妹般的愛護,那二人並無其他,悠言心裡竟也悶悶不樂。
意識到自己近乎無理取鬧的嫉妒,悠言苦笑。
懷安,這次,是再也不能把他給你。
一曲罷,有人交換了舞伴。
悠言向廳心急走,這一趕緊,腳脖子鑽心的疼,痛得她呲牙。
成媛已走開,與同系的學長站在一起,美目如水,朝她點點頭。
顧夜白站在舞池邊上,眉目到處,是懷安的方向。
懷安朝周秦一笑,已朝他走去,眸裡笑意盎然。
悠言咬牙,走了過去。
若有若無,懷安瞥了她一眼,腳步飛快,藕臂微彎,挽上了顧夜白的臂。
悠言眼裡酸澀,不管不顧,在二人前面站定。
「小白,我有事和你說。」
懷安眸色頓時一暗,隨即又笑道:「白,這第二支舞,你可不能再推托了。」
顧夜白眉輕斂,只道:「有什麼舞會完了再說吧。或者你跟L說一聲,她自會轉告。」
轉告?什麼時候,他與她之間,疏離到這個地步。
這次的謊,真好。毀掉了所有的感情。他甚至不願與她多話。
說過了太多的謊。如果,告訴他,她只是騙他,他還會,還願意相信嗎?
「小白。」語聲澀,本能卻先大腦做出反應,伸手去拉他。
男人眸光冷漠,往後微退。舉起的手滑過他的衣袖。
樂曲明明輕恬喜悅,為何憂傷卻這樣厚重。
悠言望著自己的手,看淚水滴落在掌心。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悠言,請借開一下好嗎?」懷安淡淡道,聲音是六月的明媚。
黑色的身影隔開了他與她。她好想,看看他的重瞳,那裡是否裝著完完全全的毫不在乎。
章磊握住了她的手,眸色沉痛的。悠言惘然,心疼到極點,是否像現在的茫茫不知去處。
言。
清的聲音在門口傳來。音樂瀰漫滿室,這聲音不大,卻出奇地攫住了所有人的聽覺感官。
悠言抬頭,門口,一個高大的男人,靜立。一襲銀灰,讓人心跳加快的是,這男人眼睛上覆了一個假面面具,冷魅的銀,氣勢渾成。
擦了擦眼睛,悠言大叫一聲,朝假面男人奔去。男人微微張開了雙臂,把她擁進懷裡。
全場驚訝又默然,林子晏悄看了顧夜白一眼,卻見那人沉了眸,很暗,很冷。
第一百二十九話禮物
悠言又哭又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在這人面前,永遠是孩子,恨他,卻很愛他。
男人撫了撫她的發,面具遮斂了面容,卻掩不住精銳的眸光和滿滿的寵溺。
「你怎麼來了?」悠言道。
「Susan的邀請,怎麼,我不能來嗎?」男人促狹道。
「你怎麼戴起這個?」悠言點點頭,又伸手去摸他的面具。
獵人般的目光輕劃過另一端的顧夜白,男人笑而不答,隔了人群,向成媛的方向說了一個名字,成媛會意,退回到鋼琴座上。
優美的旋律,流淌過極致的華麗,委婉中激情微躍。
男人屈身,動作優雅流暢,道:「MayI?」
「Mypleasure.」把手放進大掌內,悠言眉彎若兮。
毫不顧忌旁人思疑驚詫的目光,男人攜了悠言向舞池走去。
嫻熟流暢的探戈,二人默契之極,勾人心魄。
許晴脫口而出:「倒真想不到。」
「確實驚艷。」林子晏讚道:「這一舞,剛才便不該放了悠言。」
許晴冷笑,「她關你什麼事。你的女神在那邊。怎麼,比不下方影?」
「那是不關我事。只與我老闆相關。」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許晴抿了唇,語氣稍重。
「晴,當他身/邊是懷安的時候,你一直很平靜,為什麼,當那個人換成了悠言,你變得這樣焦躁?」林子晏淡淡道。
許晴臉色一白。
小二走到章磊身旁,低道:「老闆,怎麼給人堵了?把小三搶過來啊。」
凝著悠言的身影,章磊諱莫如深。好一會,向剛才的舞伴咨詢。
「那個是什麼人?」
Susan只是笑,沒有吱聲,視線卻早已落在顧夜白身/上。懷安似乎在那人耳邊低語著什麼,他拿了酒輕啜,杯子遮了輪廓,Susan一陣失望,為這無法猜度。
舞池。
「還記得這曲子嗎。」
「Por/Una/Cabeza,只差一步。」緩了舞步,悠言輕輕靠到男人肩上。
「剛才,你不也只差一步麼?」男人輕語,恰到好處,落在懷中女人的秀髮上。同時,也敏銳的感覺到冷芒刺背。面具下,唇微勾。
「爸,跨不過了。」悠言寞寞一笑,低道。
「傻孩子,至剛,則易折。」男人笑,又壓低了聲音,「爸爸想送你一份聖誕禮物,你要是不要?」
「當然是要的!」
「但你須與爸爸約法一章。」
狐疑的瞪了瞪男人,道,「據說你算是一個有錢人。」
「可這個有錢人的女兒一直生活得不好。」
「爸,與他在一起的那二年,我每天都很開心,嗯,他也是。」
男人歎氣,攬了攬懷中的女兒。剛才那像被暗獸視窺的感覺愈加強烈。
「這支舞很快便結束,這份禮物,不在這裡,你須隨我去取。」
悠言一怔,疑慮驟深,望了望那人一眼,才點點頭。
「不過一會,便不捨了?」男人微笑,突然加快了語速:「現在就走吧。」
悠言怔愣,男人已瞬間收了舞步,攬了她,快步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待她再次反應過來時,已在爸爸的車上,車子飛馳了一路,玻璃窗外是不斷倒退的夜色。
街道兩旁,商店點綴滿聖誕的燈飾,到處是歡快的嘻鬧聲。
歡樂原來可以很簡單。
「爸,你這是做什麼?」悠言大急,晃了晃開車的父親的臂。
「言,這樣危險。」
「大不了一起去見媽媽。」
「也好。」
看不見父親的神色,但他語氣裡突然而至的淡淡的悲傷,悠言呼吸一窒,不敢再說什麼。
路泓易側頭,道:「禮物,回你的小屋取。明日給爸爸電話,告訴你收到禮物沒有。如果有,那爸爸在家等你。如果沒有,那爸爸會過來接你回去。那一步,只要你願意,不要放棄,一定能跨過。」
「四年,已經夠了。昨晚,Susan在電話裡和爸爸說了很多,對顧夜白現在的情況,她也猶豫過。但爸爸相信,那個人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自己和你。你要做的是相信,只要相信便好。他,也一樣。」
相信他,同樣的,他要也相信她。彼此篤定。
良久,悠言輕輕點頭,靠到父親的肩側。
路泓易撫撫她的額,把車子停下。
「爸?」
悠言愣住,路泓易道:「言,下車吧。」
走過熱鬧的街道,穿過偏僻的巷,遠處是倒數的鐘聲,還有一個小時便是聖誕。如此孤單的聖誕。
獨自行走在這個城市。
不知走了多久,雙腳早疼得麻木,悠言困頓,悲傷。
爸爸神秘到來,又突然離去。把她放下城市廣場,最熱鬧的街心。挎包在擱落在時光,她身上什麼沒有,甚至一分錢也沒有。摸出唯一攜帶在身那人送她的手機,也跟她作對,餘額不足。才想起Susan之前用過她的手機,她的話費消滅殆盡。
靠著疼痛的腳,竟也慢慢走回了小窩附近。想起剛才在時光種種,那人的冷漠,一陣心悸後怕。
週遭,小店都已關門。燈火不亮。隨便揀了一個店舖,便緩緩在門口的石階坐下。想起他曾在這裡捨命護過她,一時癡了。
鈴聲。
阿珊?也只有她會想到她了。拿起手機,新信息。按開。
屏幕上跳躍著二行字,在微寒的夜,內容悚人。
「悠言,剛才我看到你看顧夜白的眼神,我便知道你反悔了!如果你把你的病情告訴他,也許,你會很高興見到我的屍體!」
悠言一驚,捏著手機的手一顫,咬牙,把信息刪掉。
懷安——站起,一片惘然,拖著腳,進了前面的小巷。沒人黑暗,忍不住,輕輕哭泣起來。
傷心中,忽略了空氣中微末的聲響與隱隱危險的氣息。
身/子一疼,背後突然貼上了高大的身/軀,有人摀住她的嘴,粗/暴的把她挾進懷裡。
第一百三十話償還
悠言恐懼之極,嘴教人捂緊,拚命嘶喊出的也只是微弱的吱唔之聲。
眼淚通通逼回,極力掙扎,手足並用去撕扯,卻絲毫脫不開那人的鉗制。驚慌中,她一腳踹中他的腿。
那人微哼,冷笑,把她壓上牆壁。
冰冷的觸感,讓感官更加清晰,顫慄襲來。
她被桎梏在牆上,腿被男人的腿緊壓著,他似乎在嘲笑她的無用,只用了幾分的力道,她已無法可尋,如在籠中的鳥,任人賞悅,剝奪。
她張嘴便去咬那人的掌,寂靜黑暗的小巷,隱約穿透了男人譏諷的笑聲。鮮甜的液體進了嘴,男人也倏地放開了手。
絕望中,悠言心裡一喜,但很快嘗到了更絕望的滋味。
剛到嘴邊的呼救聲被悉數堵回。她的唇被狠狠封住,濃重的酒氣,侵佔了她所有的感覺。那是一個醉漢?
恐懼愈甚,拚命扭頭去抗拒。男人的舌卻粗/暴的撬開她的唇瓣,她的齒,纏上了她的舌。酒的味道,經由他的唇舌,悉數沾惹上她。
那人吸吮著她的津液,大手撕下了她的披肩。掌探上她的精緻的鎖骨,一路往下,狠狠覆上她的渾圓。在她的肌膚上,柔軟上,攻城掠池。
悠言大腦一片空白,卻又瞬間明清。牙齒啃上那人的舌,逼出了血珠,他手上的血,舌上的血,在她口中,與他交纏。
激怒了他,他的動作愈加狂亂,但只變本加厲害的掠奪,並不傷害。
她環上他的腰背,小手撩起他的襯衣,探進他的肌膚裡,輕輕撫著,任他的吻瘋狂的肆虐著她的脖頸。
摸到他前腹的位置,重重一按,粗糲的觸感摩挲了手心。
男人邪冷一笑,停下享膳。用力勾起她的下頜,毫不憐憫。
悠言卻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yu/望不過經她淺淺一撩/撥,便不可壓抑。他用力分開她的雙腿,撩/高了她的長裙。
悠言顫抖著,卻絲毫不加抗/拒。
他冷哼一聲。腿暴/露在空氣,寒冷沁進了肌/膚。突然,悠言只感到裙子在他掌中被飛快放下,隨之,耳膜微微生疼,卻是那人一拳揮在她後腦側的牆壁上。
他枕伏在她的肩上,呼吸粗/重。
緊緊抱了他,她溫順的倚在他的懷裡。
良久,挨不過他的冷靜,她試探著出了聲。
「小白,你喝了很多酒?」
「是,我醉了。」他的聲音清冷。
因為醉,有了最好的理由,不用顧忌。
她雙頰一熱,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隱隱失望,有點痛恨他的恢復「清醒。」
「為什麼不醉多一陣?」她低聲道,靠在他懷裡,手攥緊他的衣衫。
顧夜白輕聲而笑,語氣蕭漠。
「剛才在舞會上不是有事要說嗎?」
「你不是說可以告訴Linda,她會代為轉告?」心裡湧上一陣委屈。
「那好。」低回一句,那人鬆開了她,移開身形。
悠言一急,腦裡突然晃過爸爸的話,也不吱聲,只是在黑暗的巷裡摸索著,向前走,與他悖了方向。
未走幾步,低呼一聲,聲音中是隱忍的疼楚。
這一聲,卻也並非虛假,腳脖筋骨帶了傷,又步行了許久,這雙腳早疼得什麼似的。
「路悠言。」
果然,背後傳來他的聲音,冷漠依舊。但悠言卻是心頭竊喜,應了一句,要待過去,顧夜白卻斥道:「別動。」
悠言一愣,那人已到了身畔。
很輕,衣衫響動的聲音,男人的外套已扔到她肩上。她這才想起她的披肩教他扯壞了,不知扔在小巷的哪一角落裡。
「上來。」顧夜白淡淡道。
悠言再一愣,隨即省起什麼,綻開了笑,鼻子卻微澀。
手輕撐在他肩上。
顧夜白在她臀上一托,背起她,走出小巷。
她心滿意足的閉上眼,螓首靠在他的肩背上,一時,也忘了言語。
遠處,倒數聲傳來。聖誕將至。
悠言在男人的頸項上輕輕一吻,「聖誕快樂!」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負著她,步伐沉穩,往前走。
「你也該和我說聖誕快樂——」悠言一陣失落,想了想,又高興起來,摟緊了男人都脖子。
「禮物。」
顧夜白斂眉,眸色如素。
「你父親能耐。」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爸爸?」悠言訝道。
顧夜白沒有回答,只淡淡道:「我弄壞了你的披肩,送你回去,當做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