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由於乾媽要跟一些台灣的老朋友聚聚,所以沒能過來照顧慕天。今天她想早點回家,順便到胡冠峰家接慕天。整理好辦公桌後,她摸索著皮包找零錢要搭公車時,摸到一張便條紙,將它打開一看,才想起是夢妮的電話號碼。
這張便條紙躺在她的皮包裡已經超過一個星期了!她一直忙著上班、照顧孩子,竟完全忘了這件事。她立即拿起桌上的電話,按照夢妮留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喂,請問你找誰?)
「夢妮姐,是我,曉辰。」
(曉辰!?沒想到你還願意打電話過來!)
「夢妮姐,你快別這麼說,我實在是太忙了,才會拖到現在才撥電話。」
(曉辰,你還願意見你哥哥一面嗎?)
「他還好嗎?應該是你們還好嗎?」
(他不好!他一直想見你最後一面,希望你能原諒他的所作所為,好讓他到九泉之下,還能有臉見你父母。)
「夢妮姐,我哥哥到底怎麼了?」
(他得了肝硬化,跟他的生父一樣,已經是末期了!我沒有錢送他進醫院,只能靠著陪酒賺的錢幫他買藥。)
「夢妮姐,你給我地址,我現在馬上過去。」
任曉辰抄下地址,走出公司大門,馬上攔了一部計程車飛奔過去。
三十分鐘後,她來到目的地。她上了樓梯來到頂樓,這是另外用鐵皮加蓋的屋子。她找不到門鈴,用手敲了敲門,夢妮隨即開了門。
「曉辰,你來了!」她帶任曉辰走進大概只有七、八坪大的屋內。
任曉辰一眼便看見躺在床上的任子威,厚重的棉被蓋在他身上,只露出面黃肌瘦的臉。
「威哥,威哥,曉辰來看你了。」夢妮坐在床邊,輕搖著任子威的肩膀。
任子威張開眼,無神的雙眼閃過一抹激動。
「曉辰,你過得好嗎?」他精神不振、口氣虛弱,講話卻還順暢。
「我很好,真的。」
「那就好,至少讓我少一件罪孽。曉辰,你願意原諒哥哥所做過的事嗎?」
「哥,過去的事就算了,一切讓它煙消雲散吧!我不會再怪你的。」
「我荒唐了一輩子,到要死了還拖累夢妮,這讓我過意不去。她跟我既沒名也沒份,還願意在我最潦倒的時候照顧我,還為我出去……」他已經哭出聲。
「威哥,你就不要再說了……」夢妮扶住任子威抽搐的肩膀,眼眶也充滿淚水。
任曉辰見兩人相擁而泣也不免心酸。「夢妮姐,謝謝你照顧我哥哥。我們把哥哥送到醫院去,請你在他身邊照顧他,你……你就不要再出去工作了。」
「曉辰,我不要去醫院,那要花好多錢,我只想趕快解脫,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今天看見你之後,我再也沒遺憾……」他的聲音已虛弱得快聽不見。
「哥,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只要安心養病就好。」任曉辰見哥哥已快支撐不住,她只好先請哥哥休息,並告訴哥哥她會再來看他。
夢妮送任曉辰走出屋子,直到樓梯間她才敢進一步詢問哥哥的病情與他們的生活情況。「夢妮姐,是不是應該送哥哥到醫院去比較好?」
「曉辰,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為了你哥哥,我還跟酒廊借了三十萬,他們跟高利貸沒什麼兩樣,如果我再還不出來,就只好再回去賣了。」
「夢妮姐,你不可以再到那種地方上班,我會想辦法的。」
「沒想到你哥哥對你這樣無情,你還願意幫他。」
「你比我更重情重義,我真的很感謝你。我必須回去了,我會再過來。」要走的時候,她把皮包裡的錢悉數留給夢妮,並告訴她有任何需要隨時找她,她也會常過來。
哥哥的情況讓她不得不伸出援手,她其實並沒有多餘的能力可以照顧他們,只是道德良心、兄妹之情,讓她不得不扛下這個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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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老夫人這幾天忙著跟一些老朋友見面,已經好幾天沒見到慕天了,今天韋克凡上班不趕時間,她便搭他的便車到乾女兒家。其實,她是故意要製造機會讓兒子和乾女兒見面。
「克凡,待會兒要不要順道上去看看慕天?」韋母故意用慕天當餌。
「我不上去了,停車位不好找。幫我跟慕天說我很想他。」
「兒子,你可不可以跟她見一下面,然後幫她安排一個薪資高又輕鬆的工作?」
「媽,弘韋集團裡沒有這樣的職位。如果她是這樣要求的,那我直接給她一張空白支票,算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那是我的意思,不是她要求的。就是因為她不肯接受我的幫助,我才要你跟她見面,要你幫我說服她。」
「哦!那她很有骨氣。好吧!我會找個機會跟她見個面。」
「還有,等你跟她見面後,順便叫她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媽,你簡直就把她當成親女兒了。」
「說真的,要不是你已經結婚,我一定會要你娶我乾女兒,那個女孩實在讓人喜歡。」
他心裡已經有一個讓他心疼的女孩了!只是,他不想告訴母親,免得又讓她多了一件擔心的事。
韋老夫人下車後,韋克凡直接到公司。自從上次與任曉辰見面至今已過了一個星期,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她。他壓抑住想找她的衝動也已不下百次,要控制任曉辰對他來說易如反掌,只是他為自己無法控制她的心而掙扎不已。
接近中午時,韋克凡接到林巧裴的內線電話,說是任曉辰找他,問他要不要見她。韋克凡訝異他聽到的名字,二話不說,要她立刻請任曉辰進來。
任曉辰進入韋克凡辦公室,見到他的面之後,一度無法開口說出她此行的目的,雖然她已經準備好要接受韋克凡的羞辱。
「你不會只是來看我的吧?」韋克凡知道她一定有事找他,卻等不到她開口。
「我……我想跟你借一筆錢。」她雖勇敢的面對他,語氣中卻有著恐懼。
「何不說你是來把自己賣給我的。」他就知道他可以用錢買到她。
「不是的。」她把一張紙放到他桌上,繼續說道:「我打了一張借據,請你看一下,如果有需要補充的,我可以隨時加上去。」
韋克凡拿起借據看了一下,嘴角牽動一抹輕笑,隨即將借據丟回桌上。
「不需要借據我也會把錢給你,只是你得隨時應付我的需要。」
「那是不一樣的,我答應你的事,我是不會要報酬的。這筆錢我會慢慢還給你,至於利息部分你可以請你的會計算一下。」
「一百萬並不多,我不缺那些利息,更不需要你還。我也不想白要了你,這筆錢算是你的報酬。如果你還堅持你的原則,那我很抱歉,我們可能不需要再談了。」
任曉辰知道一定會受到羞辱,她以為只是言語上的羞辱,只要忍耐一下就好,畢竟韋克凡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沒想到,他直接拿錢羞辱她的人格、身體,而她又真的需要這筆錢……算了!她賣給韋克凡,總比夢妮賣給個個不同的男人好。
她的頭好似幾百斤重似的,勉強點了兩下,就再也抬不起來。
如此羞辱她,韋克凡心中一百個不願意。他希望她回絕他、堅定的回絕他,他還是會把錢給她,而她卻依然受不了金錢的誘惑。他拿出支票飛快的寫著,這樣的交易讓他心痛莫名,雖然他想用錢買她。
任曉辰手握著他的支票,頭依然低垂著,直到她走出韋克凡的辦公室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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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任曉辰總算安頓好哥哥,除了說服他住院之外,也幫夢妮清了酒廊的債務。韋克凡並沒找她,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她重新寫了一張借據,用限時掛號寄到弘韋集團,表明她真的不願意將自己賣他的決心。
她這個舉動倒是出乎韋克凡意料之外,他差點忘了她是一個心思多麼細密的女孩。雖然他百般想要她,也想報復、羞辱她,而卻在他可以如願時,又因她為了錢而出賣自己不停的痛苦著,如今這封信就等於在嘲笑他的愚笨。自從再度見面以來,他的人、他的情緒就被她牽動著,有相思之苦、有想要她的苦、有愛她的苦。算了!如今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再獨自承擔這種痛苦,他要她陪她一起感受。
他離開公司,驅車來到任曉辰上班地點的樓下,用手機打電話給她。
「曉辰,你的二線電話。」會計小姐喊著。
「謝謝。」她走到電話前,按下二線。「喂!我是任曉辰。」
(我在你們辦公室樓下,我想見你。)
「可是我還在上班……」韋克凡已經掛掉電話,他肯定收到她的信,想把借據送回來。
任曉辰一下樓,一眼便看見韋克凡的車,她敲敲車窗玻璃,電動車窗降了下來。
她還來不及開口跟他講話,他已搶先一步對她下命令:「馬上上車。」
「可是我還在上班。」她依然站在車外,不想動作。
「你要我替你請假嗎?」
他又威脅她了!她怎麼可能讓他幫她請假,那肯定會在辦公室裡造成轟動。她無奈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電動車窗升了上來,車子立即揚長而去。
「你是大老闆,可以為所欲為,我只是一個小職員,請假要看臉色、要扣薪水。」她雖淡淡的說著,心裡卻在盤算請一次假要被扣多少薪水。
「你可以把工作辭掉,弘韋集團會重用你。」他希望把她綁在身邊。
「弘韋集團裡人才濟濟,而我只是一個社會新鮮人,我不適合。」她避他唯恐不及,縱使弘韋集團是每個求職人的夢想。
「你太謙虛了,你的借據我暫時收下,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如果我需要平靜的生活,你願意給我嗎?」她馬上提出要求。
「如果你是指我擾亂你的生活,那你只有忍耐,因為你也擾亂了我的生活。」
「我沒有啊!我已經離開你們了,如果你們夫妻生活有什麼不愉快,你不能把氣全出在我身上。」她把心裡的委屈說了出來,也希望他能釋懷。
韋克凡本就氣她無情的離開他,現在她居然還講得如此理直氣壯。他心中的一股氣不受控制的湧上來,他一定要他陪著她一起承受這種錐心之痛,直到永遠。
他將車開進一棟高級大樓的地下室停車場,拉著她搭乘電梯到頂樓。頂樓只有一個門,他拿鑰匙開了門,推她進去。
屋內一片大落地窗映入眼簾,任曉辰無視屋內高級精緻的裝潢,輕輕走到窗前。她觸摸著透明潔亮的玻璃,享受著居高臨下的感覺。
韋克凡與其他女人的一夜春宵,皆是在這間套房度過的。雖說是套房,卻比一般三房兩廳的房子還要大,那片大落地窗是韋克凡買這間套房最大的理由。住過這裡的女人有好幾個,她們卻都只驚訝於這裡超現代的裝潢。他知道任曉辰也跟他一樣,受這片大落地窗吸引。他走到她身後,雙手攬腰抱住她,親吻著她的耳垂、頸項。
她轉了一個身,轉出了他的懷抱。「現在是白天。」
韋克凡拉上落地窗的窗簾,室內的光線隨著窗簾的移動漸漸的變暗。
「誰說白天不能親熱的?」
「可是……我能不能收回我上次答應你的事?我不想介入你的婚姻生活,更何況你也願意收下我的借據了,那表示我並沒將自己賣給你,對不對?」她真後悔上次答應了他。
「來不及了!從車禍發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來不及了!還記得你父親的遺囑嗎?他將你交付給我,終其一生,就算我願意收下你的借據,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他與她四目交接,態度認真。
任曉辰的視線無法離開他堅毅的臉,他果然拿父親的遺囑懲罰她,這讓她愧疚得無言以對。父親愛女心切,她何罪之有?錯就錯在她不該在車禍中倖存,如果老天爺安排她活著就是要她受罪,那就讓她來承擔所有罪過吧!
她滿臉無奈的看著他,仍與他四目交接,她心中只能暗暗祈禱他能早日氣消。
「曉辰,吻我。」韋克凡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依舊看著他。
「吻我。」他這次是命令。
任曉辰整個人僵住,他這樣的要求與命令,就是要她接受這個已定的事實。她先低下頭調整自己的情緒,再抬起頭時,她已可以勇敢的面對他。她上前跨了一步,伸出雙手撫觸他俊美的瞼,然後踮起腳尖,緩慢的送上自己的唇。
她的動作青澀而笨拙,韋克凡雙手扶助她的腰,任由她蜻蜓點水般的吻著。
任曉辰真的不懂該怎麼吻他,每次都是他在引導她、撩撥她的感官與情緒。她離開他的唇,雙眸注視著他,等待他的反應。
他的嘴唇有她笨拙而留下的些許口水,她伸手幫他擦拭掉。韋克凡乘機抓住她的手,一把擁她入懷,緊緊的抱住她。「抱緊我,曉辰。」他心中有著因為愛她卻無法得到回應的脆弱。
任曉辰不再遲疑的抱緊他,將頭埋入他的胸膛,把心中對他的愛恨纏綿,全都無言的盡情宣洩,兩人的心跳聲因身體的接觸而急促跳動。
「曉辰,告訴我,你有沒有讓其他男人碰過你?」他依舊緊緊抱住她,內心緊張的期待著他想要的答案,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希望是她唯一的男人。
任曉辰毫不猶豫的在他懷裡搖著頭,輕聲的說:「沒有。」
韋克凡無法再克制身體裡的慾望,他抱起她走到床前,與她一起躺下。「我想要你,你願意心甘情願的給我嗎?」他雖老是威脅她,但他真的希望她是真心的為他付出。
任曉辰看著側身躺在她身邊的韋克凡,羞愧得無法直視他。她從來就不曾有能力反抗拒絕他,從有婚約的他,到已結婚的他。她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輕輕的點著頭。
韋克凡愛憐的撫摸著她,從烏黑柔亮的秀髮,到弧度美好的背脊,他雙唇覆上她的唇,開始急切的索求著,一手拉下她洋裝的拉鏈,解開她內衣的扣子,一併將它們拉下,她不算大卻渾圓的胸部立即露了出來。
任曉辰用雙手急忙擋住,韋克凡將她的手拿到自己的胸前,對她說:「幫我脫衣服。」他再度低頭吻住她,手也覆在她的胸部上。
任曉辰呼吸急促,雙手卻緩慢遲鈍的解開他的領帶、扣子。扣子一顆顆的解開,她卻放棄了藏在西裝長褲裡面的扣子。
「還有。」韋克凡說著。
「我……我不會。」她羞愧得連說話都遲鈍了。
「今天我自己來,下次你要學會。」他迅速的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將她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可任曉辰卻不敢看他,拉起旁邊的被單蓋在身上。
韋克凡知道她還不習慣,他並沒有拉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單,直接也躲到棉被裡。他開始挑逗她,親吻她比以前更加豐滿的酥胸,親吻她每一寸肌膚、她最隱密的地方。她猶如躺在飄浮不定的雲朵裡,全身酥軟輕飄飄的,而她能做的,除了呻吟還是呻吟。
「這是怎麼了?」韋克凡用手觸摸著她小腹上的一道傷口。
「那是……那是我動了一點小手術。」任曉辰幾乎忘了那一道傷口,那是剖腹生產留下的,她胎位不正、骨盆太小,所以需要剖腹。
「什麼樣的手術?」他的臉上有著關心。
「卵巢方面的。」她一定得撒謊。
韋克凡不再過問,翻身跪在她雙腿中間,繼續挑逗著她……
韋克凡被她的柔軟緊緊的包裹住,二年半來的朝思暮想,在這一刻有了滿足感。
他低下頭吻住她,速度越來越快,她跟隨著他的速度直衝上雲霄,與他一起達到高潮。
他趴在她身上,氣喘吁吁,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自從在弘韋集團再度見到她後,任何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趣,他便禁慾到現在。
他抽離她的身體後,將因激情過後虛軟的她抱入懷中。
「告訴我,你的卵巢怎麼了?」韋克凡追問,口氣中有著愛憐與關懷。
任曉辰依偎在他懷中,緊漲的情緒高張,她以為他不會再問了。「只是長了不該長的東西,不礙事的。」她盡量讓自己回答得自然。
「搬過來這裡住,我要隨時隨地看到你。」他輕撫她的臉頰,對她下著命令。
「不行!我不能。」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太緊張了。
「為什麼?」他好像沒發現她的緊張。
「因為我跟珊珊一起住,這樣對珊珊不好意思。」她只能拿謝珊珊當借口,卻又覺得理由不夠充足,「況且,等你哪天厭倦我時,我不是又要搬走?我不想搬來搬去。」
「厭倦你?我不會厭倦你的,永遠不會。」他把她摟得更緊。
任曉辰掙脫出他的懷抱坐起身,「你不是說過,只要我滿足你以後,你就會放過我?」她也不想離開他,可是,他已經有自己的家庭了,她不想冒著慕天被他發現的危險。
韋克凡定睛看了她半晌。他不明白,何以剛剛激情的她,如今又急著離開他?「我是說過。不過,你得親耳聽到我對你說我不要你了,你才能走。」
他下床開始著裝,表情冷漠。任曉辰也只能默默的拉緊在胸前的被單,下床撿起她的衣服,利用被單遮遮掩掩的穿上。她不明白,他為何又生氣了?他那晴時多雲偶陣雨的脾氣,她至今仍摸不清,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特性?
他穿好衣服以後,從一串鑰匙裡取下一支鑰匙交給她。
她不明所以的接下鑰匙。「我想請問一下,這是……」
「你對我講話一定要這麼客氣嗎?還有,叫我的名字。」他還在生氣。
她沉默了半晌,才又說道:「克凡,這支鑰匙是……」
「是這裡的鑰匙,我隨時會要你過來。我現在送你回公司,要不是我今晚有事,我不會讓你這麼早走的。」只有一次根本不能滿足他,他今夜一定不好睡。
她今天也必須早一點回家,因為她的乾媽要去參加朋友的壽筵。
任曉辰把鑰匙放進皮包裡,跟著他默默的進電梯、進車子。回程的路上,韋克凡接了一通電話,一路上講到任曉辰要下車前才掛掉。她聽他在電話中的口氣,以及處理事情的態度,完全表現出一個主事者的風範,為何獨獨愛對她生氣?
任曉辰要下車時,韋克凡拉住她,「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還有,記住我說的話。」
任曉辰點了點頭,沒道再見就下了車。回到公司後,她整理了一些東西便直接下班回家。回到家後,她沒能跟乾媽多說話,乾媽便急著出門了。
她走到兒子身邊,親了他一下。看著他那酷似韋克凡的容貌,她的心緊緊的揪住。她將來該如何告訴他,他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又要如何說服他,他無法繼承他父親的一切,而他的父親,還是個叱吒商場的大人物?
她租的小套房,不及韋克凡套房的一角。她走到小冰箱前準備做晚飯,卻發現旁的桌子上,放著乾媽忘記拿走的皮包,她急忙拿了皮包、抱起慕天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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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克凡將車靠路邊停車,母親已等在那裡。等她上車後,他將車開進快車道,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回轉。
「哎呀,克凡,我的皮包忘了拿。」
「有關係嗎?只能明天再拿了。」
「不行啊!我要送你韓伯伯的生日禮物就放在裡面,你在前面停車,我很快就回來。」
「媽,我去幫您拿好了。」
「你又不知道地方,等我跟你講清楚,我已經拿回來了。」
韋克凡只好依了母親,在原來路口的對面車道停車。韋老夫人正要下車,剛好看到任曉辰拿著她的皮包、牽著她最心愛的乾孫子,等在路口。
「克凡,你看,我乾女兒幫我拿下來了!我過去拿,馬上回來。」韋老夫人指著斑馬線的那一頭說著。綠燈正好亮起,她快步穿越過斑馬線。
韋克凡朝母親指的方向看去,在不經意的情況下,他看到今天下午才與他分手的任曉辰,更不可思議的是,她手上牽著慕天!母親走到她面前停下,接過她手中的皮包,蹲下身親了一下慕天,迅速跑回來。
韋克凡目送任曉辰牽著慕天走進巷子裡,直到消失在迷的夜色裡。
他的腦袋裡,從看到任曉辰牽著慕天的那一刻起就停止了運轉,他的目光卻幫他紀錄了這一切,好讓他在震驚過後得以重新思考研判。
所有的震撼與驚訝,都無法形容他遭受嚴重衝擊的心靈。母親口中讚不絕口的乾女兒竟是他魂牽夢縈的女孩;而那個長得與他酷似、給他特別感覺的小孩,八九不離十是他的孩子。他終於明白,她為何會挑小孩子的衣服、為何不讓他送她回家、肚子上為何會有傷口。
「克凡,拿到了,走吧!」韋老夫人上車後,立刻催促道。
韋克凡並沒完全拉回思緒,他機械性的踏下油門將車開離原地。
「媽,您的乾女兒叫什麼名字?」他必須再一次確定自己所看到的。
「難得我兒子會主動問起,你剛剛看到她了對不對?長得夠標緻吧!」
「她是不是叫任曉辰?」韋克凡沒耐性等母親回答。
「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剛好認識她吧?」韋母也訝異極了!
「我的確認識她,只是,她怎會不知道您是誰?」
「我們在美國認識的時候,剛開始都是叫英文名字。後來我叫她乾女兒,她就叫我乾媽。她不知道我夫家姓韋,我也不會提過你的名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我們的感情是建立在相知相惜的情分上。」
「她沒告訴你慕天的爸爸是誰?」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有問過,她只說跟慕天的爸爸有緣無份。」
「媽,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真的?!你這麼快就檢查出來了啊!」
「我沒去檢查,是慕天證明了我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說到慕天,韋老夫人才恍然大悟,「克凡,慕天該不會是我真真正正的孫子吧?」她轉頭看著兒子,未等他回答馬上又說:「你不會就是我說的那個混蛋兼笨蛋吧!」
「媽,我很可能有這個榮幸。」這也是韋克凡要確定的。任曉辰沒有過別的男人,這點他很清楚,那慕天應該是二年半前,他所留下的種。
「克凡,一定是的。你看慕天跟你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難怪……」韋老夫人高興的笑了幾聲後,才想到這件事並不單純。「兒子啊!你跟她確實有……有發生過關係嗎?」
「我的媽啊,哪有這樣問人的。」
「那我倒要問問你,你幹嘛放著一個這麼好的女孩不娶,跑去娶你現在的老婆?害我乾女兒吃苦受罪,還讓韋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媽,是您的乾女兒先離開我的,是她讓您的兒子吃苦受罪。而且還瞞著我孩子的事,讓我們父子相見卻不能相認。」他不禁怒從中來,新仇舊恨全都糾纏在一塊。
「克凡,我相信我乾女兒一定有什麼苦衷,要不,就是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誤會!她拿了錢就走人,會有什麼誤會?」
「我不相信我乾女兒是這種人,你現在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把孩子要回來。」他不知道她有什麼苦衷,但是她帶著他的孩子離開就是不對。
韋老夫人聽在耳裡,有憂有喜。曉辰肯定無法接受孩子離開她的事實,而慕天能認祖歸宗,卻又是她所希望的。「克凡,你這麼做,我怕曉辰會承受不了,慕天可是她的心頭肉,為了這個孩子,她可是吃了不少苦。與她一路走來,我也只能在一旁為她心疼。克凡,我看我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要一下子就把孩子要回來,好不好?」
「媽,我不會只要孩子,我還要孩子的母親。」非常想要!他根本沒打算放過任曉辰,現在他們之間又多了個孩子,只怕兩人將糾纏到死方休。
韋老夫人還想繼續問兒子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車子卻已轉進大飯店的車道來到飯店門口。他們下車,把車子交給負責泊車的侍者。
兩人走進飯店的大廳,鍾芸倩已等在那裡。她將手伸進韋克凡的臂彎裡,隨他們母子一起搭電梯到樓上餐廳。
席間,由於鍾芸倩在場,韋氏兩母子不再談論任曉辰與慕天的事。兩母子的思緒全被這件事牽絆,在各自的心中翻滾著。這頓飯吃得是心事重重、食而無味。
回到家後,韋老夫人輾轉難眠。一夜之間,她最鍾愛的乾孫子竟成了真孫子,而她最心疼的乾女兒,卻可能會失去兒子,間接的,她也可能失去幹女兒……
想到這裡,她不管兒子是否已經睡了,起身披著睡衣來到兒子房門口。
「克凡,你睡了嗎?」她輕輕敲著門,在房門外低語,唯恐被媳婦發現。
韋克凡拉開房門,手中端著一杯酒,身上的衣服還沒換。「媽,我還沒睡,進來吧!」
鍾芸倩在隔壁房裡,隱約聽到有人進入隔壁房間,她猜也知道是婆婆。今晚在韓伯伯的壽筵上,兩母子的異常表現早就引起她的注意。
好奇心挑起她想聽聽他們談話內容的慾望,她將耳朵貼在與韋克凡房間共用的牆壁上,開始找尋一處聽得較清楚的地方。她不厭其煩的來回試著,終於讓她找到了!只是牆上的畫讓她的耳朵無法貼近,只好把牆上的畫拿下來,這才發現這片牆有古怪,來回查看之下,才發現這裡根本是一扇門。
她太訝異、也太高興自己的發現,她將耳朵貼上已能聽到一些,而這樣似乎還不能讓她滿意,她大膽的將門推開一條縫,不但可以清楚聽見,還可以看見隙縫範圍內的房間景物,以及韋氏母子偶爾閃過的身影。
「克凡,我睡不著,我擔心不知道該怎麼跟我乾女兒說?」
「媽,您什麼都不需要跟她說,也不可以跟她說。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您只要高高興興的當奶奶就好了。」
「那你告訴我,你要怎麼安排她?你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不能給她名分、又要帶走小孩,你知不知道,這樣可能會逼她走上絕路?」
「不會的,媽!我會小心處理,我會把她留在身邊,永遠的留在身邊。」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兩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得到,你很喜歡她。」
「我是很喜歡她,可是她卻選擇了別的男人,離開了我。」
「你有沒有搞錯,我乾女兒沒有別的男人。如果她不喜歡你,早把孩子拿掉了!我也是女人,我多少瞭解女人的心情。」
「我跟她的事我會跟她解決的,您只要看好您的孫子,讓她有時間跟我約會就可以。」
「約會!?你們碰過面啦?你已經結婚了,我乾女兒是個重禮教、有分寸的女孩,她不會跟你亂來的。」
「她沒得選擇。」
「克凡,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她不願意告訴我,你也不願意告訴我,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不過,只要你保證不傷害她,要我怎麼配合都可以。」
「我保證不會傷害她,我還會保護她一輩子,因為她是我孩子的母親。」
「那我就放心了,一個是我的兒子,一個是我的乾女兒,對我來說,你們都很重要,如果你們能做夫妻,就算要我現在去見你爸爸,我都願意。」
「媽,不可以說這種話,爸爸也不希望您這麼早去見他,他現在正快樂逍遙著,您一去見他,他豈不是不自由了。」
「你爸爸才沒你這麼壞!」
「好了,安心回房去睡覺吧!我跟你保證的事,我一定做到。」
鍾芸倩趁韋克凡送他母親到門口時,趕緊拉上門,她的雙手因氣憤而顫抖著。難怪她的婆婆對她和他兒子分房睡的事一點都不著急,原來她已經有孫子了。
她越想心越亂、越亂心越慌,越慌也就越擔心她這個韋太太的頭銜會保不住。不行!任何人都別想奪走她韋太太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