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靜妮將車子拐進一條不算寬敞的道路,吉祥也忙打方向盤,康旭澤則擰緊了眉頭。奇怪,前面那女人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少爺,李嫂的車停下來了耶!」看到要跟蹤的車子停下,吉祥大呼小叫起來,「我們怎麼辦?」
    「停車。」他當機立斷的下了決定。
    吉祥急忙踩下煞車,好巧不巧的正好停到小MARCH旁邊,透過車窗,車裡的三個人可以清楚的看見小MARCH裡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
    「哇,原來是少奶奶耶!」兩道驚叫聲從吉祥如意口中爆出,兩個人語氣怪怪的喔了一聲,又一起賊笑,「難怪少爺要跟蹤她……」
    「閉嘴!」康旭澤厲眼一瞪。
    兩個活寶馬上變成了噤若寒蟬的小媳婦,乖乖的低下頭不敢講話。嗚……少爺好凶!
    康旭澤沒好氣的瞪著吉祥的後腦勺。這個笨蛋,跟蹤都不會,哪有跟到最後自曝行蹤的?
    白靜妮把車子停到「真愛育幼院」的大門口,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就見到一部火紅色跑車以囂張的姿態停在她車邊,兩部車子的距離近得讓她想打開車門下車都辦不到。
    她瞪著坐在跑車中司機位置上的大漢,正準備大罵幾句要他把車子移開,卻在看清楚對方長相的時候瞪圓了雙眼。
    這不是吉祥嗎?!
    她馬上把視線移到跑車後座,眼睛隨即瞪得更圓。
    康旭澤?!如意?!
    天哪,這三個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吉祥,把車往前停。」康旭澤冷冷的說。拜吉祥這個天兵所賜,他老婆因為無法下車正在用眼刀秒殺他們。
    「是。」吉祥應了一聲,把車子往前滑動了一下,然後停進路邊的停車位。
    「真是個笨蛋!」康旭澤喃喃的低咒著下了車,暗自琢磨他該準備怎樣的說辭才能使他不太光明的跟蹤行為變成正大光明的行為。
    白靜妮也下了車,疑惑的走向他,「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不自在的笑了笑,「是吉祥,他走錯路了。」
    「我哪有走錯路,明明是你說跟著少奶奶的。」受到冤枉的吉祥急忙為自己申冤。
    「噗哧──」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原來吉祥如意這兩個活寶還是挺有用的嘛,人太老實也不是一件壞事呢,最起碼隨時都能讓她知道老公有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俊美的臉孔瞬間變得通紅,康旭澤尷尬的斥責多嘴的下屬,「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還沒說,你怎麼會來?」
    「在公司門口看到你,就……就想說……」語氣帶點指責,但又不敢明說,畢竟自己是跟蹤來的。
    原來是開車經過他公司時,被看到了啊!
    匆匆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輕吻,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拍他的俊臉,「就跟你說我有事啊,你乖,先去找家餐廳吃飯,我忙完了,有話我們晚上回家再說!」說完,她立即轉身進育幼院大敞的鐵門。
    她現在沒有時間安撫老公,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做。
    有事?康旭澤瞪著她消失在育幼院大門口的身影,這才注意到掛在大門口的木頭牌子──真愛育幼院。
    一抹疑惑湧上,育幼院?她為什麼要來這裡?而且還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有了疑問,他怎麼可能乖乖去吃飯,說什麼也要搞清楚發生什麼事了,沒多停留,他便腳步匆匆的跟在她身後走進院內。
    這家育幼院是一幢破舊的兩層洋房,佔地約一百坪,二十坪左右的院子裡種了幾棵蘋果樹和一畦青菜。
    遠遠的,他看到妻子走進一間房,他慢慢跟進,等他走到房間外時,才看清木門上懸掛著寫有「院長室」三個字的牌子,本來他想伸手推開大門,卻在聽到裡面有爭吵的聲音時,下意識收回手。
    「姓錢的,是你說要把這塊地賣給我們的,現在我們拿著錢要買,你為什麼又不肯賣?」白靜妮怒火高揚的吼著。
    康旭澤蹙起眉。靜妮花錢買下一塊地幹什麼?
    一道男性嗓音在院長室裡響起,聲音聽來就討人厭。「白小姐,你知道的,台北現在寸土寸金,地價漲得比洪水都快,最近這區的地價就比上個月漲一成多,我不漲價,又怎麼促進房地產交易的興盛呢。」
    聽到這裡,康旭澤緊擰著眉頭悄悄推開院長室的門,從門縫中窺看是哪個混蛋敢這麼跟他老婆說話。
    他一眼就看見妻子無畏的站著,身後則躲著一個看似膽怯的妙齡少女。
    「錢大富,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白靜妮不耐煩的瞪著坐在沙發中一名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很想拿把刀砍了他。
    「我的意思很簡單,一億,我就把這塊地連房子賣給你們。」名叫錢大富的年輕人嘴角帶著邪笑,輕佻的打量眼前兩個身材和外表都很出色的女人。
    「一億?你是腦袋秀逗還是神智不清?現在是白天,不是晚上,你想作夢恐怕挑錯了地方。」白靜妮面露譏諷,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就算我在作夢好了,反正現在是我做主,如果你拿不出錢,就馬上帶著那群死小孩搬出我的房子。」對她的譏諷錢大富絲毫不以為意,只是不斷用不正經的眼神瞄著兩人。
    她發出一聲冷笑,「好,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就憑你這幢破房子,三十萬一坪的價格都不值,我肯給你六十萬一坪的價格已經是天價了,不過現在,很抱歉,就是六十塊我都不會給你,這塊地跟房子我們不買了,我就不信除了你,全台北就沒其他人肯便宜把房子賣給我們!」
    說完,她轉身,抬手按住身後女孩的肩膀,「小容,去收拾東西,我們準備搬家!」
    見到她下這樣的決定,錢大富看起來變得有些懊惱。「嘿,白小姐,不要這麼著急嘛,其實……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如果你們兩個願意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給你們更優惠的價格。」他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上衣,故作優雅的走向她,伸出手輕佻的摸向她的臉蛋。
    就在他的手差一點碰到白靜妮的臉時,她閃電般的用手刀劈開他的手。
    發出一聲慘叫後,他退了幾步,用另一隻手托住差點被打成殘廢的手臂,惡狠狠的瞪著她,表情猙獰,「臭女人,給臉不要臉,給我打!」
    話音剛落,就從他身後衝上來四五個身穿黑西裝的打手。
    「給我住手!」康旭澤終於忍不住推開院長室的門,衝了進來。
    開什麼玩笑,敢打他康旭澤的老婆,這群人不想活了嗎?
    白靜妮驚詫的看著他。他怎麼還沒走?「旭澤,你怎麼……」
    她剛剛急著進來,倒沒多想他可能也會跟著進來,怎麼辦?其實這是她自己的事,如果可以,她不想麻煩他。
    還沒有講完,聲音就被錢大富打斷,他像只瘋狗一樣的咆哮,「你是誰?憑什麼要我住手?告訴你,我錢大富可不是好惹的,算你倒楣,來人,連他一起打!」
    「誰敢打我家少爺?」吉祥如意迅速擋在主子前,用他們壯碩的身體將他和錢大富隔開。
    「吉祥,如意,別跟他們說廢話,你們可以直接做點什麼!」康旭澤怒氣沖沖的下令。這個雜碎,居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他要是不讓吉祥如意把他打成殘廢,他就不姓康!
    「是。」兩人應了一聲,馬上動手。
    霎時,院長室內陷入混亂,拳頭招呼到身體上的聲音,慘叫的聲音,喊救命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過,不到兩分鐘,就又恢復了寧靜。
    角落躺著好幾個傷痕纍纍的黑衣打手,吉祥如意一人伸出一隻腳踩著錢大富的背,而錢大富就像一隻癩蝦蟆一樣趴在地上。
    康旭澤大搖大擺的走過去,抬起腳來惡狠狠的踢了他的腦袋一下,「垃圾,這只是個小教訓而已,記住,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我宰了你!」
    「你、你是誰?有膽把你的名字說出來,老子……老子不會放過你的!」他即使苟延殘喘,還企圖裝腔作勢。
    「你覺得像你這種低等生物有資格知道我是誰嗎?」康旭澤冷笑。
    「你、你這個混蛋!」錢大富恨恨地瞪著他,「你今天找人傷了我,我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好啊,如果你想報仇,儘管放馬過來!」吉祥不客氣地揪起他的後衣領,「不過我不介意警告你一聲,想報仇最好多帶些人,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被康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打手送進地獄。」
    「康家?」他一怔,「哪個康家?」
    「康氏集團!」如意得意的接腔,「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康氏集團?!康旭澤?!」錢大富立刻瞪大雙眼,滿眼不敢相信。
    「怎樣?」康旭澤縮著瞳孔冷冷一笑,「有什麼指教?」
    「我我我……我……我不敢!對對對……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在這麼不小心的情況下,得罪了康家大少爺……」
    「夠了。」他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耐煩,「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從我面前滾開!」
    「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我馬上滾!」錢大富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衝出院長室,而他的幾個手下也急忙跟上。
    康旭澤還用他可以聽得到的聲音道:「吉祥如意,回去以後讓保全部的人調查他們的底細,如果有犯罪紀錄的話,直接把證據交給警方。」
    聽見這話,錢大富的腳就像踩了風火輪一樣,跑得飛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閒雜人等消失以後,白靜妮緊鎖起眉頭看向丈夫,「你怎麼跟著我進來了?」
    她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的,但現在似乎瞞不住了。
    「哼,你還敢說,放著午餐不吃,非要莫名其妙的跑來這裡跟那種垃圾打交道,如果不是我跟著你進來,你今天就被他們欺負了!」
    康旭澤難掩氣憤,用挑剔的眼神打量這間年久失修的房子,入目的不是剝落的牆壁就是壞掉的傢俱,在這個房間站久了,似乎還能聞到一股發霉的味道。
    他嫌惡的皺起眉頭,「這是什麼地方啊?」
    「康旭澤,不許你擺出這種討人厭的表情!」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俏臉繃得緊緊的。「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好命的住大房子,錦衣玉食的。」
    「好嘛。」他稍微收斂了一下,厲眼掃過一直躲在妻子身後的女孩子。「她是誰呀?」
    白靜妮從身後拉出女孩,介紹道:「她叫小容,是這家育幼院院長的女兒,小容,他是我老公,你不用害怕。」
    女孩被康旭澤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和氣勢所嚇到,急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他,只敢扯著白靜妮的衣角怯怯的問:「學姊,我們真的要搬家嗎?」
    這個問題讓白靜妮傷了腦筋,剛剛她是一時氣憤才會說出搬家這種話,現在頭腦恢復了冷靜,細細一想,才知道這個決定有多草率,這麼多人現在就要搬,哪那麼容易。
    康旭澤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睛裡閃過一抹探索,「親愛的老婆,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說明一下狀況,再下決定嗎?」
    正傷腦筋的白靜妮有些不耐煩,說話口氣自然也不好,「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哪邊涼快哪邊去,你還沒吃飯吧?快去找家你中意的高級餐廳吃飯去。」
    她像趕小狗一樣把他往門外推,壓根就不想讓他知道關於這間育幼院的事。
    「這位先生,我願意告訴你!」令人詫異的,膽怯的小容卻在此時鼓足了勇氣開口喚住康旭澤。
    「小容,你放心,我能解決這件事,不需要向他求助。」她猜測小容是怕她辛苦,既然知道康旭澤是她老公,自然想把事情說出來,減輕她的壓力。
    但她就是不想讓別人承擔啊。
    吉祥早就俐落的從口袋裡拿出手帕,走到牆邊破舊的黑色皮沙發前,彎腰把沙發上上下下的灰塵擦乾淨,這才恭敬的請他的主子上座。
    「少爺,少奶奶,請坐。」
    康旭澤逕自在沙發上坐下,習慣性的蹺起二郎腿,抬起下巴瞧著緊張擰著衣角的小容,「你說吧。」
    「小容,不許說!」白靜妮連忙阻止,口吻有些嚴厲。
    「吉祥如意,請少奶奶到院子裡曬曬太陽。」他面無表情的下令。這蠢女人,難道不知道夫妻是一體的嗎?居然向他隱瞞重要的事情,等他從眼前這女孩嘴裡把事情的經過問出來之後,回家以後看他怎麼教訓她!
    「少奶奶,請吧。」吉祥笑嘻嘻的抓住她一隻手臂。
    如意也抓住她另一隻手臂,「少奶奶,你可不能對我們發脾氣,因為這是少爺的命令,而且今天天氣很好,曬太陽可以補鈣,對身體很好。」
    「好了啦,我自己出去總行了吧!」
    沒好氣的從兩人手中掙脫,她含嗔帶怒的瞪了多事的男人一眼,這才大步走出院長室,走到院子裡去「曬太陽」。
    ***
    原來這個叫小容的女孩子是白靜妮的高中學妹,為人膽小靦腆,有一次被同學欺負時,是白靜妮幫了她,從此她便將她當成偶像一般崇拜。
    小容家是開育幼院的,母親就是育幼院院長,父親很早就過世,她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撫養院裡數十名孤兒。
    白靜妮跟小容熟悉後,對院裡的情形也多了一些瞭解,經常貢獻零用錢,直到出社會工作,依舊沒有放棄幫助這家育幼院擺脫窘迫的生活。
    她早就有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賺到最多錢,好改善一下孩子們的居住環境,這裡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這兩年來,她發了瘋的賺錢,因為能力很好,替華泰賺了不少錢,薪水加紅利,自己也分了不少,加上原本她就有投資,但本金不像公司這麼多,賺得有限,所幸後來拿老公的錢玩,終於存下一大筆錢。
    照計畫,她是打算買下這塊地,再把房子拆掉重蓋,但手中能動用的錢蓋普通房子足夠,可如果是用來買地再蓋一幢設施完備的院所就不夠了。
    原本她已經想好再過半年就能湊齊資金,沒想到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意外。
    這塊地的所有者是錢大富的父親,不料三個月前他卻因車禍意外身亡,錢大富理所當然的成了這塊地的繼承人。
    而他對育幼院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高租金,原本他父親心存善心,每個月只象徵性的收十萬,但自從他接手之後,十萬塊便變成了三十萬。
    這個價格讓育幼院的負擔一下子加重了許多,逼得白靜妮只好提前她的計畫,聯絡錢大富,打算把土地先買到手再說。
    可是這個色胚在見到白靜妮和小容以後居然色心大發,一直暗示她們只要願意做他的情人,就會把上地便宜賣給她們。
    可被她們拒絕之後,他惱羞成怒的開出了比市場價格高一倍的條件,白靜妮也咬牙答應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她被康旭澤綁去結婚,所以這件事沒能實現,今天錢大富是來這裡催租的,順便想吃點豆腐,小容一時害怕便打電話給白靜妮。
    她本來打算趁這個機會和錢大富談關於買地的事情,沒想到他那混蛋又打算用加價來為難她,這才發生了今天這戲劇性的一幕。
    康旭澤沉穩的從院長室走出,步履一如既往的優雅,但在優雅中還帶著些許令人察覺不到的熱情。
    他一眼就看到妻子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微微晃蕩著,她低著頭,沉悶的望著地面。
    正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泛起一圈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神聖又迷人。
    他緩步走到她眼前,在他的身影進入她視線的時候,白靜妮抬起頭,眼神複雜的望著他。
    在她心中有一些難過的猜測,他會不會覺得她是自不量力,又愛多管閒事?
    康旭澤一語不發的向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她略一猶豫,才將手交到他掌中,任他溫暖的包裹住。
    拉著她從鞦韆上站起,異常溫柔的把她擁進懷中,一聲歎息後,他在她耳邊輕聲責怪,「傻瓜,難道我是這麼不值得信任的嗎?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臉埋在他胸前,她悶悶的回答。「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並不完全,小容講得不夠詳細,我想,或許你願意為我補充。」
    他覺得自己好幸福,可以碰到如此善良的女人,她讓他的心在此生此世,甚至來生來世都不可能再裝得下別人。
    遇到她之前,他絕對沒有想過,現在還會有像她這樣善良的女子存在。
    「這是我的事,我想做一個好人,但從來沒有想過要麻煩別人也和我一樣做這樣吃虧的事。」她喃喃的向他訴說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的原因。
    本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把口袋裡的錢拿出來送給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將她稍微拉離他的懷抱,用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康旭澤用他深邃幽沉的眼睛深深凝視著她,「我覺得你不夠愛我。」
    聽到他突如其來的指控,她不由得皺了下眉,正想開口解釋,他卻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阻止。
    接著他繼續道:「如果你真的夠愛我,就應該有自信可以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我不在乎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我在乎你的眼光。」
    將放在她唇上的手指移到她頸後,將她壓向自己,最後的聲音消失在她唇間,一隻要可以讓我的妻子崇拜,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我都會做。」
    白靜妮沉淪在他的吻中,沉淪在他的眼神中,也沉淪在他的熱情中。
    此時的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後悔嫁給這個男人。
    ***
    育幼院的事情在康旭澤的插手下非常容易的解決了。
    經過吉祥如意的恐嚇,錢大富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張機票逃之夭夭,據說要跑去南非的某個小國家,不過在機場大廳時,被某位受聘於康氏集團的律師攔住,說出康氏集團的名號後,用五百萬的超低價買下了育幼院的地。
    而那張五百萬的支票,還是硬塞才讓錢大富收下的。
    之後的事情就更簡單了,康旭澤派出旗下的建築公司,要他們加班在半年內蓋出一間設備完善的育幼院。
    這段期間,孩童們被安排進康旭澤名下位於市區的幾幢公寓,當然,所有的費用由他一人承擔,沒有動用白靜妮一分錢。
    用他的話講,他老婆的錢都要存起來以後留給孩子做遺產,至於現在,無論吃的用的花的,全部由他這個當老公的負責。
    接著,火一般的激情纏綿之後──
    白靜妮很小女人的窩在老公懷裡,嬌聲向他索求著屬於自己的合法權益,「老公,你就讓我回去工作嘛。」
    都說男人在這個時候是精神最為薄弱的時候,趁此良機提出要求應該比較容易被滿足。
    這段時間在家裡悶著當米蟲,都快把她悶壞了,她想去上班,想去賺錢,想去享受那種賺大錢的快感。
    雖然他給她錢投資,剛開始還能滿足她,但後來越玩越無聊,沒有目標就沒有成就感,她還是想回去上班啦!
    又來了,這件事不是在書房討論過了?!他不會答應的,因為……
    「如果你這麼想上班,可以到我公司,我替你安排職位。」他決定,就算這女人使出絕頂媚功,他也不會讓她回去別人的公司做事,天知道會不會某一天跳出來一個男人跟他搶老婆,雖然他非常篤定自己的魅力和能力,但以防萬一是人之常情。
    「喂,康旭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惹火老娘,老娘休了你……嗚──」
    要求被拒正待撒潑的女人一下子消聲,所有的聲音都被她老公堵回嘴巴裡,她不情願地用力瞪他,希望可以用眼神讓他清楚她是絕對不會放棄工作的。
    但是……沒用!
    人家根本看都不看她,只是閉著眼睛享受她飽滿紅潤的雙唇,氣得她真是……很想狠狠給他一拳,打黑他的眼眶,再來一腳將他踢飛。
    不過,想想罷了,她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她捨不得。
    捨不得?
    真奇怪,她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心疼他了?
    「砰砰砰砰──」
    就在她閉上雙眼任由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忽地響起,伴隨的還有吉祥的大嗓門。
    「少爺,少奶奶,老爺夫人回來了。」
    一陣鬱悶的粗重喘息後,康旭澤掙扎著讓自己離開妻子的唇,緊繃著臉從她身上爬起,抬手抹了抹臉,喃喃咒罵,「該死的,那兩個傢伙幹麼挑這個時間回家?」
    晚兩個小時不行嗎?
    可就在他打算穿上衣服出去見一下老爸老媽的時候,門外,如意的聲音又響起。「少爺,夫人要我告訴您,已經很晚了,她和老爺要先休息,你就不用去迎接他們了!」
    「鏗──」
    一個鬧鐘飛到門板上,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變成一堆碎零件。
    既然不用迎接,他們幹麼還要跑來通報,破壞他的好事?康旭澤狠狠的瞪著門板。
    這兩個傢伙,真是越來越白癡了,連老媽在耍他們都感覺不出來。
    「呵呵……哈哈……」白靜妮抱著被子窩在床上打著滾。吉祥和如意這對活寶,也太搞笑了。
    坐回床上,康旭澤臉色很臭。「你笑什麼?很好笑嗎?」
    「是很好笑。」她好奇的看著他,「你對你爸媽回來這個消息好像不是很高興?」
    「哼。」他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躺回床上,繃著一張俊臉,冷冷的道:「等你瞭解他們的行事作風後,就該明白我為什麼會不高興了。」
    一想起他老爸老媽種種的劣行,他就覺得太陽穴劇烈的疼痛苦。
    那對惡魔,如果不是因為他和靜妮的婚禮需要他們來主持的話,打死他都不想把那對有惡魔之稱的老爸老媽叫回來。
    「行事作風?」她疑惑,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行事作風能嚇到他?
    康旭澤沒回答,只是翻身,將身體覆到她柔軟的身上,眼中再度迸出熊熊烈焰,雙手熟練的在她身上遊走。
    「不要想他們了,我們把剛剛沒有做完的事做完吧。」
    現在他的眼裡心裡只有她,所以,她也必須一樣。

《剪到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