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心把歐競辰拉到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門落鎖,大有一副他們不談清楚,她不會放他出去的意味。
她也不多說廢話,開門見山的道:「歐競辰,你是冷血人嗎?小天發了一整天的高燒耶,你回到家後不但沒給你兒子說幾句關心疼愛的話,反而還質問他為什麼沒有去上課!」
她氣到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膛,「有像你這樣子當人家爸爸的男人嗎?別忘了那孩子今年才六歲,你卻將他當成十六歲去管教……」
「我管教我兒子,這和你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被她戳著胸口的歐競辰被逼得退向牆壁,「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不是Angel,不是小天的母親,不是我的妻子嗎?所以,什麼時候我們歐家的家務事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干涉了?」
聽到這番話,秋水心的確是有些氣虛。是啊!她和這個家完全沒有關係,她憑什麼管人家的家務事?
可是……想到小天那無辜純真的眼神,還有他畏懼他父親的那恐懼的目光,一種想要保護他的動力讓她傲然的挺起胸膛,硬著頭皮「爭取應有的權益」。
「誰……誰說我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的?我只是暫時失憶了而已,失憶,你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吧?」她再次戳起他的胸膛,「失憶等於忘記從前的事情,但不代表我和這個家庭沒有任何關係。」
「歐競辰,我警告你,兒子是你的同時也是我的,對於你那種地獄式的管教方式我很不認同,還有那個戴著眼鏡的歐巴桑,居然拿著棍子想體罰我兒子,從今以後最好別再讓我看到那女人踏進這個家一步,我兒子不需要那種沒人性的老師來教。」
一口氣吼完,她聽到自己的心臟怦怦狂跳。
噢,天哪!她居然承認自己是這個冷血生物的老婆,還承認生了一個六歲大的兒子……她真是——犧牲大了。
被她戳得後背緊貼在牆壁上的歐競辰,保持著酷酷的站姿,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錯,很精彩的一番言論。」
「喂,我是認真的!」什麼嘛,這男人分明就是在嘲笑她。
看她雙眼冒火,滿臉怒氣的模樣,他竟覺得這樣的Angel很迷人,每個表情都真實得好可愛。
他也發現,自己想起她的時間,越來越多,這是他們七年的婚姻以來,他從未有過的經歷。
盯著她的小嘴一張一闔,白嫩的面頰因為激動而漲紅了,有一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他情不自禁的,漸漸低下頭靠近她漂亮誘人的嘴唇……「如果你想做一個合格的爸爸的話,那麼我奉勸你——」
說得慷慨激昂的秋水心發現眼前的黑影怎麼越來越大,她本能往後退去,然而一雙鐵臂緊緊的箝制住她,將她收攏在一具寬闊的胸膛裡,帶著她迅速轉身。
下一刻,後背貼在牆上的人變成了她,「你……你想怎麼樣?」她虛張聲勢的道:「我……我警告你哦,我……我是空手道黑帶……唔——」
天哪!這男人在幹麼?
她瞪圓了雙眼,死死看著和自己進行零距離接觸的歐競辰,他他他……居然吻她?
他的舌尖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齒,逗弄著她、汲取她的芬芳,溫熱的氣息包圍著她,雙手在她後背上游移,她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渾身發熱,雙腿發軟,只能攀著他的手臂避免自己滑到地上去。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這樣被他抱在懷中的感覺真好,他的吻不輕不重,力道恰到好處,她覺得自己似乎快要飛到了雲頂。
「少爺,您的手機放在客廳響了,呃……」
忠伯手中拿著歐競辰的手機,從走廊的另一頭出現,當他看到兩人親熱的模樣時,一張老臉立刻漲成了紫紅色。
秋水心一驚,從這迷醉的吻中清醒過來,她想推開他,但他卻不為所動,一隻手強制扶著她的後腦勺,和她額頭靠額頭的低低喘息著。
他用舌尖輕輕佻弄著她腫脹的唇瓣,「你的樣子很陶醉。」眼中閃過一抹慾望,「晚上來我臥室。」
「誰、誰要去你臥室啊!」她口吃了。
歐競辰像是想懲罰她的口是心非一樣,又重重的吻了她一回,吻得她什麼話都再也說不出來。
忠伯識趣的慢慢向後退,想不著痕跡的盡快消失,但未及走到樓梯口,就被歐競辰給叫住——「忠伯,手機給我。」
「……是。」快步向前將手機給他,然後趕緊轉身離開。
歐競辰接起手機,和客戶講起公事了。
這男人到底把她當成什麼?秋水心氣也不是羞也不是的瞪著他修長的背影,「歐競辰,你混蛋王八蛋……」
她狼狽的撫著殘存著他氣息的雙唇,惱怒的嘟嚷,「我才沒興趣去你那該死的臥室呢,你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別人吧。」
「噢?」他聞言滿臉興味的回過頭,發現她的小臉變成了紅番茄,原來這女人是在害羞啊,真是有意思啊她。
被他饒富興味的目光看得很尷尬的秋水心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知在聲明什麼的大聲道:「今天晚上我會陪著小天一起睡。」
說完,她衝回歐鈞天的房間。
床上,小傢伙疑惑的看著她,她做賊心虛加上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喊道——「不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啦,我們什麼事都沒有,哎唷,是他……他先主動來吻的,呃……」
她急忙掩住嘴巴,該死!她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說這些幹麼啊?
越想越覺得丟臉,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最後,她一下子撲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頭,當起鴕鳥。
「小天,我困了,晚安。」被子內傳來她悶悶的聲音。
「呃……」歐鈞天怔了怔,「可是,現在才下午六點半耶。」
看著鼓起的被子,小傢伙笑了。這好像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跟媽媽一起睡覺耶,漸漸的,他的嘴角的彎度越來越大……☆☆☆「這個叫什麼?」
「巧克力聖代。」
「這個咧?」
「香辣雞腿堡。」
「那這個呢?」
「這個叫墨西哥雞肉卷。」
秋水心將一大杯冰涼的可樂放到歐鈞天面前,「不要只是看啊,趕快吃。」
歐鈞天點點頭,一開始先是小心翼翼的嘗試,發覺味道還不賴後,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她看著他的吃相,滿意的笑了,「怎麼樣?好吃嗎?」
他點點頭,嘴巴裡塞滿食物,吞下後才說道:「開始吃的時候味道有些奇怪,不過越吃越好吃,為什麼福嫂從來不做這種東西給我吃?」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最好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從小到大第一次吃肯德基。」
「唔……」一口氣喝下半杯可樂的歐鈞天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很奇怪嗎?」他又去抓炸雞腿來吃。
「現在的小孩子哪個不知道肯爺爺和麥當當啊,你真是奇葩。」
「肯爺爺?麥當當?」
她一拍額頭,「就是肯德基跟麥當勞啊!」
小傢伙邊吃邊說:「爸爸不允許我在外面吃東西,忠伯他們也不給我買外食,忠伯說外面的東西很髒,吃了會肚子痛。」
「這什麼爛教育啊,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嘛!」她憤憤不平的說。
提到歐競辰,她又回想到前天晚上他那莫名其妙的吻,還說什麼要她去他臥室的話,那個該死的傢伙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人了?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奴隸嗎?
那天晚上她也真的就在小天的房裡睡著了,還一覺到天亮,昨天一早起來後,她就聽忠伯說,他搭乘凌晨五點的飛機去了香港。
這男人根本就把家當成旅館嘛,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憋一肚子怨氣,總之,歐競辰就是讓她心情不爽的導火線。
不過,不知道歐競辰是不是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她也聽說了那個劉老師被解雇了。
於是,今兒個她便決定帶歐鈞天出來遊玩一天,只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個生長在豪門內的小鬼居然是第一次吃肯德基。
看著他吃得滿嘴油花的樣子,她好氣又好笑的用餐巾紙幫他擦了擦嘴。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大概是吃飽了,歐鈞天的注意力慢慢被週遭環境吸引過去,他看著遊戲區裡的小朋友們玩得不亦樂乎、尖叫歡笑連連,十分羨慕的移不開視線。
秋水心見狀,瞭然的摸了摸他的頭,「想不想玩?」
「呃?」他驚喜的轉過頭來,「我可以去嗎?」
「傻瓜,當然可以嘍!」
她帶著他在遊樂區玩了一下午,起初,歐鈞天在跟她說話時,還是那種1戰戰兢兢的態度,但過不了多久,孩子便對她卸下心防了,和她有說有笑起來。
這孩子其實天真得不像話,且善良得讓人心疼,就連不小心踩到路邊的一隻小蟲子都會讓他難過半天。
即使他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可是她仍是不由自主想付出自己滿腔的母愛,彌補過去他親生母親對他的錯待。
傍晚的時候,兩人去公園,小傢伙開心死了,跑上跑下的精力無窮,蕩鞦韆、溜滑梯……每一項遊樂器材怎麼玩都玩不膩。
「媽咪 ̄」小傢伙跑了過來,親密的叫著她。
秋水心有點受寵若驚,今天早上他還是必恭必敬的叫著自己「母親」呢!
他有點害羞,「我……我聽到別人都是這麼叫的……」
她微笑鼓勵,「叫媽咪要幹什麼啊?是不是口渴了,要媽咪給你買飲料去?」
聽她一句一聲媽咪,他靦腆的點了點頭。
「那媽咪去買,你乖乖在這邊玩,不要亂跑哦。」
「嗯。」他撒嬌般的道:「要快哦。」
「好 ̄」捏捏他的小臉蛋,她才起身去公園附近的便利商店買水。
原本跟他一起玩的小玩伴們,沒多久都陸續散了,秋水心差不多離開十分鐘而已,公園遊樂區裡竟只剩歐鈞天一人而已。
「小弟弟……」
就在他一個人蕩著鞦韆時,幾個小地痞不懷好意的朝他走過來。
「你爸爸媽媽呢?」
歐鈞天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幾個高大的少年,原本不覺在晃動的小腿停住了,「我爸不在。」
「噢?爸爸不在呀,那你媽媽呢?」
他冷眼瞪著他們,「去幫我買飲料了。」
「哈哈!原來是被爸爸媽媽拋棄的小可憐呀!」
幾個人更加肆無忌憚將他包圍起來,其中一個口中叨著煙的黃發少年還扯了扯他身上的T恤,流里流氣的吹了一記口哨。
「不錯哦,名牌貨耶,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有錢吧?」
歐鈞天一臉戒備的瞪著他們,小小的拳頭握在一起,即使他才只有六歲,可目光中的陰冷卻讓眼前的幾個少年見了也不禁嚇退了幾步。
「媽的,你們幾個還是不是男人,竟然被個小兔崽子嚇成這樣?」為首的少年沒好氣的拍了同伴的後腦一巴掌,然後下馬威似的一把揪起歐鈞天的領子。「小鬼,身上有沒有現金?」
「滾開!」他毫不畏懼,凌厲的眼神死命瞪著對方,「我沒錢施捨給乞丐。」
對方聞言大怒,「媽的,你這臭小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憑他一個小屁孩也敢如此囂張。
他手高高舉起,似乎是有想打人出氣的意圖。
此時,秋水心剛好買了飲料回來,遠遠就看到這幾個不良少年,她心急的跑過來——「喂,你們幾個想幹什麼?」走近才發現他們竟揪著歐鈞天的領子,「放手……喂!叫你們放手聽到沒有?」
混混們輕佻的回頭看了她一眼,「大姊,不想若是生非就給我閃遠一點,難道你沒看到我們正在和這位小弟弟玩遊戲嗎?」
「大哥,請你也搞清楚一點,你們目前正在騷擾的這個孩子是我兒子。」她被幾個混混氣得瞪圓了雙眼。
「你兒子?」對方痞痞一笑,「大姊你幾歲啊,居然能生出這麼大的兒子來?」
橫看豎看,一身T恤、牛仔褲的秋水心看起來就是一副學生樣,一頭長髮綁成辮子,若真穿上校服,說她是高中生也有人會相信。
另一個少年邪邪一笑,「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去騷擾那個小不點也是可以,只要你……」他吊兒郎當的勾起她的下巴,「陪我們兄弟幾個爽一下,我們可以考慮放過他。」
「不准你們碰我媽咪!」歐鈞天看到秋水心被人欺負,急忙推開自己面前的壞蛋,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擋在她面前。
只是,他聲音是喊得很大聲,可惜個頭太小,根本不具什麼威脅力。
「你這不知死活的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歐鈞天的後領突然被人提起,「再嘰嘰歪歪,小心老子我揍扁你。」
「放開我兒子!」秋水心見狀抬起腿一腳踹向那個混蛋。
不良少年們立刻被她粗暴的舉動惹怒了,跟秋水心拉拉扯扯起來。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
「喂!那邊怎麼回事?」兩個巡邏員警剛好經過,見到這邊的情況連忙過來瞭解狀況。
幾個小混混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打哈哈的裝傻,「原來是警察大哥,沒事沒事,我們不過是在陪小朋友玩遊戲。」
但秋水心可沒這麼容易放過他們,她揉著自己被拉得紅腫的手腕,告狀——「警察先生,這幾個混混欺負我兒子,還對我性騷擾……」
☆☆☆歐家別墅內,氣氛只能用危險來形容。
坐在沙發裡的歐競辰從進門到現在,始終冷著俊臉一聲不吭,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在生氣中。
他目不轉睛的瞪著站在一邊的兒子,還有兒子身後的秋水心,他萬萬沒想到這女人會不經他同意就將孩子帶出門,還鬧進警察局。
如果不是剛好遇到巡邏員警,搞不好他兒子此刻已經成為肉票,被塞在哪個麻布袋裡哭救無門。
而讓自己更生氣的是,在接到警局的電話通知時,他居然也擔心起秋水心來。
那時他剛出機場,連家都沒回、公司也沒去,就先趕到警察局去,直到親眼見到她和兒子相安無事,心底的大石才總算落下。
他先拿兒子開刀,冷冷的問:「今天出去,你都做了些什麼?」
歐鈞天不安的絞著手指,低著頭回答,「和……和媽咪去吃肯德基,然後去了公園……」
「把頭抬起來和我講話。」他壓著嗓子沉聲命令。
歐鈞天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像做賊一樣看著父親,小小的身子不斷的向後退去,不自覺的靠在秋水心身邊。
秋水心捏捏他的小肩膀,給他勇氣。
歐競辰冷眼看著他們的互動,眸子好奇的瞇了起來。這女人……什麼時候跟兒子感情變得這麼好了?
「重新說,今天出門都做什麼了?」
「和……和媽咪……去……去吃了……肯……肯……」
「不許結巴。」
嚴肅的聲音嚇得歐鈞天噤若寒蟬,淚花在眼眶裡打轉,他強忍著,不敢在父親面前哭。
看不下去的秋水心急忙彎下身將他攬到懷中,安慰哄道:「小天乖,小天不怕,你爸爸只是嚇你而已,沒事的、沒事的!」她拍拍他的後背。
1他撇撇嘴,顯然對她此刻的慈母樣很不以為然。「顯然你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事情哪有多嚴重,我們現在不是都沒事了嗎?哼,我只知道小天有一個根本不懂親情的父親,歐競辰,將心比心,站在你兒子的立場替他考慮一下吧,我想你也不想擁有一個像你自己這樣冷血的父親吧?」
「啪——」
歐競辰的到她的話氣得一拍桌子,這女人講這是什麼話,說他冷血,那她帶孩子出去卻搞到上警察局,又算哪門子熱血了?!
歐鈞天被他的怒氣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躲進秋水心懷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在他印象中,父母關係雖然不好,可從前都是母親在叫囂,父親則冷冷的,連表情也懶得給母親一個。
可現下父親卻大發雷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天,回你的房間去!」歐競辰沉聲命令。
歐鈞天卻死死抓著秋水心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口,「爸爸,請你不要責怪媽咪,她今天之所以會帶我出門,是因為……我以前很少出門,所以才……」
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歐競辰的精英教育很成功,才小小年紀,歐鈞天已很有男子氣概,想要保護母親。
「我說上樓去!」
火爆的口氣嚇得歐鈞天忍不住渾身一顫。
秋水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彎下身子拍了拍歐鈞天的頭,「乖,你先回去房間,等爸爸媽媽說完話,我再去你房間陪你。」
「可是……」他一臉戒備的看著盛怒中的父親。
「沒關係,我猜你爸爸他……」她看了歐競辰一眼,「應該不會做一個殺人犯。」
歐鈞天雖很不放心,但還是聽話的乖乖上樓去了。
看到這一幕,歐競辰不敢相信,以前那對水火不相容的母子,如今居然在他面前上演這種新情大戲。
他緩緩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略顯狼狽的衣衫,大概是跟那些不良少年在拉扯的過程中被扯破了。
Angel真的變了、品味變了,給他的感覺全都變了。
「看來你似乎很想做一個慈母。」
聽出他話裡的諷刺,她無畏的和他對視,「我想,那是小天需要的。」
「哼!你真的瞭解小天需要的是什麼嗎?」口氣有些嘲弄。
「歐競辰,在某些方面你的確是一個好父親,可是你也不能否認,在某些方面你糟透了。」
他的確擁有出色的才能,著名的頂級服裝設計師Young直到現在仍是她的偶像,想到剛得知歐競辰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神時,她心底還很雀躍,可相處的時間越久她發現,這歐競辰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暴君,霸道、專制的冷血動物。
他聞言諷笑道:「難道你認為我應該讓他去給那些小混混欺負,才是對他的寵愛嗎?」
「我只是覺得一個六歲的孩子,不應該連什麼是肯德基都不知道,你簡直像把他當金絲雀養在一座華麗的牢籠時。」
「噢?按照你的邏輯,我是不是還應該給他講解一下麥當勞和必勝客是什麼嘍?」
「總比他什麼都不知道的要好得多。」
「他所需要知道的我都會讓他知道。」
她不以為然,「翻譯古詩、背一堆之乎者也的古文,他才六歲欸,知道這些幹麼,我想你根本不知道怎麼教育孩子。」
「總比你蠢得帶著一個孩子,跟一群不良少年起衝突強吧!以後沒有人陪,不許你們隨便出門!」
「可惡的沙文主義,你是把我當成你的犯人嗎?」
歐競辰頓了頓,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好一會才又開口,「你忘了嗎?小天在他三歲的時候,曾經被人綁架整整三天三夜?」
秋水心聞言頓時感到自己的喉嚨就像被塞了一顆雞蛋,上不去也下不來,她吶吶的說:「嗄?怎、怎麼會……我……我不知道……」
「顯然你失憶得夠徹底,三年前你帶小天上街購物,一個不小心讓他被壞人綁架,如果不是警方及時破案,小天很有可能被撕票,你大概也看不到兒子長到這麼大了。」
他冷冷的瞪著她,「想要發揮你那可笑的母愛方法還有很多,你不愛惜自己我不介意,但是請你不要害我兒子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自己真是粗心了,人家小時候發生過這種事,也難怪歐競辰會這麼緊張了。她難過的低下頭做出一副懺悔狀,「對不起,這一切我完全不知道,我很抱歉……」
他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和他道歉,三年前兒子被綁架時,這女人壓根毫無悔意,只會怪東怪西的怪警察辦事不力,甚至還怪小天亂跑。
可是現在,她跟他道歉,聲音也有些哽咽了……是他聽錯了嗎?
他再次對她改觀。
出差去香港的這兩天,他其實一直想著她。
前天晚上的那個吻,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如果不是忠伯出現,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了那竄燒得猛烈的慾望之火。
他想要她!這個被他鄙夷了七年的女人,竟然神奇的勾起了他想佔有她的衝動。
這筆在香港的合作案本來不必他親自出面,只是藉此逃避,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被一個應該討厭的女人所吸引了。
但是他避得了她的人,卻逃避不了自己的心,這兩天,他瘋狂的想念著她,原訂三天的行程,他也決定提前結束。
一下飛機說他們母子出事的時候,他更是心急如焚。
兒子是他的骨肉,他擔心是正常的,可這個女人居然也成了他所擔心的對象之一,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呃——」正要開口時,不意肚子竟傳來一陣咕嚕聲,他這才想起,為了趕行程,他今天十幾個小時沒好好吃過一頓。
秋水心詫異的抬起小臉看著他,從他的俊臉上看到一抹尷尬,她偷偷抿起嘴唇,想笑又不敢笑出聲。
她清清喉嚨,「那個……我想你一定還沒吃飯吧,今天換我給你準備晚餐好了,就當是我向你賠罪。」
歐競辰想叫她不用忙了,可是她已經轉身向廚房跑去,這又是另一個讓他訝異的發現——她會下廚?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唇角彎了起來,勾起一個微笑的弧度……