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不是他的專長,他也沒有畫過女人的裸體,不過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看著那副潔白誘人的胴體,他沒跟著爬上床就已經十分了不起了,怎麼還可能畫得好,所以,他非但畫得四不像,還飽受情慾折磨。
白雨彤穿上衣服後,鼓起勇氣要求看畫。
雷迅哪敢給她看,他一邊卷畫一邊問道:「你真的要看?看自己的裸體畫?」白雨彤羞得低下了頭,「我看一眼就好。」看一眼?「那你注意看好,我要打開嘍!」白雨彤點點頭,注視著他手中的畫。料定她不敢看,雷迅慢慢地展開那張畫。
果然,在他完全展開那張畫時,白雨彤連忙閉上了眼;見狀,雷迅輕輕一笑,他連忙捲起了畫。
如此羞澀的她,教人很難不去懷疑她到底經人事了沒?
勾起她的下巴,雷迅注視著她泛紅的雙頰,「看過了?現在到我的古董室去。」
白雨彤睜開眼,點點頭。
白雨彤終於如願以償地進了他的古董室。
「天啊!」白雨彤愣住了。這裡簡直像間博物館,裡面的裝潢佈置、陳設擺飾,都很講究,展示的東西旁都有著物品本身詳盡的考察資料,這些收藏品的數量及價值絕對不亞於國立博物館。
雷迅摟著她往裡面走,這樣他才能關門。
「這些全是你偷來的?」
雷迅繼續摟著她往更裡面走,「你嫁給我,我才告訴你。」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另一半,強摘的瓜不甜。」其實她心裡是想嫁給他的,管他有沒有金色別克,頂多叫他去買一輛;他的神秘令她著迷,卻也讓她沒有安全感,她怕他真的只是為了讓施明修難堪而誘拐她、戲弄她,於是她不得不拒絕。
「那個金未來到底對你預言了什麼?你非信不可嗎?」他才不信什麼預言呢,他只相信自己。
「他的預言很準,在台灣的愛情大飯店裡,已經舉辦了兩次由金大師幫客人預言的活動,然而他上一回的十二個預言全都應驗了。」
「是嗎?不過我一定會讓你嫁紿我的,我肯定比金未來准。」他低頭在她唇邊說著。
白雨彤突然張口咬了他的唇,她捨不得弄疼他,所以她只是警告性地輕咬了一口,「不准再吻我了,要是讓我丈夫看到就糟了!我跟你說,施明修才是我的另一半。」至少他擁有一輛金色別克。
雷迅發現她「齒」下留情,所以並不生氣,他氣的是她的一再拒絕,以及那個該死的預言。
金未來?該死的預言師,改天他一定要到他家走走,把值錢的東西全拿光,再送到孤兒院去!
自己是孤兒,所以,他每年都會捐一筆錢給孤兒院。
走到一個玻璃櫥櫃前,雷迅按下手中的遙控器,玻璃櫥櫃的內門便緩緩打開,各色珠寶在燈光的照射下所進發出的光芒,教白雨彤看傻了眼。
好美啊!這些全是難得一見的寶石耶!
白雨彤眼尖地發現了那顆紅寶石,她一眼便認出它不是紅色星球。「它不是紅色星球。」
「哦,你確定?」他當然知道那顆不是紅色星球,沒這麼拐她,他今天怎麼會有裸體可看。
「我確定。」她失望地點了點頭。
「那真是可惜了。」
「你早知道它不是紅色星球了,對不對?」害她在他面前脫光衣服,還得表情自然地供他作畫,她這輩子從沒受過這種羞辱與折磨。
「我跟你說過,雖然我的古董室裡有顆紅寶石,但我不確定它是不是紅色星球。不過你也不吃虧,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脫光衣服,我也不見得會讓他進古董室。」他曖昧地看著她。
白雨彤又羞又氣,掄起拳頭朝他胸膛猛,不過那打在他胸前的力道卻逐漸減輕,「你太可惡了!」
雷迅自然感受得到她的手下留情,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抱進懷裡,不怕被咬地吻上她的唇。
知道自己再如何抵抗都沒有用,反正她也被他吻得挺習慣的,白雨彤索性隨他予取予求。
他的吻停在她的耳邊,雷迅低語著:「雨彤,如果我找回紅色星球,我要你拿終生來換。」
「拿終生來換?」白雨彤瞠大水眸看著他。
「對!拿終生來換。」雷迅露出迷人、自信的一笑。
白雨彤有種暈眩的感覺,她差點癱在他的懷裡,他怎麼會提出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條件?
他到底想要什麼?他真的愛她嗎?可能嗎?可他不是她命定的另一半,他們會百年好合、永浴愛河、白頭偕老嗎?
眼見白雨彤因震驚而說不出話來,雷迅繼續說道:「我絕對有把握可以找到紅色星球,就看你願不願意換。」
雷迅那副自信的模樣十分迷人且透著神秘感,白雨彤現在討厭死他那份神秘感了,那份神秘感讓她捉不住他的心。
她故意挫挫他的銳氣,「那可不一定,也許是我丈夫幫我找到的。」
「他是有可能找到,但紅色星球最終仍會落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拿終生來換,它就會被我收藏在這間古董室裡。」雷迅又是自信一笑。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白雨彤突然問了一句:「雷先生,你的車是什麼車?」
「我的車?」她問這個幹嘛?
白雨彤不能向他透露金未來的預言,所以她只得對他露出諂媚的一笑,「可以告訴我,你的車是什麼車嗎?」
「我有兩輛車,一輛是勞斯萊斯,一輛是別克。」他照實回答。
「別克!」白雨彤驚訝地大喊。
「你喜歡別克的車?」
「你的別克是什麼顏色?」白雨彤末答,便急急反問。
「紅色。」
「紅色!」為什麼不是金色?
「你怎麼了?」她看起來好像很失望耶。
「沒什麼。」接著,她突發奇想地問道:「雷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要把你的別克漆成金色的?」
「金色的?」雷迅想像著它漆成金色的樣子。「漆成金色會好看嗎?紅色的不好嗎?我比較喜歡紅色耶。」
「你喜歡紅色?」
雷迅朝她一笑算是回答了她。「你的名字裡也有代表紅色的字,不是嗎?」
「嗯。」她輕輕點頭,你喜歡紅色有什麼用?你的別克要是金色的,我們才有緣。
雷迅小心地問著:「你喜歡金色的別克啊?」
「嗯。」她刻意這麼回答,想看看他的反應,她心中抱著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希望他會為了她而將車子漆成金色的。
「我可以送你一輛金色的別克。」雷迅大方地說道。
白雨彤沒料到雷迅會這麼說,然而她才不希罕他送自己車子,她渴望的是能見著他開金色別克。
她連忙說著:「我不是要你送我車,我也不會開車;我只是覺得,你那輛別克若能漆成金色應該會此較好看。」
「金色的?」他認真地思考著。
「如何?」白雨彤急切地問。
「金色的?」雷迅撫著堅毅的下巴,繼續認真的思考著,他無法想像金色的別克會是何種模樣,此時他的手機鈴聲突地響起。
雷迅拉開了與白雨彤的距離,接聽著電話。
白雨彤注視著他的背影,在心底不斷的暗罵著他。
這傢伙真的很奇怪耶,喜歡紅色就不能把別克漆成金色的嗎?
他的話、他的神秘,以及她對雷迅的期盼與渴望,讓她在與雷迅見面時茫然、惶恐,不知所措。
白雨彤去當雷迅的模特兒後,愈想愈擔心的施明修隨後也跟出了房門,他想在一旁盯著雷迅作畫。
他怕白雨彤會讓雷迅故意布下的迷障給誘拐了,撇開他喜歡白雨彤不說,白雨彤若因此而受到傷害,就是他的罪過了。
可在飯店附近繞了幾圈,找了一整個上午,卻不見他們的蹤影,施明修兀自納悶時,米嘉娜已來到了他的身邊。
「施先生在找老婆?」
米嘉娜的口氣好像在說,他老婆跟人跑了似的!他強忍怒火,有禮地問道:「不知道米嘉娜經理可否告知雷先生平常都在哪裡作畫?」
「雷先生平常都在室外作畫,可今天和施太太……」
米嘉娜故意賣關子的作法,讓施明修更加不快。「他們今天去哪裡作畫?」
「在雷先生的樹屋裡,可能是要畫裸體畫吧。」米嘉娜想挑起他的怒火及妒意。
「裸體畫?」施明修沉聲吼著。雷迅太目中無人了,他當真不給他留面子嗎?好歹他也是白雨彤名義上的丈夫耶!
「施先生,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此外雷先生的樹屋一向是不准別人進去的,施太太算是十分幸運呢。」米嘉娜的話裡滿是暗示。
從白雨彤第一次當雷迅的模特兒起,她就有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她認為白雨彤可能會繼文紅之後,擄獲雷迅那顆瓢泊不定的心。
她利用文紅落在她手上的把柄逼走文紅,在文紅走後,雷迅身邊不曾再有別的女人出現。
她以為雷迅器重她、注重她,自己只要默默的守著他,他那顆飄泊不定的心終究會落在自己身上,結果不然,這個白雨彤顯然已搶走了雷迅的心。
她如何能確定白雨彤已搶走了雷迅的心?
因為除了白雨彤之外,雷迅近幾年來不曾為別的女人花費心思安排晚餐;更因為雷迅的樹屋除了阿諾、文紅,還沒有人進去過,然而她卻可以進去,害她今天在樹底下嫉妒得快發瘋。
最令她生氣的是,白雨彤和文紅一樣,都是個有夫之婦,只是文紅有夫的事,雷迅不知道罷了。
幸運?
施明修濃眉一皺,「米嘉娜經理,樹屋在哪裡?」
「他們已經離開樹屋了,現在在古董室裡。」
「古董室在那裡?」
「施先生,雷先生交代過了,他的古董室不對你開放。」
雷迅太過分了,捉住白雨彤一心想找回紅色星球的弱點,他就故意戲弄她、誘拐她,想借此打擊他。
哼!他古室裡的那顆紅寶石最好是紅色星球,否則他跟他沒完沒了!
「施先生,你的臉色很難看,是在擔心施太太讓你戴綠帽子嗎?」唯恐天下不亂的米嘉娜再度開口。
戴綠帽子?
有綠帽子戴還好,那表示他還有權利管這件事;若他真是白雨彤的丈夫,他絕對不准白雨彤去當他的模特兒,不過現在的他是想管又沒有權利管,所以他得尊重白雨彤的意願。
施明修看了米嘉娜一眼,滿腹的怒氣與無奈已瀕臨爆發的邊緣,唯恐自己失控,他轉身走開。
進了飯店,按了電梯、進了電梯,他準備回房等白雨彤。
電梯在某個樓層停下,電梯門一打開,他便見到雷迅摟著白雨彤站在電梯外,這一幕讓他的怒氣徹底爆發,末等他們步進電梯,施明修已衝了出去,一把抓住雷迅的領口,將他抵在走廊的牆壁上。
白雨彤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
「施幹員,我想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雷迅不疾不徐地說著。
「我想知道你古董室裡那顆紅百石是不是紅色星球?」
「很可惜,雨彤說不是。」雷迅直呼白雨彤的名字。
「不是?你該死!」
施明修一拳擊在他的肚子上,雷迅悶哼了一聲,這一幕嚇壞了一旁的白雨彤。
「雷迅,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衝著我來!不要去招惹一個女人,你這樣戲弄、誘拐我老婆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戲弄、誘拐她,我是真的喜歡她、愛她!施幹員,我要定了你老婆,希望你能成全;此外我會找回紅色星球屆時雨彤就得嫁給我,所以你該跟她離婚。」雷迅的嗓音因那一拳變得低沉,不過他的神情卻十分認真。
聞言,施明修更用力地揪緊他的領口。
他是瘋了嗎?有誰敢當著一個男人的面說他要他的老婆?他甚至還開出條件逼人離婚,這個雷迅分明是跟他卯上了!
白雨彤也再次被他的話給嚇愣了,如此瘋狂卻認真的發言,加上他居然光明正大地對施明修表態,她幾乎就要相信他了!
她趕緊拉開施明修的手,唯恐他又要打雷迅了,「明修,請你放手。」
施明修放了手,「雨彤,雷迅絕對是想借此打擊我,讓我難堪,你千萬不要相信他的話。」
「雨彤,我的話句句屬實,我沒有必要讓施幹員難堪,也從不和自己的感情開玩笑。」雷迅正經八百地說著。
無論有任何困難,他雷迅想要的東西,絕對會要到手,就像他古董室裡的每件奇珍異實。
他居然當著他的面公然誘拐雨彤!
施明修忍無可忍,再一拳揮向雷迅,雷迅機警的略微一閃,不讓那拳打在臉上,改讓胸口挨那一拳,接著他的背撞上牆壁,再度悶哼出聲。真要打起來,施明修肯定打不過雷迅,可他偏要挨施明修二拳,他是想要用苦肉計來試試,白雨彤到底被他影響了多少。
眼見施明修又揮出一拳,白雨彤驚叫出聲:「啊!明修,你不要再打了。」她立刻扶住雷迅,心疼得快哭出來了。
施明修知道自己太衝動了,然而雷迅剛剛明明能閃過卻故意要挨那一拳,他也料到雷迅卑鄙的意圖了。
不過雷迅的苦肉計,也讓他們同時看清了,在白雨彤對雷迅的關心裡,明顯透著一絲情意。
「雷迅,算你厲害,你對雨彤最好是真心的。」
他知道再怎樣勸,白雨彤都不會回心轉意了,他只好掉頭,按下電梯走人。「你不要緊吧?」白雨彤擦去雷迅額上因疼痛而滲出的汗珠。「不要緊,只要你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很想相信,可是你相信『姻緣天注定』嗎?」「姻緣天注定?」他為她挨了兩拳,她卻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姻緣不是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裡嗎?」
「我也曾經這麼認為,可在金未來的預言一一應驗後,我相信姻緣天注定,然而我們……』』
「金未來有明白的指出,你不會嫁給一個叫雷迅的男人嗎?」不會吧?那個該死的金未來若敢這麼說,他一定會去偷光他家!
「不是啦!金未來說的是……」
「說什麼?」雷迅洗耳恭聽。
「說……我不能說。」她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雷迅一聽,全身因失望而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