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曉辰目送鍾芸倩離開後,無力的關上房門,她背倚著門、兩眼緊閉,讓隱忍許久的淚水宣洩出來。為什麼老天總愛跟她開玩笑,還一次又一次的戲弄她?剛剛擺脫掉被強暴的陰影,隨即又陷入了感情的泥淖。而沒想到韋克凡對她的好,竟只是一種補償作用,更糟糕的是,她竟差點害死一條小生命,成為一個殺人兇手。
    她必須徹底走出韋克凡的生命,她撥了通電話給謝珊珊,告訴她要過去找她。
    就這樣,一個小時後,她已在謝珊珊的房間裡。
    「曉辰!早上胡冠峰才打電話問起你。難得你今天出門,我們打電話給他好不好?」
    「好啊!」她不想讓自己的不快樂,掃了謝珊珊的興。
    接到謝珊珊的電話,知道要和任曉辰碰面,胡冠峰欣喜若狂。他們約在市區一家麥當勞碰面,三人見面後,暫時趕走了任曉辰心中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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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的午夜,只是沒有明月,胡冠峰同樣騎著摩托車送任曉辰回家。今天出門時,任曉辰直接跟董嫂拿了一把鑰匙,那她就不需要為了要董嫂等門而愧疚。
    回到家後,她小心翼翼的開門、上樓、開房門、鎖房門,盡量把聲音壓到最低,唯恐驚擾了韋克凡,又引來兩人正面衝突。
    在房裡的韋克凡,豈會不知道她已經回來。熟悉的摩托車聲令他難抑怒火!他今天提早下班想帶她出去吃飯,就因為他明天要出國,要一個星期後才回來。結果她竟然跟別的男人出去,還到午夜才回家。他以為她應該會在家裡等他回來,如同今天以前的日子。
    他走到她房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任曉辰的門才打開,而且還不打算全開。
    「他究竟是誰?」他雙手抵在門上,不客氣的問道。
    「同學。」她知道他指的是胡冠峰。
    「我看你們的關係絕對不簡單,你們都做了些什麼?」他的怒氣讓他風度全失。
    任曉辰聽出他話中的輕薄,既然已決定徹底跟韋克凡撇清關係,或許讓他誤會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你認為我們是怎樣就怎樣。我要洗澡休息了,晚安。」
    她的回答,無疑是火上加油。一想到有男人碰她,他就無法忍受。他用力推開門,在她一個踉蹌之後一把抱起她走回自己的房間,用腳踢上房門,直接走向浴室。
    任曉辰驚呼:「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要洗澡嗎?我也剛好準備要洗澡,我陪你洗。」
    「請你冷靜一下,你不可以這麼做!」
    走進浴室裡,他放她下來,關上浴室的門。「你是要自己脫,還是要我幫你?」
    「不要,我要出去。」他將她鉗制在牆邊吻住她。她本來就禁不起他的碰觸,浴室內蒸氣瀰漫著,更增添了幾分迷惘,令她完全無法反抗。
    韋克凡趁她迷失在他的熱吻時,一件一件的脫掉她身上的衣服,直到一絲不掛。他再度抱起她,把她放進浴缸中,再迅速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睡袍,也進入浴缸中。他坐在她身後抱住她,開始摩擦她每一寸肌膚。按摩浴缸的水流讓她鬆弛緊繃的神經,恣意的享受著韋克凡的愛撫。他輕吻著她的頸項,威嚴具磁性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著:「從現在起,除了我,不准任何男人碰你,你懂了嗎?」
    「你不能禁錮我的人身自由。」他的霸道喚回她些許理智。她伸手想拿開他在她身上放肆的手,卻無力的隨著他的手一起游移……
    良久,他才依依不捨的起身著裝,今天他必須趕飛機前往大陸,與姚立傑把要在大陸設廠的問題做個解決。
    「曉辰。」他輕喚著她。
    任曉辰睜開眼睛看著他,臉上仍有著羞澀。她坐起身,拉緊了棉被,全身酸痛不已。
    「我今天得到大陸一趟,事情處理好之後,我會馬上回來。你在家乖乖的,除了謝珊珊之外誰也不准見。」他撫摸著她泛紅的粉頰,目光愛憐的看著她。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外面傳來董伯的催促聲。
    他立即輕吻她一下。「記住,你是我的,永遠都是。」然後,他提起公事包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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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台北市中山區某知名街道上燈火通明,琳琅滿目的招牌千奇百怪,騎樓上的燈光則昏黃幽暗,有些店家門口總會坐著一、二個年輕人焚燒著紙錢。
    鍾芸倩推開門,踏入煙味沖天、密不通風的酒店裡,裡面的光線比外面亮不了多少。
    她跟吧檯內的酒保講了幾句話,酒保便帶著她來到辦公室門口。鍾芸倩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敲了敲門。但願此行順利,她心裡想著。
    門往內被拉開,開門的是一個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看了鍾芸倩一眼,立刻朝裡面大喊:「有漂亮的小姐要來應徵耶!」
    「不是,我是來找任子威的。」她急忙說出來意。
    「找威哥的啊?進來吧!」他把門拉得更開,示意她進入。
    裡頭一個男人站起來,看了她一眼,朝她走過來,「你是誰?找我幹什麼?」
    「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嗎?」鍾芸倩的眼睛快速的朝屋裡看了一圈,要求道。
    「我又不認識你,隨便跟你出去,著了你的道怎麼辦?」
    「曉辰?我老頭把她看得那麼緊,她會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也輪不到我管。」
    「你爸爸發生車禍死了。」
    「我老頭死了?」他的雙眼閃著光,分不清是悲是喜。「跟我走。」
    他領著她從後門走出酒店。他們走進附近一家咖啡廳,這裡的環境讓鍾芸倩輕鬆了許多,雖然仍有些男女大膽演出限制級,但總比原來的地方好多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曉辰要你來找我的,就算我老頭死了也一樣。你打開天窗說亮話,究竟什麼事,說吧!」說完後,他點燃一根煙。
    「你爸爸是我未婚夫撞死的,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曉辰還有個哥哥,以為她是孤苦伶仃一個人,所以就收留了她。事情經過二、三個月,我發現你妹妹勾引我未婚夫,我沒辦法可想,所以,希望你把她帶走。」她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
    「我雖然好幾年沒見過我妹妹,但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會去勾引人,我看是你未婚夫勾引我妹妹還差不多。」任子威太瞭解任曉辰,豈會這麼容易就被她騙了。
    「不管誰勾引誰,反正我們已經不想再收留她。我們會給你一筆錢,就當是賠償撞死你父親的費用,不過,你得把你妹妹帶走。」她直接用金錢跟他談條件。
    「一筆錢是多少?」這應算是天外飛來的橫財,但他最在乎的是他妹妹任曉辰。找到曉辰,他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當年邱老大曾答應他,只要找到曉辰、讓曉辰願意跟著他,前債非但可以不還,還保證讓他們兄妹倆吃香喝辣的。
    「一千萬。」鍾芸倩開出這個數字,這已是她全部的積蓄。不過,這筆錢她日後會從韋克凡那裡加倍地要回來。況且,等她成了韋太太之後,她要多少個一千萬都沒問題。
    「一千萬?還能接受。只是,我妹妹不可能會跟我走的。」曉辰躲他都來不及。
    「那你得想辦法,不管用什麼方法,就是得把她帶走。我未婚夫出國一個星期,他希望在這個星期內能解決。」
    「等一下,你們這麼急著要把我妹妹趕走,是不是你未婚夫對我妹妹做了什麼,才會急著要擺脫她?如果是的話,那可就不是一千萬能解決的喔!」
    「是我懷孕了,我們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所以必須要盡快結婚。」
    「我姑且相信你,如果讓我發現你未婚夫真對我妹妹做了什麼,遮羞費是跑不掉的,到時候,你們可能還要再加個一千萬。」
    「我跟你保證,什麼事都沒有。重點是,你打算用什麼方法把你妹妹帶走?」
    「那你怎麼付錢?」
    「我會先匯一半到你戶頭,事成之後再匯另外一半。」
    「好,等我拿到錢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做,到時候可能會需要你的配合。」
    「沒問題,我明天就去匯款。對了,我們見面的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當然。」
    任子威回到酒店後,便跟酒店經理請了假。在回家的路上,他買了啤酒和一些小菜,準備慶祝今晚的好運。同時,他也必須用心仔細計劃明天要如何帶走曉辰。
    他的債主邱老大,當年對曉辰一見傾心,便利用這點要任慶華對他屈服,無奈任慶華的脾氣比石頭還硬。幾年來,邱老大要他找到曉辰,非但沒跟他追討債務,還讓他在他的酒店裡當保鏢,這點對任子威來講,竟成了莫大的恩惠。
    回到他租賃的家門口,他伸手按了按門鈴,為他開門的是和他同居的女人夢妮。
    「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她一臉的不解。
    「我告訴你,明天以後,我任子威就要翻身了。」他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她。
    「你不會是又去賭了吧?」夢妮面帶憂色。
    「你想到哪裡去了!你坐下來,我跟你講。」他打開兩瓶啤酒,將其中一瓶遞給她,喝了一口後說道:「我找到我妹妹了,而且還有一千萬可以拿。」
    「你找到你妹妹跟一千萬有什麼關係?」她滿頭霧水。
    任子威只好將今晚鐘芸倩來找他的事細說從頭。
    「威哥,你妹妹還有大好前途,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你就不要糟蹋她了,千萬不要把找到她的事告訴邱老大。」
    「女人終究還是要跟個男人的,能跟在邱老大身邊享福有什麼不好?」
    「你是為你自己的利益在著想,你身為人家的哥哥不能保護她就算了,也不要害她,否則,你父母死都不瞑目。」
    「不要提我父母,你也不要給我管這件事。明天我會帶曉辰回來,你負責給我看好她。我會先給她洗腦,等到她願意了再跟邱老大講,免得出紕漏。」
    隔日一早,鍾芸倩立即將錢匯到任子威戶頭裡。任子威確定收到錢後,從電話中指示鍾芸倩下一個步驟。
    鍾芸倩立即打電話給任曉辰,以自己心情不好為由,藉故約她出來聊天。
    任曉辰依約來到一家位在巷子裡,地點並不起眼的咖啡廳,鍾芸倩已在裡頭等著她。
    「曉辰,謝謝你願意來陪我。」她故作滿臉感激。
    「你不要這樣說,我很高興你能把我當朋友。」她說的是實話,
    「我最近害喜害得厲害,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情就跟著不好。」說完,她輕啜一口咖啡。
    任曉辰見鍾芸倩喝著又黑又濃的咖啡,立即對她說:「咖啡對胎兒不好,你要不要換杯果汁?」她真的關心她腹中的胎兒,也有著愧疚。
    「喔!我真是糊塗。」她招來侍者,改點了一杯果汁。
    看著鍾芸倩初為人母的不適應,她竟有些羨慕,和韋克凡一夜纏綿的景象,頓時浮現在腦中。
    「曉辰,你真的好細心。」她氣自己的大意。
    「你剛懷孕,自然還不習慣改變飲食,過一陣子就會習慣。」她出自真心的關心她。
    「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我?自從懷孕後,我變得好沒有安全感。」
    鍾芸倩提出這樣的要求,讓任曉辰十分為難,韋克凡總會在他要就寢前打電話回來。
    「曉辰,你不願意是不是?」鍾芸倩唯恐計劃失敗。
    「不是的,只是我若沒回家,怕董嫂、董伯會擔心。」
    鍾芸倩恍然大悟,她竟沒想到這一點。董嫂和董伯一旦發現任曉辰沒回家,一定會馬上跟韋克凡報告。以韋克凡對任曉辰的關心!肯定會馬上飛回來,就算不能馬上飛回來,也一定會派人尋找任曉辰,那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你就跟董嫂說,你到同學家過夜,就只有一個晚上,好不好?」
    她禁不起她的要求,只好允諾:「好吧!」為了她,她只好破例撒一次謊。
    當兩人走出咖啡店時,已是夜幕低垂。走到巷口時,鍾芸倩忽然停下腳步。「曉辰,我想回咖啡店去上個化妝室。你知道的,孕婦就是尿多,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任曉辰點點頭,目送她走進咖啡店,獨自佇立在路燈下。
    突然,一輛廂型車開到巷口停了下來,擋住整條路口。一個年輕人下車朝她走過來,開口問:「小姐,請問一下,士林要怎麼走?」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可能要問別人。」她真的不知道,同時感覺到氣氛不太對。
    當她轉頭想走回咖啡店找鍾芸倩時,突然被人以布搗住鼻子,隨即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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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曉辰由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迷糊中,一種似曾經歷過的感覺,讓她再度掉入不堪回首的往事裡。她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又落入黑道之手。
    她起身下床輕聲走到門邊。老舊變形的木門,留下一條掩不住的門縫。她由門縫往外看,一眼便瞧見那個問路的年輕人,她將目光轉移到年輕人的身旁,赫然看見任子威,她立即用手摀住差點驚叫出聲的嘴。沒想到幾年不見,同母異父的哥哥竟是綁架她的人!而她心中更是明白,落入哥哥的手中,無疑就是落入黑道之手。
    一陣高跟鞋與地面摩擦後所產生的聲音,朝她所待的房間而來。她立即奔回床上繼續假裝昏迷,她必須知道,任子威究竟打算怎麼處置她?她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女孩,經過幾年,她已學會臨危不亂、鎮定處事。
    門被推開,一道女性的聲音響起:「威哥,曉辰怎麼還沒醒?到底會不會有問題?」
    「不會有問題,應該快要醒了,反正待會兒我們回去上班的時候,你就好好看著她。」
    女人退出房間,門依舊半掩著。外面的門開了又關,應該是任子威上班去了。
    她心想,若房裡只剩一個女人,她就有逃走的機會。她再次下床,腳步輕盈地走到門邊,門倏地又被推開,她定在原地,來不及反應。
    「你醒了!」夢妮高興的說著。
    這個女人身形苗條但不高,穿著時髦卻不暴露。
    「這裡是哪裡?你又是誰?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任曉辰劈頭就問。
    「這裡是你哥哥住的地方,我是他的同居人,我叫夢妮。」她沒回答最重要的問題。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哥哥捉我來這裡幹什麼?」任曉辰的語氣近似哀求。
    「他……他也是受人之托才把你帶來。」夢妮拉她到床上坐下。
    「受誰之托?是不是又是那些黑社會的人?」
    「我不能講太多,不過不是黑社會的人。你哥哥是希望你能跟著邱老大,他認為邱老大可以給你……應該說是很好的生活吧!」她講話的聲音,一直壓得很低。
    「我不想跟著什麼邱老大,我的父母為此而喪命,對於那些人,我心中只有害怕以及恨,你讓我走好嗎?」任曉辰拉拉她的手。「我沒有辦法,威哥把門反鎖了,連我也不能出去。」
    「那能不能讓我打個電話?」她必須對外求救。
    「這房子本來就沒電話,唯一的電話就是威哥身上的大哥大。」
    「不!一定會有辦法的,我求求你幫幫我!」
    「曉辰,喔!我常聽你哥提起你,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夢妮解釋完繼續說道:「黑道的人本來就不是我們惹得起的。我聽你哥說過,邱老大很喜歡你,他的年紀是大了一點,不過,他可是很有勢力的,你不如跟著他吧!」
    「不!如果要對他屈服,我母親也不會自殺,我父親也不用帶著我四處流浪,最後還出車禍而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與矜持,如果我現在屈服,對不起的將不只是我的的父母還有我的良心和靈魂。」
    任曉辰的一席話,說到她的心坎裡,深深撼動了她。「曉辰,我今天可以不用再去酒店上班是威哥幫我的,我真的不想看他變成一個害死父母、害死妹妹的人。好,我決定幫你,希望能幫威哥減輕一點業障。」
    「真的?!謝謝你!」
    「明天早上威哥下班回來後,我會出去買東西,我可以幫你打電話,但沒辦法放你走。因為如果邱老大已經知道你哥哥找到你,而又知道是我放你走的,我可能會被打死,連你哥恐怕都會遭殃。」
    她的話,任曉辰絕對相信,他們一家就是被這種惡行害得支離破碎。任曉辰對這個女人有一份親切感,她身上雖有著風塵味,也有著一份正義感。
    「對了!曉辰,天亮以前你就把電話告訴我,可是你千萬不要找撞死你爸爸的男人。」接著,她走出房間。她不能說太多,免得曉辰過分激動,讓威哥起疑。
    任曉辰望著她的背影,滿心疑惑。她怎麼知道父親被撞死?一個疑問總會勾出另一個疑問,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今晚她被綁,就巧合得過分。她想向夢妮問個清楚,卻也明白她有她的困難。她想著韋克凡,想著解不開的疑問,想到心慌慌,想到徹夜難眠。
    窗外漸漸明亮起來,直到房裡的日光燈完全被取代,任曉辰才憶起要夢妮幫她打求救電話。她走出房間找她,夢妮正好由另一個房間出來。
    「夢妮姐姐,這個電話號碼給你,我希望能和她見面,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夢妮握緊任曉辰塞進她手中的紙條,為她親切的稱呼感到窩心。
    這時,大門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夢妮迅速將任曉辰推回房中,再讓自己跌坐在沙發裡。確定進門的任子威看到她後,她才又站起來。
    「回來了。」她接過他帶回來的早餐。
    「曉辰還好吧?有沒有大哭大鬧?」他走到任曉辰所在的房門口。
    「還好。你們兄妹聊聊,我去一趟市場。」她看著他推門進入後,便急忙出去。
    任曉辰坐在床上,滿臉怒容,兩眼直勾勾的瞪著進門的任子威。
    「曉辰,好久不見,你是越長越標緻了。」他故意無視她的怒容。
    「我現在就要離開。」她望著任子威,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要去哪裡,回那個撞死爸爸的人那裡嗎?人家可是急著擺脫你,才讓我這個做哥哥的把你帶回來。」
    任曉辰一時怔住,夢妮的話讓她疑慮滿胸,任子威的話讓她心痛。是韋克凡想擺脫她嗎?她不相信。「請你告訴我,是誰要你把我帶走的?」
    「曉辰,人家都要結婚了,你不適合再跟人家住在一塊,所以人家就要我這個做哥哥的帶你回來,這也沒什麼不對。」
    任曉辰還是懷疑,是韋克凡要他這麼做的嗎?他又為何要如此待她?他不是一直想補償她嗎?「我不相信他會這麼做。」
    「人家未婚妻都有小孩了,為了要給孩子一個家,還說希望在出國這段時間做個解決。曉辰,你不要傻了,人家是怕你纏著他不放。」
    任曉辰幾乎要窒息,任子威若連韋克凡有小孩的事都知道,那麼已足夠說服她相信。
    「曉辰,你不要傷心。」看著妹妹好像失了魂般,任子威心中有著不捨。「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嗎?像邱老大就愛你愛得發狂。」
    任子威的話激起任曉辰的恨意,拉回了差點迷失的理智。男人這個名詞、這種動物,變得面目可憎,包括她的哥哥在內。她不會成為他們的玩偶,她暗暗立誓。
    「請你出去。」她強忍住淚水,強烈的恨意讓她有了勇氣。
    「你自己好好想想,多少女人要跟著邱老大,他還不要呢!」說完!他才走出去。
    房裡灑滿了一室朝陽,溫度漸漸炙熱了起來。任曉辰任由陽光灑在身上,不想動彈。她就這樣呆坐著,讓陽光再從她身上慢慢的消退。她不想吃、不想喝、不想睡,直到漸漸日落,夢妮為她開啟一盞明燈。
    任子威的生活方式是日落而做、日出而息。當他出去上班後,夢妮才敢跟任曉辰說話。「曉辰,我聯絡到你朋友了,今晚十二點她會過來。你最好用寫的,門被反鎖了,根本沒辦法講話。」她有點緊張,雖然任子威已經出去上班。
    「謝謝你,我知道了。」她從皮包裡拿出紙筆,飛快的寫著,神色依舊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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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十二點,謝珊珊帶著胡冠峰來到夢妮所說的地址。兩人直接到四樓,謝珊珊依照夢妮交代的,不能按電鈴,准十二點從門下方的縫裡塞進紙條。因為任子威有一些同事就住在同一棟公寓裡,他們必須默默的進行溝通,且速度要快。
    夢妮和任曉辰看到塞進來的紙條,任曉辰立即把寫好的紙條和一支鑰匙塞出去。
    謝珊珊撿起來後,快速的看完,立即將紙條連同鑰匙放到包包裡。她馬上再寫一張紙條塞了進去,紙條上寫著:拿到東西後怎麼做?
    任曉辰拾起紙條後,在同一張紙條上寫著:我想馬上出國,可是必須先逃離這裡。
    她再把紙條塞出去。
    謝珊珊把紙條遞給胡冠峰看。胡冠峰看完,在紙條上繼續寫著:明天,一定設法救你出來,相信我們。
    任曉辰看見紙條,發覺不是謝珊珊的筆跡,心想一定是胡冠峰。她只有把感動寫在紙上: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謝謝。
    兩人看完後,胡冠峰再度寫上:我需要知道你哥哥的作息時間。
    夢妮在紙條上寫下:晚上七點上班——早上七點下班。
    胡冠峰收到紙條,無法道再見,又唯恐被發現,只好拉著謝珊珊匆匆離去。

《豢養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