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就有一陣嘻笑聲,把歐陽玲瓏從睡夢中喚醒,她起身下床,推開窗。
窗前一片薄霧,眼底是一片荷綠不見底的寒煙湖,薄霧中,有一艘畫舫在湖心蕩啊蕩。
一定是鄂無忌趁著寒煙湖最美的時刻,帶著侍妾遊湖。像是故意要氣她似的。
為什麼她會有嘔氣的感覺?-著棉被,她想繼續睡,管他們玩得多麼高興,賞荷、釣魚,還是栽到湖裡喝水;她記得以往總能一笑置之,怎麼今大讓耶笑聲搞得得心神不寧?
再度起床走到窗邊,此時薄霧漸漸散去,船上的人影漸漸清晰,她靠在窗邊,直到清楚的看見鄂無忌摟著鶯鶯,倚著船桅垂釣著。
她愈看心裡愈不是滋味,她呆愣在自己不會曾有過的感覺裡,直到鄂無忌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來,她才急忙閃身關上窗。
走回床上躺下,她拉過棉被,將自己完全包裹住。
嘻笑聲雖被阻擋在棉被外,可是她的心卻亂得很,腦海中一會兒閃過昨天鄂無忌對她的親密畫面,一會兒又閃過他搜著鶯鶯的樣子。
受不了心裡那份不曾有過的酸澀滋味,她掀開棉被起身,換上黑色緊身衣,蒙上黑布,打算要現在去見鄂無忌。
鄂無忌看見那扇窗開了又關,嘴角便漾起一抹輕笑。
「爺,魚竿在動,好像有魚在食餌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鶯鶯倚在鄂無忌懷裡,興奮地問著。
鄂無忌看向湖面,「是有魚上鉤了,把它拉起來就好。」語罷,他竟然逕自坐到一旁,把魚竿獨留給鶯鶯。
窗都關了,他也無須再陪笑了。
「爺?」鶯鶯手拿著魚竿,移不了身。
鄂無忌根本無心釣魚,他的視線偶爾看向那扇窗,偶爾落在湖面上,湖面上的波光讓他想起鳳凰的鳳眼。
此時,一艘竹筏緩緩地出現於他的眼前,邊打轉、邊前進的靠近畫舫。
瞧——
是歐陽玲瓏努力的、手足無措的在撐著船。
她沒撐過船,湖面無波,她撐得好辛苦!而現在是怎麼了?船怎麼一直在打轉,無法前進了!
鄂無忌看到她用奇特的方式逐漸地接近,被她那手足無措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哈——哈——」
歐陽玲瓏羞窘的怒視了他一眼,明眸含嗔帶嬌,「請你過來幫幫我,我才能跟你請罪。」
她竟然為了不想看到他和鶯鶯親密,冒著落湖的危險來找他!
鶯鶯見到這個蒙面女,老是破壞她和安樂爺的好事,簡直快氣死了,可是她偏偏還在和魚纏鬥著,根本無法去纏著鄂無忌。這寒煙湖的魚到底吃什麼?怎麼重到拉不起來工「爺,我拉不起魚,您幫幫我啊!」
像是有意要跟鶯鶯爭寵,歐陽玲瓏則緊接著開口:「請你先幫我,我可是來請罪的。」
話一說完,她為自己似在爭寵的行為感到後悔。
「爺,這魚的力量好大,我快拿不住魚竿了。」鶯鶯不甘示弱的說。
鄂無忌朝鶯鶯這頭看了一眼,她是有拉不住魚竿之勢,而另一頭的鳳凰一樣吃力的和手中的木槳奮戰著,他該先幫誰呢?
當他正猶豫著,鶯鶯所持著魚竿下的魚,終於發了狠的猛力掙扎著。
鶯鶯真的拉不住魚竿,卻又忘了要放手,連人帶魚竿的被魚拖下了湖!
「啊!救命啊!」
鶯鶯掉下湖的同時,歐陽玲瓏手中的木槳像是會聽話似的動了,木槳讓她不懂一個重心不穩,也掉下了湖!
「啊!救命啊!」
這怎麼回事?湖面突地一陣亂!
「該死!」他低咒一聲。「小月牙,要船夫幫忙救人!」接著他縱身入湖,朝歐陽玲瓏游去。
船夫緊接著跳下湖,自然是拉起沒人理的鶯鶯。
歐陽玲瓏筆直的掉入湖裡,根本來不及憋氣,連帶喝了好幾口水,也來不及反應,直到水猛灌進嘴裡,她才反應了過來。
一反應了過來,她連忙想到鴨子游泳的姿勢,雙手雙腳開始像鴨蹼般努力的劃著,還在心裡默念著:左邊、右邊、左邊、右邊……
怎麼愈動身體愈往湖底沉,人難道跟鴨子不一樣?湖水冰冷刺骨,她划動的速度也愈來愈慢……鄂無忌一入湖,便像條魚兒般在湖裡游著,他時而潛入湖底、時而浮出水面,尋找著歐陽玲瓏的蹤影。
「該死!不識水性就不要亂游,結果沉得比石頭還快!天啊,湖水冷死了!」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他心底對她可是擔心極了。
而鶯鶯呢?他怎麼只顧著鳳凰,忽略了鶯鶯!
朝畫舫看去,見船夫正要拉起鶯鶯,既然鶯鶯已毋需他煩惱,他更是盡全力去救鳳凰,不准她這麼死去。
他迅速往湖底沉下去,找尋那抹令他過分憂心的纖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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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玲瓏的黑布濕貼在臉上,濕衣服也緊貼著纖盈的身軀,兩隻手在空中亂擺。
鄂無忌全身冰冷,抱著兩隻手亂揮的她,快步奔向離岸邊最近的一問柴房。
他還沒時間拿掉她臉上的黑布,仔細端詳她。
歐陽玲瓏的手終於放下來了,她緊窩在他的懷裡,嘴裡喃喃吐出,「好冷……好冷……」
「我知道冷,我也冷啊,而且今天還刮北風呢。」嘴裡回著,他更加緊抱著她,想給她更多溫暖,同時加快腳步奔向柴房。
這寒煙湖不算小,邊浮邊游便遠離了寒煙樓,他無法帶著神智已喪失一半的她回到寒煙樓,又必須趕緊生火取暖,所以只好先到湖邊的柴房屈就一下。
「我好冷……好冷……」她的身體雖冷,但散在鄂無忌頸上的馨香卻是暖和的,惹得他更加抱緊她。
他的緊抱及散在鄂無忌頸上的馨香,同時稍稍暖和了彼此。「現在還冷嗎?不會划船幹嘛還逞強?」進了柴房,鄂無忌將她放到一堆稻草上,隨即架木點火。
火霹靂啪啦點著了,他馬上坐到歐陽玲瓏身邊,準備幫她脫掉濕衣服,不過在脫掉濕衣服之前,他要先看看她。
他輕輕的拿開她臉上的黑布。
這張臉,並沒什麼特別,倒是那長而微翹的睫毛、弧度優美的眼型,讓她的五官有份清靈之氣。
手往下探向她衣服的盤扣,他毫不顧慮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一下子便幫她褪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及一片旖旎春光。
「好冷……好冷……」歐陽玲瓏挪了挪身子,偎向身邊的溫暖天地,並抓住鄂無忌的手放在胸前取暖。
鄂無忌想抽回手脫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卻發現手卡在她胸前的柔軟間,進退兩難。
該死,他男人的本能反應從沒這麼快過。
他硬是抽回手,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迫不及待要和她一起相擁取暖了。
當他的手硬從歐陽玲瓏的手中抽回時,也驚動了她,使她清醒了過來。
這一清醒,什麼都還來不及搞清楚,她就先見到鄂無忌一絲不掛的強健體魄,再看見自己只剩肚兜一件!
啊——滿臉通紅的羞窘,讓她的雙眸更為晶亮。
鄂無忌偎向她,注視著她因嬌羞而更為活靈活現的雙眸,戲譫道:「你現在請罪!我絕對接受。」
「絕、絕對接受?你、你的條件是……是什麼?」歐陽玲瓏環抱住自己,頭低得不能再低。
他扣住她的下顎,抬起她的頭,「先來一個吻試試味道,如果滿意的話分。我免費送那些災民早餐,直到他們回落月城。」
「什、什麼?」她驚駭得眨動鳳眼,一時無法意會自己所聽到的話。
鄂無忌鎖住她的雙眸,明白的解釋道:「我得先嘗嘗你的味道,你的味道如果令我滿意的話,我就免費送那此災民早餐,直到他們回落月城,甚至可以再多談交換條件;如果不合我的胃口,我就絕對不做虧本生意。你知道那些免費的早餐,是足以包下一整間青樓的女子。」
歐陽玲瓏瞠目結舌的聽著他的要求,不敢置信他居然把他過人的經商之道用在她身上!
見她驚駭得紅唇微張,鄂無忌趁勢覆上她的唇。
他就真的像在品嚐一道美食般,剛開始只是先貼著她的唇,體會一下那柔軟的感覺,隨後再將舌頭探進她的檀口。
他們倒在草堆上。
歐陽玲瓏也教這樣的感覺迷你了,直到呼吸漸漸困難,覺得鄂無忌像是要把她吞沒了,她才一把推開他,惶恐的注視著他。
「吻、吻夠了嗎?味道你還滿意嗎?」她又羞又怯,吶吶的問道,唯恐答案是他並不滿意。
「滿意。」他的聲音因慾望略顯低沉,目光瞅著含羞帶怯的她。
她的雙頰在火光的映照下,似雲彩般迷人。
歐陽玲瓏抬眼回視著鄂無忌,眸色迷濛如寒煙湖上的薄霧般,欲言又止的問:「那……我……你……」
鄂無忌不答腔,濃眉一挑、唇角微揚,泰然的坐在一旁,看著她的羞澀貌,等著她想說的話。
歐陽玲瓏偏過臉,閃躲他的注視,「你……那我再讓你吻一次,你連午餐都送那些災民,可、可以嗎?」
反正都讓他吃了,再多吻一次也沒差別。
「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
「我午餐、晚餐一起送。」
「真的嗎?」她回以燦爛一笑,鳳眼煞是迷人。
他第一次見到她笑,更沒想到她一笑起來,那眼眸竟是璀璨如星辰!她那雙鳳眼簡直是因笑而含嬌帶媚,因怒而含嗔帶嬌。
「是真的,不過不只要一個吻。」
「我知道,兩個。」她天真的說著。
他搖搖頭。
「那是三個」她還真是單純的可以。
他還是搖搖頭。
「那要幾個?」
「要你。」
「你……」他真的提出這種要求!
「如何?」
「可、可以,不過要一併築堤防水。」其實她昨夜早想過了,她本是他的妻,給他一切是理所當然,不過得乘機達到目的才行。
「一併築堤防水?」顎無忌勾起一抹輕美,「那得先測試一下你的配合程度,看值不值得,我可是不做虧本生意的。」
「那萬一你不滿意,我、我不是虧大了,你不能只管自己不虧本,我也不能虧本。」「不會讓你虧本,我要了你,便順道包了那些災民的三餐。」語罷,他低頭吻住她,手也不安分的滑到她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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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燃盡、夜幕低垂、月兒東昇,遠處傳來一陣狼嗥狗吠,稻草堆上有對相擁而眠的身軀。
沒了柴火,四周的空氣又冷了起來,歐陽玲瓏緩緩地伸了個懶腰,像是還沒睡飽似的,挪了挪身子偎向鄂無忌。
她這一動,便驚醒了鄂無忌,剛好讓他將她那風情萬種的姿態納入眼底,促使他的身體馬上有了反應。
他們的結合無懈可擊,但美中不足的是,他不該讓她的初次在這。
而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以為她早經人事。
將她緊摟進懷裡,他柔柔的覆上她的唇。
溫暖氣息夾帶著一股氣勢襲上歐陽玲瓏的唇,身體漸漸泛冷的她並沒有拒絕,直到鄂無忌的舌頭開啟了她的唇與之交纏,幾乎快將她整個人吞噬,她才撤底清醒了過來。
「嗯——」她嬌吟了一聲,隨即-拒還迎的推拒著他,「這是條件交換之外的事,你不能造次。」
鄂無忌收起吻,注視著她的反應,最後鎖住她陶醉迷離的神情,揚起一-俊逸的笑,「孺子可教也,你可以做生意了。」
「言歸正傳,你……」她將臉偏到一旁問:「滿意嗎?」
鄂無忌沒有回答;只是將她緊摟著,厚唇在她的粉頰上撕磨著。
歐陽玲瓏緊張了,極度羞澀的看著他,「你不滿意是不是?我……剛開始也不舒服啊。」
「剛開始?那以後呢?還會不舒服嗎?」他輕佻濃眉,語帶輕佻地在她耳邊問。
「嘎?」歐陽玲瓏沒想到他不答就罷,還反問得如此露骨!
誰能形容那感覺啊,就算能,誰又敢說出口!
她伸手從柴堆上拿回她的衣服,隨即穿上,神色羞窘的說:「你如果不滿意,我也無法勉強,請你先送災民們三餐。」
他坐起身,也拿回衣服套上。「我有說不滿意嗎?我很滿意,所以要和你繼續往下談。」
他很滿意!她的神色染上一抹喜悅,「談什麼?」
他注視著她,「當我的侍妾,我就築堤。」
啊——她是他的妻,又如何能再當他的侍妾?她一時間說不出這個事實。
而他願意讓她當他的待妾,就表示說他並不討厭地,那他應該會顧意踏進寒煙樓,不會再冷落她嘍?
「你的決定是如何?」鄂無忌順著她的話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