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似幻的粉色光環,隨著舞台上清靈典雅的人兒移步輕旋,連五彩繽紛的燈光都只是輔助品。
走向伸展台的盡頭,纖細柔荑輕貼著腰際,隨著音樂緩步旋身,回眸間,朝著台下的觀眾貝齒微露、眼含嬌媚。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直至那婀娜身影出場,台下才發出一陣輕呼。
服裝或許特別,但人更特別,前排貴賓座的男人,那欣賞的眼神,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竟然是她!
這個女人……他肯定她剛剛還在對他笑。
這個滿身性病,還有AIDS的女人,這兩年他不知為她惋惜過多少回,還以為她已經魂歸離恨天。
可就算還沒駕鶴西歸,她也該消瘦得不成人形;怎麼風采依然,光華依舊,還愈來愈嫵媚?
「羅傑,她又替誰上台?」殷凱問道。
「殷先生,她現在是我旗下的模特兒。」
「看來你的保證不再值錢。」什麼小姐個個高級乾淨,簡直鬼話連篇。
羅傑知道殷凱在指什麼。「殷先生,你看她的樣子像是得了AIDS嗎?她上次是騙你的。」
「騙我的?」
爺爺用心臟病逼他結婚,他就結,但不是跟他最近背著爺爺偷偷交往的那個他律師事務所裡的助理律師,而是打算來這個地方找個女人隨便結婚交差了事,一舉兩得的氣氣他爺爺。
他不會真的娶個自願出賣靈肉的女人回家,那可關係到他的終生幸福;至於母親的牌位,他會再另行想辦法。
怪的是,他這樣氣他爺爺,他的心臟病就是不發,只有提到母親的靈位、還有不結婚的事時才發作。
「殷先生,這次我用我的項上人頭跟你保證,她不會再出問題的。」他唯唯諾諾,唯恐殷凱不信。
「就算她出問題,我要你的項上人頭做什麼?當椅子坐?還是當球踢?」或許萬聖節時就有用。
諸葛緋玄又出場了,殷凱的目光始終離不開她。
又對他笑!這是邀請嗎?
「殷先生,她還沒接過客人,要把握。後面有很多人等著呢!」他今晚若沒把諸葛緋玄推銷給殷凱,他明早就準備跑路。
那個殷老太爺找到他,還威脅他說今夜他的計畫若走露風聲或是功虧一簣,他就讓警察抄了他的窩。
他絕不敢忽略他語帶權威的威脅。
後面有很多人等著?殷凱冷冽的目光掃過羅傑,一種不曾有過的憐惜竄過心底,「是你推她入火坑的,還是她自願的?」
「冤枉啊!來我這裡的女人,每個都是自願的。」他只是讓她們多接一些客人罷了。
況且,這個諸葛緋玄是殷老太爺安排進來的,真是冤家路窄。
「希望如此。」殷凱站起身後說道:「就她了!」
羅傑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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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門,諸葛緋玄梭巡著深藍色跑車。
她剛剛在舞台上賣力的對殷凱拋媚眼、獻媚笑,總算是讓他看上,否則殷爺爺的計畫就全泡湯,還有她的夢也將破碎。
那天應邀到殷宅是為了去見殷凱,卻只見到了殷凱的相片。
見到他相片的剎那,她才發覺自己一直深深的思念著他;又加上他們祖孫之間的心結讓她想幫忙,便二話不說的答應了殷爺爺的提議,當他的孫媳婦。
她是不是太衝動了?
她總是太衝動,也因此吃了不少虧,卻總是改不過來;那次代替曼妮上場,又輕易答應殷凱吃消夜,還有這次答應殷爺爺。
深藍色跑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高興的心情勝過內心深處的忐忑不安。
她正想伸手打開車門,一陣粉香味掠過她鼻前,一隻修長玉手先她一步打開了車門。
「喂!你……」羅傑明明告訴她,般凱選上了她,這個叫莎莎的模特兒怎麼可以捷足先登?
「你算哪棵蔥?殷先生都是找我的。」這兩年,殷凱只要回台灣就是找她,她剛剛看他出現在台下,羅傑卻沒通知她。
「都是找你?可是羅先生他告訴我……」也許殷凱真的沒選上她,是羅傑怕殷爺爺找麻煩,所以才騙她。
「新來的,別作夢。」她一腳已踏進車內。
「作夢?」夢破了就算了,她該顧慮到殷凱流連花叢成性,如果她真如願嫁給他,那不知要跟多少女人共侍一夫。
「夢該醒了。」莎莎坐進車內。
「早醒了!車裡那只蜜蜂處處採花,我才不希罕被采呢!」找個台階給自己下,她傲然的昂首離去。
說他是蜜蜂?有意思。
殷凱在車裡好整以暇的看著兩個女人對峙,興致勃勃的想知道諸葛緋玄的反應,沒想到她竟這麼傲。
他喜歡。
「下車。」他命令莎莎下車。
「殷先生!』莎莎實在無法接受,這兩年他都找她,她還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他的地下夫人。
男人果真喜新厭舊,她賺男人的錢是賺對了!沉吟了幾秒,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復,莎莎悻悻然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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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用走的,諸葛緋玄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純情花哪有野花香,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剛過斑馬線,一陣喇叭聲在她身後響起,她不以為意的繼續走她的。
喇叭聲還是繼續不斷的響著,吵得她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更低落,她本能的回頭想罵那開車的人到底有沒有駕照!
這一回頭——深藍色跑車!
殷凱打開車窗,「你魂飛掉了是不是?上車。」他都按了那麼多聲喇叭,她竟然充耳不聞。
上車?「為什麼要上車?你不是有莎莎了嗎?」
「不是莎莎,是你。」
她走到車邊,趴在車窗上,「殷先生,我不希罕。」
「不希罕?那就算了。」殷凱將車窗關上。還沒有女人傲到敢跟他說不希罕,他就算想要她,也不可能對她低聲下氣。
諸葛緋玄被迫收回手肘,心中更加惱怒。她只是想扳回剛剛在莎莎面前失去的面子罷了,沒想到他竟如此不屑。
不屑就不屑!她氣得朝車窗大喊:「你陰無常有什麼了不起,哼!」說完轉身含淚便走。
是他看錯了嗎?怎麼她眼中好似閃著晶瑩淚珠。
他不將車停好,也不多想,立刻追了出去。他不知道干她們這一行的還會在人前落淚。
她們應該像她的母親,不是淚流乾了,就是獨自飲泣。
「停下來!」他一把拉住她。
諸葛緋玄掙扎著,又硬拖著他繼續往前走。
殷凱用力轉過她的身,想證明自己沒有看錯。
諸葛緋玄偏不抬頭,她垂首斂下眼瞼,想隱蔽自己的脆弱。
「抬頭看我。」
她搖搖頭。
「那我自己來了。」他抬起她的下巴。
諸葛緋玄索性緊閉眼眸,但她忽略了被濡濕的濃密羽睫。
「既然不希罕,幹嘛要哭?」她比兩年前更加動人,那紅唇亦更加誘人,除了她和他正在交往的女人,他沒再吻過別的女人。
但那女人的味道不及它的好。
既然被他發現了,她乾脆掀起眼瞼看著他那雖森冷、卻益發帥氣的面孔,「你呢?為什麼追來?」
是啊!他為什麼追來?他也不知道。
他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好,我們扯平,上車吧。」
他摟著她走回深藍色跑車。
「你到底有沒有駕照?懂不懂交通規則?」看他把車橫停在斑馬線上,她開門問道。
「怎麼不懂,我拿的是國際駕照。」
「既然懂交通規則,怎麼會把車停這樣?又怎麼會-按喇叭?我還以為你開護照的呢!」還有上次停在路中間和她接吻。
「什麼意思?」
「笨!護照比駕照大張嘛,那樣才可以囂張。」
「哦!那開戶口名簿好了。」
「什麼意思?」
「笨!戶口名簿不更大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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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住手!」
「又喊住手!」他被她那柔媚的德行惹得快捺不住慾火了,她卻頻頻喊住手,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花錢找罪受。
她不懂怎麼伺候他就算了,他頂多自己來;可她卻從他幫她解第一顆扣子開始,就不斷的喊住手。
「我……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何況你也沒自我介紹。」殷爺爺說會出現保住她,卻到現在都還沒現身,他不會等她被殷凱……之後他才出現吧?
殷凱真的是啼笑皆非。這女人的名堂怎麼這麼多,還要自我介紹。不過,他的確也想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諸葛緋玄。」她緊拉住被解開的上衣。她這次才不會輕易讓他佔便宜,除非他娶她。
「諸葛緋玄。」
「臥龍諸葛的諸葛,紅色的緋,玄機的玄。」她希望自己的名字再長一點,那她就可以多點時間等殷爺爺來救她。
「好,你叫諸葛緋玄,我叫殷凱,介紹完畢。」他將她壓倒在床。
「等,等等!」
「又怎麼了?」他快被她搞瘋了!他從沒這麼想要一個女人過,偏偏這個女人就像跟他犯沖似的。
就像兩年前那次交集,他仍記憶猶新。
「我想先洗澡。」
「辦完事,我陪你洗。」他迅速覆上她的唇,直接封口。
諸葛緋玄就怕他吻她,一吻就讓她暈頭轉向,她就會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器娃娃般,任他為所欲為,所以她才會頻頻阻止他。
她現在不就暈了,衣服也快被剝光了,還沉迷在殷凱的熱吻中?
「我現在要你,你叫大聲一點。」
叫大聲一點?這句話好耳熟,她拉回了些許神智。
她想起來了,兩年前在這裡時,他也要她叫大聲一點。「你……你做這種事,還唯恐天下不知?」
「天下人不一定要知,可我爺爺睡在隔壁,就一定要讓他知。」
「你太離譜了!你是打算讓你爺爺……」流鼻血致死?
「氣氣他而已,沒事的,你叫大聲一點就對了。」他將她的身體往下拉,手突地覆上她的胸前。
諸葛緋玄驚喊一聲:「不要!』她迅速縮到床邊,跟他拉開距離。
「不要?」又不要了!
「你若碰了我,你就要負責。」自己的話提醒了自己,殷爺爺遲遲不來,該不會是想讓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叫殷凱對她負責以達到目的吧?
一定是的,那隻老狐狸。
她是想要殷凱娶她,但要他心甘情願,否則她哪有幸福可言,還不如繼續當她的單身貴族。
「負責?羅傑是怎麼教你的?」銀貨兩訖,還得負責?
「羅傑?」她差點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羅傑旗下的模特兒。「教歸教,我可沒讓男人碰過,我會怕。」
殷凱眸光一閃,射出一道異光,目光停在她身上。她確實像朵空谷幽蘭。「為什麼要幹這行?」
該怎麼說?父親重病還是母親重病,再外加幾個弟妹要養,需不需要再多個爺爺或奶奶?
「為什麼要幹這行?」殷凱厲聲問道。心中有憐惜也有氣憤,她最好不要是自甘墮落,否則,他會把她當妓女一樣的玩。
「你那麼凶做什麼?」她有得罪他嗎?
「回答我的問題。」
「我家裡、家裡……」她掰不出口。
「因為家裡的關係?」
她胡亂的點了個頭。
「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他這趟回來,是想找個孫媳婦給他爺爺的,而他也挺中意她的,就跟她簽個合約,免得讓別的男人糟蹋。
只是,他幹嘛那麼關心她?
「你答應不碰我,我才過去。」老狐狸想設計她,小狐狸想要吃了她,她得自立救濟。
「暫時不碰你。』真是花錢找罪受,他竟不能碰自己買來的女人。他跟這女人八成是犯沖。
諸葛緋玄愉快的挪身到他身邊,「什麼話?要吃消夜嗎?」
吃消夜?他要是忍不住,一定把她當消夜吃了!「想不想當少奶奶?那麼你就不用再去當模特兒了。」
「當然想。哪裡缺少奶奶?」
「我家缺少奶奶。」
「我現在可以應徵嗎?」
「你被錄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